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书名:乱世悲歌之苍龙七宿(秦时明月同人) 作者:颜雨彤 文案 子房:师兄今生与你把臂同游泛舟湖上,真乃人生一大乐事。 颜路:? 子房:所以一定要活下去,如此将来才有机会回到这桑海。 从背后环住颜路的腰。在颜路耳边软语回荡。 颜路:你又欺负我·· 内容标签: 搜索关键字:主角:张良,颜路 ┃ 配角:逍遥子 ┃ 其它:墨家,阴阳家,兵家等等   ☆、小圣贤庄   东方桑海,看似平静实则危机重重。在这一天里,迎来了表面般平静的夜晚。这一年,伏念二十五岁,颜路二十岁,子房十六岁,子妍十二岁。夜色渐深,已到了开饭的时候。   清点人数,子妍和子房还没到。颜路便让子思去找她,只见她还在和子房闹着,也便让子思回来了,看着这一切,淡淡笑着,摇摇头,“子妍,子房,你们别闹了,快去吃饭吧。”子妍不说还好,一说又翘起小嘴,“我才不要呢!都是三师兄干的,把墨水弄到我的衣服上,”子房一脸无辜的看着无繇,“师兄,我哪有欺负子妍啊。”   颜路怎会不知道这俩孩子的情况:一个爱耍赖,一个才十六岁但是很聪明,想整人也太容易。子妍还想分辩什么,却被一个冷冰冰的声音打断,“子妍,子房,你们俩今夜的晚饭不用吃了。”回头一看,却是大师兄,心想,小孩子不吃东西哪儿行。便温和的对大师兄说,“大师兄,你这样不让他们吃东西哪儿行,子房身体也好不到哪儿去,子妍才十二岁,她不吃东西哪儿行。”   谁知大师兄不留情面,冷冷的说,“无繇,刚才那一幕你不是没看到,这样闹成什么样,没规矩。”颜路便让弟子们先吃饭,他们四人便去外面说。到了大师兄的房间,他也不敢先开口,大师兄便开始问起来了:“到底怎么回事,你们谁先说都可以。”半晌,无人答话。无繇是太清楚他们俩的性子,大师兄却微微有些动怒了:“怎么,都是哑巴吗?”   颜路实在不忍看着子房子妍两人这样受大师兄的责问,终于打破沉默,开口了:“大师兄,是这样··”还没等他说完,大师兄却看向无繇,冷冷的说:“无繇你别帮他们打掩护。”颜路还没说什么话,就有这么一句话,把他后面的话全堵了回去,这下再开口也不行,却听子房开口了:“大师兄你别说二师兄了,是子房的不是。”   子妍一听,却是子房把过错揽到他身上,知道自己的错被三师兄顶替,说什么也不同意了:“大师兄···不是这样的····是漪不小心把墨水弄在衣服上,三师兄就在我后面,就·····”颜路却看到大师兄的脸色一次比一次难看,只听得他那冰冷的语气说:“子房,子妍,抄写《九歌》十遍,四天内完成,无繇不许帮忙。”   无繇当即一愣,《九歌》一共十一篇,一篇十遍,一百一十遍,时间仅仅四天,这···不开口也不行了,便温言说着:“大师兄,《九歌》十遍,这样短的时间完成,是不是太紧了些?”哪知,大师兄罚完子房和子妍后,便开始罚起他来了。只听他用寒冷的语气问颜路:“无繇,我问你件事,昨天,师叔最喜欢的花是谁摔坏的?”   这下轮到子房和子妍开始紧张起来,此事他是早已知道的,只是大师兄是如何知道的,正不知道如何回答,偷偷看了一眼两人,子妍和子房早就不在这里,松了口气,心里无奈,这两个孩子真是的。便不急不缓的回答道,“是子房调皮,不小心摔坏的。你那十遍《九歌》已经够让他受的了,也就别多加罚抄了。”大师兄冷哼一声:“哼。你就把他们两个宠上天吧,再不收敛着,会坏事的。”他一边回答着,“是,大师兄说的是,”一边快把两人宠上天。   转眼间,这年的冬天来了。看着外面如此美的雪景,却无心赏景,在想着,外面的情况是如何的,又是有很多人流离失所···想起今天,是赵国被灭的忌日,心里不免有些忿恨,但还是被压在心里。同样没心情赏景的,还有子房。轻轻推开他的房门,却不想还是弄出了些细微的声响。   一个淡然不失寒冷的声音响起,“师兄,进来吧。”颜路推门而入,看到子房也一直看着窗外不说话,心里划过一丝哀伤,也不再提起亡国忌日的事情,温和的问子房:“这样冷的天,你这样站着,想什么呢。”子房被师兄问的回了神,又开始对自家“内人”撒起了娇:“师兄,我想听曲子了。”   颜路很清楚,子房一撒娇,颜路就会拿他没辙。便坐下来,抚起了瑶琴。静静抚着瑶琴,曲意宁静悠远,抚到一半,便停了下来,这是无繇抚琴时少见的情况。子房一听,师兄竟然没有接着弹下去,想是有不好的事情,淡然问着:“师兄,怎么了?想什么呢。”无繇竟然不知道如何告诉他,现在在想什么,子房却已经知道了,倒也不开口,颜路半天才回过神,幽幽的叹口气,“啊,子房,”他见自己的师兄竟然少有的叹气,越发肯定师兄现在的想法,心想:师兄,我要你亲口说。虽然我知道。   忽然像想起什么似的,便温和的说:“转眼间快到年下,新年的红包你准备的如何了?”子房随意一笑,淡然的说着:“师兄你还不知道我吗。”心里早已笑的荡漾,这孩子做什么总会让人安心。   时间如白驹过隙,旧的一年过去,新的一年到来,今日弟子们不用上学,领了丰厚的红包,惬意的享受着今年的最后一天。却见子房正捉弄着几位师侄,无奈的摇摇头,淡淡笑着,接受了师侄们的祝福,觉得无事,散步至半竹园的棋室,在那儿等子房一起下棋。   却说子房,半天找不到颜路,微微皱眉,便也知道他现在在哪儿,漫步至半竹园,见师兄已等在那里,随意一笑,颜路也已经知道子房来到半竹园,温和的说:“坐吧,下下棋吧,我们也是很久没有下盘棋了。”   两人坐定,颜路随手抓了一把棋子,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响起:“双。”放开手一看,果然是十颗,笑着无奈摇摇头,“你先走棋吧。”子房调皮而狡黠的笑笑,说:“那,师兄,我就先走一步了。”   只见他一颗棋子竟落在天元之上,真不按常理出牌。想了片刻,便把棋子落在他的上方。子妍半天找不到二师兄和子房,有些郁闷,便跑到这半竹园来,谁知竟然见到两个师兄正在下棋,兴致勃勃的跑到二师兄跟前,看两个师兄下围棋。   这棋竟然下了一个半时辰,下至中盘,颜路定神一看,居然被包围了,想要跳出包围圈,要费些时间了。“师兄,没关系,我留给你时间。”颜路当场愣住:什么,子房你还敢给我留时间,如果这是在正经战场,一旦给敌人留下时间,结果会大不一样甚至是翻盘都有可能,你究竟。。思来想去,最终下了一步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棋---把棋放在最上端---右上角的空处。只见子房微微愣住,显然没料到自家内人会走那里,小半个时辰后,这盘棋最终成了平局。   一个稚嫩的女声响了起来:“真是的,平局好没意思。。”子房略带狡黠的问子妍:“哦?子妍也想学下棋了吗?”子妍可没听出子房话中的意思,眯着眼睛,开心的笑着:“好啊好啊,三师兄教我~”他听着两人的谈话,淡淡笑着,去泡了杯茶,也不知怎么了,只觉得眼前一片漆黑,接着便不省人事。在一边教子妍下棋的子房见自己“内人”这样,连忙跑到一旁的师叔的房间,急促的敲敲门:“师叔,师叔,”不过片刻,出来个小书侍,只见他行了一礼,说:“师叔说,让您进去说话。”   子房这才进去,顾不上歇口气,礼数还算周全,行了一礼,说:“师叔,师兄他···您去看看吧···”棋室,子妍还在守着颜路,他还没有醒过来,师叔来后,替颜路把了把脉,转头问起子房,略带责备的说:“你师兄这样有多久了?”   子房自知不好,但师叔问起,便也知瞒不过,眼珠子一转,狡黠的回答:“回师叔,是子房的不是,是子房要师兄帮我写些《九歌》,后来要准备新年的事务,怕是累了吧···子房会帮师兄做完剩下的事情,也会和子妍一起照顾师兄。”   师叔没好气的瞪了子房一眼,开好了方子,交给子房,并说:“这方子上的药,一日三次,另外,”说着说着,便把一部《易经》拿出来,交给子妍,接着说:“把这本《易经》交给你二师兄,若要我这把老骨头大晚上的来伺候病人,我这老骨头可做不了。他醒后,让他好好读这《易经》。”   待师叔离开,子妍和子房“吵了一架”:“漪才不管呢。漪可以每天看望二师兄,但是要漪照顾二师兄漪做不到。”说罢,子妍一跺脚便离开了半竹园,只留下子房一人在这里照顾。一个半时辰后,颜路便也醒来,却发现他还在棋室,子妍也不见了,温和的话语带了些无力:“子房,子妍呢?”   子房见师兄醒来,便也觉得安慰许多,淡然的说:“师兄你醒了便好,刚才师叔来了,说你是太过操劳,不思饮食,才会如此。对了,师叔给你留下了一本《易经》,我去端药了,忘了告诉师兄,子妍刚走。”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在华夏发表过。细看还是有不一样的地方。仅此声明。另外,对无繇这事我得说明:历史上的无繇是姓颜名无繇字路,小说里是姓颜名路字无繇,完全是两回事啊~   ☆、伏笔   颜路看着子房去端药,心里很不是滋味,竟要他照顾自己,这师兄当的···子房刚好回来,看着师兄难过的脸,便知几分,狡黠的一笑,淡然劝解着:“师兄莫要难过,师兄照顾子房的时间可还长着呢,师兄好了以后,子房可要师兄天天照顾。”谁知这一病竟是半月,不过这半月里,颜路、子房、子妍三人的功课都在无繇的房间里做,每天都很热闹。   这日,无繇照样在写着《诗经》,听的外面人声鼎沸,微微皱眉,便出去看看,原来是新来了两个弟子,看模样,约莫八岁上下年纪,心里微微有些不悦,这样人声鼎沸的作甚,面上根本不露出,淡淡笑着,把两位新进弟子带进角门,“跟我来吧。”一切事务结束之后,无繇便去找子房了。   谁知一转身便撞上正往这里来的子妍,两人撞了个满怀,子妍坐在地上,“哎哟···二师兄,痛啊···你这是要去哪儿啊···”无繇如往常一般淡淡笑着,心知子房十有八九又在捣蛋,但还是开口问了:“你三师兄呢,怎的不见他?”   只见子妍略带委屈的说:“三师兄···已经被师叔罚跪了整整两天两夜了····”颜路听子妍这样说,彻底愣住了,师叔脾气古怪谁都知道,就算子房犯了错,他的鬼主意足够让他逃过惩罚,想必这次,怕是彻底惹恼了师叔吧。正想着,大师兄也找到了这里,首先就对着无繇说了有生以来的第一句重话:“无繇,你就天天宠着子房吧,你看看,宠成什么样了!”   无繇正欲分说,大师兄看到了他背后的子妍,只见子妍一直往无繇的身后躲,只露出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看着大师兄,大师兄见弟子们越来越多,觉得在这里说也不是个办法,便转过身,弟子们先面对的,就是大师兄面无表情的脸。只听大师兄冷峻的说:“你们的功课做完了,没事干了?那好吧,再把《左传》写二十遍,错一字加一遍。”众师弟领命退下,乖乖的去写《左传》了,他们也知趣的去了大师兄的房间,等他问话。   到了大师兄的房间,仔细一看,果然是收的一丝不苟,整整齐齐,子妍轻轻把门关上,偷偷看了一眼大师兄,大师兄黑着脸,严厉的问颜路:“你看看你,把子房宠成了什么样!他调皮就算了,现在他摔坏的是师叔最喜欢的端石青花砚,一弄就是两个!现在他跪在师叔那里跪了两天两夜,师叔应该是要放他回来了,但你这样纵他,是不是过头了?”   听的这样一席话,无繇心想:这小子是不是过头了,不过听大师兄这样问,颜路竟一时无言以对,无奈,微微闭上眼睛,跪在大师兄面前,正要回答,听得门“吱呀”一声开了,进来的是子房,只见他本就白皙的脸,跪了两天后更加疲惫,但见师兄这样跪在大师兄面前,淡然开口了:“大师兄,这不关二师兄的事,都是子房的错,拖累了二师兄。”   一边说一边把跪在地上的无繇拉起来,但被大师兄阻止:“谁让你拉起来的,”子妍淡淡看了一眼大师兄,撇过头去,说:“大师兄,二师兄身子不好,若再跪着伤了,可如何是好?还是你会赔个身子给他?····”大师兄回过头,狠狠瞪了一眼子妍,但没有说话,良久,这才说到:“无繇,你起来吧。”   此时无繇的膝盖已经红肿,但刚才的所有对话,已经被新晋的弟子都听见了,片刻,两人轻轻敲门,淡然的声音响起:“进来。”子蕴进门后,还算平淡的说:“刚才的话师弟和师兄都听见了,师弟认为,应该对二师兄略施惩戒,”话没说完,就被大师兄冷冰冰的话语打断:“你认为如何惩戒二师兄?”   子蕴的语气如同说着与他无关紧要的事情一般:“师弟认为,应该赏二师兄一顿板子。”大师兄皱着眉头,片刻,平淡的说:“儒家不提倡暴力,二师弟很少这样过,”子房已经听了个大概,淡然开口:“子蕴,你怎会说出如此心狠的话,还是你看不过二师兄。”   还没等他回答,子房便回过头对大师兄说:“大师兄,既然已经训过二师兄,想必二师兄也知道自己的不是,那子房和二师兄也就先告退了。”说罢,便拉着无繇一起离开大师兄的房间。子妍没有说一句话,但是她仍旧担心二师兄的膝盖。临走前,淡淡对屋里剩下的三人,淡言:“漪去看看二师兄。先走了。”   颜路的房间,他正半躺在床上,轻轻揉着那一双红肿的膝盖。子房看着师兄那红红的膝盖,顿时心疼,转过头对刚进门的子妍,淡淡的对她说:“子妍去打些热水吧。我在这里陪着师兄。”待子妍走后,子房自责的说:“都是我的错,拖累了师兄··还疼吗?”见子房这样内疚,无繇也不忍再责怪他,这时候子妍打水回来,放些热水,平淡的说:“漪先走了,明日来探望二师兄。”说罢便关上了门。   房内只剩下无繇和子房两人,只见子房爬到无繇的床上,赖在他怀里,平仰着,就这样看着无繇,狡黠的一笑,颜路就知道没好事。果然,只听得他说:“我就知道师兄最好了,等师兄好了,就帮子房把剩下的《九歌》全写了,反正也剩不了多少。”无繇温和的笑了笑,淡淡说着:“你呀。天色已经不早了,今天你也就别回你那间屋了,我们俩就一起睡吧。”心想:怕也是只有你和子妍,我才会这样宠吧。   解下礼节,衣服就如断线的风筝,就这么散开来。露出雪白的皮肤,子房先是一愣,继而淡然的笑笑,后竟看的呆了。颜路被看的有些不自在,轻唤他:“子房,子房,你看什么呢。”子房狡黠的笑笑:“师兄真好看,不看岂不可惜?”颜路被他这样一说,更加不自在,只轻轻瞪了他一样,温和的说:“你说什么呢,总说些胡话。”   子房觉得这时候不逗逗自家内人,可真是可惜了。关好帘子,吹熄了油灯,那皎洁的月光透了进来,颜路看着天空,却觉得耳根软语,回头一看,竟是子房躺在他身边,温润的说:“师兄,若是以后和师兄一起泛舟湖上,子房觉得不负此生。”颜路微微愣了愣,没有回答,子房趁此机会接着说:“所以,我们一定要活下去,一定要活着回到桑海看一看。”颜路别过头去,温柔浅笑。   子房感到师兄的不对,也未睡着,轻轻唤无繇:“师兄,师兄,”他回过神,听的是子房的声音,温和的回答:“啊,子房,怎么了?”他平淡的问:“师兄,你想什么呢,这样晚了,还未睡着。”无繇很清楚,子房现在虽然年纪小,但是他的聪慧绝不比任何人之下,无繇,该如何告诉他···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这时候不告诉子房更好。温和的告诉他:“子房,等你大了些,师兄···自会告诉你···”还是沉沉睡了下去,但也只是睡了三个时辰便也醒了。   醒来后,颜路一个人穿好衣服,独自坐在九曲回廊,心里再平静,也因为亡国的痛,痛的痛彻心扉。白皙的双手紧紧握成拳头,却浑然不知,这一切,早已被后面的子房看的清清楚楚。他轻声呢喃着:“师兄···你···”   次日,颜路带着两个淡淡的黑眼圈,出现在众师弟面前,众弟子奇怪却又不敢问,独子思轻声问了一句:“二师公,你这是没睡好吗?”颜路淡淡的回答:“无妨,多谢子思。”但眼神却第一次有了平静中的恨意。正巧子房和子妍过来,见师兄出来了,有点微讶,温言:“师兄,你怎么起来了?膝盖好了吗?”淡然回答着:“无事,好些了。”   但真的无事吗?颜路很清楚,连子妍都不信。果然,子妍见二师兄有了淡淡的黑眼圈,撇了撇嘴,说着:“师兄你是没睡好吧,要不要再去睡一会,如果大师兄来了我和三师兄帮你顶着。”“好吧,”颜路淡然回答,“便去休息片刻也罢。”话是如此说,可哪里睡得着啊。回到房中,也无心休息,翻开易经,仔细参研。   巳时,大师兄来了。看了看众人,独独见颜路不在,黑着脸,严厉的问:“无繇呢,怎的还未过来。”子妍斜看了一眼大师兄,撇了撇嘴,说:“大师兄,二师兄被你罚跪了那么久,膝盖还没好呢,就不许人家把膝盖养养啊。”伏念瞪了一眼子妍,但也没说什么。接着,开始了一天的早课。   无繇未休息,正在研读《易经》,看着看着,便也累了,心想:还好,大家都去上了早课,去荷花塘散散步也好。走着走着,来到一片草地,随即坐下,静静的抚着瑶琴,在曲子即将结束时,听到一个“嗖”的声音,心下一惊,只来得及想:什么人?随即停下琴声,拨弄出一个低低的商音,那人也听到了,平稳落地,温和的问:“请问公子,这里可是桑海小圣贤庄?” 作者有话要说:     ☆、初遇旧人   颜路见那黑衣人也算是出身世家,即使出身不高,也必在官宦人家做过事,慢慢的习得一身儒雅。便也温和的回答:“是的,您找到这里,可是有什么事?”   那黑衣人淡然的回答:“国都破了,我们也无处可去,自从韩国一破,王府被杀,相府也好不到哪里去···公子,我跟您说了实话也无妨。属下本是韩国丞相府家长公子的暗卫,丞相府被灭,王府也被杀。两年前,属下由于有任务在外执行,侥幸逃过,暗卫十五人死了一半,剩余七人都在这桑海里。”   颜路听得他如此回答,思量片刻,也已经得知他此行的目的,温和的回答:“放心吧。小可能否一问,那韩国前任丞相是···可是···”那暗卫点点头,回答:“是,公子果然聪明,韩国最后一任丞相,便是张平。”颜路便更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张良张子房,是韩相张平遗子。想到这,便继续对他说:“你如今现住在哪里?”   那暗卫淡然回答:“有间客栈。公子放心,丞相府破之前,属下本就有任务,铜币和银子都带够了,长公子也赏了属下不少。”颜路便也放心了些,心下也略微放松些许,但也过意不去,这才说:“如缺些什么,你便来这小圣贤庄,也方便些。”暗卫作了一拱手礼,淡淡的说:“公子的心意,属下心领了。属下告退。”便一阵风似的离开了小圣贤庄。   这时候,早课也下了,无繇见子房也出来了,温和的唤他:“子房,你来。”子房见师兄已经在那里,坏坏的笑着,待他走到自己师兄跟前,却见他少有的认真,心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无繇还没等子房开口,淡然的说:“子房,我们回房间说吧。”子房大约也猜到有些事不能在这里说,此时也人多口杂,谁也不知道下一秒会出什么事。   房间里,无繇把门关的死死的,就怕事情往外露,引起大麻烦,四处看看,确定没事了,这才跟他说:“子房,今天韩国相府的暗卫来了。因为你在上早课,也不便叫你,才等到现在。你也长大了,有些事情我也该告诉你了。暗卫的消息是:相府被灭,你家人也没了。现在他正在有间客栈住着。”只见小子房微微有些抖,但还是撑了下来。   只听他说:“果然是师兄,是,我便是韩国最后一任丞相张平的遗子。现在家都没了,他也只是我的父亲,何来丞相。”夜晚,两人来到有间客栈,那暗卫已经等了不短的时间,见小主人来了,激动不已,碍于这里人多口杂,便也只叫他小公子。三个人聊了两个时辰,这才知道,张家五代相韩,直到韩国国破。   看看天色已晚,再留在这里也有危险,颜路便温言:“这样吧,我们先回去,如果顺利,明日便可回趟韩国,想来他们也不会说什么,回去看看亡父料也无妨。”三人都同意,无繇和子房便也回了小圣贤庄。   哪知一回到小圣贤庄,便被大师兄逮个正着,两人知道逃不过,不过颜路旁边的子房可是个鬼精灵,只看他吐了吐舌头,扮个鬼脸,对大师兄笑嘻嘻的说:“是,大师兄,我和二师兄回来晚了,都是看到外面一些好玩的啦。大师兄别生气,不过,”子房冷静下来,淡然而又伤心的说:“子房想回去看看,听到父亲和弟弟皆亡的消息,······”话未说完,已经背过去,很想忍住要掉下来的眼泪。大师兄一听,竟是这样,父亲和弟弟没了,也是该回去看看,出了这种事,不让人回去不就太不近人情了吗。   于是淡淡的“嗯”了一声,算是回答,也算是同意,然后说:“早些回来,不久后就是学术交流。”伏念同意了,两人连夜就收拾,临走之前,叫起了还在沉睡的子妍。子妍迷迷糊糊的醒来,见两个师兄都已经在收拾东西,没了睡意,稚嫩的说:“两位师兄,你们这是去哪儿?漪也要去~”无繇淡然的说:“本就是要你一起去的。想去三师兄的故国吗?”这话引起了小孩子的好奇,她顿时没了睡意,便也一起收拾了起来。   二更天,两人去了有间客栈,叫上了暗卫,颜路告诉他,几个人一起走目标太大,他们可在我们走后一个时辰离开,暗中行事。暗卫领命,无繇和子房两人便先行离开桑海。快马加鞭,走了大约五天,可算是走到了韩国界,越往前走,看到的越是一片片破败的景象。子妍许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景象,有些害怕,便往二师兄身后躲,子房见她如此,便知子妍是有些害怕,温和的哄着她:“没事,你两个师兄都在呢。”   颜路的担心也随之而来:子妍从小在小圣贤庄长大,对她自己的身世根本不知道,如果她要是问起她的父母,吵着要爹娘,这该如何解释啊!想着想着,又走了些时辰,到了丞相府,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狼藉和尸横遍野。小子妍吓得直往后躲,颜路和子房两人倒也无妨,但见子房找到了父亲和弟弟的尸体,无繇从未见过子房哭成那样过,等把父亲葬了,就像换了一个人一样,不再是淡然,而是腹黑和坚定。只听子房这样对父亲和弟弟的遗体说:“父亲,弟弟,你们放心吧,匡复故国,是我的夙愿。”   颜路便陪着小师妹子妍,也不知子妍今天怎的,就一直待在颜路的身边。想想也觉得无妨,子妍几乎很少见到这样的场景,害怕也是正常,便也任她去了。到了傍晚,颜路一行人去看了看昔日韩国的街道,仿佛还能看见昔日韩国的繁华。左右看了看,心下也不免觉得悲凉,客栈的生意还算过得去,但也不复从前。国破了,还能好到哪里去啊,便也在这客栈住下了。   但他们想不到的是,此时,已经有人跟着他们不短的时间了,不是子房的随行暗卫,而是另一拨人,对他们三人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心。那拨神秘的一行人,到底是···但现在根本不容无繇多想,子妍已经哭了起来,也及时解了围:“呜呜···我的爹娘呢···师兄···我要爹娘···我要爹娘··呜呜呜···”   果然,子妍开始闹着找爹娘。还好,此时子房已经把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便也抱过子妍,温和的哄着:“子妍,没事啦。等会三师兄带你去玩好不好?”小孩子果然是小孩子,一听到要去玩,便什么也不管了,也不哭了,子妍便扯了个大大的笑脸。与此同时,后面的那拨神秘人也放松了些警惕,也就觉得小孩子不好管,便也少跟踪了不少。   三人在韩国旧都和燕国玩了一月,在燕国,三人有幸进了妃雪阁,也是在那里,第一次认识了后来的墨家五头领中的两位--高渐离和雪女。只是那时候,他们还只是琴师和舞姬。待结束后,三个人在外面散心,却看到了一个地痞正对着一个孩子下毒手,初看时,那孩子不过子妍一般大小年纪,就这样下毒手,无繇看了也于心不忍,见子房要去劝阻,本想拦着,但想起不久前子房在他父亲和弟弟的那番话,便也不再阻止,无繇在一旁拉着子妍,怕她出事。   只见子房走到离他们一箭之遥,温和的话语中带着不可忽视的寒意,冷冷的说:“你们住手。”那帮地痞一听,回过头,见是一个十来岁左右的孩子在和他们讲话,肆无忌惮的笑着,放肆的说:“小孩,这不关你事,看在今天大爷我高兴的份上,我就让你走,不然大爷我后悔了,就由不得你了!”   子房可不会把这话放在眼里,带着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的口气说:“你若不放,我也不客气!”无繇有些担心,毕竟子房还不到十七岁,虽说剑术也不差,但年纪的现实,无论从力量、速度上来说都还是占些许下风。便带着子妍,把子妍交到子房手里,才放心了些,温和的对子妍说:“子妍,你和三师兄在不远处的那颗李子树下等二师兄,可好?”子妍也不明白要发生什么,但还是点点头,乖乖和子房一起去了那颗李子树下等颜路。   颜路就站在原先子房所站位置,温和的笑着,对他们说:“你们走吧。”因为子房和子妍离颜路不远,子房有武功在身,但是他听到了师兄的话语中那彻骨的寒意。他微微愣了一愣,轻轻的说:“师兄··”可笑的是,那帮地痞还在狂笑着,肆无忌惮的对无繇说:“哟,那小子刚走,你就来了?那小子长得还不错,如果把他卖到大户人家里去做个娈童,那可说不定,会卖个不错的价钱啊~啊哈哈哈~”   听到这样的话,无繇已经彻底生气了,左手捏成了拳头,不远处的子妍还不懂事,歪着头问:“师兄,什么是娈童啊?”子妍这样问,叫无繇和子房如何回答,子房看在她不懂事的份上,告对子妍撒了个谎:“子妍,你还小,还不懂呢··”颜路早已不声不响的把他们的剑取下,声音的冷冽如同寒冬一般:“今天,破例了。”他的话音刚落,只见那为首的地痞已经停止了呼吸,可颜路的衣袍上未曾沾染一点点鲜血。   这下子房和子妍彻底惊呆了,子房惊呆了,是因为平日里人前人后都是温和的几乎快失去存在感的师兄,不想竟还有这样的武功,就是手起,刀落,无人能看清他的动作,而且还根本来不及捂上子妍的眼睛;子妍惊呆了,则是因为,她第一次见到二师兄杀人。无繇也抱起那孩子,却愣了一愣,那孩子··竟是他府上的小丫鬟亭玉,记得他当初见她最后一面的时候不过七岁,六年不见,现在已经十三岁,和子妍一般大小的年纪,却落得这般模样。 作者有话要说:     ☆、忆童年   亭玉也认出了旧时的主人,激动万分,左右看了看,知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便和他们一行人去了暂住的客栈。到了暂住的客栈里,在无繇的客房,亭玉对他行了个旧礼,说话都有些抖了:“奴婢可算找到二公子了···”子房和子妍四目相对,子妍摇摇头,子房倒是懂了几分。无繇便先让她起来,温和的说:“你先起来,说说吧,赵国现在是怎样的。”   子妍听到赵国二字,歪着脑袋想:赵国···??难道二师兄是赵国人吗··?只听亭玉继续说下去:“赵国现在破落不堪,不复昔年。老大人于十三年前去世,夫人在国破的那一刻被秦军侮辱,自杀···”亭玉停了一停,微微叹口气,这才接着说:“奴婢趁乱逃出,秦军倒也没把奴婢逮着。”亭玉嘻嘻一笑,但这淡然的笑容背后,究竟隐藏了多少的辛酸··子房听了,都觉得心疼,平静了片刻,温和对亭玉说:“来,你慢慢跟我说,你家二公子八岁前是怎样的。”   亭玉讲了一个半时辰,子房这才知道大概,无繇本也打算在后来原原本本的告诉子房。他略微想了一想,觉得带她进小圣贤庄不便,如果她还有一技之长,在桑海立足倒也不难。想到这里,便也继续问她:“你可还有什么手艺?”   她倒也点点头,颜路就顺着刚才的话说:“若有手艺,在桑海生活倒也不难。”从随身携带的钱袋里掏出一些铜币,认真的告诉她:“到达桑海后,若有剩余,你就先在客栈里好好收拾自己,再用自己的手艺谋生,记住了?”待她离开,颜路便让子房的暗卫去了三个,暗地保护她的安全,并告诉他们,她安全到达桑海之时也是我们抵达之日,这之后才稍微觉得放心了些。   过了两月有余,三人也抵达了桑海,此时已经是秋高气爽的节气,在街市上,看到两月前就来这里生活的亭玉,如今生活的也还算不错,也宽慰不少。   这四年的时间里,六国其他国家都已经被灭,只剩下秦国一个。这一年,伏念三十岁,颜路二十五岁,子房二十岁,子妍十六岁。师傅已故,师叔也要从伏念、颜路、子房三人中选一个掌门,子房首先推掉,理由简单也说得过去:“子房还小,学得也不及二位师兄。师叔还是从二位师兄当中选一个好了。”   颜路正在想新晋弟子的名单抄录,哪里听到师叔在说这事,直到子房推了推推无繇,轻轻喊道:“师兄,师兄,想什么呢,师叔问你要不要当掌门。”颜路这才回过神,先对师叔陪个不是:“小侄未曾听到,师叔若是问小侄是否当掌门,小侄不愿。”师叔听了,叹了口气,慢慢的说:“你们何苦推来推去,当掌门又不会要了你们的命。”   一月后,大师兄继承掌门人职位,颜路和子房也顺理成章的也成了二师公和三师公,子妍在儒家本就是特例,身份尴尬,也只得从六艺中再分出一门让她承了礼执教,倒也落得个轻松。这天,无繇一人正在房间里研读着《易经》,听的子房来了,便也继续看书。待他走到门口时,淡淡的说:“你直接进来吧,子房。”子房轻轻推开门,淡然的说着:“师兄怎知是我?”无繇倒也淡然,还算平静的说:“师兄弟那么多年,还不知道你吗。你先进来,师兄有事情跟你说。”   说罢,无繇便转过身,那修长的身影让人有一种莫名的心疼,说起过去也是那样的让人心疼,语气极为平淡,仿佛不曾经历过:“子房,你大概也知道了为兄的过去。兄想了想,横竖你也得知道,总瞒着你也不是个事,还是全告诉你吧。我本是赵国司空的次子,母亲赵氏是父亲的妾室,父亲也不重视母亲,对我也极为严厉,每日不是打就是骂。五岁那年,因为看书看的累极了,也就趴在桌案上小憩了一会,不想被正在散步的父亲看见,父亲便把我喊起来,我朦朦胧胧的醒来,还未清醒,便给了我一巴掌,还好,正房夫人对我们还算不错,看见这样的情形,也心疼不已,却被父亲赶了出去。就这样,三年后,父亲把我送到了这小圣贤庄,我就再也不打算回去。若不是那丫头告诉我父母俱亡,我也不愿意想起他们。”   子房此时已经愣住了,他从未想过,跟他生活了多年的师兄,那个淡然若茶的师兄,八岁前,竟然这样生活···不多时,子房已经回味过来,将无繇抱在怀里,只听子房温和的说:“师兄,你知道吗,你竟有这样的生活,让人听了都觉得心痛。师兄放心,子房定不会让师兄受到一点点伤害。”同时,也想起了自己在韩国相府里的生活。可刚才那一幕,已经被子妍悉数看见,她已经在门外,捂着嘴偷偷笑了好一会了。   两人这才把对方放开,自然的站着,轻咳了两声,这才对着门外的子妍说着:“子妍,等了半天了,进来吧。”子妍把门推开,终于笑了出来,然后把门死死的关上,这才说:“哈哈··刚才两位师兄可真是~”颜路瞪了她一眼,只是那一瞪也是温和的,也没说什么话,倒是子房,狡黠的笑笑,淡然的对子妍说:“哦?子妍听见什么了?”子妍最怕子房这样笑,什么也没说,便往颜路身后躲,子房便进一步让她说实话:“你往师兄身后躲也没用,要是不说,下一次,好吃的可就没了。”   子妍这才说了实话,红着脸,小声的说:“三师兄你抱着二师兄干嘛···”子房一听,哑然失笑,淡淡的回答:“还当是什么呢,子妍,你从小在这里长大,你二师兄小时候是如何生活的你不知道,师兄也知道你不愿意多知道那些,但是可以告诉你一点。你二师兄原来的生活只有凄惨,纵使他出身再好。”子妍听了子房的话,瞪大了眼睛,显然想不到会是这样。子房见子妍瞪大了双眼,温和的说:“所以我才会抱着师兄,也不想让师兄受伤害。你可明白?”子妍这才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颜路温和的笑了笑,假意嗔了子房一眼,淡淡的说:“你呀,子妍还小,你告诉她这个作甚。”但无繇心里一点也不反对让子房告诉一些过去让子妍知道。她也应该知道这些了,或多或少的知道些也对她未必没有好处。子妍好奇的问:“二师兄,那你是什么时候来的小圣贤庄啊?”无繇被她问的回了神,平淡的回答:“八岁。父亲是在师兄来这里的第二年去世的,母亲是在国破的时候自杀的。子妍,你对这些生死之事可以少知道些。”说罢,偷偷看了看子房。   子房也总算知道自己师兄几年前半夜为什么睡不着,独自一个人在九曲回廊的原因了:原来,师兄也有亡国之恨···子妍左看右看,觉得没什么事了,便一个人跑去玩了。   子妍及笄的时候显得漫不经心,却也强打起了精神,看着她在外人面前正经的样子,无繇倒想起了她刚来时的样子---才及垂髫的女孩怯怯地跟在姆妈身后,红肿的眼睛显是刚哭过,小手微微拽着少年,很是不安的样子。姆妈把他们送到这里,也把女孩交给那少年,自己也就离开了,少年轻轻拍着女孩的手以安抚,不一会带着抱歉略带尴尬的行礼,那少年便是子房,颜路淡淡的笑着,便让他们先进了小圣贤庄,再说后来的事情。   回过神来,见子房已经看了无繇不短的时间了,这才反应过来,淡然的“啊”了一声,继续说:“你呀,你看着我作甚。”子房没有立刻回答,狡黠的笑笑,淡淡的回答:“让子房来猜上一猜,嗯,师兄是不是在想,我和子妍刚来的时候?”无繇没有立刻回应子房,只是心想:你呀,我到底还是瞒不过你,最了解我的还是你。子房见师兄没有回答,笑意加深了些,轻轻勾起他的下巴,狡黠的笑笑,温和的看着他,淡淡的语气中带着些许醋意:“师兄可是默认了?”   无繇再平静,但对于子房,永远是那样宠溺。眼见无法对自己最宠的师弟瞒下去,点了点头,算是回应。子房把手从师兄的下巴放开,淡然的说:“子房可很久未听师兄抚琴了,师兄可要抚一曲?”谁叫无繇对子房和子妍除了宠还是宠,看了看那上面的九霄环佩,子房倒也明白,便去帮颜路取了下来。   忽的想起他也很久未曾听子房吹曲子,趁还未抚琴前,温和的对子房说:“子房,我也很久未听你的箫声,可否吹一曲听听?”子房再笨也明白,这是要合奏,便欣然应允,从他的房间拿了一支洞箫,待师兄坐定,便合奏了一曲阳春白雪。正在外面散步的弟子们、子妍、大师兄听到了,纷纷停下脚步、事情,细细聆听。 作者有话要说:     ☆、乱世   一曲毕,心情也平静不少。遂站起来,放好瑶琴,叫上子房和子妍,前往荷花塘散散步。路上,便见几个弟子在窃窃私语,仿佛在议论着什么。无繇便不动声色的走过去,在离他们还有一箭之遥的距离,就听见子尧说:“有个小消息,趁着二师公三师公都不在,我就说了吧,听说子妍执教以前是公主啊。。”   几个与他同辈的师兄弟很是惊讶,声音难免大了些:“什么,真的啊?”子尧见状,左右看了看,见没人,这才继续说:“我说你们小声些,这么大声做什么??不怕被听见啊?要是两位师公听见我们在这里私下议论执教,会是什么样的你们知道。。”   颜路没有开口阻止,子房奇怪了,给了师兄个眼神:师兄,你怎么。。颜路没有回答,淡淡笑了笑,便回到他的房间,只是让子游来了一趟,让他告诉子尧他们几人,一会便来二师公的房间,有事找他们。   一边看书,一边等着子尧几人。不多时,子尧他们来到他的房间,照规矩行了礼:“拜见二师公。不知二师公找弟子等几人有何吩咐?”颜路翻过一页书,淡然的回答:“也没什么大事,”把几个人的功课轻轻推到一边,语气中微微有些不悦:“自己看看。”   子尧、子列他们几人拿起他们的功课,因是夏日,额上也开始出了些细汗,他们再一看自己的功课,顿觉脸红,乖乖跪在颜路面前,声音也有些微微发抖:“二···二师公···弟子没··没有抄袭,望二师公明鉴···”   子房和子妍见师兄进去许久了还未出来,便往房间走去,刚走到门口,便看见子尧等几人跪了一地,子妍有些讶异,但没有开口,再一看他们的功课,捂着嘴笑了,边笑便跑出无繇的房间。   他就知道,子妍又开始幸灾乐祸了。微微摇头,也有些无奈,她从小这样,也是颜路和子房宠的。知道她没有走远,正躲在哪儿看着呢。子房的脸色也就不好看了,倒不是因为子妍走了,脸色不好看,而是因为弟子的功课。   看着这七个人的功课,子房不怒反笑,七个弟子被这笑容渗得慌,不由得发抖:三师公,你别这样笑,好不好··倒霉事又要来了··就连不远处的子妍也有些发抖,觉得三师兄还是别这样笑得好。众所周知,如果谁惹到三师公,那就等着吃“好果子”吧。   果然,见子房负着手,笑容也成了淡然,把师兄右边还未改的堆成小山一样的功课全都交给子尧他们,并淡然的说:“这些功课就给你们了,明日早课前交,不,得,有,误!拿好功课,就下去吧。”   子尧他们乖乖的拿好功课,便退下了,等他们全走了,子妍不知从哪儿回来了,一回来就再也忍不住了,终于笑出声:“哈哈哈···子尧他们活该~”子房淡然的笑笑,温和的对子妍说:“我是不是宠你宠过头了,你呀,”子房没说完话,转过头来问无繇,淡然的对自家“内人”说:“师兄,你刚叫他们来这里,是不是因为···”   颜路没回答,只点了点头,“刚才那些功课也算是一些警告吧。”子妍这才止住了笑声,微微平复情绪,颜路假意嗔了一眼子房,但眼神里尽是平静。   子妍左看看子房,右看看二师兄,又开始偷偷笑了,颜路和子房对望一眼,子房便开始捉弄起子妍了,只见子房开始挠起子妍的痒处,子妍无处可躲,只得向颜路求救:“二师兄,救命啊···三师兄又欺负我···”颜路在一旁淡然笑着,任由他们闹腾。   附近的弟子们都听见二师公的房间闹腾的,奇怪又不敢问,大家都听到了三师公的声音,谁也不敢进来,也不愿再像子尧他们七个人一样,被弄得很惨。他们清楚三师公的机敏,但已经被好奇心覆盖,就让一个辈分低一些的师弟前来刺探,可早就闹完了。见是子由来了,看看自己和子妍的衣服还不算太乱,一本正经的对子由说:“子由这是有什么事啊?”   子由小心翼翼的问:“三师公,刚才那样闹,是··怎么了?”颜路也不开口,是子房收拾残局。怪的是子房也不开口,子妍一本正经的回答了子由的话:“漪在看两位师兄的剑法,自然闹一些。子由也想来学习学习吗?”   颜路知道,还有人在外面听着他们四个人的对话。子由可不想当炮灰,想起自己的功课还没有做,也知道他自己的剑术水平,便对他们三人恭敬回答:“弟子的剑术不及二师公,改日切磋,弟子先告退了。”   等他一走,颜路便小声的对子房说:“你还记得我们几年前去燕国遇见的两个人吗?”子妍的好奇心又被勾了起来,趴在我们的不远处听着两人的谈话。子房略微想了一想,记了起来,小心的回答:“难道是。。”颜路微微点点头,接着说:“现如今他们都是墨家的五头领之一,据我所知,秦王对墨家下了手,机关城朝不保夕。”   子妍听糊涂了,机关城?在哪儿啊?两个师兄干嘛那么关注墨家,儒墨两家不合早就多年,为什么啊?子妍还在一旁想,见两个师兄不与她细说,略略想了一想,便去外面赏景了,子房倒是不糊涂,相反,心明眼亮的很。   沉吟了一会,只听他说:“师兄,我得去。反正十六岁就可游学,师兄帮我打掩护的时间也不少,子房在这里谢过师兄啦~”说到后面竟有些嬉皮笑脸。无繇看着子房,不知不觉,想起来,这已经都十几年了,子房越来越机敏,不,不只是机敏那么简单。   回过神来,淡然的笑了笑,温和的对子房说:“何时动身?”子房的话语中有些不舍,但更多的,是决绝。只听得他说:“后天。”颜路很明白,这时候不能有一丝回头,否则全盘皆输。第二日三更,子房便换了夜行衣,轻装简从,疾驰前往机关城。今夜无人入睡,远在机关城的墨家众人也正在头疼,计划着如何对付秦王的攻势。   而咸阳宫,秦王秦始皇也自然不会闲着,正计较着如何把墨家灭亡,听的一个内侍来报:“启禀陛下,李斯丞相求见。”深夜,李斯和秦始皇商量了整夜的计划,雪女和各位头领也在商量着。终于,秦王派出了流沙组织前往机关城围攻,巨子和子房他们都在路上,机关城内,也面临着巨大的危机。   小圣贤庄里,这日清晨,伏念见子房不在,见到颜路在不远处吹箫,待他把曲子吹完,冷冷的问:“无繇,子房这些时间在哪儿啊?”颜路心想:大师兄,你也真会找时间。于是不急不缓的回答:“大师兄,子房他没有告诉你吗?他去游学了,一年才回来。”   大师兄倒也没说什么,待他一走,强烈的身体不适便直往颜路身上袭来,一阵比一阵疼痛,这样的感觉把他拉回了子房走的那一夜:那晚,子房刚刚走,便有人潜进小圣贤庄,颜路根本没有睡意,意识还很清醒,知道来了人,一个飘渺而又极其微小的声音传来:这么晚了,先生,怎么还不睡啊。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气:还好,弟子们都睡了。先去看看再说吧。   便往外面走去,在荷花塘没等多少时间,月神倒是来了。颜路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根本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能够打得过月神。不过现在这么晚了,想月神也不会出手吧,但也不敢放松警惕。和月神保持距离交谈了一会,月神倒是真的没出手,最后留下一句:小心为上。颜路愣在当场,月神什么时候这么心善过啊,但不多时,就昏倒在池塘旁边。   思绪拉回现在,已经被那痛楚感折腾的极其不舒服,但在没有意识之前,只希望子房在机关城无事。不多时,便没了意识。机关城,卫庄带领的流沙组织正在对墨家进行围攻,子房和逍遥子前辈他们即将到达机关城,墨核里,班大师等一班人正在看着外面的情景:端木蓉重伤,没有醒过来;盖聂被墨玉麒麟刺了一剑,最终以断剑制服卫庄,但也受伤不轻;雪女重伤赤练,但被火魅术逼下场运功逼毒,现在正轮到高渐离对阵白凤。   天明已经被少羽救走,在外面拼杀秦军,秦军竟连一个孩子都打不过,只听他对少羽说:“快点,我得回去!”少羽则一边打一边告诉天明:“现在回去是下下策,不行啊。”天明才懒得管这些,眼见一个秦兵来了,把他推到悬崖下,这才说:“我不知道什么下下策,我只知道,我不可以丢下他们!”少羽也没办法,中央大厅的人也不可不管,最后才对天明说:“天明,你回去吧,这里交给我。”   天明返回中央大厅,正好看到战斗结束,高渐离和白凤打了个平手,白凤也重伤,高渐离也伤得不轻,眼见高渐离要倒下来,天明上去一把扶住了他,有些吃力的说:“我···我就不该···回来···扶你···”子房他们也早已到达机关城,看着眼前的一切。待高渐离站稳了些,他那寒冷的语气对天明说:“真是个笨小孩,你应该逃跑的。”   天明的一番话,让在中央大厅的所有人哑口无言:“我是笨,但我不是什么都不知道,为我这样一个笨小孩,你们这样拼了命去战斗,让我跑,当我不知道吗?”说着说着,天明取出他经过努力得到的墨攻,展开剑势,对着流沙组织的首领卫庄,虽然是孩子的声音却也不可让人无视:“现在,我的对手,是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六芒星   巨子已经在中央大厅观察了很久,见隐蝠舔了舔他那爪子,天明转过头去吐了吐舌头,后回过头才对隐蝠说:“谁,谁怕你啊!”巨子还是怕天明受到些伤害,让天明退下,却得到赤练的讥讽:“墨家的人,都是胆小鬼吗?”   众人都听不下去了,巨子涵养再好,也忍不住出言训斥:“你住口!”一番舌战,巨子倒也无碍,把隐蝠打了个半死,天明接受了卫庄的挑衅,并也接下了横贯四方。让流沙组织众人都想不到的是,现任巨子也是上任巨子,同时,也是燕国太子丹。   众人纷纷摇头:燕王喜,竟然要栋梁之材的儿子的人头,有他这样的父亲,是燕国的耻辱!小圣贤庄里,颜路已数月不知道子房的消息,也不知道机关城的消息,也只能用没消息就是好消息来安慰自己。   却说机关城,巨子那一日中了六魂恐咒后,这一收拾了隐蝠,又和卫庄打了一场,待流沙组织一走,自己也明显撑不下去了,在机关城破之前的小半个时辰,四位头领从中央大厅出来,众位弟子急切的问:“雪统领,端木统领怎么样,巨子他···”雪女回答了众弟子的疑问,也发现了不远处的天明,另一边的范增范师傅和子房、逍遥前辈他们也不便说话,而范师傅却说:“看来,墨家要有重大变故了。”   果然,墨家众人把天明连哄带骗的喊进了中央大厅。燕太子丹把墨眉交给了天明,连同墨眉一起给天明的,也有巨子所有的内力。交代完所有事情,留下最后一句话,是启动青龙,并把所有的东西全部毁掉了,外带外面的秦军也死了。青龙主战,高处的大司命、少司命、月神以及被阴阳家所抓的月儿姑娘全都见识到了青龙的强大。   数月过去,待到今日春时,子房也从机关城回来了,而墨家剩下的人和楚国英雄们也都来到了位于桑海的有间客栈,这里是墨家的秘密据点。这天,无繇照样在荷花塘里抚琴,子房看看四周没师兄的身影,便来到荷花塘,看到师兄在抚琴,便也不打扰,专心致志的听他的琴声。颜路倒也知道子房来了,但抚的太专心,连蜻蜓在他身上趴着也不曾知道。   子房便轻轻走过来,轻挥一下袖子,把那懒懒的蜻蜓赶走了:“师兄抚的好专心,连蜻蜓来了也不曾知道。”颜路是许久没有听到这淡然的声音了,微微皱了皱眉,不好也不敢告诉子房,颜路现在的状况。   正巧,子妍也来了,她一到这荷花塘,“没心没肺”的拽走子房,悄悄对子房说:“三师兄,来嘛,漪有事情跟你说···”子房倒还以为子妍有了心上人,第一次见他笑的那样开心,但他随子妍走到一个安静的地方,子妍这才放下那“没心没肺”的面孔,正正经经的告诉子房:“三师兄,漪跟你说两件事情,你别生气啊。。李斯师兄不久后就要回来,另外,二师兄好像···不对劲啊···”   子房是知道李斯要回来的,早就气的七窍生烟:李斯,你还有脸回来!但他听到师兄近日的反常,眉头皱的更紧了,温和的对子妍说:“你还有课业,快去上课吧,我去看看师兄。”却说子妍去上课了,颜路刚回到他的房间,一阵阵钻心的疼痛便袭来,没过多久,只剩下了清醒的意识,子房走到师兄的房间门口,敲敲门:“师兄可在?”等了片刻,无人应答,子房顿觉不好,把门撞开,见师兄还有意识,先把颜路安顿在床上,温和中略带焦急的问我:“师兄,谁向你下了手?”   颜路是不打算让子房担心,但说话也有些费力,尽量告诉他:“那天你走后,月神来过小圣贤庄,倒也无事··”瞳孔却一直在收缩,被子房盯得浑身冒冷汗,子房狡黠的笑笑,并没有说话,无繇两眼微闭,“好吧,横竖你也要知道,我还是告诉你吧··月神来后,和我交谈过一会,的确无事,但是过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说完这话,颜路已经感觉浑身无力,子房没有说话,过了半晌,才说了两个字,但足够令颜路窒息:“同殇···”子妍找子房说事,却不想听到他的声音,便朝无繇的房间走来,却看到这样一幕,羞红了脸转过身去,小声对子房说:“三师兄,你··你这是干嘛··”子房知道子妍来了,这时候也不管她要说什么了,便焦急的对子妍说:“子妍,你去有间客栈把逍遥子前辈请来。”   子妍本还不想答应,不过一听有道家的人来这里,欢喜的紧,留了个小心,仔细的问:“是二师兄他··”子房只点点头,但没有细细告诉子妍,这样的事情对她来说,太过于不堪,子妍还是不要知道的好。却说这有间客栈,逍遥子前辈正和墨家众头领说这着事情,子妍这时候已经到了有间客栈,默默对大家行了个万福礼,淡淡的说:“晚辈儒家宁漪见过众位前辈。”   子妍并未说话,转过头对逍遥子前辈点点头,淡然的说:“逍遥前辈,漪的三师兄请您去小圣贤庄一聚。”逍遥前辈自是知道子妍说的是谁,他和子房是忘年之交,自是不会多疑。不过片刻,逍遥前辈也到了小圣贤庄,子房亲自出去迎接,神色略带焦虑:“前辈可算来了,子房也就不多说了,到了房间后,前辈自会明白。”   这个时候的颜路,已经是半清醒状态,可还是知道逍遥前辈来了。逍遥前辈见无繇是这样的状态,愣了一愣,随即问起子房:“子房,这···”待前辈看了看颜路的伤,也明白了:“这是同殇···无繇受伤的同时,施咒的人也受到同样的伤害···不过无繇怎么会受这样的咒?”   子房极少用这样的语气说话---一种恨意:“是月神···她在跟师兄谈话的同时定有人向师兄下手···也表明了阴阳家面子上不和我们动手的立长··”逍遥前辈皱了皱眉,点了离息香,无繇也好受不少,只见前辈把子房喊到一边,严肃的对子房说:“子房,这样的形状老夫是第一次见到。”子房顿觉不妙,略显焦急的问:“是什么样子的?”   逍遥前辈沉默半晌,才慢慢的吐露出三个字:“六芒星···”前辈看看身上所带的离息香,还够三日所用,全留在了小圣贤庄,认真对子房说:“子房,好好照顾你师兄,老夫回去拿些香,快的话两日就回来,这香够用三日,老夫先回去了。”   逍遥前辈走后不久,子妍便来了,见前辈不在,有些郁闷:“还说要和前辈讨论学术呢,真是的··”子房瞪了一样郁闷的子妍,略带生气的说:“你二师兄都这样了,你还想着学术··学术是要紧,但是二师兄也要紧啊。”   子妍听闻三师兄的话语,一愣,更焦急了:“二师兄怎么了?”颜路看着这一幕,有气无力的回答子妍:“没事··”却说函谷,逍遥前辈已经回到瞻紫楼,歇息片刻,便来到蝴蝶谷。夫人正在调香,见是逍遥子来了,倒也无妨,继续制香,逍遥前辈拿了几日的离息香后,这才对夫人说:“夫人整日闷在谷里,可否想出去走走?”夫人却也淡淡的回答:“妾就在这谷里挺好,不想再出去。”   小圣贤庄里,这一日子房正授课完毕,便到房间来照顾师兄,无繇已经下床,在看着诗经,书已经要看完了,子房有些微微讶异:“师兄,你怎么下来了。”无繇知道子房来了,便起了玩心,想要逗逗他,就没有回答他,但心里亦是漾起了笑意:你呀。   子房见师兄没有理他,转过颜路的身体,挑起他的下巴,狡黠的一笑,坏坏的说:“哦?师兄这是何意,还是说,想子房了?”无繇本就还有些不适,被子房这样一说,脸一红,假意瞪了一眼子房,只是那一瞪也是温和的,平静的心又被打乱了。子房见状,笑意渐浓,眼珠子一转,坏坏的说:“还是师兄在吃味啊?”   无繇仍然不理人,子房倒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师兄,约莫到了初更时分,天气渐凉,一阵凉风吹来,无繇也不禁打了个寒战,子房纵然再是一直看着师兄,见师兄受了凉,也不禁心疼起来,找了一件披风,轻轻披在无繇的身上,颜路还是没有说话,但是心里荡漾起了暖意:你呀。   过了片刻,子房狡黠的笑笑,温和却又担心的说:“师兄受凉的时候也很好看啊~不看可惜啊。不过,还是现在好看~”颜路嗔了他一眼,但也知道他话中的担心。子房这才收起那狡黠的笑容,随意的一笑,略带慵懒的说:“师兄啊,我们很久没有游学了吧?”颜路心想,再这么不理他也不行啊,毕竟是师兄弟,总也不能一直这样啊。温和的回答子房的话:“是啊,不过你才回来不久,这样行么?” 作者有话要说:     ☆、不平之路   子房随意的一笑,伸伸懒腰,这才懒懒的说:“无事,反正这次大师兄不去也得去~这次游学,子房想带上子妍。”略略停了一停,子房这才继续说:“子妍和我们俩,把弟子分成几路人,想来他们也不会说什么的。”颜路点了点头,过后略想想,小圣贤庄弟子上千人,但这次所有人都出去游学,这··我们正想着带着大家一起游学的事情,“当当当”,响起了三声敲门声,颜路温和的回答:“进来吧。”进来的人,是子妍,但身后还有大师兄。   颜路的心里顿时凉了半截,心想:这么晚了,大师兄怎么不休息,怎么来了我这里呢。但也不能硬碰硬的回答他,还是那样温和的回答:“这么晚了,师兄怎么来了,子妍也不休息,这是怎么了?”伏念冷着脸,首先就对颜路一顿骂:“无繇啊,你出了那么大的事情,还要瞒到什么时候啊?”   颜路微微一惊,心知不好,定是子妍哪个时候遇上了大师兄,大师兄又见她神态不对,细细盘问出来的。脸上仍然波澜不惊,少有的叹口气,轻轻的关上门,微微笑着,淡然的回答大师兄:“师兄怕是知道了吧···我若是两月内好不了,便不再有我颜路···”颜路说完这话,子房是彻彻底底的愣住了,他也是第一次知道中了这同殇的后果。   经过这次的事,颜路隐隐的担心大师兄和子妍迟早会知道他另一件事情。看看子妍,瞪大了她那水汪汪的双眼,起初是不可置信,后来哀伤的看着师兄,有些难过的哭了起来:“二师兄你不要死····”   子房四处望了望,还好,弟子们都睡了,这才稍微放心了些,若是被他们听见,可不知道要怎么收场。这时,离息香已然只剩下一日的量,守门弟子也在这时候来报:“弟子见过三位师公,子妍执教。逍遥子前辈来访。”伏念心下虽然奇怪,却也不好抹了前辈的面子,语气淡然却不减威严:“去请前辈进来吧。”不过片刻,逍遥子前辈便进入了小圣贤庄。   前辈不急不缓的来到颜路的房间,却见子妍在场,便也没有开口,子妍见逍遥子前辈来了,默默行了个万安礼,回过头看了二师兄一眼,淡然的说:“二师兄,漪明天再来看你,漪去睡了。”逍遥前辈见子妍子这样有礼有节,赞赏的点点头:“虽然老夫第一次见到小圣贤庄还有女子,不过听她刚才叫无繇为师兄,想必是无繇的师妹,这样有礼有节,真不愧是儒家。”   伏念也开始客气起来:“哪里哪里。逍遥前辈能来儒家造访,是小圣贤庄的荣幸。”子房碍着伏念在场,也没有多说什么,眼角瞥了一眼大师兄,伏念也觉得自己在这里有些不自然,便淡然的说:“天色已晚,前辈就暂住在小圣贤庄,两位师弟会安排好前辈的房间。晚辈告退。”   待大师兄一走,逍遥前辈这才把离息香拿出来,一边点香一边说:“老夫带了几日的离息香,不过老夫问了问蝴蝶夫人,她自是不愿出谷。”无繇微微皱了皱眉,继而淡然的问道:“蝴蝶夫人?”子房没有说一句话,半晌,他才开口,语气里带着不确定:“我听说要施放同殇的话,不仅受伤的人伤势严重,施咒者也会受到同样的伤害,可不知,是否如此?”   逍遥前辈点点头,捻了捻胡须,这才继续说下去:“老夫也略微知道,你们过后要去游学,不知老夫可否一起同行?”无繇先是微微一愣,继而点点头,子房沉吟了半晌,这才说:“嗯,师兄想的有道理。此去游学,是真的游学,也为了师兄的伤。如此,还要劳烦逍遥前辈多带些离息香,子房在这里谢过前辈了。”三人长谈了一夜,总算是把要游学的事情商议好了。   第二日清早,早课结束,子房便对众弟子宣布游学的事情了:“近日,我们几位师公商量了,带你们去游学,日子还未确定。”弟子们听到可以游学的消息,都兴奋起来,“终于可以出去看看了~”子房说完事情,便离开了小圣贤庄,颜路的房间里只留下逍遥前辈,还好,可和前辈下下棋。   摆好棋局,又有了那开始钻心的疼痛,逍遥前辈见状,收拾了棋盘棋子,沉稳的对无繇说:“不下了,无繇你睡一会吧。”说罢,便也躺在床上睡了会子。但不久,无繇意识渐渐的没有了,逍遥前辈点起一柱离息香,也一直在等着子房早点回来。左右踱步,总算在离息香将尽时看到了子房。   只见子房手里拿着一瓶血液,逍遥前辈心有不忍,终究化作一声叹息:“唉。没想到这解药也是如此残忍。”前辈心里也知道,杀人的不会是子房,否则他哪还会毫发无损的回来。子房和前辈一起扶起还在昏迷中的无繇,将药服下,两个时辰后,无繇也慢慢的转醒了。   五日后,无繇的身体也好了些,便和子房、大师兄、子妍三人带上已满十六岁的弟子们,离开小圣贤庄,开始四处游学。   大家走走停停,走了约莫三天,到了泰山。以前的景致已然不在,多年的战乱已经把这里的景致毁的不成样子,所幸泰山的景致还没有全被毁了。一路上,到处都是搬迁的人们。子妍带着子游他们八人,正在附近散步,看见一位六旬老者,颤颤巍巍的把东西搬上板车,子妍见此情景,于心不忍见一老者这样搬东西,和弟子们一起帮老者搬东西。   子尧子游他们有些无动于衷,不愿和一个女执教出来,子妍见他们一个个都这样,也开始训起人:“你们家里没有老人?如果你们进入暮年,看到你们的子孙都不孝顺,你们该如何想?”子尧他们听了这席话,这才不情不愿的帮老人搬起东西。   子妍训完他们,回过头来温和的问那老者:“老人家,这泰山的景致不错,您也住了一辈子了,好好的为什么要搬家呢?”老者叹了口气,摇摇头,这才说下去:“姑娘,看样子你们都不是本地人吧,哎,听说始皇帝要东巡,路径这里,县令大人就令方圆三十里内的居民全部搬迁···”子妍愣了一愣:“不就过个人吗?为什么要您和他们都搬走呢?”   颜路在不远处听到了谈话,顺着此话说了下去:“老人家,您这一搬,要搬到哪儿去啊?”一群人正谈得高兴,后面几个秦兵又来了,见到搬迁队伍停了下来,领头的秦兵就不耐烦了,对着一孩子就打下去:“干什么呀,啊,作死呀,还不快走!”   颜路和子房、子妍都看到了这一幕,无繇没有当场生气,倒也把一颗石子和一片叶子拿在手里,权作防身,子房也开始冷眼旁观,随时准备出手,倒是子妍,看到这样的情景,走上前去,微微福了一福,对那领头的秦兵说:“大人,少见啊,您还能这样爱民如子啊。”那领头的秦兵得意的炫耀:“是啊,老子就这样爱民!”   子妍就此趁热打铁:“看样子,您还很能受他们爱戴嘛,那不知,大人您对您的孩子是如何的呢?如果大人喜欢,就像雪球一般离开吧。”子房和无繇对视一眼:那领头的是笨蛋。后来一军官反应过来:“混蛋,她在整你!”   那领头的秦兵许是很久不见子妍这样的女子了,话也有些玩味:“嘿~老子是很久没见你这样的女人了啊,这脾气,对老子的胃口!来人,把她带走!”子尧他们听见子妍要被秦兵带走的话,暗地里有些高兴:走了正好,我们也不用天天跟着一女人了。   新进弟子和子慕他们则是担心:不能走啊不能走啊,我们连礼仪都还没有学会呢,你走了谁教啊,我们的话跟谁说啊··那领头的秦兵把子妍已经架上了,正要带走,一片叶子“咻”的一声飞向那领头的秦兵,那秦兵无声倒地。其余的人反应过来:“谁?把这里包围起来!”子妍被撂在一边,一新兵就问长官模样的人:“将军,那女人··”   将军回过头就给了新兵一顿骂:“混蛋,这时候还管那女人做什么!”说罢便对另一属下说到:“把那些人控制好,”又打量无繇他们一番,“这几个人都带走!”恰巧此时,有一县丞模样的人来了,对那将军作了个揖,淡漠的说:“将军,丞相大人有请他们。”   那将军也有些犯难了:“本将军也是在执行月神大人和蒙大将军交代的任务,这···”颜路和子房听到这话,相互对视一眼:我们来得真合适。只听那县丞继续说了下去:“将军放心,丞相大人不会误了这样的事的,皇帝陛下要东巡,这儿也要经过,丞相大人找他们,也不过问他们一问,随后交与将军和月神大人处置。”   将军这才同意:“嗯,那就去吧。”子房更肯定了一个想法:这里有月神和李斯的耳目。李斯不过是来打前站的。于是便随那县丞去了李斯在这里的临时官邸。官邸内,一中年男子立于正厅,李斯转过身来,对那些秦兵挥了挥手,那些秦兵知趣的退下,这里也就只留下他们一行人和李斯。 作者有话要说:     ☆、前兆   子房把其他弟子全部支开,让他们就在咸阳城的江山客栈先住下,官邸内只有他们五人。五个人进行了一次有惊无险的谈话。无繇早已知道子妍这时候不在这里,她不在也好,见了李斯又要生出许多事端。   却说外面,子妍正和逍遥前辈谈天说地,两人正谈的高兴,见来了一人,打扮和儒家的人并无二致,细问之下,才知是道家弟子,受蝴蝶夫人的委托前来。只见他对逍遥前辈行了一礼,淡漠的说:“前辈。夫人让弟子带来些离息香,弟子告退。”   说罢,弟子把好几日的离息香交予前辈,便离开了。子妍歪着脑袋,微微皱着眉头,“夫人?那是··”逍遥前辈捻着胡须,温和的笑了笑,这才对子妍说:“子妍不知也不奇怪。”两人正漫步在云海玉盘,一股还算强烈的杀气弥漫开来。一身受重伤的墨家弟子出现两人面前,逍遥前辈眉头一皱:这个地方,怎会有墨家的人?即使有也不该在这里啊···子妍上去扶了一把,不多时,子妍便动弹不得。逍遥子两眼一闭,有些微怒:“大司命,你要作甚!”   大司命这才露出她本来的面目,妖娆的笑笑:“我当是谁,原来是逍遥子。这个时候了,你,怎么会和一女子在一起啊?那女子又是谁?”子妍动不了,倒也可以左看看右看看,见大司命这样漂亮,心里乐开了花:这个姐姐真漂亮啊···虽然狠毒了点···官邸内,他们谈话完毕,也未见子妍回来,心下狐疑,却也没有表现出来,无繇淡淡的对李斯抱歉:“抱歉,我们还有众多朋友未曾拜访,先告辞了。”   携了子房一起离开临时官邸,淡定的散步,行至一里外,无繇才说出他的担心:“子妍和逍遥前辈这时候还未回来,只怕是有麻烦了。”我们到江山客栈交代了事情,便去寻找子妍和逍遥子前辈了。却说云海玉盘,大司命和逍遥子打的正激烈,逍遥子终于生气了:“阴阳家就会这些阴损的招数吗?”雪霁和阴阳合手印碰撞出叮叮当当的火花,子妍在一旁观战,心里捏着一把汗:美人姐姐好狠毒···真不留情···不过好漂亮~逍遥前辈,小心点啊···   这一幕已经被暗中潜伏的道家人宗弟子看了个清清楚楚,即刻返回函谷,找蝴蝶夫人去商量该怎么办。刚到函谷,他便前往蝴蝶谷拜见蝴蝶夫人,还没有开口,夫人淡漠的开口了:“又是人宗逍遥子的事情?抱歉,妾真的无能为力。”人宗弟子见夫人拒绝的干干脆脆,知道让夫人出山也是不可能的了,只好先回了瞻紫楼。   云海玉盘里,只听得一颗石子的声音,把打的正激烈的两人分开了,原是子房已经赶到了。大司命更兴奋了:“哦··我还以为只有逍遥子,原来,儒家的人也来了啊··那我也收下这个礼物了!”   说罢,撂开逍遥子,向子房进攻起来。子房纵身跳跃起来,足尖点地,急急退去,从袖口拉出凌虚,不急不缓的拉开剑鞘,大司命愣了一愣:和阴阳家交手竟然还有这样淡定的人··逍遥子在一旁观战,也愣住了:第一次看到子房和大司命交手,武功修为不比任何人差··他回过头看看颜路,无繇却淡然的笑着。   却说大司命,之前和逍遥子打了不短的时间,现在又和子房交手,体力消耗较大,子房把凌虚上下挥动了数次,形成了一张无形的剑网,朝大司命飞去。躲在暗处观战的少司命看不下去了,操纵了树叶,从后面发起袭击,颜路再也无法旁观,从另一处和少司命动手,把少司命至于了明处。少司命既要帮大司命对付子房,也要防着颜路在暗处发动袭击,一个头两个大啊~   大司命见少司命无法集中对付,便回过头问她:“是不是还有人对付你?”少司命只是点点头,大司命眉头微皱:会是谁···只见暗处一片飞叶“咻”的一声飞出,命中大司命后背,大司命往前倾了倾,勉强站住了,更断定了附近还有人。   子房倒是一清二楚:师兄啊,你还真是。颜路早已停止攻击,便从另一端如同平时一般在逍遥子的背后出现,这场打斗也停止了。他却也淡然的笑笑:“不才从另一方过来,适才听到一阵电光火石,这是怎么了?”子房回过头望了师兄一眼,淡然的笑了笑:师兄,我欠你太多··这才继续帮我打起了圆场:“师兄,你倒是悠闲,还在那里散步,这里好是精彩!”   他如何不知子房说的什么,拐弯回答子房的问题:“你呀。叮叮当当的,倒让师兄看不真切你是否在这里了。”子房知道颜路的用意,看看一旁的子妍,也顾不得男女授受不亲的古训了,打横抱起她,临走前还不忘露出讥讽与狡黠的笑容,讽刺大司命:“听说阴阳家还可婚配,两位司命姑娘为何不嫁人呢。”   说罢,没等大少司命反应过来,逍遥子等人带着子妍一起离开云海玉盘。子妍见是在子房怀里,脸一红,本还想下来,被无繇温和的劝解了:“你呀。还好大司命没把你怎样,只是让你动不了。”   却说两位司命,待我们一走,大司命气红了脸:“混蛋,我们竟然被儒家羞辱了!”少司命没有说一句话,返回了骊山。与此同时,蝴蝶谷也知道了这里的消息,夫人淡漠的说:“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却说江山客栈里,大家见子妍和逍遥前辈回来了,也才松了口气。只是见她现在被子房这样抱着,都别过头去,逍遥前辈见状,倒也不生气,淡然开口回答:“无碍,子妍姑娘只是行动不便,受了些伤。”他们听了前辈的回答,这才把头转过来。   前辈把她安顿在他的房间里,子房替她看了看,倒也还好,“无妨,只是一段时间内动不了,明天便好。今天大司命能对你手下留情已经算是不错了,不过为什么你和前辈在那里遇见她了?”   逍遥前辈正在给子妍检查伤口,弟子们的房间已经争吵不休:“我听说这里有墨家的人在活动,这样出来我们岂不是很危险?”“混蛋,出来前一天你不也兴奋的睡不着吗,还说我们做什么,你别说那么大声好不好,几个师公都听着呢,而且他们才说了这儿也不太平,你想惹祸是吧?”“你们几个说够了没有,几个师公都在旁边啊!”颜路听不下去了,在门口听了一会,淡然笑了笑,拂袖而去。   子房见状,知道师兄生气了,在门上戳了个洞,看他们吵成什么样,等他们吵到白热化状态,狡黠而讥讽的笑笑,轻轻把门推开,没有打扰他们,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弟子们继而觉得气氛很诡异:怎么了,怎么周围有了高压的腹黑因子?回过头一看,所有人都被吓一跳,连话都说不清楚了:“啊···啊···三··三师公··你··你什么时候···”反正这时候子妍已经安睡,无繇这才敢从房间里出来,在死角里,听着他们的谈话。   弟子们知道刚才所有的内容已经全被三师公听见,只能乖乖的认了,齐齐跪在三师公面前:“我··我们··”子房没有说话,弟子们知道三师公是真生气了,约莫过了三个时辰,子房这才狡黠的笑容,淡然的说:“回桑海的弟子,三月的零用不必再有,回去后,每人打扫一月小圣贤庄,大师公也要回去,每日课后功课完成后,大师公不必改,你们自己交叉批改,次日早课前交,不,得,有,误!还想继续游学的,就留下。”   弟子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伏念正好路过此地,看着弟子们跪了一地,虽不知为何事,可是脸当时就黑下来了。子房见大师兄来了,淡然一笑,平淡的说:“子房等下和大师兄解释。”子游他们这下知道彻底完了,撞在三师公手里不会有好果子,只好硬着头皮问大家:“你们···想不想回桑海?”子游这一问,倒是真有些人想回桑海:“想。”颜路循声望去,却也只露出一双眼睛,看到说话的,是子尧他们十五人。   颜路这才出来,轻轻掸了掸衣服上的尘土,散步一般来到他们的房间。子房见颜路来了,随意笑笑,心想:师兄,你肯定是全都听见了。倒是弟子们,见二师公进来了,就像见到救星一般----所有人都知道二师公温和,脾气好。但是颜路知道这事情的来龙去脉,也不打算偏私。只是对子房微微点了点头,淡淡笑笑,便离开了房间。   弟子们傻眼了,纷纷四目相对:二师公和三师公干嘛呀?没说一句话就走了,但却只和三师公点点头,什么意思啊?子房仍旧没说话,大师兄散发出冷空气----脸更黑了。弟子们觉得气氛不对:怎么这么冷啊···?只听子房淡然不失寒冷的说:“别当二师公不知道,他比我还清楚,你们吵架的时候他在外面听了很久,很生气,所以他不进来,就因为你们太吵,你们不知道子妍执教受了伤是要休息的吗?” 作者有话要说:     ☆、内讧爆发   弟子们自知躲不过,子尧他们十五人只好在二更时分离开了泰山,回到了小圣贤庄。却说泰山,子妍休息了两日,也好了些,大家便启程去了机关城。去机关城之前,逍遥前辈问了问弟子们:“此去机关城危险重重,有谁不愿意去的,就和就子妍执教一起游学。”剩下的人你看我我看你,除了子遥子煜几等五人,其余的人都和子妍一起,去了云中郡。   一路走走停停,所经过的地方,都是一片片破败的景象。到了第三日,到了一处还算不错的地方,准备停下休息,从一里外传来马匹的声音,有些人也清楚,“前面两匹,后面八匹。”不多时,两匹马便往这里来了,只见两个少年下了马,只让马跑了,然后就往无繇身后躲,看那穿着也不似一般人家,没过多久,几个流寇也到了。   收拾掉他们,觉得这里也不是什么安全的地方,和逍遥子前辈商定,立刻回到小圣贤庄。五日后,颜路一行人回到小圣贤庄已是傍晚,守门弟子见是二师公,把门打开,三个人在子房的房间,谁也没有说一句话,还是子房打破了沉默:“师兄,前辈,我觉得这里要出事。之前他们吵一架,就是兆头。”   颜路何尝不知道呢?只是觉得今日已晚,他们还没精力去吵吧。   一日无事,小圣贤庄迎来了夜晚。   初更时,颜路自觉无事,便叫了子房和逍遥前辈一起去外面赏月。坐在木质阶梯上,仰望着繁星点点,一阵冷风吹来,无繇不禁打了个寒噤。淡然的笑容下,藏着太多的情绪:担心、恨意、恬淡,五味杂陈。子房见无繇半天没有一句话,有些担心的问:“师兄,你可还好?”颜路无法回答他,逍遥子前辈默默用起道家心法,少见的叹口气,便静坐起来。子房越发奇怪:师兄再温和无争,但也不是话也不说,今天这是怎么了?   一夜过去。   几日后,这一日早课完毕,弟子们终于按不住了,展开了前所未有的内讧。   只见二十个弟子分成两派吵了起来。   子尧可算逮着机会了,把赞成派的人狠狠整了一遍:“汝是想学季姬寂,集鸡,鸡即棘鸡。棘鸡饥叽,季姬及箕稷济鸡。鸡既济,跻姬笈,季姬忌,急咭鸡,鸡急,继圾几,季姬急,即籍箕击鸡,箕疾击几伎,伎即齑,鸡叽集几基,季姬急极屐击鸡,鸡既殛,季姬激,即记《季姬击鸡记》,后被季姬击筑杀害吧?”   子乔被子尧这一骂,简直要气炸了:“竖子!汝们想做施公也?石室诗士施氏,嗜狮,誓食十狮。施氏时时适市视狮。十时,适十狮适市。是时,适施氏适市。氏视是十狮,恃矢势,使是十狮逝世。氏拾是十狮尸,适石室。石室湿,施氏使侍拭石室。石室拭,氏始试食是十狮。食时,始识是十狮,实十石狮尸。试释是事。汝们黄口小儿,不足为虑也!”   无繇和子房听不下去了,还没等他们走到走进闻涛书院,就听得一阵骂声。无繇不想说话,淡然笑了笑,子房倒是露出狡黠的一笑:放心吧师兄,撞在我手里,就等着吃“好果子”吧。   子房倒是装模作样的背起了《诗经》:“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所有人停止了争吵,心想:谁在背诗经,真流畅啊。想着想着,回过头一看,竟是子房。大家当时就黑了脸:呃。。我们惨了。。   子房没有生气,反倒是露出狡黠中带着些许邪恶的笑容,大家被他那笑容渗得慌:三师公,你别笑行吗,我们又要倒霉了。。。不出所料,子房先问起打扫小圣贤庄的事情来了:“我在走之前,让你们回来的时候每人打扫小圣贤庄一月,看来你们是没长记性啊。”略略停了一停,子房才继续说:“写十遍《左传》和《春秋》,每人打扫一月小圣贤庄,错一字加一遍。”弟子们被三师公这番惩罚彻底噤了声,谁也没有开口。   却说函谷,人宗已经好些天不知掌宗的消息,日前收到信鸽的消息,说掌宗已在回来的路上。这消息,也是颜路在他们吵架的时候写了消息放了出去。蝴蝶夫人也得到了逍遥子要回来的消息,继续手上的调香工作,半晌没有反应。。。过了许久,才悠悠的开口,缓缓的说:“逍遥子是哪位前辈?”人宗也知道蝴蝶夫人的毛病,首弟子只好先回去了。   这一日,子妍他们正在路边歇息,子妍的钱袋被一个流氓盯上,那流氓一点点的靠近了子妍,瞬间抢走了钱袋。子若轻轻碰了碰子妍,“子妍师公,你的钱袋·····”子妍被他一碰,也回了神,这才看到钱袋不见了。暗自舒了口气,还好没有太多的钱,“无碍,没什么钱。权当我是做好事了吧。”他们在云中郡待了几日,也就回来了。   这一天,小圣贤庄的气氛甚是怪异,太过于安静。颜路和子房四目相对,都觉得这不是什么好兆头:过于平静,是大事要发生的前兆。果然,下午子妍就见到第二次内讧,比上一次内讧还要严重。子妍觉得奇怪:怎么我一回来就闹成这样啊?子房缓缓走到她身边,平静的说:“你没有回来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内讧了。”子妍纵然再不想管,但闹成这样,要是传了出去,不仅不合礼数,小圣贤庄的颜面何存。   只见子妍径直走到他们双方的阵营中间,平淡的语气中带着讽刺,对着两边的人开始了“温和的交谈”:“我刚从云中郡回来,就看到这样的盛事了,真是少见啊。你们这是‘开学术研讨’呢,还是‘吟诗作对’啊?平时上我的礼教也不见你们那么活跃,怎么?现在一个个都不把庄里的规矩放在眼里了?”   弟子们见子妍执教真生气了,心下明白得很,纵然不是很喜欢她,现在被她看了个清清楚楚,辩解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过了小半个时辰,子妍缓缓的开口,不带任何一丝语气的说:“看来一个个都很闲嘛。我的礼教课上是从来没有布置过功课的,现在。。你们就把我上过的内容,还有你们刚刚说的辩合内容都整理一份出来吧。庄内人手一份。”   在场的所有弟子都愣住了,从未见过子妍执教生这样大的气,整理刚才的内容不是很难,但要整理出子妍师公所有授课内容,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几乎所有弟子都没有认真听过,甚至不记得究竟是《周礼》还是《礼记》结束。。无繇和子房再次四目相对,子房又是狡黠的一笑,不过这一次,子房的笑意更深了些:惹怒了子妍也不是那么好过的啊。   正巧大师兄要去藏书阁阅书,经过闻涛书院,听到里面闹哄哄的,微皱眉头,有些不悦,便进了闻涛书院,看到子妍正在训斥弟子们的一幕。转过头便问子房,子房笑而不语,子房笑而不语大师兄不奇怪,大师兄奇怪的是颜路也没有回答,更加狐疑,子妍倒是开口解释了:“大师兄,我刚从云中郡游学回来,就听到一个个吵得不成样子,不罚罚他们,长不了记性。”   弟子们根本没有反驳的余地,本来就是这样,没什么好辩解的。   只见伏念黑着脸,严厉的对所有弟子说:“上课不听课,又不尊重执教,被罚也是应该,还不去做!三天内,一个不许漏的交给子妍!”   弟子们听到掌门师公的话,个个愣在当场:三天就交,我们一个个基本都没怎么听课,整理出授课内容本来就有难度,还三天就交,这。。。。只好硬着头皮答应:“是。”   子妍心里乐开了花:三天,我倒要看看他们能整理出什么样来。   无繇在一旁微微摇头,心想:唉,子妍从小就爱幸灾乐祸,现在弟子被大师兄加上了三天的时间,她更得乐开了花。这孩子,从小就被我和子房惯坏了。面上依旧是淡淡的笑容,不动声色,子房已经转过头看了颜路很久了。他狡黠的一笑,淡然的说:“师兄,我们去外面走走吧。”   来到千鲤池,无繇随手抓起一把鱼食,向里面的鱼儿撒去,只见那鱼儿就争先恐后的来争抢鱼食。心想:唉,鱼儿只要有了水和食物便可知足,人有了这些却还不知足。随即想起秦王。   子房知自家内人的心事,平静的语气带了些恨意,头脑还算清醒:“哼,嬴政。他现在就把墨家灭了,下一个就是我们。我多次劝过大师兄,他不听,还跟我说现在不是时候这样的话语,欲成大事者怎可畏首畏尾,唉。”   听他语中的恨意,颜路只怕子房又想起故国,不禁多了些担心。忽的想起李斯要来造访的事情,语气不善的问:“子房可知李斯为何要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奇遇   子房眉头微皱,语气不善的说:“他还有脸回来?不知是谁,在被赶出小圣贤庄之前还献了那么大的礼,也不知道是谁,还害死同门。”无繇听他这样说,不禁有些担心,却又清楚的知道子房的亡国之恨,无奈笑笑,复而坐下,抚起了瑶琴,希望能抚平他内心的恨意。   却说桑海的大街上,丁掌柜正带着天明和少羽去儒家送点心,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各种此起彼伏的叫卖声不绝于耳。三人边走边说,天明已经被热闹的景象吸引了,丁掌柜还说不担心少羽,担心子明,正说着说着,丁掌柜和少羽就发现天明不见了,少羽愣了:“这·····这小子人呢?”丁掌柜也愣在原地:“这这·····这可怎么办·····”   只见丁掌柜抚了抚额头,“这可糟糕了,”少羽倒是冷静的分析着:“天明这小子,一定走不远。”俩人四下寻找,丁掌柜也急的挠头,“哎呀·····”末了,两人就开始分头找天明。熙熙攘攘的人群里,天明在哪儿啊?少羽却不巧的碰见了一队秦兵,只好先找了个地方躲起来。   一旁的丁掌柜眉头已经挤成了川字,“这下糟糕了·····”只见两个秦兵像是发现了少羽,相互点点头,一边粗暴的推开行人,一边找少羽。少羽离他们并不远,见势不妙,见一群人在看着公告,凭着自己个子不高,挤到了人群里,四下看看秦兵没有跟来,暗自松了一口气。   只听得百姓们东一句西一句的议论着:“听说这墨家非常可怕,”少羽一言不发,心想:看来他们并不知道墨家巨子已死的事情。人群中又有一人看着盖聂的像问起来了:“这个人是谁啊?”   旁边的人解释了,但也不知道为什么也被追杀。少羽仍旧没有说话,心里默默的想:很多人重金悬赏黄金,这对大家的行动是非常危险的。却听得一人说:“最近桑海可真是不太平,又是捉匪徒又是闹海怪。”   少羽有些微讶,心里一惊:海怪?他继续听旁人说:“这船上可是邪乎啊,·····”可这时候少羽没心情继续听下去,回头一看,秦兵已经找到了人群,粗暴的推开人群,一男人胆子还算大,对着那秦兵吼:“干什么?”后面的人没有说话,只听得一男人说:“只怕是有什么大人物来了。”   却说天明,走到一个烤鸡摊,看到眼珠子都要掉进去了,那卖烤鸡的也在逗天明,忽觉后面有人拍了他的脑袋,“哎呀,”回头一看,原来是少羽。只见少羽双手一叉,“我说你这小子跑到哪里去了,原来你是看老熟人来了。”   天明没明白少羽话中的意思,左右看看,“什么老熟人,在哪儿啊?”少羽指了指天明面前的烤鸡,“这不是要熟了呢?”随即有些坏笑的问天明:“想不想吃啊?”   只见天明可怜巴巴的望着少羽,点了点头,少羽有些得意的扬起头,高兴的说:“叫我一声大哥,我就买给你~”天明的笑容里含着一些不愿,“大哥,”少羽又开始逗起了天明:“看来,我让你喊大爷也不是什么难事啊~”天明立刻把笑容放开,睁开眼睛,“嘻嘻嘻·····我已经叫过你了,快点给我买啊,”此时,锣声“当”的一声敲响,路上的人们好奇的回头望去,少羽也不例外,锣声又继续当当当的响起。   远远就看见一面大秦的旗子竖立着,迎面走来一队秦兵,天明什么都顾不了了,只闻着烤鸡的香味,车驾即将到达天明的身边,几个秦兵还算客气的向人群说:“向后退向后退·····”却说对面的丁掌柜,看到天明还在吃烤鸡,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随即又无奈的笑笑,摇摇头,少羽在一旁捅了捅天明,“喂,跟丁前辈打个招呼,”天明这才傻傻的拿着烤鸡腿,和少羽一起摇着鸡腿,向对面的丁掌柜打了个招呼:“嗨~”   秦兵一路走过,丁掌柜看着对面的俩人,无奈的摇摇头,少羽看着面前的一切,自言:“看来,秦国果然增加了兵力,情况很不简单啊。”天明边吃烤鸡边回答少羽:“嗯嗯···不简单····”少羽又开始认真分析起来:“除了守备军力,单单这个早上,我就看到了秦国龙□□兵和安西镇军这两支精锐的精兵,”天明可不顾这些,还在吃着烤鸡:“龙□□兵?···嗯嗯···好吃···”   少羽回头看了看天明,摇摇头,“真是不知所谓,”天明哼了一声,“哼,是有滋有味~”少羽不理天明,心里想:龙□□兵是直属咸阳的禁卫军,号称大秦第一骑营,而这个安西镇军,更是深不可测,常年负责匈奴一线的防御,极少在中原出现,这样的两支精兵竟然同时出现在桑海,此事,绝对非同小可。   安静的街道上,车子里传来一个人的声音:“停车。”车子、队伍已然停下,车子里的人透过车木窗上的孔看到了天明和少羽:“这不是我的老朋友,天明兄和少羽兄吗?”   天明眨巴眨巴眼睛,“嗯?”早就没有继续吃烤鸡,待人掀开帘子,先露出了一只机关手,其凶恶的面容也随之露出,天明嘴里的烤鸡,肉也掉了下去----嘴巴张的老大,一旁的少羽显然也想不到,车里的人竟然是公输仇。   公输仇把头伸了出来,奸诈的笑着:“嘿嘿嘿嘿嘿····想不到竟然在这里遇到你们·····”天明见是公输仇,也不能不认真起来:“坏老头,是你!”少羽的眉头已经挤成了川字,心下着急:不好,公输仇这老家伙,居然还活着。最前面的军官骑马走来,对面的丁掌柜提着点心盒,挤着眉头,心里想:公输家族竟然也到了桑海??   只见那公输仇整个人已经出来了,继续奸诈的笑着:“嘿嘿嘿嘿嘿·····原来你们还惦记着我呀·····”丁掌柜表面冷静,内心翻江倒海:他们的行踪已经暴露了,怎么办,怎么办!?公输仇又左右望了望,“嗯·····?那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呢,怎么不见她?”   这个时候,军官已经走到公输仇面前,“公输先生,请问有何指示?”丁掌柜抹了抹汗水,而公输仇举起他的机关手,对着天明和少羽说:“这两个小孩,是叛逆分子。”那军官一听,“嗯?”人群里开始惊恐,公输仇开始趁势煽风点火:“快把他们抓起来!”随即上来几秦兵,对着两个孩子。   丁掌柜见势不妙,扔起手中的食盒,作势被踩到了脚:“哎哟,别踩我脚·····”食盒被高高抛起,片刻,当的一声落下,食盒打烂在地,丁掌柜作势把眼睛捂着:“哎呀,要出人命了·····”人群开始混乱,军官的注意力也引向这里。   少羽把手搭在天明的肩上:“机会来了,我们跑吧。”随即趁着混乱,就跑啊·····被眼尖的公输仇发现了:“别让这两个小贼跑了!”   一直隐藏在暗处的盗跖飞回客栈,对暗藏在客栈里的墨家众头领报告消息:“不好,天明和少羽行踪暴露,被秦兵围捕,”墨家众头领一听到这个消息,大惊,所有人都站了起来,“什么,”班大师还算冷静的问盗跖:“那丁胖子呢?”   盗跖回答:“正在想办法救他们呢。”一旁的大铁锤急了:“哎呀,都什么时候了,这可怎么办呐,”高渐离还算是冷静的想了个办法:“唯今之计,只有把敌工部的人手都派出去,无论如何,一定要找到天明巨子。”盗跖明白事情刻不容缓:“好,我这就去走一趟。”说罢,人不见了。   这一头,天明和少羽还在使劲逃,跑到了小巷,几个秦兵离他们不远:“在那里,快抓住他们!”他们跑到一个岔路口,继续跑,不顾后面的秦兵一个劲的喊站住,第二个岔路口里,遇到了对面的秦兵,后面的秦兵也追了上来,天明立刻明白,“我们被包围了,”待八个人一赶到,他俩已经躲到了旁边的一个空水缸里。   几个人全愣了:“人呢?刚才还在这里呢·····”“好好找找,一定跑不远!”两个人躲在漆黑的水缸里,四目相对,听得一军官样子的人说:“应该就在附近,跑不远的。仔细搜!”等他们走远了,天明本想出来,少羽阻止了他:“嘘,他们还没有走远。”   等他们彻底走远了,两人才移开水缸盖子,见四下无人,探出脑袋,松了口气:“呼·····”天明一屁股坐在地上:“总算好了·····”少羽站在他旁边,郑重的说:“现在还不能休息,他们会随时回来,必须赶快离开。”   两人漫步在林子里,天明不解的问:“我们为什么要逃?”少羽耐心的解释:“这里是桑海,如果我们被抓,势必影响所有人的行动,”天明皱着眉头,愁眉苦脸的问:“那这是要去那里?”少羽也无奈:“我也不知道·····反正是不能回去了。”   丁掌柜和盗跖找到那十字路口的时候,见那大水缸的盖子被掀开了,丁掌柜也着急了:“这两个小家伙,到底跑到哪儿去了?”盗跖四下一望,见无秦军,这才说:“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秦军没有抓住他们。”丁掌柜也赞同的点点头:“是啊,否则后果难以预料。”盗跖看看上面的走向,便问丁掌柜:“上面通往哪里?”丁掌柜只回答了四个字:“小圣贤庄。”   天明两人走着走着,终于要走出了树林,少羽拦住了天明,本想看看外面的状况,谁知天明也想看看,绊倒了地下的树枝,他这一摔,把少羽也带了下去,两人滚啊滚啊,滚了大约小半个时辰,终于滚出了竹林,“哎哟,痛死我了·····”   少羽从疼痛中清醒过来,见站着的一队秦军,下意识的站起来,形成了战斗的架势,见他们已经在小圣贤庄的正中间,但这里的守军像是没有接到通缉令,那将军就问起了少羽:“你们是什么人?”   两人见势不妙,正准备动手,忽然传来一个声音:“子明,子羽,”天明、少羽和将军三人被这声音回了头,见是子房,只见子房作势骂起了两人:“你们两个跑哪儿去了,我找了你们半天。”   两人这才收起战斗架势,愣住了:这不是·····那将军也不再对着两个孩子,口气也还算客气起来:“他是在叫你们两个吗?”两人四目相对,点点头,那将军并不相信,“你们两个,真的是儒家弟子?”天明回答了军官的问题,子房走到两人的面前,又骂了起来:“两个不孝子弟,客人马上就要到了,你们还在胡闹,给将军添麻烦,还不快赔不是。”   两人这才见礼,那将军的态度也好了很多:“子房先生,这倒不必了,只是大人马上就要莅临,我也是怕忙中出错。”只见两个孩子开始耳语:“这不是儒家的张良先生吗?他怎么和秦军是一伙的?”少羽开始骂天明:“笨蛋,他是在帮我们!你没看出来啊!”   两个孩子刚刚耳语完,子房开始问他们:“叫你们办的事情,办好了吗?”天明装愣:“我们·····完成了·····”子房平淡的语气里加了些许冷意:“那东西呢?”俩人愣了愣,子房接着说:“就是给客人用的茶点呐。”正在这时,丁掌柜也恰好来了,豪爽的笑笑:“茶点来啦!”   将军见此情景,也不多难为他们了,丁掌柜又狠狠的夸了天明和少羽一番,那将军见旗兵的旗语挥舞着,告诉了子房:“啊,大人的车驾已经到了山下了,各位,请回避吧。”子房这才转过来,对着两个新弟子说:“子明,子羽,我们走吧。”   在小门处,子房这才对他们说:“不想被秦军逮住,就跟我走。这是你欠我的第一个人情。”   门开二道,天明好奇的问:“究竟,什么人要来?”少羽也不知道,只是回答:“看起来,一定是大人物。”此刻,颜路和大师兄伏念已经在门外接驾,伏念看李斯他们的车驾已经到了,也不再说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好戏连台   只见车内下来一个女子,颜路和大师兄四目相对,说话都有些不连贯:“竟然是····女子···”那便是公孙玲珑。乍一看,还真是美人,随后下来的人,竟然还有阴阳家的星魂,大师兄依旧冰冷的表情,颜路注意到星魂那眼神有些···心想:这个少年的眼神··   却说楚南公一出来,大师兄却是瞪大了双眼,楚南公也由于年纪大了,险些摔下去,被星魂扶了一把:“南公,小心哦。”颜路不想开口也不能不开口:“师兄,你看··”   伏念依旧冷若冰霜,语气平淡却威严不减:“阴阳家的人,功力相当深厚,”却说楚南公回过头,对着星魂说:“哎哟,年轻人,你轻点,我这把老骨头可经不起你这样折腾。”星魂把手松开,哼了一声,楚南公转过背影,叹口气,“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下手没轻没重的·····”   最后下来的是李斯,见大师兄的眼神由愣转至恨,颜路只说了五个字:“他终于来了。”李斯打量了一番昔日授课所在地,无繇相信,李斯定有说不出的感慨。   藏在树上的盗跖和丁掌柜两人,见天明和少羽进了儒家,这才松了口气:“原来张良早就打算让天明和少羽进入儒家,”丁掌柜也同意这样的看法:“以天明和少羽现在的情况,现在待在儒家的确最为安全。”   却说子房三人,终于进入小圣贤庄。天明好奇的问:“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子房也没有回答他,只是说:“到了你就知道了。”角门打开,映入少羽和天明眼前的,是小圣贤庄的胜景。   子房轻飘飘的留下一句:“走吧,”便带着两人进入了前院。简单的对两人做了介绍。   树上的盗跖好奇的问丁掌柜:“儒家的那二人是谁啊?”丁掌柜也慢慢开始介绍起来:“是张良先生的两位师兄,年长一些的,是伏念先生,他是儒家现任的掌门。”盗跖有些兴奋起来:“伏念?那可是鼎鼎大名的人物,”丁掌柜有些自豪的说:“可不是,他的佩剑太阿,天下排名第三,仅次于渊虹和天问。”   盗跖转过头来问丁掌柜:“儒家?都是一群书呆子吗?”丁掌柜好气又好笑:“亏你也是见多识广的人,儒家的确主攻文史,以学问著称,但更讲究文武兼修,就是什么文能治国,武定安邦之类的,反正也是非常厉害的呢。”   盗跖这才点点头,“啊~那他旁边的人是谁啊?”   丁掌柜介绍起颜路来:“儒家二当家,颜路。”盗跖则有些奇怪:“他的名气,则是和张良、伏念形成太强烈的反差,”丁掌柜默认了盗跖的说法,右手撑着下巴,慢悠悠的说:“就是因为这样,几乎没人知道他的实力。”盗跖笑嘻嘻的问:“你和儒家打交道这么多年,竟然也不知道他的底细?”丁掌柜无奈的摇摇头:“真的不知道。但是,能成为儒家二当家,道行肯定不浅。”   盗跖哼了一声:“哼,李斯这厮到儒家,肯定没什么好事。”   子房三人到了三省屋舍,少羽倒是明白这名字的由来,天明哼了一声:“什么三形五色,我可听不懂你们说什么。”子房安排好一切,最后少羽叫了一声:“张先生,”子房停下脚步,“以儒家的辈分来算,你们应该叫我三师公。”天明愣了:“呃,三师公,你有那么老吗?”少羽眼珠子转啊转,明白了子房的用意:“这是我们掩藏身份的方式之一?”子房点点头,“不错。”   天明想了一想,眼珠子转了一圈,“我叫你师公,那聂大叔不是该叫你师叔了吗?”子房回过头来,狡黠的笑笑:“子明果然聪明。”待子房一走,天明又开始挠头:“我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啊,三师公?”   屋内只剩下天明和少羽两人。   天明拿起衣服,少羽没有说话,正在想:恐怕不仅仅是隐藏身份这么简单吧·····   小圣贤庄正门,颜路和大师兄伏念开始谈话:“这次的到访有些突然啊,”伏念一成不变的冰山脸,语气仍旧淡淡的,“也在意料之中。”他的话语有些隐隐的责备,“子房呢,怎么不出来迎客。”无繇也只好帮他打圆场:“呃·····他昨日远游归来,想必是乏了,此刻·····”可他心想:子房再不懂事,这样的事情也还算知道轻重,不会真不来吧。   此时,子房已经出现在正门,接着颜路的话说了下去:“此刻子房已经到了,两位师哥好啊。”大师兄回头见子房来了,也就没有再说下去,颜路也放心了:“你呀。”子房俏皮的回答:“谢啦。”三人这才见礼:“贵客临门,礼数不周之处还望大人见谅。”李斯走上前来,还礼道:“哪里哪里,我等不请自来,实在是唐突了,”如此一番客套,他们四人也就进了小圣贤庄。   颜路和子房听得大师兄一句“偏偏大人还带来这么多好朋友,令儒家蓬荜生辉,”虽然明白是做戏,但同样心里产生忿恨。听完李斯的介绍,其他的人倒也没有引起太大的反响,只是那位名家公孙姑娘,让三个当家的大跌眼镜。   颜路心想:名家公孙玲珑,号称诡辩天才,没想到居然是·····树上看戏的两个人,丁掌柜也没想到那名家掌门人居然是个女人。盗跖听得这样一个门派,好奇的转过头,询问丁胖子:“名家?是什么门派?”丁掌柜解释了一番:“本是和我们墨家祖师爷、儒家孔孟、道家老庄齐名的门派,只因为现在越走越偏门,弟子也越来越少了。”   大师兄又客套了一番,最后说:“既然公孙家到访,何不以真面目示人呢?”公孙玲珑毫不示弱的回击:“天底下的男人一件漂亮女孩就心猿意马,儒家既然讲究男女授受不亲,又说什么非礼勿视,我这不是为你们考虑吗。”树上的两人只有“呃??”的份,公孙玲珑又开始说下去了:“既然伏念先生强烈要求,那小女子,就却之不恭了。”   待她把面具摘下,其真实的面貌让树上的丁掌柜、盗跖,地面的我们三人,都彻彻底底的愣了,连守卫的秦军士兵手中的兵器也掉了好几支。公孙姑娘又说了些话,楚南公看不下去了,咳了好几声,大师兄也险些找不到话说:“公孙先生·····呃·····的确·····非同凡响。”   子房在一旁露出讥讽的笑容,公孙玲珑又开始逗子房:“这张良先生也真是,你不要这样直勾勾的看着人家嘛,真是,看得人家多不好意思呀,”子房不想理这种女人,碍于大师兄、李斯等人在场,也不得不做面子:“失礼了,见谅。”   树上的两人已经张大了嘴巴,不多时,两人就相互捂着嘴巴偷偷笑。   但李斯介绍到星魂之时,这三个人并无半点反应,倒是树上的丁掌柜和盗跖头领,神情不再有笑容,成了严肃的样子:“是阴阳家的人。”盗跖恨恨的说:“巨子就是死于阴阳家的六魂恐咒,我绝不会放过这小混蛋!”   丁掌柜拦住了盗跖:“小跖,别冲动,据我所知,这个星魂是阴阳家的厉害角色,功力还在大少司命之上!”只见星魂一双戒备的眼睛看着四周的一切。   子房见那楚南公,心想:听闻神仙般的人物,竟原来是这般模样。无繇心想:听闻此人被称为楚地第一贤者,李斯竟然还能请到这样的世外高人,李斯淡淡的说:“这次来的凑巧,儒家齐鲁三杰都在。”那公孙玲珑偏偏说了一句话:“可算是一网打尽了。”就这一句话,引得我和子房四目相对。   李斯倒是不介意,哈哈的笑了:“哈哈哈哈·····公孙先生是名士风度,说笑了说笑了。伏念先生别见怪。”两人客套完毕,终于移步庄内一叙。   走进大门,李斯还算是没有忘记多年前在儒家习得的规矩。公孙玲珑边走边说:“侧门走小人,正门一道迎贵客,二道迎大夫,三道迎君王,儒家的臭规矩,果然多得很啊。”   却说三省屋舍,少羽早就换好了衣服,半天不见天明出来,有些着急,对里面的人说:“我说,你该换好了吧?”只见天明出来的时候,衣服凌乱,礼节乱系,少羽见了,微微一愣,随即大笑,帮他整理好了衣服,天明不干了,“不穿了不穿了,我本来就不适合这样的衣服,”少羽边笑边说:“不行,这一定要穿,张良先生让我们穿这个,一定是有他的用意的。”   天明回头狠狠的瞪了一眼少羽:“有什么用意啊?”只见少羽没有回答什么,只是指了指桌子上的一个锦囊袋,“你看,”天明走过来,眉头一皱,“我们是不是又要猜谜语了?”少羽半晌点了点头,“嗯。”   小圣贤庄的正门,守卫的秦军少了不少,盗跖头领摸着下巴,“天明和少羽在里面不知情况如何,我先进去看看,”说罢正要蹿上房门,被丁掌柜拦住,“小跖你回来,不可以,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这可是名闻天下的小圣贤庄,儒家弟子众多,高手如云,再有那个什么阴阳家的国师在里面,秦军布防,岂容你想去就去,”盗跖倒是很有自信:“我是偷遍天下无敌手的盗跖,他们谁能拦得住我,嗯嗯?~”丁掌柜最后说:“反正就是不行,”话音刚落,盗跖人就不见了,丁掌柜拦也拦不住,只剩下叹气的份了。   会客厅里,大师兄和李斯正叙话,大师兄不过是说我们在尽读书人的本分而已,李斯听出这话不对,话语里隐含着冰冷之意:“读书人?以桑海小圣贤庄这样的气派,儒家在天下人今日的威望,又岂能是读书人这三个字可以说尽的?”   大师兄斜看一眼李斯,虽然明白李斯话中的含义,可台面上的话却还不得不接着,依旧慢悠悠的回答:“大人过奖了。”李斯说到儒家的目标“修身、治国、平天下”时,子房转过脸去看李斯,用半是杀人的眼神看着他。李斯接着说:“而皇帝陛下一直以天下为重,”颜路听到这话,也是一样的想法:他嬴政什么时候以天下为重了?暗地里流露出厌恶的表情。   李斯又说什么皇帝甚为挂念云云,星魂却露出一抹笑容,大师兄却还在谦虚说话:“区区薄名,何敢惊动皇帝陛下,”他还想拜别一位故人,这故人不必说,就是荀卿。 作者有话要说:     ☆、露馅   大师兄有些迟疑,话语说的也有些吞吞吐吐:“这·····师叔现在不见人,只怕·····”   “无妨。”李斯淡淡的回答,我们便去了半竹园。只见小书侍的回答,却是师叔不见,还说,师叔只有韩非这一个弟子。   这摆明了给李斯脸色看呢。李斯倒也不介意,知道自己老师的脾气,大度的说:“多年未见,老师还是如此性子,”大师兄也只好点头称是,心想:师叔性情古怪,哪回他不是把我骂的找不着北啊?面上却毫不显现出来,修炼功夫果然到家。   辩合七场,七战七败,子房脸上浮起一丝讥讽的笑,好像刚才输的不是我们,是公孙玲珑。   子房派出新来的子明对战公孙玲珑,这个新来的儒家弟子让所有弟子们捏了一把汗,李斯也只是觉得他面熟,心想:这个人···怎的如此面熟··事实证明,子明把公孙玲珑说的哑口无言,气得把手中的面具都掉了。   把他们送走后,颜路和子房在颜路的房里关上门,半晌没有说话。   过了三个时辰,子房打破沉默:“师兄,李斯太猖狂。改日,子房便去咸阳看看。”颜路没有说话,点点头,片刻,回答了他:“那,师兄便一同前去,咸阳的情形也不容乐观。”   觉得无事,便取下瑶琴,认真抚了起来。子房站在无繇身边,静静的听着。此情此景,果然让人陶醉。   却说子妍,觉得郁闷,便来我的房间找自家二师兄,却见琴声悠扬,便驻足聆听。一曲毕,子妍发出由衷感叹:“真好听·····也只有二师兄能弹了吧·····呀,不说了不说了,出事了。”子妍轻轻的敲敲门,温和的回答,“进来吧。”   子妍一副“我死定了”的表情,子房饶有兴致的问:“子妍,今天怎么了,这个样子?”子妍郁闷的回答:“唉,三师兄,大师兄生气了·····”无繇和子房对望一眼,大师兄怎么了?子妍苦着一张小脸,苦巴巴的回答:“大师兄怕是知道我在屏风后面偷听辩合了吧·····”   却听到大师兄严厉的声音在他们四人的屋子回荡:“子妍,出来!”子妍只好往无繇身后躲,连面也不敢露,大气也不敢出,无繇见大师兄生气的到他这里来了,温和的劝解着:“大师兄,你这是怎么了,这样生气。”   大师兄阴着脸,严厉的问:“无繇,子妍呢?”颜路能说子妍就在他背后吗?子房也得打圆场:“大师兄,你这是作甚。子妍怕是跑哪儿玩去了呢。”大师兄并不相信,冷了片刻,声音缓和许多,淡然说道:“子妍,你若是不出来,好吃的可就没了啊。”   可怜的子妍就这样成了大师兄的“玩物”·····听到有好吃的就不管不顾的出来了,但一出来就看到大师兄冷峻的脸。子妍心知不好,笑嘻嘻的陪着笑脸:“嘿嘿·····大师兄·····找漪什么事啊?”   大师兄严厉的责骂起来:“子妍啊,你躲在屏风后面做什么?啊?还好阴阳家没有点破,否则我们所有人吃不了兜着走!你呀!”   子妍知道事情瞒不过,“咚”的一声跪在大师兄面前,“大师兄·····好了嘛·····漪不过是想听听嘛·····别生气了·····”颜路无法看着子妍这样被骂,劝解着大师兄:“大师兄,子妍她·····”大师兄又狠狠的骂起颜路来:“无繇,你别打圆场,我还不知道你吗?”连带着子房也一起被骂:“还有你,子房。你和无繇一天到晚叽叽咕咕的,说些什么,当我不知道?”   颜路无法再打圆场,被大师兄骂成这样,自然不敢再说。见子房依旧淡淡的笑着,知道说什么都没用,把话岔开,温言:“大师兄啊,子房怎会知道子妍会在那屏风后面?子房面前对着公孙姑娘,哪有心思管子妍啊。”   大师兄这才缓和了些,哼了一声,冷言:“好好抄《左传》二十遍,《春秋》十遍,写不完不许睡觉。”子妍愣了,等大师兄一走,郁闷的说:“啊·····三十遍·····我完了·····”颜路温和的笑笑,“也不是第一次了,我和子房帮你写吧。”   这才想起,再过七天得交教案了,颜路还有不少没完成,顿时觉得头大,第一次苦着一张脸,子房见师兄第一次这样,在一旁偷偷笑,片刻,温和的问:“师兄,怎么了?该不是还有什么没有完成的事情?”无繇郁闷的告诉两人:“再过几天就得交教案了·····”子房倒没什么,颜路知道他总有逃过惩罚的办法,子妍更加郁闷,“啊·····不是吧·····”   看看时辰,已经快晚上了,顾不上那么多了,去了闻涛书院,坐下就写教案,“子妍,你还有多少,”子妍快要疯掉了,看着堆成小山似的教案,顿时觉得头大:“好多····”他们三人,不多说什么,埋头认真写教案。   第四日,颜路见子妍实在辛苦,趁她熟睡的时候,看了看她的字迹,帮她写了起来。心想,还好已经写得差不多了,不然实在难说。子妍子房两人睡的正香,无繇也不打扰他们。   却说大师兄这几日见他们三个没有一个授课的,脸色一天比一天难看,“子羽,去看看两个师公和子妍执教,他们在哪儿。”子羽领命,却也头疼,偌大的小圣贤庄,上哪儿找四个人啊?   闻涛书院里,这三人仍旧挑灯夜战。这个时候颜路根本顾不上下山吃晚饭,依旧写着,照着子妍的笔迹,写了不少,颜路的教案两个时辰便可完成,子房的不管,只是子妍她····看看子妍,这时候快醒了,停下他的笔迹,继而继续写他自己的教案。   两个时辰过去,颜路的教案已经完成,累得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子房见师兄这样睡着,犹见爱怜,也不敢吵醒他,把他剩下的教案完成了。无繇睡着前,心想,还好,帮子妍写的不是很多,也就两三样吧。不然大师兄的脾气,他也清楚,定会让三人吃不消的。   子妍醒来,发现已经完成了两样教案,犹自奇怪,也不管那么多,心下觉得还是完成教案要紧,便继续写下去。写了一个半时辰,有些累了,便小憩了一会。   子羽找了半天找不到,看看偌大的小圣贤庄,只剩一个闻涛书院没有去,便往那里走去。到了后,果见灯还亮着,门也开着,子羽行了个礼,“拜见三师公。”子房知道少羽来了,“嗯,你怎么来了?”子羽不知道如何回答,“呃·····是·····”子羽话还没说完,子房已经知道了大概,平淡的回答子羽,“我知道了,回去回复大师公,我们在写教案,”子羽回过头看看睡在一旁的二师公和子妍,略觉有些尴尬,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呃,这是·····”子房边写边回答,“不过休息片刻罢了。快去回复吧,大师公的脾气你知道。”   少羽得到回复,便离开了闻涛书院。他刚下山,便遇到了来散步的大师兄。子羽微微一惊,面上绝不表现出来,行了一礼,“子羽拜见大师公,”伏念面无表情,淡淡的“嗯”了一声,“两个师公和执教在哪儿啊。”子羽有心帮我们打掩护,眼珠子一转,“回大师公,两位师公和执教在写教案,想必这时候是在自己房间还未休息好吧。”   大师兄也没说什么,但也不尽相信,语气尽量缓和的道:“那便引我去看看,我不打扰他们休息,看看他们便是。”子羽心下一惊,我们在哪儿他不是不知道,他们两人的谈话子房听得一清二楚,都是有内力之人,子房心想:麻烦了,大师兄要是找到这里可怎么是好。   情急之下,子房只好把颜路和子妍轻轻喊醒,也得防着被大师兄听见,“师兄,子妍,醒醒,大师兄来了。”无繇被子房喊醒,有些迷迷糊糊,但听到大师兄已经在山脚下,顿时没了睡意,立刻叫起子妍:“什么,子妍,快醒醒,大师兄来了,”子妍却怎样也喊不醒,又睡着了。唉,没办法,好歹子房可以打打圆场。   大师兄让子羽退下,闲的无事,便开始爬山。小半个时辰过去,大师兄到了闻涛书院,见他们三个都在挑灯夜战的写着教案,既生气又心疼——从不说出口的心疼。看看睡在一旁的子妍,大师兄怒火中烧,平日大师兄喜怒不形于色,修身功夫修炼的极好,今日这样发火的情形少之又少。   只见大师兄严厉的吼了起来:“子妍,起来!” 子妍却只皱了皱眉,不耐烦似的挥手甩开摇她的手,接着换了个方向眉头舒展又睡熟了·····子房看不下去了,也顾不得这许多,一把推醒子妍:“子妍,醒醒!”子妍被子房推了一把,总算醒了,睁开眼睛第一眼看见的却是大师兄,顿时没了睡意,冷汗直流,说话时声音也抖:“大师兄·····你怎么来了····”   大师兄却并不理子妍,想把子妍晾晾,却见颜路在写教案,平淡不失寒冷的声音响起,“无繇,你在干什么呢。”颜路一听,是大师兄来了,淡然的回答:“大师兄啊。”依旧写着教案。大师兄见颜路没有回答他,随即走上前来,无繇刚好把笔放下,暗舒一口气,只见大师兄拿起我的教案,仔细看了看,点点头,“嗯,很好,都是重点,”接着拿起无繇刚刚写完的教案,仔细端详,却见像是他的笔迹,虽然模仿子妍的笔迹写的如出一辙。   大师兄黑着脸,压抑着一丝怒火,还算平静的问颜路:“无繇,这教案也算是不错,重点都有,但是,这真的是子妍的字迹吗?”无繇隐隐觉得有些不好,平静的回答:“是。”子房没有说一句话,只见大师兄爆发了怒火,“颜无繇,你看看你干的好事!这不是子妍的字迹,是你的!你虽然模仿的惟妙惟肖,庄里也没几个人模仿的你这样好,但子妍的字是柔软无力的,你虽然尽力模仿,但还是带了几分刚劲,没有内力的人是绝对看不出来的,你这不是在帮子妍,是在害她!”   颜路已知瞒不下去了,只能乖乖的认了,跪在大师兄面前。 作者有话要说:     ☆、情分   只见大师兄把书简往颜路身上扔过来,力道也不小,他只好生生受了那一扔。若非内力深厚之人,早就趴在地上起不来了。子房瞪大了眼睛,从未想过大师兄竟然这样对师兄,正要开口顶撞大师兄,被无繇拦了下来:“算了,子房,这是我的不是······”   子房的怒火压在心里,无繇现在只求别迁怒子妍就好,大师兄怒气未消,打了颜路一巴掌,这下连子妍都觉得意外了,担心的喊了自己二师兄一声:“二师兄!”有学识的女性一旦生气,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承受的,子妍随即“温和的问候”了一遍大师兄:“看来大师兄的娘是早死的吧,兄弟也早就没了的吧,大师兄的娘要是看到你这样,也得被你气活了,早就从坟墓里跳出来了呢。漪想,大师兄看到从坟墓里出来的娘,是什么样子的?”   大师兄冷不丁的被子妍这样一顿骂,火气更盛,子房在一旁偷偷笑,颜路则有些无奈:子房和子妍啊,唉,真是。至于这样“问候一遍”大师兄吗?虽然他心里也不免有些窃喜。大师兄没有消气,拿起子房的教案看看,还算满意,余光瞟了一眼子妍的两份教案,最初还觉得没什么,后来越看越仔细,冷冷的“嗯?”了一声,在当场的三人更是冷汗直流。   子房觉得气氛不对,赔了个笑脸:“嘿嘿······大师兄别生气,不过写了几笔而已啦。”大师兄哪儿会放过,连同子房一起罚:“无繇,子房,去思过堂好好思过,不许吃饭,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出来。”   颜路和子房对望一眼,知道这回大师兄真生气了,多说无益,只好下了山,去了思过堂。   子妍倒是没什么事,但看到两个师兄这样为她受过,心里也不好受。等无繇和子房去了思过堂,子妍阴着脸,还算平静的对大师兄说:“那不知道掌门师兄打算如何处罚漪呢?漪引出的过错为何要他人同漪受过!”大师兄沉默了片刻,这才说:“你就去奉先殿好好反省。三日后再出来吧。”   子妍领命退下,心里有些郁闷:唉,又被罚跪,怎么去看两个师兄啊······?   思过堂里一片漆黑,只放着一张桌子,一幅画像,里面什么摆设都没有,一看便知是弟子犯错受罚的地方。子房忿忿的想:大师兄你也够狠,你罚我就算了,师兄身体本来就不好,你还罚的那么重,······颜路摸着黑摸索到唯一一张桌子,哈了口气,子房凭声音找到了师兄,颜路也找到了子房,开始挑逗起子房来。靠着唯一一丝亮光,看着子房根根分明的睫毛,俊美的脸庞,忽然有种抱住他的冲动,再也不松开。   却说子明,这时候从有间客栈回来,左右看看没人,忽觉有人拍了一下他的脑袋,“哎呀,”回过头一看,是少羽。子明坏坏的一笑,“诶,是不是找大哥有什么事啊~?”少羽哪会放过天明,“你这小子,干什么呢,”天明斜看一样少羽,挠挠头,“师公们呢,他们怎么都不在啊?”   少羽叹口气,语气含着愧疚和自责:“唉,是我把他们害了······”   天明犹自不解,却听得几个弟子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听说,二师公和三师公都进思过堂了?”“什么?二师公和三师公被罚,这让小圣贤庄颜面何存。”   好不容易熬到了初更,子妍等大师兄睡着了,便离开奉先殿,来到思过堂看望无繇和子房。“两位师兄,你们还好吧?”颜路知道子妍来了,只是点点头。温和的告诉她:“快回去吧,明日大师兄看到你在这儿该怎么说啊。”   三省屋舍内,子明躺在床上,皱着眉头,心里想:二师公和三师公为什么被罚啊?呃······算了算了,不想了,明天去丁胖子那儿吃烤鸡去~等等,我还是去看看三师公吧。   半夜,子明穿好衣服,偷偷爬起来到思过堂,推开门,看望子房。在门外轻声叫着:“三师公······”子房知道子明来了,“子明,你半夜不去休息,来这里做什么。”说罢狡黠的一笑,“看望我吗?”   子明点点头,复而看看一旁的颜路,因为是第一次见面,也并不认识,“三师公,你旁边的是······”子房淡然的笑了笑,“那是二师公,我也不怪你不认得。”子明依礼行了礼,“子明拜见二师公,”颜路淡淡的笑了笑,但也有些苍白无力,几近要倒在子房的怀里。子房伸手把无繇接下,却见自家“内人”的状态有些不对劲,细看之下,大惊,“这怎么是好?”   子明挠了挠头,“那我去叫大师公······?”   子房见先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点点头,“去吧,早些回来。”   子明规规矩矩到了大师兄的房间,轻轻敲敲门,“弟子子明拜见大师公,有事求见。”   大师兄本还在睡梦中,听到子明的敲门声,微微蹙眉,“嗯······?有事吗······?”   子明心里一喜,心想总算有戏了,眼珠子一转,“大师公,二师公······他······他好像生病了······”   大师兄再也睡不着,微微愣了愣,“你二师公怎么了?”   子明也说不清楚,只说:“大师公去看看吧······”   不多时,大师兄和子明来到思过堂,子房还守着颜路,寸步不离,大师兄看到二师弟这样也心疼不已,开口却还是一如既往的严厉:“子房,无繇,你们可以出去了。子妍也可以出去了。为了小圣贤庄,我就不追究了。让无繇好好养病。”   大师兄刚走两步,复而停了下来,对子房说:“一会告诉子妍,以后她就一月出门一次,零用少三月,打扫一月小圣贤庄。无繇养病的时候你就帮他上课吧。”   子房领命,便打横抱着师兄离开思过堂,临走前,跟大师兄告了一天假:“大师兄,明日的课就有劳大师兄了,子房想照顾师兄。”   两人在无繇的房间里,子房见自己内人没有醒过来,照顾了一直照顾他多年的师兄一个晚上。   次日巳时,当无繇睁开睡意朦胧的睡眼,却看到子房睡在他身边睡着了。想必,是他照顾的太累了吧。   挣扎着起床,却还是惊动了他。子房醒后的第一句话,温和的问他:“师兄,醒了?可是好了些?”   一声有些无力的回答:“无碍,子房你也累了吧,上来睡吧。”颜路正把子房抱上床,听的门外一阵脚步声,知道是大师兄来了,很想起来,还是被大师兄按下了:“无繇你还是别动了,就这样休息吧,可是好了些?”   伏念如何对无繇,无繇也不能说一个不字,淡然的摇摇头,温和的说:“无事,好多了,多谢大师兄还记挂着。”旁边的子房还未睡着,醒来后,看到大师兄来了,半玩笑半讽刺的对大师兄说:“哟,难得大师兄还记得师兄的伤,子房还以为大师兄都忘了呢,那这几日的课可太劳烦大师兄了,听说子明的功课并不如意,大师兄可有把握三日内把子明教会背《国风》?”   颜路听了一小会,面上淡然,心里不住的笑:大师兄,要倒霉也不是我先倒霉啊。   果然,见大师兄脸色黑了下来,有些不悦,敢怒不敢明,声音低沉的吼:“自然!”   等他走后,颜路微微嗔了一眼子房,依旧温润的对子房说:“你呀,就你敢整你大师兄。你再睡会,我去做些点心,这时候大师兄怕是在上课,没时间理会食神工坊的事。”   不多时,端了两盘点心出来,颜路却也没什么胃口吃,见子房也没吃什么,但却看他静静的看着自己,自觉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脸竟然有些红,子房把门关上了,轻轻让师兄躺下,帮他解开礼节,犹如断线的风筝,褪了下来,雪白的皮肤展现在子房的面前,子房轻柔的吻着师兄的锁骨,就这样陪了自家内人一天。   就这样,他们躺在床上,看着外面的星辰,忽然觉得,就这样也挺好。但没过多久,有一股强烈的杀气,正往这里而来。   只见来人身穿着儒服,样貌也算是清秀,但颜路和子房仍然没有放下警惕之心,“我去看看吧。”子房温和的说着,颜路知道他心里的事情,便也由着他。   行至千鲤池,子房就不走了,声音虽然温润,却有不可忽视的寒意:“出来吧,知道你来了,何必遮遮掩掩,不见人呢。”但子房想不到的是,来的人,竟然是六剑奴。   只见他们俩冷哼一声:“哼,你果然来了,丞相大人请子房先生两日后过府一叙,不知道子房先生肯不肯赏脸?”   子房狡黠而带着略微讥讽的笑容,平淡的回答:“多谢丞相美意,子房自是不会推辞。”   颜路在角落里听到了全部内容,不禁担心起来,李斯看似心机平平,但手段狠辣,一个不小心,便很难说清会怎样。等六剑奴走了,他回过头看到了子房那深沉的笑意,和杀人的眼神。   无繇知道,子房应该有了计较了,这担心有些多余了,正准备离去,听得一声温和的声音,“师兄,师兄可是听到了?”   清楚瞒不过他,索性点点头,算是承认,不过也温言提醒着:“李斯那家伙,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看似心机平平,手段却如秦王的王妃一般狠毒,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可要小心啊。”   子房露出讥讽的笑容,话语也越发寒冷:“李斯丞相?哼,他自从离开小圣贤庄起,我就不再承认他是我的师兄,师叔也不承认他是弟子,他自己若还想着是儒家弟子,不做点他自己引以为豪的事情,怎么到丞相位子呢。” 作者有话要说:     ☆、狐疑   颜路现下觉得,这李斯找子房不会有什么好事,思来想去,过了半晌,这才缓缓开口,温和的说:“为兄觉得,李斯这人,既然找到了你,就不会有什么好,为兄这便去瞻紫楼,去请逍遥子前辈过来相商,看看到底如何。”子房也觉得此事甚为蹊跷,也同意这样。   却说这函谷瞻紫楼,逍遥子前辈正在静坐着,片刻,打坐完毕,散步来到蝴蝶谷,蝴蝶夫人知是逍遥子来了,倒也如往常一样,继续做着离息香,只淡淡开口,“您前来可有什么事?”逍遥前辈拿了些离息香,递给后面的首弟子,等首弟子走了,这才温言:“夫人可要出谷走走?”蝴蝶夫人没停下手里的工作,开口同意了逍遥子的事情:“好,妾这便去收拾。”不多时,夫人手里的工作完成了,也清醒了过来,直接回了相邀出谷的事情:“妾为什么要出谷?多谢好意,妾就不去了。”   逍遥子得到回复,便带上离息香,让首弟子守好瞻紫楼,这就前往桑海小圣贤庄。   但反秦联盟想不到的是,流沙也得到了这个消息,流沙内部也是不安静的,意见成两极分化,赤练一边喂养着蛇,一边妖娆的说:“只是觉得,李斯这么做,不过是想让儒家内部起内讧罢了。儒家内部内讧了,李斯他们也就好收拾了,不是吗?”白凤皱着眉头,过了一个时辰,这才慢慢开口了:“赤练,我知道你还是想着张良,你就那么希望他死?他可不是个好对付的人啊。”赤练和白凤吵了半天,卫庄听不下去了,“行了,别吵了,李斯怎么想的,不是我们能想的。少说两句。”   好不容易把两个人平息了,这天白天,卫庄和赤练两人来到桑海,颜路见子房也独自出去了,也不管,由着他去。却说子房来到小圣贤庄外面,见到了卫庄,和卫庄半是切磋的打了一场,自然,也是做戏,结束时,卫庄的剑锋顶在了子房的脖子。不过颜路也知道,子房要是把手拿在剑柄上,会是另一个结果。当然,他不会这样的。   见面聊了些时候,白凤来了,自然,后面倒下了一个罗网的人。卫庄一声冷哼,“罗网,看来我们已经被盯上了。”子房接着分析:“七国之内,没有人愿意被盯上。我们以后的见面会越来越少,有事情,我会让人传递的。”   秦王宫里,嬴政正气的把竹简摔在地上,对着下面的官员发火:“哼,没有办好事情,自己去领罚吧。”等人都走完了,唯独只剩下一个月神,月神淡淡的对嬴政说了星象的事情,接着怂恿嬴政对付儒家:“陛下可还记得本座刚才的话?东方恐生异变,望陛下对东方多加警戒。月神告退。”   骊山阴阳家,月神回到那里,就遇见了刚从外面回来的星魂。“星魂大人,近来少见啊。”星魂笑了一笑,“对了,小千泷近来可还好?我倒是想见见她。”月神听出星魂话里有话,斜看一眼星魂,淡漠的问:“星魂大人,可别打她的主意,那是东皇阁下要的人,星魂大人可曾听说李斯找上了小圣贤庄?”星魂不以为然的笑了一笑,冷哼一声:“哼,他找小圣贤庄能有好吗,我们只消坐享其成不就好了。”月神意味深长的笑了一笑,话语里似有所指:“星魂大人说的也是。”   逍遥前辈也到达了桑海,子房接到了逍遥前辈,打开角门,将逍遥前辈引到颜路的房间,大家也不客气了,开门见山的说起了当下的事情。只见逍遥子前辈微皱眉头,捻了捻胡须,“老夫认为,李斯找到你们,无非两件事,其一,是我们在云海玉盘的事情,其二,应该就是你们内部的事情了。”颜路没有说话,因为他虽然知道找子房的是李斯的人,但是并不知道是李斯手下的哪一拨人。逍遥前辈见无繇这里问不出来,转而问子房:“子房可知那天来找你的,是什么人?”   子房的眼睛里带了恨意,握着拳头,还算平静的说:“李斯的六---剑---奴。那天我与人见面,后面跟着罗网刺客团的人,自然,他死了,我以后也得小心行事。”   逍遥前辈听得六剑奴三个字,眼神犀利起来:“这是个无恶不作的,怎的让他找上了?”子房没有继续说下去,悄悄往外走去,纵身一跃,跃于房顶之上,那人被发现行踪,接着子房便和人展开激战。   但怎样也想不到,来的人,竟然是少司命和星魂。子房和两人打了小半个时辰,急流勇退,逍遥子前辈也没有出手。少司命和星魂见从子房身上没有占到便宜,也知趣离开小圣贤庄。   而这一切,则被在高处暗中观战的盗跖头领看了个一清二楚。他即刻离开了小圣贤庄,回到了有间客栈,向各位头领报告:“不对啊,阴阳家怎么和儒家动手了?”所有人全都站了起来,要知道,他们和儒家、道家都是反秦联盟,任何一家出了事,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儒家如果遭殃,墨家和兵家躲在小圣贤庄的事情迟早会被知道,不仅会连累儒家不说,连同其余的盟友都会遭殃。   大家冷静了下来,还是范增范师傅开口了:“现在不是着急的时候,以静制动,是而更好。”大家也都觉得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如果动了起来,会让大秦那边的人发现踪迹,也都同意了范师傅的话。   却说小圣贤庄里,颜路和逍遥前辈虽然没有出手,却也心下狐疑:这阴阳家怎的找上我们了?一贯不和我们动手的立场,今天怎么,警告倒也罢了,如若有其他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骊山阴阳家里,少司命和星魂一回去,就遭到月神和东皇太一的大骂:“你们两个,现在不是和儒家动手的时候,怎么现在和他们动起手来了?”   星魂自然没有分辩什么,少司命更不想分辩,只得忍下这口气。她能说这是迷魂阵么?自然不行,这计划和大司命订好了才和星魂、月神两人说了并获得了同意,这要是早说了,不提前败露了吗?   而小圣贤庄里自然也没闲着,我和子房、逍遥子两人微微皱眉思考,总算有了些眉目:“难道,这只是阴阳家的一个迷魂阵,让我们自乱阵脚?”逍遥子想了一想,捻了捻胡须,赞同的点了点头,“嗯,很有可能是这样,让我们乱了,他们也就可以下手了。”   有间客栈里,墨家和兵家众位英雄也没有自乱阵脚,谈笑自若。   不远处,丁掌柜正提着一盒点心,豪爽的笑笑:“颜二先生,您的茶点来啦!”颜路淡淡的笑笑,接过食盒,“多谢丁掌柜,客栈里还有事,丁掌柜早些回去忙吧。”送走丁胖子,颜路一个个将点心掰开,终于在一个点心里发现了纸条,内容是:我们都很好,子房先生放心。三人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却说流沙,虽然知道他们和阴阳家打了一场,却没有听到出事的消息,也就离开了桑海,赤练妖娆的说:“哎哟,张良没事也就好了,我也就放心了,”白凤忍不住了,终于和赤练吵了起来:“你到底要怎样啊?你和张良两人的感情又恨又担心的,算怎么回事啊?”   赤练一句话把白凤堵了回去:“我不会做不利于老大的事,张良死不得,你忘了吗?”自然,白凤听得赤练这样说,也不能说什么。   秦王宫里,秦王正在和李斯下着棋,秦王最后落子,正处于最好的位置上,李斯见大势已去,微笑着摇摇头,“恭喜陛下,棋艺又精进了,臣拜服。”秦王哈哈一笑,也就过去了,却见一个内侍慌张的跑进来,“启禀陛下,阴阳家和儒家动起手来了,”秦王本就多心,听到此事眉头一皱,对内侍言:“你去传月神国师进来后就下去吧。”   不多时,月神到了秦王宫。李斯自然留在王宫里,也想看看这出好戏。   却说蝴蝶谷中,夫人正在整理着道家典籍,将最后一卷《坐忘经》的内容整理出来后,交于弟子送往天宗掌宗松栊子处,恰逢天宗来人告知阴阳家与儒家交手一事。夫人静听过后,拿出书卷道:此事道家最好不要出手,作壁上观。妾想,今后的事定当有趣。去吧,如是告诉逍遥先生。说罢,把埋首无书卷,不再言语。   事情完后,李斯回到府里,扬起嘴角笑了笑,冷冷的哼一声:“哼,小圣贤庄。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找个机会去拜访一下。”   李斯要拜访小圣贤庄的事情从李斯之口说出开始,小圣贤庄就已经知道了。“哼,他要来,能有什么好事。”子房冷静不失忿恨的说,颜路由着他去,只是淡淡的说,“别冲动,现在哪是生气的时候,且看看李斯要做什么。你信不信,如果李斯要来小圣贤庄,阴阳家也想坐收渔利。”逍遥前辈没有说一句话,但也没有反驳,颜路他们也不好打扰前辈想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     ☆、蝴蝶出谷   却说子妍上完课,回到自己房间,无意间听到子房和二师兄在谈话,多留了个心眼,细心听着,子房觉得他们谈话的声音略大了些,当即停止谈话,拉开门闩,却是子妍,平静的问:“子妍,你这是作甚啊?”子妍自知躲不过,只好嘿嘿嘿的陪笑着:“三师兄啊,漪要去买个荷包,去了便回。”子房想了想,看看现在也不算是多事之秋,但因为前段时间李斯来过,只怕李斯会暗中监视儒家,而且李斯和子妍还算是同门,不会认不出她,冒险的同意了,但决定还是暗中跟着她。   只听子房淡淡的说:“行,你就去吧,小心些。”子妍好难得才单独出一次门,兴高采烈的出门了。   等得子妍出门大约有二刻钟后,子房才出门,一是要去有间客栈,和各家交换秦军和阴阳家的动向,二是要找寻几样东西。至于是什么,我不知道。   子妍见子房往有间客栈走去,好奇心被引了上来,不远不近的跟着子房,却看见子房正和丁胖子侃天谈地,也不便打扰,转道走了。   只听得子房哈哈一笑,“多谢丁掌柜,帮忙寻到这样珍贵的冰蚕丝”,复而悄悄耳语在丁胖子耳旁:“晚上送来。”   丁掌柜自然明白什么意思,豪爽的笑笑,“子房先生放心,宵夜自然在初更时分送来,到时候别和颜二先生都睡了啊。”   子妍无所事事地在路上随意买了些小吃,不留心撞上了一个女子。无巧不巧,这女子正是久不出谷的蝴蝶夫人。   子房也从有间客栈出来,手里握着上好的冰蚕丝,却遇见了星魂。   远处突然有弟子跑来,见到子妍,这才松口气:“子妍执教,终于找到你了,你上次吩咐的字画绣品绣坊送来了,正等着你验收呢。”   子妍淡淡的回答着弟子:“知道了,请绣坊的姑娘回去吧,我信的过。代我谢过绣坊的姑娘,莫要失礼。”弟子刚离开,子妍就立即奔向小吃摊。子房见了子妍对弟子的沉稳和对小吃的热忱,不由无奈摇头,嘴角却勾勒出一抹浅笑。   星魂初见子房,倒也只是笑了一笑,见子妍在买着东西,听到对话,这才知道子妍的身份,轻哼一声,“少见啊,执教姑娘。竟然在这里见到你。”   子房和不远处的夫人听到星魂要开始针对子妍说些什么,夫人久不出谷,不明形势,不便插手。星魂冷笑一声,“辩合之日那天,执教躲在屏风后面岂不太不过瘾?本座自带你去名家找公孙姑娘辩合一番,如何?执教若是想不被人认出,也应该先把儒家的玉取下来才是啊。”子妍这才想起,那日辩合,有一蓝衣男子就在会客大厅,难道就是他?   夫人听了一小会,总算是对两人的身份有了一个了解:原来,这眉清目秀的女孩子竟是儒家的执教·······儒家不是不收女弟子吗?看那执教的神情,那蓝衣男子应该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地位还不低。   子妍作了礼,装作无辜道:“原来是星魂大人·······星魂大人知道区区?若区区没记错,这还是第一次与大人见面吧?大人刚才那话何意?是说想看屏风后的姑娘?不过据区区所知,阴阳家对婚配甚严吧?”说罢,子妍心里已经笑开了花。   星魂是有气没处撒,子妍一口一个区区,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碍着前面就是小圣贤庄,也不能当着儒家的面动手,那就等于和儒家为敌,还是子房拉着子妍,作势骂起来:“你可真会惹祸,把星魂大人置于何地呀?回去,少在这儿丢人现眼。”说罢,便把子妍拉开了。   夫人见这场戏也散了,自己也想知道这么多年间的事情,便也跟上了子房他们,叫住了子妍:“执教姑娘且请等等,妾有话说。”   不远处的两人都听到夫人有事要说,子房要去找小叶紫檀等材料做琴,也就先走一步,子妍见她的三师兄都走了,有点怨念,夫人莞尔一笑,向子妍问起:“刚才那位先生是·······”子妍落落大方回答:“那是漪的三师兄。这不是说话的地方,夫人,请庄内一叙。”   夫人心忖:儒家·······倒是个有趣的去处,我也许久未见荀前辈了·······走一遭也无妨。   约莫片刻,她们便来到了小圣贤庄。   却说子房,找齐了桐木、冰蚕丝和紫竹,迅速赶往易水,找旷修先生做一把琴。旷优先生知道子房的来意,沉默良久,终于同意做把琴。看看紫竹还有多余,也做了一管箫,子房自然愿意。看看天色不早,也就回小圣贤庄了。   清净的半竹园里,子妍和夫人候在落子棋室外,少顷,出来了一个小书侍,恭敬的行了一礼,严谨的回答:“师叔说,有请两位。”子妍这才和夫人一同进入落子棋室见师叔。子妍还是认真作了个礼,“漪见过师叔。”师叔正在思考棋局,淡淡“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荀子见子妍身后还有一女子,开口询问道:“这位是·······?”子妍正要开口,没想到夫人却向子妍摇手示意不必说话,之后缓缓开口:“一别经年,不知荀夫子可还安好?晚辈染见过。” 子妍心下有些诧异:似乎师叔认识夫人呢·······先退下吧,故人见面总有话要说。倒也淡然的开口了:“漪还有课业未授,先告退了。   等子妍离开了半竹园,师叔也想起了多年前的往事,长叹一声:“真是时间不留人,不想多年未见,叶姑娘还是一如当年。”夫人微微一笑,“妾已不复当年,这句姑娘当不得。”说罢,微微叹了叹气,“妾离开十年了。十年,足够改变一个时代了。”恰看见儒家的三当家拿了紫竹经过,又道:“儒家人才济济,此人当得掌天下局势于手的人,只是尚欠火候罢了。”   荀子听得夫人说子房以后定能大用,就知道,他在几年前的判断是对的------子房成年那一年,他要从颜路三人中选掌门,子房首先就推掉,虽然理由简单也说得过去,但是,更多的是为天下苍生,这小圣贤庄,迟早关不住他。   子房虽然经过半竹园,刚才的对话却一字不漏的听了去,却也只是淡淡的笑了一笑,无声的离开了半竹园。   半月后来到易水,取回了旷先生做的琴与箫,道谢后,子房片刻不停赶回小圣贤庄,在竹林里找到了无繇。竹林里风大,无繇却在里面睡着了,子房也不好惊动师叔,把新琴背在身后,打横抱起无繇,往他的房间里走。路上,他的眼里尽是关切和疼惜。   大约过了两个时辰,夫人和师叔聊得也差不多了,夫人也就提出离开半竹园,“夫人也就提出离开半竹园,“时辰已晚,叶夫人就暂住在小圣贤庄吧,子房会帮夫人打点好一切。”夫人口中谢过,却道:“且有要事在身,告辞了。来日若还能再见子房,自当全力相帮,定不负荀前辈之意。权当报了那年相助之恩了。”言罢,不等荀子说话就离开了。   是夜,颜路迷迷糊糊的醒来,却见他已经在自己的屋子里,“我怎么在这里?”子妍见二师兄醒来,也放心不少,去叫子房了:“三师兄,二师兄已经醒了,”子房刚送走蝴蝶夫人,听得师兄醒来,便来到师兄的房间,疼惜的看着他,子妍左看右看,又开始笑了。子妍怪怪的说:“三师兄,你们俩该不会~”子房平淡的一笑,“子妍,又想被挠痒了?我是看着二师兄在竹林里睡着了,风那么大,着凉了可怎么好。你倒好,整天想什么呢。”   颜路这才想起来,下午是在竹林里待久了,也不知道怎么了,就在里面睡着了。但在他睡着之前,隐隐看见一个人影,像是子房的暗卫。颜路没有说话,子妍也想起要调琴,调皮的一笑:“两位师兄,漪去调琴了,先走了~嘿嘿嘿~”她刚走,颜路无奈的摇摇头,眼里却尽是笑意。   等她回自己房间,颜路这才跟子房说:“我睡着之前,像是看到你的暗卫,他有几年没有出现,这次出现,难道是有了什么事情?”子房微微皱了皱眉,仔细想了一想,是啊,自从他们到了桑海,除了告诉我家人的事情,就连私下见面都没有过,我知道是不想连累我们,但是这次·······   片刻,颜路继续说了下去:“我后天会约他前来荷花塘说事,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子房可是知道,子羽来之前告诉你的事情?”子房更奇怪了:“子羽来之前告诉我的事?是不是·······”子房见四下无人,才把事情告诉我:“师兄说的,可是子羽刚到桑海的时候,听得百姓们说闹海怪的事情?”   颜路微微有些惊讶,复而平静下来,微微笑了笑,也默认了子房刚才的话。子房的机敏颜路不是不知道,他怎样知道事情的颜路也大概知道,子房狡黠的一笑:“师兄可真偏心,自己知道了都不告诉我。”轻挑起师兄的下巴,略带狡猾却又温柔的看着眼前人。   子房这才把颜路放开,继续低着脑袋想着:海怪?这世上真有海怪?我可不信。不过,最近的戒备加强了不少才是真的。到底是为什么····颜路也知道子房这时候在想什么,温和安慰着:“这个时候的警戒比以往还要强,可是要小心。我知道你并不相信有鬼怪一说,子不语怪力乱神,我也并不相信。不过,我也略听得一二句,说是有蜃楼。”   子房睁大了双眼,也彻底被师兄的话勾起了好奇心,但立即就收回了,温和的问起了:“蜃楼?那是什么?不过,还真想去神仙住的地方看看呢,这到底,是什么样子。”不光是他,颜路也想去,但他不是好奇心很重的人,他知道子房近日要有行动,也只嘱咐,“如果要去,小心一些。”子房自然明白。这一夜,这两个人,谁都没有睡好。 作者有话要说:     ☆、海市   下午的时候,子明子羽就来到外面看海,渐渐地,就看到人越来越多,两人也想一看究竟。刚挤到前面,就听百姓们说开了:“你们看啊,仙山!”“传说啊,凡人只能远远看着,要是成了仙,就再也回不来啦!”   也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你们看,有仙人啊!”大家只见飞鹤在那里飞着,争先恐后的看着,天明也瞪大了双眼,还说想去仙山看看,少羽倒是冷静:“关于仙山有各种各样的传说,差别也非常大,有种说法,就是在海上有种巨大无比的怪兽,叫做蜃,”天明愣了一下,“怪兽?”   少羽耐心的说了一遍,天明听得玄玄乎乎的,后来一个大人说:“小孩子家,胡说什么?也不怕把仙人得罪了,”天明捂上了嘴巴,可旁边的一人接下了话:“说起海上怪兽,真有人遇到过,后来回来的时候都已经是疯疯癫癫的,说什么海上有怪兽,张开的嘴巴比一艘船都大,”那男子这才信了少羽的话:“原来真的有怪兽啊·······”   百姓们停止了议论,少羽一回头却看到了石兰,只见石兰流下了眼泪,天明也看到了,却开口说了出来:“石兰怎么了?他好像是在流眼泪啊?”石兰听到了天明的话语,抹了抹眼泪,走了。   仙山消失后,大家也就散了,海边就只剩下了两人。少羽又逗了一会子天明,不知不觉间,天已经黑了。   却说天明和少羽,因为外出看海,太阳下山了也未回来,天上巡逻的公输家族机关鸟发现了他们,他们就只有逃的份,最后还是逃到一个死角,才算暂时躲过一劫,天明好奇的问少羽:“是·······什么东西啊·······?”少羽对天明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他知道,现在做什么都有可能被发现,一旦被发现,处境就彻底陷进了被动。   等机关鸟飞走了,天明松口气:“我以为是什么东西,原来是只大鸟。”少羽却摇了摇头:“那可不是只普通的大鸟,你仔细看,”天明定了定神,仔细一看,“这不是墨家的机关鸟,”少羽顺着话头说了下去:“这应该是公输家族的,”天明狠狠皱起了眉头:“公输仇那个坏老头在吗?”   少羽护着天明,继续说了下去:“还不止一只·······”天上的数只机关鸟在两人的头顶上盘旋,少羽忿恨的说:“他们是在巡逻,而且也在监视整座城市!”   少羽推了推天明,“走吧,这儿久留不得。”入夜,他们来到布告栏前,“你看,”天明眨巴眨巴眼睛,“那上面,好像是聂大叔的脸,”少羽走上前去,细细一看,点了点头“还有小高、雪女、大铁锤他们,等等,好像还有我?”天明可算坏笑起来了,“什么,你也成通缉犯了~”   少羽也想顺势整整天明,眼珠子一转,嘿嘿一笑:“还有你,”天明的脸瞬时就垮了下来,“什么?”少羽推了推天明:“傻瓜,瞧你怕成这样,被通缉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从十三岁开始被通缉,已经很习惯了。”   天明立刻眉开眼笑了:“我现在才十二岁,比你早通缉一年~”少羽有些无奈:“这有什么好得意的·······”天明嘿嘿嘿的笑着说:“这可是我第一次被通缉~”少羽只好无奈的摇摇头:“走吧。”   小圣贤庄里,颜路在荷花塘见了子房的随行暗卫,这么多年从未正式的出现在我们面前,现在出现,怕是有了什么消息。只见他简短的说了两件事:“不日将有一批大人物要来桑海,是为蜃楼。”   颜路听后面面相觑:蜃楼?难道就是少羽之前说的海怪?大人物倒是不难知道,想想也大概知道有谁,蜃楼的话,很容易勾起各家各派足够的好奇。这个时候回客栈,是非常危险的,外面的机关鸟在巡逻监视城市,无繇也就暂时让暗卫先住在客房里。   天明和少羽两人边走边说:“听说通缉的人越重要赏金就越高,是不是啊?”少羽点点头:“是啊,”天明接着说下去:“不知道我们的赏金是多少呢~”少羽叉着腰,皱了皱眉:“正常来说,第一等级的重犯,是一万两黄金,”少羽说完话,天明眼珠子都瞪大了:“呃~值一万两黄金~嘿嘿~”   两人又开始掐起来:“我说的是第一等的重犯,又不是说你,”天明撇撇嘴,有些无奈:“那你现在的赏金是多少?”少羽摸着下巴,微微想了一想:“我的行情么·······去年是三万两黄金,现在又涨了一些。”天明不干了:“什么!?胡说,你怎么会那么值钱,肯定是吹的。”   少羽撇撇嘴,“信不信由你,”又看看天色,确定这时候不会有危险,这才说:“夜色深了,走吧,傻瓜。”两人走着走着,天明说想回去看看自己的赏金,少羽拦的有道理:“不行,太危险了。天明有些坏坏的一笑,说:“你是不是看着我的赏金比你高,就不让我去啊?”少羽继续掐架:“也罢,我可以估个价,弄个一千两千的,差不多了。”   天明生气了,眉头一皱,对少羽吼起来了:“哼,我很值钱的!”说完就跑走了。少羽见此情景,无奈的摇摇头,只好叹口气,返回了布告栏。   布告栏上清清楚楚的写着:盖聂十万两黄金,其余的墨家众头领大约也就一万两黄金,天明还“嗯嗯”的点点头:“跟我想象的差不多,果然是一分价钱一分货啊。”当看到少羽竟然值五万两黄金时,天明的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什么!?竟然是五万两!?”   少羽则是淡定的很:“又涨了两万,看来嬴政是越来越喜欢我了。”天明看到自己的通缉令,深吸口气,定睛一看,竟然才一千两黄金,愣了愣,揉揉眼睛,少羽回过头“安慰”他:“别揉了,你没看错,是一千两。”天明只好丧气的垂下了脑袋。   少羽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天明:“呃,其实,作为你第一次被通缉的赏金,一千两算不错了,真的。”天明还不罢休,捡起地上的树枝,在他的赏金旁边加了一个万字,这才作罢。但两个孩子不知道,危险正悄悄逼近。   他们刚一回头,就大吃一惊----竟然还能遇上阴阳家的人。只听见一个飘渺的声音传来:“夜,这么深了,两位,怎么还不回家啊。”说罢,来的人竟然是大司命。只见她妖娆的说:“不如,跟我回去吧。”   两人没别的选择,形成了战斗架势,只见数个阴阳兵俑把他们围了起来,大司命正在发动阴阳合手印,形势越来越危急,天明也着急了,这可不比在机关城外,还能拼杀秦军那样,“快想办法!”   只见大司命即将发起攻势,忽然一道绿色的光束出现在他们面前,两人趁势逃跑了,大司命见两人没跑远,便让兵俑趁势追上,自个在原地冷哼一声:“哼,蜀山,自不量力的家伙。”   他们就这么跑啊跑啊,跟着蜀山的人跑进了小巷道,可阴阳家也不是吃素的,到了个岔路口见没人,便分了两路去追,阴阳兵俑见还没人,又分开追,结果被天明发现:“不好,我们被包围了,”围着头巾的人向上看了看,那里才是唯一的路了,虽然上面也不会有什么好事。   眼见阴阳家越逼越紧,也顾不得这许多了,只见围着头巾的人先上去了,在上面等着天明和少羽,少羽在下面双手垫了天明,让他上去了,等三人都上去了,少羽本还想问那是谁,可时间已经容不得再去问这些事情了。   阴阳家的兵俑见已经在他们的范围之外,便也只有算了。少羽在原地想了一想,留下一句:“小子,别落下。”说罢就开始跑了。天空中,他们的头顶上飞过的是公输家族的机关鸟。   天明反应过来:“啊,都来了,等等我。”他们跳到另一座房顶上,那穿着黑衣服的人见少羽跑的也不慢,回过头来看了少羽一眼。石兰接住了从机关鸟里发出的箭,可这箭也不是冲着他去的啊,只听的少羽冲着后面的天明喊去:“小子,当心背后!”   天明回头一看,只见几组箭正冲着他去,只好边跑边躲,那人和少羽跑到终点就开始起跳,到了另一边,箭又正时正点的从机关鸟里射出,没有射中人,而少羽却差点掉下去,幸得那人相救。   过了片刻,又有一支箭射了过来,差点射中人,但是却把那脸巾射了下来,这一射,可让少羽把人看了个一清二楚:清秀的脸庞,一头乌黑的长发,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美丽,根本就是一女子啊!不,他愣了,而且,是石兰,在小圣贤庄天天见面的石兰!   石兰拉起少羽,少羽这才最后确定:“你是····石兰?”石兰没有开口,而后面的天明却有些害怕:“啊啊啊····不要过来啊····”看着看着要到了终点,少羽瞪大了双眼:“这个距离,天明跳不过来的,”可为时已晚,天明已经开始起跳,“啊啊啊···啊!!!救命啊!!”少羽和石兰想拉都来不及了:“不!!”   只见机关鸟伸出铁爪,抓住了要掉下去了的天明,天明被吊在半空中:“啊啊啊··救命啊!!”机关鸟飞行员操纵了拉杆,把天明往上一扔,却成全了天明。少羽和石兰在那里看的心惊胆战,天明在机关鸟背上好不容易才站稳了,下面的飞行员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少羽也只能提醒天明:“小心!”   天明好容易才抓着机关鸟的两只角,那飞行员完全懵了,只感觉有人轻轻点了点他,他一仰头,就看见天明坏笑的一张脸,天明只一招,就让飞行员从机关鸟上掉了下去。天明坐在机关鸟上,乐了:“嘿嘿嘿···上次我开机关鸟的时候,你还在吃奶呢~”   少羽可顾不上那么多了,大声提醒天明:“注意前面!”天明回过神来,见前面还有一只机关鸟正和他迎面相撞过来,两只鸟一撞,不仅把那只鸟、人都毁了,也间接的成全了天明落在少羽他们所在的位置-----“啊啊啊啊·····救命啊!!!”这一摔,摔在了少羽和石兰两人的身上。 作者有话要说:     ☆、蜃楼   天明刚清醒过来,就看到石兰的脸:“呃···石兰,是你吗~”石兰没有开口,半含怨的看着天明,天明这才仔细看了看自己在干什么----双手一手压着一人,压着少羽还好说,偏偏还压着石兰的私隐,天明这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赶快把手松开,“呃,你····你你你····你是····我不是····”却挨了少羽的一拳头:“你这家伙,”天明有些委屈:“我又不是故意的·····”   天明继续抱怨:“我又不是故意的,谁能想到她不是男的···”少羽冒火了:“还说,我看你就是故意的!”过了些许时候,三人归于平静,天明躺在瓦片上,叹了口气:“啊,跑了一整天,好累啊,还说什么这样才好玩,”少羽微微笑了:“这样不好玩吗?”天明眨巴眨巴眼睛,点点头:“好玩啊,”少羽趁此机会趁热打铁:“以后,要不要再跟着大哥出来?”   天明却把脑袋往左边一歪:“哼,我饿了··”少羽抬头看看天色,天还没亮呢,“现在天还没亮,你再睡一会,醒了或许可以多吃点。”天明可不管那么多,就开始呼呼大睡起来,少羽和石兰开始了无人打扰的交谈。   晚风徐徐吹着石兰过腰的长发,少羽没说一句话,静静的看着她,可还是忍不住打破寂寞,向她致谢:“石兰···姑娘,多谢你相救,”石兰却只是淡淡的回答:“没什么。”两人坐在月色下,静静的看着月色下的桑海。   少羽睡着了,石兰在高处望风,这时,东方出现了鱼肚白和一阵号角声,把睡梦中的少羽惊醒,却见天明抱着少羽,也不知道梦着什么好吃的了,口水直流,少羽只好无奈的摇摇头,回头看了看高处的石兰,石兰开始说话了:“他们来了。”少羽有点不明白:“什么来了?”石兰淡淡的回答:“登上蜃楼的队伍。”   少羽有些懵了:“蜃楼?”却听得石兰的反问:“你们不也是为了调查蜃楼而来的吗?”少羽微微一愣,立刻回神,回答了石兰的话:“啊··你也是啊,不过我们查了很久了,一直都没有结果。”只见石兰从高处下来,淡淡的说:“马上就有结果了。”   天明还在流着口水,被一阵号角声吵醒:“啊···什么声音啊?”少羽还在问着天明:“小子,你梦到什么好吃的了,口水都滴到我衣服上了,”却见石兰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号角声又再次响起。   天又开始亮了一点,三人趴在屋檐看着,只见队伍开始出现,打头的只是一群刚入阴阳家不久的人,一排四人,都带着纱巾,天明问了起来:“这些人都是干什么的?”石兰淡然的回答:“仙童仙女,听云中君说,是为了将来侍奉仙人而准备的。”少羽有些奇怪:“云中君?”那些仙女的后面便是了,石兰介绍着:“来了。”   可少羽却见到了蒙恬的黄金火骑兵,一脸恨意与杀意油然而现:“是蒙恬的黄金火骑兵!”天明倒是有些清楚:“就是那个杀了你爸爸的坏人?”这时候的少羽哪儿听得进去,右手都捏成了拳头,杀父、灭国之仇他都清楚的记得。   这时,一只机关鸟飞过,三人迅速躲开,蒙恬抬头一看,天空里全是机关鸟,倒也放心了些。而有间客栈里的雅室,也不平静。丁胖子说:“这次由蒙恬亲自带兵,护送登上蜃楼,可见嬴政对此事的重视。”冷冰冰的高渐离也开口了:“听说,不光是嬴政,连李斯都提前赶到了桑海部署,连阴阳家的重要人物也来了不少。”班大师也赞同的点点头。   只见队伍马上就要到了,对面就是李斯、公孙、大少司命等人在那里等待。刚听得石兰一声“来了,”随之出现在大家面前的,就是蜃楼。少羽这是第一次见到,有些愕然:“这是···”石兰肯定的点点头:“没错,这就是蜃楼。”也就是这个时候,桑海终于迎来了曙光。   与此同时,客栈里的墨家众头领、庄里的我和大师兄都知道了蜃楼,墨家的高渐离见到后,不住的惊叹:“比我想象中的要大很多倍,”班大师点点头,“嗯,霸道机关术竟能做出这样的巨大工程,空前绝后的心血结晶啊!”   而小圣贤庄里,大师兄有些奇怪:“蜃楼?”我也在一旁解释:“难以想象的巨大工程,不知道,它将驶往何方。”大师兄也没有说什么了,却问起了子房:“子房呢?”颜路帮子房打起了掩护:“他说有事出去。”说完,眼睛不再看大师兄,大师兄回过头看了颜路一眼,却也不说什么。   却说子房正急匆匆的往外走,盖聂也见到了桑海的变化。   这时候的队伍里来的,是月神,轿子里还有一个天明朝思暮想的人-----月儿,现在在阴阳家叫姬如千泷。少羽没有说话,回过头看了一眼天明,天明都要哭了,几乎要脱口而出:“月儿···”幸亏少羽蒙住了天明的嘴,事情才没有闹大。   而轿子里的月儿,也感应到了什么,也开始默默流泪。少羽如何不懂啊:“别冲动,看到自己思念的人近在咫尺,却无法和她打招呼,这样的事情,我也经历过,失去过,但是,为了不要更难过,只有这样,你才有机会救她,明白吗?”虽然这样,月神还是发现了什么。   秦王宫里,嬴政一直关注着桑海。这时候,桑海已经天亮了。而子房赶到了,见到的人,却是卫庄。   子妍破晓时分就醒了,有些人在安逸中生活久了,对不寻常也就越容易察觉。刚推门而出,就踩上了一个锦囊,步距丝毫不差,可见对子妍的熟悉。子妍拆开仔细看完,就立时整理着装下山,在必经回小圣贤庄的桥上站定。刚刚日出的霞光印在脸上,极目远望蜃楼却看不清她的神色。待得全部日出,街上陆续有了行人。子妍终于等来了外出彻夜未归的两个人。   天明少羽一夜未归,心下正自忐忑,远远就见一面善的女子站在桥头似在等他们。少羽眼尖,认出了这是庄内的子妍执教。天明却不记得了,子妍淡淡的对两人开口了:“你们回来了?走吧,该回庄了。”   子妍说罢,便转身向前走去,天明用手肘碰了碰少羽:“她是谁啊?”少羽又给了天明一拳头:“笨!让你上课别睡吧?连礼执教都不认得!”天明有些委屈:“谁说我不认得了?我只是·····只是·····”一席对话被子妍听了个一清二楚,子妍淡然的说:“桑海现在还在戒严,不想出事就安静。现在既作为儒家弟子就莫要失了儒家的礼数。”两人这才安静下来,乖乖跟着子妍回到庄里。   同样是初晨,一家不起眼的客栈的窗户却在百姓还在睡中打开了,正是夫人,于睡梦中惊醒,仿佛自己使命所在所寻之物咫尺可见。遥望,蜃楼数里可见。静观,夫人若有所思。   小圣贤庄,颜路见子妍把两个孩子都带了回来,心下放心不少,却正好遇上他的骑术课。子妍心下放了心:还好,是二师兄的课,趁着现在还没有上课,先让两个孩子换衣服吧。   他们俩刚换好衣服,子妍便过来了,把两人带到颜路那里,颜路的课还没开始,子羽大大方方的上了马,子明却有些不情不愿:“我不要,我才不要,”颜路则温和的“开导”他:“子明,子羽骑马这么好,子明必定不甘落后。”   子明哪里经得住颜路这一激,说上去就上去了,他上马倒也没什么,只怕他真的骑起来,谁也不保证他没事。   只见子明开始跑的时候还好,跑着跑着,竟然在马背上睡着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梦到了什么,口水直流,子妍和无繇浅笑着,无奈的摇摇头,却看到子思拿起一小块石头准备向子明掷去,子明许是还不大习惯骑马吧,马儿跑到高处,把天明摔了下来,天明摔了个四仰八叉。   子妍见状,碍于在弟子面前不好大笑,寻了个由头走了,但心里却有一些淡淡的温暖。   弟子们见子明摔成这样,一个个笑得不成样子,无繇见他们笑得太放肆了,开始训起人来:“你们这是要作甚?礼执教不在,你们就把礼数忘得一干二净,把庄规至于何地呀?”   弟子们看二师公开始生气了,也都噤了声,颜路便继续训起人来:“你们刚学骑马的时候,谁不是这样的,自己说吧。”他们没有反驳的余地,这一幕刚好被经过的大师兄看到了,脸顿时就黑了下来,罚完失礼的弟子,当场扶起天明,宣布骑术课下课,让失礼的弟子们都回去思过了。   颜路看人都散去了,温和的安慰天明:“还疼吗?”天明的眼睛里充满了感动,摇摇自己的小脑袋:“二师公···子明不疼···”颜路则有些心疼:这孩子虽然才十二岁,想想也知道他经历了些什么,自己经历了墨家的覆灭,虽说还有重振的一天,但这一切对于一个十二岁的孩子来说,太过不堪。   回过神来,柔声安慰着天明:“子明,走吧,到二师公的房间里去吧。”子明点了点头,乖乖的和我一起去了二师公的房间。 作者有话要说:     ☆、乱局   蜃楼上,姬如千泷修行完毕,走出幻音宝盒,看到的是一队庞大的秦兵正向蜃楼走来,回去后,耳边回响着东皇太一的话:“你已经得到了自己的名字,从现在起,你就要做自己了。”   长城工地,民夫们正在辛勤修筑,雕像拉着拉着由于承重过重,绳索断开,民工们四下逃走,监工的军士却还吼着:“不许跑!”这件事情被传到咸阳秦宫,嬴政没有过多的表情,只是淡淡的说:“你继续。”   待下面的人说到工期延后八十五天,嬴政狠狠皱了皱眉,“延后八十五天?”将军战战兢兢的回答了个“是”,嬴政倒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说:“给你再增加两千军马,调拨一万民夫,此段工程必须要在三十天内完成,”将军有些发抖:“三·····三十天······”嬴政还说:“逾期者,斩首示众,家人降为奴隶籍,听清楚了吗?”   那将军流了不少的汗,只好点头答应。   这个时候,有内侍进来,说桑海的书信到了,嬴政也让那将军走了。   内侍如实念了书信内容:“由阴阳家和公输家族共同设计督造的蜃楼已就绪,云中君、护国法师月神大人、星魂大人、相国李大人、蒙大将军都已到达,即日将起航。”   有间客栈里,子房和各位英雄聚在一起,商讨着秦军的动向和下一步行动。天明和少羽两人正在外面看海,却遇上了几个身穿百姓服色的人,又闹开了:“喂,不是说了要来看海吗,你的后脑勺怎么对着海啊?”   少羽却一直看着那几个化装成百姓的秦国侍卫团的人,被一个路人喊得回了神:“看啊,大船有动静了!”   行人们纷纷转过头去看,少羽和天明自然不例外,只见船头的龙头伸出了阶梯,行人们纷纷猜测:“这是什么?”天明倒是明白:“应该是让人登上大船用的,”少羽没有否认:“蜃楼太过巨大,只有这样才能上去,”   天明很想跟着上去看看,少羽却说:“你跟着他们就可以上去了,”却是那些仙童仙女,有一人说:“据说这些仙童仙女都是云中君亲自挑选的,”两个孩子相互对视一眼:“云中君?!”   天明在和少羽说话的时候,少羽却陷进沉思。   天明调皮的说:“上次颜二师公教的课,是什么来着·····管管烧鸡,在河之洲,”少羽白了他一眼:“什么管管烧鸡,在河之洲,是关关雎鸠,在河之洲。”   这天颜路无课,依旧照例早早起床,晨练后便坐在千鲤池安静的抚着琴,抚着抚着,大师兄便来了。他没有打扰颜路,静静的听着他抚琴,一曲毕,才淡淡开口:“无繇。”   颜路知道大师兄已经来了,淡然答应着:“啊,大师兄这么早来,不上早课吗?”大师兄让弟子们走了,这里只剩下颜路和大师兄,“大师兄找我可有事?”大师兄沉吟半晌,开口了:“无繇可知道蜃楼?”   他有些茫然的看着大师兄:“蜃楼我知道,阴阳家那么大动静,谁会不知道,可是大师兄这样问,是不是那蜃楼有什么秘密?”   大师兄也摇摇头,这时候的有间客栈里飞进了一只传信朱雀,上面的内容是子房传过来的:见龙在田。   一队马队和马车正经过荒凉的地方,而且还是秦国自己的地盘,他们身穿百姓服装,刚听到响动,喊了一声“有埋伏”就被大铁锤杀了,剩下的人接二连三的被盗跖的转轮和大铁锤所杀,他们仔细看了看,的确是秦国军队所用,盗跖哼了一声:“在自己家里行走,还要化妆成这样的身份,显然是有特殊使命的。”   此时,桑海城的行宫已经知道护送机密文件的队伍被杀,蒙恬和李斯都在行宫紧张的很,蒙恬主张亡羊补牢,李斯却认为:“帝国内部,存在奸细。”   公子扶苏虽然淡然,语气里却带了些严厉:“不惜一切代价,挖出这批叛逆分子。”李斯和蒙恬谨遵扶苏之令。   李斯回到官邸内,立刻派出罗网,去寻找叛逆分子。   却说子房还没有回到小圣贤庄,颜路也隐隐觉得有些不安,总觉得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两天后,子房回到小圣贤庄,刚歇口气,就来找无繇了:“师兄可在?子房可要说故事了。”   此刻,颜路正在庭院里赏雪景,知道子房回来了,无奈的笑笑,摇摇头:“子房,到我房间里说吧。”   俩人说了两个时辰,子房说的事情简直让他目瞪口呆:“什么?这······”四下一望,见无人了,这才小声的说:“此事大师兄也不知道,这事情你如何得知?”   子房淡然一笑,不置可否,“师兄可还记得上一次,李斯那么大阵仗来儒家,是为什么?”   颜路猛然记起上一次李斯带着阴阳家和公孙玲珑来的那天,再想想现在,不禁倒吸一口凉气:“难道,不仅仅是为了敲警钟,也为了打前站,监视儒家?”子房点点头,眼里尽是恨意。   颜路也没有说话,过了半晌,才淡淡的开口:“你这样一说,我倒觉得,阴阳家的目的不就是在这蜃楼之上吗,不过为什么要去这样多的人,”子房也是不得其解,不过片刻,恍然大悟,惊讶的很,但不敢说出来:“师兄,难道······”   颜路知道,子房这样的表情,定然是发现了巨大的而又不能说的秘密,现在要做的,是当不知道,淡淡一笑,拿出棋盘棋子,和子房下起棋来。   子妍一个人孤单的在房间里没事干,听得二师兄房间里有下棋的声音,不管那些,跑到无繇房间里看棋,他知道子妍来了,依然认真的下棋,棋至中盘,两方杀的难解难分,无繇本就没有求胜之心,开始把棋子往后撤,子房一见我又这样,淡然的笑着,无奈的摇摇头:“师兄,你这样可不行,没有求胜之心真是麻烦事。”   颜路看了子房一眼,没有任何的话语,但心里很温暖:你呀,最懂我的莫过于你了。子房狡黠一笑,带着些许狡猾,静静的看着师兄,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他淡然的开口了:“让子房猜上一猜,嗯,师兄是不是在想,最懂你的是我啊?”   被他一语道破心里所想,颜路点点头,也是承认。宠溺的揉揉他的脑袋,把最后一步棋放在了和棋的位子上。   子房一点也不意外,他太了解师兄的性格。   入夜,颜路无意就寝,也未褪下衣服,独自走在九曲回廊,一个人静静的在那里独自思考着。子房和子妍半天找不到人,走到了九曲回廊,见他一人独自在那里,也稍微放了心。   子妍歪着头好奇的问子房:“二师兄这是怎么了?这么晚了还不睡······”子房虽然知道原因,但也不能告诉子妍,宠溺的揉揉她的脑袋,温和的哄着她:“你早些回去睡吧,我在这里陪着你二师兄,没事的。”子妍这才离开九曲回廊。   待子妍走了,子房守在无繇的身边,温和问着:“师兄,想什么呢?”颜路只是摇了摇头,“没什么,子房,蜃楼上有秘密?”   子房点点头,把他知道的都告诉了无繇,待无繇全部知道,已经目瞪口呆:“这·····什么是······”四下扫了一扫,见无人,才敢说出:“黑龙卷轴?”子房淡然一笑:“这可是大秦的最高机密,盗跖头领他们暗杀护送队伍,就是为了这个。” 作者有话要说:     ☆、阴谋?误会?【前奏】   这里还在想着黑龙卷轴的事情,黄昏时分,颜路他们收到了阴阳家的飞鸽传书:久闻各家学派之名,特邀至骊山一聚。如若觉得不便,允半月后到骊山。星魂。子房闲来无事,便到了无繇的房间,却见无繇一直无话,轻轻唤着:“师兄,师兄,你想什么呢,”颜路知道子房来了,淡淡笑着,温和的说:“进来吧。”却不曾想,来的人还有蝴蝶夫人。   颜路心下有些奇怪:听说这夫人不曾出谷,今日倒也少见,难道也是收到了阴阳家的邀请?却见夫人,是第一次见到无繇,略微颔首,环顾四周,看子房也在这里,才开口问起:“子房先生,旁边的人是···”子房淡淡的回答:“那是子房的二师兄,颜路。”无繇见了礼:“夫人安好。不知夫人前来,可也是为了阴阳家之事?”   蝴蝶夫人点点头,半晌,才慢慢开口:“依妾之见,阴阳家这般做法,他们目的何在,妾不敢妄下推断。不妨静观其变。”子房听后,微微想了一想,“嗯,师兄收到的信上也说了,给了半月时间让我们考虑,”就在这时,守门弟子来报:“弟子见过二师公、三师公,”看看还有女人在场,也没往下说,子房见此情景,既是出来打圆场,也是给弟子一个“提醒”:“那是道家的蝴蝶夫人,说起来也是你的前辈,怎的这般无礼。”   守门弟子被三师公这样一顿骂,自然不会再无礼:“都是晚辈的不是,见过蝴蝶前辈。是这样,逍遥前辈来访。”不多时,逍遥前辈来到无繇的房间,脸色也不是很好,看样子,他已经知道了阴阳家的事情。前辈半晌没有说话,四下一看,蝴蝶也在这里,捻了捻胡须,慢悠悠的开口了:“老夫相信,各家各派都肯定收到了阴阳家的书信。各位怎么看这事?”   颜路依旧没有开口,倒是子房,说出了自己的看法:“这阴阳家的目的我们也不知道。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蝴蝶夫人点点头:“嗯,不过妾听说,阴阳家星魂鲜少理事,此翻亲自传书却倒是奇事。”大家眉头又皱了起来:谁说不是,我们对星魂纵然了解不多,但也明白他并不理事,怎的这番开始传书了?   而在桑海的有间客栈里,丁掌柜和墨家的众位头领,也在苦苦思索这趟骊山之行。雪女第一个开口:“不成,这不能去,咸阳是什么地方,岂容你想去就能去的,”高渐离也是相同看法,但范增范师傅不同意:“这根本就是两难,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去了,生死难料,不去,落个反抗的罪名。”   墨家众头领有些讶异:“范师傅,您怎么讲出这样的话··?”范师傅捋捋胡子,哈哈一笑:“我们现在名义上还顺从着秦王呢。”他们一听,还有个名义上顺从,也就释怀了。   是夜,范师傅深夜来到小圣贤庄,子房已经把门开了个缝,让范师傅推开门进去。小半个时辰过去,大家都坐在颜路的房间里说起了现在的事情。   颜路轻哼一声:“哼,秦王·····说到底,这还是得去啊。”逍遥前辈摇摇头,并不同意,蝴蝶夫人开口了:“自然要去。妾鲜少步出函谷蝴蝶林,此番出入小圣贤庄已是破了例。阴阳家既请了百家赴会,道家自也不例外。且看看他们要作甚。”子房没有开口,却是狡黠一笑。颜路很清楚:你这小子,知道秦国现在不安宁,故意的吧。   范师傅捋捋胡子,慢慢开口了:“秦国虽平了六国,一统中原,但连年有所谓逆党作乱。虽有阴阳家护国,虽一定程度降低了作乱,但一家之力毕竟有限。这一次阴阳家邀百家赴骊山,怕是也对百家下手,收拢势力,排除异己。”大家都没有说话,但都默认了范师傅的话。   颜路温和的开口了:“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把戏,也只有阴阳家才会干了吧。星魂怕也只是个送信的,东皇太一的话他不敢不听,”蝴蝶夫人对颜路的话表示同意,点了点头:“嗯,不过,去呢,总还是有一线生机,若是不去,阴阳家首当其冲便是对这部分门派下手。”子房半天没有开口,终于开口了:“首先他们不会对道家下手,要想下手的话,也是墨家和我们儒家。大家也知道,儒墨两家同为当世显学,墨家既受重创,秦王下一个要对付的,就是儒家。”   流沙众人也坐不住了,盖聂却还是一如既往的淡定,逆流沙的意见再次成了两极分化:“不去,难道去送死吗?阴阳家什么目的你还不明白?”白凤自然听不进去这样的话,冷哼一声,反驳意见:“去又如何,谁知道阴阳家他们到底怎么想的,看看又如何。”机关无双半天没有开口,终于说话了:“那咸阳有那么好去吗,白凤你个不负责任的,你可以去,我们怎么去啊?”   而骊山里,阴阳家正在坐收渔利看大戏呢。月神意味深长的笑笑:“这戏太精彩,你说是不是,星魂大人。”星魂听出月神话里有话,回过头看了月神一眼,“月神大人,本座听不懂月神大人的话。”月神的笑容更深,“哦?是吗,前几天本座见一只信鸽飞走了,本座经过桑海之时,看到了那只鸽子,竟然飞到了小圣贤庄,谁收到了本座不知,可星魂大人,这是何意?”   星魂这才明白了月神的意思,不过星魂他会信么,月神不知道哪个人收到信鸽上的东西:“月神大人倒是早些说,本座还以为是什么事。那是东皇阁下要本座做的,”边说心里有点不满:哼,你不知道谁收下的,谁信啊。你倒是把事情推得干干净净的。先推到东皇阁下头上去再说,不过我私人和儒家关系好,她怎的知道啊?   小圣贤庄里,天明还没有睡,四处走走,就到了颜路的房间。听到几个人都在说着什么,隔着一定距离在门外听着。子房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轻手轻脚的走到门边,大家都你看我我看你,待子房一开门,外面站着的人竟然是天明。子房知道,墨家也在入列名单,但是现在墨家所有人都被通缉,去了一个,都会造成无法估计的损失。   所有人现在陷入了两难的境地:天明那孩子,虽然还是孩子,但同样也在通缉名单里,他若是以墨家巨子身份去,势必暴露,不去,正好给阴阳家收拾儒家的机会,他现在可是儒家弟子。子房想了一想,决定试一试,让天明用儒家身份去骊山,这样对这里的每个人都有好处。   颜路赞同子房的做法,随口说了首打油诗:“今日龙在天,亦有太极护,谁知学派斗,耗尽龙心力,顾首不顾尾,太极亦得意,仙船似有物,实为一场梦。”众人也是第一次听到颜路的打油诗,谁都没有开口,小半个时辰过去了,逍遥子前辈哈哈一笑:“无繇,果然是好诗!”他人犹自不解,听得逍遥前辈解释起来:“仙船,大家可还记得是什么?谁督造的?”范师傅反应过来:“果然是绝世无双的打油诗!颜二先生,范某佩服!”   无繇淡然一笑,温和的回答:“不才怎敢承范前辈夸奖,实在是太抬举。”子房的笑意更深了:师兄,你可真是,连损带骂的把阴阳家骂了个遍啊。子房的心里,正偷着笑呢。   有间客栈里,班大师接到了传信朱雀飞来的消息,拿下来一看,哈哈笑了:“哦哈哈哈···老夫是第一次听闻,颜二先生的才华,把阴阳家骂了个遍啊~”雪女统领他们得知所有情况后,也笑得不行,细细问了后面的内容,只能同意天明以儒家弟子身份去骊山,不然对谁都没好处。   大家商量完毕去咸阳的事情,剩下的,就是如何动身、化妆、路线的事情。颜路想起嬴政有些东西还是很想要荀师叔出山,“子房,你要不去跟师叔说,让他一起去咸阳。”子房有些无奈:“师兄,要是我去说,师叔必然知道是我的主意,”随后嘻嘻一笑,他知道自家“内人”这个时候拿他没办法,嬉皮笑脸的说:“就劳烦师兄了。”   颜路知道子房的性子,这简直就吃定了自己,宠溺的揉揉他的脑袋:“好吧好吧,谁叫我宠你。我便去说上一说,但我可不保证师叔能不能同意。”子房装模作样的做了个揖:“多谢师兄啦~”   颜路来到半竹园,照例向荀子请了个安:“小侄拜见师叔。”荀子淡淡的“嗯”了一声,算是回答:“没事就不要来这里了,”颜路没走,荀子微微有些不悦:“有事吗?”颜路便委婉的把要去咸阳的事情告诉了荀子。荀子没有立即回答,“让我想想,你先下去吧。”   大家都在里面等着他,子房见师兄回来了,温和的问着:“师兄,如何?”颜路淡然回答:“师叔没有即刻回话,他想想。”逍遥前辈倒也不奇怪,看看天色都晚了,现在出去也很不安全,子房也就安排各位前辈在客房住下了。 作者有话要说:     ☆、阴谋?误会?【曲中】   大家正在商量着如何去咸阳,子房转而来到班大师的房间,轻轻叩门:“班大师可还在?”班大师听得子房来了,笑呵呵的开门,“老夫还当是谁,原来是子房,来来来,看看老夫新做的机关鸟,”子房端详起新机关鸟,只消轻轻一触,那鸟儿飞了起来,“这是新的传信朱雀,比现在的传信朱雀更加强大。”子房倒是很高兴:“有些事情,它可以干啊。子房也可以偷个闲了~”   班大师笑得眉飞色舞,子房想起还有□□没有要:“啊,班大师,劳烦您可以给几张□□吗?”班大师迟疑着点点头:“可以是可以,不过,子房,你要这□□做什么?”   子房淡淡的开口了:“我想,盖聂先生也是会去的,但如果他要去,很容易被秦兵认出,”恰巧这谈话被蝴蝶夫人听到,但她好像听过盖聂,开口了:“唔···好像是少年成名的盖聂啊····怎么了,他也会去吗?”   逍遥子前辈也来到班大师的房间,“凑个热闹”:“如果真想确定盖聂先生去不去,用朱雀问问不就好了。”子房写好内容,须臾,便由传信朱雀传到墨家隐居点。半天过去,盖聂收到传信朱雀,看到了内容:盖先生亲启,机关城一别,许久不见,现已得知阴阳家邀百家骊山一聚,如若赴约,望以小心为上。子房。   盖聂看后,沉吟半晌,提笔,写下回信:子房先生亲启,兄已得知此事,咸阳是必去,但如何去,且请商量后告知,所需之物也请转告。盖聂。写好回信,装于传信朱雀里,由朱雀带回了桑海。   桑海小圣贤庄内,颜路和众位前辈谈的正开心,“呵呵呵···无繇先生一番谈论,令老夫佩服,”无繇淡淡笑了,温和回答:“各位前辈缪赞了。晚辈在前辈们面前不过是小巫见大巫了。”   这时候,传信朱雀已经飞回来,逍遥前辈拿到内容,却也有些担心:“如果盖先生要去,子房,无繇,我们可就麻烦了。”颜路看看子房,颜路知道,子房心里也在想着。   子房淡淡的开口了:“盖先生若是要去可不能在嬴政面前露面,不然墨家在我儒家藏身之事必定暴露,若是露面也不能与儒家太亲近,到时百家众说纷纭可怎么处理。”   他那样一说,众位前辈都赞同的点点头:“子房说的没错,盖先生要是去,比墨家去人的风险还要大,若真要去,可只有一个办法,扮伤患。”蝴蝶夫人也表示同意:“妾也同意,不过,盖先生怎么去呢····?”   颜路再无争,这样的事情也不能坐视不理:“不才倒是有个小提议。”前辈们静静听着无繇的建议:“不才听说,易容的□□在耳侧有破绽,”他还没把话说完,子房就已经知道师兄后面要说什么了,把话点透一点:“子房懂师兄的意思,”逍遥前辈微微“哦”了一声:“子房且说说看,你师兄的意思。”   子房淡然笑着,温润的回答:“师兄的意思是,到时候盖先生要在整个头部包上绷带,再带上帽子,路上的事情交给子房,当然与盖先生打扮相同的也需要几人。”他一席话,考虑的已经比较周全,众位前辈连连点头:“子房考虑的是,”说着说着环顾四周,也只有墨家的人才能和盖聂的打扮一样。   商量好后,颜路却有些微微皱眉。子房看出师兄的顾虑:“我知道师兄担心什么,骊山那群人不在于看不看得出,是想不想说。”   班大师有些奇怪,挠挠脑袋:“为什么?”子房站起身,负着双手,平静的看着外面,极少冷哼,今日也冷哼起来了:“呵呵,不是所有的人都惹得起墨家和儒家的联手的,再说也没有充足而明显的理由。加上这一次不过是一探虚实,并非是真的想用这次骊山之行除去儒家和墨家。”   颜路明白,子房的冷哼是对阴阳家的不屑,自己亦是明白,阴阳家和秦王迟早要对儒家动手,只是现在儒家没把柄抓在他们手里。秦王他们也很清楚,现在对儒家动手来说也是早了些,不能现在就和儒家撕破脸。   班大师也叹口气:“唉···月儿···”月儿姑娘被阴阳家抓走的事情,是墨家心中永远的痛,逍遥子前辈见班大师有难以放下的心事,本想念起清心诀,让班大师的烦恼少一点,但阴阳家种下的恶果太多,逍遥子前辈自己就经历过,也不免恨得咬牙切齿。   “妾已经十年没出来了,虽然不知道墨家出了什么事,但妾觉得,破了的只是外壳,可精华尚在。”没怎么开口的蝴蝶夫人说起话来,仍是有几分道理。   子房的话里充满了惋惜:“也是。他们毁掉的不过是机关城,不过可惜的就是墨家上一任巨子,诶·····”说到这里,墨家的人一个个不说话了。他们很清楚,燕太子丹是怎么死的。也因为太子丹的死,和阴阳家立下了不共戴天之仇。   一个时辰过去,子房已经有了主意。“各位前辈,我准备走从咸阳城出这一条路,到时候天明去做诱饵,将城外士兵引来,麻烦盖先生保护,然后躲入马车内易容。士兵必定会要搜查马车。子明那孩子,只需几言相讥,必定动手,到时这消息会有人传到骊山。盖先生就扮作伤患,如此方法,各位前辈认为可行否?”   班大师点点头:“如此甚好。”颜路已经写好事情,将它裹成小卷,装到传信朱雀的小信筒里,让它带到墨家的隐居点。   隐居点里,盖先生正在静坐,端木姑娘也没有醒过来,这时候,隐居点来了一个女子,走进那安静的村庄,见里面也算是一个上好的疗养场地,点点头,向里面的盖聂彬彬有礼的打听起来:“请问,端木师姐可是在这里?”   盖聂没有感觉到一点杀气,平静的抬起头,看着面前的这个女子,还算温润的回答她:“嗯,是的,姑娘找她可是有事?”   那女子微微颔首,回答盖聂:“此次前来,是得知师姐受伤未醒,在下莫氏凝娴,是端木蓉师姐的同门。念端师祖都跟徒儿说了,且请让娴去看看。”   盖聂什么也没说,先让她进去看看端木蓉。   等她进去,盖聂看到了传信朱雀上的信筒,仔细看了内容,都已知晓,将那卷帛焚毁了。 作者有话要说:     ☆、阴谋?误会?【□□+落幕】   大家商议好一切事宜,颜路也便去将此事告知了伏念。只见伏念始终一言不发,但内心是极不愿意到骊山去,可骊山阴阳家已经下了请帖,却也不好推脱,小圣贤庄也不能无人照拂,倒也只能同意颜路和子房一起去骊山:“嗯,你们就去吧,路上要小心些。庄里的事情不必担心,自有我和子妍照拂。”两人谢过大师兄,便也去收拾了。   却说这日白天,逍遥前辈和蝴蝶夫人在桑海的大街上正在悠闲的散步,购置完他们所需的东西,就暂时搬进了丁掌柜的有间客栈里。子房见状,倒也稍微放心了些。   第十天,大家一起启程前往骊山。一路上的风景我们无心去看,子房的计划也开始了。   一番艰辛,总算到达了骊山。   星魂见他们来到骊山,有些意外:他们怎的想起来骊山了?微微皱眉,在山顶等着他们。   大家一起爬山,颜路一脚踩空,幸得子房一把拉住:“师兄小心些。”上来后,颜路暗地松口气:还好是子房拉了我一把,不然就该死在这骊山脚下了。过了一个半时辰,终于到了骊山山顶,却先见到了星魂,只听得他还算是平淡的说:“你们怎么来骊山了?”   众人犹自不解,子房开口解释了:“是前些时候我们接到了阁下的传书,说邀请我们前来骊山一聚。”星魂的眉头狠狠皱起来:“吾从未传过信。”   众人明白过味来:上当了。星魂见此情景,连忙向大家解释:“吾那日不在骊山,被东皇阁下派去了云中郡执行任务,你们怎会收到吾的传信?”   所有人均是摇摇头。众人看向张良,子房也得解释:“我也只是和他私交好罢了,那信也不能说是我写的,他的字迹我根本没见过。”而这一切,被站在高处的月神看的一清二楚。   星魂不能再多说,只怕被人发现,“吾先送你们下山,晚上可不好走。”大家也觉得留在这时间长了会出事,正准备走,只听得温和而淡漠却又带着疏离的声音响了起来:“各位既然来了骊山,就先别急着走。”   月神从高处下来,斜看了一眼旁边的星魂,“本座这才知道星魂大人还和反叛分子有联系。”   她这一开口,众人想走也走不了,心里瞬间揪了起来:虽然不知道星魂和子房他们的事情,既然已经遇上了,我们还是小心的好。这样一拖,已经晚上了。   半天没有开口的颜路,出来打圆场了:“月神大人,你这是何意啊。我虽不知是为什么,但有些话总不能在这么一个地方说吧。”子房见师兄都出去打圆场了,心都揪起来了:师兄,月神的功力可在大少司命之上,你这是·····   月神见是自己的同门,淡漠而带着疏离的说:“本座当是谁,原来是多年不见的颜二当家。本座现在告诉你也无妨,你的娘,是阴阳家的紫焰,本座敢说,你到现在都还不知道。”边说边出了一招冰霜冷月,连他自己也差点防备不及。   逍遥子和蝴蝶夫人忿忿不平,但看样子,颜路和月神是同门,这是肯定的,可因为什么,却不得而知。众位前辈大惊,却也不好插手,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颜路和月神打起来。   “你先让其他人回去,”颜路一边打一边和月神说话,但他却对月神刚才的最后一句话有些惊讶。他实在没想到,把他带了那么几年的母亲,竟然是阴阳家的人······月神见他的阴阳术越来越精进,发动了强大的阴阳术和颜路过招,颜路几乎要落在她的手里,逍遥子再也无法旁观,和无繇联手对付月神,无繇一看,怎么连逍遥前辈也来了,但也顾不上这些,先把月神对付了再说吧。   所有人都被星魂送走,在马车上,这里只剩下三个人:颜路、月神、逍遥子。他们混战了两个时辰,险胜月神,颜路自己也有不轻的伤,离开了骊山。   在回桑海的路上,逍遥子问了个大家都想知道的问题:“无繇,难道你娘?”颜路陷入沉思,半晌,微微叹口气,回答了前辈们的问题:“我实在是不知道,今天月神不告诉我,我是永远不会得知母亲是阴阳家人这件事情的。恐怕,我现在的阴阳术一大半都是从母亲那里继承下来的。母亲死后,我悄悄回国,找到了她遗留下来的书籍,才得以继续学习了几年。”   前辈们听了也唏嘘不已,而子房的眼里,只剩下不可置信。因为他从来没有听师兄说起这件事,刚才和月神一战,才知道自己的师兄还会阴阳术,这要是回了桑海哪还有立足之地?现在他可顾不上生气了,他该想的,是如何瞒着大师兄和师叔。   车子里一片寂静。   到了桑海已经是第五天早上,颜路没有回小圣贤庄,在第三天就已经被逍遥子前辈接到函谷瞻紫楼去休养。子房刚回去,大师兄伏念就见无繇没有回来,黑着脸没有说话,子房自然知道何意,在大师兄的房间解释:“在骊山遇到了些麻烦,师兄在逍遥子前辈那里养伤。”   伏念皱皱眉头,“哦?”了一声:“你二师兄可还好?”子房温和的回答:“受了些伤。不是很严重的伤。”伏念已经知道颜路在逍遥前辈那里养伤,也不说什么了。   而在有间客栈里,墨家众头领见蝴蝶夫人回来了,向她打听起消息:“夫人,骊山之行可还顺利?”蝴蝶夫人长长的叹口气,站起身,把所有窗户全部关上,确定在这里的只有墨家的人了,摇摇头,才说:“不好啊····妾才从骊山回来,亲身经历了所有事情,太过唏嘘和诧异。过后再慢慢和你们解释。”   道家函谷的瞻紫楼,颜路躺在瞻紫楼,过了好些时候才醒来。“嗯···我这是在哪儿啊?”逍遥子前辈听到无繇醒来的声音,放下心来:“无繇你醒了就好,这是道家人宗瞻紫楼,你受了伤,再睡会吧。”   无繇挣扎着起来,一阵疼痛让他清醒了不少,复而躺下,却睡不着了,逍遥前辈念起清心诀,助无繇睡眠。 作者有话要说:     ☆、解释   半月后,颜路伤愈,逍遥前辈也想到小圣贤庄去做客,和子妍一起论学术,便和无繇一起返回小圣贤庄。   刚回小圣贤庄,颜路便觉气氛不对:怎的这样安静,难道····他不是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只是不想现在就考虑这些,先回了自己的房间。房间里,颜路《易经》也看不进去,遂起身,推开窗户,静静的看着大海,子房来了也不知道。子房轻推开房门,到底还是弄出些声响,一声淡淡的回答,“没事,你进来便罢。”   说罢,子房已经到了师兄的身边,温和安慰着:“师兄,没事,大师兄的脾气你知道,他不会把你怎样。”颜路听得子房如此说,也只能放下一半的心,伏念的性子,颜路不是不知道,伏念一旦知道他颜路练过阴阳术,他还有在桑海立足的地方吗?   转眼间,到了年底。新年这天,弟子们没有上学,独独颜路一个人还在自己的房间里,须臾,大师兄接受完祝福,便来到颜路的房间,轻轻敲门:“无繇可在?”颜路还算冷静的回答:“嗯,大师兄你进来便是。”他知道,大师兄来了,他要面对的是什么。   伏念进来后便把门闩上,还算平淡的说:“无繇,我想听你讲个故事。你和阴阳家的故事。”颜路彻底愣了:大师兄从哪儿知道的,他和子房都没有告诉过大师兄啊!?可现在哪是容颜路多想的时候,只得跪在大师兄面前,说起自己和阴阳家的事情:“大师兄明鉴,路和他们从未见过面····”   大师兄更生气了,正巧这时候子房和逍遥前辈从九曲回廊散步回来,刚回来就听到他们的房间传来一阵骂声,心下觉得不好,子房更是肯定:肯定是师兄被骂了,能被大师兄骂成这样的只有师兄。和逍遥前辈四目相对,疾步向师兄的房间赶去。   伏念骂起颜路:“无繇,你还要瞒到什么时候!别当我不知道,桑海都传遍了,盛传小圣贤庄和阴阳家有关系,还好大家都不信,不然你怎么解释?自己说说为什么,不然你就自己离开小圣贤庄!”   这样的声音,虽然被喧闹声覆盖,却还是被外面的逍遥前辈听见,逍遥子前辈轻轻敲门:“伏念先生,无繇可在?”大师兄一听,是逍遥前辈的声音,根本不好抹了逍遥前辈的面子,开了门,只见逍遥子前辈扶起无繇,大师兄愣了:“前辈这是··”逍遥前辈捻了捻胡须,叹口气:“唉····这事情,老夫亲身经历,怪不得无繇啊····”伏念越听越糊涂了,施了一礼:“还望前辈细说,晚辈实在不知。”   逍遥前辈这才娓娓道来:“那天,我们一同到了骊山,好不容易爬到山顶,却先见到星魂。不想,被他告知,他并未写过传信。”与此同时,丁掌柜的有间客栈里,蝴蝶夫人也在向墨家众人、星魂向月神、东皇太一解释这一切。   无繇前去倒了几杯茶,复而坐下,伏念也没空再去生气,细细听逍遥前辈解释:“星魂本想送我们离开骊山,却不想被月神看了个一清二楚,我们想走也走不了,一来二去拖到了天黑,也是无繇出去打圆场的时候,我们才得知他和阴阳家的渊源。无繇,”逍遥前辈说着,回过头看了看颜路,“老夫真得谢谢你,若不是你和月神动手,老夫和其他人还不知怎样脱身。”   伏念听到这里,难看的脸色也好了些,不过他还是有些不明白:“前辈,那无繇他····”子房在外面听了不短的时间,听到这里,也得帮他师兄说句话了:“大师兄,二师兄在回来的马车上就已经告诉我了。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我不怨他。大师兄若是要怨,就去怨二师兄的娘吧。”颜路听得子房这样说,感谢的看了子房一眼。   伏念听得更加云里雾里:“这和无繇的娘有什么关系啊?”有间客栈里,当墨家众人得知真相后,也是唏嘘不已:“唉···阴阳家的种子竟然已经撒到小圣贤庄里,也难怪颜二先生什么都不知道。”   颜路调整了呼吸,慢悠悠的和大师兄伏念解释起来:“我实在是不知道。那天和月神动手的时候,若不是月神她告诉我,恐怕永远也不知道母亲是阴阳家的人。我的阴阳术也是从母亲那里继承了些,她死后,我悄悄回国,拿得了书籍,才得以继续学了几年。”伏念听到这,微微闭上眼睛,长叹口气,“无繇,兄错怪了你。只是人言可畏,可如何解释的好?”   伏念说的,也是所有人面对的困境。   有间客栈里,也是鸦雀无声。过了良久,还是范增范师傅开口了:“这事情,大家不觉得奇怪吗。”   子房也察觉到这一点,伏念想起还有些事情,也就先走了:“前辈,您就在这里慢慢说事情,晚辈还有些事,就先告辞了。”等伏念走远了,子房才说出他察觉到的不对劲:“师兄,逍遥前辈,你们不觉得这事情太不对劲了吗?”   逍遥前辈皱皱眉头,“嗯···的确····月神,这绝不是个简单的女人,她从哪儿知道子房你和星魂的关系,又怎么知道我们具体的计划?难道,我们内部····”他的话音未落,首先就看向子房。   子房温和的话语里带着疏离:“子房可不会和有些不同阵营的人走到一起。纵然和某些人私交再好,也只是私交,不针对学派。”   有间客栈里,盖聂淡漠的开口了:“月神这个女人,万不可小视。据我所知,她的功力不仅在大少司命之上,听说她的摄魂大法厉害之极,曾有不少人被她控制,轻的被她利用,重的丧魂失志。”盗跖转着齿□□,认真的问起来:“这个月神,真的会这样?”   得到盖聂的肯定,盗跖的眼神由认真成了恨,话也是一个一个的蹦,咬牙切齿:“总有一天,我绝不放过这女人!”   而在小圣贤庄里,所讨论的问题也越来越突出:“阴阳家和无繇动手,摆明了现在已经对儒家开始盯上了,”子房点点头:“蜃楼的事情还刚开始,又扯上这么一件事,阴阳家不是盏省油的灯,鬼才知道他们现在想什么呢。不过,”子房狡黠的一笑,“我现在很想知道,他们的下一步计划。”   颜路没说话,他清楚子房有那个能力,但是想知道下一步计划哪有那么容易。他心下计较着:嗯,看来有必要到咸阳去“玩”一遭了。   子房清楚颜路心里想什么,当即出口阻止:“师兄,你还是别去那咸阳的好。你才和月神她打了一场,伤还刚好,若是去了咸阳,她不会认不出你。咸阳里,还有哪些人会认得出你来,师兄你清楚的很。此去咸阳风险极大,若真要去,师兄就把我的夜行衣带上。白天去的好处,就是阴阳家人都不在那里。你直说拜访朋友,谅他们也不敢把你如何。”   颜路清楚,子房那一番话,已经是考虑的差不多了,子房也肯定会去咸阳一趟。但同时,想知道消息的人,也不止他们两人。   大家商定后,于七日后前往咸阳。 作者有话要说:     ☆、危机四伏   大家商定了事宜,便回去收拾东西准备去咸阳。   傍晚,颜路如往常一般来到三省屋舍,弟子们见二师公来了,依礼行礼,颜路淡淡的回答一声,开口叫出天明:“子明,你出来吧。”天明似懂非懂的“哦”了一声,其他弟子见天明一走,就开始议论开了:“二师公把子明找去,是有什么事啊?”“哎呀,子明的功课那么糟糕,肯定是要带到三师公和大师公的房间里挨骂啦。嘻嘻,我们看戏就好了~”   天明跟着颜路来到他的房间,却见子房也在那里,他们刚进门,颜路转过身就把门闩上,天明有些害怕,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正撞在颜路身上,颜路伸手接下了他,温和哄着:“没事啦。你三师公跟你说事情呢。”天明瞪着一双好奇的眼睛看着子房,子房淡然的娓娓道来:“天明,想去咸阳吗?”   天明听到这话,使劲的点点头,又带着好奇:“嗯嗯···想去···三师公,去咸阳做什么?”子房想了想,还是觉得告诉他的好:“我带你去咸阳,是有事要办。但我要跟你说清楚,如果去了,路上不能乱跑,不能一个人涉险,不能在没有计划没有和我说过的情况下一个人行动,知道了吗?”天明乖乖的点点头:“嗯,知道了,那···少羽不去吗?”颜路平静的回答他:“少羽不去,他有更重要的事情。”   颜路没有开口,但细细想了想,这该如何告诉伏念,看看旁边的子房,“我就说去咸阳拜访朋友,只是子明嘛,就说带他一起去游学也就是了。”   无繇想了想,也只有这样才最合适,淡淡的告诉子房:“我先去帮他收东西,你继续跟他说。”   三省屋舍里,众弟子你一言我一语的仍在聊着当天的事情,颜路见他们仍旧如女人一样叽叽喳喳,没有开口,无声的走到子明的床前,略收了些东西,干咳两声,弟子们噤了声,见二师公来了,子慕问了起来:“二师公,子明他···”颜路淡淡的回答:“我和三师公带他去游学,少则一月,多则两三个月才回来。你们的功课要认真完成,大师公的话不可不听,知道了吗?”弟子们听到大师公三个字,不由一抖,认认真真回答了个是,便都退下了。   一更时分,颜路、子房、天明、逍遥子四个人离开了桑海,前往了咸阳。   大家走了好几天,这日行至林间,子房总是走走停停,眉头越皱越紧:“师兄我总觉的后面有人跟着。”天明亦觉得奇怪,眨巴眨巴眼睛,四下一看,声音大了些:“哪里有啊···”逍遥子前辈把手指放在唇上:“别太大声·····”天明听逍遥子前辈如此说,乖乖把嘴巴捂上了。   颜路微微皱眉,心生一计,对着子房就开始“吼”:“三弟你怎么总这么顽劣,连个孩子都看不好。”子房的衣服破了,一时间也没听懂无繇的话,回答着:“师兄···子明实在不好管啊,看又擦破了衣服。”天明眨巴眨巴眼睛,摇摇小脑袋:不关我的事····   颜路再细细一看,暗自叫苦,心想:既然已经到了,我们说任何话都得小心。斜看一眼子房,眼睛里半是责备半是无奈:你呀,这都在哪儿了,还叫我师兄。逍遥子前辈左看右看,心下觉得不对,再仔细一看,暗叫不好:这都已经到了咸阳了?看来我们得小心了。   子房明白过来,改口叫了一声:“哥,小明实在不好管啊,衣服都被他擦破了,”颜路作势骂起天明,大家一边走一边商量着该住在哪儿,走着走着,竟也走到了大街上,逍遥前辈看到一家客栈还算不错,也就提议住进去。   颜路环顾四周,见这间客栈离圣儒学堂还算近,也就放了心。他先去和圣儒学堂的院长说事情,大约一个时辰后,也就出来返回客栈,找天明:“来,子明,我要告诉你些事情。”天明刚到咸阳,对什么都还很新奇,但被颜路这样一叫,还在兴头上,也就认认真真的听:“在这里,就不要再叫我和子房先生为二师公和三师公,你就叫我颜先生,叫你三师公林先生,逍遥前辈还叫前辈。在学堂里要认真听课,不然到了晚上没你想吃的。”   天明听到后面,更高兴了,“嗯嗯···会乖乖的···”说罢,颜路三人便离开了圣儒学堂,去开始了他们的任务。   子房边走边轻声的说:“现在咸阳也乱得很,星魂,定是在阴阳家,月儿姑娘被抓走肯定是有原因的。现在他们急着要用她呢。至于李斯嘛,”他没说完就被颜路打断了:“月儿姑娘?难道·····”逍遥前辈捋捋胡子,略有所思的点点头:“星魂和月神绝不是简单的角色···但至少现在月儿姑娘还不会有危险,”颜路也赞同,可现在他想的,是月儿姑娘的身份。   子房找出□□,给了无繇和逍遥子:“这是我临行前找班大师要的□□,虽然那个人已死,而且还是两次。不过,阴阳家要了月儿姑娘,也怕是和在墨家找到的东西有莫大的关系。”颜路不知,不好插话,逍遥子前辈略略想了一想,当即就明白了。   三人带上面具,片刻,行走在咸阳的大街上。恰好月神也在这附近关注着一举一动,暂时没发现什么。正要离开,见颜路他们几个往一处安静的地方走去,心下觉得可疑,便跟上了。   而他们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月神盯上了。   行至一片竹林,逍遥子前辈先见到的人却是卫庄。三人你看我我看你,心下觉得奇怪:卫庄不好好待在流沙,来这做什么?赤练也在他旁边,冷笑一声:“你们来就来吧,带来一个老夫子作甚。”颜路真生气了,要知道,逍遥前辈好歹还救过他一命,被赤练这样说,能不气嘛。   月神行了隐身术,在一个安静的角落听着几个人的对话。心想:哼,咸阳是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那不岂是太便宜你们这帮反贼了?张良和赤练一番舌战,差点话不投机打起来,月神一声冷笑,开始隔空喊话:“这场戏可真精彩啊,本座看得可真过瘾。卫庄,想不到你竟然还和反贼的关系还不浅啊。”   逍遥前辈心下一惊,暗觉不好:糟糕,难道这里有月神的人,而且我们中了埋伏?月神这女人,什么时候来的啊?子房微微有些惊讶:这个月神,什么时候跟上我们的,我竟然还不知道。先跟卫庄撇开关系再说。   颜路倒是比流沙清楚这个声音是谁,从容回答着:“月神大人,你这么藏着看戏,不累吗?何不出来边打坐边喝茶边听戏,大人还自在些。”逍遥子暗自笑笑:无繇,你这嘴真不饶人。   月神知道,她这么隐身绝不会拖得了太长时间,迟早会被发现,不想竟然这么快。此时的子房早已去了圣儒学堂,颜路和逍遥子一点也不怨他,早走一个是一个,多留一个都是危险。他们清楚,这番出现在咸阳而且这么快就被月神发现,阴阳家的下一步计划,没法再从他们这里传出了。   他们没别的选择,和月神一场恶战,最终因为无繇旧伤复发,连带着逍遥子也一起被囚骊山。   与此同时,子房也接到传信,看到内容,大惊,不及多想,决定先暂时把天明留在圣儒学堂,他自己返回函谷,和道家的人一起商量救人的事情。   到底是什么,让子房如此火急火燎的赶回道家去相商? 作者有话要说:     ☆、骊山   子房在圣儒学堂见一只鸽子飞到他的肩上,取下爪子上的信,看到了内容,如下:子房先生亲启,你的师兄颜二先生和道家逍遥子都在我骊山囚禁,若想救出,自己单独前来。我在骊山等着你。大司命。他收到信,交代了些事情给学堂院长,便即刻离开咸阳前往道家函谷,和人宗相商。   子妍一路尾随着他们到咸阳,子房他们自也知道有人跟着,却又不知有何目的,只得静观其变。宁漪到了咸阳后就不再跟着随处赏玩,倒也能随处听闻师兄们的消息。直到两人被抓不久,宁漪因游玩赴阴阳家之情前往骊山。   骊山阴阳家里,颜路和逍遥子被关在一间还算不错的屋子里,少顷,屋子里瞬间就成了水寒极地。颜路因为有阴阳术支持,倒也不怕寒冷,只是一旁的逍遥子略微有些受不住,调理了会子,倒也还好。颜路皱皱眉:“我就知道,一旦被抓就不会有好结果,这已经算是客气的了。”逍遥子点点头,颜路话音刚落,大司命那妖娆的声音响了起来:“哟,颜二先生,看来你还受得住嘛。那我也就不客气了。”   此时,宁漪已经到了骊山,在阴阳家兵俑的带领下,见到了星魂。她知道,面前的人什么身份,默默行了个万福礼,星魂冷言:“哦?这不是儒家执教姑娘吗,来这骊山,可是有何事?”   监室里,大司命眯着眼睛,已经知道了儒家的人来了骊山,目光落在颜路的身上:“颜先生,听说,儒家还来了人到骊山,可不知,是哪位啊。”边说,边用食指勾起无繇的下巴。   逍遥子看到这一幕,又气又恨,言语也带了不少的冷意:“大司命,你到底要对无繇做什么?他一贯不爱理事,你这样对他,把他至于何地?”却说另一间屋子,宁漪和星魂正在进行着有惊无险的对话,而颜路却根本不知道来的人是子妍。   函谷瞻紫楼,子房和他们商量定了计策,留下了二十个人宗弟子,其余的人收拾好东西即刻出发。而在小圣贤庄里,一切也都还平静。   两天后,伏念收到信鸽,独自在自己房间里看到了信,立时散发出强大的冷空气:这阴阳家分明不把儒家放在眼里了!简直欺人太甚!而此时的阴阳家监室里,逍遥子也正承受着大司命带给他的疼痛。   寅时时分,子妍终于和星魂谈完,离开了骊山,启程去了道家,三天后,到了人宗所在地瞻紫楼,提笔给伏念写了信:大师兄亲启:漪现在道家人宗,三师兄传信回来,二师兄和逍遥前辈已囚禁骊山,应无大碍。漪。写完了,便让鸽子飞向小圣贤庄。   一夜过去。   大司命轻轻褪去了无繇的衣服,雪白的皮肤让对面的大司命彻底愣住了,她忽然有种下不去手的感觉,随即摇摇头:你想什么呢,会被赶走的。   少司命看到这一切,面无表情的摇摇头,随即离开,去找月神了。不多时,月神过来,见在这里的人,淡漠的开口了:“大司命下不去手吗?本座离远些,大司命就专心些做你的。”大司命点点头,终究,她还是半幻术半妩媚,被星魂喊住了:“大司命,你在做什么。”大司命一回头,却见是星魂,只听见他冷冰冰的说:“你出去,月神大人也回去吧,这个人,本座自有办法。”   自从在山上看到下星魂放走了他们,月神从那以后并不相信星魂,回过头看了他一眼,淡漠的说:“星魂大人,本座自是相信你,有的是办法,只是,上次出了那样的事情,本座可不想再来一次。”星魂怎会不懂月神的话中话,露出一抹冷笑,不带任何一丝语气的说:“月神大人的意思,本座清楚,月神大人尽可放心,这种事情,不会再有。”   月神施了个咒术在颜路身上,扬起一抹冷笑:“哼,还算能撑。本座倒是要看看,你能撑多久。”颜路惨淡笑笑,言语里带着一丝对阴阳家的轻蔑:“月神大人不必客气,尽管来便是。”边说边用起阴阳术,和月神两个杠上一阵子。和月神斗了一个时辰,果然还是斗不过她,支撑不住,躺在地上。   逍遥子担心的看了一眼还在地上的无繇,星魂也看到了他,眼里除了惊讶就是怜惜,不过只有一瞬。   逍遥子很明白,星魂现在无法在众人面前表现出他那一点怜惜,阴阳家是没有怜惜可言的。无繇还未醒过来,星魂冷哼一声:“哼,装死。把躺在地上的人给本座带到房间里去,不许拖人,本座要亲自审问。”大少司命没法违抗星魂的话,照着星魂的话做了,将没有意识的无繇拉起来,带到了星魂的房间。只是,星魂那一瞬怜惜的眼神,掩盖的虽好,月神还是看到了。   星魂的房间果然精美无比,大少司命把颜路丢在星魂房间里后就不管了,随即离开。星魂飘飘然来到房间里,见大少司命都走了,把无繇弄醒了,无繇醒后,见是在另一间屋子里,有些压抑,但见面前的人是星魂,倒也安了些心,只见星魂正经审问了一番:“本座问你,你何时来到咸阳的?”颜路微微一愣,随即明白星魂这是正经审问,过后会有什么,谁知道会怎样。   颜路惨淡的回答着:“区区来咸阳·····不过也是·····拜访朋友···,怎的,星魂大人难道认为区区来咸阳有何意图?”监室里,逍遥子正替无繇捏着一把汗,星魂真的对无繇动了手,但还算好,没有用非常厉害的阴阳术。   无繇承受着疼痛,星魂估计时辰差不多了,看看外面没什么人,细细对无繇说起来:“颜先生可还好?”颜路笑容惨淡,无力的回答着:“我还好。星魂大人应该是没有用太厉害的阴阳术吧,否则我颜路哪还会活着。”星魂微微点点头,四下一望,确定没有危险了才继续安慰着无繇:“无事,两个时辰后咒会解除,本座会找个机会送你和逍遥子出去。”   颜路见人多起来,哪会不明白星魂的话中意:“我现在都这样了,怎么出去,想必刚出去没多远,也会被蒙恬的部队抓回去的吧。”星魂看看外面的人越来越多,冷笑一声:“哼,果然是儒家二当家,本座的话意果然想得精透,看来本座不用些手段是不行的。”颜路早就料到这里也不是个安全的地方,也不怪他。   可颜路清楚,星魂上一次就救过他们,说出的话,还是做得到。只是现在不便罢了。骊山外,蝴蝶夫人正在咸阳悠闲逛着,听着小民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着什么:“最近,我听说那桑海儒家当家的也被抓了,”“什么,喂,你这话不能乱说啊,”   蝴蝶夫人微讶,边走边想,很快冷静下来,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心想:是时候去骊山了。 没有停留,随即赶往骊山,找月神去。   两个时辰后,蝴蝶夫人来到骊山,无需人带领,直接去找月神了,颜路此时正从星魂的房间带出,逍遥子不放心他,从房间出去暗中跟着,路过月神的房间时,听到了蝴蝶夫人的声音,逍遥前辈皱起了眉头:嗯?蝴蝶夫人怎么在骊山?难道·····事情和她有关系?   约莫半个时辰后,颜路回到房间,逍遥子温和对颜路说起夫人的事情:“无繇啊,蝴蝶夫人来到骊山,你可知道?“颜路听闻,微讶,蝴蝶夫人来骊山,根本不知,且宁漪来骊山他也不知,何况这事。遂摇摇头,逍遥子长叹一声:“唉·····老夫怀疑,此事和她有莫大的关系。”   颜路对她也不怎么了解,没有过多插话,但在这里看到她,心里也很清楚,不是什么好兆头。锁着眉头,话语里略有焦急:“这可怎么是好。路虽不怎了解她,也略有听闻,她的谋略也是了不得的。若是她和阴阳家联起手来,可怎么是好。”   月神的房间里,蝴蝶夫人和月神谈完事情,夫人深知这里不便久留,起身告辞:“多谢月神大人招待,妾不便在此久留,就此告辞。”月神没有阻拦,却也露出意味深长的一笑。   房间里,颜路轻轻“哎哟”一声,皱着眉:“怕是月神埋下的咒开始起作用了。却不知,这咒术有无太大的作用?”逍遥子搭了把脉,眉头皱了皱,总算舒展开来:“无繇且可安心,这样的咒印对你无碍,两个时辰后即可解除,只是过程有些痛苦。”   子房和道家首弟子来到有间客栈也是一筹莫展,“这该如何去救师兄和逍遥前辈啊·····”墨家众头领也是毫无办法,盗跖头领倒是开口了:“若不然,我倒是可以去看看两位现在如何?”高渐离没有开口,所有人沉吟了很久,还是盖聂开口了:“去可以,但是,你若要是去,那里的部署你知道吗?”   盖聂的一句话,点破了当前盗跖头领面临的难题。大家无话。是啊,这该怎么去啊?不知道部署,等于把自己放到极为被动的地位。所有人把目光转向子房,子房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良只能试试看。如若成功,便是最好。”心想:师兄,你得帮我一把。   子房写好信,塞到信鸽的信筒里,飞向了骊山。接到信鸽后的颜路,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作者有话要说:     ☆、揪心的等待   巧了,这时候少司命正好有任务在外,这个消息被盗跖头领得知,盗跖用神行术回了有间客栈,兴高采烈的告诉了大家:“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少司命姑娘出去执行任务了,没有两三天回不去。”   子房嘴角漾起一笑,但很快蹙起眉来:“虽是好,但阴阳家的幻化之术确为精到。除了道家,无人抗衡。”实际上,他自己也知道,除了道家,就剩下颜路可以和阴阳家杠上。可现在他也被禁在骊山,如何是好。   雪女姑娘幽幽开口了:“子房先生,若是我没记错的话,你的师兄会阴阳术吧。”她的言下之意,是颜路去拿回那封信。子房又何曾不懂?徐夫子摇摇头,根本不同意:“雪女,这主意行不通,颜先生被囚禁骊山,可该怎么出去。”   而骊山囚室里,颜路好不容易才活过来,静坐了两个时辰,自觉好了些,温和而又认真的对逍遥子言:“逍遥前辈,有件事要前辈帮路掩护。”逍遥子见他这样认真,知道这不是小事,捻了捻胡须,想了想当下两人的境况,点点头,言:“也只有这样了。无繇,一切小心。”   颜路微讶,但随即平静下来。他清楚,逍遥子没法不同意。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若再不想办法出去,只怕两头的人都会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四下看看来往的人,还好,不多,支持起无繇施行阴阳术,准备让无繇离开这里。   可刚施行起来,就被眼尖的大司命看到了,她正准备出手阻止,此时信鸽飞了进来,逍遥子暗叫一声不好,大司命扬起一抹凛冽的笑,抢下了鸽子,可她看到内容的时候,顿时傻了眼:“不过是家信,我抢它作甚,无用。还以为是联盟传递消息,看来我错了。”说罢,就把信还给了无繇。   无繇岂是傻瓜,他哪会不知道信中的含义?接过大司命手里的信,不过是略微看了看,就明白了信中的意思。逍遥子对大司命站在这里看人写回信极其不爽,两眼一闭,用低沉的声音怒骂:“怎的,难道大司命还要看着回家书,连这点自由都不给了吗?”大司命自知理亏,离开了他俩的房间。   待无繇写好家信,放走了鸽子,无繇这才告诉逍遥子信上所含的含义。但他也知道,大司命不会离开多远,信上的内容也就说的不清不楚,逍遥子前辈久历江湖,颜路虽然只是只言片语,却也明白了那信中的意思。   蝴蝶夫人没有拿到《坐忘经》,又不愿这时心不甘情不愿的打道回府,心下决定,一段时间后再去一趟阴阳家。   有间客栈里,他们收到了从骊山回来的回信,信上告诉,他们一切都还好,只是对阴阳家里面的布置实在不算了解,如果可以,两日后无繇有了结果会告知。   无繇探听清楚,大少司命即刻去执行追杀和暗杀任务,地方在楚国废都和燕国废都。那里都有六国残余势力,等两人都走了,正在附近巡视的浪音经过这里,逍遥子前辈慢悠悠的开口了:“多年未见,别来无恙否?”浪音回过头来一看,竟是道家的人在这里,皮笑肉不笑的回答:“我当是谁,原来是逍遥子。您,可还好?”   说着说着,浪音进了两人关押的房间。颜路正在静静坐着,调养着身体。浪音看着有些眼熟,待走上前去细看,不觉有些惊讶,无繇却很平静,他清楚,该来的总是要来。是而平静的回答她:“少见啊,浪音。可否别来无恙?”浪音冷哼一声,声音尤为冷冽,慢慢的回答:“哼,我还能怎样,每天生不如死。”   无繇听她所言,便也起了玩心,想要逗上一逗,轻轻开口了:“不才可听说,这阴阳家对婚配还是很宽松,浪音出落得这么大方,想必追你的男孩子也不少,怎的不打算嫁人呢?”心知阴阳家对婚配严的很,除了任务,连婚嫁都别想,颜路心下得知,她十有八九脸会被气红。   不出所料,浪音被颜路的话气的脸红,话语里带了些咬牙切齿:“哪里啊?这儿哪里会那么容易婚配啊?”此时,颜路已经对她用了一点摄魂术,浪音还毫不知情,继续向逍遥子前辈大吐苦水:“这儿哪是人待的地方啊,逍遥子你们还待得下去。”逍遥子捻了捻胡须,听着她的抱怨,一言不发,颜路温和对逍遥子言:“逍遥前辈,小可听说这道家和阴阳家以前是一家,是吗?”   逍遥子前辈长长的叹口气,微微点点头,不愿提起此事:“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此刻,星魂正在伺弄着他的灵物---曼珠沙华,想起了那时候道家把此物送给他的情形:一日,逍遥子偶得一株曼珠沙华的种子,怎样也伺弄不好,想起星魂也许合适,就让人把种子装在信筒里,飞向骊山。星魂收到此物,嘴角浮起一抹少见的笑容,收下了。   监室里,三人正聊得开心,颜路见加大心理波动的时机已到,不禁的给浪音加大了一点心理波动,浪音叹口气,悠悠的说:“唉,真想离开这个地方,走了不再回来。我带你们出去。”无繇还没说什么,浪音就说要带他们出去,自然欣喜,但也没有表现出来,温和问着:“不过你这样行吗,就不怕把阴阳家给出卖了?”   浪音不以为意,见守着监狱的人是火位舞嬞,气就不打一处来,又和舞嬞开始抬杠了:“哼,你这整天傲着性子,以为六大长老还能容下你多久啊?”舞嬞禁不得浪音这样刺激,听到这话,两个人又开始掐架,颜路见状,再不想劝架也得劝劝:“我虽不是阴阳家人,但也别这么势不两立的,你看你们,这样吵作甚,就不怕月神大人知道了被你们俩活活气死?”   舞嬞第一次见无繇,只是冷冰冰的对无繇哼了一声,言语充满不屑:“你算什么,轮得到你来插手,”吵架的时候也就忘了锁门。浪音和舞嬞仍在继续吵:“行呀,咱们去月神大人那里评评理,你这叫什么逻辑,走,去月神大人那里去,”边说边拽舞嬞,颜路和逍遥子前辈也就趁势离开阴阳家。   有间客栈里,子房和众位英雄也议出一套方案,这时在咸阳潜伏的联盟探子回到了有间客栈,说在咸阳见到了颜先生和逍遥子。众人高兴的同时,也有些奇怪,阴阳家守卫森严,怎么出来的,徐夫子的话代表了大家的意思:“还是等他们回来了再慢慢问吧。”班大师回过头看看子房,笑呵呵的说:“子房啊,你这下可以放心了,”哪知子房只是放下了一半的心:“他们俩我是可以放心了,可是在咸阳的人宗弟子我不放心啊。”   盖聂则一直淡定,徐徐开口:“子房可放心,道家向来来无影去无踪,”子房但虽然清楚道家向来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听盖聂那么说,才彻底安了心。   四日后的傍晚,颜路和逍遥子终于到了桑海界。子房和墨家众英雄都在竹林里接到了两人。此时的两人已经早已不是昔日的样子,伤痕累累,子房见到多日不见的师兄,竟然成了这番模样,更是心痛不已。此时子房猛然想起还在咸阳的天明,没有多说,看着天色也不早了,略略提及:“此时已经傍晚,良就和师兄现在这里住下,明日丁掌柜向小圣贤庄递个消息,以免大师兄不安。”待他安排完一切事情,大家也就各自回去休息了。   幽静的雅间里,颜路根本没有流泪过,这次竟然流泪,使得子房大为惊讶。逍遥子清楚个中缘由,无繇只是摇摇头,带着一点沙哑的声音告诉逍遥子:“前辈,求求您,别告诉他····”子房略显焦急,话语里带着恳求:“前辈,您告诉我,师兄在骊山到底是怎样的?”   无繇两眼一闭,心想:完了,横竖瞒不过去,在骊山的时候不止一次的想过,只是没法跟逍遥前辈说罢了。子房啊,我,我该如何跟你解释····逍遥子前辈清楚瞒不过子房,到底还是都说了:“唉,子房,你师兄在骊山受的苦比老夫要多得多啊。大司命那天把他的衣服全部褪去了······”   无繇根本不敢去看子房的眼睛,心里别提有多难受了,此时的他,只有一个想法:我不配再陪着他····子房何等聪明,逍遥子还没说完,他就已经知道后面的事情,温和的把逍遥子劝回客房休息了:“前辈,您早些回去休息吧,这些天您也太累了。”   送走逍遥子,子房把无繇安顿在床上,拉上帘子,褪下他的衣物,细细检查着每个伤口,看着伤口,子房别提有多心疼。无繇哭着说:“子房,我对不起你···”哪知子房检查伤口完毕,狡黠一笑,话语也很促狭:“那师兄准备怎么补偿我呀?”无繇哪里晓得子房要干嘛,现在不也是百依百顺:“你说什么是什么···”子房差点忍不住笑意,终于说了实话:“师兄,你就是伤口多了些,你还是我的~”   无繇听到这话,不哭了,刮起子房的鼻子,淡淡一笑:“你呀,就知道欺负我。”   夜晚,明月高照,子房拉起帘子,熄了油灯,在床上柔声安慰着受伤的颜路:“师兄,良不会再让你受伤。一生一世都照顾你。”他的话音刚落,不等颜路说什么,轻柔的吻上了颜路的锁骨,由上而下的吻了一遍。   人宗弟子也得知了掌宗在桑海养伤的消息,这才安了心,继续云游。   次日早上,天气还算晴朗,子房想起天明陷在咸阳没有回来,暗地里有些担心:这孩子,说话口无遮拦,若是不早点把他带回桑海,出了事可怎么向众盟友交代。略略想了想,有朋友从咸阳传了消息回来,得知人宗还有几个弟子还在咸阳云游,便传信给还在咸阳的人宗弟子,把还在圣儒学堂的天明带回桑海。   他们到了圣儒学堂,看到天明在那里乖乖的学,心下不由叹服:听说儒家礼教甚严,今日一见,果然是真的。见一院长模样的人走来,他们与院长道明原委,几经交谈,终于把天明带出了咸阳这深水区。 作者有话要说:     ☆、面对   半月后,无繇的身体好了些,这天下午,大师兄伏念在庄内听到不少闲言闲语,虽然没有听进去,却也起了狐疑,便也来到无繇的房间,轻轻叩门,一如往日的声音:“无繇可在?”此刻他还刚起,听的大师兄敲门,心想:大师兄怎的这时候来我这里。但也不好让他多等,穿好衣服就去开门。   逍遥子和无繇走后哪里想得到,不仅是他们,很多人都要面临本派责问。   伏念倒也没有太生气,平淡的语气却丝毫不减威严:“无繇,我想听你讲个故事,你和阴阳家的故事。”无繇当即愣在当场:我不是告诉过师兄,我和阴阳家的那点事吗。转过头一想,难道师兄多少听说了他们游学时候的事情?   无繇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陷进了两难的境地,还是逍遥子帮无繇解了围:“伏念啊,来,让老夫告诉你。有些话无繇没法对你说。”   与此同时,大少司命执行任务完毕,在一个还算幽静的无人之地,大司命愁眉苦脸的对少司命说:“紫嫣,我这下完了,任务一失败,月神和星魂大人不会放过我。”少司命终于开口说话了:“师姐,现在就算你走了,他们也照样不会放过你,会让人一直追杀,还不如去向他们俩认罪,至少师姐还能留得一条命。”大司命听的这样一席话,想了片刻,还是只有这样做。   骊山阴阳家里,星魂正在修炼着东皇太一给他的力量,月神也在秦王宫刚说完天象的事情,此刻正在回骊山的路上,星魂修炼完毕,就伺弄曼珠沙华去了,大少司命一回到骊山,先遇上月神,月神淡漠的问起面前的两人:“任务如何?”她知道少司命不说话,大司命回答起来:“少司命任务完成,我····”   月神见大司命吞吞吐吐的,就知道大司命的任务肯定没完成,挥挥手让少司命先走,此时的大司命早已冷汗滴下,话都要讲不清楚了:“月····月神大人饶命,····那天实在是无辜的人····太多····不好下手····”   月神很不满,语气越发严厉:“本座跟你说了多少次,不要手下留情,目标放走了不说,以后还会留下隐患!”星魂刚好修炼完,听到外面吵的很,走出来一看,原来是月神在骂大司命,扬起一抹冷笑,冷言:“月神大人何必如此动怒,把大司命交给本座,本座自是有办法让大司命说出全部。”   大司命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她清楚的很,落在星魂手里比落在月神手里还可怕,月神是会慢慢整死,星魂是会把人活活玩死。下面的人怎会不明白星魂的意思,早已经把大司命围了起来,只等着星魂一句话,“把大司命带到水牢里去,”星魂边说,嘴角的笑容越发寒冷,连旁边的月神都往后站了一步。   舞嬞和浪音得知月神回来,月神也想起什么,问起舞嬞:“那里面的人呢?”舞嬞仍旧别扭着回答:“还在呢吧。”月神知道舞嬞不肯定,亲自去看了一番,回来后语气越发严厉:“舞嬞,本座再问一次,里面的人呢?”舞嬞哪里晓得是她间接放走了逍遥子和颜路啊,还以为还在里面,也照样回答,月神终于忍不住了,把舞嬞也逮了起来。   小圣贤庄里,伏念听完逍遥子的解释,眼神里只剩下了恨意:这阴阳家不把我儒家放在眼里了,欺人太甚!只见伏念走向无繇,深深冷看了无繇一眼,便也无言。颜路很清楚,大师兄也不曾相信他,这时子房轻轻开门,见是这样一个场景,也不顾那么多,就对大师兄一顿骂:“大师兄,你这还像大师兄的样子吗?师兄在那里受尽屈辱,你还冷言冷语对他,这让人听了谁不难受啊?”   颜路见子房这样帮自己开脱,心中一暖;骊山阴阳家里,星魂审完大司命,便想去看看姬如千泷。轻手轻脚来到姬如的房间,只见她正在静静的听着幻音宝盒的旋律,参透着那纷乱的星位。星魂见她这样的安静,不自觉的漾起一抹少有的浅笑,刚要离开,见千泷的嘴边有鲜红的血迹,一惊,也没多想就想帮姬如解除所受的折磨。   浪音正在太一殿里接受任务,正要离开,东皇太一告诉她:“为避免你像舞嬞那样把人都放走,本座会给你一点小小的警告。”没过多久,浪音也受到了相同的痛楚。   浪音离开的时候,经过姬如的房间,却见星魂在那里给姬如解除,竟有些许的温暖。不过片刻,东皇太一也知道了星魂在给姬如解除所受的折磨,倒也没管,本来就是一点小小的警告,太一也知道是用他自己给星魂的力量去解除的,问都不问了。   几天后,浪音一路逃到桑海,身受重伤,路人纷纷围过来看:“哎呀,这样一个女子怎么受这样的伤···”颜路纵然心性再平静,听得外面如此吵闹,也还是出去看了看,却见一女子重伤在地,思来想去,觉得把她带回小圣贤庄不妥,便去了有间客栈告知那里的众位英雄,让他们好生照顾。   道家人宗所在地瞻紫楼,清莲夫人打坐完毕,听的一小弟子轻轻敲门来报:“夫人,逍遥前辈无碍,只是受了些小伤,夫人尽可放心。”清莲淡淡的言:“知道了,你先下去吧。”于是提笔写了一封信,娟秀的小楷跃然纸上,内容如下:逍遥:妾已得知您无碍,在桑海休养,也放心不少,现暂管人宗部分事务,您且安心。清莲。   写好了,清莲把信装在信鸽的小信筒里,让它带去桑海。   两日后,逍遥子收到了清莲的来信,露出淡然的一笑,“人宗有她,是老夫的幸事。”子房见逍遥子笑的这样高兴,跟逍遥子开起了玩笑:“逍遥前辈,什么事让前辈这样高兴?莫不是前辈的妻子有身孕了?”无繇瞪了子房一眼,只是那一瞪永远都狠不下来,“你呀。胡说些什么。”逍遥子笑呵呵的回答了子房:“子房只说对了一半,老夫确有妻子,但她还未有孩子。老夫也不愿勉强她。”   入夜。   晚膳时,子房见自家“内人”没有去用晚膳,便端了些到无繇的房间。淡淡的回答着:“你进来便是。”子房听着师兄说话的声音不如以往,轻轻推开房门,却见无繇睡在床上,精神也不算好。心下微微觉得奇怪,转念一想,狡黠笑笑,“师兄,晚饭等下再吃,师兄要是想补偿子房,就一起喝酒吧。”   说着说着,两人就拿起一坛酒,边说边喝。只是两人酒量都不好,没多久都醉了。趁着酒醉,子房拉上帘子,褪下无繇的衣物,终于做了他平时想做又不敢做的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     ☆、恶夜暗战   同样的夜晚,在桑海外围、附近,展开着一场场暗战。子房和颜路两人做完了平时没有敢做的事情,穿好衣服,推开窗户,看着夜色下的桑海,谁都无话,却都心知对方的想法。这一夜,谁都没有睡。   夜里,卫庄正在悬崖峭壁上,回忆起当年在韩王宫杀红莲公主的未婚夫的一幕。不远处,一个身穿黑斗篷的人站在卫庄的身侧,而那个冷冷的声音问起卫庄来:“你醒了。”   而在行宫里,一铁甲士兵进了扶苏的房间,见蒙恬也在,还是如实汇报:“将军,”蒙恬回头对那士兵看了一眼,冷言:“说,”那铁甲士兵手捧一卷卷轴,才继续说下去:“星魂大人盘问结束,送来图卷给将军。”   蒙恬回头向扶苏作了个礼:“公子,”得到扶苏允许,蒙恬这才拿着卷轴离开。   蒙恬离开前,对那士兵说:“火速集结黄金火骑兵,”扶苏在他说完后说了句话:“蒙将军,务必赶在叛逆分子解开黑龙卷轴之前。”蒙恬哪里不知这事情的重要性,听完话就走了。   墨家隐居地里,天明被班大师护着,只听得一阵冒烟,“滋”的一声,班大师瞪大了眼睛看着天明,天明这才知道这个卷轴的重要性,话都说不清了:“这····这个卷轴是不是···很重要啊·····”   而在大秦行宫,蒙恬带着一队黄金火骑兵,离开了那里。   盗跖侦查完毕,立刻回到墨家的隐居地:“丁胖子传急讯过来,城内有情况了。”高渐离头领站了起来:“怎么样?”盗跖一一回答:“城内的军营紧急集合,紧急出城,看方向,正是朝墨家隐居点而来。”众头领内心急死了,高渐离还算冷静:“来的是什么部队?”盗跖冷冷的回答了五个字:“黄金火骑兵。”盖聂听了大半天,这才开口:“应该是蒙恬亲自带队。”   盗跖回过头对盖聂点点头:“没错。”盖聂继续说了下去:“黄金火骑兵是由蒙恬亲自挑选训练,在各场重大战役中都是担任直插敌军心脏的致命攻击任务,是帝国精锐骑兵中的王牌。”   热血头领大铁锤坐不住了,握着拳头,砸在桌子上,恨恨的说:“我以前带领部队和这个蒙恬交过手,来就来吧,跟他们决一死战!”盖聂继续分析了下去:“燕国部队上次与蒙恬交手的结果是全军覆没。”大铁锤真急了,跺了一脚,朝盖聂吼去:“什么,你敢小看燕国部队?”   盖聂下一句话很有道理:“了解你的对手,才能选择你获胜的方式。”对这句话,大铁锤没有丝毫还口的余地。高渐离听俩人说完了,接着话头说了下去:“我们还有重要使命,又获得了黑龙卷轴,诸子百家的各路英雄正在朝桑海汇集,此时此刻,决不能冲动行事,正面对抗不是上策。”一席话说得大铁锤只说了“那怎么办。”   盗跖撑着下巴,认真的说:“我认为还是立刻转移比较好。”高渐离没回答,却转过头问起了盖聂:“你觉得呢?”盖聂的分析不能不承认没道理:“他们的线索应该是来自被抓走的那名墨家弟子。”高渐离皱皱眉头:“阿中?”   而此时,那名被抓的墨家弟子阿中的意识正一路奔跑在荒林里,真正的阿中还在星魂手里沦为人质,被星魂操控着用意识带领着大秦的军人们到墨家隐居地。   也是这个时候,石兰和少羽正在一处树林里面对着暗处的隐蝠,少羽和石兰两人形成战斗架势,还算温和的对石兰说:“这个人是隐蝠,是个非常邪恶的坏蛋。”在他们的正对面,隐蝠的眼睛正发红,邪恶的奸笑着,少羽不想让石兰受伤,想让石兰先走,石兰却不肯答应,少羽说什么也不肯答应,“你不知道这个怪物的厉害,”   隐蝠嘿嘿嘿的奸笑着:“知道厉害就好!你们也别客气了,统统留下来陪我,嘿嘿嘿·····已经好几天没吸血了,想不到一次碰上两个!少年人血气方刚,小女孩鲜嫩可口,哈哈哈哈····”隐蝠笑的如此奸诈,此时已经从树上下来到了两人的面前,少羽反应还算快,提醒着石兰:“小心!”   少羽竟然还接下了隐蝠的第一招,“嘿嘿嘿···少年人反应还不错,再接一招!”说时迟那时快,石兰已经挡下隐蝠阴毒的攻击,三人开始混战,少羽看到后面的退路,混战中,少羽吃惊不小:这家伙的出手速度好快!   三人仍旧继续混战。也是在混战中,石兰终于和少羽对上眼了~~~   到了后来,石兰没法看着少羽被隐蝠这样弄成重伤,暗地和隐蝠发起攻击,少羽却不想让第二个人卷进来,此时,少羽被吊在树上,石兰被隐蝠用刀子逼到脸上,这个时候的他们,可该怎么办啊??   卫庄的养伤处,身穿黑斗篷的人那冷冷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你醒了。”卫庄坐了起来,同样冷漠的回答:“你是谁。”那人冷冷的回答到:“你不必知道我是谁,这不重要,你只需要知道自己是谁。”卫庄被激怒了,站了起来:“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回答的却是卫庄不想听的:“或许没有关系,或许有关系。”   卫庄生气的很,却还依旧冷静:“无人能从巨阙的一剑下幸存,你是来专程恭维我失败的吗?”听了黑斗篷的解释,虽然别扭却也接受。可黑斗篷说出纵与横交战的原因,让卫庄一句话也说不出,心想:这个人,到底是·····   他说到子房和卫庄他们的关系以及是要来提供情报的,卫庄狠狠握紧了鲨齿,心里进一步气愤:这个人,怎么连这都知道····子房,你要小心。待黑斗篷把话说完,人已不在,卫庄想起两年前和墨家巨子燕太子丹交手时,太子丹的一句话:你应该比我更清楚,谁是你真正的敌人。   卫庄心下明白此人是谁,他更明白,如此情势,一旦说出来,又是一次血雨腥风。   树林里,少羽虽然被吊着,说话却也方便,看着隐蝠把刀子逼近石兰,不住骂起来:“混蛋,给我住手!”隐蝠可不会住手,暗处的灵兽小黑已经到了附近,对着隐蝠的屁股就是一口。   隐蝠手里的线可没松开,少羽依旧被吊着,隐蝠和灵兽打得起劲,石兰趁势把线割断,少羽才被放下来。好容易逃离了这里,隐蝠哪里肯放走到嘴的美食?   大秦的黄金火骑兵还在前往墨家隐居地的路上,墨家弟子阿中依旧被星魂操控着。到了一个山谷,大军集体停了下来,不少士兵的马儿受了惊吓,蒙恬也需得过问:“怎么回事?”回答是:“报告将军,山谷前方好像有动静。”蒙恬心下疑虑,派个人前去探了一探,却也不愧是身经百战的老兵,让士兵们摆好了防守阵型,打探回来的,只有一匹马,没有人。   骑马到了前面,还是要端出一付将军的架子,却见来人正是大秦第一通缉犯-----盖聂。这一发现,不少士兵的马儿开始受到惊吓,连蒙恬本人也吃惊不小。   一番交谈,盖聂什么都清楚,却也不是投案自首,他到底要····· 作者有话要说:     ☆、星海之心   众人面对着天下第一剑圣盖聂,盖聂依然淡淡的告诉蒙恬:“请蒙将军收队回营,不要再向前了。”蒙恬哪里会听得进这话,嘴角扬起一点角度,冰冷的告诉盖聂:“大军启动,岂可无功而返。”   盖聂的两三句话,足够让他们心惊胆战,包括蒙恬在内:“不知道蒙将军有没有听说过,石门峡残月谷之战。”果然,蒙恬身后的士兵们一个个都乱了,他们不是没有听过盖聂一个人杀三百秦军的事情,自然也知道,如果面前的人要是动手,他们早就死在盖聂的剑下了。   蒙恬自然也吃惊不小,脸上丝毫没有表现出来,却还是端着将军的架子:“盖聂,你深受皇帝陛下重恩,居然背信弃义,叛逃离国,还对帝国军队发动袭击,”盖聂经历了多少事情,依旧淡定从容:“他们挡住了我的去路,我不喜欢杀戮,”蒙恬哪里肯放过这样的机会,嘴上依然不依不饶:“那现在是你挡住了我的去路,”盖聂的话不能不说没道理:“前进还是后退,生死全在蒙将军一念之间。”   蒙恬听不进这话,哈哈一笑,“哈哈哈哈·····盖聂,你虽然是帝国第一剑士,但是也未免太狂妄了,居然敢用一人之力,来威胁帝国铁骑全军的生死,”盖聂淡淡的回答,蒙恬依旧不把那五个字放在眼里,“今天你所面对的黄金火骑兵,是帝国精锐中的王牌,岂是残月谷的龙□□兵可比?”   盖聂这才对那句话做了些解释:“生死全凭将军一念而定,说的不是对骑兵团全军的生死,我说的生死,只关系到一个人。”   盖聂话说到这儿,蒙恬再不明白也明白了:“你是在威胁我?”盖聂从容回答蒙恬:“盖聂无力对抗全军,但是在乱军中取上将首级,还是有相当把握。”说罢,用一股冷冽的眼光看着蒙恬。   流沙森林里,灵兽小黑正带着少羽石兰两人离开,那样的情况下,少羽还能向石兰致谢:“对了,谢谢你刚才救了我。”石兰微微回过头,回答少羽:“别谢我,是小黑救了我们两个。”这个回答引起了少羽的好奇:“小黑?是它的名字吗?”石兰没有回过头,回答了少羽:“是的。”   少羽许是少见小黑这样的速度,赞扬道:“小黑跑起来可真快啊。”石兰笑笑,“它身上还带着伤,否则,会更快。”此时天空里响起隐蝠的叫声,少羽回过头去一看,“这个怪物,还不肯放弃。”隐蝠伸出铁爪,铁爪钉在一棵树上,隐蝠借势跳过去,展开蝙蝠翅,追上了地上奔跑的两人。   石兰吹了口哨子,小黑跑的更快了,上面的隐蝠依然没有放弃,“看你们能逃到哪儿去。”隐蝠看到前面是悬崖,石兰安慰着小黑:“小黑,对不起,辛苦你了。”时间流逝,他们已经来到悬崖边上,石兰跟少羽说:“抱紧我的腰,”少羽没反应过来:“啊,啊?”时间越发紧张,石兰催起来了:“快!”   少羽抱着石兰的腰,和小黑一起去了悬崖边。小黑腾空跳跃,产生的冲击力将隐蝠弹得老远。好不容易到了对面,小黑他们却差点掉下去,在石兰的鼓励下才上去了。   隐蝠看看追不上,歇了会,展开蝙蝠翅,飞走了。石兰也没有下来,回头告诉少羽:“你可以放开我了。”少羽这才回过头来,“啊”了一声,把手从石兰的腰上放开。两人从小黑的背上下来,石兰柔声安慰着小黑:“小黑,谢谢你,辛苦你了。”   寒风凛冽,石兰的披风随风舞动,十分好看。少羽边走边听石兰说:“这样发力奔跑,对小黑身上的伤很不利。”少羽想好好表扬小黑一番,“小黑刚才那一跳,实在是太帅了。”少羽想摸摸小黑,却得到小黑的怒吼。石兰笑笑,少羽奇怪了:“我,我就是想感谢一下,没别的意思····”   小黑依旧生气,石兰走过去轻声安慰着:“小黑,别生气,他是朋友。”等石兰做好小黑的工作,石兰对少羽说:“来吧,你来跟他问问好。”   少羽再次走过去,想再次触摸小黑,小黑又吼了起来。少羽吓坏了:“别误会···”石兰笑出了声,少羽两手一摊,耸耸肩,无奈的说:“看来,小黑不太喜欢我。”   正无奈着,却见石兰牵着少羽的手走向小黑,“来吧,小黑刚认识你,还有点不太适应。”石兰边说边把少羽的手放在小黑的一侧,这下小黑不闹了,少羽真正的感谢它,却把它当成男的:“谢谢你,小黑,你是真正的英雄好汉。”   石兰真笑了,少羽奇怪:“怎么了?”石兰这才告诉少羽:“小黑是女孩,今年四岁,才不是什么英雄好汉呢。”   少羽有点尴尬,伸手挠挠脑袋:“呃,呵呵,原来我今天连续被两个女孩救了。”石兰这才正面和少羽谈话:“你不是也救过我一回吗?”   少羽干脆装傻:“有吗?我怎么感觉今天我很没用?以前一直还想英雄救美呢,结果是被女孩救。”石兰开始调侃少羽了:“我看你虽然不是英雄,但是比狗熊要强多了。”   少羽听这话,不以为意,哈哈一笑,爽朗承认了:“的确如此。不过你这样说,狗熊大哥可是要生气了。”两人就这么互相调侃着。小黑也不气了。   石兰走过去,摸摸它,跟它说:“小黑,跑了一阵,是不是又饿了?”少羽这才明白,“原来这就是你每天送饭的朋友啊。”石兰干脆回过头,嘻嘻一笑,“这样算不算给你交换的情报?”   两人扯平,少羽安静的看着小黑和石兰,石兰有点不好意思了:“喂,别看了。”少羽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干吗:“啊,对不起,这太失礼了。”石兰不干了:“小黑,咱们走,这个人呆呆的,老是盯着别人看。”说罢,又笑了。   而山谷里,盖聂还独自一人面对着蒙恬率领的黄金火骑兵。蒙恬看着面前的盖聂,心里一直琢磨:他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看似平静的外表下,居然有如此深不可测令人胆寒的气势,我从十四岁开始,随大军征战,攻城拔寨,手刃敌人无数,可谓是身经百战的军人,在他面前,竟然感到从未有过的一丝恐惧,无论传说中的他有多么可怕,毕竟只是一个人,我蒙恬率领的黄金火骑兵竟然被一介剑士阻挡,岂不是被全天下人耻笑?   盖聂依然冷冽的看着蒙恬,蒙恬最终拔出苍云剑,向黄金火骑兵士兵下令:“全军听令!此人是帝国第一通缉要犯,斩获他的头颅,赏金是····”蒙恬话都没说完,盖聂离开原地,等蒙恬反应过来的时候,盖聂已经在蒙恬的马脑袋上了。蒙恬彻底愣住了:这种速度,怎么可能?   盖聂并不恋战,和蒙恬只交过两招,如行云流水般离开蒙恬的马脑袋,蒙恬的马受到不小的惊吓。等蒙恬再反应过来的时候,盖聂用木剑抵住了蒙恬的脖子。众骑兵生怕蒙恬出什么事,蒙恬定定神,这才看到:“木剑?”   盖聂解释着:“你的苍云甲能够挡住天下利器,对于你的咽喉,一把木剑已经足够。”到了这个地步,蒙恬也佩服盖聂:“居然只用一把木剑,就能置我于死地,不愧是剑圣盖聂。”盖聂照样威胁着蒙恬:“你还有一次机会发布军令,如果选错的话,有可能,是你人生的最后一次。”   蒙恬听得这话,冷汗直流,却依然大笑:“哈哈哈···你看,即使主将受制于敌,我的部队依然阵型不乱,即使你能杀了我,我的骑兵也能够把你碾成肉泥!”   盖聂不屑,“为了个头号重犯,就要葬送一个帝国名将之星的大好前程,这样做值得吗?”两人依旧僵持,蒙恬冷笑,“是吗?我不大相信你能够杀了我。”边说,嘴角也扬起一点弧度。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一束蓝光出现在盖聂面前,紧接着,聚气成刃也出现了,一个身穿蓝色法师袍的男子出现,不必说,便是大秦护国法师星魂。他和盖聂也杠上了。   两人打得很激烈,盖聂几次打退星魂的攻势,没过多久,星魂收起攻势,冷哼一声,“以剑圣的眼光来看,这样的剑术可还值得一看?”盖聂依旧淡定回答:“幸好你刚才聚气成刃的功力只有四成,否则,盖某已经身受重伤。”蒙恬对骑兵们下令,用攻击阵型,自己对星魂说:“星魂大人,后面的事情就交给军队吧。”   终于,听得一个不好的消息:“不好了!!”蒙恬回过头去,听那士兵报告:“报告将军,这次负责指路的犯人,不见了!!”蒙恬让队伍停下,上前问星魂去:“星魂大人,你看···”   星魂冷哼一声,“哼。用读心术只能得到模糊的方向轮廓,具体位置必须亲自驱使本体才能获得。现在,盖聂已经出手,只是为了吸引我们的注意力,而他的同伙趁机将犯人救走。”   蒙恬哪会不明白星魂的意思。树林里,盗跖已经将阿中救走,“盗跖··头领···”盗跖可不想让他多费体力,“别说话,现在,你已经安全了。”   可盗跖不知道的是,此时的阿忠,已经彻底被阴阳家控制,沦为了阴阳家的工具。 作者有话要说:     ☆、陷阱?困局?   少羽和石兰看着夜光下的桑海,促膝长谈。   这日,盗跖打探了一番外面的情况,一回来话都没有一句,雪女倒是有点着急了:“盗跖,外面情况怎么样,你快说啊,”盗跖摸着下巴,认真回答了她的话:“外面增派了不少的士兵,桑海的戒备比以往更严,看样子,他们已经知道了卷轴的事情,正极力搜查呢。”   高渐离头领依旧一张冷冰冰的脸,一个冷静的声音在这里飘起来:“这一次,嬴政是铁了心不惜一切代价把这所谓的真凶找到,在坐的各位心知肚明。”   大家循声望去,只见两个身穿黑斗篷的人站在他们面前,两人掀开黑斗篷,是子房和颜路,几人睁大了眼睛,几乎不敢相信,子房要来这里谁都清楚,颜二先生亲自来这里,却是第一次。   墨家兵家的英杰又惊又喜,碍于桑海还在被严密监视,不敢说得太大声:“颜二先生,您怎么亲自来了?派个人来不也一样吗?”颜路淡淡笑笑,平淡的说:“我怎么放心得下你们几个人,谁出去都会被抓,儒家虽然尴尬,现下也不至于立时被抓,出来也还方便。”   子房清楚自家师兄的想法,狡黠一笑,接着刚才的话分析着:“嬴政这个人,一旦认定的事情,不会轻易改变,”边说边看盖聂,他清楚盖聂曾在大秦那里待过不短的时间,对那里的一些事情都还清楚。   一旁的颜路静静的听着他们说事情,也没有开口,心下计较着:有些事情,他们去也不便,外面知道我的人毕竟不多,我去也方便些,只是这戒备太严,我还是穿上夜行衣去吧。   于是,颜路无声的从他们当中离开,极快的离开有间客栈,先去了一趟瞻紫楼。   道家瞻紫楼里,逍遥子伤好后在桑海云游了几天,便悠哉悠哉的回到瞻紫楼。八个时辰后,无繇到了瞻紫楼,却被一人宗弟子拦住了,淡漠的问着:“请问您来这里有何贵干?”   颜路却也不生气,淡淡的回答他:“逍遥前辈可在?”那弟子两眼一斜,却不敢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心下觉得,就这么个文弱书生,还能见掌宗?抱着并不相信的态度,那弟子进去禀告了人宗掌宗:“禀掌宗,外面有个人要见你。”   逍遥子刚好静坐完毕,听的有人要见他,他心里也明白是谁,吩咐那弟子把无繇带进来,片刻,无繇才看到逍遥子,“前辈在这里可还好?”边说边看了那弟子一眼,那弟子冷汗直流,颜路知道逍遥子不大高兴,温和劝着:“您也别怪他,那是他该做的,不认识的人也轻易不敢放进来。”   逍遥子告诫了守门弟子一番:“以后小圣贤庄三位当家的若是来了瞻紫楼,不得阻拦,这是颜二先生,他也一样,明白了吗。”守门弟子连连称是,便告退了。   逍遥子和无繇坐下了,无繇温和的开口了:“前辈,现如今桑海守备森严,小可此番从桑海出来,都已经十分万幸,黑龙卷轴墨家已经得到,不过据我所知,这次救人会激怒李斯和扶苏,他们会发动更大规模的搜索行动。”   一席话引得逍遥子狠狠皱起眉头,“这可如何是好?潜伏在有间客栈的众位英杰知道此事吗?”   有间客栈里,子房知道师兄早就不在这儿了,定是找逍遥前辈去说事,而在行宫里的扶苏、李斯、星魂、蒙恬四个人,扶苏已经知道了事情,李斯等三人站在下面,扶苏安慰着蒙恬:“蒙将军不必自责,不管是否查到叛逆分子的巢穴,也使得帝国追查已久的头号重犯盖聂已经现身,他之所以冒险露面,已经证明了一件事。”   蒙恬知道扶苏要说什么,回答到:“这名带路的犯人已经非常接近叛逆分子的老巢,”扶苏接着问星魂:“那么根据星魂法师用读心术得到的线索,我们可以把搜索范围缩小到···”   他略微停了停,看看地图,确定了地点,接着说:“大约方圆十里左右的桑海城西南山区。”大家无异议,扶苏接着布置:“蒙将军,你要调动桑海的驻军,对这一片地区要进行彻底的搜查,不可放过一草一木。”   蒙恬领命,扶苏接着说:“这一次不可再失误,如若再次失误··和上一次的失误两罪并罚,罪加一等!”扶苏对蒙恬说话的时候,星魂侧过头去看看蒙恬的反应,只见蒙恬冷汗直流,连连称是。   李斯适时的开口了:“公子,还有一事,务必注意。”扶苏让他说下去:“请讲。”李斯道明原委:“公输家族设计的机关锁虽然精密,但墨家也同样精通机关术,”扶苏点点头,“嗯,这段时间内,他们应该解开密锁了。”   墨家隐居地,众人已经解开了密锁,却相视无语,大家看着天明和卷轴,谁也看不懂;天明想看看雪女的神情,也不敢,立刻把小脑袋低着,徐夫子责怪了起来:“怎么弄成这样?”   班大师要生气了,气鼓鼓的,天明垂着脑袋对众人道歉:“行了行了,都是我的错,我错了,我错了,你们怎么罚我都可以,”众人知道现在怎么骂也没用,高渐离转过头问班大师:“班大师,你不是解开了机关锁了吗?”班大师点点头:“是啊,机关锁的确是解开了,黑龙卷宗也已经得到了。”   回到小圣贤庄里的子房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颜路那儿也该差不多了。略略想了一想现下要如何对付大秦帝国,写好想法,塞到传信朱雀里,让它飞往有间客栈。   瞻紫楼里,事情还没有结束,颜路温和的安慰着逍遥子:“放心吧,您也知道子房,他那个家伙太精明,怎会不知道这事,这时候他们怕是已经计较完了这事了吧。”   逍遥子微微一愣,这么快就计较完了?他虽然清楚子房的才智,却怎样也想不到,这样大的一件事,这么短的时间就能计较完,怕是想好了对策了吧。   班大师哈哈一笑:“哦哈哈哈····这样的主意也只有子房先生能想了····让他们吃个哑巴亏,哦哈哈哈···”雪女他们也忍不住笑了,但还是狠狠看了天明一眼,被高渐离和盖聂劝住了:“雪女你就别生气了,拖一下时间也不失为对策。”   他们谈话的时候,盗跖再次出去探查了一番,见蒙恬他们马上就要到了,语气也有些快:“蒙恬他们马上就要到这里了,你们快想想办法吧。”   范增范师傅捋捋胡子,慢慢吐出一句话:“为今之计,墨家众位英杰和我只好先到各自屋子里的横梁上去,不若被他发现可怎么是好,剩下的事情就拜托子房和丁掌柜了。”大家依计而行,迅速回到屋子里去躲好。   丁掌柜一边打着算盘算账,子房一边吃着小菜,没多久,黄金火骑兵就到了有间客栈的门口,蒙恬见只有一个掌柜的和子房在这里,有些微讶,也不愿多打扰里面休息的人,“子房先生?你怎么在这里?”子房微微一笑,“今天无事,也就出来随意吃吃东西,丁掌柜做吃的,可是最好的,蒙将军可要来吃吃看?”   瞻紫楼里,逍遥子和颜路正收拾东西,片刻,两人悠哉悠哉的离开函谷,到处云游。路上,颜路和逍遥子谈起了道家分宗的事情,逍遥子感叹不已,对颜路提出的见解也赞赏不已。   蒙恬见这儿什么也问不出来,转过头问丁掌柜:“掌柜的可方便让我们去搜一搜?”丁胖子自然怕影响到上面一群人,礼貌的回绝了蒙恬的要求:“将军大人,不是小的不愿意,都这么晚了,客人们早就睡下了,您这样一搜,这不是把小的这客店生意给砸了。”   房间里的人早就换好了衣服妆容,传出一声“咳咳咳”,自然是提醒下面的丁掌柜小心一点,也是给蒙恬一点信息:我生着病呢,别让我传染给你。   蒙恬皱皱眉头,有些不悦:这客店还有病人?莫非是传染病?子房见蒙恬开始犹豫,知道他的机会来了,开始不温不火的“劝”走蒙恬:“蒙将军,我知道您一天也忙,不过您也为您的士兵们想想,您带兵的时间也不短了,应该清楚传染病对军队的影响,何不回去好好安抚士兵们的情绪,这样不是很好吗。”   蒙恬很清楚传染病对军队的影响,略略想了想子房的一番话,心下觉得说的有道理,于是离开这有间客栈,但心里绝不会放得下这么个小客栈,他当兵多年,清楚着小客栈里鱼龙混杂,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   于是留下几个士兵在这附近化妆看守,告诫他们不得影响生意,违者格杀勿论,蒙恬还是对两人做了一礼,然后离开:“实在抱歉,这么晚了还打扰两位,如果有什么情况定要如实报告。”说罢,带着大部队,继续执行任务。   等蒙恬走远了,横梁上的人这才下来,盗跖偷偷看了一眼外面,除了丁胖子和子房,没别人了,子房上楼轻轻喊下没下来的几个人:“你们快下来吧,蒙恬走了。”墨家的人这才松口气,对子房刚才在外面的斗智佩服到极点。   子房随意的一笑,“大铁锤头领和前巨子比你们清楚吧,军队里要是有了传染病,这是多大的影响。”说大铁锤还好,提到前任巨子,所有人再次无言。高渐离眼中充满恨意,盗跖更是恨得咬牙切齿:“总有一天,我绝不放过那小混蛋!”   盖聂从容的开口了:“那天我和星魂交过手,他的聚气成刃功力虽然仅仅只有四成,还是打平,难保没有一日,他练到十成,不然盖某会非死即伤。”所有人被盖聂的话都愣住了:这个星魂,这样厉害?!   子房清楚,知道星魂厉害的人,除了盖聂,就剩他的师兄颜路了。高渐离冷静劝着大家:“你们都冷静点,其实我们面临的困难不止这一个。”   他一句话把所有人拉回现实:是啊,不只是他们,儒家的困难也在面前摆着,现下是烧不到那里,难保哪天就烧不过去;天明虽然取出卷轴,可现在卷轴成这样了,能看懂卷轴的人,除了张良先生也没第二个人,眼下收到了子房的主意,虽然能拖的一时,可蒙恬的部队不定哪个时候就回来了,如果被发现墨家兵家的人藏在桑海,一个被发现,所有行动会受很大的限制,这可怎么办呢? 作者有话要说:     ☆、现实   颜路和逍遥子两人走在东郡的大街,所看到的一切简直令他们无法忘怀:光天化日之下,几个秦军士兵正对一个十来岁的女孩做那种不堪的事情,颜路看到这一切,气得简直是咬牙切齿,面上一点都不露出,在一里外一个安静的地方,坐下来,抚起了他最喜欢的瑶琴,可琴里暗含杀机。   不过须臾,几个秦军士兵就死在那听似凄婉的琴声里了。逍遥子前辈看到这一切,有些惊叹,无繇则是无奈:我也不想,这事太让人生气了。   两人到处云游了两个月,这日,总算从九江郡回到小圣贤庄里,子谚有些着急:“二师公,逍遥前辈,你们可算回来了,三师公等你们很久了。”来到子房的房间,逍遥子知道这是儒家内部的事情,也就没有跟着进去,在千鲤池喂着鱼儿,颜路坐下来后,长长的叹口气,“唉·····太不堪了····”   子房有点奇怪,“出什么事了,无繇?”颜路以为他听错了,很惊讶,但也惊喜,“子房,你,你再喊一遍?”子房更奇怪了,“无繇,你到底怎么了?”   颜路按捺着他那欣喜的心情,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子房:“是这样的···我和前辈两人在东郡的时候,看到几个秦军士兵正对一个十来岁的女孩子做那种不堪的事情,我太气了,在一个安静的地方,暗杀了他们。放心,那孩子没事。”子房这才放心,毕竟孩子无辜,那几个士兵死了就死了,不值得怜悯。   果然,在东郡,一群百姓看到几个已经死亡的士兵还保持着生前玷污女子的姿势,众人上去把那孩子救了出来,纷纷大骂那群士兵,却引来了军官的注意:“干什么要聚众闹事?”人群中有几个胆大的,狠狠的告了那些士兵一状,军官看那些士兵死了,也没有理会,“你们诬告他人,来人,把他们几个抓起来,带到长城工地去!”又看了看那个女子,终因对方是女子,没有下手。   那将军在走之前,回过头看了她一眼,“把她带到本将军府上去,当个婢女也好。”那些老百姓一听,有将军愿意收留她,也都放了心,纷纷劝那女孩:“英子啊,你就跟着那将军吧,从小父母双亡,我们都清楚,现在有人愿意收留你,你就跟着去吧。”   谁知那女孩抵死不愿意,“我不去,从小被当作奴婢的时间还少了吗?父母就是被暗杀的,我还去做什么?!”她望着不远处的逍遥子和颜路两人,转身走过去,对颜路说:“我知道,是你救了我,我跟你走。”   颜路有点愣住了,从未有女子第一次跟他说要和他一起走,如果她有手艺谋生,倒也无碍。便也答应了她的请求。   颜路平静的望着对面的大海,淡淡的说:“我把她带到了桑海,她离开那个伤心地,重新开始新的生活也好,我见那孩子要被一将军强抢去做婢女,劝了几句,把她带到了桑海。她有谋生的手艺,倒也没什么大碍。”   子房听无繇说完,眉头狠狠的皱起来:这些秦军士兵,欺人太甚,不过一个女子,碍着他们什么事儿了,要去那样玷污?如果继续这样下去,秦朝迟早会完。哼。   回过神来,子房继续说:“现在我们是不是该去看看那个女孩子了。自从她来了桑海,一直在有间客栈里,我们还没怎么去问候过她呢。”颜路清楚子房说的是谁,自己也知道,是该去看看她了。   换好衣服,两人出现在桑海的大街上,不时与路人打着招呼:“看啊,这不是儒家三当家张良先生吗?”“是啊,不过他旁边的人是谁啊?”“这哪是我们关心的事情,张先生带个朋友又怎样啊?”颜路听着这一切,淡然笑笑,他要的就是这样-----三不----什么都不外显,出来了不被人知道,一问三不知,反正他也鲜少理事,不知道就不知道咯。   可实际上,无繇的一切哪是这样。   两人来到有间客栈,正看到浪音从屋子出来,还是礼貌的打了个招呼:“姑娘,近来还好?”浪音在有间客栈也有些时间了,多少也听说过子房的事情,知道面前的人就是子房,做了个万安礼,“见过两位。颜先生可否借一步说话?”   颜路和浪音来到一个安静的地方,两人面对面的“交流”起来:“我听说你最近不大安分啊,浪音姑娘。怎么,在阴阳家就不安分,在这如万花筒般的桑海,如果不想死就安静一点。”说罢,颜路来到子房身边,温和的说:“我们走吧,带些糕点回去给子妍,她也饿坏了。”   行至一片竹林,颜路和子房坐下来,子房说起了儒家现在的困境:“现在我们也困难,尴尬,却不会立时置我们于死地,可谁也说不好哪天他们就把火烧到我们这里来,二十年前的大火就是那样,李斯和阴阳家现在都还在暗中留意着我们的一举一动,随时找机会把我们往死里整,”颜路听到李斯这个名字,不由得哼了一声,语气极为平淡,却有彻骨的寒意:“他李斯还有脸回来,二十年前的大火那场债他还没还,这个债,我要他十倍的还。”   子房又何尝听不懂无繇的意思,他对李斯恨到了极点,杀同门,放火烧小圣贤庄,连子妍的眼神也越发不对,难道也有刻骨的事情让她无法忘怀?他们决定一起回去问问她。   小圣贤庄里,子蕴在子妍的门外站了很久了,没法劝她:“执教,您别伤心了,弟子,弟子这便去让两位师公回来,您等等啊,”子蕴话还没说完,被子妍拦下了:“不许去!漪一会就好,你下去吧。”   子蕴刚出来,便遇上子房和颜路两人回庄,子房早就知道他眼神不对,狡黠笑笑,“子蕴,你要是不说,这以后的功课二师公可不用改了,都是你的事了。”   子蕴哪受得住子房这样整啊,老老实实什么都招了:“我说,我说···执教她也不知道怎么了,这几天一直都在哭,也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弟子也没法劝她啊····二师公,三师公,你们去看看她吧····”   子房来到子妍的房间,轻轻推开房门,没有打扰子妍,让她宣泄一番也好。过了一会,子妍停止哭泣,抬头望望旁边的人,却见是子房,又开始哭起来:“三师兄····漪该怎么办····漪回忆起多年前李斯师兄对漪有侮辱,现在想起来都想死····”   颜路在旁边安慰着子妍,子房眼里充满恨意-----李斯,你折腾同门折腾的还不够吗?   好一会,子妍才彻底停止哭泣,吃起了糕点。颜路和子房离开子妍的房间,在颜路的房间里说事。颜路的话语里透凛冽的恨意:“李斯什么事都干的出来,我们是要做点什么了。最近打探到,他要纳妾,那女子十分不愿,而且李斯有五房夫人了。听说那新姨太太才十来岁,他一大把年纪了,还想吃嫩草。”   子房听着无繇的讲述,心里计较着计较着,不多时,嘴里勾起一个合适的角度。无繇知道,子房有主意了。   在门外听了不短时间的子涵,听到这些内容,便去报告在有间客栈卧底的浪音了。浪音笑笑,点点头说“知道了”,挥挥手便让子涵走了。而颜路心里清楚得很,刚才他说的这些,不过是自己近来才知道的,这么快就有人透露出去了,看来有戏可看了。轻轻告诉子房,“子房,你知道被人出卖的感觉吗?”   子房哪会不清楚说什么,自然,刚才他们故意那么大声,就是要将隐藏在小圣贤庄的卧底勾出来。“无繇,我们看戏就好。总会知道的。”   子涵回到小圣贤庄,心里局促不安,子言看到师兄神情那样,觉得不对劲,自己向二师公的房间走去,“弟子是子言,有事求见二师公。”得到允许,子言这才告诉子房看到的事情:“回禀三师公,子涵师兄不对劲啊,弟子见他有些局促不安,也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要不要弟子把他叫进来?”   颜路心下觉得,等确定了再把他赶出去的好,于是告诉子言:“没事,好好安慰他一番,让他小心些便是,最近桑海不太平,你们也要小心些。”子言领命告退,子房看到这一切,淡淡笑笑,果然还是只有他最了解无繇。   这天夜晚,颜路穿上夜行衣,算计好一夜跟踪的内力,跟着子涵到了一个地方。待他到了那里再细细一看,不由让他愣住,子涵难道是····是···下面的事情不敢让他多想。定定心神,继续盯着子涵。   自觉在这里迟早会被发现,颜路立刻离开,即刻回到小圣贤庄,刚到小圣贤庄,内力刚好用完,累得倒在大门口,守门弟子见二师公累倒在门口,让他对面的弟子进去报告了子房,自己在这里守着颜路。   子房来到大门口,见无繇累得倒在大门口,严令守门弟子:“二师公是累的,明日掌门师公要是问起,就这样告诉他,明白了吗?”守门弟子连连称是,子房把无繇带到房间里,等他睡。   无繇醒后,会告诉子房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悬   这天的桑海大街甚是热闹,子房也出来了。却不巧遇到公孙玲珑,一番口舌,亏得天明出来打圆场,才和天明一起去了有间客栈。而这一切,公孙玲珑疑心了很久了。   天明双手接过黑龙卷轴,班大师严谨的告诫他:“天明,拜托你了。”天明有点吞吞吐吐的,“我····我经常把事情搞砸,你还信我。。。”班大师说明其各中原委:“现在整个桑海戒备森严,行动困难,而你作为儒家弟子,还有一定的行动自由,而且你也是我们的巨子。”一番嘱托,天明走了。   天明穿着儒家的衣服,没人敢把他怎样。倒是听到不少议论:“哎哎,听说,前两天城外的山路上,有辆马车被叛逆分子抢劫了。”“抢走了什么东西?”“据说啊,是非常重要的东西,现在桑海满城戒严,还不断的有新队伍朝桑海调动,就是为了抓藏在这里的叛逆分子。”   “哎呀,这些人胆子也太大了,这要被抓住可是杀头的死罪,“”哎哟,杀头都算了,听说现在跟叛逆分子有关系的都是杀头,叛逆分子抓到了就是凌迟,”“什么是凌迟啊?”“就是,千刀万剐。”这些对话被天明听了个一清二楚,不由得抖了抖。   等巡逻的军队走过了,天明也被吓出一身冷汗,擦去头上的汗水,心想:吓死我了。   有间客栈里,丁掌柜刚刚开门,“哎呀,久等了久等了,不好意思啊。”子房和丁胖子见了礼,丁胖子这才小声的告诉子房:“张先生,可以了,街上恢复正常巡逻了。”“打扰丁掌柜了,”子房略有歉意,“哎呀,这是哪里话,我谢你还来不及呢,”   话没说完小声的告诉子房消息:“盖聂已经阻挡了蒙恬的部队,墨家弟子阿中已经营救出来。张先生,谢谢你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告诉这个消息,害的你一整晚回不了小圣贤庄。”   子房倒是不怎在意,“没关系,我的情报也是来自一个朋友。”丁胖子倒是感谢的很:“这位朋友对墨家有恩啊!”子房告诉丁掌柜:“帝国已经展开大规模的搜索,请大家务必小心隐藏行踪。”丁掌柜让子房放心,子房也准备走了,可这个时候天明来了。   丁掌柜见天明有些鬼鬼祟祟的样子,关上了大门,里面只留下了丁掌柜、天明和子房三人,子房问起天明:“已经解开锁了?”天明点点头,回答了子房:“嗯,锁是解开了,但没人能看懂,他们说,天底下如果还有一个人能看懂,那就是三师公你了。”说罢嘻嘻的笑了。丁胖子叉着手,眉头一皱:“咦·····他们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你带来?”   天明拍拍胸脯:“那当然,我可是绝对可靠的!”子房要的就是这句话,淡淡的说了句:“好,给我吧。”等天明拿出来,子房看了看,却是空的:“子明,你是在和我开玩笑吗?”天明挠着脑袋:“怎么了?”子房告诉天明:“这里面是空的。”天明听了,瞪大了眼睛:“什么?怎么回事啊?”但那个竹筒任凭天明怎么倒都没有黑龙卷轴。   天明真的着急了,怎么找也找不到,子房看天明着急的样子,断定卷轴不见了,蹲下来温和的问起天明:“子明,黑龙卷轴不见了?”天明一脸焦急样,“怎么可能·····我明明放在身上的·····不可能的····”   见此情景,丁胖子也急了:“你真的把黑龙卷轴弄丢了?”天明不得不承认:“好像·····是的······”丁胖子真急了,抚着额头:“我的天哪,你知道这东西有多重要吗?”天明慌了,但却没有乱:“我,我以为绝对安全的····”   丁掌柜急的在那走来走去,子房却还是很冷静:“子明,现在需要你仔细想想,每一个细节都不要放过。”天明拿着竹筒,想起了他在小圣贤庄附近的事情:那天,他一个人在竹林里走着走着,心里还想着班大师的话----天明,你一定要小心,这件事情非常重要,而且相当相当危险。   边走边想着还不大安全,想找个东西藏起来,看见一掉落下来的竹筒,用小刀子砍了一截,刚好可以把卷轴装进去,过后就带在身上,也是他想起最后一点的时候,“啊呀”,想起了什么,立刻离开了有间客栈,丢下子房和丁胖子,向那片竹林里跑去。   他独自一人在竹林里找寻着,翻遍了可能的范围,“没有,”“没有,”“这儿也没有,”到最后几乎快绝望了:“奇怪,明明就在这里,到底在哪里去了啊?完了完了,把黑龙卷轴弄丢了,所有人都会彻底看不起我了,到底怎么回事啊!!为什么这种事情会发生在我身上!!”   天明快哭了,就在这时,他听到了一阵声音:“打,打它!”“打这个怪物!”他没走多远,看到了几匹马,立刻认出:这是小圣贤庄的马····?天明细细看了一番,不远处就看到子慕他们五个在打重伤的机关无双,他们第一次见到,因机关无双相貌丑陋,而且是霸道机关术加强出来的,又有重伤,也只好任人欺负。   子慕他们还在哈哈的笑着,天明喊了声:“你们在做什么?”子慕回过头,“是你,木匠锯子。”只是略微看了看天明,便回过头跟他们一起玩:“不用理这个傻瓜,我们继续。”说罢继续欺负起机关无双。只是天明还不知道,卷轴就在正面的子慕身上。   等子明从机关无双那里回来的时候,子慕他们正在接受掌门师公的责问,听到子明被机关无双欺负,很惊讶,正责骂着他们五个:“子明年幼调皮,你们五个居然无法保护他?”但伏念见子明完好的回来,还笑嘻嘻的跟伏念打了个招呼,伏念略略想了想,大概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他们五个知道,这回完了,只见伏念阴沉着脸,五个弟子一个个低着头,只听的伏念冷冷的说:“罚你们抄写《国风》十遍,子慕抄写二十遍,明天早上交出,没有完成者,一定重罚!”   夜晚的小圣贤庄十分宁静,而在伏念授课的地方,还点着几盏灯,子慕他们抄累了,打着呵欠:“啊···累死了····才抄了两遍,真是要命啊······”他们谈论着下午的事情:“你说,子明那家伙,到底怎么回事啊?”“就是啊,明明看到他被那怪物压着··”“他没事就好,难道你们还真希望子明出事?”   没多久他们也累了,都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笔尖上的墨汁也落到了地上。   等他们全睡着了,烛火熄灭,天明也就被一点点放下去,看到了子慕身上的卷轴,刚好够拿到卷轴的距离。天明拿到了卷轴,绳子也往上收,上面的人拿到了卷轴,不必说,在上面吊着天明身上的身子的人,自是子房。   子房拿到了卷轴,放开天明身上的绳子,轻声的温言安慰着:“子明,夜深了,这卷轴我就带回房间里看,你快回去睡觉吧。”天明走后,子房回到房间,点起烛火,认真看着那奇形怪状的文字。   颜路的房间传来一阵咳嗽的声音,子房知道,自家“内人”醒了过来,带上黑龙卷轴,到了颜路的房间,轻轻叩门:“师兄,可是醒了?”颜路淡淡的“嗯”了一声,“你进来吧,”推门而入,子房看到刚醒过来的师兄,温柔的调笑着:“睡饱了?师兄这一睡可是两天两夜,倒让子房好等。~”   说罢,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不注意”把卷轴露了出来,颜路看到了那个卷轴,捡了起来,摊开一看,上面全是奇怪的文字。微微愣了一愣,“这是···难道这是····”随即摇摇头,本就只觉眼熟,也并不肯定那是什么。   子房见自家“内人”也不肯定,细看了两个时辰,终于看懂上面的文字:“师兄,这好像是蜀国文字。”   蜀国文字?颜路几乎是半个时辰没开口,想了想,终于想起母亲多少提起过蜀山的一些事情。那是五岁的时候-----母亲抱着无繇,在幽静的花园里,给小无繇说着她以前的故事。   小无繇安静的听着母亲说着故事,当母亲说到蜀山的事情,引起了小无繇的一些兴趣:“娘,那是怎样的?”母亲柔声的告诉了他一点事情,她知道,无繇还太小,不忍让他知道太多,她自己的身份也是绝密,无繇继承了自己的阴阳术已经是罪过,如果再知道这些,只怕以后会对他没有好处。   回过神来,见子房一直看着自己,淡淡笑了笑,“子房,你这样看着我作甚,”子房将卷轴藏在了师兄的横柜里,料定没人敢去师兄房间搜东西,颜路虽不知道那是什么,却也明白这东西的重要,四下看看无人,告诉了子房一件事:“子房,拜托班大师做三个附带机关锁的小盒子,一个藏卷轴,剩下的迷惑敌方。我们虽然知道了这是蜀国文字,要想进一步知道具体内容,还要一点时间,做盒子的时间也许刚够。”   子房点点头,这个精妙的主意,也只有自己的“内人”才能想到了。放在柜子里也只是权宜之计,没有说话,静静的看着在柔美月光下的自己“内人”,看久了,颜路也有点窘迫:“你这是作甚。”子房轻轻一笑,“月光下的师兄果然美哉,不看岂不浪费?”颜路清楚自己又被子房调笑,只笑着嗔了他一眼。此时,海上已经出现鱼肚白,两人又是一夜无眠。 作者有话要说:     ☆、惊险的一天   次日早上。   颜路站在一旁,看着大师兄教授着早课,有些心事重重,却没在弟子们面前显露出来:卷轴放在柜子里,一时没人敢去动他的东西,谁也不敢保证时间长了会如何。   此时的子房,已经在有间客栈里吃着丁掌柜做的精致点心了。   丁掌柜豪爽的笑笑:“丁胖子我别的本事没有,就是这一手做菜的功夫好。子房先生你慢慢吃。”子房正和丁掌柜说的高兴,听的外面一阵嘈杂的声音:“让开让开,丞相大人来了,”子房心下冷笑一声:“好大的阵势!”   李斯回过头去,略带薄怒的看了身后的下人,果然那下人收敛了些,也没有那么恶声恶气了,微微环视,发现子房也在这里,这才淡淡的对身边的人说:“你们都回去,我在这和老朋友说会子话,别来打扰我。”等人走了,李斯才对丁掌柜说:“麻烦掌柜的看看可还有雅间?”   丁掌柜什么场面没见过,豪爽答应着,蹬蹬蹬上楼看房间的同时,也把外面的情况压低声音告诉了天字第一号里的众头领:“我说各位,李斯可来了。”说罢就走,作势让小二来打扫楼上,天字房间里的墨家众头领这下急了,谁出去谁就是死,只见一个身穿儒家学服,年纪只有十来岁的孩子蹦跳着进入了有间客栈,见到丁胖子和子房都在,就开始涮人:“三师公最爱吃你做的菜了,那道蒸熊掌他最喜欢了,对吧~三师公~”   子房看着一边进来打圆场的天明,心下又高兴又想整他,完全不表露出来:真是,多亏天明进来收场,不然可怎么是好。不过天明怎么来了?这个家伙,不知道李斯在这儿吗?上一次辩合,李斯对他印象极深,难保不被认出,至于这熊掌的事,先把这儿的事儿圆了,回去再慢慢算。   想到这,子房和煦的一笑,蹲下身子,摸摸天明的脑袋,“子明,你怎么来这里了,想吃点心,还是想吃丁掌柜烤的烤鸡?”天明被说中心事,想起烤鸡的味道,馋的口水直流,碍于人多,没法在众人面前口水大流,不过却已经是怦然心动,李斯见状,就觉得是一贪吃的小孩,也没有去多管。   丁掌柜做了那么多年的掌柜,见“儒家弟子”都来这儿“吃东西”,又这么“一表人才”,索性做个人情,对其一顿猛夸:“哎呀~早就听说儒家人才济济,今日一见,果不其然,这样一表人才,要是以后有了出息,那得是什么样啊。”   一场危机算是暂时解决了。   李斯倒也不介意,待丁掌柜把子房和李斯领到二楼最安静的一间雅间,而天明则是去了天字第一间找班大师,小声的告诉他:“二师公让我把这个给你·····”边说边从怀里拿出一个绢帛,上面是颜路略带刚劲的字:各位头领,卷轴已经知晓了些,然若要真正拖延对方的时间,便拜托班大师做几个机关盒,几个木盒,路和子房自有用处,若有不明白之处,盖聂先生知晓一二。颜路。   班大师不解其意,高渐离倒是开口了:“我想,颜先生有他的计划。还好是友非敌,不然麻烦大了。”盖聂点点头,自然同意高渐离这话,也把事情告诉了他们。   那是个阳光明媚的下午。   盖聂正静心修炼,一只白鸽飞进庄园,落在他的肩上,打扰了他的静修。微微启目,看到那鸽子上绑着一小束绢帛时,小心取下,让鸽子吃食去,自己小心翼翼的看了起来,内容如下:盖聂先生,在下颜路有一事相求,拜托班大师做几个机关盒,几个木盒,尺度定要把握好,迷惑敌方之用。装卷轴的盒子定要安全,但切记绝不要被人看出破绽。否则功败垂成。阅后即焚。   盖聂哪会不知这有多重要,看完后就毁了这绢帛,如斯解释,墨家的众头领才松了口气,班大师倒是头疼了:“迷惑敌方的盒子和装卷轴的盒子,哎呀,这可急坏了老夫····都要很安全的才行啊····”   左右看看,现在最方便出入小圣贤庄的就只有天明和丁胖子,认真的拍了拍丁胖子的肩膀,严肃的告诉他:“丁胖子,拜托了,两根上好的松树,但不要太高的,树高合适做盒子的就好。遇到了情况你知道怎么解决的。”   一番叮嘱,丁胖子看看现在还不算太忙,食神工坊也快没柴火了,需要些柴火,点点头答应了。而尽头的雅间,李斯和子房又谈了很久,却充满危机。颜路正在小圣贤庄里尽情画着一幅山水画,忽见子粟急急跑来,忘了作揖,直接开口了:“二师公,不好了,掌门师公他,他····”   颜路见子粟这样着急,知道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让他平静下来,不急不缓的说:“子粟,别着急,慢慢说。”子粟平静了情绪,这才开口了:“二师公,掌门师公他,他好像和人起争执了,您快去看看吧····”   颜路微微惊讶,大师兄什么时候和人起过争执?理智压倒情绪,细细一思考,就发现其中的意思。轻轻敲敲子妍的房门,“子妍,可在里面?”一声慵懒的声音从床上传来:“嗯···?二师兄啊····怎么了···?啊,师兄先进来吧···”   想起自己师兄还在外面站着,有些过不去,颜路推开房门,温和的告诉她:“醒了?快穿好衣服吧,不然一会弟子们看到你这样子,可不像样。你这个小馋虫,想吃什么,我带点回来。”子妍一听到有好吃的,什么都忘了,一脸讨好的笑着:“嘿嘿~就知道二师兄要给我买吃的。”   轻敲了一下她的脑袋,佯装薄怒:“你呀。你三师兄就不给你买了,是吧?我现在要出去买点东西,你就在家里乖乖的。”子妍猛点头,轻叹一声,便出门看那里的情况了。   刚离开小圣贤庄,就遇上子房从有间客栈出来,两人互相对视,打发李斯走后,子房有些惊讶,连忙把颜路拉到一个安静的小巷子里,小声的说:“师兄,你怎么出来了?”颜路看看这还算安全,略微提高了一点声音,“东西收到了吗?”一抹狡黠的笑容扬起,颜路知道,事情成了。   看看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颜路温和的说:“子房,子妍要我买些小吃回去,我也正想看看乐器店是否有新的乐器。”子房会心一笑,“那我们便去吧。”   热闹的大街上,此起彼伏的叫卖声不绝于耳。颜路走到一家乐器店,看着里面精致的乐器,却觉得只能算中等,终于看到一管上好的箫,刚买下来,听得一个娇媚的女声在附近响起:“真不知道颜先生对乐器的要求这样高。小女子可是佩服,何其有幸能听先生吹上一曲?”   这人便是公孙玲珑。   颜路和子房回过身,见那公孙玲珑再次用上那甜腻腻的声音,与两人交谈:“不知先生可否同意?”颜路只是淡淡的一笑,不置可否,子房倒是回答了公孙玲珑的话:“实在抱歉,我与师兄都还有事,若是姑娘实在想听,不如改日再叙。师兄,我们走吧。”这一推,便是没了期限。   公孙玲珑见两人先是买了些糕点,托丁掌柜带回小圣贤庄,之后便越走越远,娇媚的声音立刻就没了,却见不远处迎面走来一个女子,而这女子正是道家人宗的清莲夫人。   只见夫人在首饰店里买了两支素雅的簪子,打听了颜路和子房的去向,便去找他们了。公孙玲珑见这女子也有些奇怪,小心思一转,跟上了她。   一片波光粼粼的湖边。颜路和子房正在那里静静的赏景,只觉后面来了个女子。“谁?”子房略略站了起来,后面的脚步越发轻盈,在离他们还有一箭之遥的地方止住了,淡淡的开口:“妾乃道家人宗清莲夫人。子房先生不知也不怪。”说罢看看一旁的颜路,和善的笑笑,“这便是儒家二当家,颜二先生吧?”   颜路微微有些惊讶,他一贯不喜招摇,清莲夫人如何得知?夫人见状,不急不缓的解释:“先生别误会,掌宗逍遥子倒是常对妾提起您。妾此来桑海,一是游历,二是看看掌宗。”夫人边说边把近来的情况化作一片竹叶送到了子房手里。   离这半里的地方,传来一阵嘶嘶的声音,三人心下一阵奇怪,稍微一商量,决定一起去看看。还没走出去,天空就传来一个飘渺的声音:“你们三个最好还是不要去。”子房心下奇怪,抬头一看,原来只是一只白色的大鸟。狡黠一笑,心下已经明白上面的人是谁。   清莲夫人则是有些茫然:“无繇先生,那是···”颜路轻扬笑容,温润的说:“那是白凤的鸟。如果所料不错,白凤就在这附近修炼吧。”   清莲夫人听到这里有些明白了:白凤。。。?难道是。。。。无繇轻轻的点点头,果然,白凤从一棵树上下来,尊重的语气里略带一点不屑:“不愧为儒家的人,果然想的精透。你们怎的在这,”颜路只是说:“赏赏风景罢了。怎知你在这里修炼。”   子房随口问到:“卫庄也应该在这里吧,前一阵子他拜托我做了点东西,现在要给他。”暗中的公孙玲珑已经看了好一会了,扬起一抹冷笑,扭着身子去丞相临时官邸找星魂了。   星魂得知这一情况,脸上波澜不惊,心里五味杂陈,打发走了公孙玲珑,自己终于心乱了:这可怎么是好,颜路不是不知道我们一些底细,我若要明帮太容易暴露;杀了虽然可以绝了危险,可也不起什么作用;不帮也不是,还欠着他们一个人情呢。   仔细衡量许久,星魂决定冒险帮一把。   入夜,星魂用了易容术,进入了小圣贤庄。弟子们正在三省屋舍内谈论着一天的事情,忽见一个黑影闪过,子言反应过来,一惊,“谁?”黑影停下,子言那一喊引得三省屋舍里所有弟子们都过来了,星魂大气也不敢出:这可是在儒家,可不敢当众撕破脸。   正不知道如何是好,颜路听得三省屋舍吵吵闹闹的,微微皱皱眉头,打开房门,如往常一样到三省屋舍,平淡的语气带着一些薄怒:“这么晚了,你们怎的这样吵?”星魂知道,颜路出来打圆场了,趁势离开三省屋舍,到他房间里。   待颜路处理完三省屋舍的事情回到房间,星魂已经等了一会了。见颜路回来,也松了口气,也就长话短说:“颜路。吾此来是告诉你两件事:近日桑海将有大动作,而且李斯和嬴政他们追查余孽很严,定要小心。吾不能多留,回去也。”说罢,星魂隐身走了。   星魂刚走,子房就进来了,见自家“内人”竟然少见的无言,微微皱眉:星魂跟师兄说了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发现秘密   李斯也不知道从哪儿得到消息,得知星魂去了趟小圣贤庄,打发走下人后,中车府令赵高出来了,冷笑一声,“阴阳家和法家分庭抗礼已久,这一次大人何不趁此机会好好收拾他们一下?”   李斯无奈的笑笑,“我倒是愿意,月神、星魂两位护国法师与我平起平坐,谁也动不了谁,就算在陛下面前奏了他们一本,他们也不是无话可说,我又奈他们几何?他们如若未泄天机倒也罢了,若是泄了,那也怪不得我。”赵高哼了一声。   却说小圣贤庄里,颜路和子房躺在床上,怎样也睡不着。轻叹口气,不想眼下,静静的看着天空上的明月和繁星,忽然觉得,这样也很好。颜路心想着:桑海有大动作。。?难道,蜃楼即将起航??星魂此话,怕也不只是这个意思。。。。   细细想了想那一日子房发现的秘密,想到如今的情况,不禁一惊,面上却始终波澜不惊。   子房知道,师兄迟早会发现这个秘密,狡黠笑笑,四下一看,小圣贤庄绝不是说话的好地方,但眼下四处把守很严,也只有这里说话稍微合适些。极轻声的告诉子房:“子房,难道你那天发现的是····”   子房在门边听了听动静,确定没事,颜路才极其轻声的说了这么一个秘密:“蜃楼起航之日,也是秦王到来之时?”子房点点头,颜路无力的坐在地上,一时间也没了主意。子房柔声安慰着“内人”:“没事,师兄。一段时间里,只要我们循规蹈矩,想来还没有太大的危险。”   听了这一席话,颜路也不去想那些,点点头,也暗自决定:只在关键时候出手,所有事情,全部交给子房。   只见子房撑着脑袋,眨巴着眼睛,蹲在柔美的月光下,看着背对着他的师兄。颜路的背影本是高高的,但几年来经历了不少的事情,竟是那样单薄、修长,让人忍不住有一种保护他的冲动。这时,门口一阵声响,一个冷峻的声音响起:“无繇可在?”   子房低声一呼:“呀。是大师兄。可不好让他多等。”随即起身,看看自己的衣服还不算太乱,前去开门。   门一开,伏念见来人是子房,微微有些讶异:“子房,你怎的在无繇的房间里?”子房倒也不急不缓的回答伏念的话:“触景生情,师兄想故国了,安慰着的时候,我也有些想念了。”语气虽平淡,却也透出无尽的思念。伏念见此情景,知道自己能做的也只能劝慰一番,“故人已去,生者还得生活。事情过去已久,两位师弟保重身体。”说罢,便也回去了。   丞相临时官邸里,李斯打定主意,明日造访骊山阴阳家。   次日午时,李斯的车驾抵达了骊山脚下。早有阴阳使者报告了星魂:“星魂大人,丞相的车驾已经到了骊山脚下。”星魂打发了使者后,冷哼一声:“哼。他来能有什么好。本座看看便是。”说罢便往山脚下走。   不过一刻,星魂在山脚下看到了李斯。皮笑肉不笑的迎李斯上山,“李大人来这小小的骊山,真是蓬荜生辉,不知来这里有何贵干?”李斯爬山爬到一半就有点累,摇摇头,微微叹口气:“唉,人老了可真没用。爬山爬到一半就累了,不如你们这般年轻。走吧。”   待进入阴阳家,亦是晚上时分。看着华丽的阴阳家,李斯觉得有些不适,星魂回头一看,“李大人可是不适?那便去本座的房间里吧。”说罢,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星魂的房间里,两人坐定,李斯开门见山的问起:“听说,星魂大人和小圣贤庄有交情,还亲自去了那里?”冷不防被李斯这样一问,星魂有些惊异,立刻冷静下来,心里冷哼一声,冷冷的回答:“本座倒是路过几次小圣贤庄,去那里也是东皇阁下给的任务,怎么,李大人可是觉得有何不妥?”   李斯碰了个软钉子,为官多年的他早就处得圆滑,倒也不怎在意,“倒也没有这回事。只是盛传星魂大人和小圣贤庄的交情不浅,有个疑问,此来求证一番罢了。蜃楼即将起航,起航之日便是陛下到达之时,这期间的事情还劳烦月神大人多帮忙了。”   星魂含糊答应着李斯,“应该的。天色不早了,今晚就在阴阳家休息吧。本座让弟子收拾房间出来,让李大人休息。”不过须臾,一个弟子来到星魂面前,“收拾好厢房,让丞相好好休息。”   弟子和李斯走后,星魂暗自松口气,心中有了个疑影:真是的,李斯他从哪儿得到的消息?这个时候的小圣贤庄怕是已经知道了,还是加强防范的好。   一夜过去,太阳初升。   天明刚醒,被一缕阳光照的睁不开眼。“子明,快起来了,三师公叫你去他房间吃烤鸡。”刚从子房那里回来的子亭把天明喊起来,听到有烤鸡可吃,天明可不管那么多,赶紧穿好衣服就到子房房里去。   张良见这小家伙衣服还是那么乱,无奈的摇摇头,帮他整理好衣服后,开口问起了他:“天明,那天打圆场你是要吓死我。李斯在辩合上见过你,要是被他认出来可该怎么办?”   天明挠挠头,嘿嘿的笑:“我···我就装啊····不认识他就好····”张良没有开口,心里倒是赞同:这孩子,倒也不是什么都不懂。   继而笑笑,温和的摸着天明的小脑袋:“没事,天明,丁掌柜会做一只美味的烤鸡给你,”话没说完脸微微一沉,“你看看你的功课,二师公教的《诗经》,被你写成这样。重新写5遍,否则不许吃午饭。”   天明垂着脑袋,郁闷的很:还要写啊····张良见时机已到,拉过子明,在他耳边小声的说:“要是写的不认真,今天中午就别想吃你要吃的。有空帮我去一趟有间客栈,看看盒子做的如何。”天明乖乖的点点头。   颜路在房间里还未起床,依旧睡得香甜。张良轻轻推开房门,见还在熟睡中的师兄,心里漫起一丝笑意:师兄真是的,竟像个小孩子一般,贪睡。不过想想也是,师兄有多久没有睡得这样好了。还是让他睡吧。   正欲离开,不想还是弄出些许声音,颜路已经醒来,淡淡一笑:“你什么时候来的,我竟不知。别站门口了,快进来吧。”说罢,等子房走到他面前,竟伸出双手,要子房拉他起来。子房微微一愣,继而笑笑,拉起师兄,颜路顺势就被张良抱在怀里。无力的笑笑,“你呀。”   “师兄,我拜托了天明去看看东西是否完成。既然师兄醒了,咱们很久没有切磋了吧?”子房四下看看,确定无人了才说了这么句话。颜路会心一笑,“等我穿好衣服便来。”   不过片刻,颜路带着湛卢到了六艺馆,和子房切磋起武艺。一阵电光火石,引得众弟子全部前往六艺馆观看,众弟子睁大了眼睛,相视无言------原来,他们的二师公不是只会教授骑术和《论语》的人·····   只见子房足尖点地,急急向后退去,颜路却在收回攻势,也不知从哪里来的一股力量,操纵着颜路,内力用过了头,湛卢差点伤了子房,吓得颜路出了一身冷汗,及时收招,才没有伤到子房,略微平复情绪,向子房走去,温和的问:“没伤着吧?”   子房狡黠一笑,“还好,我没事。倒是师兄你···”颜路看看人这么多,转过去对弟子们说:“大师公给你们的功课做完了吗?没有就赶快去做,他要生气了我也救不了你们。”   弟子们听得这样一句话,应了一声“是”,便下去做功课了。等他们走后,颜路心下想着,先安抚着子房再说吧,于是安慰着:“好,今晚我补偿你。”   子房笑意更深,“嗯~这可是师兄说的。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快晚上了,我倒是有点想念在咸阳的时候,师兄做的烤鸡了。”无繇伸手戳了戳子房的脑袋,浅浅一笑,“你呀~”   入夜。颜路端了些点心到子妍和子房的房间里,见子妍还在挑灯夜战,稍微伸过头一看,不禁有些心慌:呀,一年一次的教案,忘写了,如果被大师兄知道,我和子房定少不了一顿骂。想到这,轻轻放下点心在桌子上,便离开了。   回到房间,看到子房还在等他,顺手闩上门,回头看见子房加深的笑意,竟然有点后悔:说什么不行,干嘛要说补偿。无繇叹口气,不去想那么多,顺便躺在床上准备睡觉。子房狡黠一笑,幽幽的声音从无繇背后传来:“好像我好几天没碰你了吧,师兄~”无繇心里大惊:完了······   他们熄掉烛火,无繇再一次被子房“吃干抹净”。   也是这个晚上,班大师终于完成了六个机关盒子和木盒的制作。哈哈一笑,写下消息,装在了丁掌柜做的点心里,丁掌柜会意,“小圣贤庄明天的点心我会准时送到。”   而明天,又会有什么样的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     ☆、监视与反监视   颜路和张良都已经得知这个极其重要的秘密,他们都知道,这个秘密在这个时候绝不能说出去,一说出去就有很大的麻烦。默契的对望了一眼,“呀,糟糕了。我们的教案还没开始写呢。都忙着去想那些事情了。”说罢,便往闻涛书院走去。   丁掌柜正提着点心到小圣贤庄来。现在的秦军士兵因为蜃楼的事情高度紧张,看着丁掌柜来了,拦了下来,盘问到:“站住,你是干什么的?”丁掌柜豪爽的笑笑:“我丁胖子别的本事没有,就是做的一手好菜。”   丁掌柜边说边打开食盒,美味诱人的菜肴点心齐齐出现在秦军士兵们面前,引得他们口水直流。谁也无法抗拒美食带来的诱惑,连守卫的将军也一样。   碍于有任务在身,也走不得,但还是拍拍丁掌柜的肩,拜托他:“那劳烦掌柜的多做些吃的送到小圣贤庄外面,如此,将士们也谢谢掌柜的了。”丁掌柜一口答应下来,“那小的先进去了,这东西是里面的人的,回去了,定当做些吃的好好慰劳。”   如此,丁掌柜也得以进入小圣贤庄。   丁掌柜东找西找,怎样也找不到颜路和张良。子妍正在外面喂鱼,见丁掌柜来了,微微福了一福,平淡的开口了:“丁掌柜的,二师兄和三师兄现在怕是在闻涛书院里写教案呢。”丁胖子不曾去闻涛书院,“可否请教执教姑娘,书院在哪?”   子妍正要说书院的具体位置,闻到一股诱人的美味,已经要垂涎三尺了,碍于是在男性面前不好那样,只得忍住,但还是被丁掌柜尽收眼底,豪爽笑笑,拉开食盒,几道诱人的点心出现在她眼前。   子妍收下点心,正巧石兰也来了,丁掌柜让他把午膳用的食材全部准备好,早膳一一分派好。子妍便带着丁掌柜一起去闻涛书院。   此时的闻涛书院里,颜路和张良正抓紧一切时间,写着教案。颜路放下笔,并未继续写下去,心想:浪音在有间客栈如何了?这个阴阳家出来的人,是否真的如她所说,弃暗投明?   正想着,子妍和丁掌柜已经到了山脚下。   “丁掌柜,漪就先回去了,从这里上去便是闻涛书院,两位师兄应该不曾离开书院。”子妍把丁掌柜带到了山脚下后,便回了自己房间里继续写教案。丁掌柜谢过,便上山到了闻涛书院。   “看来,是丁掌柜来了啊。嗯~我已经闻到一股诱人的味道了~”子房调皮的笑笑,不过没多久,丁掌柜就到了书院,“久等了。”   三人边吃边说眼下的事。丁掌柜左手捏着胡子,右手拿着点心,边吃边小声说起了外面的事情:“刚才外面查的非常严,还好我用美食把他们引馋了,弄的他们也想吃~”颜路点点头,“这确实是个好主意。可现在不是时候。”   丁掌柜听糊涂了,挠挠脑袋:“还望颜先生指教一二。”颜路左右看看,知道大师兄这几天不会理他们,子房这才把声音略微提高了些:“美食当然要做,到最后关头了就用些手段了。剩下的就拜托墨家的各位众头领了,情况就及时通报一声。”略略停了停,问起了盒子的事情:“盒子做好了吧?”   丁掌柜此来就是要说两件事,其中之一便是盒子:“盒子班大师已经做好,我一会便放到你和颜先生的房间里。另外,住在客栈的那个姑娘,近来没什么太大的动静,不过上一次我隐隐听到,她在冥冥中和谁对话,这令我摸不着头脑。”   话说到这里,颜路已经明白了几分。温和安慰着丁胖子:“无碍,还劳烦丁掌柜暗中注意她,多照顾她。千万记住,万万惊动不得。”   丁胖子再不明白为什么,也知道这个姑娘的重要,自然是不会出什么乱子。“颜先生放心,我回去会告诉墨家的头领们,让他们多小心。二位也要小心为上。”说罢便离开了书院,把盒子放好了,才离开小圣贤庄。   他离开后,有间客栈的浪音就得知了此事。心里百般不解:掌柜的去那里作甚?不可能只是送吃的那么简单吧?线人也不送消息过来,看来去的地方他不够资格,要不然就是被怀疑了。我现在该怎么办,是要报告给月神大人呢,还是等等看?   正当她想着想着,客栈的门“吱呀”一声开了。客人们正跟丁胖子打着招呼:“掌柜的回来了?看你吃的油光满面,就知道吃了不少美味。”丁掌柜豪爽的笑笑:“哪里哪里。我正准备做些吃的给小圣贤庄外面的将士们,他们一天也不易。”这话传到楼上雅间的众头领耳朵里,大家面面相觑:丁胖子他什么意思啊?   还是高渐离首先开口:“丁胖子去小圣贤庄的时候该不会和儒家的人商量好了吧。”盗跖转着齿□□,撑着脑袋,认真想了想,回答:“我觉得有可能。你们想,他和小圣贤庄打交道的时间可不短了,现在秦军布防那么严密,不用些手段是不行的。”雪女也同意盗跖的话:“这倒是真的。等他忙完了再问问看吧。”   小圣贤庄大门,守卫的士兵早就渴的受不了了,但想到美味的美食,又坚持了下去。正饥渴难耐的时候,丁掌柜提着做好的美食到了小圣贤庄的大门,将士们一看美食来了,可不顾这些,坐下来吃东西的时候可就没了吃样,狼吞虎咽的时候还不忘猛夸丁掌柜做的好吃。   等到丁掌柜收了东西和酒菜钱回到客栈的时候,已经临近中午,娴熟的用解牛刀法操持完小圣贤庄的午餐,剩下的事情全部留给石兰,回到了有间客栈。   可怜的石兰就这样留在小圣贤庄里洗碗洗筷子。   等他一回来进了雅间,就立刻受到浪音的监视。浪音出了房门,隐身在外面听着里面的对话,却只是听了一半。   “我把几个木盒全都留在了颜先生的房间里,他们已经收到了,你们就放心吧,”丁掌柜边说边起身,探听外面的动静,确定没事了才不明不白的继续说了些事:“上一次留下的信里,说是看懂了,但具体内容不知道是什么。”   浪音听糊涂了,狠狠皱起柳叶眉:什么啊。。。什么看懂了没看懂。。。。。众位头领深怕有人偷听了传出去,所有耳朵全部往里一起凑,丁掌柜这才小声的说了四个字:“蜀国文字。”   浪音越来越不明白了,一边听着,一边给月神发暗号,而这种暗号由于有极其特殊的气味,一般人不易察觉,没有相当内力的人是无法闻到的,也由此,身在闻涛书院的张良、颜路、有间客栈的所有墨家头领、留在桑海的道家人宗的清莲夫人、逍遥子前辈都闻到了这个气味,心下一惊。   颜路的惊讶是不可否认的,浪音这个时候发暗号给月神,联盟的人势必处在危险当中,月神什么时候有动作不知道,但她定会加强对小圣贤庄的监视。   心下细细想着:墨家众头领出现在桑海肯定是危险的,现在全城通缉;秦王的火还烧不到道家身上,他们来小圣贤庄倒也方便;我们虽然尴尬,却不会立时致命,但谁也说不好。眼下的办法,也只有先让逍遥前辈和清莲夫人到一趟小圣贤庄来商量对策才是紧要。   子房点点头,同意师兄内心所想:“眼下也只有这样,才能避开一阵月神的耳目。我们得赶快把教案完成了,时间和任务不等人了。”   三个时辰过去,教案终于完成的同时清莲夫人、逍遥前辈披着黑斗篷,来到了小圣贤庄。   月神已经收到浪音给她的暗号,趁着夜深人静,潜进了有间客栈,和浪音在李斯原先待的房间里说起了浪音提供的情报。   而这一切,都逃不过墨家众头领的眼睛。   他们隔着几个房间,细细的听着他们的谈话。   只听得细如蚊声的声音谈了起来:“你这么急急的把本座叫来,可是有消息了?”   浪音一五一十的向月神报告了她今天看到的一切:“月神大人,属下今天在外面听到一些谈话,但不多,怀疑是叛逆分子在客栈聚首。”   月神面上没有表情,但心里定有主意,只听她淡漠的说:“本座知道了,你继续潜伏吧。没有大动静,不必跟本座报告了。”   说罢,月神隐身回了骊山。   众头领作鸟兽散状回了房间谈天论地。关上房门,众人这才松口气,声音也不敢太大:“可把我们弄的提心吊胆。月神这女人,怎么把她招来了?”   盖聂从容回答:“我看,这里定有奸细。颜先生也不会不知道些底细。”   众人陷进一片沉默。   子房想了想,颜路怎会不知自家“爱”在想什么,“子房,明日我们找少羽和前辈们谈谈吧。”子房狡黠一笑,“知我者师兄也。”   众人沉沉睡去,而颜路和子房正在千鲤池旁仰望星空。   明日,是如何的一天? 作者有话要说:     ☆、苍龙七宿之前奏   这又是个看似风平浪静的早上。   熙熙攘攘的街道上,此起彼伏的叫卖声,一个看似普通的道家女子正往有间客栈走来。   “劳烦掌柜,请问三月前来的女子现在哪里?”这女子进了客栈就问起浪音来,但因打扮和儒家并无二致,丁胖子一时也没多疑。“姑娘请进,那姑娘现在地字二间,她现在应该还没有出去,姑娘进去便是。”   女子走后,丁掌柜更奇怪了,撑着下巴,略略想了想:怪了,这几天找浪音的人怎么这么多,难道情况有变?不行,我送晚膳的时候问问张良先生。   好不容易挨到了傍晚。   颜路和子房正在小圣贤庄的走廊里说着事情。“今天,李斯请我喝茶了。”颜路没有说话,回过头去看了看子房,子房怎会不知自家“内人”有多担心他。子房自然明白李斯的目的,“他当然不是请我喝茶,他知道我与韩非曾是忘年之交,”   颜路慢慢开口说了起来:“韩非子与李斯都是荀师叔的弟子。两人虽是同门师兄弟,但关系一直不好,而且,后来韩非子出使秦国,莫名其妙的突然死亡,这些事情原本是他极大的忌讳,旁人绝不敢在他面前提到韩非子。   “今天反而是他跟我主动说到这些事情的。”子房的语气里含了不少的怀疑。“李斯身为相国,权倾天下,谋略城府,深不可测,你一定要小心。”颜路又怎会不知,李斯看起来心机平平,实际城府极深,话语中也不禁担心。子房如何不懂师兄此时的心情,“我明白。”   “韩非之死,原本就是一大疑案,据说,他入狱后,仅仅一天,就突然患病,浑身发热,皮肤上布满红色的条纹,却又查不出任何原因,病状极其古怪。”   话都说到这里了,子房如何不知师兄在说什么:“这种病状我曾经见过,”“是吗,”颜路也不是不知道阴阳家底细,但对于那样的事情,他见得不多,子房那样说,自然多少有点讶异,但随即就消失了。   “事实上,我所看到的,并不是疾病所致,”此时子房的话语里,带了些许寒意,机关城的经历他还历历在目,墨家前巨子的死是如何的,他不是不知道。   “不是疾病所致?难道是□□?”颜路怎样也不会知道,这会和阴阳家有关系。“也不是□□,”子房否定了师兄刚才的话,颜路更不明白了,“那是什么?”   子房的回答冰冷而又不可不信:“是六魂恐咒。”颜路真的愣住了,“难道·····是阴阳家的禁术,六魂恐咒?”子房没有否认,继而明白了一点韩非的死因:“我现在有点明白他为什么而死了。”   颜路是真不知道韩非的死因,可他也不是个好奇心很重的人,即使想知道原因,问的也很平淡:“为什么,”子房的回答平淡而又惊世,这个答案连颜路也不知道:“他所掌握的,正是李斯现在所追查的一件事,而且很有可能,李斯从很早就一直在追查这件事,”“什么事,”颜路平淡的问。   “流传千年,尚未破解的苍龙七宿之谜。”子房的回答,果然让颜路惊讶了。   两人相视无言一会子,颜路看着海,平静的说:“一旦得到,就有掌握天下的力量,有多少人穷其一生都在追寻这个苍龙七宿的传说。”子房不置可否,“是否能够有掌握天下的力量尚不知真假,但这个传说却不是空穴来风。”   颜路没有开口,示意子房继续说下去。“我听韩非说过,这个秘密与齐、楚燕、韩、赵、魏、秦七国都有关系,”颜路没有否认,“这正是近三百年来,乱世中最强大的七个国家,而其中的六个最终被秦国吞并,”子房心里暗地承认师兄所说,“而他离奇的死的确与阴阳家有关的话,”颜路看着子房,却见他看着海面上。   子房说出师兄心中所想,”那么这个答案,很可能就在一个地方。“颜路怎会不知子房说的是蜃楼,转过身看着子房,那一刻,他心里再次掀起不小的涟漪,两人看着海上那巨大的蜃楼。   夕阳下的蜃楼在海上果然美丽。月神已经回到了蜃楼上,姬如千泷面前放着黄金的盒子,月神还算柔声的让姬如千泷打开盒子:“千泷,打开这个盒子。”月神告诉她:“千泷,你的名字是有特殊意义的,在你的手中,苍龙七宿,这个沉睡千年的秘密,终于要重见天日了。”   子房想的果然一点不错,苍龙七宿的秘密的确在蜃楼之上,只是他也不曾想到,解开这个秘密的人,竟是墨家苦苦寻找了不短时间的月儿,即是现在阴阳家的姬如千泷。   而阴阳家长老云中君就在后面开了个小缝,看着里面的动静。   月神再问千泷,“千泷,你知道它代表着什么吗?”千泷在阴阳术方面果然有着非凡的天赋,“乾,九五,飞龙在天,利见大人。”月神点点头,非常满意:“当你把苍龙七宿的秘密解开之时,也就是飞龙在天之日,千泷,来吧,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千泷取下解开这个秘密的项链,云中君还在后面看着,月神已经发现了他,回过头一看,云中君已经不在这里,倒也没有多想。   月神离开的时候,看着千泷正在专心解秘密,把门关上,不再打扰千泷。   而小圣贤庄的外面,逍遥子前辈和清莲夫人正往正门走来,守门弟子见到道家来了人,因见过逍遥前辈,不敢有丝毫怠慢,只是第一次见清莲夫人,又因对方是女子,则是有些尴尬,“前辈,敢问前辈,这姑娘可是····”   守门弟子子煜见清莲夫人也来到小圣贤庄,且是女子,犹豫着要不要让她进去,逍遥前辈开口了,语气有些薄怒:“怎的,难道小圣贤庄也会拦着道家的人吗?据老夫可知,小圣贤庄过不了多久就有十年一次的学术讨论,”逍遥子已经把话说到了这里,子煜再不让人进去就没有一点道理了。   “是,前辈教训的是,只是晚辈敢问前辈,这姑娘是···”因为子煜根本没有见过清莲夫人,小圣贤庄皆是男子,除了子妍。逍遥前辈捋捋胡子,“老夫倒是忘了介绍。这是人宗的清莲夫人,按道理除了你们三个师公,你们都得叫前辈,执教姑娘是因为不常出门,夫人也就见不到了。她怎样叫老夫和夫人,老夫不在意,也知道你也没办法,你继续守门吧。”   子煜被逍遥前辈这样一安慰,倒也放宽不少心,恰在此时,子房出来了,见逍遥前辈和夫人都已经到了,却还站在门外。   “子煜,你也太无理了。让逍遥前辈和清莲夫人站在门外好等,回去自己去写《离骚》二十遍。离十年一次学术讨论的时间可不多了,你们可准备好了?”   张良早就知道这外面吵得很,也知道逍遥前辈来了,已经从走廊过来了,“三师公,弟子大概准备的差不多了,有些事情还没有完成,”子煜刚回答完,就被子房又修理一顿,“我可没听到‘大概’这样的话,事情还没有完成,写完20遍《离骚》后,再把大师公的功课改了,明天早课前交,不,得,有,误!前辈,夫人,我们走吧。”说罢,便和两位前辈走了。   可怜的子煜再次成了被子房修理的“亡魂”。   走廊里,颜路在那里已经看了不短时间的海,刚才一阵喧闹,他如何不知,这时候丁掌柜在食神工坊做好了美味的晚膳,吩咐了石兰端去给众人,他自己又多做了些单独的晚饭给伏念三人,到子房房间的时候,发现他正和逍遥子前辈说着事情,他们也是联盟之一,丁掌柜倒也不拒,“张先生,颜二先生可还是在看海?”   张良没有否认,“是的,师兄不喜喧哗。早些时候,李斯让我去喝茶,可这次谈话,他已经把我盯上了。”   子房这话差点把在座的几个人吓一跳,“什么,那可怎么办,你被盯上,消息该谁传递啊?”子房倒也不急,狡黠一笑,“不是有个人在这里吗?”   丁掌柜微微一愣,继而一笑,“原来如此。那李斯找你说的,是···”颜路知道情况,没去子房房间里说事,“秘密。一个流传千年的秘密。”子房回答的模棱两可。   与他们说完都是很晚了,安排好前辈和夫人的房间,颜路才从海边回来。“子房,刚才一切还好,不过你跟我说这事的时候,总觉你还有点什么没告诉我。”子房可不想说他被罗网的人盯上了,那可不是个好消息。“没什么,只是有点麻烦。”   子房可不会告诉自家“内人”这个事,怕自家“内人”担心,只是打了马虎眼。颜路又岂是那么好打发的。“说吧,我不会告诉大师兄的,该不会,是被罗····”颜路已经把话说到这个地方,张良不会不明白,自己师兄已经知道了他所遇到的处境。   “天罗地网,无所不入。现在你的行动已经有了很大的限制,我若是要出去的话也是不大方便,虽然没几个人认识我,但李斯和我们同窗多年,怎会不认识我。真正能做成传递消息的事情的,只有一个人。”颜路所说,也是子房心里所想,“师兄说的极是。就让他来传递吧。蜃楼上,到底有什么,我可很想去看看了。”   蜃楼上,到底有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探秘蜃楼(一)   颜路知道子房迟早会去蜃楼一看,也没有阻拦他,自己也被这神秘的蜃楼引起了兴趣,淡然一笑,温言:“我倒是也有了些兴趣,想去一看了。”子房倒是对师兄主动提出去蜃楼一看究竟有些讶异,自己“内人”很少这样主动过,略微想了想,一抹狡黠的笑容出现在颜路面前,只是这笑容更多了些腹黑的意味。   子房清楚师兄的实力,一旦师兄真正决定出手,下场悲惨的人不止一个。子房心想:师兄,你果然····准备出手了吗·····月神那老太婆上次你就败给她·····   颜路知道子房担心自己,温和的安慰着他:“无碍。我们此去,只是先去探寻一番,不会对他们有多大影响,月神的厉害你不是不知道,阴阳家的内力相当深厚,你没有修炼过阴阳术,无法与他们抗衡。听说前两天星魂和盖聂先生都有过一战,幸而盖聂先生没有受重伤,星魂的聚气成刃虽然只有四成,但已经练到那样的程度,剑剑要命,我也没有想到,如若你去,定然非死即残。”   子房也没有想到,星魂的实力,与月神相同,虽然知道师兄的实力,但却不知竟然和月神他们不相上下,不过这也不足以让子房对蜃楼望而却步,他可不是那种人,“星魂的实力竟然如此可怕,不过这蜃楼我定是要去的,且不说定要看个一清二楚,就是月儿姑娘在那里如何,我也得给墨家一个交代。”说罢,子房的眼神里多了些坚定。   颜路心里有个不祥的预感,“子房,你是说-----难道月儿姑娘已经----”子房点点头,“我的朋友传来消息,月儿姑娘在蜃楼上,她的本名为姬如千泷,据说,是继承阴阳家千年血统的公主。我想,阴阳家不会不知道月儿的真实身份,我怀疑的是月儿的母亲。”子房说了这么句话,颜路心里一惊:莫非-----燕太子妃她······难道她是····   想到这里,颜路不得不惊讶了----阴阳家的种子,竟然早就播撒在当年的燕国和赵国里,不知道有多少种子被撒在六国里还不知·····不过转过来也有些许安慰----得亏燕太子丹不知道,若是知道,燕国定然早就提前灭亡了。   想到这儿,竟有些无力的靠在墙上,子房看着无力的师兄,知道他已经想破了这一层,伸手接下有些无力的他,温和安慰着,“师兄,月儿姑娘现在是否无恙,我也不知,也只有到那上面去一探才知。”无繇苍白的脸上,无力笑笑,“我们一起去,月神的阴阳术一旦发动,只怕你无法独自面对。”   他们躺在床上,仰望着星空,平静的脸上浮现一抹笑意,而这抹笑意的背后,隐藏着不为人知的危险和死亡。   二更时分,两人穿好素淡的衣服,外面穿了一件夜行衣,即刻启程,到蜃楼一探。   庞大的蜃楼,经过公输家族和阴阳家共同修建,果然华丽无比。姬如千泷正在那里破解着苍龙七宿的秘密,许是累了,走出房间,看看外面如何,不过待了一会,就回到房间里继续解密。留在小圣贤庄里的逍遥前辈和清莲夫人虽然着急,却也急不得,清楚太急了会给他们带来麻烦,逍遥子便给清莲夫人说起了他和无繇、子房三人之间的事。   而在外面,颜路和子房快到了蜃楼,趁着月色的掩护,足尖点地,在落地那一刻,极其轻声的告诉子房,“轻轻落下去,别惊动月神他们。”为不引起他们的注意,两人的动作极其小心,在上面探了一探,终于发现月儿姑娘所在位置,首次见到那幻音宝盒,因隔得远,颜路和子房倒也没事,“想必这就是传说中的幻音宝盒了。得亏我们隔得远,不然刚才的音乐就把我们俩都伤了。再看看这上面的大概就走。”   他知道,这蜃楼不能多留,因此也在那上面看看大概的情况,待了约一盏茶的时间就走了。   等回到小圣贤庄,三更已快过去,逍遥子前辈和清莲夫人知道两人已经回来,终于松了一口气。“你们回来就好,可让老夫吓坏了。对了,可曾看到了什么?”因为弟子们都已经安寝,说话的声音也不大。“只是先摸摸情况,不过倒是有个发现。”   子房狡黠一笑,清莲夫人淡淡的问:“是什么?”“夫人,”颜路开口回答了她,“月儿姑娘在蜃楼上,现在阴阳家叫姬如千泷,看样子,月神对她还算不错。这个消息,可不能让子明知道,一旦知道,他会怎样我也不知道。”   颜路的考虑不是没道理,激将法在天明身上百试百灵,若是这件事这个时候告诉他,再稍微一激,谁晓得他会怎样。逍遥子点点头,“说的没错。但能成为墨家巨子的人,定有过人之处。”颜路立刻明白了前辈的意思---“前辈的意思是---说?”   子房点点头。“逍遥前辈恐怕就是这么想的。虽然他还小,但有些事情,不能不早些面对。此事墨家众头领尚不知,我已经被人盯上,就劳烦夫人代为传递消息。”子房的话语里尽显诚恳,清莲夫人也不推却,“妾定会尽力。”   早上的桑海大街,果然热闹。清莲夫人漫步在大街上,有意无意的买了些素淡的服饰和素簪子,一路上倒也没引起注意,到了有间客栈,随意叫了几个点心吃吃,“丁掌柜,麻烦您了。”趁着外面秦军还没过去完,夫人做了个样子,随手拿了两块点心,“嗯,果然美味。”四下一看秦军士兵走完了,这才站起身,小声告诉他:“掌柜的,我有事情跟你说。”   丁掌柜倒也不拒清莲夫人告诉他们消息,把门关上,外面挂了个“盘点”的牌子,夫人这才把声音略微提高了点:“掌柜的,子房先生昨夜夜探蜃楼,虽没发现什么,倒是有件事,妾不知道该如何说。”   清莲夫人这样欲言又止,倒让丁掌柜更着急了:“夫人,你就说吧。”清莲夫人深吸一口气,幽幽的吐出了以下的话:“月儿姑娘找到了,就在蜃楼上,现叫姬如千泷。”这个消息,让丁掌柜一时间目瞪口呆,食盒也掉在了地上,眼里满是伤心,“唉,月儿····这件事没多少人知道,你们如何得知?”   “自是有渠道得来。丁掌柜别伤心,月儿姑娘被月神照顾的还算不错,看样子,在阴阳家没有被为难。七天后就是十年一次的学术交流,你们处境很危险,该怎么是好?”   丁掌柜正犯愁的很----这该怎么办----如果让天明代表墨家,那墨家躲在小圣贤庄的事情迟早会被揭露,倒霉的是儒墨两家;不去吧,小圣贤庄的帖子都已经下了,不去就太失礼了。夫人说的,也是他们的实际情况。   范增范师傅也头疼了---这可怎么办,少羽躲在小圣贤庄里,保住他是保住楚国的希望,他要是以楚国兵家的身份去,那复国的希望就完全没有了,而且会毁了小圣贤庄,不去,且不说这十年一次的学术交流声名在外,不去就已经是失礼了。墨家恐怕也是同样的情形吧。   道家就完全不用担心了,逍遥前辈已经住在小圣贤庄里,现在却神色凝重的想着另一个学派---阴阳家。阴阳家会让谁来,倒是不难知道,谁知道东皇太一会给他们什么任务。或者会监视?或许····逍遥子前辈不敢往下想。   阴阳家派出护国法师星魂前往小圣贤庄,临行前,东皇太一特别交代了他,“此去除了交流学术,暗中监视各学派的动向,不得动手。对了,叫上公孙先生,一起去。”星魂点点头,以示自己知道,即刻便启程去了小圣贤庄。但一想到,还要叫上那公孙玲珑,不免恨得牙痒痒。   颜路倒是有些许的着急:弟子们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墨家兵家的人们,你们商量好了吗?   “我知道师兄在想什么,是不是天明和少羽那俩孩子?”颜路没说话,子房果然清楚自家“内人”在想什么,果然,颜路没有否认,“嗯,他们两个代表的是两个学派,却都处在危险里,这可如何是好。”   颜路平淡的话语里透着些许着急,“师兄莫要着急,那两个孩子都代表儒家,这是迄今为止唯一的办法,否则墨家、兵家两个学派以及整个联盟都会遭殃。墨家不来人,要是来也得化装;兵家的话,来一个不在通缉单上的人就好。盖聂先生是万万露不得面了。”子房果然想的周全。   颜路赞同的点点头。将要来的人写在绢帛上,让小小的机关朱雀传给他们。   这个学术交流,到底会如何尚不可知,蜃楼上,将有一场好戏可看了。 作者有话要说:     ☆、危机四伏的百家争鸣   七天后,小圣贤庄终于迎来十年一次的学术交流。   这天,伏念已经穿戴整齐,用完早膳,给弟子交代好事情,就到正门去迎接各家流派的前辈们。   颜路还在房间里,虽然已经穿戴好,可眼睛却一直望着窗外,可谁知道,他现在淡然的笑容下,藏着无数的情绪。   张良端了早膳,轻轻推开颜路的房间门,虽见师兄已经什么都准备好了,但却能感觉到师兄那复杂的情绪。放下早膳,温柔的宽慰着颜路:“师兄无需担心,他们不会有事的。只怕阴阳家另有什么任务,会一直盯着这来之不易的百家争鸣。子房倒是有个打算,只是不知道该不该跟他们说。”   颜路终于转过头来,听子房把计划说下去。   “儒墨两家本就不和好几百年了,且再不和一次又何妨,·····”子房还没有把话说完,颜路已经明白了子房的用意---“子房,你是说,”颜路把房间的门关上,压低了声音,这才告诉了子房他后面没有说完的话:“你是说,做戏?”子房点点头,“知我者果然只有师兄了~只是不要告诉他们的好,告诉他们了,难保眼线不告诉阴阳家。”子房很是担心这一点,后面的话说的也很担心。   颜路点点头,是啊,现在已经这个节骨眼上了,知道这件事情的人越少越好,于是坐下来便开始吃起早饭,子妍闻到诱人的香味,往颜路的房间过来了,见到小吃就垂涎欲滴,子房见她馋嘴的样子,无奈笑笑,“你呀。快吃吧。大师兄昨晚同意你在背后的屏风听这次的学术交流,这个机会可是难得的很。忘了告诉你,得把那块玉佩取下来,否则后果难料。”子妍虽然不明白,却还是点点头。   待他们到了议事大厅,前辈们已经来了一大半了,子妍从另一个门到了后面的屏风,因此前辈们也没有注意子妍的到来。   没多久,人都到了。小圣贤庄举行的百家争鸣也就开始了。   一开始还算平静,墨家代表漓崇虽然说了一句“杨氏为我,是无君也。墨氏兼爱,是无父也。无父无君,是禽兽也。……是邪说诬民,充塞仁义也。”但颜路快要听不下去了,面上始终波澜不惊,温和的回答:“孟子曰:君子之于物也,爱之而弗仁;于民也,仁之而弗亲。亲亲而仁民,仁民而爱物。”   颜路不是不明白,这是谈对人的差等,墨家主张和儒家的主张完全不一样,其根本分歧也在《墨子·兼爱》与《孟子·论四端》里清清楚楚出现,现在虽然不能立时解决,却也可以再探讨。   墨家代表漓崇毫不退让,听颜路这样的回答,和颜路引经据典辩合起来,颜路不喜吵闹,架不住墨家这样丝毫不退让,还是和墨家辩合了半个时辰。亏得兵家项梁打了个圆场:“墨家和儒家可真是毫不相让,逍遥前辈,晚辈想,他们多少会听些您的话,让他们先冷静冷静吧。”逍遥子想了想,项梁说的也有道理,“无繇,漓崇,你们就少说两句吧。”颜路知道逍遥子开口了,便也不再开口。   只见逍遥子念起清心诀,里面顿时安静了不少,“逍遥前辈念的,可是清心诀?哎呀,小女子倒真是少见呐。那,逍遥前辈,小女子可否请教前辈,什么是上善若水呀?”   名家公孙玲珑那甜的作呕的声音倒是又响了起来,逍遥前辈淡淡笑笑,回答了她:“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此乃谦下之德也;故江海所以能为百谷王者,以其善下之,则能为百谷王。天下莫柔弱于水,而攻坚强者莫之能胜,此乃柔德也;故柔之胜刚,弱之胜强坚。因其无有,故能入于无间,由此可知不言之教、无为之益也。老夫倒是可以跟你们说说道家起源。”   大家听逍遥子前辈说道家的起源正听的津津有味,一男子的声音出现在小圣贤庄:“本座还以为有多热闹,也不过如此吗?”大家循声望去,一身穿蓝色法师袍的男子迎面走来,这不是星魂又是谁。   “星魂大人,倒是少见。刚才甚是精彩!”伏念纵然对阴阳家没什么好印象,但此时此刻,不能在星魂的面前有一点不悦。果然,星魂听此言,终于引起了兴趣:“哦?”   “儒家和墨家的辩合,刚刚辩完,星魂大人若是还想看的话,再辩一场也可以。”一直没有开口的子房终于开口了,颜路不是不知道子房刚才的话语里所含的言下之意:我来辩吧。有点担心的看看子房,却见他回了一个“不必担心”的眼神,颜路也总算放下一些担心,子房他若是没有把握也不会出战。   墨家代表蒲煜和漓崇四目相对,脑子里浮现出盖聂说过的话:这次百家争鸣,定要小心阴阳家和儒家三当家,他的鬼主意可是多得不得了。   蒲煜深吸口气,用《墨子·兼爱》里的一段话开始了交流:“墨子言曰:仁人之所以为事者,必兴天下之利,除去天下之害,以此为事者也。”子房狡黠一笑,“恻隐之心,人皆有之;羞恶之心,人皆有之;恭敬之心,人皆有之;是非之心,人皆有之。恻隐之心,仁也;羞恶之心,义也;恭敬之心,礼也;是非之心,智也。仁、义、礼、智,非由外铄我也,我固有之也。”   说真的,颜路根本就没想到子房用这《性善论》去反驳墨家,无奈笑笑,却见星魂的脸色不好看了----这不连着阴阳家一起骂了嘛,骂他们没恻隐之心、是非之心。星魂冷冷的开口了:“子房先生好伶俐的一张嘴。可不知,若是去了骊山和咸阳,见到始皇帝陛下,是否还留得下那伶俐的嘴,本座可就不知道了。”   星魂的话中话,在座的所有人谁不知道。只觉得气氛霎时到了危机重重的时候。   而在俨然成为废墟里的机关城,高渐离他们见没有秦兵把守,暗自松了口气:“还好这里没有人把守,逍遥前辈他们在小圣贤庄,我们在这里要寻找的东西对所有联盟的人来说太重要了,”雪女如何不知自家情人要说什么:“虽然秦军都在小圣贤庄,但我们也不能不小心。盖聂正在陪着蓉姐姐,盗跖,这里的安全就交给你和敌工部了。”盗跖点点头,“你们放心。”说罢,“嗖”的一声隐藏在暗处。   高渐离和雪女手牵手进入了已成废墟的机关城,到了墨家禁地,看着墨家祖师爷墨子的雕像,若有所思,“阿雪,张先生给我们传递的情报上,是不是说,能够,”高渐离四下望了望已成废墟的禁地,确定没事了才把声音提高了点,继续说:“张先生的情报,是不是说,能够毁了蜃楼的东西就在这里?”   雪女点点头,“嗯,难道真的就在祖师爷的雕像里?”高渐离也不尽相信,“我们砸开看看。”他们在砸开祖师爷的雕像前,对祖师爷赔了罪,才一下、一下的砸开,曾经的琴师和舞姬那一双双白皙漂亮的双手变得布满血痕,语气里满是充满疼惜:“阿雪,你别砸了,”“不行,不管有多大的代价,我们定要拿到!”   也不知过了多久,听的一阵雕像破裂的声音,只见一个完整的晶核终于出现在这对情侣面前。两人终于欣慰的笑了。   可正当他们走出墨家禁地、打算离开机关城的时候,却遇上了大司命和戴着纱巾的姬若肆羽。   “没想到,居然在这废墟里还能遇见叛逆分子,哼,看来,连老天都帮我。”姬若说罢,就和大司命一起,一明一暗的对刚刚拿到晶核的雪女他们下手了。一阵电光火石,连暗处的盗跖也牵连进来参加了战斗。   “哼。你们这么打,就不怕小圣贤庄里出事儿?”大司命边和高渐离他们打边告诉小圣贤庄现在的情形,高渐离不由得一惊,是啊,小圣贤庄现在怎么样了?这个姑娘倒是少见,看她小小年纪,内力竟然如此深厚,这是多么可怕的实力。   危险的气氛依旧没有散去。   “星魂大人多虑了。儒家和墨家已经多年不合,各个流派都知道,难道刚才星魂大人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果然也只有子房才敢说出这样的话,一句话把星魂噎的说也说不出来,过了些许时候,才说:“哼。本座倒是浑忘了。”   子房似是自言般的说了句话:“人之所不学而能者,其良能也;所不虑而知者,其良知也。”颜路一听,这不是《性善论·尽心上》的话吗。转念一想,子房这是在拐弯抹角的骂阴阳家的学术和没良心。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由此展开。   在座的人听了子房这么一句话,更觉儒家的厉害,也对阴阳家多了一些忌恨。气氛越发诡异,大家神情诡异的看着星魂,星魂把这些视线当烟云一般,“今天天色已晚,明日再继续学术交流吧。”还是伏念打破这诡异的气氛,圆了场子。大家也都同意。   等人散的差不多了,星魂单独叫住了颜路和子房,“两位先生留步,星魂有话要说。”颜路知道子妍走了,回过头来,温和的问:“星魂大人可还有吩咐?”   星魂这一喊,会跟他二人说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探秘蜃楼(二)   等大厅里的人散的差不多了,星魂和颜路、张良在荷花塘说了会话。也不过小半个时辰,星魂也不便久留,离开了小圣贤庄。   星魂一走,颜路和子房两人你看我我看你,都有些解不过味:星魂刚才的话·····什么意思?两人站在原地,略略思考,不过须臾,两人便明白了,惊讶的互视对方一眼----难道星魂的意思,是说,这个蜃楼有太多的秘密?子房倒是扬起一抹狡黠的笑容,颜路明白,越是禁地,子房越是要明白,何况,一个蜃楼,已经足够引起诸子百家的好奇。   “现在我们该怎么办,是继续探秘蜃楼,还是·····”颜路没有说完,就把后面的话咽了下去,他知道子房是定要得知蜃楼的秘密,如果真的与苍龙七宿和韩非的死有关,这就不能坐视不理。让子房看看也好。   “这事情关系到所有联盟的性命,师兄,我们得计较好了才行。”颜路没有打扰子房想事情,他自己也在思考该怎么办。一个一闪而过的念头出现在颜路的脑海里,颜路只是摇摇头,觉得不好,“这恐怕不行吧·····”可没想到的是,这次的谈话,被路过的大师兄听了个大概,觉得十分疑惑,便叫来跟随自己多年的仆从卢涯,让他暗中调查张良和颜路的事情。   张良也觉得,事到如今,也只好再次到蜃楼上一探。颜路摇摇头,语气里带着担心和坚决:“不行,你不能再去。要去蜃楼打探情况,只有三个人去,我去,和丁掌柜带着学徒去。”   子房倒是知道,师兄去蜃楼打探虽然比他自己去更合适,但他也清楚,月神和师兄交过手,落在她手里可不是好事,星魂冒着被东皇太一发现的风险,帮了他和师兄好几次,这个人情不能不还,事情也不能不干,想了想,温和的告诉师兄:“师兄,你还是别去了,还是让丁掌柜带学徒去吧,至于人嘛,”四处看看,正巧遇到少羽,略略点头,颜路知道了人选。   “子羽倒也稳重,是个合适的人选。不过,有些情况,还是要不知情的人更合适。”颜路一番话,倒是提醒子房,“那便把子明也一起带上吧。丁掌柜的厨艺,桑海人尽皆知,带两个学徒不会有人怀疑。只是那两个孩子的打扮,却也得改改了。”两人商定,子房叫来正在附近的子彦:“去把子明子羽叫到我房间来。”子彦领命退下,颜路和子房也回到雅落居---子房的房间。   少顷,两个少年便来到三师公房间里。依礼作揖,少羽眼珠子转啊转,开口问到:“三师公叫我们,是不是有事情说?”子房扬起一抹笑容,带着一些狡黠的语气,“子羽果然聪明。把门关上,我有事跟你们说。”   两个少年乖乖的关上门,子房这才告诉少羽,他和颜路的商量:“我和二师公决定要到蜃楼上一探究竟,奈何二师公身体不好,我也不便出面,你们两个就跟着丁掌柜,做丁掌柜的学徒,一起去蜃楼,一探究竟。你们要先把这件事告诉丁掌柜和众位英杰,回来的时候别空手回来,快去吧。”   怎料两个小家伙的反应完全不一样,天明完全是张大了眼睛,因为他太久没有月儿姑娘的消息了,再因为蜃楼对各家各派有太大的吸引力,引发了小家伙的好奇心,少羽则是不然,没有说话,过了些许时候,点点头,“二师公、三师公放心。”   说罢,拉起天明就走,“小子,我们还不快去帮三师公买些小吃回来,回来晚了有你好看的。”天明还未反应过来,就被拽走了。   两人走在大街上,东看西看,过了小半个时辰才到了有间客栈。丁掌柜见两个少年进了客栈,掌柜的多圆滑呀,对着少年们猛夸一番,端了些点心,如此做戏一番,街面上巡逻的秦兵倒也没有引起注意。   三人这才向上面的雅间走去,少羽把三师公的话一带到,所有的英杰头领们都是半天没有说话,范增范师傅沉默良久,终于点点头,慢慢说下去:“张先生所虑有道理。他和颜先生都不合适。你们想想,张先生被李斯盯上了,颜二先生虽然还不至于立时被盯上,但同为儒家的人,怎么可能不被注意,而且还和月神有过交手,要是落在月神手里,可不是一件好事。蜃楼的秘密太大,据说,当初只有七国王室继承人才各有一点,现在还有几个,老夫真的不知道了。”   范增如斯解释,把还在思考着的众英杰们都从思绪中拉了回来。众英杰点点头,都觉得范增说的有道理。与此同时,颜路终于得知了星魂话里的另一个意思,轻轻唤过子房,温润的告诉他:“子房,我算是终于明白,星魂真正要跟我们说什么了。星魂故意说的词不达意,现在想想,终于明白了。”   子房一点也不奇怪,狡黠的笑着,正准备让师兄告诉他,此时,大师兄的仆从卢涯轻轻敲敲门:“三当家可在?”   子房听听声音,像是卢涯,打开房门,果然见是卢涯,淡淡的问到:“可有什么事?”卢涯恭谨的回答:“大当家的找您和二当家。老仆不便多说,去了便知。”卢涯走后,两人对视一眼,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大师兄的房间果然收的一丝不苟。伏念背对着两人,开口却还是一如既往的严厉:“你们两个,整天叽叽咕咕的,商量着干些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去探秘蜃楼这么大的事,你们两个居然瞒着我,就这么去了,出了什么事,小圣贤庄可该如何是好?”   颜路是知道整件事的始末缘由,子房鬼点子极多,伏念可不打算问他,直接问起无繇:“无繇,你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颜路早就被子房拉下水了,深吸一口气,告诉了伏念,但也有所保留:“我们都在怀疑韩非的死因。”伏念怔住了,自从韩非死后,他也不是没有怀疑过韩非的死因,只因小圣贤庄的事情太多,也没有太多的时间去想这个。   同时,有间客栈里的雅间,众位英杰商量来商量去,现下觉得,还是子房的主意合适,丁掌柜看看外面的情形,等秦军士兵走了,班大师语重心长的告诉丁掌柜:“此事非同小可,蜃楼上杀机四伏,你们一定要见机行事。”丁掌柜郑重的点点头,让天明和少羽换好学徒的衣服,大大方方的上了蜃楼。   蜃楼果然华美无比,三人才一进去,就对这蜃楼的华美感到无比惊叹,早有阴阳使者等在那里,带着三人到一间精美的房间里,里面摆放着整齐的厨房用具,少羽最先反应过来,“师傅啊,要不要我们出去给带些什么食材回来?来的匆忙,这都忘了。”   丁掌柜何尝听不懂这话的意思,赶紧就坡下驴:“啊,你们两个,就去带点新鲜的鹅肝、兔子、果子一类的吧,至于其他的我怕你们掌握不好,自己去。”   两个孩子如临大赦一般,离开了这华美的监狱里,先回了趟小圣贤庄。   他们驾轻就熟的来到三师公的房间,却见三师公不在房间里,倒是见到二师公,“二师公好。三师公这头黑熊,在哪儿呢?”子明左看右看,只觉背后一阵凉风,多了许多腹黑的感觉,回头一看,“呃···三师公,你怎么不吭声啊,”子房狡黠一笑,要开始捉弄起子明了,“子明,你刚叫我什么?”天明知道自己这下逃不过了,眼珠子转啊转,“嘿嘿····三师公你听错了····我没有那么说···”   少羽打起圆场:“三师公,我们有话跟你说。”颜路没有离开,抚起琴来借此来遮住他们三人说话的声音。   少羽谈起蜃楼上的情况,叹了口气:“唉,刚去蜃楼,什么情况也还没摸清楚。月儿姑娘在哪儿,我也不知道啊。”子房也知道,一时也急不得,温和的安慰着:“无碍,但时间决不能拖太久。明白吗?”少羽谨慎的点点头。   眼看着时间已晚,少羽和天明带了些鹅肝便返回了蜃楼,眼看要到蜃楼了,太阳也开始落山了。两人慌了,他们知道,太阳一旦彻底落下,他们要面对的就是天上地下双重威胁。趁着太阳还没有完全落下,迅速的跑上蜃楼。   丁掌柜在蜃楼上好不担心,见两个小家伙终于上了蜃楼,这才松口气,作势吼起两人:“你们两个,到哪儿去了,让我好生担心!”少羽嘿嘿的陪笑着:“是是是,师傅,都是我的不是,你看,鹅肝这不带回来了吗~”说着说着就拿出鹅肝,丁掌柜看看后面,还好,没人跟着,暗自放下心里的大石头,一边骂一边做起了晚膳。   他们在厨房交流着意见,声音放低了不少:“少羽,你们走的时候,我打探了一下各个屋子,里面的布局我不明白,这要是送膳进去,我该怎么去啊?”   少羽想了想,眼珠子一转,“难道,里面是按星星的排位布置的?不会吧,这让我们怎么送吃的去啊!!”天明也要抓狂了,但他想起机关城破前,月儿在墨家禁地里看着那杂乱的星象位图,也不能不信了。   “我看,我还是找个时间送消息到小圣贤庄去吧。”少羽如此说,丁掌柜也同意,他们对阴阳家的事情了解的实在不是很多。 作者有话要说:     ☆、探秘蜃楼(三)   颜路皱着眉头,思考着这几日发生的事情,想起浪音还在客栈里,不知是否还是那么安分,便去了趟有间客栈。   有间客栈里果然生意兴隆,来来往往的客人非常多,丁掌柜已经忙不过来了,颜路倒也在一个安静的地方静静的看着这一切,半个时辰后,丁掌柜忙完了,颜路也站起来,把一个绢帛交给丁掌柜,“麻烦丁掌柜将这绢帛交给雪女姑娘,她正值青春年纪,不好好打扮可惜了。”   丁掌柜何尝听不懂颜路的话中意,接过这上好的绢帛,“那便多谢颜二先生,颜二先生若是想吃什么,不要客气,丁胖子我别的没有,就是做的一手好菜。”丁掌柜豪爽一笑,上楼将东西交给雪女姑娘。颜路也不便多待,也就走了。   雪女姑娘煞是奇怪,颜二先生纵然偶有到客栈,也不会交东西啊,接过绢帛,打开一看,里面附有一篇书简:请将浪音姑娘这些时间的行踪告诉我,丁掌柜自会将消息带给我。   却说子房,见师兄不在小圣贤庄里,心知他定会去有间客栈,倒也没有多想,在房间里吹着箫,等着师兄回来。   两个时辰后,颜路从有间客栈回到小圣贤庄,暗想:还好没人看到,若是看到可该怎么办。随即瞬间进入小圣贤庄。   回到自己房间,略微休息片刻,得知丁掌柜带了食材回到蜃楼,也放心不少。毕竟蜃楼上还有两个少年,少羽还好说,天明可不是盏省油的灯,转念一想,有时候,也可以闹出点情况脱身。是而一笑,觉得宽慰些许。子房的洞箫吹的果然好听,笑意还未散去,轻轻来到子房的房间,站在门外,细细聆听。   一曲毕,子房笑意更深了:“师兄站在门外不短的时间了,就进来吧。”心知被他发现,掩藏起笑意,进了子房的房间。两人目光交织的那一刻,子房还是发现了颜路未尽的笑意:“曲意太潇洒,师兄觉得呢?”   颜路嗔了他一眼,那一嗔也是温柔的,“你呀。曲子太洒脱,肯定知道我出去的时间不短,才吹箫吧。”说着说着,极其认真的想着这些时日所发生的事情。   子房如何不知师兄冒险去了趟有间客栈,也有些担心那里的情形,细细询问:“师兄,有间客栈的情形如何?”颜路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子房听出这话不对,眼珠子转啊转,狡黠一笑,拉上帘子,正面对着颜路收缩的瞳孔,坏坏的一笑,略带狡猾的说:“师兄,你去了有间客栈那么长时间,怎会不知那里的情形如何?还是要我把你,”话未说完,往门外听了听动静,确定没人,把声音放低不少:“还是要我把你‘吃干抹净’ 啊?”   颜路自知怎样也逃不过子房的眼睛,两眼一闭,微微叹气:“唉····我说·····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我去的时候,那里生意兴隆,坐了半个时辰才等丁掌柜忙完了才把东西交给他,跟着上了楼,四下一打探情形,外面守备比平时森严不少,若不是成了吃东西的客人,我还轻易进不去。”   子房听后,眉头皱了起来:看来我们的动作是要加快了,现在的守卫如此森严,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蜃楼上,丁掌柜正送膳食给各个房间的人,无意间看到了月儿姑娘在她的房间里,对着一个正在旋转的盒子看着出神,旁边还有个金色的盒子,却不明白那是什么。不敢往下想,把饭端给阴阳使者,让他转给月儿姑娘后,便走了。   回到厨房里, 丁掌柜把刚才看到的小声告诉少羽,他怕天明一激动,什么都说不好,反而耽误,“少羽,我告诉你个秘密,刚才我,”边说边看正在练习解牛刀法的天明,确定他一时不知道,这才告诉少羽。   少羽见丁掌柜这样神秘兮兮,眼珠子一转,调皮的问:“丁掌柜要跟我说什么?该不是哪儿有什么好玩的吧?”丁掌柜小声的告诉少羽:“我刚才送饭去,无意间看到月儿姑娘正对着个旋转的盒子看着出神,旁边还有个金色盒子,不知道是什么,回去问问你二师公吧。”少羽没说话,过了些许时候,才点点头。   丁掌柜说完事情,大咧咧的对少羽说:“子羽啊,你去帮我带点野味和果子,早点回来啊,别像上一回那样,差点把我吓死。”少羽嘿嘿嘿的赔笑,离开了蜃楼,回到小圣贤庄请教二师公。   小圣贤庄里,颜路和子房根本就没有睡意,颜路把这些天的事情联想了一遍,想起了些许细节,脸色也越发不好看,“难道···浪音姑娘还真是小视不得,我还真是低估了她。”子房知道自己“内人”定是想起什么,正在细细计划下一步行动,这个时候,响起一阵敲门声。   “或许是丁掌柜来了,他应该带来了浪音姑娘近来的情况。我去开门吧。”颜路现在想的,都是如何保证小圣贤庄安全,开了门,来的人是少羽。   而在骊山,星魂正修炼完毕,伺弄着那株曼珠沙华,忽然想起什么,叫来一个阴阳使者,“去,把姬若肆羽给本座叫来。”使者领命退下,不多时,姬若肆羽来到星魂面前,星魂给了她一个任务:“你修炼的时间也不短了,本座给你个任务,浪音已经在桑海有间客栈潜伏,她要是发现什么情况就交给你,你再转给本座或者是月神大人。切记不可被叛逆分子发现,明白吗?”肆羽点点头,领命退下了。   少羽左右看看没人,关上了门,这才把丁掌柜告诉他的转告给了二师公:“二师公,丁掌柜在蜃楼上一切都好,只是,丁掌柜送晚饭的时候,无意中发现了月儿姑娘的房间,旁边有个金色的盒子,还有个会转的盒子,好像还放着亡灵一般的曲子,丁掌柜跟我说的时候,我也很奇怪,所以,便前来请教二师公。”   颜路多少知道些阴阳家的底线,所以,当少羽说到有一个会旋转的盒子,他脑海里浮现出幻音宝盒的样子,只是还没有确定。   至于那个金色的盒子,他也不知道是什么,“子羽,那个会转的盒子,我想,应该是幻音宝盒,至于那个金色的盒子,我真的不知道是什么,恐怕要问子房了。”正和少羽说着,子房端着宵夜就进来了,见是少羽在“内人”房间,暗松一口气,“子羽回来,是有什么事啊?”   三人正说话的时候,潜伏在骊山的探子传来了情报,说:看到阴阳家已经派出一女子从骊山出来,正在前往桑海的路上,怕是有什么任务,具体不知。与此同时,有间客栈也传来了消息,浪音姑娘这些天暂且没有动静,只是偶尔可以闻到一股极其特殊的气味。   颜路皱皱眉头,心想:这个极其特殊的气味,没有一定内力的人是无法发现的,好在,浪音只是偶尔间使用。看来,浪音一时间还不想对客栈和儒家怎样。子房看出师兄的心思,让少羽去拿果子和野味回蜃楼,并把二师公的回话原样转告丁掌柜。   子羽告退离开,子房看着青山绿水,平时不叹气的他,也开始叹气了:“唉,看着这一切,该是多么美好。只是,嬴政他太不知足。一时不会对桑海如何,不等于他不会对桑海动手。”   颜路怎会不知,自己“内人”说的有理。此时,逍遥前辈、清莲夫人也没有休息,逍遥子想起了那件事,神色凝重---“夫人,老夫是想起一件事,说来你怕是不太清楚。当初,老夫和颜二先生一起囚禁骊山的时候,曾无意间看到蝴蝶夫人正在月神的房间里说着什么,这让老夫想起,有一次,我曾见过她在整理书籍,莫不是书丢了,而出来找书,被月神遇见,要求合作什么吧?”   清连夫人听逍遥子这样一说,显然吃惊不小,心道:如果真是这样,那当初掌宗和颜先生所吃的亏可就太大了。颜先生怕是还不知道这事。   无巧不巧,一女子正在桑海大街上无所事事的闲逛。这女子正是道家的蝴蝶夫人,她知道,那卷《坐忘经》没找到,自己也没法回函谷见人,也知道,自己所寻的书,怕只有在一个地方---蜃楼。   她想不通的是,阴阳家要这《坐忘经》做什么,对他们有什么用啊。她找到有间客栈,独自喝起茶,想起了往事----五百年前,阴阳家脱离了道家,剑走偏锋。他们要这《坐忘经》也就不奇怪了。可眼下是,该怎么去啊?   想来想去,蝴蝶夫人决定,还是去找月神谈谈,看是怎样的情况。说不定,还能知道些情况。暗自决定后,即刻离开,留下了铜币,便去找月神了。谁知,月神也暗中盯着这城里的一举一动,对这个女人也并不放心。蝴蝶夫人又该如何是好? 作者有话要说:     ☆、探秘蜃楼(四)   月神看看时机,是时候去见蝴蝶夫人了,从暗处出来,淡漠而又疏远的声音叫住了蝴蝶夫人:“夫人且请等等,本座有事请夫人相商。”   蝴蝶夫人不用回头,也知道叫住她的人是谁,淡淡的回答月神:“月神大人且等等,妾找到个很不错的地方,我们便去那里商议,这里人多口杂,若是被月神大人所说的叛逆分子得知,可如何是好,如何?”月神不会不知利害关系,倒也没有多想,便随着蝴蝶夫人一起去了桃花林。   桃花林里,果然依山傍水,一片美丽。面对着这样的美景,月神可没太多的心情去赏景:“这里风景的确不错,夫人把本座叫到这里,不会只是为了赏景吧?说吧,是不是因为《坐忘经》一事?”蝴蝶夫人笑笑,淡漠的开口了:“月神大人果然料事如神,妾只是想知道,《坐忘经》现在在哪儿,莫不是在····”   月神点点头,肯定了蝴蝶夫人没有说下去的话,可接下来的话让蝴蝶夫人心里几近崩溃:“那个地方,你是进不去的。逍遥子和颜先生都差点死在骊山,蜃楼上有着比骊山更甚的守卫,你如何去啊?”   蝴蝶夫人倒是真没想到,蜃楼的守卫竟然这样森严,更想不到的是,原来那个时候,逍遥子和颜先生都在骊山囚禁,而且还从月神口里说出,这令她万万想不到。而   这附近,流沙的白凤、赤练都在这里喂养毒蛇和修炼轻功,见附近来了月神和一儒家打扮的女子,甚为惊异,为不打草惊蛇,赤练继续一边喂养毒蛇,一边监视动静,而白凤则把消息写在小竹筒里,绑在鸟儿的爪子上,让它飞到小圣贤庄。   小圣贤庄里,闻涛书院已经开始上起了早课。因为十年一次学术交流留在小圣贤庄的各位前辈清早就听到读书的声音,赞叹有加:“真不愧是儒家,清晨的早课果然甚为认真,规矩甚严。我们先去用早膳吧,据说早饭也是丁掌柜一手做出来的。”   颜路送各位前辈去用了早膳,便回到子房的房间,正巧,白凤的鸟儿传来了消息,张良心知是白凤来了消息,拿到爪子上的竹筒,轻轻劈开,只见有这样一排小字:我没法像老大那样称呼你子房,就叫一声张兄吧。那片桃花林里,月神和一儒家打扮的女子正在说着什么,赤练仍在监视,万望小心。   子房接到这个情报,心里万分诧异,月神在巡视桑海不假,小圣贤庄也只有子妍一个女子,难道,这个女子会是····想到这里,便去找逍遥前辈前来商议。而经过三四天的长途跋涉,姬若肆羽也来到了桑海,执行交接情报任务。   逍遥前辈见是子房来找他,大概也知道为什么事。“子房,老夫也正想跟你说件事。这事情,怕是你师兄还不知道呢。”子房面上平静,心里只剩下忐忑:莫不是师兄出什么事了吧····   两人来到逍遥前辈的客房,端正坐下,逍遥前辈说起了前段时间他和颜路在骊山的事情:“老夫想起一件事,当初老夫和你师兄被囚禁在骊山的时候,曾看到了蝴蝶夫人正在和月神说着什么,老夫曾见过她在整理书籍的时候,也不知是谁,丢失了一本《坐忘经》,蝴蝶夫人就出谷寻找,只怕现在都还没有离开桑海。依老夫愚见,她没有离开桑海的原因,怕是只有一个----遇上了月神,月神又以《坐忘经》为条件,要她做些什么。”   子房点点头,他现在只担心一件事,就是蝴蝶夫人多少会出卖一些贵族利益,“逍遥前辈,我现在还担心一件事,就是那本书的所在地,怕已经在一个地方上了。”逍遥子微微皱眉,片刻,他的声音稍微提高了些:“蜃楼?”子房点点头。   逍遥子的语气里充满了着急:“这可怎么拿的回来!蜃楼上的部署比骊山更严,极难混进去,要想把书要出来,谈何容易啊!”子房倒是狡黠一笑,“逍遥前辈可是忘了,在蜃楼上可还有咱们的人啊?”   逍遥前辈捋捋胡子,略微想了想,“你是说----哈哈哈····果然是未雨绸缪的一招啊,老夫果然佩服。”两人笑了一阵子,子房像是想起什么,问起逍遥前辈:“逍遥前辈可曾见过一个金色的盒子,好像那个盒子还有机关?”   逍遥子摇摇头,“老夫也不曾见过这样的物品,子房啊,你问这个作甚?”“原是我要请教子房,却见他来找您,我也就一起来了。”回答逍遥子问题的,是颜路。逍遥子见颜路也来了,闩上房门,见事情早晚都要让颜路知道,还不如现在就原原本本的告诉他。   小半个时辰过去,颜路无言。过了些许时候,才慢慢开口:“逍遥前辈,恕小可无礼。蝴蝶夫人这样做,无异于把联盟的利益卖的干干净净,把六国贵族的利益至于何地呀?且不说天下苍生,现在剩余的六国贵族本就不多,她这样做,简直与禽兽无异。”   子房从未见过自己师兄生那样大的气,今天算是见到了。温和的劝着无繇:“师兄,我倒是从未见过你生气,今天算是有幸一见。”无繇也被子房逗乐了:“你呀。就知道欺负我。”   天明在蜃楼上竟然没惹出什么事来,这令丁掌柜十分意外。此时,颜路想起天明身上那半块玉,“糟糕,这要是被他们认出来,可该怎么是好。”门外公孙玲珑已经来了一会了,子房示意大家别说话,把门一拉开,只见公孙玲珑站在门外听了一点了。子房还不得不做戏一番:“公孙先生,此番有何见教?”   那公孙玲珑毫不示弱,甜的作呕的声音又回荡在这间屋子里:“张良先生也真是的,别这么直勾勾的看着人家嘛,看的人家多不好意思呀,小女子前来讨教一番。”子房一听,说是讨教,心里冷哼一声:哼。你来讨教,借此打听消息才是真的吧。面上根本不动声色,与公孙玲珑进行了一场诡辩。   少羽回到了蜃楼,带了些野味和果子,丁掌柜豪爽的笑笑:“没让我这个做师傅的担心,你呀,先吃点果子吧。子明,师傅再来叫你几招,学会了再吃半只烤鸡。”天明听到有吃的,点点头,认真学了起来。一边学一边问月儿的情况:“嗯·····月儿怎么样了啊·····我好想她·····”   少羽拍拍天明的肩,让他放下刀子,慢慢告诉了他,也将颜路的消息告诉了丁掌柜。丁掌柜听了,紧紧皱着眉头,声音略微大了点:“这该怎么办啊····不然我再去看看?”   少羽即刻拦下了丁掌柜:“不行,掌柜的现在再去,虽然方便,只会引起阴阳家的注意,天明也不能去,他也在通缉中,而且我总觉得,那半块玉有来历。我去的话,他们不是个个都认得出来我,比天明那小子方便一点。”丁掌柜也觉得,现下没有更好的办法,也就同意了。   姬若肆羽到达了桑海,找了间客栈歇息,离有间客栈也不算远,向那掌柜的付了银子,便去桑海城转了转。无巧不巧,首先遇上了出来买乐器的颜路。   只见颜路在乐器店里挑选这乐器,看到一把上好的瑶琴,随手拨了几个音,满意的点点头,那掌柜的满脸笑容:“客官,您真是好眼力。这瑶琴是店里最好的,声音圆润,只是,这琴没有制琴落款····”   颜路早已看到琴身没有落款,也知道天底下只有一个人才会这样做。付了钱后,便离开了乐器店。肆羽见颜路出来了,因为初来乍到,便也跟着他,想看看他去哪儿。颜路如何不知后面有人跟着,在有间客栈的外面,随手谈起曲子,曲意凌乱。   琴声传进了小圣贤庄,子房听懂琴意,即刻组织起未完的学术交流,各位前辈对各家的学术畅所欲言。有间客栈里,高渐离琴师也明白了琴意,提醒着躲在客栈里的众位英杰定要小心。范增范师傅没明白,高渐离冷冷的回答:“弹琴的人定然是发现了什么,又无法即刻告诉我们,所以才这样用琴声告诉我们消息。”   项梁因不在通缉单上,便走出房门,往外看看。见是颜路在店门口坐着弹琴,暗地里佩服起颜路的才智。众人见他回来,着急的问起来:“是谁?”项梁喝了口茶,慢腾腾的回答:“颜先生。”众英杰这才松口气。一队秦兵走过来,对颜路看了看,终究没说什么,就走了。   大约过了一个半时辰,颜路才回到小圣贤庄。子房开了小门,在门口接无繇回去。“师兄,你是要吓死我了,让我好是担心。”子房的语气里透着无尽的担心,颜路拿他没辙,“好,你说什么我做什么。对了,”他看看自己现在的环境,确定自己已经在小圣贤庄里了,这才把事情告诉了子房,“阴阳家派人来了。好像是做情报交接任务,现在已经到桑海了。”子房点点头,却一直在想着另一件事。   少羽对这上面有些什么有着很大的兴趣,但却不敢全部表现出来,他行军多年,自然清楚好奇害死猫的道理。若无其事的东看看西看看,终于看到了月儿姑娘所在的房间,也看到了那房间里还有一个人----星魂。   他在那儿干嘛?监视月儿姑娘?少羽的眼珠子转啊转,正看的出神,差点被路过的阴阳使者发现,无意间发现,上面全是凌乱的,像是星星的排位,可却变化无常,叫人怎样也看不懂。此时,星魂已经出来了,站在少羽背后,冷哼一声,“哼。这便是星宿位图,你是怎样也看不懂的。这个地方不能多待,你还是快走吧。”少羽也不能多停留,只好走了。   回到厨房里,少羽叹了口气,“我只看到了月儿姑娘,她还好,只是还多看到一个人,星魂。这个人内力深厚,我也难说能与他抗衡。”   此时,一片竹叶飘进,天明捡了起来,却又看不懂,交给了少羽,少羽左右看看没人,才说:“请一定要帮忙带回《坐忘经》这部典籍,不能让它一直被阴阳家占据。颜。”少羽心知,这是二师公来了消息,只是自己不明白,他干嘛要这么部书啊。唉,不管了,先去探一番消息吧。   少羽又要去探听消息,被天明发现了,天明眼珠子转啊转,嘻嘻一笑,“小弟这是要去哪儿啊,怎么不叫上大哥我一起,这也太不够意思了吧。”少羽倒也就坡下驴:“小子,要不跟大哥我一起去探险一番?”天明起了小心思,“好啊,走吧。”这一次,他们会探听到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见龙在田   他们俩在蜃楼上左看右看,好半天才确定了月儿的位置,并顺手牵羊带回了道家的书籍。左右觉得,这里不能多呆,向后望去,却看到一只信鸽飞往蜃楼,少羽心下大惊:信鸽飞进蜃楼,这还得了?   要是被月神他们看到,左右会怀疑我们不说,我们也别想在这里多探听到什么。面上依旧若无其事,拉过天明,眼珠一转,“小子,想不想去外面玩啊?”天明早就想出去玩一番,猛点头:“想啊想啊,小弟你要带大哥去哪儿啊?”两人一番说话,倒也没有引起阴阳家的注意。   离开了蜃楼,两人回到小圣贤庄,少羽把书交给逍遥子,回到房间,取下内容,让鸽子飞走了,独自看着:见龙在田。他有些不解,这四个字是什么意思。想起明天有骑术课,他才不慌呢。   骑术课上,少羽非常老练的驾着马,“啾,啾”,把其他弟子远远甩在后面,“子羽,等等我们,”子游他们倒是赶不上,少羽回过头朝他们轻哼了一声,这天下本就不太平,战场拼杀对少羽来说已经经历了很多,骑马更是寻常事,他的身份更是隐秘,哪里好告诉他们他的真实身份呢?少羽一边骑,抬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心里微微惊讶:石兰?   趁着他的师兄们还没有追上,轻轻说了一句:“看她行色匆匆,好像有什么很急切的事情。”他的师兄们终于上来了,见少羽在那里,纷纷都说:“子羽,你在等我们啊,”少羽倒是不急,“不如,让你们先走,然后我再追赶。”子游他们倒是乐得很,“好啊~那你可输定了。”说罢,他们骑着马,边骑边说:“走了~子羽让出第一咯~我们力争上游啊~”   少羽等他们走后,抬头看看天空,调转了马头,疾驰而去。赶过去的时候,听到了小黑的怒吼。他心想:是小黑,声音听起来非常生气,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边想边拍拍马,本想让马儿跑得更快,不成想,却看到了特殊的斩马索,少羽极为娴熟的纵马一跃,避开了斩马索的陷进,斩马索的抖动,带倒了旁边的大树,马儿依旧腾空,少羽心想:这样特殊的斩马索,怎么在这里出现?这样的话,接下来·····马儿刚刚落地,不想,那地面也被人做了手脚,少羽和马陷进陷阱里。在他和马儿完全陷进去之前,少羽弃马,用轻功保全了自己。   他刚到树干上,还没歇气,一阵阵箭雨就从远处射来。少羽四处躲着箭雨,好不容易躲在一颗树后,还想:怎么回事啊,这分明是·····还没来得及细想,绳子就把少羽的脚套住,“糟糕!”绳子向上伸,少羽被吊了起来,眼睛向下看着,嘴里骂着:“混蛋!有种不要躲着,出来见见光!”不多时,从各处草丛里出来了二十多名“流寇”。   而另一头,小黑也落进了陷阱里,愤怒的吼着,石兰又是一拳头打飞一个“流寇”,那帮“流寇”看的目瞪口呆,“好厉害····”   石兰亦然立在中心。小黑依旧怒吼。她回头望着小黑,心里焦急:小黑原本就有伤,中了他们的陷阱,现在伤势一定更加严重了。一面保持战斗架势,人群中又出来了好几个人,一个人恶狠狠的说:“这个小妞还挺狠的啊,伤了我们好几个弟兄。”其他人随声附和。   后面还坐着一个似为大哥的人物。石兰多少也明白几分:那个人,应该就是这群人的头领。又一个人开口了:“小妞这么水灵,一定要活捉~!”   一些对话,出来一个人,本想捉了石兰,石兰早就知道后面有人,一掌推开,后面的几个人一个一个的上,也都接二连三的被石兰撂翻在地。又一个人被推翻在地,但不是石兰推翻的,显然,那群人的头领已经不耐烦了,拎起斧子,一脸怒容,那些人高兴的吼了几声,随后看着头领出来,就乖乖的噤声了。   却说少羽,依然被吊在树上,他们中间出来了个头领模样的人,开口就说:“我还以为是什么样的厉害人物,原来是个毛头小子。”其他人也附和着:“这小子有点道行,居然被他躲了这么多。”“那也没用,不也一样被抓住了吗?”   少羽倒是生气了:“你们从哪里学来的陷阱!?”那头领模样的人仰头对少羽说:“你这个小子,都要成为爷爷砧板上的肉了,居然还有空关心······”可他再也没有空说话了,少羽冷笑一声,绳子早就被少羽弄开,是用双脚稳定,下来了,两下把那头领解决,众人目瞪。   少羽在地上,环视着四周,随后说了句:“哼。我才是这种连环陷阱的祖宗,你们居然在我面前卖弄。”人群里有个人开口了,语气里有些不尽相信:“他就是一个人,刚才不过是大意了,被他偷袭得手。”   说罢,喊了一群人一起上,少羽明白,此时不赶紧脱身是不行的,只是担心石兰和小黑怎么样了。正想着,后面就有两个人开始惨叫,接着就被抛上天空,少羽回头,这些人这才反应过来:“后面也有人!”少羽没有动手,心想着:这些人自己也有敌人。可他万万想不到,来的人会令他大吃一惊。   果然,来人每走一步,都会引起一定的地动,待走近了,少羽这才看清,来的人竟然是-----机关无双?!上面还坐着天明?!这令少羽惊讶无比,那帮人更是无比惊恐,少羽惊讶得很:怎么会?!机关无双扫除了一个一个的障碍,而机关无双的机关右臂已经修好,右肩上面还盖着天明字样,天明坐在机关无双的肩上,高兴的向少羽招手:“少羽~少羽~大哥我来救你啦~”   而少羽则是完全瞠目了,心想:怎么可能?!这小子怎么会和机关无双在一起?!这时,一个人往高处的天明发起攻击,天明可不管这些,直接用非攻把他打了下去。少羽可不管了,接着想:不管他们怎么在一起,当下我还是要先去找石兰和小黑。   天明依然嘿嘿嘿的笑。少羽跑走了,边跑边说:“天明小弟,这里我就交给你了,大哥我先走一步了~”天明无语,转头看看机关无双,“这家伙居然一点都不领情,真是的。大野熊,我们来解决他们!”说罢,两人一起解决剩下的人。   而石兰那里,石兰对那个头领,一点办法都没有。对他连续攻击却是一点用都没有,待一轮进攻结束,那头领居然没有任何大碍。人群开始吹起了口哨,“好啊,大哥收拾了这小妞,给弟兄们尝尝鲜!”又是一轮新的攻击,只见一斧子劈向石兰,石兰倒是轻巧的躲开了,又发起了连续攻击,踢在那头领的各个重要穴道上,只因为那头领皮糙肉厚,双手一档,倒是把石兰震开了去。   石兰一脚踢到那头领的脸上,头领真的生气了,趁着石兰还在他面前,一头顶开石兰,把石兰顶翻在地。眼见那斧子对着石兰的脑子劈了下去,石兰双眼一闭,认命似的等着斧子落下,被及时赶到的少羽双手接下。少羽冷哼,人群里再次惊讶了:“啊??他居然···”小黑也不闹了,静静的看着这一切,它知道,朋友来了。   那些人又一次目瞪口呆,一个个张大了嘴,少羽也一动未动,是在等着一个机会,等着那头领坚持不住的机会。果然,少羽见时机到了,松开双手,斧子一下子落在那胖头领的脚上,那头领痛的哇哇直叫,少羽趁势而上,蓄势待发,一个横肘,将那胖头领打翻,而后自得的站在中间。   那些人见头领趴在地上,却也没有气绝,倒也稍微放了些心,一个个脸色难看的很。少羽环视一周,嘴上带着一点冷笑。他可不管这些人,径直走向石兰,向她伸出左手,温和的问她:“你没事吧?”石兰伸出手,放在少羽手里,少羽顺势拉起,这时,这儿又来了一次地动。原来,是天明和机关无双来了。只见天明坐在机关无双的肩上,依旧嘿嘿的向少羽他们打着招呼:“嘿~嘿嘿嘿~”   等他们一到少羽跟前,天明发现:“诶?你们这里好像已经结束了嘛,”少羽又开始揶揄起天明:“小子,现在才到,你没跟上大哥的脚步哦~”他们正相互揶揄的时候,响起了号角声,有个人说起了话:“听,号角响起了。”少羽没有开口,心里倒是想着:好熟悉的号角声。这时候上来了几个人,把那头领抬了下去。   只见两边已经站好了队列,已然不是刚才的样子。少羽明白,怕是有什么人物要来。大条的天明都知道,这是要来什么人。转过头跟机关无双嘀咕:“看来,有什么人要来了。”少羽征战多年,倒是明白的很:有一股强大的气势正在接近。   果然。来的人穿着非秦国战袍,骑着酒红色钢盔的战马,威风凛凛,虽戴着头盔,却依稀看得到几分英俊的脸庞。他正慢慢向少羽走来。少羽认出,那是那天在山崖上的人,不免有点惊讶,脸上没有表现:那是那天在山崖上的····天明倒是有点明白了:“这个家伙看起来倒是不大好惹。你说对吧,大野熊。”机关无双默认了天明的话。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作者有话要说:     ☆、乱世的相逢   那骑马的少年扬起□□,绕过机关无双和石兰他们,直接面对少羽。少羽倒是明白些:“你是要和我单挑吗?”人群里又有不满的声音出来了:“这小子吃熊心豹子胆了,敢和我们老大单挑?”“他很快就知道厉害了。”“他伤了我们好多弟兄,老大该给他点苦头吃。”那少年许是听了进去,让马儿走到少羽面前。   少羽可不想让石兰也吃亏,伸手拦下石兰:“我来对付他,你提防着那些匪徒。”石兰轻轻点点头:“嗯。”石兰刚走,那少年骑马的速度加快,直接冲着少羽就去了。少羽不免惊讶:好快!一长□□过他的脸边,少羽就地一滚,顺势捡起那把大斧,倒也没事。   两人又开始厮杀起来,那少年掉转马头,一枪就把那斧子劈成两半,两人继续厮杀,连一旁观战的天明和石兰都惊讶了,天明惊讶是真的,他根本就不知道少羽比他想象的还要厉害;石兰有点紧张和惊讶----紧张少羽要紧不要紧,惊讶她现在才知道少羽竟然这样厉害。   那骑马的少年将斧子转了好几圈,合适了,就把那斧子往后一扔,少羽躲开了,差点连累天明和机关无双,天明脑袋一偏,“呃”了一声,那斧子往树上砍去,在树附近的人看着情形不对,赶紧跑开。人群再次议论纷纷,天明吼了一声:“慢!!”   人群里声音安静了下来,石兰也回过头去看着他,天明继续说:“亏你们还是江湖中人,这样耍赖皮啊?你骑着马,还拿着□□,他在地上,两手空空,就算你赢了,也不稀奇!哼!看你也是一个做老大的人,如果我是你的手下,看到老大靠耍赖皮获胜,我都觉得脸上无光!你说对吧,大野熊?”天明一席话,说得众人哑口无言,“我就知道,你跟我有同感~”少羽一边保持战斗架势,回过头感谢的看了天明一眼。   那少年扬起□□,指向那些喽啰,喽啰们自然明白老大的意思,立刻去拿了武器和两匹马。那少年让少羽自己选,少羽一笑,只说了一句话:“你可不要后悔。”走到兵器前,拿起一把长枪,掂掂重量,极为娴熟的耍了起来。而这场战斗,到了晚上才开始。   这场战斗持续了很久,两人斗得不分伯仲,最后竟成了赤手空拳,结束时,两人竟是以一把剑和一根棍子相互抵着对方的脖子。天明看完这场对决,彻底愣住了,那两人先说话了:“还要再打下去吗?”“你害怕了?”“你才是应该害怕的人。”“只有穿着这样厚厚的盔甲,你才敢作我的对手吗?”说罢,少羽先扔了棍子,天明两眼一瞪:“他要做什么?”那少年也放下了剑,取下了头盔,英俊的脸庞慢慢出现。   天明惊讶的很:“这个匪徒的老大竟然长得这么···帅?”这两人开始了交谈,说是揶揄更好:“手中如果没武器,你的拳头简直是在挠痒。”“你还是戴着头盔比较威猛,怎么越长越有女人味了?”天明倒是看糊涂了:“这两个人说什么呢,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了?”   两人扬起嘴角,哈哈哈的笑了。众人不明白了,天明也不明白了:“这两人难道打傻了?”少羽终于认了龙且:“你好,小龙。”两人拥抱的这一幕,众人愣了,龙且哭了,天明也说:“我看,他们不是傻了,应该是,疯了吧。。。?”少羽欣慰的很:“小龙,你变强了。”龙且这才说出少羽的真实身份,往后退了散步,向少羽行拜礼:“少主驾临,末将龙且拜上。”   众人这才知道少羽的身份:“什么?是少主?”龙且这才说出那之后的事情:“腾龙军团奉命在山谷撤退中断后,末将与两千兄弟浴血奋战,击退秦军进攻十九次,杀敌七千五百人,我方六百五十人战死,重伤两百,轻伤六百,腾龙军团坚守阵地不失,共三十日,才退出战场。追寻大部队不得,被迫转为游击,与敌军周旋到底,腾龙军团现有军官十六人,士兵两百十八人,一共两百三十四人。”龙且边说边哭,众人都哭了,少羽也哭。   龙且交出虎符,少羽明白了些:“小龙,你的父亲他····”龙且边说边哭:“家父战时受了内伤,后经辗转,军中缺医少药,伤重不治,临终前,把虎符交给末将,命令我誓死守护,楚国的军魂。”少羽接过虎符,念着那五个字:“楚国的,军魂。”   然后拿起虎符,向他们宣告:“龙且将军,腾龙军团不辱使命,以少胜多,为大军撤退争取时间,当记大功。你们都是真正的楚国军人!”士兵哭着说:“我们终于完成任务了!”“三年了,少主终于找到我们了!”“牺牲的老少兄弟们,你们放心去吧,我们完成任务了!”少羽本想让龙且起来,龙且一下抱着少羽就哭。   这一哭,为久违的重逢。旁观的天明也哭了:“呜···为什么,我也跟着他们一起哭···他们到底在哭什么?”   这一夜,天明少羽谁也没有回蜃楼,回到小圣贤庄也很晚了。他们来到了龙且他们的藏身之处。龙且带着少羽进入了那个洞里,“少主,请。”少羽再次看到了不一样的情景----当年楚国军队的样子。那些士兵个个都喊着“少主”,少羽也一一回应,面对着老弱残兵,少羽心灰意冷。尽头,就是少羽当年的盔甲---七海蛟龙甲。   少羽惊喜的很,“你们···你们一直保护着这套盔甲?”龙且回答到:“因为这套盔甲只有一个主人,也只有一个人有资格做它的主人。”少羽摸着这套盔甲,想起了他成为骑士的点点滴滴-----   一名楚国骑士的诞生是一个神圣高尚的过程。从他被上天选中降临人世的那一刻起,要经过经年累月的磨练,不断面对对手的挑战,经历冰与火的锻造,面对死亡的考验,历经了春夏秋冬的轮回,终于找到自己的人生征途。在受封骑士的前一个夜晚,要焚香洗浴,洗去了所有的凡尘,然后,跪在天地间,静静的聆听世界的声音。听到发自内心的呼唤。当那个神圣的时刻来临时,凌驾于万众瞩目之上,笼罩着阳光最珍贵的耀眼光环,登上人生的战场。   接受册封的这个瞬间,将会成为终身难忘的最尊贵的烙印。这就是楚国的骑士,战场上最骄傲高贵的灵魂。   少羽拉回现实,手抖了抖,终究,是没有穿上七海蛟龙甲。龙且说:“我们等待这一刻已经很久了。”士兵们纷纷劝少羽:“少主,带领我们吧,重振楚国的军威。”大家纷纷表示愿意追随少羽,龙且也说:“末将龙且听候少主的指令,冲锋陷阵,生死相随。”士兵们都一起请求:“冲锋陷阵,生死相随!”   石兰看着这一切,没有说话。   少羽让大家起来,最后才说:“大家都起来吧,我,我,我做不到。”龙且抬起头,远处看戏的天明也讶异的很:“什么?这家伙,在说什么?”少羽一狠心,声音提高了些:“我做不到!”众军官、士兵都着急了:“少主!”少羽这才说出缘由:“大家伤的伤,老的老,连像样的兵器和盔甲都没有,带领你们上战场,推翻帝国,我,真的···做不到。”   龙且开口了:“少主,我真的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小龙,你没有听错。”士兵们陈述着:“你是我们唯一的希望啊,少主!”“再这样下去,我们楚国腾龙军团,就变成打家劫舍的土匪了!”天明也吼起来:“少羽,你在等什么?”龙且说了句话,让少羽微微动了些心,但没有立刻决定:“七海蛟龙甲在等它的主人,你的士兵们正在等他们的统帅!”少于没有回头,走了。   天明真生气了,朝少羽吼去:“你这个混蛋,给我回来!”少羽正在气头上,说什么都听不进去,把天明从高处打了下去,小黑也生气了,机关无双也是,天明在地上大吼:“平时老是吹牛,说自己要怎样怎样的,这种时候,居然逃走了,”众士兵大哗,龙且倒是明白几分:“我记忆中的少主,从来不会离开他的士兵。”   少羽回去后,闷闷不乐的。第二天的早课,子房出来散步,不远处看到天明,“子明,又出来透气啦?”天明垂头丧气的说了句话:“三师公,还是你最好。”子房倒是轻轻哦了一声:“哦?为什么?”天明说起原因:“除了你,其他人上课,老是被一个人罚站。”子房看看里面,对天明说:“今天你会高兴点了。”天明有点不明白:“高兴什么?”   子房倒是知道:“很快就有人出来陪你了。”天明有了些兴趣:“是嘛?谁呀?”   箭术课上,弟子们都在认真学习。少羽拿着弓箭,想着昨晚的事情,迟迟不射,伏念看着少羽,走到他身后,冷冽的说:“子羽,你还在等什么?”伏念跟他解释了在六艺馆的学习是为什么,最后才说:“但是,现在的你,两者都不具备。”少羽破天荒和伏念杠上了,箭也射偏了。和伏念又一场大吵,被伏念赶出六艺馆,外面罚站。   少羽出来了,天明自然高兴:“嘿嘿嘿,你这家伙一直是好学生,怎么今天也罚站了?来来来,站这儿,”两人又一番调笑,站在他们身后的子房又是笑着摇摇头,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迷雾重重   子房走后,来到逍遥子房间。见逍遥前辈不在,书桌上有一本书,顺手拿了起来细细的看,却怎样也看不大明白。没过多久,逍遥子也回到客房,见是子房在自己房间,倒也放下心来,看他津津有味的看着《坐忘经》,本不想打扰,不想,子房却开口问起了逍遥子:“敢问前辈,这一节内容是怎样的?”   逍遥子一探头,只见他已经看到最难的一处,却也是摇摇头,捻了捻胡须,“子房知道老夫并非天宗一派,这书上的教义得去问蝴蝶夫人。”子房知道,小圣贤庄已经举办了十年一次的学术交流,还没有结束,且还有嬴政的眼线和阴阳家盯着,不得不做戏,“那,我们再到议事大厅交流一番如何?”   各家各派的前辈们再次聚集在小圣贤庄的议事大厅。这次,是由兵家项梁首先发言:“敢问伏念先生,你们儒家最想看到的,是什么?”伏念依然一副冰山脸,“修身,治国,平天下,天下大同。项先生此问可有何用意?”项梁豪爽一笑,“曾听闻儒家六艺在桑海有很好的口碑,礼教也甚严。这儒家的礼教我们可都知道了,可不知,可否一同切磋儒家的六艺?”   不待伏念同意,子房倒是先同意了:“也好,只是,六艺当中,乐这一项,可不知哪位前辈擅长?啊,对了,二师兄可想和项先生讨教一番。”   在座的众人一番议论:这是做什么,颜二当家怎么想起找项先生讨教了?逍遥子紧皱眉头,星魂倒是冷哼一声:“哼。颜先生此用意当真是一箭双雕。”   大厅里立时安静下来,颜路听得星魂这样说,虽知道是做戏给众人,却还是不禁出了一身冷汗,淡淡笑笑,冷静的回答:“星魂大人,你何苦要陷害我。众所周知,小圣贤庄每十年进行一次学术交流,这事早已传开,想必秦王也早就知道,我和项先生所讨教,也不过是书面上的一些东西,仅此而已。星魂大人何必如此草木皆兵,还是,星魂大人也想背叛秦王秦帝国,路可就不得而知了。”   隐藏在暗处的大司命听了一些时候,觉得无趣,本想离开,却还是被颜路发现,“既然来了,何必急着走呢。若是秦王召见,我倒也没什么好说,只是,你要是走了,你想知道的,可就永远别想得知了。”大司命被迫现身,“既然被你发现,那好吧,我自当一听,”众前辈听颜路有秘密发现,却又要对大司命说,当时就引起轩然大波。   子明子羽没法进入议事大厅,多少都从师兄弟们那里听到了些消息,在六艺馆的走廊外议论着:“什么,二师公要出卖我们?”“不可能,我虽然认识二师公的时间并不长,他却也不像是能告密之人,而且我总觉得,二师公这个人可不是看起来那么简单。”子羽冷静的分析着,天明不干了:“那你倒是说,二师公究竟要说什么?”子羽摇摇头。   子房也转过头看向师兄,只见颜路笑笑,星魂倒是说话了:“颜先生果然波澜不惊,这样的情况下还能笑。”伏念也没法收场,他虽是掌门,却也在各位前辈面前也是小辈,瞪了一眼颜路,颜路倒是不看那足够杀人的眼神,平静得有些超然的语气,淡淡的话语脱口而出:“各位前辈可否先稍事休息,过后再继续切磋六艺。”众位前辈也想知道为什么,也就没有推辞。   大家上山,来到了藏书阁。各位前辈倒是不常爬山,有些累,逍遥子开始打趣起来:“项先生脚程可是快,我这把老骨头倒是跟不了你们年轻人了。”项梁豪爽笑笑,“逍遥前辈当真是幽默,脚程好的人,可不止晚辈一个,您瞧,”说着说着,两人的眼睛望向前面的墨家代表。逍遥子暗自点点头,一个时辰后,大家都到了藏书阁。逍遥子这才问:“无繇,你刚才的话,可是。。。”   颜路云淡风轻的笑笑,“各位前辈过虑了,其实也是大司命想知道她的妹妹是否还在世,她知道自己的阴阳术比月神和星魂还差一大截,更不想找到我这里来。也是一次机缘巧合,我去外面散步的时候,恍惚间听到一首乐曲,那首曲子,不注意听根本听不到,便动用了阴阳术内力,一听才知,此曲尽含思念,我便借机去有间客栈向浪音打听,一打听才知道,大司命在来阴阳家之前有个同父异母的妹妹,由于战乱,也不知在哪里,辗转打听,才得知了她的下落,但这个下落也是我万万想不到的。”   颜路说到这儿也就没有说下去了,他知道,此时,大司命不定在哪儿看着呢,她或许得到情况后,会杀人灭口也说不定,子房和项梁俩人眼珠子一转,嘴角扬起个不易察觉的弧度-----何不就师兄的话,将计就计并制定个计划?   藏书阁里,大家看到那无数的儒家经典,兴奋异常,伏念根本不好生气-----这么多前辈,也不好冒火啊。各位前辈们看着儒家经典,子房成功转移了大家的视线,只留下逍遥子、颜路、项梁三人在内室订起了计划。   逍遥子捻捻胡须,叹口气:“唉,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大开杀戒。至于蝴蝶夫人,这个计划还是不要告诉她的好。”颜路没开口,继续听着对话。项梁倒是有点不明白这中间的是非,有些摸不着:“蝴蝶夫人?敢问逍遥前辈,那是····”   逍遥前辈笑笑,“老夫另找时间告诉先生。对了,这《坐忘经》是如何拿出来的?”子房倒是如实告诉了逍遥子:“少羽顺手牵羊了。”项梁一听,是自家少主这么干,冷汗都被吓出来----在蜃楼上这么干,不被人发现已经算是万幸。   而蜃楼上,月神发现《坐忘经》不见了,倒也不急,施行起阴阳术,终于得知拿走书的人就是子羽。与此同时,颜路也一直未曾收回阴阳术内力,此刻便全身发抖,逍遥子见状,却明白了几分:“看样子,无繇怕是已经知道了什么。待老夫问问。”   话音刚落,无繇就把外面的前辈们喊了进来,婉转的告诉了现下情况:“各位前辈想是劳累不少,近日就在丁掌柜的有间客栈里歇息,在桑海游历一番,可好?”各个学派的前辈们你望我我望你,心想:桑海现在也不太平,若是长时间聚在一起,反倒是容易给儒家带来不少麻烦,颜二先生的建议,不失为一个很好的计策。   于是,除了逍遥子、项梁两人,大家再次搬出小圣贤庄,回到了有间客栈。   等他们都离开了,颜路这才说出刚才得到的消息:“刚才,月神已经得知拿走《坐忘经》的人就是少羽,只怕她现在要采取什么行动了。”项梁却是挠挠头,不得其解:“一本书而已,月神至于费这么大劲吗?”   逍遥子与项梁一番解释:“项先生有所不知,道家与阴阳家本是同源,五百年前阴阳家脱离道家,剑走偏锋,追求天人极致,而现在这《坐忘经》不仅对他们来说很重要,对道家来说也很重要。”项梁这才明白,点点头。子房转过头对项梁说:“我有一计,此计若是用好了,可拖阴阳家的时间,他们有苦说不出;若是失败,我们则会陷进被动的境地。”   此时的颜路已经知道自家“内人”要说什么了。子房把计划如实说出:“师兄用内力把少羽身上几条大脉封住,装疯卖傻。”逍遥子已经明白子房的用意,哈哈一笑:“果然甚妙!只是,如果说装傻,有个人比少羽还合适。”颜路笑笑。他自是明白逍遥子说的是谁。这才补充道:“两人一起卖傻,岂不更好?他搅局的功夫,连子羽都做不到。只怕----我倒是还有件事,到现在都没有说出来。”   藏书阁里再次安静了下来。颜路调整呼吸,这次的语气,除了一贯温和,更带着担心:“天明身上的那个咒印,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怕的是,这个咒印一旦出现,不仅是月神,星魂都会认出来的,到那时,只怕他的身份也会被阴阳家揭破。”这事情,连项梁都不曾得知。逍遥子摇摇头,过了许久,才叹口气,“唉,项先生,你就当听个故事吧。”逍遥子这才一五一十的把知道的告诉了项梁。   项梁听到这里,简直惊讶的说不出话来。子房和无繇两人已经使了几轮眼色了,那眼神里,除了惊讶,就是不可置信。子房倒要好一点,那次他在机关城经历过,而颜路则是完全不知道。   藏书阁里,许久没有一点声音。   一个半时辰后,颜路终于打破沉默,“两人装疯卖傻固然会转移月神的视线,但难保没有阴阳家的其他人会向丁掌柜他们询问。可别忘了,这两个孩子是丁掌柜的学徒,也是儒家的弟子,小圣贤庄有办法挡回阴阳家的问询,可有间客栈又该怎么办?”   项梁也皱起眉头,思考着利害关系:是啊,月神这女人可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她问不出两个孩子,还不能找人去问小圣贤庄和有间客栈吗?如果被发现他们两个是正在通缉的人,项氏一族无后不说,复楚也会无望;天明的身份或许就会像颜二先生所说,被阴阳家揭破,墨家也会遭受灭顶之灾,自然,帮我们两家的儒家也不会落得什么好,最差也是小圣贤庄不保。   此时的空气仿佛就像凝结一般,大家陷进了无尽的思考。   过了小半个时辰,子房提议下山吃晚膳,大家也都同意。可路上,依然没人说话。   夜晚,四人聚在颜路的房间里,颜路无心做什么,子房却说:“这事一时无法想出对策,我们四个人就杀上几盘,如何?”逍遥子倒是很有兴致,他从未与外人下过棋。大家决定好对战的人,便开始了。   颜路却没想到,他竟与项梁两人在棋盘相见。淡淡笑笑,心想:却也有趣。   于是,一盘在围棋里厮杀的计划就这样在棋盘里诞生。 作者有话要说:     ☆、现状   刚确定计划,只听得一阵咚咚敲门声,一个急促的声音响起:“二师公可在?不····不好了···”项先生见有人来了,一时也找不到躲的地方,现在躲也没用,颜路上去拉开门闩,只见子墨还未平息呼吸,四个人相互对视,子房已经倒了一杯水,让他喝了再说:“你先别急,慢慢说,”子墨哪里顾得上,接过水就一气喝下,逍遥子无奈摇摇头---这哪还有儒家风范。   子墨刚稳定情绪,说出来的事却把屋里的四个人的恨意差点点燃:“执教她····她说今天想出去玩一天,中午的时候弟子还在外面见到了她,下午她还在那有间客栈里要了纸笔画画呢,本说到了太阳落山的时候了,也该回来了,结果她在回来的路上竟然遇到了····李斯大人····”   子墨的话还没说完,颜路的眼里闪过一丝恨意,白皙如玉的双手不自觉的握成拳头,子房虽然恨他,现在却是理智压倒情绪,转过头问起子墨:“那,李斯有没有跟她说什么?”子墨摇摇头:“这个,弟子就不知道了,不过弟子只看见李斯大人把执教带到了他的临时官邸里。”   临时官郅··临时官郅··!!!谁知道李斯会对她做什么!!她还没嫁人啊!!不对,李斯找她作甚?子房想到这里,又一个疑团绕在他脑海里,顷刻间,房间里又冷静了下来。想起今天天色已晚,婉转的让他们回去休息了。   子房清楚,今晚,又是个无眠之夜。   而在临时官邸的子妍,感到一阵阴森森的可怕----被一些不怀好意的人包围着,两个师兄又不在身边,面前的人又不知道会不会··李斯朝他们挥挥手,“你们都退下,不准进来。”罗网组织的人这才离开。   这一夜,他们两人不只是叙了叙师兄妹之情,更为了知道韩非的死因和小圣贤庄的动向。   无繇也很担心子妍的安危,但此刻发现自己根本没资格担心她----几个月都没照顾过她了,说什么呢。   即使如此,还是不禁担心起这个从来不爱练剑的师妹。子房知道自己师兄现在想什么,轻轻走到他背后,抱着他,柔声安慰:“现在子妍不会有事,师兄别担心。”他刚说完,心里照样担心:李斯这厮,什么都干的出来,找子妍,恐怕不仅仅是叙叙旧,还有目的吧。   半个时辰里,两人无话。无繇想出去看看了。“师兄可是想去游学?良也是很久没有去游学了,都要忘了外面的风景了~”   被子房说中心事,无繇淡淡一笑,“好,明天去禀告大师兄,带上子妍和那两个孩子,逍遥前辈若是愿意也可以一同前去。”此话正被逍遥前辈听了去,捋捋胡子,“无繇,子房,准备去哪儿游学啊?”还好弟子们都已经睡下,幸亏都没有听到。   大家把门一关,计划着明日的游学路线和弟子们,刚计划一半便发现,此计划和原计划有很大的冲突,几张嘴就要吵开了:“这怎么行呢,这两个计划的冲突也太大了,且先不说结果如何,要是被秦军士兵发现,这任务还要不要做?”   “我们都计划了这么半天,就因为这么点冲突就不做了?”子房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提醒他们,弟子还在睡觉呢,在这儿吵架显然不合适,于是四个人就这么到了外面比较宽敞的水榭进行舌战。   无繇想起那天在小圣贤庄大门外没来得及告诉子房的事情,抬头就看着子房和逍遥前辈、项梁他们三人的舌战。少顷,他们的舌战也结束了,子房抬头就看到自家“内人”极少的眼神----迷离中带着绝望。   逍遥前辈和项梁两人四目相对,却又不敢问,“我终于明白了----看起来无关紧要的几件事,实际上完全有多大的联系---你们三个要是知道了,除了惊讶,就是绝望,这还得从我和逍遥前辈被抓那时候开始说了。”   大家都没有说话,调整了呼吸,无繇这才细细说来:“我和逍遥前辈因为什么事情被月神抓回了骊山,你们也知道,在骊山的日子并不好过,可那天,逍遥前辈并不放心我在星魂的房间里怎么样了,就出来找我,经过月神的房间的时候,听到了蝴蝶夫人的声音,应该是这样吧?”   逍遥前辈点点头,“是的,老夫的确听到了蝴蝶夫人和月神的声音,当时惊讶极了,心下还想,难道这事情和她有关系?可后来想了想,这不可能的。蝴蝶夫人十年没有出来了,有件事你们可能不知道,她当年的谋略不比子房差,只不过有些方法不敢苟同。”   子房听的逍遥前辈的话提到了他,略一思索,也就明白了蝴蝶夫人的处境:“你们想想,这十年间,改朝换代,她多年没有出来,即使再聪明,不明形势也不敢轻易开口,恐怕是找到了月神,让她帮忙,而月神正好以此为条件,让夫人帮点‘小忙’。至于这个‘忙’,大家想想也该知道六七分了。”   此刻,大家都没有说话。颜路接着说:“唉,那时候我还担心,她和阴阳家联起手来可怎么是好。现在看来,也是被利用的。实际上,我和前辈逃出来也不是那么顺利。本打算用阴阳禁术让自己假死,用意识给你们报信,刚开始就被大司命发现,后被星魂叫去执行任务,被巡视的人,也就是现在正在有间客栈潜伏的浪音看见,把我和逍遥子前辈认了出来。你们也知道,阴阳家对婚配很严,除非有婚嫁潜伏任务,否则别想,我便用这个对她实行了心理操控,也是那个时候,另一女孩守在那里,我见她们势如水火,吵了半天,见门没锁,就这么出来的。”   子房听到这,总算松口气。他知道,自己“内人”不会就这样死了,总会想办法离开那里。却没想到是以这种方式离开阴阳家的。心里有些无奈:师兄,你呀。   逍遥子捋捋胡须,调整了呼吸,这才接着说,但也是无繇不知道的事:“无繇在道家休养的时候,在咸阳潜伏的人传来消息,说是阴阳家内部也不平静,收了本派责问,浪音姑娘在骊山接受了任务,向桑海的方向骑马而去,那时候老夫就决定,第二天就和无繇一起回来,把人宗的事情都留给清莲夫人去做了。”   逍遥前辈话音刚落,一温婉的女声响起:“妾还到处找您呢,原来您在这,”所有人回头一看,只见一女子穿着素淡,子房倒是想了起来:“这应该就是清莲夫人吧?”   清莲夫人微微颔首,“子房先生。”子房随意的一笑,“师兄,我们这样一群人很久没有游学了吧?”颜路微微一愣,继而会心一笑--游学不可能,多出去历练啊。大家再次聚在一起,商议着游学的事情。   逍遥子首先开口:“这不行,人太多了目标大,子房太容易被秦王注意,项先生就不要去了,有间客栈的人还要你们照顾。至于我们,你们不要担心,”颜路没开口,他既不表示赞同也不表示反对,倒是陷入了沉沉的思考里。 作者有话要说:     ☆、初遇韩信   大家商议了一夜,总觉得现在出去游学不是时候,也就作罢了。   次日,伏念的剑术课上,少羽在课上顶撞伏念,被赶出六艺馆,“儒家说什么治国平天下,我要学万人敌的真本事!”伏念的低气压当场冷倒无数人,少羽也被伏念赶出去罚站,天明也开始调侃少羽:“你这个家伙一直都是好学生,怎么今天也开始罚站了?来来来站这里,这个位置最好了,风吹不着,雨淋不着,我都研究过了。”   少羽依旧没有一句话,天明生气了:“我是一番好意,看你第一次被罚站,作为大哥照顾照顾你这个家伙,居然还不领情,哼。”说着说着,一副不高兴的表情。子房在后面听了个仔仔细细,摇摇头,走了。   而不远处的走廊里,项梁和范增范师傅却是明白的很:“最近这几天,少羽的心情一直很不好,”范增没有否认项梁的话:“现在的少羽,就像是被困在浅滩里的飞龙,想要腾空直上云天,但是却又无从着力。”   项梁肯定的回答:“是啊,上一次他也曾这样过。”范增回忆起当年的事情,就像在昨天一样:“是啊,那年突围的时候,”范增的话勾起了项梁的回忆:“那次我们冲破了王翦、蒙武三十万大军的包围圈,杀出一条几乎是用楚国士兵鲜血铺成的道路。如此惨重的代价,才保留下项氏一族最后一点实力。”   范增倒还抱有希望:“如果这是一点可以燃烧熊熊烈焰的火种,这样的代价也值得。少羽,他就是这个充满热量的火种。”   项梁明白少羽此时的心情,接着说:“也正是因为如此,这次遇到腾龙军团和小龙他们的队伍以后,他才会这么痛苦。”“对于一个背负着使命的人来说,对于目标的逐渐麻木是极端可怕的事情,而痛苦,才是保持清醒的最好方式。这是少羽必须学会去面对的。”范增如是说。   项梁也不希望少羽太过于痛苦,微微叹口气,接着说:“作为他的亲人,只是希望他承受的时间不要太长。上一次,他花了几乎整整一年的时间才从楚国灭亡的阴影中走出来。”范增很明白这一点,少羽不走出这个阴影,对他以后肯定是祸患,“不管花费多少时间,少羽必须要走出来。而唯一能帮助他的人----”范增范师傅说到这,稍微顿了顿,项梁转过头望着范增,范增接着说:“就是他自己。”   午后,子房带着天明少羽去大街上散步,街道上的繁华也并没有让两个少年开心起来,子房依然轻轻摇摇头。半路上,子房遇到了正落魄的剑客,那剑客无意间撞了子房,离开的时候,淡淡的对子房道歉:“抱歉。”子房回过头回答了他,“没事。”回过头,对着两个少年云淡风轻的喊到:“走吧。”   路上,子房开口打破僵局:“我带你们两个出来散散心,你们两个看起来好像都不太开心呢。”天明倒是不这样认为:“我很开心啊~都是这个家伙,破坏气氛。”边说边看了子房旁边的少羽一眼,一脸不高兴。   果然,这个家伙看到烤鸡就什么都忘了,一脸馋样就把天明出卖了:“啊~三师公,我们去吃烤山鸡好吗?~”说罢,就溜到那边的烤鸡摊去了,子房没有怪他,倒是对旁边的少羽问:“子羽,你要不要一起去啊?”   哪知少羽也是一脸不高兴,哼了一声:“这小子整天就知道烧鸡、烧鸡,也就这点出息。”这话被天明听了个清清楚楚,立刻回过头来接话:“哼,我是没出息,你也好不到哪里去。”少羽哼了一声,天明就开始给少羽、子房两人开始“上课”了:“首先,烤山鸡和烧鸡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东西。你连这都不明白,明显比较,孤,孤寡了。”   少羽对天明那最后一句话弄晕了:“孤,寡了,什么东西?”子房倒是听明白了:“我估计子明应该想用,孤陋寡闻,这个成语。”天明在那一直点点头:“恩恩~还是三师公了解我~就算我喜欢吃烤山鸡,那你整天就知道烤猪,烤猪,比我好到哪里去啊?”   少羽被天明这句话彻底回了神,也开始答话:“什么烤猪,我什么时候喜欢吃烤猪过了?”天明根本不知道少羽就是楚国兵家最后的希望,又拿他开涮:“那为什么一堆人围着你叫什么少主、烧猪的?”少羽没好气的瞪了一眼天明:“你。。。”   天明又活学活用了公孙玲珑的歪理,“按照你的说法,烤猪不就等于烧猪,少主不就等于烤猪?呃呃~你说呀~”少羽终于被天明说得有了些精神:“你这个家伙,你这么有天赋,应该拜名家的公孙玲珑为师才对,”天明听到这,一点精神都没了,可在街上居然真的看到了公孙玲珑,又来了精神:“胖大妈?”少羽还根本不知道她本人在街上,继续调侃着公孙:“没错,就是公孙玲珑胖大妈。”   天明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了:“你们看。。。真的是胖大妈。。。。”子房和少羽这才回头望去,只见公孙玲珑在一个摊上挑选东西,一转过身,那扭捏的姿态,肥胖的身体,让人看了都想呕吐。天明知道,这下是躲不了了,玲珑却先对子房打起了招呼:“张三先生~张三先生,你好啊~”   天明转过头对子房说:“三师公,她在跟你打招呼呐。”子房知道,这时候决不能多待,于是对两个少年说:“我们快点离开。”不成想,公孙玲珑却推开旁人,“让一下,让一下。张三先生~我在这里啊~”只见子房已经走了,天明还有点舍不得那烤山鸡:“那我的烤山鸡怎么办···”少羽一把拐了天明,“哎呀,快走。”子房在前面对天明说:“下次加倍补给你,子明,子羽,快走。”   却说那公孙玲珑还在找子房,一边喊一边推路人:“张三先生~张三先生~哎呀你别挡人家路啊,张三先生~人呢?子房~”找寻未果,对路人骂了起来:“哼,你们这些人,老是挡人家的路,坏人家的好事。真是气死人家了。”   子房三人走到桥上,天明才松口气,“呼,吓死我了。胖大妈没有追过来。”少羽也是一样,有点后怕:“幸好她没有盗跖的轻功,否则的话,那真是太可怕了。”却听得桥上传来一阵怒骂:“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啊!”   只见桥上围了很多人,正中间的两个人,一个是一流氓,还有个,就是那撞到子房的剑客。只见那流氓奸笑着,背后的剑长度、重量与巨阙有的一比,子房也认出流氓对面的人,“是他?”   只听那流氓的话语里带着不屑,“哼,怎么样,有本事,你就把我给杀了啊!”围观的人里开始议论:“这家伙又在惹事了。”“那个年轻人惹上他,算是倒霉了。”人群依然议论纷纷,那流氓依旧挑衅着韩信:“怎么样,你敢不敢?”天明也奇怪了:“奇怪了,这个人怎么还逼着别人杀自己啊?”   少羽冷眼旁观,也在对天明解说:“这个人,应该是当地的地痞无赖,故意找茬闹事的。”那流氓依然挑衅着,韩信淡淡的回答:“在下与尊驾素昧平生,无冤无仇,为什么要杀你?”那无赖继续寻事:“看你装模作样的背着把剑,搞得还像个剑客,可你却没胆量拔剑,这说明你是个孬种!其实,我早就看出你是个废物了。你那些老底,我全知道!”   那无赖把韩信的老底全抖了出来,“说什么以后要用黄金来报答,这种话连洗纱的老太太都不信!你这个废物!”韩信懒得跟他解释,只是说:“我不会忘记自己的承诺。”子房在人群里看戏,他清楚,面前看似什么都不会的人,以后却有可能做一番顶天立地的大成就。   无赖越发无赖,一阵狂笑:“哈哈哈,就凭你那点本事,能做什么?”韩信依旧不想和他争辩,“我只是想过这座桥。”“过桥,可以啊。现在有两种办法过桥,一种呢,是杀了我,从我尸体上跨过去,另外一种,哼哼,”那无赖顿了顿,接着说:“就是,你给我跪下,从我的胯下爬过去!”说罢,他把腿张开了。   人群开始有些不平了:“这有点太过分了,”天明是绝受不了这种侮辱:“这种事情谁能答应啊?!看样子定是要打一架了。”少羽也开始分析起来:“看这人的样子,估计他打不过那个无赖。”韩信哪里受得了这样的侮辱,暗暗握紧拳头,无赖又开始挑衅:“怎么样,打一场?或者,爬过去就让你过桥?”   韩信权衡再三,最终跪在那地痞面前,这一跪,让子房子羽他们三人以及在场的所有人全都愣了,韩信真的从那无赖的胯下爬了过去。   子房心想:这个人,竟能忍受这样的屈辱。那无赖哈哈哈的狂笑着,“大家看到没有,这就是个废物!”韩信就这么爬着,一点点爬到子房面前。人群里的人也认为:“这个人真没用啊。”天明也如此说,子房却不认为,“或许他并不像大家认为的那样懦弱。”天明真的不明白了:“那个人那样对他,他居然还能忍?他也太胆小了吧?”   子房的一番话,却更令人深思:“一个人要忍耐这样的羞辱,这本身就需要更大的勇气。”天明不大理解,一个人在旁边嘀咕:“一个人要忍耐,这样的羞辱,这本身就需要,更大的勇气?三师公的话,好复杂啊。。。”   而少羽却看到韩信的眼神,心想:这个人的眼神,虽然在做很屈辱的事情,但他的头并没有低下。他的眼神,似乎也并没有羞愧的无地自容,相反,居然显出一种不可思议的平静。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才可以用这样的方式面对这样的奇耻大辱?!   子房开始回答少羽心里所想:“当一个人内心里有着更高的山峰去想攀登时,他就不会在意脚下的泥沼,才可能用最平静的方式去面对一般人难以承受的痛苦。”少羽听了子房的话,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才能用,最平静的方式,面对痛苦。”   韩信站了起来,拍拍土,平静的走了。那无赖却不放过他,“你这样就想走,韩信?大爷我还没玩够呢!”子房听到正面的人的名字,心里想:原来这个年轻人叫韩信。只见那无赖拔出剑,朝韩信背后刺去。天明问子房:“要不要出手救人?”   子房感到一股很强的杀气,正决定要不要救他,一只鞋子就朝那无赖飞过去,把无赖打得晕头转向。子房他们三人立刻就意识到:“什么人出手?”那无赖在原地转了好几十个圈才倒下,韩信走了。   少羽他们正奇怪到底是谁救走了韩信,子房却让两个少年跟着他:“跟我来。”   少羽他们,要见的是谁呢? 作者有话要说:     ☆、遇见楚南公   只见子房没走几步,就遇上了楚南公。照礼做了一礼:“前辈,晚辈儒家张良有礼了。”天明想了想,终于想起楚南公了:“你。。你这个老头。。?”子房打断了天明的话,“子明,子羽,这位是楚南公前辈,还不快行礼。”两人依礼行礼,天明心想:咦?这个老头,不是和那帮坏人一起的吗?   可楚南公看破天明心里所想,直接就说了出来:“对,我就是和那些坏人一起的老头。”天明更惊讶了,心里接着想:咦,我心里想的,又没说出来,他怎么知道的?楚南公很平静的回答:“你虽然没有说出来,你的脸上都写出来了。”天明奇怪了,好奇的问:“咦,我脸上有字吗?”楚南公倒是一次点破天明:“你脸上非但有字,而且还有油花呢。估计是在前面的烤山鸡摊上挨得太近了。”   天明彻底惊讶了,眼睛瞪得好大:“不会吧,怎么连烤山鸡都知道?你是神仙?”楚南公倒是否认了:“神仙倒不是,只是我的鼻子比较灵,闻到你身上一股孜然味了。”少羽在一旁哈哈笑了。   子房是彻底佩服了:“前辈料事如神,子房佩服。”楚南公打趣着:“子房你佩服我老头子啊,我老头子才佩服你哪!”“晚辈不敢。”子房依旧谦虚。   天明嘻嘻一笑,“那您佩服三师公什么呀?”楚南公拿子房的容貌开玩笑:“你们的三师公长得越来越帅了,是不是有很多姑娘在追求他啊?”说到这,天明、少羽两人已经捂着肚子哈哈的笑了,“是啊,刚才就有一个姑娘追着三师公不放~”边说,两个手指还不听话的动着~   子房两眼微瞪,语气略有薄怒:“子明,不许胡说。”天明笑嘻嘻的吐了吐舌头,楚南公心里大概有了底:“子房这么急,估计那姑娘在你心里分量一定很重很重。”天明又回答了:“嗯~是很重的~”子房看着天明,无奈的摇摇头,“前辈莫要取笑。”   少羽终于开口了:“刚才是前辈救了韩信吧?”楚南公摇摇头否认:“非也非也。”子房明白的很:“前辈救的并不是韩信,而是那个挑衅的壮汉。”少羽终于明白了:是这样,那股强大的杀气并不是来自那个地痞,而是,韩信?   子房却心想:毫无征兆发生的气势,却在一瞬间消失的不留一丝痕迹,这个叫做韩信的年轻人,心胸城府,深不可测。   楚南公咳嗽几声,“咳咳咳。。。韩信这个年轻人,你们可要留意啊。千万不要惹他哦。”少羽不是很明白,也有点不以为意:“前辈了解他,所以出手。”楚南公摇摇头,“非也非也。我并没有出手啊。”   “嗯?”天明觉得有点奇怪了,也说出大家的问题:“不是你出手,那是谁啊?”楚南公慢悠悠的回答:“我只是出脚了。牺牲一只鞋,救了一条命,好像还是很划算的。”   天明真是好奇宝宝,“那你现在怎么办?”楚南公似乎很无奈,“那只鞋现在不知道到哪里去了,不知道你们哪位能帮老头子找回来啊?”子房直接推掉这事情:“这种尊贤敬老的事情,子明一定是冲在第一个的,是不是?”边说边看一边的天明,天明想了想,答应了:“好,我去捡。”   天明刚转身,子房就开口了:“这是第二个。”天明又发挥了好奇宝宝的本事:“嗯,什么第二个?”子房云淡风轻的回答他:“你欠我的第二个人情。”天明的表情立刻发生变化。   原来那只鞋子就在桥下。身后传来子房的声音:“快去哦,否则被抢走了。”天明边走边笑,心想:这么简单的事情,三师公居然还说什么欠他的第二个人情,而且,明明是我来捡鞋,应该是他欠我才对,怎么反而我欠他的了呢?一边想一边挠挠头,百思不得其解的准备捡起鞋子。   可天明正要捡起来,鞋子却被人一脚踢开,天明追上去,准备捡起,又被踢到大街上,大街上人来人往,鞋子也被人踢来踢去,天明也自顾不暇,怎么也没捡到,终于在大街上吼了出来:“你们这些人!!”   正巧子房和子羽都在后面看到了,天明回头一看,子房在后面呢,眉头一皱,心想:三师公,你也太狡猾了。少羽好心提醒天明:“小子,小心你有对手了。”   天明回头一看,竟是一只小狗,真慌了,那小狗伸着舌头,看着那只鞋子,楚南公也在后面看着这一切,天明连忙摆摆手,“小狗狗,你可不能这样对我,”那小狗还是趁天明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把鞋子叼走了。待天明反应过来,狗狗已经把鞋子叼出好远了。   子明赶快追着狗狗跑,“别跑!”边跑边不顾人群的不满,一直追着那只小狗,最后把天明气急了,“看我的!”好不容易拿回鞋子,却引来一阵议论:“这就是儒家子弟啊,怎么这样,”   “这是哪家孩子啊,没人管教,”“怎么这样啊,”待给楚南公穿上,却也好过一点了:“多谢你啦,子明,”“动作很敏捷哦。”子房倒是很清楚的。   子明倒是一脸不爽:三师公,这明明是你欠我的人情才对啊。楚南公咳了两声,平静一点,便继续说:“为了感谢你帮老头子捡鞋,三天后凌晨,你在桥上等我。”天明是真不懂了,瞪大了眼睛,“呃?”   楚南公卖了个关子:“有神秘的小礼物送给你。”这话说的天明心花怒放,“啊,真的?”说罢,楚南公就走了。子房带着两个少年,依旧做礼:“前辈请走好。”子房忽而一笑,“你不用谢我了。”   等楚南公走到少羽身边,忽然听了下来,对旁边的少羽说:“你的名字里有一个羽字。”少羽虽然奇怪,却还是回答了楚南公的话:“呃,是啊。”楚南公给少羽解释了名字:“羽,可以翱翔九天,乘风化云,”少羽听了倒也受用:“多谢前辈吉言,”楚南公又接着说:“羽,是两个刃字合二为一,两把利刃,一把朝外,一把朝里,”天明完全听不懂,子房却懂了不少。   子羽嘴上不说,心里也很佩服楚南公,嘴上接着说:“当今风云变幻,身在其中,犹如置身迷阵,方向未明。”   楚南公倒也只是说了几句话:“老头子送你几句话,或许对你有帮助。”子羽耐心听着:“前辈请指教。”楚南公的话却也让人难懂:“土水而雄,火土而霸,木火而险,金水而危。”天明又听不懂了,一直挠头,子房却多少懂了些,少羽虽一时不明白,却也还是很感谢楚南公:“土水而雄,火土而霸,木火而险,金水而危。这十六字高深莫测,寓意邃远,能否请前辈详解一二?”   可楚南公的话也是含含糊糊的,“天地阴阳,五行生克。有生必有克,有克必有生。谨记,谨记。”最终,楚南公在临走前,说出了一句预言:“楚虽三户,亡秦必楚。”这话说的让少羽一时没回神,等回过神来,楚南公已经走出好远了。   天明是一点也没懂楚南公的意思,“三师公,他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啊?”子房没有答话,而子羽心里想的,却是最后的八个字:楚虽三户,亡秦必楚。可见,这八个字对他的影响是有多重。   大街上,一辆宽大的马车驶在街道上,里面的人竟然是伏念。车子停在一布告栏前,竟然遇到了公孙玲珑。“哎哟~这不是伏大先生嘛,”一娇滴滴的声音响起,不用想都是那公孙。“啊,公孙先生,幸会了。”   伏念见到她,也不能不做一礼,好歹也是一个门派的掌门,“我就信步在这街头走走,就有这样的巧遇,看来伏大先生和人家还真是有缘呢~”公孙那甜的作呕的声音又响起来了,“相遇即是有缘,公孙先生的话不错。”伏念倒是也同意。   这话被公孙玲珑逮了个正着,“哟~原来伏大先生也在关心天下安危大事啊~我还以为儒家只是一心只读圣贤书,两耳不闻窗外事呢~,”伏念没理她,公孙玲珑话锋一转,回头看向布告栏,“哟,这两个帝国通缉的重犯,似乎与上次在小圣贤庄遇到的两位儒家弟子有相似之处,伏大先生,你说是不是?”伏念依然没有答话,只是礼貌的做了一礼,走了。   而这一切,被另一边的丁掌柜看了个一清二楚,心里嘀咕着:对于天明和少羽来说,小圣贤庄是桑海最安全的藏身之处,如果伏念先生开始怀疑他们的真实身份,这样可是大大的不妙啊!我得赶紧想想办法。丁掌柜在原地没带多久,就走了。   而后面的那扇窗子,一个人正端着茶杯,轻轻晃着,却又不知在想什么,他的后面就是六剑奴。他们来桑海,又是干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追查   却说李斯,这期间一直在桑海暗中追查苍龙七宿的下落,听得坊间在流传一首童谣,大致内容是说苍龙七宿和一本书有关系。李斯对这样的童谣半信半疑,写了封密信,飞鸽传书到赵高的罗网组织。   信鸽飞到赵高所藏匿的小民居里,赵高取下信,让鸽子飞走了,把李斯托付的事情一一告诉六剑奴:“大人要我们去查一本书,据说这本书和苍龙七宿有关。”   六剑奴面面相觑:“书?什么书?难道李斯的意思就是要我们去把这本书找出来并··”赵高没让他们说下去,只说了一句:“还不快去。”六剑奴领命退下。   这天天明来到桥上,却见楚南公已经来到桥上等他,楚南公倒也没生气,语气却有些薄怒:“和一个老头子见面,怎么能来这么晚呢。三天后再到桥上等我。”天明百思不得其解:这个老头子怎么会这样啊?带着这样的疑问,回到了小圣贤庄求教颜路。   子房正从街上回来,带了精致的玉佩给子妍,子妍见到正欢喜着,听到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就知道又是子明那冲动小子。不过现在也比原来好多了。   淡淡的笑笑,直接朝外面那急匆匆的小子提醒到:“子明,再有天大的事也不要急,快进来慢慢说。”   天明愣了愣,心想:三师公怎么知道是我啊?到了门口,因为还有子妍在场,也依礼行礼,继而开口问道:“三师公,二师公在哪啊?有件事我想不明白···”   子房眼珠子一转,想捉弄捉弄天明,于是回答到:“二师公喜静,在竹林里吹箫,你别去打扰他。子明平时好问,这点连其他弟子也及不上。可今天怎么想起问二师公,不问我了?”   一旁的子妍听着听着,大概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捂着嘴偷笑,她比天明还明白这是为什么---子房爱整人,二师兄不会整人。天明看看执教那么笑着,多少明白了点子房的用意,眼珠子转啊转,笑嘻嘻的回答:“三师公,要不我去把胖大妈叫来跟你一起辩合两场?”   子房斜看了一眼天明,天明吐了吐舌头,天明这才认真一点,告诉他心里的不明白。子房认真的想了想,也不赶走子妍,让她知道一点也好。思考片刻,把天明带到竹林里,觉得师兄告诉他也许更合适。   子妍也跟着去了竹林,还没见到二师兄,就听到一阵悠扬的箫声,心想:恐怕也只有二师兄能吹出这样悠扬的箫声了吧···过了小半个时辰,曲子结束了。子明作礼,“子明拜见二师公。子明有一问,敢问二师公可否解答?”   颜路多少知道些外面的事情,子房也告诉了他,那如沐春风的话再次回荡在竹林里:“我都知道了。你也真是,和一个老年人见面,哪有去晚的道理?你下一次就早点去。”   三天后的凌晨,这次天明没有迟到,按时到了桥上,不多时,楚南公也到了。楚南公掏出一本书,递给天明:“收好吧,这本书里,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我老头子告辞了。”   只留下天明一双好奇宝宝的眼睛,带着书就回了小圣贤庄。天色越来越晚,子房看着越来越暗的天色,不慌不忙的穿上夜行衣,即刻出门,去把天明找回来。   无巧不巧,正在暗地寻找书的下落的六剑奴看到天明怀里抱着一本书,天明凭着深厚的内力,知道了有人在找他,可这儿前无遮挡后无围栏的,往哪儿躲啊?   忽然,一抹黑色的影子伸手捂住天明的嘴巴,那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出现在天明耳边:“别说话,跟我来。”天明听出这是三师公,暗暗点点头,六剑奴看着目标消失在眼前,只是一个眼神,就把整个桑海围的死死的,子房知道,眼见一场打斗又是无法避免了。   忽然,两人看到一座房子的死角,转身躲进了那里。   两人稍微调整了呼吸,子房小声的敲了敲天明的脑袋:“就知道给我找事做。不要太大声,这帮人对声音很灵敏,稍微大声了对桑海的后果是不可想象的。”   天明虽然还不明白,却也知道严重性,点点头,子房和天明两人暂时躲在这里。   房间里的颜路没法专心抚琴,他也大概知道了点外面的现状---只怕外面也不是平静的。换上了夜行衣,放好了瑶琴,足尖点地,轻功离开了小圣贤庄,来到外面寻找未回的两人。   找寻小半个时辰,差点被六剑奴发现,动用起了阴阳术内力,使得他们以为是阴阳家的秘密任务,才逃过一劫。   总算找到了两人的躲藏之地,那温润的话语在两人耳边响起:“跟我走。”子房知道这是自家“内人”的声音,心里却觉得不该把师兄扯进来,颜路的声音再次响起:“快走吧,有话回了小圣贤庄再说。现在再不走,迟早会被他们发现的。”   三人说完就离开这死角,六剑奴发现他们的踪迹,开始合围起来,三个人别无选择,只好和六剑奴动起手来。   为了不让六剑奴注意,情急之下只好喊子房为林先生:“林先生你还不快走,这里很危险,你带着麒儿走!快!”子房说什么都不愿意让自家“内人”陷进危险里,也只好先让天明先走,边战边说:“麒儿,你还不走!”天明差点还没反应过来,子房匆匆说了两句:“快去叫援兵啊,保护着书走,快!”   天明逃命的速度果然一流,没多久就到了有间客栈的外面,轻轻敲敲门,丁胖子正在奇怪,这么晚了还有谁来,亲自开门,没想到外面的人竟然是他们的天明巨子。丁胖子愣了愣,赶快把他们的巨子往屋里拉:“我的天哪,你怎么在这里啊?”   天明怀里揣着一部书,先把书放在了雪女那,稍微定定神,这才说:“二师公、三师公都被几个杀手般的人围住了,”“什么,颜先生也··我们不能去的。小跖,你去暗中助他们一把。”高渐离头领还是那样冷静,盗跖头领倒是爽快:“那我就去看看。”说完,“嗖”的一声就不见了。   桑海街道,战斗还在继续。只听得一阵齿轮盘的声音,子房知道,盗跖来了。六剑奴见他们的援兵来了,却不见人,暗地里生气的很,出手伤了子房。颜路心下一惊,差点脱口而出“子房”,幸而生生咽了回去,叫了一声“林先生!”也顾不上那么多了,破了“人前绝不出手”这句话,和六剑奴打了起来。   九个人混战近一个时辰,重伤了六剑奴三人,自己也得到相应的代价。六剑奴见今天吃了大亏,急忙撤退,子房也看他们走远了,看看自家“内人”的伤,见没太大的大碍,也放心了些,自己的伤也不轻,“哎哟,那个杀手还真是剑剑要命,伤到这都算不错了。盗跖头领,多谢你啊。否则我和二师兄怕是活不了了。”   盗跖头领四处看看,确定没事了,这才说:“两位先生暂且先到客栈避避,逍遥子前辈也在那里,可以帮两位先生看看。”知道逍遥子前辈也在有间客栈,倒也放心不少。于是三个人找准时机,来到有间客栈。   客栈里,子房和颜路刚躺下休息,颜路由于伤势不是很严重,还有精力把刚才的事情告诉大家,在场的人听完,表情严肃。高渐离头领眉头狠狠的皱着,话语里透出少有的关心:“这六剑奴到底要对天明巨子做什么,要不是张先生把天明拐到角落里,否则就完了。”   “听说,是为了本书?他们要那本书有什么用?”雪女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倒是盗跖头领做了个说明:“我听说,这本书和苍龙七宿有关系。”“苍龙七宿?苍龙七宿的秘密和这本书有什么关系啊,难道还要解密不成?”一直没有发言的徐夫子也开口了,说出了大家的疑问。面对这样一个境况,联盟的人们又该怎么办呢。   倒是没有说话的颜路说出了个关键点:“难道,李斯的用意,是要我们自乱阵脚,他好坐收渔利?李斯这个人,什么都干得出来。他要用六剑奴,只是想借刀杀人罢了。”借刀杀人?大家相视无言。   沉默良久,范增觉得颜先生说的有道理,颜路继续说了下去:“李斯想看联盟和罗网组织斗,我们才不要随他意。伤了自己不说,人还差点死了。何不利用李斯和赵高他们两个进行进行窝里斗呢。只是这场窝里斗,想要进行,还是有点难度,毕竟罗网组织可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我和子房的伤就是最好的例子。他们是不达目的不罢休,我想,他们回去养好伤后,必定还要卷土重来,所以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计划下一步打算,以防罗网组织卷土重来。”   颜路说了这么一番话,体力有些不支,躺下休息了,在场的所有人都觉得颜路的话太有道理了,没有说话,正在思考下一步的打算。而罗网组织回到藏匿的地方,也是咬牙切齿,但看看现在的样子,不够重新来过,只能蓄势待发。这本书和苍龙七宿的命运,究竟会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     ☆、争夺的前奏   六剑奴上一次和黑衣人打了一架,吃了大亏,在隐匿的屋子里恨得咬牙切齿,“混蛋!竟被几个黑衣人打成这样!”年长的杀手冷静下来,分析了一番:“他们也好不到哪里去。就我们现在这样,只能以待时机。不过我想,都在说那本书和苍龙七宿有关系,就算没有,也多少有些牵连。”   剩余的几个杀手听了,也不能不说这番话没道理,而小圣贤庄里,伏念因为看到了外面的布告,正思考着近日的事情,忽然想到点什么,叫来几个还不曾休息的弟子,“子游,看看二师公和三师公是否已经休息了,如果已经休息了,我明日再去问他们些事情。”   子游领命退下,到二师公和三师公的房间外面探了探,并无反应,回去回禀伏念,“回大师公,两位师公都已经睡下了,房间里没有点灯。”伏念略微想了想,终究没有说什么,让子游走了。   有间客栈里,子房和颜路在房间里,也想着后面的事情。颜路那云淡风轻的声音传来,“子房,这书放在这里,迟早会被发现。虽然人来人往,难保没有秦军士兵不会来搜查。”   子房依旧平静,可话语里充满无尽的担心:“是啊。蒙恬的部队至今还在桑海,李斯、罗网组织都在这里,今天晚上这一打,不用多久他们就会全城大搜查,找到这里是迟早的事情。”话音刚落,子房想起一件事,带着一些不确定,略带迟疑的问:“师兄一贯不在人前出手,今天怎么···”   颜路的眼神在游走,当然被子房看了个一清二楚,当下心里了然,却还是有点别扭:“师兄不想说?”颜路怎么告诉子房他现在内心所想,依旧左看右看,棱角分明的脸上那若隐若现的笑容,更加肯定了子房内心所想。   子房看看天色,已经不早了。吹熄油灯,关上木窗,伸手环住颜路的腰,在他耳边呵着那甜甜的气息,开口第一句话就是:“无繇,我好像好久没有碰你了吧?”   颜路被子房刚才的话愣了愣神,要知道,他们两个师兄弟这么久,从未听子房这么叫过他。带着一分压抑的欣喜,耐着性子,再问了一遍子房:“子房,你刚才说什么?”   子房没察觉此话有怪,仍旧原话告诉:“无繇啊,你说你要补偿我,咱们在床上想想,该怎么补偿?”颜路这下是彻彻底底的愣住了,心想:我什么时候说补偿了?不过还真好,终于听到他叫我无繇了。   子房趁着颜路分神的时候,把无繇抱上了床,麻利的解开衣服,颜路如雪的皮肤彻底展现在他面前,一点点的享受着这温润的大餐。   两个时辰后,颜路被“吃干抹净”,略有些疲惫的趴在子房的身上,“子房,我都告诉你···我不愿意见到你被人伤害,才会出手···不过他们也不是省油的,”颜路话没说完,就已经在思考下一步的事了。   流沙森林里,赤练正喂着蛇,白凤修炼回来,语气极为平淡的告诉了赤练:“我听说,那苍龙七宿和一本书有关系?”赤练的好奇心也被勾了上来,却不大明显:“书?关我什么事。不过我倒是听说,苍龙七宿的传说。”此时,墨玉麒麟执行任务回来,那气息也只有白凤和卫庄才知道。   白凤轻笑一声,“麟儿回来了。可否有什么情报?”麒麟简短的说了句“秘如辰上,简如天辰,大海无涯,客栈无垠。”就又匆匆离去。这十六个字,着实让流沙里的众人想破了头。   两日后,流沙众头领依旧没有解开,白凤想起张良,无奈的叹口气:“各家各派迟早都得知道这个暗号,只是太费心思解开,如果说还有一个人知道,那就是----”话不曾说完,看了看赤练。赤练也知道白凤说的是谁。   有间客栈里,联盟的众位英杰都明白这十六个字的含义,却也不好让流沙那些头领们立刻得知,故也一起和大家装疯卖傻。   这天,子房刚上完早课,便去看看还不曾起床的颜路。轻轻敲门,见无人应答,心下觉得奇怪:这个时候,无繇都该起床了,怎么还···不行,我得去看看。   推开房门,只见无繇并不在房间里,略略想了想,便向竹林走去。还没走多远,就听到一首曲意淡泊的曲子,不必说,必是颜路。静静的听着曲子,心想:师兄,你一直都是如此不争,可是现在哪里容得下不争之志。   “秘如辰上,简如天辰,大海无涯,客栈无垠。”这十六字暗号,迅速在各家各派之间广为流传,连一直在桑海潜伏的浪音和姬若肆羽都已知晓,浪音在一个午后,暗地找到姬若肆羽一起商议这个暗号。   姬若肆羽也是一点头绪都没有:“我也不知道啊。这十六字暗号把我们都想破头了。”子房和丁掌柜出了有间客栈,大大方方的回了小圣贤庄,一路上还冠冕堂皇的寒暄着:“丁掌柜的手艺,在桑海是出了名的好,最近丁掌柜可有什么新菜式?”   丁掌柜也毫不拒绝这个问题,一手提着食盒,豪爽笑笑,挠挠脑袋,“嘿嘿这个嘛,也只有告诉张三先生了。保证听了会垂涎欲滴的~是丁家秘制烤肉~”   这样一道菜听得巡逻的秦军士兵都垂涎欲滴了,看看丁掌柜在往小圣贤庄送午膳,张良先生也回小圣贤庄了,也不多加阻拦。随后出来的颜路,还留在有间客栈。   还在有间客栈的逍遥子,知道有几个弟子即将离开桑海到其他地方云游,而当下就有这么件事迫在眉睫,点了道家常用联络的礼花信号,弟子们见到礼花信号,来到有间客栈,纷纷行拱手礼:“掌宗有何吩咐?”   逍遥子淡淡的说:“你们当中有不少有一定学识,多抄写几份同样笔迹的《道德经》,将此书的字和《道德经》的字合在一起写,笔迹一定要像。”有弟子不明白,“掌宗,这是为什么?”有聪明一点的弟子明白了意思,开口回答:“为什么要写两本书?”颜路很久没有开口,把门关上,把原因告诉了他们,也是简略的说了说:“迷惑。”   人宗弟子们虽不明白原因,却还是照旧随手抄写起来。一人写个零零散散的一两块由墨家制作好的木片,将它的顺序打散,再分散到各地,到底是什么内容,就让他们那群笨蛋慢慢组合吧。颜路的嘴上扬起一抹清冽的笑。   由于人多,抄写的事情一个半时辰就完成了。字迹细细一比对,根本看不出是抄袭的,颜路扬起一抹平淡的笑容,“分散的事情就让我们两家完成吧。人都很多,地域又这么宽,随便掉在哪,也够他们找的。”   颜路刚说完,逍遥子并不赞成,摇了摇头:“无繇,老夫并非不同意,只是你们现在的处境有点尴尬,交给我们去做,反而很方便,你也知道,秦王的火一时烧不到我函谷来。”   无繇想了想,觉得也对:道家的人从来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随手丢个什么,都够让其他流派找的。商定完了,由道家弟子每人带走了些木片,开始了新的云游。   与此同时,这时候的六剑奴已经彻底恢复了过来,颜路也离开了有间客栈,回到了小圣贤庄,跟子房提起了刚才的事情,子房现下觉得,也只有让逍遥前辈他们的人去做才不会起疑。而那本完整的兵法,被首席弟子装进了行囊,带回了函谷。   “这样吗不过这也是唯一的办法了。倒也真想看看他们的反应,我想,又是一场好戏了呢。”子房扬起一抹狡黠的笑,无繇知道,子房这一笑,代表很多人要倒霉。   子房更清楚,自家“夫人”订下的这一计,足够让其他流派吃尽苦头。他清楚无繇的实力,不止现在这一点,可到底有多深的实力,实际上除了子房谁都不知道。   两人正看着外面的风景,传来一阵敲门声,“当当当”,颜路心下奇怪,觉得这个时候,谁会来啊?面上丝毫不露表情,开门一看,竟是大师兄。颜路微微一愣,继而恢复正常,“啊,大师兄怎么来了,可是有何事?”   颜路是一点也不知道大师兄为什么来这里,伏念依旧冰冷的话语,淡淡的开口问道:“无繇可曾见过反叛分子?”在一起的子房也微微愣神,反叛分子他是天天见,现在总不能就开口说“反叛分子就在儒家”,那不完蛋了?   略微一思考,颜路还没来得及回答,子房倒是先开口帮自家“夫人”打起圆场了:“大师兄你这是什么话。我们要是看见反叛分子早就看到了,这么大的隐患,干嘛不报。天天送膳的丁掌柜,你说他是吗,学徒石兰你不也说不是吗?”   伏念被子房的一席话堵得没法开口,他说不过张良。想想也是,丁掌柜的一手做好菜的功夫已经赢得桑海百姓的认可,要还说他是反叛分子,谁信呢。不过,在这桑海的反叛分子究竟在哪,伏念又一次陷阱了深深的思考。他清楚无繇的实力,不止现在这一点,可到底有多深的实力,实际上除了子房谁都不知道。   与此同时,有间客栈里的各位英杰,也陷进了苦恼里:天明和少羽若是被伏念发现身份,不仅连小圣贤庄呆不下去,甚至还会连累小圣贤庄因此被毁,嬴政的连坐之法他们不是没有过经历;若是现在就让他们俩回来,小圣贤庄又怎么全身而退,这万全之策可不好找。 作者有话要说:     ☆、发现   墨家兵家的众位英杰在有间客栈里对眼下的局势毫无办法,盗跖头领也收起一贯的嬉皮笑脸,严肃了起来:“依我看,咱们现在只有让天明去告诉张先生,我们现在的处境太难了。”盖聂也很清楚,没人敢在通缉的情况下,光天化日的走在大街上,除了天明少羽和儒家。   此时,天明和少羽下了课,正往大街上散散心,两人经过有间客栈,天明想起丁胖子做的烤鸡,口水都要流出来了,随即向客栈走去。少羽见状,无奈的摇摇头,只得跟天明一起去有间客栈。   刚进客栈,就听到丁胖子那豪爽的声音:“二位客官是要吃饭还是打尖啊?”少羽倒是大方的很,直接回答了丁掌柜:“久闻丁掌柜手艺盛名,今日前来品尝,还望不嫌烦啊~”丁胖子何尝不知来的人是谁,让小二把两位小客官送到天字甲号房,多加看着下面的事,自己上楼去了。   一个闪身进了房间,丁胖子算是松了口气:“我的两位小祖宗,你们俩就这么来了,没人跟着吧?”天明摇摇头,以示没有,少羽撑着下巴,片刻,开口问起范师傅:“范师傅,这是怎么了,谁都不说话,可不是好事。”   范增叹了口气,把他们的担忧告诉了少羽:“现在我们是内忧外患,你们的身份若是被伏念先生发现,可不是好事,不仅连小圣贤庄呆不下去,小圣贤庄还因此不保;现在就走,小圣贤庄也会无法全身而退。”盖聂继而想透了一点,告诉大家:“现在我们谁也没办法从这样的局势里全身而退,前两天逍遥前辈找到了一个小盒子和一张图,那上面的内容只有我们所有人到了之后才说。”   盖聂的一番话立刻引起了联盟众人的好奇心,大家面面相觑,正想着到底是什么样的东西,盗跖做了个大胆又很符合实际的猜想:“该不会,那盒子是苍龙七宿的吧。”其他人一听,冷汗都吓出来了,却又想想,也只有这东西才符合实际。徐夫子的一番话倒是让大家冷静不少:“不如等逍遥子来了,我们再慢慢商议。”   而苍龙七宿阵的盒子在道家的消息也被阴阳家得知,星魂心里五味杂陈:苍龙七宿的事情各家各派尽知,我若要是帮,肯定会被月神知道,自己也欠逍遥子一个人情;不帮,这事情对他们来说太过重大,始皇帝和东皇大人的命令又不能违抗,这可怎么办才好···   想来想去,星魂还是决定以巡视为名暗中传递消息,既不会引起怀疑,也把事情做了。   这个时候,颜路也讲授完《芣苢》,看到子房要准备出门,本想叫住他,后来想想算了,他做事情自己什么时候担心过。只是颜路不知道,这件事情早晚要把他也扯上。   子房来到逍遥前辈的客房,逍遥子没有说什么,只是给子房看了那个盒子和图,子房并不是很明白那个图的含义,却是看懂了图下的那句话,若有所思。   只见子房认真的告诉逍遥前辈:“前辈,良虽不知图为何意,只是觉得,和墨家的人商量一番定是不错的,此事阴阳家定然会知道,师兄也得知道。”   逍遥子思忖一番,觉得此事大家一起商议是眼下唯一可行的办法,可这个盒子比普通的盒子大了些,携带不便,且容易引人注目;若是不带去,墨家的人都知道了,这倒叫子房和逍遥子为难了。   子房知道逍遥子的为难,心下很明白:现在能方便进出小圣贤庄的人,只有逍遥前辈,他和颜路都不方便出入小圣贤庄;但盒子的外面用什么包着,成了个大难题。   寻思片刻,逍遥子和子房决定还是照旧,越不起眼越好,也越不会引起秦军士兵怀疑。两人打定主意,便即刻行动起来。   不过须臾,逍遥前辈带着东西走在大街上,光明正大的进了有间客栈天字一号房,众人见是逍遥前辈,也都放下了心---现在也只有道家才能这么大摇大摆的走在大街上了。   逍遥前辈刚歇口气,就听的外面一阵骚乱,夹着一阵吆喝:“快滚哪,你这贱民!竟然挡着本大爷的道,本大爷要去执行军务,耽误了事,你担当得起吗?!”那男子被这样一阵吼骂,也只好让那士兵先走,等秦军士兵走了,也是敢怒不敢言。   逍遥前辈和众位英杰见此情景,心里一阵火起,关着窗子,大铁锤头领低声怒骂:“这群王八蛋!”聂大侠很明白现在的情形,淡漠的对逍遥前辈说:“前辈可是带了东西?”逍遥前辈点点头,打开了包袱,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正是那苍龙七宿阵的盒子和阵图。   而小圣贤庄里,颜路见子房竟然没有出庄,略微有些讶异,却又很快就恢复正常----他知道,肯定是有什么要紧事告诉自己。子房也一如既往的开起玩笑:“师兄,良有件要紧事要说,只是师兄听了,别像舞娘一样吓得花容失色。”   颜路瞪了子房一样,那一瞪对子房的意味也是温和的,“你说吧。”子房确定了周围没有细作,这才一五一十的告诉颜路:“逍遥前辈整理书卷的时候发现了一个惊天大秘密,那就是---”顿了顿,极其小声的接着说:“一个苍龙七宿阵的盒子和阵图。”   颜路听罢,彻底愣在原地,半天没有回过神。他太清楚这件事有多重要,自己迟早得知道,阴阳家和道家也不能袖手旁观,流沙逆流沙组织得知也是时间问题;最重要的,秦宫肯定得知了。得,这下子道家人宗也无法脱身了,人宗天宗还没合宗就被卷进这动荡局势里,可眼下谁又能独善其身?   子房见自家“内人”没反应,轻轻叫唤:“师兄,师兄,你想什么呢。”颜路这才回过神来,意味深长的说了那句话:“当一件事成为天下大事之时,凡天下人都无法置身事外,不管他是否愿意。”   这下轮到子房惊讶了,这是他当初在机关城说的话,并没有告诉自家内人,不过子房随即狡黠的一笑----他知道师兄一切都在他之上,说出这话是迟早的事;颜路则是情愿子房不要那样笑,自己的倒霉事又要来了。   果然,子房狡黠地说:“等事情结束了,师兄可要怎么陪我啊~”颜路无奈的看看子房,“你呀。事情结束了我怎么陪你都行,现在要想的,不止这件事,还有子妍。我们得想想她的新去处了。想问她有无意中人,小圣贤庄女执教嫁人,这在小圣贤庄尚是首次,只怕她不愿意,这才难办。”   是啊,很久都没有去关心子妍了。好在她还不大爱出门,否则出了什么事,怎么对得起韩王呢。子房心里也感到愧疚,自己一直在忙刺秦的大事,师兄也是,还好近段时间没怎么出庄,还能帮着上课,要不然,大师兄的脾气,自己和师兄都受不了。   正想着想着,门口响起敲门声,“咚咚”,接着就是一个严厉的声音:“无繇可在?”颜路和子房一愣:呃,大师兄。看看衣衫还不算太乱,子房便去开门。   伏念见子房也在颜路房间里,开口就问:“子房你在这里作甚?”颜路一如既往的回答:“回大师兄,我和子房正在商量子妍的婚事,看看她是否愿意嫁人。只是现在她还有没有意中人尚不知,想想罢了。”   子房点头以示赞同:“是啊,子妍已经到了嫁人的年纪,正想着定要找个最好的人家和子妍相配,否则怎么配得起小圣贤庄的执教呢。这孩子,还没个意中人,真是的。”   伏念虽然也同意子妍嫁人,开口却一如既往的严厉:“若是有了意中人,可要及早告诉我。”说罢,转身甩袖走了。   两人这才松口气,等伏念走远了,关上门,接着说苍龙七宿阵图的事情。   “难道这个阵图和盒子,还有其他的作用不成?”子房并不是很明白阵型,颜路多少知道些,“若我能看到图和盒子,或许能明白一点。”   子房和无繇两人对视一眼---看来,出庄是肯定免不得的了。 作者有话要说:     ☆、寻找(一)   逍遥前辈和众位英杰面前的盒子上面便是苍龙七宿的分布图。班大师看了很久,总算看出一点头绪:“难道这个是???是自西向东的分布吗???”逍遥子看着那分布图良久,许久没有开口。   小半个时辰过去,逍遥子前辈捋捋胡子,没有看着那分布图,倒是看着阵图下面的那句话若有所思。约莫过去半个多时辰,盖聂淡漠的开口了:“逍遥前辈不若把颜先生和张先生一起邀来商议。”   徐夫子点点头,他的话代表了大家的意思:“嗯,自骊山的事情以后,颜先生的底细大家也略知一二。”高渐离和雪女两人对望一眼,两人暗送秋波。大家对张良和颜路一起来商量此事都没有异议。   逍遥子听到原话,就此告辞。   而一直在有间客栈潜伏的姬若肆羽把事情听了个大概,见到了逍遥子走出客栈,却并没有见他往小圣贤庄走去,倒也没有起疑。肆羽便接着潜伏。   在日落前一刻,逍遥子才回到小圣贤庄。守侧门的弟子子雨见逍遥子前辈回来,什么话也没说,帮逍遥前辈开了门,张良亲自出来接,站在张良身后的,便是清莲夫人。   逍遥子有点微讶,随即恢复正常----天宗一贯不理事,清莲夫人作为仅次于自己之下的人宗代表人物,也让她牵扯进来,实在是自己的不是。可这样的事情,人宗如何能袖手旁观?   清莲夫人看懂逍遥子的心事,温和的宽慰着他:“这样的事情,不仅是人宗,所有流派都无法袖手旁观。依妾之见,大家注意这东西的同时,也得注意一个地方。”   张良见大家还站在门口边,知道这里绝不是说话的好地方,和往常一样随意的笑笑,略带慵懒的说:“前辈和夫人先好好游玩一番,良先去回禀大师兄些琐碎事情,稍后便来。只怕这次射箭没有学好的弟子们,又得遭殃了。”   半个时辰后,逍遥前辈和清莲夫人已经在颜路的房间里等张良回来。颜路是知道这事情的厉害,却不知这事情这么快就找上他。一阵熟悉的脚步声响起,颜路淡淡的笑笑,等子房进来了,平淡的开口:“子房你先坐下,逍遥前辈或许是有消息带来。”   逍遥子慢腾腾的开口了:“这次老夫回来,就是要告诉两位先生一件事---这事情,得要两位先生一起去客栈商议。”子房和颜路相互对视,颜路没想到这么快就要他去客栈相商,他不是不知道,这种事情对各家各派有多重要,依然平静的说:“等天黑透了再去有间客栈吧。”   此话一出,逍遥前辈倒还好说,可清莲夫人毕竟是女人,处境不尴不尬,虽然这件事道家无法袖手旁观,但清莲夫人一旦遇上了阴阳家的人,能不能自保都很难保证,还暂且不说其他的事情。清莲夫人明白大家的心思,笑的如莲花一般绽开,“各位先生放心,妾的功夫虽不如掌宗一般,自保却是足够。”   清莲夫人如此一番话,颜路这才放心。等天黑透了,四人穿上夜行衣,在公输家族的机关鸟发现他们之前,来到了有间客栈。   有间客栈里,墨家兵家的头领们看着那阵图和盒子正苦于无奈,班大师虽然得知那是自西向东的排列,却并不得知图的含义。一阵门响,“嘎吱”一声打开,进来四个身穿夜行衣的人,取下帽子,露出三张再熟悉不过的面孔和一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面。   来人正是子房、颜路、逍遥子和清莲夫人。   逍遥子见他们对清莲夫人既有些印象,却又想不起来的样子,就正式的对大家介绍起来:“她是仅次于老夫的清莲夫人。”众位英杰这才想起她来。夫人倒是一点也不在意,关心起时局来:“先不说这些,这盒子上的图案到底代表什么,还不得而知。”班大师补充回答:“却也只得知是自西向东的排列罢了。”   颜路一边听他们的对话,一边看着盒子上的图案,过了许久,终于明白图案代表什么了。看到房宿的时候,颜路的脸色已经变了几变,很快就恢复正常。一边的逍遥子看颜路的脸色变了这么几变,心下肯定,第四宿房宿的人,定然在周围的人里。   只见颜路调理好呼吸,冷静的说到:“这是苍龙七宿的七宿分布,角、亢、氐、房、心、尾、箕。至于这七宿代表了什么,尚不得知,但可以略微告知一二所代表的意义。”   “嗯,颜先生说便是,我们洗耳恭听。”一直没有开口的高渐离开口了,颜路继续说了下去:“角,属木,为蛟。东方七宿之首,有两颗星如苍龙的两角。龙角,乃斗杀之首冲,故多凶。亢,属金,为龙。东方七宿第二宿,为苍龙的颈。龙颈,有龙角之护卫,变者带动全身,故多吉。氐,属土,为貉。东方第三宿,为苍龙之胸,万事万物皆了然于心。龙胸,乃龙之中心要害,重中之重,故多吉。”   大铁锤听得头晕,着急的吼了起来:“哎呀,什么吉啊凶的,我听不懂。”雪女虽然还是冷冰冰的说话,可对于盟友和自己的战友,口气可不是一样的:“大铁锤,现在不是着急的时候。听颜先生说完。”   颜路感谢的看了雪女一眼。接着说了下去:“心,为月,为狐。东方第五宿,苍龙腰部。心为火,夏季第一个月应候的星宿,常和第四宿连用,用来论述‘中央支配四方’。龙腰,肾脏之所在,新陈代谢的源泉,不可等闲视之,故多凶。尾,属火,为虎。东方第六宿,尾宿九颗星形成苍龙之尾。龙尾,是斗杀中最易受到攻击部位,故多凶。箕,属水,为豹。东方第七宿,为龙尾摆动所引发之旋风。故箕宿好风,因此又代表好调弄口舌是非的人物,主口舌之象,故多凶。”   颜路刚说完,兵家范增脸色如常,心里却波涛澎湃:东方第一宿,为木为蛟,这不是说少羽吗?他的战袍正是七海蛟龙甲,咱兵家符合这条件的,除了他,要想找到第二个,也不是容易的事情吧。   清莲夫人听颜路说完和了解完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之后,略想想也明白阴阳家对这件事的反应了---阴阳家哪是等着挨揍的灯,必会思定而后动。可在那之前,我们也必会处在明面,无法提防他们的暗箭,他们会下什么绊子,谁也不知道。   盖聂没怎么开过口,却在此时开口了:“现在我们该想的事情可不止一件,不仅要找出这七宿代表什么,还得提防阴阳家的暗箭。”盗跖头领也同意:“嗯,这里安全的事情就交给我吧。”盗跖保证安全的功夫大家都清楚,只听的“嗖”的一声,盗跖头领就不见了。   在场的人都知道,阴阳家根本不是盏省油的灯,而且月儿姑娘也在他们手上,现在不会有什么危险,可知道月儿真实身份的人,根本没几个,现在又在蜃楼上,如果这次的事情把月儿牵扯进来,到时候会有怎样的反应和处境,谁也无法预料。   姬若肆羽和浪音在尽头的屋子动用内力偷听,却也只听到六成内容。两人百思不得其解,于是决定姬若肆羽将此事报告给星魂和月神,浪音继续潜伏。   “对了,师兄,那个姑娘,你有多久没去‘问候’了?”子房想起浪音,颜路淡淡的笑笑,他清楚,刚才的话肯定被她听了一半去,过不了多久,自己就得好好的找她“谈谈”了。平淡的回答子房:“没事,至于这件事,我自有尺度。”   月神听了姬若肆羽的报告,脸上没有太大的情绪起伏,只是淡淡的让她回去报告给星魂,心下冷哼一声:哼,要想从那里得知点什么,没有明白阴阳起源和星宿的人可是不行的。她不是不知道,阴阳家的本源是道家,这事情根本瞒不过道家,可阴阳家又岂能坐视?   月神思忖片刻,决定还是不要现在就对联盟的人下手,暗中监视,多插些眼线、细作,直到他们找到秘密为止。到时候得知了秘密,他们也没有活着的必要了。   姬若肆羽对星魂报告完事情后,星魂没有立即让她退下,姬若肆羽自然大气也不敢出,等着他的进一步指示。须臾,星魂冷冰冰的说:“你回去吧,浪音那里还需要人。本座自有分寸。”肆羽领命,即刻返回桑海。   今夜月黑风高,等客栈里的英杰们都差不多就寝的时候,颜路来到浪音所在的房间,轻轻叩门,一个温润却又不失寒冷的声音在她门口响起:“浪音姑娘,我们借一步说话。”   浪音打开门,见眼前的人是颜路,心生疑窦:怎么这个时候了,他来找我?“姑娘无需介意,有些话该好好说说了。只是,不是在这里。”颜路的声音依旧温润而寒冷,浪音也不禁打了个冷战。   位于咸阳外的一座精致竹舍里,住着秦国国尉尉迟老先生。捋捋胡须,平淡的自言:“老夫也是该去看看桑海的几个故人了。”   这老先生这个时候来桑海,到底有何要事? 作者有话要说:  是姓尉名迟,那时候怕是没有尉迟这个姓   ☆、寻找(二)   却说这秦国国尉来到了桑海,优哉游哉的闲游了一日,听着小民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着近日的局势:“最近可真不太平,又是找通缉犯,上回海怪的事情都还没完呢,”“不对,听说不止有海怪,连气氛都是怪怪的。”“   是啊,星魂大人每次来这里的时候,那个眼神怪怪的,好像看着我们都是通缉犯一样。”“要都是通缉犯倒好了,死个痛快,我也是听别人说的,要是落在阴阳家手里,比死都还不如呢。”   小民们没有再说下去,此时一阵当当当的锣声响起,领头的衙役吆喝起来:“快让开快让开,星魂大人车驾驾到。”小民们相互对视一眼,知道这个时候什么都不能说,问起来也只能说是家长里短,可星魂又岂是那么好打发的?   星魂走下车子,眼睛扫过小民们,冷冰冰的问:“你们刚才在说什么?”“回回星魂大人的话,也不过是些家长里短。”一个青年男子开口了,星魂见他如此回答,一时间倒也没有起疑。国尉把话听了个完整,把茶钱一付,优哉游哉的走了。   星魂见一老头子走的如此悠闲,又从未见过,只消一步,便赶上了国尉的步子。尉迟老先生云淡风轻的一笑,走得更快了。星魂暗暗握紧拳头,冰冷的对那些小民们说:“本座只说一遍,你们赶紧回家,伤了你们本座可不负责。”   小民们面面相觑,随即赶紧回家---真怕下一个死的就是自己。   桑海大街上,星魂和国尉开始了切磋。   而在有间客栈里,众位英杰还对那阵图毫无头绪,颜路也破天荒一夜未回小圣贤庄,看着那盒子,总觉得有蹊跷之处。   看了良久,终于在盒子底部看到一个按钮,颜路正欲按下,被班大师拦住了:“颜先生且等等,让老夫且看个究竟。”颜路清楚墨家精通机关术,平淡一笑,把盒子推给了班大师。   而就在推给班大师的那一刻,盒子竟转动了一下,这令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异不已。颜路更是惊讶极了,心下诧异:这盒子怎么见到班大师就开始转动了一下?而班大师更加惊讶,他不是没见过幻音宝盒的样子,他惊讶的是,此盒的设计竟与幻音宝盒有异曲同工之处,虽然他并不知道此盒内里是什么样。   小圣贤庄里,二师公一夜未回的事情早就传开了,事情也传到了伏念和子妍的耳朵里。子妍知道两位师兄做的事情,不开口;伏念压着怒意,上完了早课。   早课后,伏念冰冷的叫来弟子子言:“你去把三师公叫来,我有事问他。”子言一听是去叫三师公,不由得打了个抖,他知道子房是有多腹黑。   此时子房正在准备第一堂课,见子言在门外敲敲门,温言开口:“什么事?”子言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这才开口说:“回三师公,大师公说有事问你,具体弟子也不知。”“你先回去吧。”子房让弟子走后,不由得浮起一阵不好的感觉,隐约觉得,是和师兄一夜未回的事情有关系。   待子房刚到伏念的房间,依礼行礼后,伏念压着一丝怒火,平静的问:“无繇呢,怎么没见他回来。”子房鬼点子极多,知道大师兄要生气了,眼珠子一转,平淡的回答:“回大师兄,二师兄怕是有什么事情耽误了也未可知。”   浪音见天字一号房居然没什么动静,心下不禁奇怪,心想:既然他们已经知道这件事了,难道没有商议?谁信啊。不行,还得看着。   而天字一号房里的众位联盟英杰正小声的讨论着这七宿的代表意义。范增倒是明白东方第一宿代表了谁,然而此时说出,不仅阴阳家会立刻得知,就连少羽也没法在儒家躲着,儒家也会陷进去,秦王本就很注意儒家,正愁找不到机会收拾。   有间客栈里的范增这下是真的犯难了,而少羽还根本就不知道这事情。逍遥前辈捋捋胡子,慢条斯理的说:“老夫倒是认为,这七宿所代表的,怕是-----”雪女也不是吃素的,起身到门口探听了一下动静,确定没人听见,对逍遥子前辈点头示意,逍遥子这才略微把声音提高了一点点,说:“代表的,怕是七个人。”   七个人?   所有联盟头领面面相觑,都不明白逍遥子的意思。   逍遥子把声音压得很低:“这七个人在这件事里起的作用不比我们低,甚至可以说,我们怕是会为他们做事。当下是要把这七个人找到,一旦被阴阳家找到,我们将处于极其不利的位置。”   徐夫子一直没开口,听逍遥子说完这番话,略有所思的点点头:“是啊,逍遥子说的没错。只是,怎么找这七个人,而且这七个人又是谁?”   是啊。这七个人到底是谁呢。   高渐离倒是做了最坏的打算:“要想找到这七个人,恐怕要费上一番工夫了。”盖聂深知嬴政的脾气和性格,不仅是对颜路,也是对小圣贤庄提了个醒:“秦王多疑,颜先生回了小圣贤庄以后定当小心,也请转告子房。”   颜路自然明白盖聂此话的重量,他自己也清楚,小圣贤庄一旦陷进此事,将是有多严重,甚至是万劫不复的境地。知道自己不能在这里多待,小圣贤庄里,大师兄怕已经生气的很,一夜不回,怎么告诉伏念和平息小圣贤庄所有弟子,现在成了颜路当下要考虑的事情。   只见颜路微微皱起眉头,正在思索着怎么回答伏念的话,子房讲完了课,和天明倒是大摇大摆的走在大街上,遇见丁掌柜,冠冕堂皇的寒暄了几句,便往天字一号房来。   刚一推开门,子房就看见微微皱眉的师兄,知道自家“内人”正为回去后的事情思虑呢,悄无声息的走到颜路身边,在他身边温润的问:“师兄可想好了?”   颜路岂会不知自家“丈夫”什么时候来的,刚刚想好如何回答伏念,头也没回,温润的回答:“你呀,就知道欺负我。你肯定是知道我回去会被大师兄骂的吧,所以先来问问我是不是有主意了?”   子房心想的被说中,温柔的瞪了一眼颜路。   这一瞪,倒让刚回来不久的盗跖头领开起了两人的玩笑:“张先生和颜先生两人的关系可不一般啊。”高渐离不置可否,却也在帮他二人打圆场:“恍如知音。”颜路听了,淡淡对高渐离一笑,算是对刚才打圆场的感谢。   “张先生来的正好,帮忙一块想想这七宿所代表的人。”开口的人,正是久不开口的雪女姑娘。   而天明听着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根本不知道在说什么,但有一点他总算是明白了-----此事非同小可。这个墨家小巨子眨巴眨巴眼睛,半是天真半是认真的问起了张良:“三师公,我虽然没听懂是什么事,有一点我是懂了-----这是不是很重要的事情啊?”   在场的所有联盟成员,尤其是墨家头领们和盖聂,心里无比安慰:这孩子,有进步了。   颜路抚摸着天明的小脑袋,温和的告诉天明:“孺子可教也。这事情的确很重要。”他忽然想起东方第三宿的含义,再看看天明,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天明身份本就不是儒家弟子,因为什么而来到儒家他很清楚,要是被阴阳家知道他是第三宿的话,那不止是天明一个人遭殃。   想到这里,颜路的眼神正和张良对上,两人互换了一番,张良思索着法子。   两刻钟后,子房的主意让人不得不说好---想的确实周全。   子房的主意是什么,让众人佩服的五体投地? 作者有话要说:     ☆、寻找(三)   高渐离见颜路和子房两人四目相对,顿时觉得事情不大妙,尽量放平心态,平静的问:“颜先生,出什么事了?”   颜路怎么告诉他的担心-----要是这事情连阴阳家都知道了,会引起很多麻烦。子房打起圆场:“高先生多虑了,大家也知道现在的形势,还有,天明身上的那个咒印。我不懂那个印到底是什么,”他的话还没说完,便被毫不知情的颜路打断:“子房你等等,咒印?天明的身上怎么会有咒印?   子房这才想起自家“内人”还毫不知情,雪女姑娘柳叶眉微皱,正思索着要不要说,高渐离轻轻开口了:“阿雪,还是告诉颜先生吧。他迟早也得知道。”雪女姑娘点点头,眼睛看向盖聂先生:“盖先生,还是你来说吧,我知道的也不是很多。”   盖聂淡漠的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颜路,颜路听完,完全是一副“怎么可能”的表情,随即沉默不语。子房知道这时候绝不能打扰自家“夫人”想办法,正要和众位英杰一起去旁边商量,颜路开口了,语气如赴死一般平静:“这事情只有两个选择,让下咒的人解咒,或者是我来解。但是------”   墨家众位头领一听,此事有的解,真是喜出望外,可冷静的盗跖头领一听还有个但是,立即阻止了大家:“你们别高兴成这样啊,让颜先生把话说完吧。”众位头领这才冷静下来。   颜路只是简略的提了两个字:“函谷。”众人一是没明白过来,子房明白师兄所指,笑而不语,盖聂倒是开口了:“颜先生的意思,是要天明到逍遥先生那里去。颜先生可是此意?”颜路点点头。   此刻颜路担心的,不仅仅是环境的问题,还有天明身上的咒印到底是什么样的,他也不知道。高渐离并不知道颜路在想什么,回头看看逍遥子,平静的问:“逍遥前辈,颜先生他····”   除了子房,就数逍遥子了解颜路了,此时逍遥子明白颜路所想,“无繇怕是并不知道那咒印的形状,是不是?这好说,天明随老夫一起到函谷去疗养,颜先生也一起去,此事可好?”   当下,也只有这样了。众人无不赞同的点点头,颜路不是不同意,他的顾虑不只一点,“诸位英杰,且听我说一句。天明到函谷去自然很好,小圣贤庄的事情自有子房去圆场,我不担心,只是,如果是晚上出发去函谷,自然少不了天上地下双重威胁。你们也不是不知道你们和天明当下的处境。”   他这一说,班大师又狠狠的皱起了眉头:就是啊,公输家族的机关鸟在天上巡逻,阴阳家的在地上无孔不入,倘若真是晚上启程去函谷,这可怎么办。   盖聂的主意虽好,却也不能时时用啊:“不知小圣贤庄是否有游学的例子?”此话一出,所有人觉得是极好的主意,子房却摇摇头:“不,小圣贤庄游学太多,虽然嬴政不说,可到底还是时时刻刻注意着儒家的动向。他正寻找着一个合适的机会,也让儒家步墨家后尘。”   众人如何不知嬴政的狠毒,嬴政毁墨家,墨家没了机关城,好歹精华尚在;儒家要是没了,嬴政失去的,是天下的民心。   “天明去函谷,我毫无意见,现下也只有早些回小圣贤庄叫来天明,跟他说去函谷的事情。”徐夫子的话代表了大家的意见。   而从骊山出发的眼线、细作,已经在东郡、云中郡开始了他们的潜伏生活。   千茹是东郡的一家乐器店的掌柜,此店除了出售上好乐器,也连带着出售一点兵器。此时尚无生意可做,她正一个人撑着头,想着走之前月神告诉她的事情:“你知道苍龙七宿的排列吗?”她摇摇头,月神告诉她:“氐宿是东方第三宿,为苍龙之胸,万事万物皆了然于心。龙胸,乃龙之中心要害,重中之重,故多吉。”   千茹不懂,满脸疑惑的看着月神。月神还算柔和的告诉她:“你不会不懂得一山不容二虎的道理吧。把人找出来以后,切不可声张,等他们完成此事,伺机行动。另外,事成之后,许你婚嫁。”   千茹这才算听懂月神的真正目的,就一个字---杀。但当听到事情结束后可婚嫁的许诺,她的心里不禁七上八下起来。   再细细一想,她才算明白月神的意思:难道月神大人是说,我才是氐宿?明白了,等他们完成了事情,就把他们料理了,到时候,嘿嘿嘿   可谁去把天明带出来?大家你看我我看你,最后把目光投在颜路和张良两人身上。两人会意,起身告辞。   小圣贤庄里,天明正和同学们吵架呢。   “是你,木匠锯子。你这木匠出身的小孩,能来这里学习都算不错了,还指望和我们做朋友?嗯?”子慕子尧他们又开始欺软怕硬了,怎奈天明比他们还无赖,很不服气的说:“哼!那又怎么样?儒家最低入学门槛你们居然不知道?天天自己在吹牛,说什么自己要干什么大事,连这都不知道还说什么自己是儒家弟子,我呸!”   少羽在旁边帮天明的腔:“你们一个个,当心一会二师公三师公回来了收拾你们。”他的话音刚落,二师公三师公那极轻的脚步声就进入了小圣贤庄,也就只有天明和少羽听得见,子尧和子慕的内力修炼还不够。   两个少年心里一喜,少羽脸上绝不表现出来,子尧根本不知道三师公已经回来,接着和少羽吵架:“子羽,这没你的事,你走开。今天我倒是要好好和这木匠锯子说上一说。”   子慕笑的很奸诈,“小木匠,今天我心情还不错,你若要是能跪在我面前叫我一声‘大哥’,我兴许还能考虑考虑。”天明被激怒了,朝子慕大骂:“凭什么要我叫你大哥啊?要叫大哥也不是我叫你啊,书呆子小弟!”少羽偷偷笑了,子房在后面也扬起了一抹无奈的笑容。   “够了。你们四个有完没完,子慕,你太不爱护年幼的师弟,你,自己去思过堂跪上三天三夜再出来吧。子尧抄写《论语》二十遍,三天内交出,否则加倍;其他人抄写十五遍,后天早上交出。”颜路自然也是看了个一清二楚,如此处置,根本容不得他们说什么。   两人没有反驳的余地,子慕乖乖的去了思过堂。待两人走了,子房无奈的对天明摇摇头:“你呀,真是无赖。不过也好,是该好好惩治惩治子慕子尧这两个弟子了。对了,二师公要带你上街,你就跟他去吧。”   天明一听,真是喜出望外,坏心情开始被扑杀。两眼眨巴眨巴,好奇的望着颜路:“二师公,是不是要带我吃烤鸡啊?”颜路没撒谎,点点头:“嗯,你也知道丁掌柜做的很美味嘛。走吧。”颜路刚带天明离开小圣贤庄,不远处的子房看着这一切,放心了。   小圣贤庄里,伏念正要找子明问功课,子房正经过伏念身边,伏念正好叫住了他:“子房可曾看到子明?二师弟也不在,他一向甚少出庄。”子房是什么人呐,鬼精鬼精的,打发伏念还不容易?   子房狡黠一笑,继而认真的告诉伏念:“大师兄别生气,你也知道子明年幼调皮,常常爱捣蛋,有个磕磕碰碰的是常事,可这回受的伤不是小伤,我也不想扰了师叔清修,便把他带去逍遥前辈那里疗养一阵。”   子房能告诉伏念,天明身上有咒印吗?师叔能不能解咒印还是两说,要是因此得知天明的身份,天明还能呆在小圣贤庄吗?   想到这,子房还是说天明受了伤比较妥当。伏念听子房如此说,倒也没说什么。子房这才出来,回到有间客栈。   有间客栈里,当天明和颜路一起出现的时候,众位英杰这才放下那悬着的心。“他来了,班大师,你就跟他说吧。丁掌柜的烤鸡也该刚刚烤好,是吧?”颜路笑问丁掌柜,只见丁胖子端出一盘盘精致可口的美味佳肴,当然少不了烤鸡,馋的众人垂涎三尺。   英杰们一边吃一边商讨着怎样去函谷,无巧不巧,星魂在大街上巡视。房间里只觉得一阵寒气冰凉,颜路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伸头望去,却见是星魂在大街上,心下五味杂陈,趁人还没有发现的时候赶紧把头伸回来。   墨家兵家的头领们多精明啊,知道有人在外巡逻,不是阴阳家的就是大秦的,因此盖聂在桌子上写了个篆字“谁”,颜路哪想说,子房明白师兄心事,在桌子上蘸水,写到“星魂”二字。   众位头领面面相觑,眼里的惊讶尽收眼底,还是丁掌柜老练,抹完桌子后面色如常的下楼招待客人,却和刚进客栈的星魂迎面打上了招呼。   在房间里的所有人这下真急了,你望我我望你,谁都没法出去,颜路收拾好心态,告诫众人往里躲躲,自己开门下楼和星魂周旋。 作者有话要说:     ☆、寻找之变数(一)   门“吱嘎”一声响了,星魂抬头一望,却见是颜路从楼上下来,心里五味杂陈,外面还有那么多眼睛看着,不得不板着面孔:“本座倒是难得一见。”   “彼此彼此,星魂大人很少来客栈,可是觉得骊山的菜不合口味?”颜路笑着打趣,却毫不知道,阴阳家已经派出第二批细作,来到了桑海。   “颜先生怎的不在小圣贤庄教书育人,却在这里?”星魂纵然和颜路私交再好,可秦王和东皇太一的命令也得执行。此时和颜路东拉西扯,就是为给细作的到来腾出时间。   颜路依然平淡一笑,“星魂大人请进,在下正好想和星魂大人聊聊。”   他们聊天的同时,阴阳家的细作璃如也来到了桑海。   璃如初到桑海,看着眼前的风景,心里一阵感慨,不久后,这风景也会成为一片焦土。   有间客栈天字一号房里,众位英杰们商量好了天明和逍遥前辈的动身时间,墨家众位头领对逍遥子前辈郑重下拜,声音虽然不大,却也异常正经:“拜托了,逍遥前辈!”   骊山阴阳家里,月神刚修炼完,算到有个地方没有派细作----道家函谷。她叫来大弟子万林,平淡的告诉他:“此番你将去函谷盯住逍遥子等人的举动,若有异动,报告本座,他死也不能死在函谷,你只需盯着就是。”万林领命,换下阴阳家装束,启程函谷。   颜路和星魂进行了一次有惊无险的谈话。结束时,星魂在桌子上留下了一点钱,离开了,继续巡视。颜路确定他走远后,这才回到天字一号房,小声的对里面的众位头领说:“他走了。逍遥前辈,天明,可以走了。”   逍遥前辈和颜路带着天明,启程去了函谷。   与此同时,阴阳家细作万林也在前往函谷的路上。   子房也离开了有间客栈:“各位,我就先走了。七宿的事情,还得劳烦各位一起想。”众位英杰点点头,子房一边走,一边想着剩下的事情,终究化作一笑,决定带弟子们去游学。最近太乱,实在不是游学的好时候。可眼下又能怎么办。   回到小圣贤庄,子房将要去游学的消息告诉给了弟子们。弟子们很高兴,上一次就没能好好在东郡和云中郡看明白什么,却只听子房平淡的说:“你们虽然没有明白什么,有一点,你们是明白了。这外面也不太平。为什么要学习骑射和剑术,你们明白了吗?”   众弟子点点头。伏念平淡而又冰冷的说:“不满十六岁的弟子就不要去游学了。游学时日为明日,大考时间定于后日,大家准备准备吧。”   留下的弟子听到此话相视无言,心里都在呐喊:天哪,我们都没怎么听课,谁来救救我们···   子房料理完这里的事情,来到子妍的房间。子妍正在房间无事,听的熟悉的脚步声,浅笑道:“三师兄这是作甚呐,是要去游学吗?”子房笑而点头,回答道:“是啊,子妍也去吧。”子妍许久没有出门,知道要一起游学,开心的笑了。   次日一早,子房和子妍带上十六岁及以上的弟子们,开始游学。一行人悠哉悠哉的从桑海出发,一路上说说笑笑,也不忘了对如今学术的宣传,终于在第五天,来到了东郡。   与此同时,在东郡潜伏的阴阳家眼线、细作都注意到这行人,碍于他们还没有什么动作,也就没有报告。正在这时,子妍和子游想去前面的摊上买些东西,子房也在客栈里把事情处理完了,正打量着四周环境。只隐隐觉得有一些戾气,因为什么,子房也不知道。   子房已经处理完君悦客栈的事,便悠哉悠哉的出来给子妍买梳子和玉镯子。忽见一只白鸽飞来,停在子房身上,他心里明白,这大街上不是喂鸽子的好地方。便让那鸽子一直停在他的身上,鸽子倒也乖巧,只是四周看看。精心挑选了两支簪子和玉镯子,买了些精致的糕点,便回到客栈里。   客栈里,子房把糕点均分以后,带着单独的糕点和首饰,来到子妍的房间。只见子妍正一个人寂寞的看着窗外,知道三师兄回来,还带着诱人的糕点,已经垂涎欲滴了。子房见状,无奈的摇摇头,把糕点轻轻放在她面前,温和的说:“你这小馋猫。快吃吧。”说罢,才将信鸽所带的消息取了下来。   轻轻取下,只见来消息的,是自己的“内人”和清莲夫人。师兄在信中写到,自己和子明在道家一切都好,天明的咒尚未解开,对那里的一切感到新奇,另须小心行事。清莲夫人的消息则是道家虽然依旧如常,却隐隐有了一些不安。掌宗也在回来以后,专心在给那孩子疗伤,无暇顾及,有了动静必会通知各位英杰。   子房是什么人呐,鬼精鬼精的,师兄颜路和清莲夫人的话他明白的很,就连东郡也是如此情形,只是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若是让他知道一切,他虽不会杀人,却也有让人承受不了的手段去对付。   “这鬼冷的天,谁会愿意出来,这城中哪有什么反叛分子,月神大人是不是多想了?”东郡城中阴阳家眼线若兰和若林相互说着话,还好,声音不大,要是被人知道他们是阴阳家的眼线这身份,那他们也就不用呆在东郡了,耳边还回响着月神的话-----“近日反叛分子在东郡活动频繁,你们此去东郡,密切注意他们的活动,切不可让人知道你们的眼线身份,若是被知道,你们也就别呆在东郡了。”   是啊,东郡,据说上一次儒家还在这里游学过。若兰想着想着,想入非非---儒家到底是什么样的学派,为什么天下学子都会去儒家和墨家呢?那么大的墨家,月神大人和陛下为什么说灭就灭呢?   若林见自己妹妹想入非非,没有阻止,也暗恨自己没用,这样一个乱世,把妹妹也牵扯进来,当哥哥的不能保护好妹妹是自己的错。摇了摇头,自己也清楚,阴阳家根本容不下叛逃的人,否则就是一个字--死。   若林看着什么都不大明白的妹妹,正在左右权衡,一个云淡风轻的声音飘进了这家小店:“两位掌柜的,客人来了不接待,当真少见。” 作者有话要说:     ☆、寻找之变数(二)   不必说,这个声音自然是子房。若兰见子房风度翩翩,俊逸洒脱,露出了不带杂质的一笑,平淡的说:“这位客官,您随意看看,本店乐器可都是上好的。”   与此同时,清莲夫人正在瞻紫楼里整理着书籍和琐碎杂事,一个弟子来报:“启禀夫人,天宗的蝴蝶夫人来了。”清莲夫人听到此消息后略皱皱眉头,却也不动声色,如常告诉弟子:“你去吧,让她稍候片刻。不得怠慢。”弟子领命退下,清莲夫人停下手中的事情,思考起她干什么回到函谷。   清莲夫人的怀疑不是没道理,自她知道蝴蝶夫人和月神的事情以后,对蝴蝶夫人出卖六国贵族利益的做法颇有微词,苍龙七宿的事情足够让诸子百家好奇,现在已经发现了阵图,虽不知道彻底的含义,但蝴蝶夫人也不可能不知道此事。略微想想,也是时候该和她商量了。   逍遥子安顿好无繇和天明后,歇息了两个时辰,无声的来到清莲夫人房间。清莲夫人此时正在思索着蝴蝶夫人为什么要回来的原因,知道有人进来,逍遥子又没有一点声音,低声一呼:“谁,”见逍遥子半天没回答,就只好出手了。   逍遥子就这么和清莲夫人切磋了半个时辰,交手中,逍遥子见清莲夫人的功夫又精进不少,打斗声引来了附近的弟子的注意,待其走近一看,不禁愣了,自己掌宗和清莲夫人怎么打起来了。没过多久,两人切磋完了,清莲夫人浅浅一笑,“掌宗,您差点把妾吓个半死。不过您的功夫当真是精进不少。”   逍遥子捋捋胡须,哈哈一笑,“夫人的功夫也有不少长进。你刚才在想什么,声音也不出。对了,这些天可有大事发生?”后面的弟子们见两人没事,也都放了心,四下走了。   子房在那乐器店四处看了看,终于看到一支上好的洞箫,若兰浅浅一笑,平淡的说:“客官好眼力。这洞箫在本店里是极佳的。要八百铢。”子房微微一愣,继而一笑---八百铢啊。小圣贤庄又不穷。这钱还出得起。   没有太多犹豫,买下了那支洞箫。子房走后,若林问起妹妹:“那支箫你有没有动手脚?”若兰摇摇头,若林皱皱眉头,思忖着到底怎么办----月神的话不能违背,可自己又并不想置人于死地。   想来想去,还是趁着子房没走太远,在那支箫里下了咒。即平和的曲子不会影响,奔腾般的曲子会把咒转移到自己身上,施咒人并无影响,而解咒人会付出不小的代价,或许会是死的代价。这样的代价对颜路来说根本承受不起,他现在只能做一次----即是给天明解咒。   颜路在函谷,现在脑子里就想着一件事-----苍龙七宿。他很庆幸大师兄并不知道天明的真实身份,要是知道了,早没有天明在儒家的立足之地;现在尚不得知第一宿是谁,第三宿就在自己旁边,第四宿是谁自己也很清楚,眼下要做的,是万万不能让天明和子房遇到危险。   子房都好说,他有保命功夫,可天明虽然抗击打能力很好,也有前任巨子内力在身体里,可毕竟才十二岁,哪里容得下那么巨大的内力。以后会长大,内力自然跟着身体的长大而全盘接受,可是---他现在太小,根本不知道自己还有咒印,而且也卷进了这么件事里。   颜路不知道的是,此时子房刚买的洞箫,已经被下了阴阳咒印。   子妍在客栈里无聊了,见子房回来,扯着子房的衣角,开始对子房撒娇:“哎呀~三师兄,我现在要学轻功和剑法了,三师兄教我好不好~我不会给三师兄添麻烦的。”子房见子妍这样撒娇,知道她终于想通了,自己也明白,现在的局势太紧张,无奈的摇摇头:“你呀。以前让你学你都不干。那本剑法总诀我带来了,你先看,不会的我再教你。至于轻功,我后面一点再教你。”   子妍听罢,点点头。她不是不清楚,现在外面的局势有多乱,虽然两个师兄只跟她说过只言片语,可她也不是那种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女子执教。东郡和云中郡她一点也不陌生,东郡都尚且如此,其他地方也好不到哪里去。她自己就亲眼见过,可以想象其他地方能好吗。   “三师兄,我们这次来东郡,是为什么,怕不止游学这么简单吧?”子房还没有离开子妍的房间,子房却第一次听到子妍这样的问题。子房有些意味深长的看着子妍,继而转身,把门关上,让子妍说下去。   “东郡我又不是没来过,外面有多乱我也知道,现在哪是游学的时候?三师兄,跟我说实话。”子妍虽然话不多,却马上点出现在不是游学的时候,意指有事。子房首见子妍竟这样深藏不露,第一次笑的那样干净。   子妍第一次看到三师兄笑的那么干净,觉得好稀少啊。子房也觉得她迟早也得知道这事情,还不如现在就让她知道。四下听了听动静,确定了没事,才一五一十的把蜃楼以后的事情告诉了她。   等她知道完所有事情,已经是深夜,柳叶眉已经狠狠的皱了起来。苍龙七宿虽然没见过是什么,却也清楚这东西对七国和联盟来说有多重要。谁解开了它,谁就掌握了天下。   “那二师兄呢,他在哪儿?我想,二师兄对这个多少都会知道些。”此时子妍想去见颜路,奈何已经是深夜,没办法再出城了。还好子房有件黑斗篷,拿给子妍:“去函谷找师兄吧。我自有办法将你要去的事情告诉逍遥前辈。”   子妍接过黑斗篷,骑上马就走了。   东郡大街,此时已经是繁星点点。子妍正在去函谷的路上,天空上是公输家族的机关鸟,还好不多;地上有阴阳家的兵俑,而在这里巡视的,竟然是星魂和姬若肆羽。   星魂听的一阵马蹄声,知道只有一个人,便让姬若肆羽继续巡视,自己来打发她。一声冷冷的“站住”,让子妍勒住了马,子妍只觉得声音有些熟悉,回头一看,却是那日在议事大厅里的蓝色法袍男子。   星魂知道肆羽走远了,这才露出平时难得一见的笑容,“执教姑娘不记得本座了?”“原来是星魂大人,星魂大人还记得区区。”   即使子妍知道星魂和颜路有私交且还不错,也知道私交和任务是两回事,大面儿得应付。“执教姑娘深夜还出来,这是去哪儿啊。不然,跟本座走吧。”星魂根本不想让儒家执教去骊山,他易容后,才敢走到子妍身边,平淡的说:“执教姑娘,帮本座给颜先生带个好。你定要小心,到了函谷,跟你师兄说,最近函谷也不太平,让他小心。今晚本座什么都没看见,你快走。”   子妍先是一愣,心里讶异,他怎么知道我要去函谷。转念一想,他本就是阴阳家的人,地位极高,知道什么也不奇怪吧。那他说的,自然还能信几分。继而掉转马头,疾驰到函谷。 作者有话要说:     ☆、寻找之变故(三)   八个时辰过去,子妍来到函谷,逍遥子前辈接到子房的消息,早就在那里等着她了。只见子妍取下黑斗篷,露出那清丽的容颜,对逍遥前辈默默行了万安礼,和逍遥前辈一起进去,里面等着她的,是颜路。   颜路此时正在东厢房里想着苍龙七宿的事情,听到外面有人来了,心想:除了逍遥前辈,还有个人····脚步声好熟悉···难道是子房?不可能,他留在桑海的作用比我大,大师兄必须留在小圣贤庄,难道这个人是----   “二师兄多日不见,竟是瘦了不少,让漪好是担心。”熟悉的声音响起,颜路一如往日那平淡的笑容扬起,“子妍,你怎么来了这里。子妍笑笑,说:“漪也想二师兄了嘛。这里没外人吗?”颜路左右看看,逍遥前辈在静坐调理,门已经关上,天明也已经安顿好,点了他的安息穴,让他先休息休息。   子妍这才说:“二师兄,逍遥前辈,事情漪都已经知道了。二师兄,漪想问问,苍龙七宿代表了哪七个人?”颜路和逍遥前辈均是摇摇头:“目前,只得知一个人,第三宿,便是天明。子妍,你怎么会关心起这些,你从来都不管这些的。”   子妍平淡一笑,“二师兄难道忘了当年三师兄和漪一起来小圣贤庄的时候?”颜路摇摇头,“自然不会,只是,兄没想到,子妍的身世也是如此。”聪明如颜路,怎么可能在朝夕相处里还不会发现子妍的身份?   逍遥前辈听了这么一会,算是明白了,这执教姑娘的身世也不会简单到哪儿去。乱世之中的七国之人,哪里会有太简单的身世。颜路心里明白,这时候要是把子妍的身世说出来,不仅小圣贤庄会引起大哗,还有一个地方怕也是早就知道了她身份的----阴阳家。   子妍顿了顿,思索片刻,接着说:“三师兄已经把所有事情都告诉漪了,依漪愚见,这事情绝非简单。阴阳家若是得知苍龙七宿的秘密,他们会如何行事,我们怕是多少都能知道一点,最少都是把他们抓走,关起来,但不会立刻致人死地。对他们来说,这些人对他们都还有用。没有了利用价值,也就是个死。”   颜路和逍遥子都是第一次听到子妍这番露骨的分析,心里无不感慨:时局弄人,这再也不是以前那天真的子妍了。他们都清楚,子妍这番话,虽然露骨,却也是有十分道理。   逍遥子也知道,那天他在桑海有间客栈天字一号房里,参加的那个会议,对人宗来说有多重要。这种事情,放在哪个流派都不会冷眼看着,天明又在七宿里,等等,房宿?房宿为“天驷”,取龙为天马和房宿有四颗星之意。位于青龙之腹,五脏之所在,万物在此被消化,吉多凶少。   天马?逍遥子皱皱眉头,他并不擅长观天象,但阴阳家的本源就是道家,静坐下来,一番工作做完,冷汗都出来了,颜路知道,此事对逍遥子前辈来说,根本瞒不了多长时间。倒是子妍,瞧二师兄和逍遥前辈的状态都怪怪的,小心翼翼地问:“逍遥前辈,怎么了?”   逍遥前辈根本不知道如何回答子妍,他能对子妍说,代表房宿的人,就是她的三师兄子房吗?而且子房的意义,更是非同寻常,对于整个天下,或许都会起到至关重要,甚至是能够颠覆天下的作用,但现在还不行,至少现在,还是那表面上的平静。   与此同时,留守桑海的子房也是浑身一颤,心里正奇怪:我什么时候开始浑身打颤了。他一点也不知道,苍龙七宿中的房宿,正是指他自己。范增范师傅和众位英杰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还是盖聂想了许久,才想出一点提示:“或许,我们可以将想法写下来,飞鸽传书给颜先生看看。”   盖聂这想法立刻得到所有人的赞成,盖聂写好所有想法后,本想交给盗跖头领,想想还是算了,机关城少不了他,不成想,盗跖头领一口答应下来:“天下还没人能越过我的电光神行术,放心好了。”说完,接过绢帛,嗖的一声,消失在人声鼎沸的桑海大街上。   在盗跖头领经过东郡的时候,引起了那里阴阳家细作的注意,若兰抬头一望,只见一个人影极快的闪过,皱皱眉头,此时若林正好出来,看见盗跖还没消失太远,并没认出那是盗跖,却也知道这里有异,立刻施展轻功追了去。   盗跖回头一看,有人追了来,回过头去皱皱眉,心里很不爽:那是谁,难道我这就被阴阳家发现了?哼~~就让你看看我电光神行术的厉害。   两人越追越近,若林发出阴阳家特有的太极,朝盗跖打去。幸亏盗跖躲得够快,不然半条命就没了,也因为如此,得知了若林阴阳家人的身份。   盗跖冷哼一声,跑得更快了。终究,若林和盗跖的差距还是不小,追不上他,只好作罢。   第二天清晨,盗跖到了函谷,隐藏在一颗大树上,找准了时机,进去了。首先就见到天明无忧无虑的在看着风景,无奈的笑着摇摇头,但怕这里人多眼杂,也是只喊子明。   “子明,你倒是悠闲。”盗跖那独特的嗓音响起,天明回过头去一看,有些兴奋:“小跖?你怎么来了?”天明这一喊,把正在休息中的颜路和逍遥子都喊醒了,也都出来看看,盗跖见颜路也在道家,放心不少,顺势把天明也往颜路房间带:“你不去你二师公那听训吗?”   天明调皮的笑笑,“二师公才不会训我呢,是吧~”颜路温和的笑笑,心里也觉得是时候该解开天明的印了,在心情放松的情况下或许更好解开。   颜路的房间里,盗跖左右看看,确定没有危险,才把绢帛拿出来给颜路,颜路接过一看,再熟悉不过的字出现在自己面前,心里竟有一种说不出的安慰,按着心情看完所有内容,没有任何语言,半个时辰后才开口:“他们怎么会这么想呢。我上一次不都说明了吗。”   骊山,月神静坐完后,用她的阴阳术已经得知颜路知道了苍龙七宿的秘密,心里暗自奇怪,他哪来的东西得知的?想起逍遥子的苍龙七宿阵图和颜路本就遗传自娘胎的阴阳术天赋,想知道也不难。月神却展现出一抹冷笑。   函谷瞻紫楼,清莲夫人和蝴蝶夫人正在就近来的形势以及那次陷逍遥前辈和颜路于骊山的事情展开大辩合。蝴蝶夫人自然想入世,也想把那本《坐忘经》拿回来,结果却是把六国贵族的利益卖了个干干净净;清莲夫人得知所有真相,对蝴蝶夫人的做法抱有很大的不满。   “蝴蝶,我说你啊,你怎么能这么干,阴阳家是能轻易相信的吗,你这不是把六国贵族的利益卖完了吗?”清莲夫人还是很生气,她却并不知道,那本《坐忘经》的原本现在就在蜃楼上,少羽拿回来的,只是翻本。   蝴蝶夫人也是很为难---她的谋略不在子房和颜路之下,再想想月神也不是吃素的,她什么想不明白?她们俩本来也是相互利用的,用完一拍两散,到时候,她又该怎么办?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说什么都没用了。   蝴蝶夫人心里跟明镜一样,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是没用的,还不如争取原谅。平静片刻,缓缓的说:“清莲,我也知道,现在的形势非常紧张,若是能为以前的事情而赎罪,我也愿意。” 作者有话要说:     ☆、寻找之变故(四)   两人沉吟许久,终究还是清莲夫人打破沉默,平淡的对蝴蝶夫人说:“蝴蝶。你跟我说这个没用,掌宗和颜先生可一点都不知道这真相。你若要是能求得他们原谅,或许还有转圜的可能。”   “不必了,老夫都听到了。看来老夫当初的想法是一点错都没有。”逍遥子在不远处把此事听了个一清二楚,清莲夫人和蝴蝶夫人都很惊讶,“掌宗,您什么时候在我们身后的,”蝴蝶夫人看到逍遥子就在面前,心里百感交集。   “算了。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些做什么。蝴蝶夫人,说实话,刚才老夫刚刚得知一切的时候,说不惊讶谁也不会信,可现在的局势已经不容我们想这些了。蝴蝶夫人现在已经开始入世,天宗的宗旨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夫人此等做法,显然和天宗宗旨是违背的,可现在谁又能独善其身。”逍遥子一番话,引起面前两个女人的深思。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一个蜃楼都已经足够引起各家各派的好奇,现在再加苍龙七宿这样一个大谜团,据说谁掌握了它,等于有了天下。”逍遥子说此话的时候,眼睛却看着后面不远处的颜路。   人宗大弟子灵虚子正在照顾天明,见天明睡着了,也放心不少,遣人去禀告掌宗,说那个孩子睡下了。接到消息的,是颜路。让弟子走后,沉思起,是不是可以准备开始解咒了。   桑海有间客栈天字一号房里,高渐离和众位头领还是很担心天明这个小巨子,碍于被通缉,根本没办法走,盖聂虽然淡漠,却也还是安慰大家:“逍遥子前辈和颜先生我们是可以相信的。”雪女没有否认,话语里透着无尽的关心:“盖先生,你也知道,天明从没有离开过你,他一个人,虽然颜先生和逍遥前辈可以照顾,可这··”“没有独自成长可是不行的。”   说这话的,正是独自在旁边悠哉悠哉吃点心的子房。片刻,子房云淡风轻的开口:“若大家实在想他,我倒可以去道家一趟,去看看他。”班大师捋捋胡子,点点头。他也知道,现在这情况他们怎么出去。   “那子房现在就动身,天黑了可不好走。”子房说完,就回小圣贤庄去收拾了一点东西。在回小圣贤庄的路上,子房忽然觉得自己有一点莫名其妙的想念,心想,自己这是怎么了。摇摇头,在小圣贤庄里略微收拾了些东西,禀告过伏念,便动身去函谷。   函谷瞻紫楼里,颜路本来平静的心也一点点的被打乱。出去散散心,却有一点莫名的激动。我这是怎么了?随即摇摇头,不想了。只怕会越想越乱。   他不知道,子房正在来函谷的路上。   八个时辰后,子房赶到了函谷。他虽不是很清楚道家宗旨,却也知道,道家也是以静修为主的。轻轻下马,牵着马到瞻紫楼正门。因为守门弟子早就得到逍遥子的明确意思,知道儒家三当家来了,便牵过马儿去了马棚吃草,另一弟子把门打开了。   极轻声的的走进去,看到的则是另一番景象,清静的竹林,静谧的流水,石凳,“当真是不尚虚华。”子房如此一番评价,这声音却已经传进了身处更加清静的内竹林里的颜路耳朵里。难道是子房来了?颜路心里一阵高兴,却发现此时真不知道对他说什么。   子房一路走走停停,在进入内竹林之前,听到了那再熟悉不过的瑶琴声。此曲从未听过,应该是师兄新作的曲子,只是,此曲怎的会有如此复杂的情感?师兄不是不知道,弹瑶琴的六忌七不弹,难道···?   嘴角扬起一抹狡黠的笑容,看来是想好了主意,想要好好黑一下自家“夫人”了。   轻手轻脚的走进去,颜路如何不知子房来了,无奈的微微摇头,他太清楚这脚步声了。弄半天,晾自己那么久在外面,只是想听琴?   “你呀。这里很冷,你在外面站那么久,难道,是看上了漂亮姑娘了?”没等子房开口,颜路倒开始“倒打一耙”----他倒开始整起子房来了。   子房扬起一抹笑容,“师兄当真会开玩笑,子房何曾见过姑娘,不过,天明那孩子现在可好?”颜路点点头,却又神色复杂的看着自家“丈夫”,几近出口的话到了嘴边又生生咽下去,子房看着神情奇怪的师兄,心里打定主意,在晚上好好“问问”师兄。   “房宿,亦称房宿为“天驷”,取龙为天马和房宿有四颗星之意。房宿位于青龙之腹,五脏之所在,万物在这里被消化,吉多凶少。”颜路想着自己那天在有间客栈的话,再看看子房,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如何告诉他。星宿对自己没一点关系,可自己已经身在这乱世里,又该如何身退?   想来想去,颜路决定还是去看看星象。闭上眼睛,不多时,繁复的星象便显现出来。不过,与此同时,还有一个人也在看星星----阴阳家大国师月神。   月神看着星象,甚觉怪异,房宿日甚一日的明亮,心宿也是。难道这些天是房宿值日?难怪这些天干什么都不顺,甚至是办砸,等等,房宿?   月神静坐下来,一番工夫得知,房宿代表人物,就是儒家三当家子房。此时的月神,心里有种隐隐的佩服,心想:好一个颜路。你必然是知道的,可你要怎么保下张良?本座若现在就告诉了秦始皇,你又能怎么办?   远在函谷瞻紫楼的颜路浑身打起冷颤,忽然有种不好的感觉。子房自到函谷的那天起,就觉得自家“夫人”很奇怪,什么都不告诉他,这跟原来的师兄完全是判若两人。哎,师兄也自有考量。   可子房如何知道,颜路这一切都是为了把他保下来,却又不知道怎么告诉子房。微微叹口气,横竖他迟早也得知道,根本瞒不了他。无奈一笑,摇摇头,“我还是都说了吧。”   子房在后面听到了这句话,狡黠地一笑,“哦?师兄要说什么啊?”颜路转过身来,此时颜路的神情早已不是原来的温和,取而代之的,只有认真和严肃。子房极少见到这样的师兄,知道此事定然非同小可,两人便一同去了极为幽静的内竹林说话。   两人说了半个时辰,颜路说完事情,子房的脸色已经是阴一层阳一层。“我知道这事情对你来说本来并不意外,可如果月神一旦插手,你也见过我和月神的交手,几次落在她手里,你根本不会阴阳术,可该如何保命?”   颜路的话并非没有道理,月神的厉害子房不是没有见过,除了盖聂,也只有逍遥子和自家“内人”才能勉强和她一比。如果真落在她手里,以后还怎么复国,还谈什么国仇家恨?“另外,我只怕,现在月神已经知道房宿代表的就是你,如果她对你下手,在咸阳宫倒还好了,如果是在骊山,那里面都是按星辰来布置的房间,错综复杂,不识得的,会永远出不去的。”   子房听完颜路这一番话,开始沉思。是啊,即使师兄和逍遥前辈两人联手也不一定能打赢月神,自己又不是没见过,就算师兄日日精进阴阳术,月神难道是吃素的,她会干等着师兄把她超越了?   就在两人想着如何对付月神的时候,人宗大弟子灵虚子来报,天明睡觉的时候做了噩梦。两人一听,即刻赶往颜路所住的檀竹居。   只见子妍在那里守着天明,子房见到多日不见的子妍,自是很高兴,可眼下天明成了这样,情分也只有过些时候再叙。 作者有话要说:     ☆、寻找之变故(五)   只见天明睡觉的时候,不断地做着同一个噩梦,额头冒着冷汗。逍遥子摇摇头:“这样可不是好现象。”随即念起清心诀,天明才逐渐安静下来。颜路也坐下来,开始尝试第一次解除封印。   “无繇,你且等等,老夫先点上离息香。子房留下,子妍姑娘的轻功还没练完吧。”逍遥子如此一番话,子妍不会听不明白,笑答:“那漪就帮大家盯梢去。”话音刚落,人不见了。子房话语虽然无奈,却也透出一点欣慰:“这孩子,也不知道轻功怎么练的,竟有如此进步。”   待颜路坐定,也开始了解除咒印的过程。只是谁也想不到,这过程也是如此不顺,可称艰难。   半个时辰过去,颜路的额头上已经出了一层汗,已经找到了源头,不曾想到,封印的力量竟和他不相上下,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一个想法在他脑海里闪过:难道是月神?甚至是东皇?如果要解除东皇的封印,那自己简直就是以性命的代价在做此事,轻则受伤,重则死亡。眼下虽然不能全部解开,也先略微解开一点,再从长计议。   可万万想不到,这咒印虽然对天明本人无害,解咒的人想要解咒有不小的代价。颜路一点点的试探,本该觉得可以解开了,却不曾想,一股强横的力量把颜路弹开了去,连带着颜路的阴阳术功力也被反噬了一半。   与此同时,骊山阴阳家的月神和东皇太一都有了感应,知道儒家二当家在解咒。东皇再奇怪,语气也很平淡:“他的阴阳术师从哪里?”月神也并不打算彻底告诉东皇太一,只是淡淡的说:“属下还有事务,容属下日后相告。”东皇太一没说什么。   月神走后,独自回到自己房间,绽开一抹冷笑:没想到你竟然还可以解咒印,颜路,是本座小看了你。真不知道当年你娘遗传了你什么样的阴阳术。休息片刻,起身前往桑海,去蜃楼看看姬如千泷。   颜路被那强横的力量弹开,横倒在大理石上。子房和逍遥子都吓坏了,子房略微有些焦急:“师兄,师兄,你怎么样?”颜路无力一笑,慢慢说:“只怕下这个咒的人和加进这个力量的人,我都不是他们的对手···”   子房一听,师兄竟然说出这话,眉头狠狠的皱起来,心想:难道是月神和东皇?如此,师兄就不可再解咒,师兄哪是东皇太一的对手?他能和月神拼,不能和东皇比啊。   逍遥子让天明在床上休息了,颜路也盘腿调理气息,待呼吸均匀,这才慢悠悠的告诉两人:“我是想,下咒的和注入力量的应该是两个人,会不会是同时进入天明身上的?若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冲击力。”   房顶上的子妍看着外面的动静,忽见一狼狈的人进入了函谷,心生疑窦,从房顶上跳下来,优哉游哉的回檀竹居。轻轻推开门,只见天明已经睡着了,颜路也在调理气息,顿时放心不少。正准备去拿吃的,被颜路叫住:“子妍,你就进来吧。”   子妍嫣然一笑,“嘿嘿,被二师兄看见了。漪去拿点吃的啊~”说罢就走,一转身就看到那个狼狈的人进来了,只听他断断续续的问:“请····请问····这里是不是····瞻紫楼···”   子妍眉头一皱,对那个人不冷不热的问:“你是谁?”那狼狈的人一点点的回答:“我··我叫箬林,是···是逃过来···的···”万林并没有见过子妍,也有些奇怪:“你··你是道家弟子吗?”   子妍何不将就回答:“我刚进道家,什么都不熟悉。”万林也只是半信半疑,淡淡的回答:“啊···好吧···我该去哪里休息····”子妍不温不火的回答:“待我去问问大师兄。”不由分说就把门关上了。   万林因为累极,在门外睡着了,没有听到里面的说话声。   子妍悄悄的对颜路说:“二师兄,刚才那人虽然狼狈,漪却觉得,似乎有目的。待漪去外面看看,让三师兄进来吧。”颜路点点头。   不多时,子房进入了檀竹居。“师兄找我可是有何事?”“唉,子明一时半会也醒不了,让他在他自己房间里好好休息吧。子妍刚跟我说,有个人目的不纯。我什么都不怕,只怕他是骊山派来的,那才难过。”   骊山···阴阳家到底要做什么!子房暗暗握紧拳头,颜路修长的手指阻挡着子房那即将爆发的愤怒:“现在什么都还不清楚,暂且静观其变吧。”子房这才放下拳头,狡黠一笑,平淡言:“师兄且等一会子房,子房先把子明安置好,再来陪师兄。”   颜路知道,子房那一笑,自己不会有安宁时刻了。他能陪自己是好,可门外的人··颜路给了子房一个安心的笑容,子房知道自己“内人”有办法把那门外的人收拾掉,放心的把天明安置在一个比较安静的地方。   只见颜路轻轻走出去,没费多大功夫就在万林身上下了封印内力的咒。此咒除了下咒的人,也只剩东皇太一能解开了,力道虽然不大,却能把万林身上的所有阴阳内力全部封掉。做完此事,安心等子房。   果然,子房也在此时来到檀竹居。颜路给了子房一个放心的笑容,“性命无虞,却也动不了阴阳术内力。用了白用。”颜路说话的声音不大,不想这个时候吵醒万林。   子房无奈的摇摇头----师兄这性子,当真是麻烦事。却见颜路肯定一笑:“只要他一动阴阳术内力,就是死。”此话一出,子房并不觉得奇怪。   须臾,子房狡黠一笑,“我是有多久没碰无繇了?”颜路一愣,这个时候了,还。。略微有些面红耳赤,子房一见,调笑道:“哈哈。月光下的师兄竟也如此娇美,当真是不负如此皎洁的月光啊。”   无繇瞪了一眼子房,此时他的心里早已微波荡漾。拉起帘子关上门,子房轻轻褪下面前的“佳人”衣物,那修长的身体,雪白的皮肤出现在子房面前。   子房也有些把持不住,吻起无繇。   这一夜,两人做了想做而不敢做的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     ☆、风中飞沙(一)   而在森林里,白凤逗弄着喳喳叫的鸟儿,身后传来一个尖利的女声:“还是没有找到吗?”不用想,这声音的主人,就是赤练。   白凤的回答很短:“他曾经在这里停留过,但是很快又离开了。”这个他,会是谁?   赤练不尽相信,带着一些疑问:“真的吗?”白凤哪会饶人:“你不相信的话何必来问我。”赤练可受不了这种话,已经生气了:“你到底想说什么?”   白凤可不想理她,他当初和高渐离比试所受的伤还没好呢,虽然高渐离也没好到哪儿去。赤练弹出一颗红色药丸,白凤伸出二指功接住:“这是今天的解药。”说完转身没好的说:“继续找吧。”   见白凤没动静,赤练本身就是韩国公主,哪受得了这个,“你还在等什么?”她却丝毫不知,白凤已经生气了。   只见白凤转身速度才叫快,虽然还没有恢复到以前的状态,可用于赤练身上,却也是足够的了。没和赤练比上几招,仅仅只是伤了她,赤练也不比白凤好到哪儿去,凌波飞燕对她的伤害还没彻底化解,现在被白凤打到树干上,一把掐住赤练的脖子。   赤练只好双腿蹬着,连话也说不清楚:“我,死了的话,你更得不到解药。”白凤没有说话,依然瞪着她,赤练接着说:“你的力气好大,我都动不了了。你真的很有男子气概。”说罢,展现了一点难得的笑容。   白凤终于把赤练放了下来。   赤练不忘“涮”白凤两句:“这么懂得体贴呵护,卫庄大人回来后一定会夸奖你的。”说完还不忘看白凤什么反应,白凤可不想理她,转身逗了一会鸟儿,头也不回的走了。   只留下赤练一个人在原地惊讶,而赤练更不知道的是,还有一场更大的危险正悄悄逼近。   这个危险来自于胜七。   没多久,赤练听到了一阵脚步声和强烈的杀气,“杀气?”坐在地上的赤练,看着离她越发近的胜七,再看到后面的那把巨阙,忽然想起了那次在桥上的擦肩而过,“巨阙?使用巨阙的那个可怕男人?”   赤练陷阱了短暂回忆中。   那是她和白凤两人在被斩断的木桥两端的时候了。   “什么样的人可以一剑斩断木桥?”而白凤的回答则是:“可以肯定的是,斩断这座木桥的剑,绝不是鲨齿。”   这样的话,卫庄到底在哪儿啊?   拉回现实,只见胜七依然往前走着,没有看见赤练,而赤练也站了起来,首先看到的,则是胜七那冷酷的眼神。她心想:可怕的眼神,仿佛来自地狱一般。就是与他交手后,卫庄大人失踪了。   胜七经过赤练身边,刚走没多远,只听赤练一声“喂”,胜七便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来。转身后,胜七的第一句话就是:“你是在叫我?”   赤练接着说了下去:“那天和你交手的人。”胜七果然厉害,直接就说:“你想知道他的下落?”赤练干干脆脆的回答:“不错。”胜七后面的话,复杂多多:“他是个很强的对手,可惜,还不够强。”他哪知道纵横家的事情,以及机关城那么多事。   赤练自然要帮卫庄解释:“他之前和两个高手交战,之前还带着伤。”可胜七哪里听得进去?只是冷冰冰的说:“弱者,总是喜欢用理由来解释结果。”   他可不知道,这话不久后也会用在他的身上。   赤练会听得进那句话么?自然会被刺激。“你胡说,你根本不了解他的实力。”   这话其实也没错,她经历了机关城的破灭,看到了卫庄和盖聂、墨家巨子两大高手的交战,受了伤,在受伤前的实力,她是知道的。面前的这个人,对于卫庄来说,也只能刚够资格和他交战吧。   可胜七的话也不说没道理。   “在江湖上生存的人,哪一个不是带着伤?”此时赤练的语气已经没有了之前的冰冷,只有无尽的担心:“他,现在在哪里?”胜七依然冰冷的回答:“这已经与我无关。”   赤练可受不了,直接开口:“站住!”   胜七是那种喊站住就站住的人吗?与剑为伴并有不错修为的人都知道,有危险的时候要是回了头,那是会送命的。   他没有回头。   赤练走前两步并喊道:“你给我站住!”不过赤练此时也只有招架之力,她自个的伤都还没好呢。   胜七停下脚步,转过身来,赤练叉着腰,语气还算软和的说:“我只希望你回答我的问题,如果你不回答我的问题,我绝不会放你离开。”   胜七倒是一眼看出此时的赤练实力并不太好:“以你的实力,根本没资格做我对手。”赤练没说话,胜七接着说:“你知道我为什么有兴趣和你说话?”   “我没兴趣知道。”赤练懒得和他说。   “我和你说话,是因为我觉得你很可怜。”赤练凤目一瞪,“你说什么?”   “这是个剑与死亡的世界,是男人的世界,身为女人,等待你的,只有失败与屈辱。”胜七此话虽然是道理,却也含着对女人的歧视。   赤练冷哼一声:“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是啊。身处乱世,不只是七国的人,芸芸众生哪个又能逃避?尤其是对那些有血海深仇的人们。   比如子房。比如颜路。   还有更多的身负血海深仇的人,这个时代,对于他们来说,意义太过重大,使命太过于沉重。   复国复家。   这个队伍里的人,就有赤练。   她本来有个完整的家,被秦国的铁蹄践踏,从此人生轨迹改变,只剩一条路可走。   复仇。向嬴政复仇。   可胜七哪知道这些。他是蹲了七国监狱的人,身上布满了七国文字。只有身犯重罪的人,才有刺字的刑罚。   胜七还在刺激赤练:“你很可怜。我不杀你。”“原来如此。我一直听说巨阙的主人是个冷酷无情的怪物,想不到你也有怜香惜玉的时候。”赤练一边妖娆的走路,一边说话。   “既然你这么喜欢寻找有实力的对手,为什么有一个人你不敢去挑战?”赤练抛出这样一个问题。   “什么人。”依然是冷冰冰的回答。   赤练走到离他不远的地方停下,说:“像剑圣盖聂这样的高手。”   赤练为什么要这样挑衅胜七? 作者有话要说:     ☆、风中飞沙(二)      “盖聂?”胜七听到这个名字,也是愣了一愣,赤练接着说了下去,不,应该是挑衅:“这种挑战对你来说,是不是太难了?”   胜七一贯喜欢找寻有实力的对手,剑圣盖聂的名头他不是不知道,盖聂的修为也不是胜七所能比的,此时胜七哪能操之过急,知道面前的女人有可能知道盖聂的下落,平静的一问:“你知道盖聂的下落?”   “这么巧,你正好是在找他吗?”赤练模棱两可的回答,胜七倒也没有立即发作,只是回答了一句“没错。”赤练继续刺激胜七:“听说你在七国的监狱里都被关押过,每一次入狱,身上都会受到黥刑,被刺上文字,而你最后一次入狱,”赤练顿了顿,接着说,“就是拜盖聂所赐。”   韩国公主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女人。不,处于这个乱世中的人,怎么会什么都不知道。   只是这一点,也令胜七不曾想到。   大男子主义和本身对女人的歧视,令他不曾知道,面前的女人竟会如此深藏不露,尽管她在武功上并不太好,胜七自己也并不知道赤练以前的武功是怎样,倘若现在的赤练恢复实力与胜七交战,尽管仍旧不是胜七的对手,但保命已经是足够。   可胜七怎会知道,从小长在深宫中的女子,从来都是心机颇重的。后妃如此,公主亦如此。论手段,两人是平局。   赤练说完,没有再说话,她知道,这个消息对一直在寻找对手的胜七来说定是个不错的消息,至少对于现在的她来说不会有什么事。只见胜七渐渐走向她,一直走到她面前,他知道,现在这种时候对赤练动手不是什么明智选择,平静的问:“盖聂在哪里?”   深宫中的女子历练的心机果然厉害,赤练没有立即回答胜七,只是妖娆的说:“那我们可以交换情报。”胜七对于这样的方式显然有些讶异,“交换情报?”赤练继续说了下去:“你告诉我想知道的答案,我回答你的。”   只是,这样的方式,有一个特点----   各取所需,用完两不相欠。换句话说,就是,因利而合,用完两散。   胜七平静的想了一会,回答起了赤练的问题:“那天我们交手时,我一剑劈断了木桥,我们两人一起从桥上坠落下去,我们在空中坠落过程中,仍然交换了十招,不,是九招,我出招后,他并没有回应,”赤练听到这里有点担心,“那他··?”   胜七继续说下去:“他避开了我上撩之剑,用他的鲨齿架在巨阙上,然后借力向上腾空倒翻,”胜七这句话给在绝望中的赤练带来了一点希望,眼睛也有了期盼:“那他没有坠下深谷,”接着看着胜七:“原来坠下深谷的人是你。”   “我在绝壁上等了一个时辰,并没有看到他落下来。”胜七后面的话也是如此,赤练也终于可以给卫庄打抱不平了:“既然是这样,你为什么还说他不够强?”胜七也实话实说了:“最后一剑的力量,我能感觉的出。”   “弱者都喜欢用理由来解释结果。”这是当初胜七说给赤练的话,现在赤练原封不动的还给了胜七。“我已经回答了你的问题,”胜七略有不高兴,“但是你并没有告诉我他现在何处啊。”果然是深宫中的女人,果然精明。   “我所知道的,就是这样。这就是我的答案。”胜七就这么回答的。可他又一次不知道的是,等会赤练也是会同样回答他。   你怎样告诉我,我就怎样告诉你。   这个世界,其实很公平。   “那我来回答你,盖聂此时此刻,就在齐鲁之地,桑海之城。”赤练的回答,几乎是把盖聂卖了,虽然知道盖聂就在墨家据点有间客栈,要是她现在就说了,墨家众人和盖聂还跑得了吗。赤练没有把这个地点说出来,已经是万幸。   可胜七哪是那么好打发的?他以为,我把那天的情形都告诉你了,虽然不知道他在哪儿,可知道的都告诉你了,你应该都告诉我才对吧。赤练作为韩国刺客团的人,不仅知道盖聂在哪儿,韩相之子,现在小圣贤庄的三当家子房也是他们拉拢的对象,他们也知道子房的能力,所以他们能卖了儒家?现在他们是谁也得罪不起,不仅不能得罪墨家,更不能得罪子房以及身后的儒家。   所以,胜七怕是要失望了。   “然后呢?”胜七显然不满意这个回答,然后胜七就得到了他刚才最后的回答:“我所知道的,就是这样啊。”   胜七显然不满意赤练后面的话,此时他平静的话语,是暴风雨前的平静:“知不知道你正在做一件愚蠢又危险的事情?”他作为剑客,应该知道你敬我一尺,我还你一丈的道理,但赤练以及整个聚散流沙怎么可能把儒墨两家都得罪了,而且是现在这个时候?   以前卫庄和燕太子丹的恩怨也就算了,那是秦王的命令没办法,燕太子丹也没死在卫庄手下,也算是对得起墨家,可现在的形势哪是原来的样子?苍龙七宿阵图现在在墨家和逍遥子手里,据白凤得到的情报,秘密现在是张良、颜路、墨家和逍遥子四方知道,这样一个秘密,阴阳家也不会不知道,要是现在都得罪,也不是什么好结果。   这些事,胜七又怎么可能知道。   赤练也不是傻瓜,看到此时形势不对,开始示弱:“哎呀呀,你好像有点生气呀。”胜七开始威胁赤练,却又做出一番假惺惺的姿态:“我随时可以杀你,虽然我并不想杀女人。”   赤练虽然也不是吓大的,可现在的她哪是胜七的对手,虽然她凭胜七的杀气和冷酷的气场知道胜七的实力也不弱,况且她并没有亲眼见过胜七的实力。所以还是冷艳的说了一句:“是吗?”   胜七没有答话,赤练也转身走了。然而就在她转身走的时候,胜七的手已经握住了剑柄,赤练还在挑衅胜七:“我不信你杀得了我。”的确,如果此时的赤练恢复以前的实力,和胜七交战,胜七或许会中西施毒,两人不会死,但最多也是平局。   可现在不是这个样子啊。   等赤练走到一定的距离,胜七挥起巨阙,只是凭剑气就砍断了两颗长了几十年的大树,大树倒下,拦住了赤练的路。   赤练明白了后面男人的可怕实力,也明白此时再也没有退路,只有战。   即使自己是死。   可胜七只是想要完整的回答。   这个回答,在赤练那里永远得不到。   只见胜七动作很迅速,本来赤练以为自己会死,闭上了双眼,让巨阙朝自己砍下去,没想到巨阙离赤练的头,是只差毫厘。   胜七其实很极端,他是那种--我知道了我想知道的,我们互不相干,如果我得不到我想要的,我就毁了它。就如现在赤练的处境一样。   “我再问一次,如果不给我需要的答案,”胜七不再废话,赤练反而平静不少,“杀了我,你也一样得不到答案。”   就是啊,人要是死了,还有什么可做的。   比如传递情报,比如相互利用。   “答错了!”胜七此时再也没有耐心,朝赤练砍下去,赤练再也没有退路,拔出软剑和胜七一战。   此时林子里传出一阵叮叮当当的电光火石声。   还好,胜七没有对赤练下狠手,只是用剑气把赤练撞在树干上。   赤练旧伤未愈,此时又撞在树干上,不免“啊”的一声,白凤又走了,没有可求助的人。   而在函谷的张良此时正坐卧不安,总觉得发生了什么事一样。知道这么干等着不是办法,遂起身去找师兄,想去问问他最近发生了什么。   正巧,逍遥子和颜路来找他,也是来说最近的形势。   两人已经到了子房的清竹轩门口了。   子房也正好推开房门,正撞在门外两人的鼻子上。“哎哟···我说子房,别人听不见我们的脚步声,你还听不见?”颜路纵然生气,在子房面前,总也气不起来。   子房哪知道他们来找他。嘿嘿一笑,双手拉起两人,“抱歉。师兄,前辈快进来吧。”   三人打开窗户,看着窗户外面那一轮皎洁的明月,三人施展轻功,在房顶上说话。片刻,还是子房打破了沉默:“我们有多久没有这样说过话了。”   是啊,自机关城的事情发生以后,经历了多少事,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坐在一起说话了。   子妍也练功回来,发现两个师兄和逍遥子前辈都不在,眼睛转啊转,知道他们肯定在房顶上说话,自己也去插一脚。   便施展轻功,在房顶上帮他们三个望风,也一起说说话。   没人会想到儒家女执教会功夫,更没人想到儒家女执教的身世。   一般人都知道儒家没有女弟子,除了一个地方。   阴阳家。星魂和儒家二、三当家私交不错,也认识子妍,私交再好,秦王的命令和东皇的任务也不能不做。   阴阳家有不少难缠的人,最难缠的还数一个女人。   月神。   做任何事,帮儒家的任何忙都得避着她。   现在已经是这样的局势,天明的咒印和苍龙七宿到底会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     ☆、迷宫   却说这天,天明自觉没什么,又初来道家,对这里的一切都很好奇。就由灵虚子陪天明去四处看看。   而在清竹轩,子房正看着从小圣贤庄来的信。不必说,是伏念的。只见他如下写道:见信如见人,一月未见,两位师弟在外可安好。天下粗定,却也暗流涌动,出门在外,谨记儒家先祖遗训,学高为师,身正为范。外时有乱民作乱,小心为上,切不可莽撞行事。在外无繇为长,子房谨记无繇教诲。伏念。   子房刚把信看完,颜路那无声的脚步就已经到了清竹轩的门外。一抹笑容绽开,平淡喊道:“师兄,进来吧。”颜路笑笑,没有任何话语,他太了解面前的人。   只见子房手里拿着一封信,还没等无繇开口,子房就把信给了颜路,什么话也没说,颜路看信看得也不慢,看完以后也是没有说话,平静的望着窗外。   良久,无繇才慢悠悠的开口:“大师兄说,不可莽撞行事。我倒是觉得,大师兄肯定是知道了什么。”子房也是同样看法,“那日公孙玲珑来小圣贤庄的拜访,也不是巧合。她肯定有发现什么。师兄你还记得吗,那一天师兄难得出趟门,在大街上看到布告栏,现在到处都是通缉墨家和盖聂、少羽他们的画像,大师兄不会不知道。”   “是啊,伏念掌门作为儒家掌门人,天下如此变幻无常,他又岂会不知。能做儒家掌门的,又岂是泛泛之辈。”逍遥子刚从外面回来,就听到子房和无繇两人的谈话,正巧路过的清莲夫人和蝴蝶夫人也都来了,也便一起在清竹轩说形势。   “天明那孩子身上的咒,无繇也不好解开。他当日解咒的时候,内力反噬,人都被弹了出去,老夫和子房都被吓了一跳,”逍遥子说起当日无繇解咒时的情景,当真是记忆犹新,蝴蝶夫人却对那咒印并不知情,“可否对妾说说,那咒印是如何来的?”   众人相视无言。   这个,也只有一个人说得清----盖聂。   “我们并不知道他身上的咒如何有的,可我只见过那咒印一次,蓝色条纹,只有生大气的时候才会显现。”子房经历过机关城的事情,那天他在场,不会乱说。   “蓝色条纹?天明练刀法用内功都没什么影响,可见这不是要人命的。”无繇对咒印知道的并不深入,他虽然还算了解星辰位置和变化,阴阳术也能和月神抗衡,却对这咒印未曾知道的很深入。   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一股还算强烈的杀气朝他们而来。   “谁?”第一个引起警觉的是清莲夫人,清莲夫人这样一叫,半晌,那飘渺的声音才在这屋子里回荡:“我当是谁,这屋子里还有女子。不对,清莲夫人的名头我也知道。”   颜路可不想看到这屋子里两个女人有伤害,虽然她们也有足够保命的武功,可在并不知道敌人是谁的时候,还是小心为上。   无繇和张良两人一人护一个,张良的语气平淡而带着寒意:“我并不知道在下是谁,若是在下觉得这样藏着不怕被找到,那我们也有人找得到,可到时候就并不好看。”   一个熟悉的声音出现:“跟你们开个玩笑,你们就这么紧张。”颜路对此声音极熟悉,逍遥子也一样,眉头一皱:星魂?他干嘛来这里?   子房也知道了。不着痕迹的摇摇头。   “没什么好藏的吧。你要是再不出来,休怪我把你揪出来。”颜路此话虽是玩笑话,却也没放松警惕。   “好好好,我出来。”星魂又不是不知道颜路的底,怎会等着颜路去揪他。真动起手来,几头不好看。   万林并不知道他们的星魂大人就在道家。   星魂变装后,泰然自若的坐下,“颜先生说的本座都听到了。放心,万林并不知道本座来这里,本座也知道颜先生把他的内力封了。以颜先生的阴阳术内力是足够做到。”   颜路笑笑。   然而除了子房和子妍,剩下的人就不知道了。   “星魂大法师,你说--万林?道家并无此人。”逍遥子不知道是真的,星魂冷冷的说:“月神那老太婆派的。她想监视你们的想法不是一两天了。”   “可你这么帮我们,不怕被东皇收拾?”颜路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星魂作为阴阳家护法、护国法师,这么帮叛逆,不怕遭受双重打压?   “私交是一回事,任务是另一回事。至于那个孩子身上的咒印,本座能说的就是,并无性命之危。”   星魂纵然知道天明身上的咒印是怎么回事,也不能全说。全说的后果就只有一个。   遭受阴阳家残酷的惩罚。   “本座近段时间就在函谷附近,不会对函谷造成威胁。有事颜先生知道如何联系。”星魂说完就走了。   “看来···星魂都如此说的话,此咒是真不会对天明造成性命之危。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弄清苍龙七宿阵图到底有哪些人,和那个咒有没有联系。”   逍遥子一番话引起了在座各位的深思。   “可否让妾看看?”两位夫人都想看到阵图,逍遥子拿出阵图。   “现在只知道一个人,天明即是第三宿,为氐宿,首宿为角,等等,角---”   子房话说到一半便停止了。   他想起一些往事。   与此同时,留守桑海的墨家众位英杰和范增范师傅都在想这个问题。范增心里明镜一样,他不是不知道角宿指的是谁。   雪女想起那天颜路说的话---“心宿,为月,为狐。为东方第五宿,为苍龙腰部。心为火,是夏季第一个月应候的星宿,常和房宿连用,用来论述‘中央支配四方’。”   雪女别的没听进去,前面听进去了。为月,为狐。月----难道是----?   雪女不敢往下想。只怕一旦确定,就是真的。   一个问题在颜路脑海里转开了:这七宿和天明身上的咒印有什么关系,月儿现在在蜃楼上不知如何,幻音宝盒为什么在墨家禁地找到尚且不知,那个金灿灿的盒子到底是什么,七宿的人物又有哪些?   这些问题,萦绕在桑海的英杰们和颜路的脑海里。   可这些事情,天明不曾知道。   颜路平静的站起身,走了出去,平静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没多久子房也出来了。他没有打扰自家“内人”想事情,也太了解颜路。颜路又哪会不知子房在身后?只是现在心里想的还都只是问题罢了。   子房无声的走到无繇身后,等师兄告诉他。他不是不知道师兄心里想什么,只想亲口听无繇说。   颜路微微摇摇头,“横竖瞒不过你,我都告诉你吧。我没有去机关城,虽然听你说了那里的情形,多少也能想象的出现在什么样,可你那天跟我说,幻音宝盒在墨家禁地里找到的。为什么阴阳家的东西在墨家禁地里?”   子房也摇摇头。他还想问面前的“内人”,随即看着师兄。   “我娘教我看星星,阴阳术,却从未跟我提过这些。我只知道,那个东西,有缘者听到功力增加数倍,无缘者会死亡,那一次我在骊山见到----等等,现在幻音宝盒在蜃楼上,那我之前在骊山看到的又是什么?”   颜路这样一问,不禁怀疑起幻音宝盒的真实性。   任何东西都有它的独一无二性,幻音宝盒作为阴阳家的至尊宝贝,怎么可能会有俩。   “或许是宝盒在拿到蜃楼之前你远远看到一眼。不过师兄,你既然看到了幻音宝盒,那也应该听到了音乐。且不说是什么曲子,它含有什么?”   子房这样一问,无繇差点陷进窘境。都这么长时间了,忘了都是有的。可谁叫无繇有这么一个太了解他的“相公”?   逍遥子见两人半天没回来,很想把他们俩喊回来,可想想还是算了。他们的谈话自己又不是没听见。   “说起来,逍遥前辈那时候也在骊山上,他也该是看到了幻音宝盒,只是不知道是否听到了曲子。”子房的确不知,身后一个极熟悉的声音传来,“老夫没有见过那个盒子。”   “是的,逍遥前辈没见过。你还说我,那个时候我们去探蜃楼,远远的看了一眼的盒子,就是幻音宝盒。”此时颜路对自家“相公”当真是无奈,怎么连这个都忘。   子房可不是忘。   “虽然离得远,还是听到了些。宫商角羽徽一个都不少,变化万千,好像----应该是这样的,是对应星辰位置,等下----星辰位置----所以才----”颜路说到这,顿时明白了。   之所以要幻音宝盒,是每首曲子都有相应的星辰位置,不用这个是不可能的。   可那金灿灿的盒子又是什么?和巨大的秘密有什么关系?   这些,谁也不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     ☆、千机楼(一)   这一夜,颜路和子房面对着皎洁的月光,都没有说话。颜路毫无睡意,也不想点子房的睡穴,在外面用那特殊气体把星魂喊了来。   少司命在东郡结束了巡查,正在前往桑海的路上。   “刚和本座见过面,怎么,想本座了?”星魂此话虽是玩笑话,却也知道,颜路这个时辰不睡觉来找他,除了天明的事,还会有什么。   “我们借一步说话。要是让他看见我们俩在一起,那是什么反应。”颜路教那么多弟子,怎么会不了解各个弟子们的脾气性子。   他们在不远的一处亭子里说话。   “可否细说,那个印是怎么来的?”颜路不是好奇心很重的人,但为了弄明白咒印和苍龙七宿的关系也不得不问了。   “这说来话长。近段时间始皇帝陛下对蜃楼的事情是越发重视,你们可要当心。”星魂自然不可能什么都说完,天明没睡着,出来走走,就看到了令他不敢相信的一幕。   “二师公,你这是----??”天明没来得及问下一句,星魂认出天明,悄声在颜路耳边说:“这个孩子身上带着那个秘密。”天明不知道星魂说了什么,可他知道,是他们把月儿带走的,很愤怒:“你这个坏蛋,我不会放过你的!”   说着说着,天明当真要和星魂动手,颜路却不知道是不是该拦着天明,虽然清楚天明不是星魂的对手,转念一想,把气撒出去,或许会好受点。也就没有多管。   这下把里面的逍遥子和子房都惊动了出来,子房拦下了天明:“子明,你这是做什么。”没再多说,看了一眼师兄,子明哪会就此罢休,真和星魂动起手来了。   星魂也无意伤他,只是用内力把天明逼开。   黑龙卷轴的事情都还没弄清楚,加上苍龙七宿,现在又有这样的事情。   对啊,黑龙卷轴。当下先弄清黑龙卷轴,说不定,黑龙卷轴上的东西和苍龙七宿有关系。   颜路笑笑。温和对星魂言:“星魂大人,子明的事情我们可以找时间再说,这段时间你也在这里,时间晚了,大人早些休息吧。”   子房他们三人立即返回清竹轩商量黑龙卷轴的事情。   也是同一时刻,子房收到了飞鸽传书,内容只有区区数字:千机密码铜盘置于将军府内,为一层中央。子房阅后一笑,毫不费力的把纸条毁了,这个东西能落在阴阳家和秦王手里吗。   可天明怎么办。   “没关系,老夫在这里照顾他,自是不会告诉他咒印的事情。至于颜先生,你怎么办?”逍遥前辈说罢,望向颜路。   “晚辈也回小圣贤庄去一趟吧,这么久都不曾回去,只怕大师兄也不高兴了。”颜路温和笑笑,心里只担心一件事---大师兄别发现天明和子羽的身份,不然都没法全身而退。逍遥子听完,点点头。   颜路担心的事情,几个时辰后就发生了。   另一边,少羽在三省屋舍也没有睡好。子房和颜路星夜赶回桑海,天色太晚,两人先回到了小圣贤庄。   次日早上,六艺馆还没有开始上课,少羽一个人来到六艺馆,拿起弓箭,靶子上已经有好几支箭,都是少羽射的,子房在不远处看着。他明白少羽的痛苦。   不多时,子慕过来了,规规矩矩行礼:“三师公,您总算回来了,大家一直在找您。”子房转过身来,言语依然平静:“什么事。”子慕回答:“掌门师尊教您过去见他。”   子房依然平静,心里却开始悬了起来:“怎么了。”子慕回答:“师尊他···好像很生气,颜路二师公也被叫去了。”   听罢,子房知道瞒不住了。连师兄都被叫了去,这个时候师兄肯定是在挨跪了。平静的说:“走吧。”   少羽刚射出那一箭,发现子房不见了。心下知道,小圣贤庄有一场暴风雨,寻了个由头出去躲暴风雨了。   会客大厅里,没有一个外人。子房和颜路两人跪在伏念面前,伏念真生气了,拍起了桌子:“有什么理由,你倒是说啊!”   子房不想让师兄背这个黑锅,故而开口:“大师兄···”伏念打断了他的话:“我没问你,还轮不到你说话!”颜路知道瞒不过去,护着子房:“师兄,都是我的决定,你要罚的话,就罚我吧。”   子房看了一眼他家“内人”,只听伏念生气的说:“将小圣贤庄上下的安危置于炉火之上,将整个儒家的安危于帝国叛逆混为一谈,这就是你的决定?”颜路还算平静的说:“颜路甘愿承受儒家家法。”   儒家家法?一旦决定,就会被赶出去!!   伏念本想将颜路逐出师门,子房无论如何都不愿意:“不!”伏念自然连子房也不会放过:“你修炼坐忘心法,居然修炼的数典忘祖?”子房哪是会服气的,和伏念大吵一架,整个小圣贤庄也只有他才会也才敢和伏念吵吧。   “你!!···”伏念一时语塞,他说不过张良。正想把子房和无繇赶出去,说出“来人”的时候,师叔来了。   “我听你们吵来吵去,又是家法又是国法,好像就为了两个小孩,”师叔对伏念从来都是很严苛的,伏念面对师叔,也不知如何回答:“他们···都是帝国通缉的重犯,叛逆之后···”师叔更生气了:“所以,你就要把他们交出去?”   伏念说的其实也是实话:“目前整个桑海正处在严密监控之下,这些天更是大量军队进驻,两个孩子正是帝国通缉的重犯,自从上次相国来到小圣贤庄之后。”   荀子自韩非死后,更不待见李斯了,听到这么个名字,眉头挤成川字:“李斯?你打算把这两个孩子交给这个人?”伏念本意想为小圣贤庄好,他忘了,他的老师荀子本来就恨李斯,二十年前的大火那件事他又不是不知道。   只是此时,他错了。   伏念回答:“这是为了儒家上下的···”荀子没有让伏念继续说下去,开口说道:“李斯为了帝国上下,为了辅佐他的主子,他的官运,可以杀害自己的同门师弟韩非,而你,为了儒家上下的安危,要动用家法对付自己的两位师弟无繇和子房!”   荀子此话无异于帮两人开脱。   伏念不禁大惊:“师叔··”荀子提起二十年前小圣贤庄藏书楼那场大火,颜路和子房两人四目相对。   荀子自然不会同意把两个孩子交给李斯这种心狠手辣的人,李斯什么人,荀子他清楚的很,自然,言语间拒绝了伏念的想法。   荀子对伏念话里带刺的讽刺了一通,言语里透出对这个天下的不满,子房松了一口气。最后说:“最后做决定的,还是你。”   转过身,荀子临走前,说:“掌门人的决定,就是小圣贤庄的决定。”说罢走了。   自然,师叔都那么说了,如果还是把那俩孩子交出去,岂不彻底中了李斯下怀。也算是默认了子房和颜路的行事。   被伏念如此一通骂,子房倒也没有太在意,到了无繇的房间里拿出了当初保存的卷轴。   夜晚,子房和颜路两人来到墨家隐居地,说起了黑龙卷轴。班大师见两人都来了,捋捋胡子,慢腾腾的说:“颜先生,可否把卷轴拿出来我们一看?”颜路没有拒绝,找了找身上,没有,随即看向子房。子房拿出卷轴,铺平,卷轴上的文字展现在大家眼前。   谁也没看懂。   子房背对大家,慢悠悠的开口了:“黑龙卷宗是帝国文件中的最高机密,为保护文件不被外泄,都采用了特别的密语术撰写。”   盗跖不明白。“密语术?”班大师点点头:“嗯,卷宗看上去写满了毫无规律的文字,但是通过预先约定的方式,可以找出当中有用的字眼,组合成有用的语句,这样就能知道这份文件的内容。”   颜路微微摇头,没有说话,子房明白自家“内人”的意思,转过身来对墨家众人说:“这次黑龙卷宗使用的是一种名叫‘千机’的密语术。”   徐夫子不懂:“千机密语术?”盖聂略微明白点:“阴阳家独创的一种更加高深的密语术。可这里---只有一个人懂。”大家齐刷刷的看着颜路。   颜路惨淡一笑,没有说话,看着那份卷宗。半晌,才慢慢开口:“在原先的密语术上,又增加了阴阳八卦五行原理,无论是选择文字的规律,还是选出文字后的排列顺序,总共百万种变化。”大铁锤头领听到这么个数字,彻底愣了:“百··百万种变化?”   怎么解开?   大铁锤头领有些怨言:“我们费了这么大功夫,得到的这个情报根本没法用。”子房继而说下去:“锁是为钥匙而设计的,每把锁都有自己的钥匙。”盗跖嘿嘿一笑:“这个锁和钥匙的关系,我是最清楚的了。”   “不错,解开黑龙卷宗秘密的关键人物,正是盗跖兄。”子房把这事给了盗跖,颜路听子房如此说,平淡一笑。   大家也看着他。盗跖有些为难:“开锁我会,我可不会解那个什么千机密语术。”子房慢悠悠的喝了口水,才接着说:“即使是聪明绝顶的天才,要凭空破解千机密语术也是绝无可能。”大家对此话都很赞同。   话都说到这里了,颜路已经明白子房未完的话:“子房的意思---难道是要?”子房平淡一笑,“但只要得到千机,任何人都能解开黑龙卷轴。”   盗跖奇怪了,千机?那是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千机楼(二)   颜路也只是知道这么一个信息:“一个融合了阴阳五行八卦的密码铜盘。”子房点点头,拿起盗跖的盘子,继续说下去:“铜盘上密布着各种对应密码的文字。”盗跖也没想过,帝国最大机密的谜底竟然在一个盘子里。   “那么,要怎么才能得到千机密码铜盘?”盗跖问了个实际的问题。   “天底下一共两个,一个在咸阳嬴政身边,另一个,”子房停了停,看了看大家,慢吞吞的说:“此时此刻,就在桑海。”   什么?真的?此事连颜路都不曾知道,得知这样一个消息,自然有些惊讶,盗跖没有过多兴奋,只是说:“原来是这样~听起来很有趣~”大铁锤头领趁此打趣盗跖:“很久没偷东西了,你的手一定痒的很吧?”   高渐离头领问了个最现实的问题:“千机密码铜盘在桑海城的哪个位置?”   是啊,连位置都不知道,怎么得到解开秘密的东西。   子房只说了三个字,让大家都为之一愣:“将军府。”   “将军府?”墨家众人都没想到,除了盖聂;颜路是看了一眼那张纸条,知道地点,没有过多惊讶。徐夫子捋捋胡子,慢腾腾的说:“将军府原本就是桑海城内戒备最森严的场所,蒙恬的驻军将周围街区围的密不透风,此刻扶苏、李斯都在将军府内,更有帝国宫廷侍卫和阴阳家高手护卫,这样潜入的话····”   如此布置,如何偷的走千机密码铜盘。   “是啊,若不是异想天开胆大包天偷天换日之徒,怎敢动将军府的脑筋。”颜路边说边看盗跖,他虽然并不了解盗跖,却也知道盗跖为盗王之王,做到这点也不会太难。   “真是过奖,颜先生。这才更对我的胃口。”盗跖话音刚落,子房还不曾反应过来,还在子房手中的盘子已经在盗跖手里了。   只听的一阵呼呼的旋转声,盘子在盗跖手里乖乖的旋转了起来。子房回过头一看,笑了。“这才是偷遍天下无敌手的偷王之王。”随即和师兄一起,说起了具体的计划。   一个月黑风高之夜,盗跖站在将军府外院之外的楼顶上,看着远处的将军府,耳边回响着高渐离和子房的对话:“千机密码铜盘在桑海的哪个位置?”“将军府。”   盗跖从高处下来,想着在行动前的商议:“不过,要潜入戒备森严的将军府,除了独步天下的电光神行术,你还要一个人的帮助。”盗跖望着子房,子房没说话,只是看向盖聂。   盗跖明白了:“是他?”子房继续说:“盖先生曾担任过嬴政身边第一宫廷侍卫,”盗跖不以为然的一哼:“他的这种光辉事迹,是个人都知道。”   颜路忽然明白子房的意思了:“所以,没人比盖先生更清楚秦国防御部署的规律。”   此时,在千机楼外院的盗跖,耳边回响着盖聂的话:“门口岗哨一般为八人,根据职位高低,会增减人数,以目前将军府内李斯、扶苏的等级是二十人,墙内还有五步一人的站岗士兵,围墙四角都建有哨楼,他们视野更高更广,发现情况会立刻鸣钟示警。而且都是选用的万里挑一的弓箭手,练就百步穿杨的弓矢之术。”   “外院还有四人一组的巡逻队正在巡逻,从天黑起,直到破晓,都在巡逻,彻夜不休。这些士兵都是经过了严格筛选和训练,战斗力、应变力超过常人,每半个时辰清点一次人数,如果要秘密潜入的话,最好不要惊动他们。”盖聂如是说。   此时此刻,盗跖已经藏身在哨楼下面的横梁上,那里刚好够藏下一个人。   盗跖在那横梁上等着时机,等塔楼上的人走开以后,一跃跃到了树上。而塔楼上的士兵回来向横梁下望了望,盗跖早已不在那里。   盗跖藏在树上,在树上找到了铃铛,才没有暴露行踪。   “树木?外院有如此好的藏身之所,为何不藏在那里?”这是在墨家隐居地里所有人都在想的事情。   “院落内的树木虽然是极好的藏身之所,但对于绝大多数的潜入者,这反倒是一个可怕的陷阱。每棵树上都系有铃铛,如果不第一时间找到并解除铃铛,一旦上树,就会立刻暴露行踪。如果能顺利通过这些防御,就有机会越过第二道围墙,从外院进入到中院。”盖聂介绍完了外院的情况。   此时,盗跖已经通过空隙,攀爬上房,见机行事,来到了中院的塔楼。   他倒挂在中院的横梁上睡觉,根本没有机会进入内院,此时正一心等着机会。   时光过去。   盗跖在横梁上也不知道睡了有多久,终于等到了机会。   这个机会,就是----   士兵们交叉走开的那一刻。   那一刻,盗跖抓住机会,立刻从横梁上下来,抓住那唯一的机会,嗖的一声,穿越过广场,消失了。   “中院的布防与外院基本一致,最大的区别就是这里是一片空地,无遮无拦,没有障碍物,没有人能在这么多监视的目光下,穿过这片空地而不被发现,任何侥幸的冒险都是致能做的,就是足够的耐心,等待机会出现”盖聂把中院的情况做了个介绍,大家已经为在外面的盗跖捏把汗。   颜路还没听到内院的情况,只是觉得,光是外院中院的情况都够提心吊胆的了,自己没有电光神行术,偷不到偷得到那个先不说,能不能进入将军府都难说。   “如果能抓住机会,穿越广场,就可以进入到将军府的核心,内院。这里就是重兵把守的目标所在了。”盖聂说完,子房接口道:“破解黑龙卷宗的密码铜盘就在内院的千机楼中。”   这个时候,盗跖已经进入了内院,眼前就是千机楼,耳边回响着子房的话。   “张先生,千机密码铜盘具体位置这么机密的情报,你是怎么得到的?”高渐离问了个大家都想知道的问题。   子房只是淡淡的回答:“一位朋友冒着巨大的危险把情报传递给我。如果盗跖头领有机会来到千机楼前,真正的考验这才开始。”   颜路所知也不是这么细,听子房说了下去。   “千机楼底层的门户是被锁住的,钥匙由蒙恬亲自掌管,从这位帝国将星手上偷取钥匙的可能性几乎为零,而且即便得到钥匙,也不可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打开铜锁,推门而入,唯一的入口,就是从最高的顶层进入。”子房先说了些情况,大家听到钥匙在蒙恬手上,顿时觉得希望为零,但可以从顶层进入,又有了些希望。   此时的盗跖,正艰难的见机行事,一点点的接近着千机楼的顶层。他的怀里,揣着徐夫子铸剑时保护眼睛的吃饭家伙---万年紫水晶。   要这个做什么?   “对于偷王之王来说,既然能够来到内院,进入千机楼并不是最大的难题,楼内保护着重要机密,即使卫兵和宫廷侍卫,都不得踏入半步,因此,在千机楼内,反而没有守卫。”子房简略的说了一点情况。   楼内没有守卫?大家面面相觑。   雪女也并不同意:“即使没有守卫,也会有更加严密的防护手段。”子房点点头,接着说:“千机密码铜盘就在一层中央。虽然没有守卫,却有更加可怕的严密防护。”   盗跖历经重重危险,进入了千机楼内,下面即是千机密码铜盘。他拿出那块万年紫水晶磨成的玉块,放在眼睛上,看到了血蚕丝阵。   “血蚕丝阵,阴阳家特制的可怕武器,绝对、绝对、绝对要远离他们。”子房的话是对的。这东西的可怕不是一点点。   盗跖在出发前,听到这东西竟有如此可怕,睁大眼睛,里面全是不信,“你居然用了三个绝对?”   子房回过头,告诉盗跖的只有一句:“绝对不要怀疑我的话。”   没有半天说话的颜路,这时候只是淡淡的说:“血蚕丝,产自西域,比普通蚕丝还要细十倍,且色泽通透,如果不借助工具,肉眼几乎无法看清,上百根血蚕丝分布在千机楼的每一层,每根血蚕丝都紧密相连,无法割断,一旦被触动,就会惊动末端的银铃,惊动守卫,血蚕丝韧性极强,无法用普通金属利器割断,每根丝上都用剧毒浸泡过,一旦接触皮肤,立即毙命。唯一的办法,就是不要触碰它们。”   颜路的话给了盗跖一盆冷水,他听了这么半天和刚才一解释,明白了,不通过这血蚕丝封锁网是不可能拿到铜盘的。   千机楼内,盗跖看清了血蚕丝阵,冷静下来,开始穿越血蚕丝阵。 作者有话要说:     ☆、千机密码铜盘争夺战   千机楼内,每一层里都密布着血蚕丝,层层封锁。   盗跖看清了由血蚕丝构成的封锁网,放好了万年紫水晶,理了理自己,施展起了轻功,开始偷盗千机密码铜盘。   只见他身手敏捷,刚一出去,便先倒挂在柱子上,两边即是血蚕丝。小心翼翼的把自己放下来,连续穿越过两根血蚕丝,看准时机,倒立过去,双脚试探以后,窜到另一边。   好容易才在另一边倒挂稳了,却差点挨上血蚕丝。左脚停住,一点点的把左脚移回来,放下。   上面的横梁刚好足够他横着平移过去。   盗跖一点点谨慎的移动着,移动中,也没忘了把紫水晶拿出来,看清剩下的血蚕丝。   遇上了一点空间还算足够的地方,盗跖韧性极好,上弯起腰,脑袋和身体一偏,有惊无险的过了那根血蚕丝。   接下来的空间就好一点点了。他过了那根立柱,掏出紫水晶,四处看看,见机会合适,倒立而行。   见有个空地可以落脚,盗跖跃起身子,在那空地上先站稳一只脚,随后四处看看。   看看四处没有别的地方可以落脚,这才把另一只脚放在那里。松口气。   眼见着离一楼越来越近,考验也越来越严峻。一滴汗也从盗跖额头上滴下。   心想:这也太惊险了。不过,这才刺激~   盗跖随即就说:“我只希望这个铜盘比我这条命值钱些。”话音刚落,盗跖这才施展起他那傲视天下的轻功。   没多久,他便如鱼得水般的跃到了另一层楼的横梁上。站稳后,再次一跃而下。   千机楼外面,有重重士兵把守,而内院,皆有好几队士兵在巡逻。   好容易在一根横梁上站稳了,盗跖看着剩下的血蚕丝,瞳孔收缩,非常诧异,心想到:怎么回事?不是开玩笑吧?这真要出人命的!他抬头从上往下看看道道血蚕丝阵,由衷叹道:“子房啊子房,我算是被你害惨了···”   盗跖一边看着剩余的血蚕丝,一边愤恨的想:还有班老头,大铁锤,小高你们,你们,你们···盖聂这家伙不开口倒也算了,你们这些人为什么不拦着我啊?   他心一横,一咬牙,说:“跟你们拼了,今天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叫偷王之王!”话音刚落,他一跃而起,穿梭在血蚕丝阵的空隙中。   一番努力,终于到达了一楼大厅的中央。   就当他说出那句“子房,你要请我吃饭了~!”话的时候,一根白羽毛从上而下飘落下来。   难道是白凤?   果然是。   只见一道白色身影闪过,然后以极快的速度出现在大厅。   盗跖不高兴了:“是你?”白凤语气虽然平淡,却也带了些许轻蔑:“想不到是我么?”   盗跖根本想不到,他更奇怪白凤怎么从那道道封锁网上下来的:“你,是怎么···”   白凤倒是很清楚这血蚕丝阵,但却对血蚕丝阵一哼:“血蚕丝阵,很难吗?”   对他来说,当然不难。对于盗跖来说,也并非难事。可要是偷走并且还要从这封锁中离开,还得不被发现,那得需要相当的智慧。   当然,盗跖和白凤除外。   盗跖对白凤能到这里很不服,挖苦到:“你不过是跟着我的脚步,才能通过血蚕丝阵的。”白凤对这挖苦并不在意,平淡言:“随你吧,如果这样想会让你觉得好受些,我并不介意。”   盗跖也不是个爱纠缠同一个问题的人,直接问起了白凤的目的:“你为什么会来?”   白凤的回答,有点模棱两可:“虽然我不知道这个铜盘是什么,不过有句话你可能听过。”盗跖被他弄得有点烦,说到:“什么话。”   可白凤这个回答,虽然露骨,也是实际:“不要让你的敌人,得到他想要的东西。”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啊,白凤!   “哦~我还以为你一直把我当朋友呢。”盗跖嬉皮笑脸的说,但白凤会把他当朋友吗?   不可能吧。   白凤却指出,“像你这样的贼,想要偷的东西,应该对我很有价值。”   话虽对,却被盗跖矢口否认。   他看看千机密码铜盘,没承认,“绝不可能。”   白凤又开始对盗跖挑衅:“你还想再失败一次?”   两人中间的千机密码铜盘,即将迎来一场争夺战。   黑夜下的桑海,实在是有太多的不可预知性。   少羽看着一对秦军士兵走后,一个人跳了出来,走着走着,发现情况不对,在旁边的房门躲了起来。   他看到一个人出来,而这个人,正是子房。   少羽没有开口。而接下来,一个身穿黑斗篷,白头发的人也出现了。   那个人,到底是谁?   他警惕的望了望周围,确定没事之后,才开始拐弯。   少羽看那人的样子,好像是卫庄。   不过他来这桑海做什么,干嘛不和流沙的人联系?   少羽是彻底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也喜欢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出来欣赏月色?”少羽被这个声音回了头,一看是月神,心里暗自思忖:能在嬴政身边,实力也是相当可怕的家伙。   而在千机楼内,盗跖和白凤还在口舌之争。   “有件事情你要知道。”盗跖说了这句话后,白凤示意他说下去。   “整座千机楼这样严密的警戒,这么复杂的血蚕丝阵,都是为了保护这个铜盘,”盗跖话还没说完,白凤只是说:“那又如何。”   盗跖到底是墨家的人,对于机关之事,他是清楚的。他又如何不知道这里怎么可能没机关。   “这张桌案上的机关,是根据承载重量的改变而启动的。一旦千机铜盘离开桌案,整座千机楼的防护机关就会触发,从第一层开始向上,所有的门、窗,全都被两存后的同板封锁,包括屋顶的每一块瓦片。最麻烦的一点就是,这座血蚕丝阵中的所有丝线,都将会移动起来,不断改变位置。”   而白凤听了这么多,只是说了两个字:“所以?”盗跖叉着手,说:“所以,我们争夺千机铜盘的结果,就是可能谁也无法活着离开千机楼。”   盗跖此话,的确是实话。   “听起来,这好像是你该关心的问题。”白凤只是这样说。   说完,两人就在千机楼里打了起来。   两人打的丝毫不让,但因为盘子没有动,没有惊动外面的守卫。   而在通往小圣贤庄的街道,月神看到少羽,没看到天明,对少羽施展了摄魂大法。   少羽沦为了月神手心里的人质。   千机楼里,盗跖见下手的机会到了,抓起密码铜盘,对白凤得意一笑:“偷东西,没人比我更快!”白凤再反应的时候,盗跖已经拿走了盘子。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盘子离开的一瞬间,机关启动了。   与此同时,响起的还有警铃、血蚕丝阵的变化、警卫。   “千机楼!警报!有人入侵!”守卫们的反应也不慢,中院敲起了警钟,将军府里的蒙恬和扶苏听到警钟,知道千机楼出了事,“是千机楼?”   千机楼的防护机关也打开了。   果然就像盗跖所说,外面打开了两寸厚的铜板,瓦片也一层层打开。   也真不愧是千机楼。当真千机。   公输家族的机关鸟也来了。   警钟继续敲响,外院的人也有了反应,“快!去千机楼!”   大批卫士进入了千机楼。   千机楼内一层大厅,盗跖这个时候既想得到东西,也不想死在这,“我们剩下的时间不多了。”白凤踢开千机密码铜盘,说:“是你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二人展开一场逃出生天的生死斗争。   二人反复交战,铜盘几度易手,偏偏那铜盘卡在了三层的钢柱上,白凤抢得先机。   盗跖被白凤踢了下去,关键时候,钢铁护腿消失,盗跖行动速度更快了。   外面的守卫越来越多,铜板和瓦片也一层一层的开始封闭。   “电光神行步?”白凤倒是认得此步法,他也不甘示弱,用起了凤舞六幻。   看来,白凤的伤,好了。   “看是你一个快还是我六个快。”   两人,不,应该是七个人,又一次开展了新一轮的争夺。   就是啊。要打在这儿打,东西给谁都行,但不能落在秦王手里。   可现在不是这么打的时候啊!出口都要被封闭完了··   两人就这么打着,警钟继续敲,在外面的月神听见了警钟,对阴阳家傀儡说:“我先回将军府,你把他带回影牢。”傀儡们领命退下。   千机楼继续在关闭出口。   盗跖赶上了白凤,白凤的影子六个合一,展开了最后的较量。   较量的时候,盗跖又一次被白凤踢到一楼大厅中央。   “我就先不等你了。”白凤要先走,盗跖不干,说:“看不见血蚕丝的分布,你根本走不了第二步!”“是么?”白凤说完,抛出一堆羽毛,他踩着羽毛,一点点上去了。   而盗跖也抓住这最后的机会,赶快上去,不然会困在这千机楼里。   就在最后一扇窗户关闭之前,白凤破窗先出来了。   难道是给盗跖探路的么。   外面的守卫都吓了一大跳。白凤顺势把一个守卫踢下了千机楼。   “快,抓住他!”   白凤能是让人抓住的么。   他的一左一右两人都喊着别动,可凭他们的能力,没法留住白凤。   正巧,他的鸟儿来接他了。   正当两人要赶到的时候,白凤不见了,两个守卫奇怪的时候,他们的身后一人一个白凤,把他们踢了下去。   弓箭手也是自不量力,“放箭,放箭!”   这个时候放箭,晚了。   白凤已经骑上了鸟儿,走了,只留下一群面面相觑的士兵。   而同时,盗跖也出来了。   “这家伙,就喜欢耍帅哦~”他对守卫们嬉皮笑脸,守卫们一时没反应过来,随即恍然,“他也是盗贼,抓住他!”   盗跖只是动了动手指,把两个守卫弄倒在千机楼的瓦片上。   而白凤在天空上看着千机楼上的盗跖,面无表情,盗跖则是一脸坏笑。   随后白凤看起自己手里的铜盘,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盗跖换了,盘子上画着盗跖的头像,写了一个胜字,白凤生气的回头看了一眼千机楼,正发现盗跖拿着千机密码铜盘转呢,他一生气,用内力把盘子捏碎了。   而盗跖也没注意看到下面的兵器,脚下一滑,从千机楼上摔下来,引得下面的士兵一阵恐慌,幸而班大师开了机关鸟而来,接走了盗跖。   盗跖在机关鸟上松口气,白凤在天空上看到了,惊讶的很:“机关鸟?”   盗跖惊魂而定,对班大师说:“来的很及时啊,”班大师可不理这话,“东西到手了吗?”盗跖嘿嘿一笑,“盗王之王,绝无空手而归的可能~”边说边回头看那边的白凤。   地面上,蒙恬和扶苏看到了机关鸟,蒙恬对旁边的扶苏说:“是墨家的叛逆分子。”   而盗跖他们回去的时候,站在桑海街道上的子房、房顶上的少司命都看到了。少司命还看到了一只白色大鸟。   是的,那正是白凤。   同时,白凤在天空上巡视的时候,看到了在桑海的卫庄。   身着黑斗篷的卫庄,看到了那白色鸟儿,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长空孤夜(一)   就在盗跖和白凤两人逃出千机楼后,月神也到了千机楼。她见大事不好,白凤又在天上,天上的事情她也管不了,她没有滞空平衡能力。暗地里,恨恨的握紧拳头,随即去找潜伏在有间客栈的浪音。想想这样去找浪音,只怕会引起客栈的不便,还是易容后去找她。   月神依旧一副出家人样,易容成一普通女子,不急不缓的走在大街上,往有间客栈走去。这件事对她来说,太生气了,浪音为什么不报告。   而这边,浪音也知道,自己惹下大祸,没跟月神报告这件事,月神对自己的处罚是免不了的了。转过头一想,为什么要事事都告诉她,虽然不知道是不是在帮他们,却也觉得,不告诉月神能让自己心安一些。同时脑子也在飞快的转,想着怎么回复月神。   没多久,易容后的月神到了有间客栈。   还算有礼的敲敲客栈的门,开门的是丁掌柜。丁掌柜开门后见是一女子,礼貌的回绝了她:“对不起,小店已经打烊了,你明天再过来吧。”丁胖子正要关门,只听月神说:“掌柜的莫要见怪,实在是回不去了,只好借客栈一宿,房钱不会少了掌柜的。”   丁掌柜也知道外面的情况,只好把她放了进来。可丁掌柜不知道的是,他放进来的,正是月神。   月神进店后,在大厅里吃了丁掌柜做的饭,不忘夸赞丁掌柜的手艺:“素闻丁掌柜手艺好,今日这一品尝,当真是名不虚传,跟家里做的一样。”   丁掌柜听到如此夸赞,自然高兴,“我丁胖子别的本事没有,就做饭的手艺还不错。”话说到这,月神开始干正事:“可否向掌柜打听一个人?”   丁掌柜听她这么说,有了警惕心,“不知姑娘可是要打听谁?”从隐居点出来看情况的英杰们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盗跖和班大师得到了铜盘,先行回隐居点,现在还有小高、雪女、徐夫子、盖聂、范增、颜路、逍遥子,子房在外面,在并不知道进来的人是敌是友的情况下,不敢轻易掉以轻心。   “浪音姑娘。那是我找寻已久的故人。”月神也没说假话,的确是故人,只是,是叛逃出去的故人。   楼上的浪音可就没这么幸运了。此时的她,全身发抖,瞳孔收缩,犹如面临死亡一般。   她知道,进来的人必是强大的人。   只是她不知道,进来的人正是来找她的月神。   丁掌柜何等圆滑呀,不慌不忙的圆场:“真对不住,本店做生意这么久了,来来往往的客人也不少,我也见过些,这姑娘我没见过。不过,她若是有了消息,我给您留意着。”   如此一番话既打消了月神的疑心,也圆了自己。   可月神也不是那么好打发的。她亲自让浪音到这里潜伏的,她会不知道么。   丁掌柜又咬死浪音不在这,月神一时间没办法,只好暂时住下。   不是月神没办法,她有的是阴阳术,对付丁掌柜还不容易?只是她现在隐藏了身份,不想惊扰这里,那么,她会阴阳术的事情也不能露出来。   与此同时,颜路等人也是心神不宁,总觉得要出事。   颜路静坐在地上,开启了阴阳术,探寻着这里的阴阳家踪迹。   大家没有打扰他。   最后结果虽然是没有,颜路依然没有放下心防,压低声音告诉所有人:“没有,不要一刻放松警惕。”   大家点点头,各自小心行事,同时也看到颜路往后面走,打开了对这间屋的防护,也是对自己的防护。   每次用了阴阳术后,对自己身体的损害不是一点点的小。   楼下易容后的月神感到这里有阴阳家的人存在,以为是浪音,上楼查看。   她不会想到,颜路也在这里。   颜路和大家交换了几轮眼神,还是认为逍遥子前辈先去看看为妥,现下道家不至于立刻被抓,逍遥子出去观察的时间越长,给大家争取的时间也越长。   逍遥子点点头,同意了。   逍遥子从保护区里出来,悠闲的在凳子上喝了一会茶,把痕迹清理的干干净净,才出去。   不成想,刚一出去,就遇到月神。   “你要做什么。老夫在这里喝茶而已,你就这么来了,你来这里,是何用意?”逍遥子到底是掌宗,他哪会看不破月神的伪装。   在保护区里的颜路听到这话,算是明白了。在这里的人是谁,他太明白了。当年还和逍遥子落在她手里,受过侮辱,刚才的阴阳术,怕是把那女人惊动了。不过能让那女人以为是浪音的话,倒也值得。   而剩下的人面面相觑,皆不明白。   颜路在他们的手上写了两个字,他们愣住了。   是的,就是她。   月神。   “怎么把她惊动了?月神这女人,颜先生也吃过她的亏,这女人的实力不可小觑,地位和星魂一样,功力在大少司命之上!”他们不是不知道颜路那次吃亏在月神手里,由于在保护区内,说话的声音也大了一点。   “你们小声些,虽是保护区,却也防着被她听见。她的阴阳术也在我之上,怎会不知道我用保护区?这东西,用一次减一次寿,我不能多用,我娘遗传了些,自己修习了些,那次和月神打架的时候,月神就点明了,我的天赋再是不错,阴阳术修为也只能到此为止---大司命地步。两次打不过她,可见差距。要是自己封印自己的阴阳术,倒也不难。若是要解开,有点难。”   颜路如此一番言明,众人也明了了。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逍遥子。逍遥先生怎的想起来这里,不回函谷了吗?”月神恢复那淡漠的声音,但话里有话,房间里的人和逍遥子怎么会不懂。   “老夫闲来无事,在这里游玩。怎的,老夫还不至于这就被月神大人抓走一去不回吧,难道月神大人是要过河拆桥?”逍遥子话里的警告和威胁,月神岂会不懂。   “岂敢岂敢。本座自然也知道逍遥先生素不理事,只爱游山玩水,怎的会对你下手。”这是反话,里面的人心知肚明。   颜路听不下去了,看看自己也恢复的差不多了,留下了保护区,自己走出去,和逍遥子前辈一起面对。   “本座还以为只有逍遥子在这里,没想到你也在,颜先生。”此时月神的话是越发冷漠,颜路自然知道如果在这里开战,岂不太危险,决定出去说话。   即使冒着被抓走的危险,也不能让他们暴露。   颜路和逍遥子迅速交换了一下眼神,都同意在外面说话。   “月神大人。这里说话不是很方便吧。这么晚了,客人们也都休息了,我们不要打扰他们的好。”颜路如此说,月神不会不明白。   月神也就坡下驴:“好,就在外面大街上说。”他们几人来到大街上。   夜晚的桑海,带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颜路他们来到大街上,颜路自己背对着月神,平淡的语气里带着寒意:“你来这里,到底是要作甚。其他事我管不了,若是想联系谁,你也绕不过我。”   月神看着背对着她的颜路,冷漠的说:“颜先生如此说,是否认为,你足够扳得到本座。”“非也非也,路不过在‘偶然’见都遇上了那气味而已。遇见那气味的还不止我一个,修为足够的,都遇得见吧。”   颜路这样一番话,含了半警告意味: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干什么我大概知道,少来这一套。   月神听了那番话,心里暗恨,她也不是不知道,每次她和星魂的行事,根本绕不开他,最近东皇太一对颜路也开始感兴趣,自己要是真和颜路动手,怎么跟东皇太一交代。   此时的月神心里正在挣扎----动手吧,能除去他最好,不能除去日后麻烦就大了,动了手东皇太一那里也不好交代;不动手,颜路在那里对她们来说也是有威胁的。   权衡利弊,决定还是动手,但只对他个人,不对儒家。   同时颜路也开始做好两手准备,一边准备对战,一边面不改色。   片刻,颜路准备好了咒术,随时随地准备施咒。   月神选择先礼后兵。   “颜先生,如果你能帮帝国,本座绝不为难你,也会在陛下面前力保儒家。”   “听起来不错。我颜路也非看不清形势。你的话我会信吗。”   “那,休怪本座无情。”   话音刚落,月神就开始和颜路斗法。   颜路并不想斗法···?月神都下手了你还不反击!   不。他并非不反击。   等待时机而已。   只见月神抬起左手,她抬起左手的同时,颜路将早已准备好的水杀咒从地下流进她的身体里。   这是个不易察觉的咒术。它的作用就是----   施咒人毫无影响,而中咒者,要么保命,要么留下修为,即使对战也不得超过一个半时辰。   否则,轻则辛辛苦苦修炼的修为全都没了,重则命都没了。   颜路做完此事,单薄的身影走向那边的房屋。   他知道,有个人一直在。   而月神看着颜路走了,更加生气。自己还没来得及出手,竟被下咒,要解咒的话可就麻烦了。   她心想:水杀咒失传少说两百年了,他竟然??   此时的颜路已经在那座房子旁边,和那黑斗篷说话了。一同来的,还有逍遥子。   那黑斗篷是谁?   还能有谁。 作者有话要说:     ☆、长空孤夜(二)   那黑斗篷正是子房。   只听那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在颜路耳边响起:“你没事吧,师兄。”颜路微微一愣,继而一笑,“我没事。”   而月神自中了水杀咒,依然淡漠,可心里并不平静。是啊,轮着任何有修为的人,都是不会舍弃掉任何一样的吧。   修为、内力、性命。   可现在他们三个要怎么回去啊,上有公输家族机关鸟,下有阴阳兵俑。   阴阳家兵俑还好说,子房可以打发,要是月神赶来,他没法出手,星魂现在还在函谷。   不对,现在不是把星魂喊回来的时候,星魂和他们私交再好,月神哪会不知道?   同时,星魂在函谷接到了秦始皇和东皇太一的双重命令。   都是让他回桑海,只不过事情不一样。   东皇太一让他回桑海,是让他去处理叛逆分子;秦始皇让他回桑海,是巡视兼保护蜃楼安全。   千机楼最大的秘密已被攻破,但尚算坚固,现在把蜃楼的安全丢给星魂,也是对的。   星魂打发走了使者,即刻动身,没过多久回到了桑海。   桑海大街上,子房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是星魂。   颜路和逍遥子四目相对,他怎么回来了?   三张嘴巴开始耳语,“如果是秦王让他回来的,我们也没办法,那是最好的理由。”“是啊,他这一回来,我们都紧张。”“你们小声些,别让其他人听见。”   不止星魂和月神听见了,还有姬若肆羽。不过都没有动作。   星魂开始思量:他们都在这里,怎么办才好,是暗中帮,还是怎么办。   月神走了过来,面对着星魂,冷漠的说:“星魂大人好速度,刚接到命令就回来了。”“始皇帝陛下和东皇阁下的命令,本座又岂能违背。千机楼的事情,跟月神大人你也脱不了关系吧。”星魂也不是什么省油的。   月神被星魂这么一刺激,暗自握紧那修长的手指,“啊,对了,本座听说月神大人是不是被下咒了?当真是不幸。听说此咒比封眠咒印还要狠毒啊,月神大人可得小心哪。本座不多说了,还得巡视整条街道,就失陪了。”星魂继续刺激月神,暗处的颜路他们三人在看着这出好戏。   “你··”月神几乎要和星魂动手,想想现在不是时候,忍住了,她知道那个咒对她来说有多狠。   双方就这么僵着,直到一个阴阳兵俑来说,那个孩子逃走了。   那个孩子?颜路和子房他们再次四目相对,想起天明安全回来,那么被带走的人,就是---   少羽。不过他现在已经逃了出来,倒也不怕。   “月神大人,你如何给始皇帝陛下和东皇阁下一个交代,本座管不了了。”星魂说罢,飘飘然走了,只留下月神一个人在那里想辙。   月神发现了暗处的三人,他们也知道现在躲的地方并不安全,但眼下也只有这儿算是安全,现在也被发现,都是大家耳语,一切都晚了。   “三位看戏可是看得过瘾?若是不过瘾,可否出来一叙?”月神那冷漠的声音响起,星魂也知道,月神是发现了他们,双眼微闭,只能面对面了。   出现的人只有颜路和逍遥子,引得月神不免皱起眉头,“还有一个人呢。”“月神大人还嫌不够,要不要再来一点‘好东西’?”   那个“好东西”自然是---咒术。   事到如今,月神也不得不软下来,放下她那护国大法师的面子,开始求颜路:“颜先生,算本座求你了,别再‘加料’了,事情结束前,本座不会为难儒家。”   “听见这话的人可不止我一个,是吧,逍遥前辈。”颜路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转头问逍遥子。逍遥子前辈捋捋胡须,慢腾腾的回答:“那是自然,老夫还没老眼昏花,听了个清清楚楚。”   这样一来,算是把月神推到火架子上,只是没有火而已。   月神也有自己的打算----事情完了,倒霉的就是你们。后面看戏的星魂一抹冷笑绽开,也不得不暗自佩服颜路。   断其后路,没有再考虑的余地。   这么一闹腾,天都快亮了。   “月神大人,这个时分了,可否让我们回去准备准备,快授课了。”颜路说罢,和逍遥子在此分手,先行回到小圣贤庄。   没多久,子房也回到了小圣贤庄,在师兄的房间里找到了颜路。   颜路却并不知道,他为小圣贤庄争取的这点时间,为以后打下了太好的基础。   子房轻轻推开房门,看到的,则是他平日里并不多见的师兄。   眼睛里的寒意越来越浓,指节也越来越白。   轻轻抱着颜路,温柔哄道:“师兄,我知道你很生气,可现在我们也的确不是和他们撕破脸的时候。”   “她什么意思,什么意思!事情结束前,不会为难我们,摆明还是会收拾我们,不是现在这个时候而已,刚才那么软的态度,被逼的罢了,她那么高傲的人,不得不对我低头,这不是有求于人是什么?”颜路看问题果然是要老辣很多。   子房听完颜路的这一席话,没回答,但也是认同的。   颜路并不熟悉秦国军制,紧握的拳头也没放下,淡淡的语气里,那一股股寒意也淡了一些:“我并不知秦国军制,”他的话没有说完,子房已经明白他的意思了,“我明白师兄的意思。”   一边说话,一边伸出那修长的手指,挡下颜路紧紧握着的怒火。   终于,颜路还是化作一声叹息,“你呀。”   而子房狡黠一笑,颜路知道,他又要没好事了。“今夜月色果然皎洁,师兄,我是有----”他停了一停,在颜路耳边软语回荡,“我是有多久没碰你了?”   颜路自然知道,他是跑不了的。眼睛转啊转,想起好久没有逗子房了。   于是决定逗逗子房。   没回答子房,拉开横柜,画起一幅山水画。   可这山水画的真正意境,也只有他才看的明白吧,反正今天也要给弟子们上这门课。笑笑,开始画画。   伏念得知两个师弟已经回来,压抑已久的怒火即将爆发。   授完早课后,伏念来到颜路的房间,冰冷的说:“两位师弟,近日在外可还好?”   颜路知道大师兄要生气,本想劝劝伏念,还没开口就被堵住了:“你少开口,别当我不知道,”话音未落,便把门关上,免得弟子们听见。   颜路知道,这下劝不了伏念了,伏念转头骂张良:“外面现在不太平,还有叛逆分子,你们每次出去都要出点事,能不能让我省点心?”   子房也清楚,大师兄说得对,这时候听到外面的弟子开始议论:“我这些天出去,虽然时时见着月神大人,却怎的不见他们来这里找事?”“你这个笨蛋,你以为来小圣贤庄找事是好事吗?”“昨天晚上,我睡觉的时候,只听见小圣贤庄外面很吵,你们知道发生什么了吗?”   他们怎么会知道,这来之不易的短暂安宁,正是他们的二师公争取来的。   可伏念却并不知道。   子房和颜路四目相对,笑了。 作者有话要说:     ☆、乌云   伏念只见两位师弟还能笑出来,更加生气,“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们两个还能笑。行了,你们两个的教案都快堆成山了,离交教案还有段时日,早日完成吧。”   说完,大师兄转身离去。   他们两个现在才想起来,还有教案没写呢。四目相对,同时有一个想法:要是不早日完成,麻烦会比现在还要多···   “这堂课是你的剑术课吧,我们都去吧,大师兄这时候没时间理六艺馆的事,走吧。”再熟悉不过的温柔声音响起,子房有理由说不吗。   两人走着走着,发觉快到敲钟的时刻了,依然不急不忙的行走,却和急匆匆的天明撞了个满怀。   “子明,你这么急做什么,又不是逃命。任何事情,都不能太急,明白吗?”子房蹲下来整理天明刚才因为急匆匆跑路的时候而凌乱的衣服,故而温和的把那番话告诉了天明。   天明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继而想起来,这是三师公的课,自己又不会被罚站。调皮一笑,“嘿嘿··还是三师公最好了,不会让我罚站。”天明话刚说完,颜路佯装生气,平淡言:“你上二师公的课,二师公让你罚站过吗?”天明摇摇头:“没有。”   颜路很想笑出来,这么逗一逗天明,也很好玩。上课的钟声开始敲响,三人一起走向六艺馆。   弟子们早已在六艺馆等候,却依然不见天明和少羽,天明也没看见少羽,边走边问:“三师公,少羽小弟呢?”   是啊,少羽的去向如何跟天明解释,成了难题。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六艺馆。   那些正想看天明笑话的师兄们,看到他正和两位师公一起来,小声说起话来:“你们说,子明这个家伙,怎么遇上二师公和三师公了啊,三师公的狡猾我们不是不知道,他们三人一起来,你们说,是不是会当众惩罚子明呢。”“谁知道啊,我看子明在二师公三师公的课上可是比我们还受宠,根本没有罚站过。”   他们的对话被颜路听了个一清二楚。   子房却先开口了:“这里倒是热闹的紧,我来的不是时候啊,要不要再热闹一点。子由,子煜,你们先开始测试抗击打能力,不合格者先站在一边,合格者和下一个人进行下一轮测试。”   颜路看着自家“丈夫”,笑了,他太明白子房的用意了:一轮一轮的淘汰,最后再来分胜负。   接着开口的颜路说出子房没来得及说完的话:“然后,被淘汰的人,首先开始剑术测试,抗击打能力和剑术都不合格者,每人写三十遍《诗经》和《大学》,一样不合格者,二十遍《离骚》和《左传》,五日后交出。现在开始。”   如此一来,既是惩治,也是上课,一箭双雕。   子由和子煜先开始了抗击打能力的测试,天明就在那倒起哄。   “哈哈哈~子煜,你这个笨蛋,你怎么不会还手啊?哎呀,子由,他那么打你,你还手啊!”   子房和颜路对天明这一举动只当视而不见。   他们俩是清楚天明经历了什么,这里面太多人不知,也包括他们的大师兄伏念。   大师兄问起来,也有说的。只要天明不是太出格,就没什么。   一番较量之后,子由落败。   又得到了天明一番数落加倒起哄:“哈哈哈~~子由师兄,你比我早进门不少吧,怎么这个都打不过子煜师兄啊~”   子由瞪了一眼天明,他对天明还算是友善的。   一轮又一轮的测试后,淘汰下来的人当真是不少,子房依然云淡风轻,平淡的语气里却带了一些寒意:“你们可曾知道,这样的淘汰不算什么,若是在战场上,是非常残酷的,你们就不会有存活的机会。”说罢,陷进了那回忆里。   少羽逃出来以后,首先想的,就是不能回桑海,但由于自己还在通缉名单上,眼下又没处可去,也只能先回桑海以后再说。   测试完之时,也正是下课之时。“上课时我和二师公说的话都记住了?”自然了,这次的测试天明的抗击打能力是过关的,可剑术嘛,就··   弟子们点点头称是。   少羽细细一打量此地,发现自己在函谷和桑海的交界处,心想:函谷?那岂不是逍遥前辈的地方?我在这里躲上一阵子也是不错的。只是,逍遥前辈现在只怕不在这里,这可怎么是好。   于是先决定,先去函谷,到了再给三师公写个飞鸽传书。   少羽以玩的心态去了函谷。   小圣贤庄,子房和颜路对少羽一点也不担心,他既然逃了出来就没有太大的问题。问题是,他会去哪儿?   略微想了想,嗯,现下能去的地方,也只有逍遥前辈的函谷了吧。   正想走出小圣贤庄,遇上丁掌柜来送吃的。他知道,有合适的人送情报了。笑言:“好远就闻到丁掌柜的美食了,弄得我垂涎欲滴。”丁胖子豪爽一笑,“我丁胖子别的本事没有,就这做菜的功夫好。张先生喜欢就好,您可得慢着点吃。”丁掌柜故意把最后四个字咬的很重,子房知道,保准有什么事在里面。   丁掌柜放下菜后,走了。   颜路从后面出来,看到这一切,没有说话,他很清楚,丁掌柜送来的吃食里,会有什么东西。   两人边吃边说,不久,颜路吃到一个点心,里面的馅含着一张小小的绢帛,上面的字迹是范增的,内容是:现不知少羽下落,若有消息,望火速传递。   也不知少羽走了多久,走到了函谷。   函谷里果然是另有一番胜景。少羽没有去过道家,被这一番胜景惊叹:“小圣贤庄的景色美不胜收,这里倒是别有一番韵味。”   一道家弟子并没有见过少羽,态度却还是礼貌而疏离:“请问这位少年,您找谁?”   颜路没有说话,思考着那天晚上和月神见面的事情。   怎么会那么巧,星魂说来就来了。虽说秦王和东皇太一的命令不可违背,难道阴阳家的命令就这么··摇摇头,实在不愿意去想阴阳家的残酷。   还有月神那个女人,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她也是个极难对付的人,躲的地方本就不太安全,颜路暗自生气:耳语什么耳语,我们耳语绕的过她嘛。   月神也并不高兴,听到的声音是三个人,可出来的时候是只有两人,还有一个人在哪儿?想了想,怕也是走不远。   那个人是谁?   月神略微皱皱眉头,盘腿坐下来,开始思考起这段日子的事情,这简直是太乱了。   千机密码铜盘被偷走,蜃楼的安全,苍龙七宿的秘密,这些事简直除了苍龙七宿略微知道一点点和知道被墨家叛逆偷走了千机密码铜盘,其余什么都不知道。   密码铜盘被偷走,那么,对他们还有吸引力的事情,那么就是----   蜃楼和苍龙七宿。   只是,他们还并不知道,千机密码铜盘上的秘密吧。月神难得一笑,不过转瞬即逝,她也知道,联盟里又不是没有不能解开秘密的人,只是要些时间而已。   但如何阻止他们解开秘密,那就需要开动脑筋了呢。 作者有话要说:     ☆、对决(一)   月神坐在那里,静静的想着如何对付颜路他们。而与此同时,颜路也知道月神哪是个善罢甘休的人。   他半天没有说话,静静的望着大海,想着这所有的所有,理着所有头绪,忽然发现怎么所有事情都冲着小圣贤庄来了。   颜路很久没有说一句话,子房也知道自己师兄现在心里并不好过,站在门外,没有进去。可颜路岂会不知道自家“丈夫”就在门外,轻声说:“你站门外作甚,进来吧。”   心知被发现,子房轻柔一笑,走进颜路的房间,半哄着颜路:“师兄,你想什么呢。想多了可是会提前衰老的~”颜路轻叹一声,淡淡的回答:“这些事情,我能不想吗,哪有那么多巧合。苍龙七宿的事情刚刚有些头绪,千机密码铜盘被墨家朋友拿走,文字尚还不知;千机楼尚算坚固,难保他们不拿千机楼不当堡垒做一搏,”   颜路话没有说完,子房已经明白自家师兄的意思,是啊,还有月儿的安全,她在蜃楼上是不是好,谁也不知道;阴阳家的狠辣、李斯和蒙恬的决绝,还有那许许多多的潜在危险,这些事情,自己一个人无法面对,得和道家墨家的朋友一起商量才行。   想了想,子房拿出两件夜行衣,一件给了颜路,颜路岂会不知意思,穿上夜行衣,和子房一起去了有间客栈。   趁着月黑风高的夜色,两人离开小圣贤庄,来到有间客栈,只见各位头领个个眉头紧锁,都在为现在的处境而感到为难。   “其实我们也觉得为难,师兄也是如此觉得,这就来找大家商量了。”熟悉的声音响起,范增抬头一望,只见两个黑斗篷来到客栈,声音如此熟悉,待他们取下黑斗篷,正是子房和颜路。   人们又惊又喜,范增捋捋胡子,平静的问起了颜路那天晚上的事情:“颜先生,那天晚上你和月神到底···”颜路平淡的回答:“自然不会有事,那天晚上,和月神见面的只有两个,还有一个藏在原地没有出现。”   “那会是···”徐夫子也很想知道。   而在将军府,月神静静的坐着,嘴角扬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她叫来少司命,“你带着一队人,在有间客栈周围活动,选一个叛逆分子见着眼生的人,让她易容混进叛逆分子那里,用什么方法本座不管,但必须要掌握他们的动向,有动静通过姬若肆羽汇报。”   少司命领命,带着清羽他们离开了将军府。   清羽听完任务,没有一句话,她仅留的那点记忆,就是姐姐。   姐姐,你还好吗?   而清羽自己也知道,要想潜伏进叛逆中间,谈何容易。   高渐离、雪女、范增等人的大名,自己不是没有听过;多多少少还有道家的人一起帮,首当其冲就是逍遥子,自然,儒家张良也跑不了,但这两个人的权谋,自己哪里是对手,要想取得他们的信任,哪有那么容易。   清羽暗自决定,潜伏任务是肯定要做,但合适的时机是什么,还得等。   一夜过去。   又是一轮美丽的日出,可这一天,又有什么样的事情?   这一日,颜路无课,带着瑶琴,在紫竹林静静的抚琴。   一曲《天高云淡》,被颜路弹的如小桥流水,平平静静。这曲子正被路过的子房听见,他没有打扰这曲子的弹奏,就把自己晾在一边听曲子。   不多时,曲子结束了。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在颜路背后响起,“果然是极好的曲子,就一人听,岂不可惜?”颜路心想,把自己晾着,就听曲子?   颜路眼睛转啊转,轻轻一笑,心想,子房,我很久没有逗你了,今日逗逗你。   “子房长大后果然生的俊美,若是没有既漂亮又有学识的姑娘相配,岂不可惜?”冷不丁听到自家“内人”这样一说,子房不禁一抖,脸也红了,“师兄,你说什么呢,我----”   他的话还没来得及说,脸已经红了,引来颜路一阵笑声,“兄倒是鲜少见到子房脸红啊,今日第一次见到,十分难得。”   话到这里,子房顿时明白,自己被师兄捉弄了,随即狡黠一笑,看看环境,没人打扰,这才说:“师兄今晚可会不眠?那就陪子房看星星吧。”   说是看星星,会有什么事,谁知道呢。   其实颜路怎么会不知道子房对他的情,只是天下这么乱,怎么好意思说。   摇摇头,不去想了。   现在的事情足够让自己头疼好长时间了,他想了想,的确该好好的先看看那个铜盘上有些什么,才好说其他的事情。   没有告诉子房,一个人去了有间客栈,见只有个丁掌柜在忙活,也大大方方的进去,要些吃食,寒暄了几句,随即离开,前往隐居点找盗跖头领。   盗跖头领在隐居点转着齿轮盘,看着千机密码铜盘上的文字,头都大了,门外一阵细微的脚步声传来,引起盗跖头领的警觉:“谁?”   “盗跖头领当真是警觉,在下实在佩服。”颜路那温润的声音响起,让盗跖放下了心防,嬉皮一笑,“我当是谁,原来是颜先生。”   而小圣贤庄里,房间里很安静,子房知道,他师兄肯定是去寻对策了,虽然知道师兄的实力,但也从这一刻起,担心着师兄的安危。   颜路看着那个铜盘上的文字,也是皱起了眉头,“他们加了千机密语术,对了,当初那份卷轴呢,可还在?”   颜路想起了那份卷轴,或许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而此时,那份卷轴不见了。   这又是一石激起千层浪,卷轴不见了,又会引起多方面的注意。   “卷轴不见了?”同时得到消息的,有阴阳家、流沙、道家等等流派。   最着急的当属墨家和兵家,“这可怎么是好,东西不见了,怎么去破解这秘密!”   墨家首先得知消息的丁胖子急了,小高相对冷静,“当下则是要立即找到卷轴,一旦落到秦王和阴阳家手里,就永远别想拿出来了。”   徐夫子和范增都点点头。   “现在最重要的,是把盗跖他们都喊回来一起商量,我听说,颜先生也在隐居点,隐居点里有盖聂在那里,不会有什么事,大家一起来商量吧。”   范增如是说。   几双眼睛齐刷刷的看着逍遥子,逍遥子岂会不明白。 作者有话要说:     ☆、对决(二)   “什么,卷轴竟然不见了?”   月神得知卷轴不见了的消息很惊讶,她也知道,这卷轴对任何一方来说都多重要,联盟会轻易丢失吗,但东西丢了,岂不是正好给了他们机会把东西找回来?   天赐良机啊。月神如此想到。继而继续想到,千机楼尚算坚固,还没有崩塌,何不再用这千机楼再做做陷阱,让他们自投罗网。   想到这里,月神令公输家族即刻开始修复千机楼,她有用。   公输仇接到命令后,虽然一时不明白,却也知道,这要是修复好了,准是要对付叛逆分子的。   于是开始组织人手,修复起千机楼。   而月神既没有跟东皇太一报告,也没有告诉星魂,她命大司命以及还在桑海的姬若肆羽,在执行任务的同时,寻找一个与千机铜盘相似的铜盘。   大司命傻眼了,找铜盘?她可从没接过这样的任务,但当月神告诉她是为对付叛逆分子的时候,她没话可说。于是即刻出发,寻找铜盘。   而与此同时,有间客栈里的墨家、兵家还有即将赶到桑海的清莲夫人都知道了这个消息,高渐离依旧一脸冰山,班大师压抑着即将爆发的怒火,朝天明吼:“东西怎么会不见了呢?!这样子,会陷所有联盟于被动!天明啊天明,你可真会给我们找事做啊,东西就在桑海倒也罢了,要是落在了阴阳家手里,怎么拿得回来!”   天明被班大师一顿洗骂,更不好开口了,慌了也没有乱:“哎呀···我知道我错了,好吧好吧,只是二师公还在隐居点,小跖他们好像也在,要不要把他们喊回来啊?”   雪女没怎么开口,但听了小巨子天明这么一番话,也觉得他不是那种彻底慌神的人,随即同意了他们的小巨子的话,正想开口,听到一个他们极其熟悉的声音,“我并不同意。并非我不相信盖聂先生,只是,对于他现在的处境来说,他是秦国第一号重犯,隐居点要是被发现,他也不会好过。”   这个声音,正是子房。   大家抬头一看,来人正是子房,只见子房继续说了下去:“二师兄和逍遥前辈在那里,怎样也能帮盖先生打掩护,有个道家的人在场,秦军士兵再怎么样也不会把那里的人怎么样,只要盖先生继续小心行事就好。”   “子房先生说的是。”一个女声响起,在场的人觉得这声音很耳熟,却又想不起是谁。   子房转过身一看,来人正是清莲夫人,一笑,“清莲夫人走路当真是一点声音也没有。坐吧。”   清莲夫人落落大方的坐下,其他人这才看清面前的女子,原是道家的清莲夫人。只听夫人接着刚才的话说了下去:“掌宗在墨家隐居点,这事妾已经知道了,这里有一大群行动不便的人,除了子房先生,子明小友,子羽小友,也就只有妾了。大家放心,有消息妾会通知大家。”   清莲夫人一番话,无异于给了还在热锅里的墨家兵家头领们一颗定心丸。   子房温润的问起了天明:“天明,你怎的这番垂头丧气?”天明懊丧的告诉子房:“卷轴丢了··”   “这不怪你。”子房安慰着天明,而墨家的头领们则是傻眼了,不是天明弄丢的?那是谁?   大司命正在外面细细寻找着那铜盘,能找到千机铜盘固然好,找不到,也要让联盟的人吃大亏。   而联盟的人还一个都不知道,阴阳家的恶毒计划。   大司命正寻找着铜盘,遇上了正在巡视的星魂,“星魂大人,这么晚了还在巡视,当真是辛苦。”   星魂转身一看,是大司命来了,皮笑肉不笑的说:“大司命怎的来这里了,莫不是月神大人给了你什么任务?”大司命暗自心惊,果然是星魂大人,她也知道,在星魂面前不承认是没用的,他什么手段自己也知道,自己与他的实力悬殊也清楚,索性点点头承认了。   星魂邪魅一笑,继续问到:“那月神大人的任务是什么,竟然绕开本座?”大司命对这样的星魂毫无招架之力,只好老老实实的告诉了星魂。   星魂听到竟是这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展开,冷冰冰到:“你继续做你的任务,本座自是有办法。”   大司命告退。   而星魂也开始掂量掂量这事情了:既然知道了这件事,任务不能不做,忙也不能不帮。该怎么办呢···   想了一想,还是变装去了有间客栈,把事情告诉他们的好。   变装后的星魂来到了有间客栈,立即引起了小高他们的警觉:“谁?”   星魂只好出来,此时他的穿着与平常男子无异,但也只有子房知道他的身份,“你来这里定有要事。说吧,什么事?”   大家见子房知道此人身份,不禁好奇,基于对子房的信任,没有开口,由着子房问下去,只听星魂回答:“吾此来不能多待,只是告诉你们,近日千机楼将有大事发生,月神老太婆越发不安分,万事小心。”说罢走了。   星魂走后,所有眼睛齐刷刷的看着子房,子房泰然自若,平静回答:“我一个朋友而已。刚说的你们也都听见了,现在想想怎么办吧。”   说完,子房就没有开口了。此时他正担心着无繇的安危呢。   隐居点里的无繇,此刻正和逍遥子下棋,盖聂也在安心修炼着修为,本该这么过下去。   可一个姑娘的出现,打破了平静。   是的,那正是姬若肆羽。   此时的她,正在这附近寻找着铜盘,看着前方不远处的一户人家,就想去问问。   不成想,她去的地方,正是墨家隐居点。   盖聂修炼完了,回到房间小憩片刻,见无繇和逍遥子二人兴致正浓,淡淡一笑,没有打扰,直到那一声“有人吗?”   “有人吗?”   姬若肆羽一边喊,一边打量着地形。   果然是个不错的地方,四面环山,怎样都有路。里面的逍遥子听见了声音,慢腾腾的走出来,捋捋胡须,平淡的问:“这深山里难得来个人,姑娘来这里可有何贵干啊?”   姬若肆羽见是一个老者,她并不是没有听过逍遥子的大名,只是对于眼前的老者,她并不敢确定是不是就是逍遥子,还是恭恭敬敬的问:“敢问老先生,这附近可否有铜?”   而里面的颜路和盖聂也找准时机,把棋盘棋子收起来,放上茶水,盖聂也找好时机躲起来。   “有没有铜老朽可不敢说,只是听说,这儿以南,像是有不少的铜,姑娘要那个作甚?”逍遥子把方向赶到了临近云中郡的地方,就看她上不上当了。   “都是我家主子要这东西,我也不知道她要来做什么用。多谢老先生。”姬若肆羽礼貌的回答,然后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争吵   “好像好久都没有见到二师公和三师公了吧。”子由看着日落,如是说。   “是啊,有两个月了吧。”“他们不会有事的,你们功课做好没有啊?”子慕想起功课还没有做,而且明天是大师兄的课,不由一抖。   而不远处的伏念听到弟子们的对话,也是不由担心起两个师弟的安危,但从不说出口。   有间客栈,大家还在因为千机铜盘的事情感到压力不小,子房叫来天明,“天明,我们过几日回小圣贤庄去,先在这里等二师公。”   天明乖乖的点点头,在这期间也没有放松对解牛刀法的练习。   两日后,无繇和逍遥子前辈也到了桑海,无繇依然是那和煦的笑容,但那笑容之下,藏着太多的情绪。   子房和无繇带着天明回到了小圣贤庄,周遭的弟子们见到他们回来,立刻围了上来对天明问这问那:“子明,你这一趟出去,看到了些什么啊?”“就是啊,跟我们说说。”   子慕看到天明竟然和二师公三师公一起回来,不由得牙痒痒,大概想想也知道天明在外面有多受宠。   晚饭之前,子慕在草丛里找到了蟋蟀,趁人不注意,往天明那份饭菜里放。   晚饭时分,天明饿极了,不管那么些,开始吃起来。吃着吃着,吃到一只蟋蟀,眉头大皱,朝他的师兄们骂了起来:“谁在我碗里放了这个东西?混蛋!给我出来!”   他的师兄们都摇摇头,子慕也摇摇头。附近的子妍听到里面很吵,没有开口,继续听天明骂同学。她也乐得轻松,这些弟子们,也是该好好管管了。   “子明,真不是我们做的,弄不好,是子慕那个家伙。”子由说的对,子慕对着子由又是一顿骂:“你凭什么说是我啊?你哪只眼睛看见啦?”   子由和子慕又开始吵架了,两人越吵越厉害,师兄们听不下去了,好心劝架,“你们俩别吵了,”也没想到卷进了一场群架里。子妍听不下去,只是轻轻咳了两声,“漪倒是遇上了这热闹场面了,真少见啊。怎么,礼教课上不见你们一个个这番热闹,说起来,礼教课是不是也该做一次全面检查了。”   子妍一番话,弟子们倒也噤了声,他们怕的就是考试。   路过的子房和颜路听到了里面的内容,子房扬起一抹既狡黠又意味深长的笑容,惹怒了子妍谁也不好过。现在的子妍早就不是原来的子妍,他们又何曾知道。   弟子们等着子妍下面的话。   只见子妍看着外面,漫不经心的说:“就在后日进行全面检查。”就这一句话,弟子们都慌了,“执教,是这样,是子由把蟋蟀放到了子明的晚饭里。”子慕为了推脱责任,把责任推到一贯和他不睦的子由身上。   子由摇摇头,不同意,对子慕的话予以驳斥:“弟子没有,就算与子慕再不睦,也不会去害子明。”   颜路是知道子由的性子和品行的,冷冷的看了一眼子慕,子慕不由得发了个抖。而子房则是开口了:“要想知道谁干的,太容易了。师兄你来。”   子房在无繇耳边耳语。   而一旁的弟子们知道,他们的三师公又要整人了。   子房笑笑,无繇则是无奈摇摇头。   一夜过去,又是个阳光明媚的早上。小圣贤庄又开始了一日的早课。   这一天,正是子房教授骑术课。想起天明的骑术,子房无奈的摇摇头。   “今天就好好的检查你们的骑术,我听说,明日你们还要进行全面的礼仪检查,不知礼不为人。”话虽平淡,却有不少弟子很紧张,他们都是不怎么听礼教课的人。   “下面就由子慕、子煜先开始。”   子房依然是那云淡风轻的一笑。   检查结果可想而知,自然是一大批人落败。   “失败的人回去认真写二十遍《春秋》,三日内交出。”颜路在旁边看着弟子的礼仪,但看着弟子们的骑术考核竟然如此糟糕,做出了如此决定。   “二十遍《春秋》,我的天哪,手都要抄木了。”“还三天内交出,我别想睡觉了··”弟子们散去后,回味着颜路的话,顿觉头痛。   是夜,小圣贤庄里授课的地方依然灯火通明,弟子们依然抄写着颜路布置的罚抄。想起明天还有全面礼仪考核,身上的压力更大了。   子慕打了个呵欠,“啊,好累啊,明天还有全面礼仪检查,今天先不写了吧。累死了··回去睡觉去···”   而没有怎么听礼教课的弟子们更加紧张,他们甚至不记得是《周礼》还是《礼记》结束,上次的罚抄也不知道交没交给子妍。   不过,惹怒了子妍也没什么好果子吃。这一点,她和子房太像,许是和子房朝夕相处,哪有学不会的道理,加上她本就聪颖。   不知道,这一次的礼仪考核会有什么精彩好戏。   而房间里的子妍已经想出了整人的好法子。   次日早课结束,子妍依时来到了授课间,落落大方的告诉弟子们检查开始。   这一次,她是让每个弟子单独出来检查,不合格者就去蹲马步。   蹲马步是练武的基本功,没有一点耐性是万万不行的。这下子,有得那些弟子们受了。   她在检查开始前就把这法子告诉了两个师兄,三双眼睛相视一笑。   “下一个,子玉。”   子慕不必说,已经被罚去蹲马步了。   而这一次的全面检查,大师兄伏念也是知道的,对子妍和两个师弟的所作所为视而不见。   他自己也知道,小圣贤庄近来总是不太正常,子慕他们几个又总爱欺软怕硬,借此机会好好的收拾收拾他们也好。   “马步是练武的基本功,上一次骑术考核,也是好些人不合格。趁此机会重拾基本功,这难道不是好事?是吧,子慕?”一直在旁边看戏的子房开始帮子妍煽风点火,他早就知道子慕不是什么好学生,这是个绝好的收拾机会。   “另外,谁要是再动一下,多蹲马步两个时辰。”   子房说得云淡风轻,可蹲着马步的子慕子尧他们已经快坚持不住了。他们是第二批被淘汰下来的,快蹲了一个半时辰了。   “没有耐性,什么事也办不好。”颜路没看着他们,一直看着《左传》,但他也是注意着弟子们的举动。   “是,弟子谨记二师公的教诲。”子尧蹲着马步,嘴巴还是答应着颜路的话。   一日考核下来,蹲马步的人倒是真不少。   子妍和两个师兄一起回房,边走边说,“今日也是该好好整治整治他们了。”   子房和颜路两人相视一笑,他们知道,今日惹怒子妍,谁也没什么好果子吃,这些蹲马步的人就是例子。 作者有话要说:     ☆、来之不易的平静   一日过去。   早上子慕起来,觉得双腿酸胀,不想起床,奈何今日还有早课,还是子房的。   不甘心的起床,可还是迟到了。   子房已经开始上起了早课,子慕乖乖的站在墙脚,却听子房温和的说:“下课后,你来一趟我的房间。子尧、子由、子煜都要来。”   来的人还不止一个,但听到有自己,子慕心里还是七上八下。   “三师公,您找我们。”   子尧他们几个对子房还得毕恭毕敬,子煜见颜路也在旁边,桌子上则是小山一样的功课,自不必说,又是有人功课不好了。   “这是前两日的考核,你们四个都不如人意,子由,你是弟子中较有威望的人,此次考砸实是不该。好好反省反省。”颜路已经知道子房对子慕很不满意了,几下打发了他们再说。   他们几个走后,子慕更加搞不懂子房和无繇的态度了,他又不是不知道子房爱整人,此次子房竟然不整人了。   而房间里,子妍闲着无事,想去师兄们的房间看看,却听得两个师兄们一声叹息:“子慕这学生太让人失望,如果不加惩戒,是不行的。”   “那漪倒是有办法。”子妍进了子房的房间,拿起糕点一边吃一边说:“漪倒是有个法子,不过要让丁掌柜的一起合作。”   “哦,是什么?”无繇也开始问起来,整人的事情他做不了,子慕可从没吃过女执教的亏。   三人又是一番耳语。   晚膳前,子妍来到有间客栈,丁掌柜正忙着做点心,见子妍来了,却又想不起来,想了半天总算想起来是执教,“执教姑娘怎的出来了,您这好久没出来,是不是要吃新菜啊?”丁掌柜豪爽的和子妍打着招呼。   “是啊,不知道丁掌柜可有什么新菜式?”子妍一边吃着小二端上来的精致点心,一边问着丁掌柜。   丁掌柜很自豪的说:“我呀,新研究出一到秘制菜。嘿嘿,那执教姑娘是首先来的,我丁胖子就先告诉你了。是丁家秘制豆腐~”   这下可好,丁掌柜此话一出,街上好多人都已经垂涎欲滴。   “呵呵呵,此菜要正式出来还尚需几日,出来后欢迎各位来店里品尝。”丁掌柜豪爽的对外面的行人们一番邀请,人们倒也答应。   “丁掌柜,漪有些事拜托您。咱们去后厨说吧。”子妍开口求人倒是少见,此番却求到丁掌柜头上,有何事啊。   丁掌柜也好奇,执教姑娘有什么事拜托他。一起去了后厨说话。   两人来到后厨,子妍对丁掌柜说:“劳烦丁掌柜做一份丁家秘制怪味酒,唔,具体调料漪不管,味道漪信得过。”   丁掌柜虽不理解要做什么,但大概想想也知道她用来对付弟子的。   两个时辰后,一份丁家独制的怪味酒就出炉了。丁掌柜自然知道怎么做,会心一笑。   子妍离开有间客栈后,又去街上买了些许好的衣料,偶然间她遇上了一本失传已久的书,但并不确定是什么,她知道二师兄和三师兄素日里也爱书籍,于是就买了下来,带回了小圣贤庄。   回到小圣贤庄时,行人也逐渐回到家中,太阳也开始回到地平线,子妍带着衣料和书籍回到了房间,没过多久颜路敲了敲子妍的房门,“子妍,吃晚饭了。”   “二师兄,你进来吧。漪有好东西给你。”子妍平静的对门外的颜路说。颜路有些好奇,但也不会表现的很强烈,如常问道:“子妍不常常送东西,兄倒是想看看。”   颜路一边说,一边推开门,只见子妍身后藏着东西,像是书籍,“少藏了,子妍,这样好的东西你还藏着。这样一本书你在哪里找到的?”   子妍见被点破,有点无奈,“真是的,一点也不好玩。可是,二师兄,这是什么书啊,漪看不懂。”   颜路接过书籍,细细端详,竟是失传已久的《高山流水》的曲谱。旷修先生去世已久,传世曲子不少,但这《高山流水》曲谱竟被子妍得到,子妍对乐曲的修为并不算深,自己能看见这难得的曲谱已经是有幸。   颜路看着那曲谱,整个神情已经变了几变。他不是没有听过高渐离独自去秦宫外的城门和旷修见面的事情,荆轲还是没能救出旷先生。对于旷先生的死,他也很难过。子妍不明就里,背后传来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子妍,你先放下东西吧,让你二师兄静一会。”   不必说,自然是子房。   子妍的确不知道那件事,放下曲谱在外面赏雪景去了。   子房见自家“内人”如此,再看看旁边的谱子,也是感慨颇多。   “这卷轴,怎的被子妍得到了。天下琴师想求也求不到,竟被子妍得到。当真是造化弄人。说起来那件事,良也有过听闻。”   颜路自然知道自家“丈夫”说的什么,旷修情愿一死也不为秦宫所用,只是,当他死时太阳也出来了。   “只是好久没有听师兄弹琴了,良可不曾听过师兄弹《高山流水》。”子房狡黠一笑,颜路有些为难:“这---旷修先生的曲意,我又怎能。。。”   “哎哟,师兄的曲境,良还不知?暂且试试吧。”架不住子房这样说,颜路只好先看看《高山流水》的曲谱。   看了小半个时辰,颜路带着旷修生前所制的琴,弹起了那《高山流水》,子房把自己晾在一边听,边听边想:用制琴人的琴弹奏此曲,也算是安慰旷先生的英灵。   一曲结束,弹琴的人也有了感伤。   “怎么,听了这遗作,你不会没话可说吧?还是,睹物思人了?”无繇想逗逗子房,但觉得这样一个话题下逗人,不合适。   “就是觉得,旷先生这样一死,世上再无他的琴音。不过有师兄和高先生的琴音也够了啊~”这样一个严肃话题也能说的如此云淡风轻的人,也只有他。   无繇平淡一笑。   可谁知道这一笑里,含了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千机楼的变故   夜色已深,白凤驾着白凤凰在桑海的上空,身后则是公输家族的机关鸟。两只鸟在天空上展开了激烈的追逐,机关鸟操作员出其不意的发射出箭,白凤才不会急,发出羽刃,依然高傲在桑海的夜空。   机关鸟哪会放过。   他们俩却迎面相撞,白凤的滞空平衡力果然不错,离开了白凤凰,掐住了机关鸟操作员的喉咙,任由他在空中乱舞,觉得时间差不多了,手一松,机关鸟操作员从空中掉了下去。   而此时,机关楼上的少司命出手了。   白凤用根白羽,和少司命的树叶都一起一分为二了。   月神大概做梦也不会想到,她让公输仇修复的千机楼,就在这个时候,被公输家自家的机关鸟毁了个干干净净。   此时的公输家族机关鸟已经失控,径直向千机楼撞了去,塔楼的士兵们惊慌失措,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直到这一刻,他们听见楼底裂开的声音才知道,千机楼塌了,可已经来不及了。   几个士兵成了千机楼垮塌的陪葬品。   白凤看着塌了的千机楼,在天空上绽开一抹邪魅的冷笑,随后扬长而去。   而地面上,阴阳家的兵勇抓了没有归家的孩子,星魂已经知道少羽逃走,又怕不好交代,看见两个没来得及回家的孩子,施了法术,让手下带回影牢。   而前面就是蒙恬所在的军营。两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孩子,就这么可怜兮兮的成了阴阳家和天明少羽三方面的替罪羊。   还好,星魂只是用了傀儡术,没有对两个孩子用太厉害的阴阳术,这只是让他们没有力气而已。   看来,这又是一个不平静的夜晚。   而早该回到隐居点的盗跖和班大师在回去的途中遇到了麻烦,他们驾着机关鸟,正穿过一片森林,机关鸟的动静最开始并没有引起盗跖的警觉。   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胜七就在前面不远的地方等他们。   直到机关鸟身上多了一只小蚂蚁,引起了盗跖的警觉,“嗯?”正在驾驶的班大师回头一问:“小跖,怎么啦?”   “我感觉好像有点不对劲。”盗跖已经知道此地不对劲,班大师也赞同的点点头,可当他看到不远处的生气,也不由得目瞪口呆:奇怪,怎么可能?!   班大师身后的盗跖也不由一愣:“这是···?”   胜七怎么会在这里?   只听的胜七大喊一声,从树上跳跃起来,一下子缩短了他与机关鸟的距离。   盗跖他们已经失去了逃离这里的先机。   此时盗跖喊班大师拉高机关鸟,损失了翅膀,机关鸟也由于没有了平衡,摇摇晃晃的飞行,盗跖也站不稳,千机铜盘从盗跖怀里落了出来。   盗跖自然不会看着千机铜盘从他手里溜走,没多想,从即将失事的机关鸟上下来,去追千机铜盘,班大师驾着机关鸟回去搬救兵。   盗王之王哪有失手的道理。在他进入丛林前,他就抓住了千机密码铜盘。   只是,他身后就是黑剑士。   两人又陷进了一场冷战,他要是先出去就会面对一场大战。   而李斯的临时府邸里,来了个不速之客。   这又是谁?   树林里,盗跖已经满头大汗,一直提防着胜七,胜七也在耐心等着盗跖的出现,最终还是没等到,已经走了。   正当盗跖抹去额头上的汗,松口气的时候,就是呼出的那口气,让胜七知道了盗跖的位置。   胜七的眼神一下子变得很犀利,拔出巨阙,朝那颗树砍去。   大树即将倒下之时,盗跖瞪大了眼睛,为刚才的那口气后悔死了,可他也不是那坐以待毙之人,用那绝世轻功,逃了出去。   胜七见他又不见了,恼羞成怒,对长成了几十年的大树砍去,盗跖就得在树倒下之前逃出。   两人又一次展开较量。   今晚的戏果然是好戏,他们俩自然是不会错过。   两人穿着夜行衣,用轻功来到了桑海的那片树林,看到的却是盗跖被胜七砍下的树木围追堵截。   两人相视无言,现在可以帮,可谁知道会不会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别一会又遇上阴阳家的人,那才是真的赔了夫人又折兵,没体力和阴阳家对付。   子房和颜路不是不知道巨阙的来历,这时候作为剑客,也是必须知道胜七名字的来历。   胜七和盗跖一番激战,盗跖的手臂被树木压着,动弹不得。胜七走向动弹不得的盗跖,盗跖在胜七的剑落下来之前,把千机密码铜盘放了进去。盗跖动了几下,根本动不了,恢复了嬉皮笑脸,朝胜七说:“女孩子追着我不放倒也算了,你一大老爷们凑什么热闹?”   胜七可没什么耐心,举着巨阙朝盗跖砍去。   盗跖已经知道少司命来了,咳嗽一声,接着说:“你要想要我的命,最好先跟我这朋友说一声,我说真的,她就在你背后。”   盗跖可没说假话,少司命已经来了。   胜七回头一看,一片树叶已经落下,他是个剑客,不会不知道动静的存在,自然也知道,还有人存在。   那抹皎洁的月色下,只见一个女子秀丽的长发在月亮下飘着,那女子正是阴阳家的少司命。   暗处观战的子房和颜路见阴阳家也来到了这片树林,颜路却有点弄不明白了,少司命来这里干什么,明明都是为秦王效力,怎么像是敌对一样。   接着他和子房就四目相对,都明白了----盗跖的怀里还有个千机密码铜盘,她不是为这个吧?   想明白这一点,他们俩也就不奇怪了。   他们俩继续看着眼前的一切,少司命果然对胜七动手了。   一旁的盗跖也乐了,“喂,奖品可只有一份,你们俩可就慢慢争吧。”边说边把怀里的千机密码铜盘拿出来转。   只见少司命抬起了手,先是一个小火花,渐渐开始操纵起树叶,盗跖倒是看懂了,这一招上次对他用过,不过这一次他倒是幸灾乐祸,“又是这一招,不过这次幸好不是对我用。”   颜路却很明白,这是少司命的阴阳玉手印,练到一定程度是可以置人于死地的。 作者有话要说:     ☆、暗战   看了如此一场戏,觉得差不多该收场了,于是正准备和师兄一起搬开了压在盗跖手上的那棵树,正巧班大师和高渐离、盖聂三人一起驾着机关鸟,来到树林,盖聂搬开了压在盗跖手上的树木,高渐离防着四周的同时,看着身穿夜行衣的子房和颜路,不过也没有认出他们俩来。   是啊,那里还有两个正在打架的胜七和少司命。   少司命后来发出的一片树叶伤了胜七的皮肤,与此同时,客栈里的逍遥子前辈和清莲夫人虽并不担心两人的安全,却也担心着墨家朋友的安危,这千机铜盘要是再次回到阴阳家手里,永远别想拿得回来。   少司命最终还是冷冷的看了一眼胜七,转身走了,胜七也走了。等两人走远了,高渐离才对身穿夜行衣的两人做了个礼,问道:“你们是···”   “还能行动吗?”开口的是子房,这个声音对他们来说再熟悉不过,高渐离微微一愣,“张··”颜路做了个停止的手势,示意他们不必再说下去,现在的当务之急是离开。   离开后的五个人寻找空隙回到了有间客栈,盗跖因为疼痛不已躺在了床上。子房和颜路也卸去了夜行衣,看着满身是血的盗跖头领。   大家没有打扰他休息,离开之前,盗跖用没有受伤的那只手,从怀里掏出千机铜盘,“盗王之王哪有失手的时候。”说罢,他把东西交给了班大师,自己沉沉的睡了。   雪女姑娘轻声说:“大家都出去说吧,他也累了。”所有人也明白,便都出去在外间说话。   张良看着那个千机铜盘上的密语,简直是头疼,只见班大师转身进了他的房间,大家没有说话,跟着进去,见班大师把铜盘放了进去,没多久,只出来了一个“尊”字。   “尊”?   这涵盖面有点宽。但现在天下为尊者,也不外乎那些人吧。   皇权至上,也只有皇权才是最尊的。   那么,这个尊字,代表的------   张良和颜路脸色一沉,其他人想想也知道是谁。   只是,光这一个字也不够啊。他来这里做什么,谁又能知道呢。   而同时,将军府和骊山里的星魂和月神,都知道了墨家叛逆已经开始解千机铜盘的秘密了。   这可如何是好,怎么跟秦王和公子交代。月神如是想。   而星魂则是另一种心态,他却想:解开了?这帮叛逆倒也是有些能耐。我们的行动总绕不过颜路,但他们现在所知道的也不会很多,我们还是有机会布置一些任务的。   想到这里,星魂回去想任务了。   颜路却没有说话,他想把所有方面都考虑进去了才行动。可最近的形势只有让他想好下一步的时间,哪有让他全盘考虑的时间。   现在他总算是可以静下心来,好好想想这近段时间的事情了。   他想着最近的事情,想着想着,还是觉得不大对劲。为什么事情都冲着儒家来,除了蜃楼,千机楼,秦王的下一个目标也是他们,小圣贤庄里阴阳家的内线,到现在都没忘了被人卖了的滋味。   这些事情过于错综复杂,但其实理起来也并不十分复杂。   调整好呼吸,他自己也知道,任何环境任何事情他都是急不起来的,急有什么用。与其着急,还不如好好想想办法去解决,办法总是人想的。   高先生倒是佩服颜路的云淡风轻,任何事对他来说都是过眼云烟。“颜先生,高某真是佩服,如此局势,依然云淡风轻。”“其实你不必羡慕和佩服,盖先生也是一样。只是形势过于复杂,我也不得不多了些担心。”   可高渐离又怎的知道,颜路也是有深仇大恨的人。   每一个乱世中的人,怎么可能没有仇恨。   或许,七国也有过繁华,可那现在都是曾经,燕国废都和楚国废都也都繁华过,现在不也一样荒芜了吗。   道家瞻紫楼里的少羽,还不曾走出灭国阴影,可他的耳边回响着子房的那句话:当一个人心中有着更高的山峰时,他就不会在意脚下的泥沼,一个人要忍受巨大的耻辱,本身就需要更大的勇气。   想到这里,他的心情也平静了不少。   东郡和云中郡也没什么动静,却也不知道什么情形,大家再次商议起游学的事宜。   “再次游学?现在形势这么紧,搜查的越发苛刻,这样行吗?”范增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如此形势,怎么去游学。   “范先生多想了,游学不一定都是多人去,几个人也足够。”子房如此回答,心里对游学的人大概有了决定。   不料颜路半是打趣着说:“这次我就不去了,大师兄都快对路有意见了。”他自己也知道,伏念一半是对他有意见,另一半他也需要时间来好好想想当下及以后的形势。   “师兄,如果···”子房还想说,如果遇上了阴阳家的人怎么办。他没有说出来的是,我如果要是回不来了可怎么办。只是颜路一直都很相信他,他的才华,颜路是知道的。   “老夫也会去的。这么久没去东郡,都快忘了东郡的风景。”逍遥子捋捋胡子,慢腾腾的说。子房倒也放了心,逍遥前辈去了,他倒也不怕阴阳家了。   “妾也是去的。传说云中郡风情万种,妾倒想是见识见识。”清莲夫人的话也是反话,“那那位夫人不去吗?”颜路问起了蝴蝶夫人,只不过他对蝴蝶夫人还是有意见的,只称呼她为“那位夫人。”   “是蝴蝶夫人吗?据妾所知,她还没有离开,只是我们还没来得及联系她。妾也可以问问她去不去。”清莲夫人一番回答,倒是引起了墨家头领们的好奇,“蝴蝶夫人?敢问夫人,那位夫人是···?”   雪女姑娘也并不知道蝴蝶夫人的一切,逍遥子温和的回答:“雪女姑娘,老夫寻个时间慢慢告诉你,各位头领若是想知道也一起听。”   于是大家再次商议起去东郡、云中郡游学的事宜。他们想不到的是,这次游学,也是他们走的最久的一次,麻烦最多的一次。 作者有话要说:     ☆、麻烦   次日早上,子房在早课前就去和伏念说游学的事情了。“大师兄,良此番出门远游,短则一月,长则半年才回,弟子们的功课就拜托二师兄和大师兄了。”   伏念点点头,“嗯,子妍你也是要带去的,可要小心她的安全。”两人正说着,被子妍听了去,“漪定是要去的。至于小命,大师兄尽可放心。”   “嗯?”伏念并不知道子妍也学了轻功可以逃命,见子房狡黠一笑,“现在这丫头的轻功虽不及你我,保命却还是足够。本是打算让她再学些剑法,这个丫头,怎样也不学了,倒是愿意学些暗器。”见如此,伏念这才放了心。   “三师兄,我们今日就走吗?”子妍问到,子房摇摇头,“不必,三日后再走。”   而房间里的颜路则是平静的望着窗外,眼里,是无尽的寒意。   他也知道,迟早有一日,得和月神进行一个了断,但他现在要想的,是眼下以及以后的形势。   月神是个麻烦的女人,星魂的狠毒也不比月神差到哪里去,甚至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星魂一次一次的暗中帮忙,的确谢他,可如果被月神或者是东皇太一知道的话,那岂不置星魂于死地?   这里暂且不想,卷轴的内容也只是知道了一个“尊”字,其他的内容尚且不知,秦王到底是怎么想的,谁也不知道,只是觉得,他要想收拾儒家早该收拾了,到现在都没动手,就不知道他到底卖的什么药了。   子房的这次游学,也不知道会从外面带些什么情况回来,自己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平添多了一份情愫。立刻摇摇头,不许自己有这样的想法。   可瞒得住子房么。他什么人,自己又不是不知道。   三日后,子房、子妍和逍遥子前辈一行人去了东郡,由桑海出发,开始了游历。   一行人走走停停,看见的景象比前些时日略微好了一点,可老百姓过得依然是苦不堪言。   身后传来阵阵哭声,一小男孩拉着母亲的衣角,“娘,我不要去长城,我不要去···”“这哪是你我能做主的···”为娘的也叹口气,逍遥子前辈蹲下身来,抚摸着那小男孩的头,平淡的问他:“孩子,你多大了?”   那年仅十二三岁的孩子慢慢的停止了哭泣,抽泣着说:“我,我今年十二岁,可官府还是要将我们拉去长城工地··”子房和子妍听了,攥紧了拳头,暗恨嬴政:只不过是个十二岁的孩子啊,为什么还要拉去长城工地!   清莲夫人倒也喜欢那孩子,淡淡的笑了笑,“小弟弟可想读书?”只听那夫人无奈的摇摇头:“家里穷,怎么付得起这么大笔钱···”逍遥子看着清莲夫人,有些不解其意,“妾虽并不精通文史,却也还是懂得一些,不如把这孩子给子房教育,可好?”   几人正说着,一群官兵走了过来。见那孩子一直抗拒去长城工地,蛮横的推开夫人,准备强行把孩子带走。   附近的人看到这么一幕,纷纷把未到十六岁的儿子赶回家中,以免被拉到长城工地去,引得几个士兵大喊:“都给我站住!陛下有令,男丁三日内都要去长城工地,不得有误!”   这下好了,刚到灵城附近的子房一行人也少不得要被赶去长城工地了。   那些兵丁看着子房一行人,斜睨着眼睛,上下打量,“老子看你们也不是什么好人,你们也去!”   夫人和孩子见此情景,都愣住了,他们可不想把儿子的老师也送去长城工地去。   却听得子妍走上前来,微微向前面的人福了一福,微笑着损人:“大人果然是忧国忧民。不过,大人可曾听过一句话?”   那微微肥胖的军官很久没见有女人这么跟他说话了,饶有兴味的听了下去:“哦?是什么?”   “时间久了,会被当成他人手里的兵器。”子妍笑着把此话说出来,身后的一行人最初是一愣,随后暗笑。   军官最初也不解其意,没多久也醒过味来了:“你这死丫头,竟敢骂本将军!”子妍保持着得体的笑容,回答道:“将军可曾听到小女子说了什么兵器?是矛是盾还是棍子,小女子又不曾从军,何曾知道?若是将军非得往那儿想,小女子也没办法,是兵器都伤人,不是么?”   子妍一席话把对面的将军堵得哑口无言,气的脸红脖子粗。回头对下面的士兵大喊到:“来人,来人!把这女人给本将军捆起来!”几个兵丁拿了绳子准备捆子妍,被后面的清莲夫人喊了一声“站住”。   声音虽不大,却也足够让在场的人听出声音里的寒意和严厉。将军不依不饶,朝清莲夫人说了句:“夫人可别碍着执行公务!”逍遥子前辈也趁热打铁,开始泼冷水:“都说修长城是不要女子的,怎的,这规矩也快被破了?对一个平民女子下手,这不是秦王的风格。或许,他可以对各位王妃下手,但也不至于对平民女子下此毒手。”   就在这个时候,李斯的使者来到此地。有眼尖的人发现,此人正是小圣贤庄的弟子,子房脸色一沉,“有什么话就说吧。”   “小圣贤庄?那可是天下读书人都向往的地方啊!”“是啊,多少人想去都去不了啊!”小民们听到小圣贤庄四个字,开始说起小圣贤庄。   后面的夫人和孩子听到这个地方,更加羡慕,碍于自家穷,负担不起路费,也只好作罢。却见清莲夫人转过身去,对孩子说:“你也听见了,这路费就由我们承担,你就放心跟着去吧。”   两天后,小圣贤庄派了弟子子煜来到灵城,接走了孩子去小圣贤庄,而子房一行人依然留在灵城和那群人斡旋。   “直到现在我们都没忘了被出卖的滋味。他此番前来,定也不是什么好事,大家小心些。”子房教授庄内课程,庄内弟子数千人,他哪会不了解弟子们的脾气性格,“此事完后,我们也不多做停留,便继续四处看看。”   子房一番话得到所有人同意,大家也就暂时安心在灵城住下。 作者有话要说:     ☆、疑雾   他们一行人在灵城住了三四天,几乎天天都看着民不聊生的场景。   可从他们一到达灵城起,就已经被罗网组织盯上了。   早在好几天前,他们就接到秘密命令:儒家游学,定要随时注意动向,若有情况,随时报告。   “逍遥前辈,晚辈觉得,从到了这儿起,就不得安生。”子房平淡的说出了他这几天里注意到的一切。   “老夫也如此认为,子房如何看?”逍遥前辈捋捋胡子,慢腾腾的问。   “天下之大,无孔不入。”   他这说的,自然是罗网。   可子妍并不知道这罗网跟着他们到底干嘛,只是一路觉得被人跟着厌烦。   清莲夫人也是如此想:“他们跟着我们三四天了,却还没下手,什么意思,难道是要以静制动?”   清莲夫人一番话引起在场所有人的深思,他们要动手早就在三四天前动手了,等到现在干嘛?赵高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鬼知道是不是迷魂汤。   而中车府令赵高此时还真没有打算对他们动手的意思,他呀,正坐收渔利看戏呢。   “大人看戏果然是享受,不知道大人可想好了下一步?”   来人是星魂。赵高和他打交道虽然不多,也知道此人惹不得。   “下官参见星魂大人。不知星魂大人来此处,有何见教?”   “你这动向注意了不短时间了吧,本座要实话,有没有叛逆分子在里面?”星魂冷眼看着赵高,赵高被他盯出一身冷汗,“回星魂大人,还没有收到消息。”   “东皇阁下和陛下把此等重要之事交给本座,本座自然是要尽心尽力,大人手下的六剑奴自然也不是吃素的,只是,本座倒是想和他们切磋一番,如何?”   星魂都如此说了,赵高能不给面子嘛。   赵高一边让人盯着,同时,进入了新的一年。   “都新年了,小圣贤庄里又是最忙的时候,怕是要忙坏二师兄了。”灵城里的子房竟开始担心起小圣贤庄里的无繇,这种不安从在新年前几天就愈发浓烈,他没有告诉子妍,准备跟逍遥子前辈说说。   小圣贤庄里,无繇正在忙着让弟子们挂灯笼,打扫庭院和三省屋舍,伏念看着如此忙碌的无繇,也不由得心疼,“无繇,你别忙了,坐下来歇会吧。”   颜路摇摇头,平淡一笑,“没什么,子房不在和子妍都不在,我岂不得多分担些?”   依然留在桑海的月神知道进入了新年,也知道儒家今天必然忙碌,此时却“大发善心”,想去小圣贤庄“帮帮忙”。   她知道,此番进入小圣贤庄,必定绕不开颜路,要想进去帮忙,而且还不能引起他的疑心,只有一个办法----   跟着有间客栈的掌柜走。   有间客栈丁掌柜的手艺是得到了全桑海百姓的承认和一致好评,对于更加挑剔的小圣贤庄来说,自不必说,丁掌柜有上一两个学徒也是很正常,就做他学徒,顺便好好看看这大街上有没有什么可疑分子。   打定主意,她便让大司命来,交代了些事情,大司命便易容成了丁掌柜的学徒。   可她不会想到,她这个决定会给她和有间客栈的人带来什么样的影响。   颜路在小圣贤庄里浑身打了个激灵,他知道后面不会是什么好事,皱皱眉头,这大过年的,别是不该来的来了吧。   他想的一点错没有,此时丁掌柜正在来小圣贤庄的路上,不过来的人还不止一个。   丁掌柜豪爽的笑笑,“就知道大家都饿了,美食来了~”众位弟子早已饿的前胸贴后背,听到美味来了,还算顾忌着读书人的体面,没有露出一副馋样,一旁的颜路却发现丁掌柜旁边的伙计已经换了人。   “今天石兰请了假,回了老家,我也不能太不给面子不是?新来的学徒还算勤快。”丁掌柜也懂,此时人多口杂,他能说什么。   丁掌柜盯着变装的大司命,看着她分发了食物,大司命被盯得浑身不自在,想想后面还有个和自己旗鼓相当的颜路,也只好忍了。   颜路也知道此时不是说话的地方,让弟子们自己出门看看,“今明两天许你们出去逛逛,天黑前就得回来,晚上回来的时候自己要想想这一天有没有做错的地方。”   弟子们连连称是,但想到可以出去逛,脸上还是有抑制不住的兴奋。   等弟子们走了,事情也差不多了,大司命也准备告退了。   “你带着食盒先退下,我和先生要说说下一年的食谱。”丁掌柜一如既往的说话。   大司命只好走了。   知道她还没走太远,两人接着说:“不若就按今年的继续做?”“怎会有一成不变的道理,世间万物千变万化,丁掌柜不也是有新菜么?”   一成不变。。。   是啊,自己刚刚都才说了,世间万物千变万化,那今天的伙计,不也一样?谁知道是不是阴阳家派来的底细呢。   颜路暗自决定,姜太公钓鱼,反正自己也只会是垂钓人,上不上当就看他们的了。   想是这么想,只是自己动手太容易引起月神的注意,不会弄巧成拙,却也会让阴阳家进一步监视小圣贤庄,这件事该怎么办,得好好想想。   灵城里,逍遥前辈正看着一盘残局,子房进来了,看着那残局,“清莲夫人留下的。”逍遥前辈倒是先开口了。   “倒不成想,夫人有如此棋艺。”子房看着这残局,心里对清莲夫人的棋艺好生佩服。“子房不知道并不为怪,夫人的棋艺在人宗也是数一数二,有时候连老夫也得苦苦思考。”   逍遥子如是说。   “子房别听掌宗的,妾的棋艺哪有那么好。”一个熟悉的女声响起,自是清莲夫人。“说起来,良还不曾和夫人切磋过棋艺。”子房笑的云淡风轻,“老夫还没说什么,子房就先开口了。好,老夫权作裁判。”   子房看着那盘残局,只是提走了一颗鸡肋棋子,把它随意的一放。   看似随意的一放,却是陷进了敌人的心脏。   子房看着这盘棋,若有所思。   他想着这几天的不安,想着小圣贤庄,不一会儿,明白过来了。   “我算是明白了。好一出声东击西,他们把我们的游学也利用了。”子房腹黑一笑,逍遥子前辈倒是很少见他如此笑容,只觉得有人要倒霉了。 作者有话要说:     ☆、危机   正想着主意对付眼前事,桑海的山区里,班大师已经把千机密码铜盘上的所有内容都得到了,却是目瞪口呆,一会才缓过神来,把内容写在竹片上,一一传给所有人:“这就是黑龙卷轴上所写的文字。”   内容则是:斯月斯日,桑海之滨,蜃楼启航,帝尊驾临。   这个秘密,子房其实瞒了很久,就是不想让他们冲动行事,也是因为没有到时候。   现在好了,时候也差不多了。   “是时候了。”   班大师如此说。   此时,子房和逍遥子一行人已经离开了灵城,前往了楚国废都。继续留在灵城也只是浪费时间,还不如多留些时间多去走走看看。   “那我们要不要把消息告诉他们?”冷面头领高渐离开口了,这么大事情不可能不让儒家知道吧。   “自然是要知道的,让儒家也要有个准备的时间。”徐夫子捋捋胡子,慢悠悠的回答。   于是便写在绢帛上,让信鸽带去了樊城。   两天后,鸽子飞到了子房的肩上,碍于是在大街上,人多眼杂,子房只逗鸽子玩,不多久就回了客栈,靠着墙取下了鸽子带来的信,看到内容没有太大的起伏。   逍遥子和清莲夫人正巧买了些吃食回来,见子房正喂着鸽子,清莲夫人就先问了起来:“不知子房可是收到了什么消息?”   “夫人果然好眼力,确有消息到了。不过也算不得什么好消息。”子房的话语依然云淡风轻,把手里的绢帛给了逍遥子前辈,“小心些。”一句善意的提醒,逍遥子两人自然也是知道这消息的重要。   “斯月斯日,桑海之滨,蜃楼启航,帝尊驾临。”这十六个字,不必说,正是千机铜盘上的文字,可当逍遥子和清莲夫人看到后,也是一句话没有,陷进了沉思。   是时候了,也是是时候彻底聚会了。   没有聚会,哪儿来的主意。   和子房等人一起商量,决定一起回去,到了桑海就分开。   “清莲夫人,现在就动身回去。”逍遥子前辈带着吃食和衣服准备离开樊城,清莲夫人从他们匆忙收拾的行李中也猜出来大约有什么要紧事,也一起收拾,而弟子们则是在两天前就跟着子妍去了其他地方,几天以后才回小圣贤庄。   三人慢腾腾的赶回桑海,目的就是不让秦军士兵以为着急忙慌的赶回去是去救火,而是游山玩水。   而与此同时,蜀山的人也到了桑海,已经在桑海城内进行着表演,星魂在前天就得到了东皇太一的命令,即刻返回桑海,与月神、云中君会合,到桑海后自然有人会把城内的事情告知他。   到达桑海后的星魂,在客栈的房间里,推开窗户,负着手,看着蜀山的表演,以及无知民众的赞叹,面上尽是不屑的神情。“这些把戏,欺骗那些无知的民众而言,应该算是够了。”云中君没否认,接着话茬说:“蜀山的巫术,对于星魂大人来讲,简直是雕虫小技,障眼戏法,算不得真正的能力。”   “蜀山的人来到桑海,对于云中君而言,应该不是什么好事吧。”星魂坐了下来,和云中君对话。   他刚到桑海的那天,大司命离开了有间客栈,也彻底离开了丁掌柜身边,传出了情报,叛逆分子得到了黑龙卷轴的内容。   “他们的目的也就是蜃楼,只可惜,他们还完全不了解蜃楼,”云中君说到这里,星魂的的嘴角扬起了一点角度,“他们要付出的代价,可能是他们想象不到的。”   子房三人总算是走到了桑海界,逍遥子和清莲夫人换上了黑斗篷,先行进入桑海城,不料被公孙玲珑看到,便去向李斯告密了。   而子房却先回到了小圣贤庄,颜路正在抚瑶琴,抚的如此平静,曲子也到了结束的时候,放下双手,“刚回来,先歇一会吧。子妍呢?”说完就转过身去,看看一月有余没见的子房。   “子妍还要过几日才回来,师兄,能否帮我个忙?”看着一月有余未见的师兄,发现他清减了些,一番嗔怪,“真是不好好照顾自己,我心疼啊。对了,师兄,我有件事要师兄帮忙。”   “什么事,我--”颜路左右看看,四下无人,关上门,这才说下去:“我早被你拖下水了,说吧,什么事?”此时子房依然是云淡风轻,面对这样的事情-----   “千机密码铜盘的内容出来了,师兄可还记得,当初我跟你说过的内容,虽然只有八个字,你听完了还差点。。不要我说下去了吧。”子房推开了窗户,看着大海,如是说,颜路回想起来,的确是的。   “我没想错的话,那八个字应该是---”颜路极为小声的说了出来,“蜃楼起航,帝尊驾临。”   子房点点头,把那张绢帛给了无繇,无繇看着那千机密码铜盘上的内容,也是和逍遥子一样,长久没有说话,过了很久,才说:“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你当初就是一番思考而已,而千机密码铜盘的内容竟然和你不谋而合,当真是---”   他再次想起了师叔的话。   “小圣贤庄非他久留之地----”   心想,要是月神遇到他,定然会有这样一番话:这是一个能够扭转乾坤的男人。   那么,保证子房的安全,此时成了眼下的当务之急。   随即转头想想,子房他的武功又不差,谋略更不差,他会有什么事吗?自己也是想多了。   “师兄,师兄,你想什么呢,”子房见颜路半天没说话,轻轻喊他,颜路这才“啊”了一声,回过神来,接着说:“你的意思是,要我去跟师叔说?说可以,只不过,说什么?”   “这一点,就要丁掌柜一起配合了。我自去跟丁掌柜说,师叔那里,就拜托师兄啦~”子房再次嬉皮笑脸,离去之前,回过头来对颜路说:“事情结束后,一起赏月,岂不美哉?”   他说赏月,谁知道赏月赏着赏着会怎么样。 作者有话要说:     ☆、提心吊胆   此时,清莲夫人和逍遥子已经进入了桑海,被大司命探知,只是她并没有见过清莲夫人,见来的人只有三四个,都以为是随从,也不怎么在意,便去跟星魂报告去了。   星魂刚好和云中君说完话,知道大司命来了,“星魂大人,”大司命鞠躬报告星魂,星魂如往常一般,冷冰冰的说:“说吧。”“道家的人,也已经到了桑海城了。”星魂对此事并不惊讶,只是并不知道是人宗还是天宗,问大司命:“是人宗还是天宗?”   “人宗,逍遥子应该亲自出马了。”大司命如实回答,云中君不屑一哼:“道家单靠一宗,也敢与阴阳家作对?”“既然得到了黑龙卷轴,他们自然蠢蠢欲动了。”星魂说完,眼神越发冷冽。   他自己也知道,这个时候,还是以任务要紧,以前暗中帮忙说不定东皇阁下都知道,只不过因为没有说关键,不罚就是了,这个时候要还是模棱两可,立场到底在哪儿呢。   颜路这时候把东西都收拾好了,前往了竹园,对师叔行了一礼:“小侄拜见师叔。”荀子正在看着一盘残局,只是“嗯”了一声作为回答,“有什么事吗?”   颜路把去有间客栈品尝美味佳肴的事情告诉了师叔,师叔思虑再三,同意了。颜路心里松了口气,面上没什么表情,依旧回答:“小侄告退。”   回到清竹轩,他所感受到的却不是熟悉的气息,却有一股强烈的杀手气息。平静而带着冷冽的话语,“既然来了,为何不现身?在灵城的时候,就该出现,你们主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我不必知道,但既然来到这里,依然不见,是何道理。”   六剑奴见被人发现,也无需再隐藏,见不是子房,也没太大情绪起伏,不,杀手是不该有情绪起伏的。一位年长的杀手先开口了:“你应该是他的师兄吧?”   颜路问了个问题:“他是什么人,不该是你们知道的吧?”一句话把他们噎了回去。   在门外不远处的子房,听到这么一出好戏,既激动又担心---六剑奴也不是吃素的,要是连带惹到阴阳家,我和师兄以后行事会更不方便。   有个年轻的杀手,见此情景,对年长的杀手说:“别忘了我们来这里的目的!”年长的杀手也没忘了来这的事情,回答到:“我是不必知道这些,但我知道,我们今天,是要他的命的!不过今天他不在,那你也逃不了。”   好在子房把气息尽数收起,要是被他们发现,能否到有间客栈,可真的难说。   “你可要三思而后行,在儒家动手,等同和儒家撕破脸,阴阳家也还没和儒家撕破脸,”颜路自己心里也明白,阴阳家和儒家的撕破脸是迟早的事,现在只是面上不动手而已。   六剑奴迟疑了一下,就在这迟疑的当口,颜路已经离开了小圣贤庄。   六剑奴被气结,“混蛋,我们又被耍了!”   子房也在那个时候离开了小圣贤庄,穿着黑斗篷,带着师叔和弟子来到了有间客栈。   而桑海大街上的逍遥子一行人因为穿着黑斗篷,行色略微匆匆,在暗处的公孙玲珑也看到了,转而去报告李斯。   李斯得到密报后,前往了将军府见扶苏,一同在将军府的还有大将军蒙恬。“叛逆分子得到了千机铜盘,很快就会被破解,两位有何对策?”扶苏公子站在上首,问着下面的李斯和蒙恬。   蒙恬自然是自行请罪,“末将戍防不力,没有任何借口,请公子治罪。”蒙恬停了一停,继续说:“上次行动,被叛逆盖聂破坏,这一次,末将将增加一倍的兵力,再一次大范围搜剿叛逆分子。”   扶苏转头问李斯,李斯回答:“罗网组织得到消息,叛逆分子潜入桑海城,将有一次秘密聚会。”扶苏皱皱眉头,言:“这些人还真是胆大妄为,居然还敢在桑海城内聚会,情报可靠吗?”   自然是可靠的。   但李斯后面的回答让人心惊肉跳:“是我们埋伏在叛逆分子内部的人传出的消息。”这个回答让扶苏公子总算感到一点微讶,“哦?埋伏在叛逆分子内部的人?”蒙恬趁此机会说:“关于这次围剿的线索也是来自于此。”扶苏公子总算有了点赞扬,“好,很好。”   而墨家隐居地里的雪女、端木蓉的师妹莫凝娴以及还不曾醒来的端木蓉全都不知道蒙恬和星魂正率着大军前往隐居地而来。   高头领把门开了个很小的缝,看到了清莲夫人和逍遥前辈都到了有间客栈附件,对后面的人说:“他们到了。”众人全部起身,高渐离把门打开,逍遥前辈和清莲夫人一起进来,取下了斗篷,向小高打招呼:“高统领,你好。”   “叫我小高,逍遥先生的随从呢?”高渐离再怎么冷冰冰,在逍遥前辈面前,也不敢太冷。“他们在周围警戒,观看动静。各位,”众人对逍遥先生行拱手礼:“逍遥先生。”   “见一次面实属不易啊。”说这话的,正是清莲夫人,他们也都算熟悉了。“清莲夫人。大家都坐吧。”高渐离说完,把门一关,开始说事。   城内,丁掌柜带着食材老酒,急忙走向有间客栈,心想:他们应该已经到了,我得加快点才行啊。却不成想,遇到了李斯的车驾。   李斯在这里干什么?   丁掌柜一愣,听得李斯开始说话了:“这位应该就是名满齐鲁的第一烹饪大师丁掌柜吧。”   他哪知道李斯在这里等他,有点慌了,李斯撩开帘子,丁掌柜见是李斯,放下食盒,赶快行个礼再说:“相国大人,小民失礼了,请大人恕罪。”   “丁掌柜,你的确有罪啊。”李斯眉头一紧,说到这儿,丁掌柜也是心里一紧,李斯接着说:“听说你又研制了一桌新菜色,还准备了陈年老酒,正摆下雅宴,准备招待贵宾,是不是?”   “是,是的。”丁掌柜可不想把墨家道家兵家都卖了,要是这个时候把这三家都卖了,对以后可没什么好处,行动也会有极大的问题。李斯也不知道,他老师荀子和子房、颜路以及后来的学子们都在那儿呢。   “大人明察,秋,那个来着。”这个时候,丁掌柜还得和李斯两人周旋着,李斯是儒家出去的,自然是明白丁掌柜的意思,哈哈一笑,“这样的风雅美事,李斯如果错过,必定是一大憾事。”   李斯还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听到李斯要去,丁掌柜开始急了,要是把人带到有间客栈,能否遇上他们不说,要是真遇上了,正在说事情的三家人,可就一个都走不了了。   面上还得回答李斯,“大人如果能够赏光,小店真是蓬荜,生,那个来着。”“好,有丁掌柜这句话就好。此刻丁掌柜的雅宴,李斯岂能放过,我们现在就去你的,”李斯停了一停,接着说:“有间客栈。”   丁掌柜一点办法也没有,只好答应,一声“走吧”,把正在议事的三家彻底推向绝境。   后面的士兵因为戍守过小圣贤庄,吃过丁掌柜的美食,还算感念着那份情,客气的说:“丁掌柜,请。”   另一边,蒙恬的部队马上逼近了墨家隐居地,窗台上还放着碧血玉叶花,雪女看着她面前的那碗水有了动静,立即提高警惕,她想不到的是,蒙恬和星魂所带的部队马上就到他们的所在地。   一阵马鸣,她看到了蒙恬。蒙恬下达命令后,他自己也下来了,看着这儿的一举一动。星魂紧跟着来了,雪女躲在窗后面看动静,没多久星魂发现了雪女,雪女也看到了星魂,随即就被暗处的莫凝娴一把拉开,蒙着嘴巴不许说话了。   可有些晚了。   蒙恬和星魂都往她们的房子过来了,怎么办,怎么办? 作者有话要说:     ☆、什么?   而有间客栈里,逍遥前辈与高渐离他们依然正在商议着事情,盗跖在门口望风。   逍遥子前辈看着那块竹板上的文字,沉吟了一会,开口说到:“这就是黑龙卷宗上的情报吗?”班大师点点头,“嬴政要到桑海城来?”   盖聂倒是很清楚:“这是他的东巡之行,早在三年前就已经定下,只等蜃楼建造完成。”“现在蜃楼已经建造完工,他也将要离开咸阳宫了。”   “只是黑龙卷宗上,只说了嬴政要来桑海,却没说具体的时间,”兵家范增开口了,清莲夫人也点点头,不知道时间怎么行动啊,“蜃楼是结合阴阳家与公输家族联合打造,帝国也为此投入了巨大的金钱与时间,可见嬴政对于蜃楼,寄予厚望。”班大师如此说。   “所以,蜃楼启航出海之日,就是嬴政到达桑海之时。”高渐离如此说,逍遥子接下话头,说:“也是启动青龙的时刻。”   启动青龙?清莲夫人看看自家掌宗,不明白,却见屋内所有人都点点头。   心想,这东西应该也是蛮重要的吧。   可他们丝毫不知,墨家隐居地已经遭受蒙恬的黄金火骑兵的包围。   “蜀山的人也已经到了桑海,”逍遥子接着说,“丁胖子之前也已经发现了,”“他们的目标应该是蜃楼,”“根据这一点来判断,他们并不是我们的敌人。”班大师、盖聂、高渐离都这么说。   “这么多人都冲着蜃楼来,那蜃楼的启航到底是哪天呢?”大铁锤的问题问的很实际,也是下一步所有人要做的事情。   项梁的问题还算尖锐:“嬴政为什么要建造蜃楼,那个云中君到底又是谁?”   “云中君俗名徐福,与大司命、少司命、湘君、湘夫人并列阴阳家五位长老,地位仅次于两大左右护法,月神和星魂。每位长老都各有擅长的独门绝技,云中君最擅长的就是炼制丹药,曾为嬴政治好了偏头痛的顽疾,所以才取得了充分的信任。”盖聂说了不少云中君的事情,这些,都是颜路不知道的。   “云中君告诉嬴政,在桑海城外的东海深处,有三座仙山,上面有仙人居住,修建蜃楼的目的,就是为了出海前往仙山,为嬴政求取长生不老之药。”   当盖聂说完,在座的人都略微安静了一会,大铁锤接着问:“海里的仙山?”清莲夫人没否认:“的确有这样的传说,三座仙山分别名为蓬莱、方丈、瀛洲。”“据说有很多人都去海中探寻过,可去的人不是空手而回,就是一去不返。”   怎么会这样?逍遥子前辈说完,大家面面相觑。   他们不知道的,还有外面的压力----   李斯正往这里来。   可李斯又何曾知道,在底下大厅里的人,不是逍遥前辈他们,而是他的老师,荀子?   按他的想法,叛逆分子聚会,摆下的雅宴,都该在大厅里。   楼上的房间,项梁问道:“难道世上真有长生不老之药?”可答案是,怎么可能。   “像嬴政这样一个创立了庞大帝国的人,已经没什么可以令他恐惧的了,唯一能让他恐惧的,”清莲夫人顿了顿,看看在场的所有人,他们也都明白。   是的,除了死亡,生命的短暂,是任何一个凡人都害怕的。   李斯已经到了有间客栈的外面了,他的身后,有不少的士兵帮他站岗。   他正随时准备推门而入。   “嘭”的一声,门被推开,楼上正在聚会的众人都没了声音,知道情况不好,下面大厅里,缓缓进来的,是李斯。   而他面对的,是一群穿着黑斗篷的人。   这群人,正是子房、颜路、荀子和小圣贤庄的弟子们,外面的群众看着那么多士兵,不明真相,都在议论纷纷。   李斯看着黑斗篷,已经很生气了。他心想:本丞相来了这么一会了,也没见你们把斗篷取下来,实在是太可疑。于是他接着问丁掌柜:“丁掌柜,这些就是你请来的客人?”丁掌柜好不尴尬,只好点点头:“呃,是的。”   他带着两个士兵和丁掌柜走到他对面的人身后,冷哼一声:“哼。各位是丁掌柜的贵客,而我是不速之客,既然相逢即是有缘,各位何不彼此相见呢?”   “相逢未必有缘,相见不如不见。”这个声音对李斯来说太熟悉,他不会认不出。果然,李斯听到后,大为惊讶,心想:这,声音?这个人难道是?   是的,他自己的老师,荀子,荀子身后的人正是子房他们。   荀子转过身来,当着李斯面取下了黑斗篷,李斯见到老师,彻底愣住了:怎么可能?   子房、颜路和弟子们也都取下了黑斗篷,纷纷站起来,对李斯见礼:“相国大人。”   这个时候的李斯左右不是人,对荀子也只有见礼,说:“原来是小圣贤庄的各位,李斯实在不知老师也在这里,真是太冒昧了。”   荀子对当年的事情依然没忘了,对李斯不带任何痕迹的讽刺到:“李大人,按照法家制订的大秦律,我是否应该像你行跪拜之礼?”   李斯听了这么一句话,连忙否认:“老师在上,弟子李斯拜见。”“李大人位高权重,我怎么敢当。”荀子照样不放过,依然讽刺到,只不过,这次的寒意比上一次还要浓。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当年老师的传道、授业、解惑之恩,李斯终身不忘。”   两人一番口舌战,士兵听到那句“难道李大人近年来的所作所为,都是出自于老夫的指点?”话时,吼了荀子:“大胆,怎么跟相国大人说话!”   此时的李斯好歹还顾念着师生情分,喝退了无礼士兵,接着又是一番寒暄。   “我们想尝尝丁掌柜的手艺,莫非也触犯了大秦律法?”吃东西哪里触犯律法了,李斯也是否认的:“老师说哪里话,只是这段时间里,有帝国通缉的叛逆分子在桑海城内活动,这次老师和小圣贤庄的各位偏偏装扮如此神秘,”   “大人恕罪,儒家有训,君子远庖厨,故而平日饮食都是由丁掌柜送到庄上,而这一次,丁掌柜研制了几道新菜式,需要热烹热食,所以邀我们过来品尝,这才显得有些神秘了些。”很久没有开口的子房,出来打圆场了,他一边说,丁掌柜也猛点头,但笑容也是很尴尬。   丁掌柜假意挽留了一番李斯,李斯知道荀子在场,怎么敢多打扰自己老师品尝新菜的雅兴,借故走了。   等李斯一走,丁掌柜给子房做了个“怎么样”的眼神,子房平静而又狡黠的一笑。   哼。我收拾不了你,师叔还收拾不了你吗。   李斯碰了个软钉子,一出门就遇到公孙玲珑,这个时候公孙玲珑那甜的作呕的声音在李斯听来就烦得很,李斯重重的哼了一声,走了。   此时楼上的各位英杰听到了一阵脚步匆匆的声音,盗跖把门开了个缝,看到是墨家自己人,说:“是自己人,出什么事情了?”只听那名墨家弟子气喘吁吁的说:“蒙恬的,黄金火骑兵,已经包围了,我们的隐秘点。”   什么?怎么可能?那雪女和蓉姑娘她们不是----   这该怎么办? 作者有话要说:     ☆、计划   这到底该怎么办啊?   高渐离自然是很想去救情人,却被盖聂拦下:“我们现在谁也不方便行动,为今之计,怕是只有请逍遥先生和夫人走一趟了。”“可这样来得及吗?蒙恬的部队已经到了隐居点了,现在再赶过去,怕是没什么好结果。”   大家相持不下,盖聂终于想起他那一日见到的女子,即是端木蓉的师妹:“现在,也只有一个人能抵挡一会了。”“是谁?”所有人都看着盖聂,盖聂平静的开口:“莫凝娴,端木蓉的师妹。”   头领们本还心存疑虑,可现在这样的情况下,也只好先相信她了。   墨家隐居地里,蒙恬和星魂正一步步逼近雪女和端木蓉的住地。   莫凝娴眼看着时间快没了,只好先让雪女躲在密道里,不要出来,自己则是该干嘛干嘛,把采来的药正一点点碾碎,配合着碧血玉叶,再加以好几味极具灵性的云归、甜草等中草药,就这个时候,他们进来了。   蒙恬一看,里面确实有个女子,但却不是星魂看到的那个,星魂倒只是冷哼一声,蒙恬则是问了起来:“这里就你一个人?”“小女子只是一个治病救人的人,在此碾药材,大人这样进来,是不是想讨要一碗中药喝?”莫凝娴倒是不惧蒙恬,蒙恬也想,中药反正喝不坏,该喝喝。   正要端起来喝,被星魂拦下了,他看了那碗中药许久,半信半疑的让蒙恬喝了。莫凝娴看星魂的脸色也不是那么相信,接着说:“小女子从未见过这位大人,见大人的衣着不凡,想必地位不低,虽不知道如何称呼,小女子有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说了。”   星魂饶有兴趣的听着莫凝娴说下去,只见莫凝娴没有接着说,而是先看了看蒙恬,蒙恬如何不知其意,带着士兵们接着在周围查叛逆分子了。   “现在,蒙恬也走了,你有什么话现在就说,否则本座后悔了,你想说什么也来不及了。”星魂看蒙恬走远,转身对着莫凝娴说。   密道里雪女更加提心吊胆,莫凝娴现在面对的,是阴阳家的右护法星魂,这个人的厉害比月神简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但为了不被暴露,调整着呼吸。   “那小女子可就说了,大人可别嫌难听。大人现在的处境,是很微妙的,几边平衡不好都会出现倾斜,不是吗?”   莫凝娴这番话简直太厉害,星魂现在的处境的确是这样。   “而大人作为一个举足轻重的人物,自然有不错的应对方法,小女子就不多言了,不过小女子瞧着这架势,是不是出了什么大事?啊,对了,小女子听说有叛逆分子,叛逆分子是谁,小女子一概不知,不过这里,却只有小女子的病人,可别打扰了病人的休息。”   莫凝娴的最后几句话,有着明显的逐客令意味,星魂听了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心里也暗自佩服眼前的莫凝娴,不知身份也把处境说得比较明白,以后是得多注意她了。   四处搜查都说没有,星魂也只好暂时作罢,但心里也不会放心的下这地方,和蒙恬略微商量收兵后,即刻回到蜃楼,回去对手下们布置任务。   莫凝娴看他们都走了,轻轻敲一敲密道,雪女从密道里出来了,这才松口气,说:“刚才真让人吓死了,刚和你说话的人,就是星魂,阴阳家的右护法,大秦的护国法师,莫姐姐,你多少都是知道点他的手段的。”   “是的,他的手段我多少也知道一些,只是今天是第一次见他,倒是印证了那些说法。”莫凝娴回答了雪女的话,接着捣鼓药材。   这些药材即使救不醒蓉姑娘,也能让有间客栈里和那些弟子们足以扛过一阵子了。   有间客栈里一楼大厅,荀子他们用完雅宴后,看看时间也不早了,就先行离开有间客栈,颜路和子房留在有间客栈,送走荀子,“嗯,今日的雅宴果然不错,丁掌柜的手艺果然是数一数二的好,你们可要好好和丁掌柜说,别怠慢了人家。”   荀子说完就走了。   至于怎么和丁掌柜说,说些什么,那就不是荀子能管得了的了。   荀子走远后,子房和颜路两人相视一笑,再看看天色,太阳已经下山,为成功而又有了冠冕堂皇的理由留在有间客栈彻底笑了。   他们抓紧机会,不紧不慢的上楼,轻轻敲门,盗跖知道来的是自己人,把门打开,众头领松口气。   “张先生,颜先生。今天天色太晚,二位先生回不了小圣贤庄,真是抱歉。”丁掌柜抱歉的说,“无碍,今天是光明正大的留在这里,师叔对丁掌柜今晚做的雅宴赞不绝口,还嘱咐我一定要告诉丁掌柜。”子房狡黠一笑。   “荀子先生喜欢,丁某受宠,若,那个什么。”丁胖子在儒家呆的时间不算短,也算是熏出点味了,可就是说不全。“我听丁掌柜的意思,是不是想说,受宠若惊?”颜路明白丁掌柜的意思。   丁掌柜猛点头。   等儒家说完了他们的事,逍遥子开始说话了:“子房,无繇,墨家隐居点被蒙恬的黄金火骑兵发现了。”   就在他们说着墨家隐居地的事情时,雪女想起是不是要给他们传个信,莫凝娴写了简短的信,让传信朱雀带向了有间客栈。   半个时辰后,盗跖看到了传信朱雀,传信朱雀把东西朝客栈的窗户一丢,飞回了隐居点。   因为它看到了天空上的公输家族机关鸟。   时间已经来不及了,颜路把罗网杀手上的衣带取下来,加以变细、延长,取到了急速往下掉的书信。   盗跖往外看了看,还好,没人看到。   子房倒是根本不知道,自家师兄什么时候去把那套衣服要回来的。   “回去再跟你说。”颜路平静笑笑。   子房和在座的所有头领却觉得,这招借刀杀人之计,果然是不露痕迹,也只有自家“内人”才干的如此漂亮。   项梁更是将计就计:模仿那个杀手的笔迹。   “等等,这笔迹我们不能模仿。罗网杀手是直接给赵高复命,我们要是漏了笔迹,岂不给了他们可乘之机?”范增范师傅听项梁说完,立刻反对,墨家头领们也都点点头。   “即使不能让罗网覆没,也要让他们在李斯面前不受信任。”冷冰冰的小高说了个还算合适的建议。   可关键是,这办法该怎么想。   “谣言是最可怕也是最没有本钱的东西。”盖聂想起了以往的事情,随口说了一句。   也就是这样随口一句,被子房和范增、颜路、逍遥子都听了去,清莲夫人也听到了,开始想怎样制造谣言。   “我们可以从李斯身上下手。”颜路想了想,觉得还是从李斯身上下手更合适。“也只有李斯更合适了,他这个人,心机不怎么样,手段倒也狠辣,他用赵高,虽说现在亲密无间,难保以后还是不是现在这个样。”子房同意自家“内人”的话。   范增听到这里,有点明白了:“颜先生的意思是----”   大铁锤倒是急了,都快跳起来了:“哎呀,你们倒是说啊!”   “不错,连消带打。”   颜路点点头,承认他的计划。   “这样的话,我倒是有个办法,既能让他们的战斗力减弱,也能让他们互为猜忌。”范增想了个办法。   “是什么?”所有人都往范增那里看。   “只是这个办法,需要李斯近段日子的笔迹。”范增说到。   颜路倒是有点明白了,“要模仿他的笔迹,我倒是可以,不过,这件事却不能由我做。”   “老夫明白无繇的顾虑,既然这样,老夫就接手这件事。”逍遥子捋捋胡子,开口了。   “如此甚好。”范增听到逍遥先生接手,也放了心。   大铁锤听了半天,根本就没听懂,急的直挠头:“你们说什么,我怎么一点听不懂?为什么不能让颜先生做啊?”“颜先生是儒家人,李斯这厮原先也是儒家出去的,他怎么会认不出颜先生的字迹?”高渐离给大铁锤这么一解释,大铁锤才明白。   “不过这个字迹----”班大师看看在座的所有人,眼睛又落在盗跖身上。   好在,现在他们都没离开桑海,盗跖还可以偷。   “嘿嘿~我是偷遍天下无敌手的盗跖,谁能拦得住我,嗯嗯?~”盗跖知道任务来了,开始眉飞色舞。   于是他们开始了进一步计划整李斯和罗网组织。 作者有话要说:     ☆、计划确定   “这样,小跖,你把李斯最近几日的笔迹拿来,子房先生想想给罗网的任务。近日罗网的任务是什么?”班大师开始布置任务,大家也明白,偷盗这门手艺,也只有盗跖才做的下来。   将军府内,李斯正思考着给六剑奴的任务。想着近来的形势,微微皱眉,这六剑奴派出去也有些时日了,难道真就一点情况都没有?李斯又不是不知道联盟的人有多能干,细细想了想,决定还是将赵高喊回来问问。   “其实要想得到李斯的笔迹,也不必让盗跖头领去,我倒是有个办法,万无一失。”听了半天没有开口的清莲夫人,总算开口了,清莲夫人这次的主意,也是帮了不小的忙。   “夫人请说。”颜路知道,夫人一旦开口了,也是不会有倒忙的。   “收买。”   “夫人的意思,雪女不明白。”雪女这回是真不明白了,收买李斯?   “李斯没那么好收买,大秦律本就严酷,夫人的意思,应该是说,收买李斯身边的人,是不是?”子房和范师傅都想到了一起,子房先开口说了。   清莲夫人点点头。   逍遥子也同意,收买他身边的人也比冒着风险偷来好。   “不过为保万一,盗跖头领还是去偷一份的好,难保李斯的身边人没有不会他笔迹的人,也可证可信度。”范增果然还是思虑周详。   所有人都同意。   盗跖头领等大家话音刚落,就离开了。   “至于收买李斯身边人的事情,你们就不需操心了。”这话也只有一个人才敢说。   事情商议完了,颜路又开始坐下来想七宿的事了。   七宿,七个人,刚确定两个,剩下的还不知道是谁,当务之急是要找到。   可是----   连是谁都不知道。   心宿是天明,房宿是子房,其他的还不知道。   但他万万想不到,角宿就是身边的少羽。   闲着无事,平复自己的心情,想吹箫,却又有些纠结。   子房从外面拿了些点心过来,见自家“内人”状态不对,想捉弄捉弄。   也不知道他从哪儿捉来了虫子,放在颜路的身上,虫子在颜路身上爬来爬去,颜路好想笑,但还是尽量保持着读书人的体面,但很快,他再也笑不出来。   他能感觉到,这不是一般的虫子。   从身后拿下那只虫子,开始端详起来。   “师兄也看到了。果然么----”   这子房,借捉弄之机,果然是要告诉颜路什么。   “兄没想错的话,这应该是中原蜀山的巫蛊之虫。但因为不是都拿来害人,有开明之士渐渐接受了也可以用来医人。不过出现在这里,应该是到了桑海了。”   颜路不知道,他此时的眉头已经挤成了川字。   子房更不懂了,师兄干什么那么在意蜀山?从没看他那么在意过蜀山,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现在倒是更想知道,他什么时候把罗网杀手的衣带拿回来的。   “不过这事情说来话长,甚至有些刺激。”   颜路倒是明白子房心里想的什么,先回答一点子房。   可他哪那么好打发。   正当这时,将军府里,李斯贴身内侍准备把李斯不要的竹简拿去丢了,其中就有昨天才写的命令手稿。   他知道李斯还没拿定主意。   于是让人把竹简丢在外面。   这一丢不要紧,正巧被在外面散步经过的几个路人捡到,他们也不怎么识字,便带走了,带到了有间客栈。   “小二,来壶酒,再来两个小菜。”   “好嘞~”伙计自然高兴的答应了。   丁掌柜知道生意来了,下楼招呼客人,“客官还要点什么?”“不用了,不过掌柜的,您帮我看看,这是什么?”客人掏出那份竹简,交给丁掌柜。   丁掌柜虽然在儒家呆了不短时间,可字也认得不多,想起子房还在这里,便说:“客官且等等,我便去交给小圣贤庄的先生看看。”   说罢就上楼了。   子房倒是真没想到,这李斯的字迹倒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和头领们打好招呼,自己从房间里出来,云淡风轻的下楼了。   “哟,这不是张先生吗?肚子饿了下来吃东西了?”丁掌柜见他下来了,招呼着。   “何事如此热闹?”子房下了楼,随口问了一句,刚说完就看到客人手里的竹简了。   “这竹简上的字,小人也不识得,还望先生讲讲。”客人的态度倒也诚恳,可子房如何告诉他这是李斯的命令手稿?   “没什么,这是丞相的随笔。”子房还是撒了个善意的谎言。他可不想把人民拉进这斗争里。   丁掌柜自然是端了些点心,“麻烦丁掌柜送到房间,这丞相的随笔可不是什么时候都能看见的,竟然丢了出来,岂不可惜。”   他这话是说给楼上的人听的,他们自然是明白什么意思。   李斯可不曾想到,他这让人随手一丢,给他造成了什么样的后果。   子房把竹简拿到了房间去看,他总不能当着客人的面把竹简拿到甲号房里去吧,那岂不是自己暴露自己吗。   想了想,对在甲号房的师兄和逍遥先生隔空喊话:师兄,逍遥前辈,小可这里可是有不错的“晚宴”。   一场了无痕迹的栽赃即将开始。   逍遥子前辈和颜路光明正大从房间里出来,来到子房所在的乙号房,看到了那份竹简。   “李斯的字迹,我们自是认得。这是他的字。逍遥先生尽可放心带回去,让人做这件事了。”颜路平静的说,可只有子房才知道,颜路平静的话语下,有多么彻骨的寒意。   逍遥先生自是欣然接受了。“老夫也是该回瞻紫楼去了,子明子羽两个小友在瞻紫楼也不知怎么样了。”   是啊,天明的咒印,少羽在道家躲清静,他们俩虽然都在瞻紫楼,却都没见上一面。   子房倒是明白,那日在桥上的话,肯定是对少羽起作用了。   他们三人的对话被隔壁房间的头领们听了个明明白白,大家都放了心,却对两个孩子见都没见面有些无语。   “这段时间,桑海这里,清莲夫人就留在这里帮你们。”逍遥先生说完,兴致不减,要丁掌柜拿棋盘和棋子,和子房下棋。   “逍遥前辈当真好兴致,良今日睡不着,把范前辈喊来,一起下,岂不更好?”“哈哈,老夫可都听见了,一起来杀上几盘,岂不美哉!”范增倒是听见了,高兴的很。   有的时候,好些计划都是从棋盘里诞生的。 作者有话要说:     ☆、栽赃(一)   这书简也交由逍遥先生,让他带回道家。   逍遥先生接过书简,装在了自己的包袱里,显得很不起眼。知道现在不是离开桑海的时候,看看已经摆好的棋盘棋子,坐了下来,执了白子。   子房岂不知逍遥前辈之意,颜路和范增也没下过,一起坐了下来,坐在旁边,也开始了两军对垒。   “子房,老夫让你先走。”逍遥子依然让子房先落子,子房可不跟逍遥前辈客气,首子落在右下角。   逍遥子皱皱眉,子房把棋子放在那下面,打的什么算盘?   而另一边,颜路和范增的厮杀也开始了,范增执黑子先走。   下至中盘,逍遥前辈和子房的棋势正是势均力敌的时候,而范增和无繇的局势却以平局收场,无繇也过来看,只见白子的处境杀机四伏,处处危险,但并非没有绝地逢生的可能。   无繇心下明白,这也是联盟所处的环境,没有说话,继续看着黑子如何跳出包围。   他们想不到的是,此刻的李斯,正在临时官邸里和星魂下棋。   李斯可不知道,他和星魂下棋的这个时候,已经有人潜进他的丞相府邸,盗走了他前天书写的竹简。   盗跖已经盗走了李斯的竹简,返回的时候被少司命看到,少司命百思不得其解:联盟的要书简做什么?可还是经过了一场战斗才回到客栈里。   “呼,呼,累死我了。盗王之王岂有空手而回的道理?~嗯嗯?~”里面的头领一听这个声音,就知道盗跖回来了,高渐离开始数落盗跖:“你啊,总没个正经。你可别打扰张先生他们下棋,他们正在兴头上呢。”   “啊~下棋啊~我可不会,不过论起棋艺的话,这儿剩下的人也就班老头好一点了吧?等下,你刚才说,他们?”盗跖这才注意到房间里少了些人,雪女无奈摇摇头:“你啊。李斯的字我可看不懂,一会等几位先生都出来了,烦请他们看看。”   里面的棋局正到精彩之处。   子房微微定神一看,自己已经陷进反包围,提起一子,把白子放在了最危险的地方,逍遥子和范增看到如此一步棋,当即一愣,这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一着,而颜路则一点不觉得意外。   就像蜘蛛一样。   逍遥子心里明白,再下下去,双方很有可能不分上下,于是把棋子放在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这样就好,非得分个胜负反而失了下棋的本意。”   逍遥子平淡开口。   子房云淡风轻的一笑,继而说道:“良倒认为,棋局可以平,此事可不能平局,各位应该知道,白菜是物美价廉的东西,而开始腐烂则是从里到外。”   范增明白子房所指:“子房的意思,是说----果然好计策,这就叫连环计。”范增佩服子房所想,颜路也明白了,平静一笑,棋盘棋子在那儿不动,四个人一起去了甲号房,去说计策。   甲号房内,一大群人平静的很,盗跖注意着动静,雪女听见了脚步声,“他们来了。”   盗跖把门打开,见来人是子房他们,便也放了心,“张先生,你们帮忙看看,这竹简是不是李斯那厮的字,我们可看不懂。”   说罢就把李斯的竹简拿给子房,颜路接过,只是看了两眼,点点头,说:“这是李斯的字,逍遥前辈那份也是,如此,逍遥前辈便可放心做了。”   颜路只是随意看了看,这个眼神可没逃过子房的眼睛,子房明白自家“内人”对于二十年前李斯火烧小圣贤庄的事情,对他恨的浸入骨髓,虽然平时依然如沐春风。   那一次,虽然学生没什么事,倒是藏书阁损失了不少儒家经典,其中不少是孤本。   一个时辰后,天亮了。   逍遥子起身告辞,从有间客栈出发,悠哉悠哉的回道家瞻紫楼。   三天后,逍遥子回到瞻紫楼,不见天明,却听得后面的竹林传来一阵刀法的呼啸,不禁走过去看,原是天明在练解牛刀法。   “这刀法虽然粗俗,却也实用,没记错的话,应该是丁掌柜的,难道丁掌柜教给天明了?有意思。如若不然,老夫也可以再教一些,天明这孩子领悟力还是不错的,只因年幼爱玩,逃亡也是压抑之事。哎,小孩子也不好做啊。”逍遥子如此心想着,却见天明已经发现了逍遥子:“谁?”   “好厉害的内力,这内力难道是在机关城内,前任墨家巨子燕太子丹传给他的?他年纪还小,无法驾驭,差点忘了正事。”逍遥子想起正事,把正在散步的首席弟子灵虚子叫来:“灵虚子,你把包袱放好,老夫有话和子明小友说。”灵虚子领命,接过包袱走了。   天明这才知道,后面是逍遥子。伸手挠挠头,“嘿嘿~逍遥前辈,您刚才怎么不吭声啊~”逍遥子揉揉天明的脑袋,温和言:“子明小友的刀法倒是练的有进步了,你师傅要是知道,会很高兴的。子羽小友可在?”   “诶?少羽小弟啊,不知道,我都好久没见他了,难道他也来了?”天明果然是个好奇宝宝,听逍遥子说少羽也来了道家,不免有些兴奋,总算有人陪他了。   逍遥子没骗他,回头正看到少羽往这里走,对天明说:“子明小友,你回头看,那是谁?”   天明回头看到了他很久不见的少羽。   两个少年勾肩搭背的打闹去了,逍遥子也放心了,便回到瞻紫楼去干他的正事。   瞻紫楼里,他打开包袱,找到两份竹简,另外把上次写《坐忘经》的人也找来了,《坐忘经》的碎片早已到处都是,阴阳家现在正费神费力的找碎片,以求先拼凑,然后复原,用他们的笔迹,不会出什么问题。   然后想想,不能用同一批人的笔迹,会引起注意,逍遥子想了想,便叫来灵虚子,一起说件事。   灵虚子到了瞻紫楼,对掌宗行了一礼,“掌宗找徒儿有何吩咐?”逍遥子捋捋胡须,慢条斯理的说:“本宗有事情交给你,你的学识在其他弟子之上,本宗交给你,放心。”说着说着,把李斯的竹简交给了灵虚子。   灵虚子接过一看,这倒像是命令手稿,“掌宗要这个做什么?”“你就依照这个,写成最终给六剑奴的命令,一字不能错,必须照着这个笔迹写,老夫也知道你模仿的笔迹是没几个人能够看出来的。”逍遥子如是说。   灵虚子算是明白这要干嘛了,逍遥子想起李斯最终命令不会用竹简去写,阻止了刚拿起竹简和笔的灵虚子:“等等,你用绢帛来写。”   与此同时,桑海城里,丁掌柜一直注意着李斯的动向。   一个时辰后,灵虚子写好了给六剑奴的最终命令,交给了逍遥子。   逍遥子接过来看了看,很满意,放在了随身干粮里,也只有这样,秦军士兵才不会起疑。   “好生照顾子明子羽两位小友,几日后本宗会回来给子明小友疗伤。”逍遥子离开前留下最后一句话,即刻离开瞻紫楼。   逍遥子悠哉悠哉离开瞻紫楼,一路游山玩水,五天后抵达桑海。   却不曾想,就五天的工夫,桑海的搜查更加严了。   “你,过来,让本大爷搜身。”一士兵没好气的对过路男子喊道,一边搜身一边问:“你到哪儿去啊?”男子心想,我到哪儿去关你什么事啊,还是得回答到:“军爷,小的得回去看看娘,求军爷行个方便。”   逍遥子倒是潇洒的进了城,不想被人拦住。   “站住,你,过来。”逍遥子被一军官模样的人叫住,开始了严格的盘查。   小圣贤庄里,子房早已接到逍遥子的飞鸽传书,估摸着逍遥前辈就这一两天到桑海,于是出门去看看,没成想到了城门口,就看到逍遥前辈被盘查的一幕。   这可不太好。   好歹秦军士兵都认得子房,不然可该怎么行事。   “各位就行行好,前辈来桑海是探望良的,回家探望老人的人也请看在良的薄面上放过吧。”子房赶到城门口,为逍遥前辈解了围,也为后面回家探亲的人解了围。   后面回家的人对子房感谢的很,军官也不多说什么,让他们走了。   两人一路到了有间客栈,踏进门还不忘冠冕堂皇的寒暄一番。   如此,也是迷惑外面的士兵。   雅间里,逍遥前辈把写好的命令绢帛拿出来,所有人看到那绢帛,尤其当颜路和子房看到,都不免暗赞:字迹当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现在大家愁的是,谁去把东西换回临时官邸里。   “如若不然,还是我去吧。李斯虽然可以认出我,可不会把我怎么样。”想了半天,颜路开口了。   也是上天帮他们,李斯在外面和星魂一起巡视,这是个不可多得的好机会。   “师兄,话虽如此,可东西从李斯府中出来不更好吗?”子房还是那样,话不说完。   “我明白你的意思。”“这样吧,张先生,我去李斯的临时官邸里摸清布局,如果有发现更好。”盗跖撑着下巴,说了个合适的建议。   大家点点头。   盗跖“嗖”的一声,不见了。   两个时辰后,盗跖带回了消息:李斯的临时官邸的后花园,有几只信鸽。   信鸽?这是个好主意。   逍遥子把绢帛交给盗跖,盗跖明白逍遥子的意思,再次消失在人海里。 作者有话要说:     ☆、栽赃(二)   李斯的临时官邸里有信鸽,这是个不错的消息,可要想混进去也不是什么容易事。   大家正在一筹莫展。   “对啊,为何不让她帮我们呢?”颜路想起浪音,她是阴阳家出来的,现在是不是还在帮阴阳家做事尚不可知,借用此事试探岂不正好。   “颜先生,你的意思是---”范增这下是真不明白了,皱着眉头,捋捋胡须,“老夫是真不明白了。”   “范前辈可还记得之前来到这里的浪音姑娘?”   开口的是子房。   “自然记得,她的身份好像很不一般。”范增点点头,但他也只是知道此女子身份不同寻常而已,客栈里的真正知情人也只有丁掌柜一个人,就连逍遥子也是通过传递消息的味道才得知的。   “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了。”颜路打算把浪音的真正身份告诉大家,盗跖看看四周,确定没有危险,对颜路点点头。   “浪音,是阴阳家的人。我和逍遥前辈在骊山的时候就见过她,此次她来桑海的目的,我并不清楚,她在阴阳家的地位不如长老们和星魂他们重要,起的作用也只是很次要的,那次我和逍遥前辈从骊山出来,也拜她所赐。”   颜路这么一说,差点没让所有人炸锅:“颜先生,雪女可真佩服您的胆识,引狼入室啊。”“不,雪女,颜先生这样做,肯定有他的用意。”班大师打起圆场,“什么用意?明摆着引狼入室了,还有什么用意啊?”   范增和逍遥子两人看着墨家吵个没完,互换眼神,逍遥子前辈开口了:“你们都先安静安静,这儿也并不安全,李斯他们可都没走呢。”   如此一番话,他们才静了下来。   “倒不如,妾去帮你们试探试探,掌宗和颜先生已经和她打过交道,她却从未见过妾,换句话说,妾比在座的所有人都安全。”一直没有开口过的清莲夫人,开口了。   大家都同意。   而处在惊恐里的浪音却丝毫不知。   自从那天变装后的月神来了一趟有间客栈,她整天处在恐惧里,害怕月神不定哪个时候又来一趟客栈,闭眼想了想,一个时辰后,浪音横下一条心,来到了天字甲号房。   轻轻叩门,开门的不是盗跖,而是逍遥子。   “逍遥先生,颜先生,在座的诸位,我今天来,是要把我知道的所有事情都说了,我也才会心安。”   浪音也知道,即使这样,也不一定能求得他们的原谅,但求心安就好。   “你到底想说什么?”雪女对敌人的态度是相当尖锐的,对浪音也一样,不知道她是否真心投靠的情况下。   “你们也都知道,逍遥先生和颜先生在骊山的经历,自然也会知道我的身份,然而,我在阴阳家也无足轻重,前段时间,掌柜的是不是接待过一个女子,那个女子,我如果没记错的话,就是变装的月神大人。”   浪音一番话,无异于给联盟的人当头一棒。   丁胖子那天实在是太险,竟然把月神都接待了。   所有人的眼睛都看着丁胖子,丁胖子只好嘿嘿嘿的赔笑,“我,我也不知道啊,”浪音接着说了下去:“她走后,我整天处在惊恐里,很怕她哪个时候找过来,把我杀了。颜先生对阴阳家的事情,他是知道的。”   浪音现在的这番话,把自己救了。然而,她万万也想不到,月神早已知道她背叛了阴阳家,现在正筹划着如何杀了她。   “浪音,现在我们想的是,你照样回去,依然做你的阴阳家人。”颜路开了口。   众人以及浪音彻底愣了:颜先生这是要干嘛?   此时,只有三个人才知道他的真正用意。   子房、逍遥子和清莲夫人。   “为什么?颜先生,我不明白。”浪音说什么都不肯回去了,她可不想死在月神手里。   “我太了解月神,她这个女人,不达目的不罢休,什么做不出来,和月神的交手也一样,几次的交手都落在她手里,所以,和她在一起,你必要小心。”颜路话音刚落,想起了正经事,接着说:“你想不想整法家?”   浪音点点头,又摇摇头。   只见逍遥子把绢帛拿了出来,交给颜路,颜路又给了浪音。   众人这才明白颜路的用意。   利用浪音的身份,光明正大的把绢帛带进将军府,在后花园找到信鸽,放出去就是了。   出了事,鸽子从将军府里飞出去了,字迹也是李斯的,他不敢不认账,到时候浪音推个一干二净。就算问起,推个三五六,也很正常,反正法家和阴阳家本来就分庭抗礼,借此再整两把法家又有什么。   这计策果然好。   “你本就是阴阳家的人,给个什么东西或者去将军府拿点什么,很正常,别人自然不会怀疑,这个东西你可要带好,李斯是很喜欢的,另外星魂近来有没有给你什么任务?”   大家刚放下的心又悬起来了:颜先生干什么呀,给李斯那厮送什么东西啊?   “暂时没有。”浪音如实回答。   “既然要去将军府,总不能空手去吧。你就说你偶得这玩意,特来进献,我想,他一定喜欢。”颜路一边把夜明珠给她,一边说。   而一边的子房笑意更深。   他很明白,自家“内人”对如何明哲保身太了解也太明白,然而对如何对付敌人,他自己则是有更深的体会。   要想彻底把脓疮挖干净,先让它越长越大。   韩国是如此,楚国燕国都一样。   六国都有过小人时代。   最后,颜路这才开始软中带硬的威胁浪音:“如若你将此事宣扬半个字,那么我相信,不必我动手,你就会死。”   浪音惊恐的睁大了眼睛,她知道,以眼前颜路的阴阳术内力,要想杀死她,简直易如反掌,何必等到现在。   思虑再三,浪音彻底成了双面探子。   “好,我答应你。我可不想死在月神那老女人手里。”浪音答应了。   要不是所有人都在场,恐怕很难相信一个阴阳家的人会弃暗投明。   浪音带着绢帛,离开了有间客栈,行至将军府。   “站住,什么人?”守卫的士兵拦下了浪音,待稍稍能看清楚一点,才道歉:“对不住,原来是浪音姑娘。”   “嗯,星魂大人在吗?”浪音依然一副阴阳家水位的架子,士兵回答:“星魂大人正和丞相大人下棋,姑娘可是有事?”   “本位是有事和星魂大人禀报。”   “是,请进请进。”士兵可不敢怠慢,让浪音进去。   星魂和李斯在二堂下棋,浪音先转了一圈,转到后花园了,把绢帛放进信鸽的小卷筒里,让它带到六剑奴的驻地,关好笼子后又接着转,转到了二堂。   星魂晓得浪音所做一切,睁一眼闭一眼,继续和李斯下棋。   不一会,浪音来到二堂。   “拜见星魂大人,丞相大人。”浪音鞠了一躬,星魂冷冰冰的说:“说吧。”   “近来城中还算平静,没有大的动静,倒是属下偶然间发现了一颗夜明珠,想来丞相应该喜欢,还望丞相不嫌弃。”   说罢,浪音把夜明珠奉上。   那夜明珠也确是好的。   “多谢姑娘了。桑海城中的安全,就有劳星魂大人了。”李斯此话倒是真的。   “为始皇帝陛下分忧,星魂岂敢不尽心。”星魂说罢,邪魅一笑。   “对了,星魂大人,我们所需的甲骨怕是快没了。”浪音也没忘了正事。   “本座明白了。你下去吧。”星魂依然没抬头,让浪音走了。   离开将军府后的浪音,嘴角扬起不易察觉的微笑。 作者有话要说:     ☆、栽赃(三)   深夜,李斯和星魂下完棋后,想起要给六剑奴任务,却又一时想不起该给什么,悻悻然只好作罢。   他可不知道,一封精心模仿他自己的命令已经飞到了六剑奴的驻地。   凌阁,六剑奴的驻地。   当六剑奴在凌阁里收到命令,毫无二话的离开了桑海,在桑海附近的大山里蛰伏待机。   然而,桑海附近的大山里,也是有抵抗势力的存在,比如墨家,一个墨家都够让他们吃不消了。   这一道蛰伏待机的命令,实际上是消亡的命令。   子房他们也知道,要消灭六剑奴还算容易,但要罗网组织彻底消灭,不是什么容易事。   六剑奴也不生疑,撤退进了桑海附近的大山。   他们上一次本就吃了大亏,元气还没有恢复,进入深山休息是个明智选择。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在深山里也不得安生。   此时天色尚早,子房回了小圣贤庄,向师叔回禀了上次的事情。   荀子知道子房办任何事都是滴水不漏的,“嗯”了一声算是回答,让他走了。   给弟子们授完课,都已经是晚上了,穿上黑斗篷,趁着月色出来,回到有间客栈。   颜路一个人在房间里,也是心事重重,抛开罗网组织不说,七宿的事情都还没理清楚。   而此时,李斯这才想起,是不是要给六剑奴一道任务,立即提起笔,给了六剑奴一道任务。   可已经晚了。   已经商议完事情,回到墨家隐居地的高渐离和班大师,在帮莫凝娴采集草药的过程中,发现了有人活动的踪迹,采集完后就回到隐居地,告诉了莫凝娴。   而这一切却被六剑奴发现,一场打斗又免不了了。   只是,这时候的六剑奴已经不是鼎盛时期的六剑奴,还没有恢复,高渐离解决他们六个,是足够的了。   此时,李斯临时官邸的贴身内侍这才想起,是不是没有把命令手稿焚毁,而是丢了。   要是被有心人捡去,造成麻烦,这还得了?   于是命人出去查看,回报是,手稿没了。他知道,这下子完了,麻烦是肯定有的了。   来不及细想,他就认定这是阴阳家拿走了,匆匆赶往将军府,禀报李斯。   “哦?手稿没有焚毁?你这厮,你干这事情竟有如此大的纰漏!这手稿要是被阴阳家捡走了倒好了,若是被叛逆分子捡走了,本相在陛下面前百口莫辩!”李斯得知后,把内侍狠狠骂了一顿。   “是是是,都是奴才不当心,”内侍只有点头哈腰赔罪的份,他哪知道,这戏是浪音和反秦联盟合演的,当中还没少了星魂的份。   “你去,先去问问浪音姑娘和星魂大人,看看他们是否知晓此事。”李斯还算冷静,可李斯也不知道,这事情阴阳家也掺了一脚。   内侍领命下去,刚要去问,就见星魂来了,没等星魂开口,李斯就把内侍打发走了,临了还说:“此事定要注意。”内侍只好诺诺答应。   “不知星魂大人前来,可有何指教?”李斯见是星魂,并没有太多戒心,但依然提防着,“本座岂敢指教丞相,只是有事相询。”星魂依然冷冽说话。   “星魂大人不妨直言。”   “本座听闻,小圣贤庄作为丞相昔日的求学之地,面对昔日的恩师和同窗,丞相是否狠得下心?”   不得不说,星魂此问,说是露骨也不为过,面对如此露骨的问题,李斯的脸色依然平静如常,“只要帝国有需要,本相也不会念师生情分。不过星魂大人,本相倒是有一事不明。”   李斯回答完,也开始问起他的手稿事情来了。   “说吧,丞相。”   “本相有一命令手稿,原本还没有定下是否给六剑奴,前些日子本相四处寻找,却无所发现,是否是在星魂大人那里?”   星魂本来就要收拾收拾法家,听到如此一问,略感惊讶,“哦?那是大人的命令手稿吗?本座还以为不是什么重要物什,借来一阅,过后就化为烟云了。”   “我的星魂大人,那是命令手稿,你这---”李斯也无奈了,他可不知道,他这一耽误,差点把六剑奴的性命都耽误完了。   墨家隐居地里,六剑奴已经包围了那座房子,高渐离深感不妙,六个人在一起倒还好说,分散包围倒还不好打了。   万般无奈之下,高渐离只好求到莫凝娴头上,“莫姑娘,拜托把蓉姑娘藏在一个安全的地方,班大师先照顾,莫姑娘若是会武,就和在下一起对付面前的敌人。”   莫凝娴思量片刻,点点头同意了。   自她行医以来,还从未展现过她的武功,现在这样的情况下,也不得不出手了。   两人推开门,和正面的六剑奴展开对决。   将军府里,星魂依然假惺惺的问李斯:“那这事,可如何是好?”   李斯想了想,还是决定写一份最终命令给六剑奴,让他们在桑海严密监视动向。   星魂看着李斯写命令,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等他写好后,准备用鸽子传给六剑奴,发现少了一只。   正想生气,那只信鸽回来了,倒也按下不提,于是把信装上,喂了它食物,让它飞去传信。   李斯走后,星魂召来浪音,两人谈起话:“愚蠢的家伙。”浪音会心一笑。   墨家隐居地里,八个人正混战的白热化,“莫姑娘,小心!”高渐离及时一声提醒,莫凝娴发现了在她头顶上的转魄,一剑刺进转魄的胸口,转魄再也没有醒来。   高渐离也是首次见莫凝娴的武功,如此柔中带刚,绵里藏针,惹急了才会杀人。   一番血战,六剑奴只剩两个,逃回了桑海。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被利用了。   两天后,他们逃进桑海,休整一番后,面见李斯。   “什么?本相什么时候给过你们进山的命令?其他人呢?”李斯大惊,百思不得其解,“因为发现了叛逆分子的地方,一番血战,只有我们两个逃了回来,”灭魂惊魂未定,缓了口气,慢慢说。   “哦?那你们有没有看到蒙将军的部队?”星魂知道,上一次他们去找隐居地的时候,和蒙恬一起去的,蒙恬留下过驻留部队在那,灭魂摇摇头,“没看到。”   李斯皱起眉头,思考着整件事情。   一个时辰后,李斯总算是想明白了,“混蛋,我们被利用和栽赃了!本相从未发过这样的命令,是谁敢陷害本相?”   说罢,他看看周围的人,首先就怀疑星魂,星魂已经收到李斯怀疑的目光,冷冽的开口了:“丞相,那一日,本座和你在下棋,本座哪有闲心做那种事?”   “即使你不会,难保你不会让手下人去干,对了,那天浪音姑娘是不是来过?”李斯想起浪音,随后才想起她给了自己一颗夜明珠。   那到底是谁?   李斯这下是彻底脑袋大了。   实际上,真正的始作俑者只有三个,子房、逍遥子、颜路。   星魂也去巡视了,离开了将军府,“丞相大人,本座还得去巡视,就不多待了,告辞。”   现在的李斯,哪有空理星魂,让内侍送星魂离开。   星魂走后,正经巡视了一个时辰,然后变装来到有间客栈,去见子房和颜路。   “谁?”首先引起警觉的是颜路,略想想,也知道藏在他房间的人是谁,道:“你出来吧。”   “还是瞒不过颜先生的眼睛。”变装后的星魂出来后,放低声音说:“转告张良,李斯对此事已经头痛不已,找个合适的机会,让李斯上恶当。吾不能多留,去也。”   说罢,星魂走了,只留下颜路一个人在房间里回味一笑。   正巧,子房端了点心来到颜路的房间,轻唤几声,见“内人”不应,从后面环抱住他的腰,颜路这才回过神来,“你什么时候进来的,我竟不知。对了,刚才他来了,说,李斯现在很头疼。”   颜路想,让李斯上恶当,这种事可以出主意,但不是去干的材料。   子房潇洒一笑,“李斯这厮,早该好好治治他。”   实际上,是对恶整李斯这个主意的支持。   回去后的星魂,召来浪音,对她点点头,“嗯,此事你办的不错,以后就跟着本座,也别去月神大人那里了。”   浪音千恩万谢。   她不知道的是,星魂这一做法,不仅是保全她,更为她成为双料探子提供了很好的条件。 作者有话要说:     ☆、栽赃(四)   李斯慢慢回味着这些天的事情,眉头皱了一次又一次。   还是想不明白,到底是谁卖了他们。   而阴阳家和反秦联盟就像约定好一样,统统没有提起此事。   好不容易迎来一个平静的夜晚,可说是平静,就是上一场暗战和下一场暗战的间歇。   子房走出有间客栈,来到桑海后面的桃花林赏赏花,平日无事来这里赏花倒也是怡性之事。但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在这里,只是为了等个人。   这个人,正是颜路。   颜路来到那片桃花林,看到自家“内人”看着那片桃花,知道他有事。   果然。   “子房,想什么呢?”一声极熟悉的声音响起,不必说,子房知道他来了。   “无繇,这么些复杂的局面,我们是得好好的理理了。月儿姑娘的身世,苍龙七宿所代表的七个人,天明的半块玉,还有,蜃楼。”   “另外,那件事我还没忘呢。”颜路自然不会忘了李斯火烧小圣贤庄的事情,这笔帐一直记着。   这次栽赃李斯的事情,就是他们三个策划,阴阳家拖延时间。   “至于阴阳家,我定会和他们有个了断,否则会后患无穷。”颜路自然也明白,阴阳家的事情,如果不了断,以后的麻烦不比现在少。   “嗯,我们以后行事绝对不能把小圣贤庄牵连进来,而且也不能让他们知道一分一毫。子妍是可以帮我们的,可她是和星魂正经见过面的,只怕---”子房的顾虑不是没道理,阴阳家不是不知道六国剩余贵族的身份,包括月儿姑娘,以及他们两个,如果阴阳家或者秦王下了命令,星魂是没办法违抗,必须执行的。   两人又开始思量起来。如何行事,既不让阴阳家发现,也不让小圣贤庄知道,这是个难题。   就在他们思量的当口,李斯是想明白了谁把他陷害了。   “本相算是明白了,这事情其实当初想想也该明白了,定是他们,也只有他们才能做,墨家分子是做不出来的。”李斯已经明白,是子房他们做出的事情,除了秦王和星魂,也只有儒家的三位当家的和他老师荀子见过他且熟知他笔迹了。   事情是不假,可他算漏了一个人。   就是逍遥子。   因此,这次的字,不是子房和无繇所写,而是道家。   李斯立即差人去请星魂国师来。   片刻,星魂来到将军府,李斯告知了星魂,此事是儒家所做。星魂不动声色的“哦?”了一声,“是吗,不过他们干什么要陷害堂堂丞相啊?”   星魂是一点也不知道二十年前李斯火烧小圣贤庄的事情的。   李斯把二十年前的事情告诉了星魂,星魂这才明白,冷哼一声,“哼,他们这是报复来了。丞相且不必急,待本座且去证实。”   李斯自然是知道星魂的实力和能力,他不能说什么也不敢说什么,看着星魂走了。   星魂在街上巡视了一个半时辰,见无动静,又不见颜路他们在客栈里,起了玩心,变装来到桃花林。   刚到桃花林的时候,子房就已经知道有人来,低声疾呼:“谁?给我出来!”变装后的星魂知道无法隐藏很久,只好出来,把在将军府李斯的话告诉了子房:“吾在这里不能多呆,李斯已经知道是你们俩做的了,但并不知道还有本座在里面,此事本座定会护着你们俩无碍。吾不能多留,去也。”   说罢走了,只留下子房和颜路两人在桃花林里四目相对。   子房没有皱起眉头,倒是和煦一笑:“这回,我倒是要他和阴阳家挑起战火。”颜路明白自家“内人”的用意,当然不是针对星魂个人,而是整个阴阳家流派。可如何挑起他们两家的战火,得好好的策划策划。   再说星魂,巡视完后,回到将军府,告诉了李斯,“呵,丞相,本座夜查小圣贤庄,发现除了一通文墨,没其他的,各弟子的笔迹也大不相同,至于他们三个的笔迹,更是不尽相同。丞相大人,该不是你丞相临时官邸里有人会模仿丞相大人的字迹,拿出去为非作歹吧?”   经星魂如此一说,李斯才想起,身边的内侍什么的不怀疑,倒先怀疑起他们来。想想也对,叛逆分子随时可能作乱,先怀疑他们倒也不是错事。   “星魂大人,你这算是帮他们开脱吗?”李斯纵然现下相信了他们一次,可怎么都觉得,这是星魂在帮他们开脱。   “本座怎会帮始皇帝陛下一直注意的人开脱,丞相大人岂非置本座于死地?”星魂冷冽的眼神盯着李斯,他自己也知道,这话一出,算是彻底帮颜路他们开脱了,也把李斯往绝路上逼。   李斯被这话问的浑身冒冷汗,又遇上了星魂冷冽的眼神,更加不寒而栗。他知道星魂也好,月神也好,都是嬴政面前深得信任的人,自己一不会武功,二不会阴阳术,这个时候再说什么得罪他们两个的话,自己死得更快。   李斯只好赔罪,“都是为了帝国基业,若是刚才的话有什么得罪之处,还望星魂大人海涵。”   星魂冷哼一声,倒也没有过多说什么,离开了将军府。   正说一女子从客栈里出来,来到大街上买些素净的簪子和衣服,无巧不巧的遇见刚来到大街上的星魂,当下一惊:怎么会遇见他?   可依然波澜不惊的逛街,星魂也是第一次遇见,见她一直在买东西,饶有兴味的跟着。   星魂已经看到面前人手里的簪子,断定此人是女人,只是尚不得知流派。   “姑娘且等等。”星魂依然冷冰冰的开口,不过带了那么一丝丝的柔和,即使不易发现。   前面的女子听得后面的星魂把她叫住,并不知有何吩咐,但并没承认是女子身份,“不知大人有何吩咐,我还得回家。”   路人很少看到如此一幕,很想过来看戏,但被星魂冷冽的眼神躲了回去。   星魂已经感觉出,如此温润,怕只有道家才会产生这样的人。   “不知兄台,现在是往哪里去,可否带本座一起去?”星魂那冷冰冰而极少霸道的言语,差点没把清莲夫人吓一跳。   清莲夫人心想:我要是把你带了去,那我岂不是死。   星魂见清莲夫人没有带他去的意思,已经想把清莲夫人的女子身份揭破。而桑海后面的大山里,因为日常所需用品已经不够,丁胖子虽合适,也需谨慎来往过多而彻底暴露,想了想,也只好拜托唯浅前去,莫凝娴还得照顾端木蓉。   大街上,一个女孩正在买着米面,星魂的注意力从前面的清莲夫人身上转移到买米面的小女孩身上,觉得那女孩很眼熟,却又想不起是谁。   高渐离在客栈中看到了唯浅,还看到了清莲夫人和星魂。清莲夫人在买东西不假,星魂已经看到了唯浅,他不能暴露身份,便只好伪装成刚到这里的布衣公子,离开客栈,来到街上。 作者有话要说:     ☆、暴露(一)   伪装好的高渐离已经把水寒剑的寒气隐去,悄然告诉了唯浅,让她离开这里。   清莲夫人只觉得面前的蓝衣男子既熟悉又想不起是谁,便在一旁观戏,唯浅也已发现有人跟着,好在星魂无意使用聚气成刃,否则伤的就不是一个两个。   清莲夫人心下想:现在离得太近,那蓝衣男子定然是知道了我女儿身,但又不揭破,可我面前的小姑娘的处境也不好,虽然武功不差,但蓝衣男子的武功我感觉得到,定然在她之上,能否保命都是两说,我该怎么帮那姑娘。   想着想着,清莲夫人不急不缓的走进了一家乐器店,随手拿起一支箫,开始吹起来。曲意凌乱,意在提醒他们见机离开,一边吹一边想:这箫品质不错,高头领作为琴师,要是听不懂此曲之意,岂不可惜?   而外面的情形更加糟糕。   一袭妖娆的红衣,额前的紫色坠子随风摆动,左侧的一缕长发轻轻晃着,不急不缓的走在街道上。   这个人,正是大司命。   她看到不远处有几个人聚在一起,眼睛也被吸引,稍微走近一看,原来是星魂大人。   随后而来的,还有樊镜。   此人虽然地位不及大司命,但阴阳术的修为却日益精进,终有一天她的修为和地位会在大司命位上。   “真是巧,几位大人都在。”樊镜缓缓前去,没有离开这里的意思,看了几人几眼,“怎能以多欺少。”   大司命知道是自己人来了,倒也没什么反应,便开口道:“偶尔出来走走,就看到这几位,不打声招呼,着实不符阴阳家的礼节啊。”   可星魂已经知道唯浅在后退,那是要准备跑。心里暗叹:可惜以她身手未必可以逃。接着开口:“也没什么事,只是想请你去阴阳家坐坐。”已知大司命和樊镜来了,轻笑一声,“阴阳家倒是来了不少人呐,这倒是越来越有趣了。以多对少么,本座可不打算出手,大司命,以你的身手不成问题吧。”   大司命正和樊镜说着,听到星魂问话,血红色的双手泛起光芒,轻轻抚了抚长发,“尽听大人吩咐。”   星魂接着布置任务:“大司命带那女子便好,至于高渐离嘛----”说着说着,发出了单手气刃,接着说:“我倒是很有兴趣比试比试。”   他已经发现了在唯浅身前的高渐离。   大司命顺眼望去,发现了水寒剑,眼睛里闪过一丝戏谑:“是,大人。”   唯浅顿了顿,说:“那种地方,我可不想去···”   樊镜哼了一声,不以为意,“区区一个墨家小喽啰,也值得擒拿么。”虽然不解,眼里还是闪过一番戏谑,“大司命大人速速抓了去便罢了。”   “与其我动手,倒不如,妹妹自己跟我回去吧。”大司命双手血光毕露,如蛊惑般开口道。   星魂收起了聚气成刃,回头望樊镜,言,“就怕高先生不同意呐。”顿觉唯浅的话好笑,顺着她的话接着说:“可惜哟,这阴阳家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去的,不想去的话最好识相点。”   星魂看看她面前的米面,心下知道,肯定是日常所需的米面不够用了,才出来的,但既已被认出,岂有再回去的道理。   唯浅知道,自己的功夫和面前的几个人比起来,完全不算什么,于是开口道:“姐姐让我回去做什么,阴阳家我可不愿意去。”   而大司命听得唯浅如此回答,笑意更甚,心里冷笑,“这可由不得你。”说完,闪身至其身旁,直接攻其脖颈。   高渐离闻星魂如此说,抬眼扫过几人,思索片刻,既然已经识破,倒也横出水寒剑,望着前方的星魂和大司命,言:“难道阴阳家都是喜欢欺负女孩子的人。”言语里,有无尽的寒意。   清莲夫人在乐器店左看戏右看戏,见大家都没动手,但气氛也是越发紧张,曲子没有停下,越发提醒着外面的高渐离,见机走人,心里也想:如果真出去,也只有见机行事的份。   见大司命当真出手,夫人也不得不暗中相助了。拿起一颗石头,弹向大司命。   大司命正打算出手,却被什么东西阻挡,发动阴阳合手印抓住那枚意料之外的石子,手上阴力暗发,将其物捻成粉末。扫视周围,忽的眼眸中阴贽一闪而过,看向一处,不急不缓开口:“既然还有别的人在,不妨现身。免得搞这些有的没的。”   唯浅见大司命已被弹开,趁势离开,而星魂见高渐离已经亮出水寒,冷哼一声,以示不屑,回答之前高渐离的话:“那倒不是,只是想请姑娘去阴阳家玩上一玩,”心知大司命已经动手,不成问题,甩袖看戏,又接着说:“只是回来的时候,可能不是这样子了。”   清莲夫人见那女孩无事,也算是放下心,这才从乐器店中出来,背对所有人,温和却又带着彻骨的寒意,言道:“素闻阴阳家对子民是极为爱惜,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后面的两位姑娘既如此动人,不嫁一个好儿郎,岂不可惜?”   清莲夫人一番话,既是反话,也知道阴阳家的婚配很严,如此一句话,会让大司命和樊镜气的脸红脖子粗。   果然,大司命和樊镜听到如此一番话,脸都气红了,“兄台这是何意,不要血口喷人!”   大司命知道星魂还在场,算是收敛了一些,见夫人背对众人,自己又并不知道是女子,开口就是:“何谈欺负,只不过想请这位妹妹去阴阳家坐坐罢了。倒是兄台你,不分青红皂白就出手,可真是好让人心寒。”   高渐离在一旁握着水寒,水寒剑身散起蒙蒙寒气,在空气中禁锢温度。剑气一触即发,水寒也微微振荡,眸中波澜不惊,若墨渊深潭。星魂的聚气成刃已经出现,水寒指向星魂。   气氛越发紧张。 作者有话要说:     ☆、暴露(二)   星魂看着水寒剑指着自己,却毫不胆怯。心里冷哼,想:这算什么,在阴阳家见得血还少么。   却听高渐离命令式语气,顿觉好笑。冷冰冰的言:“阁下这是命令么。”一边说,一边感受到水寒剑的冷气扑面,发起了气刃,跃起足尖,点地,气刃随即成形,双剑刺向高渐离的同时,也没忘了回答他。   “可惜恕难从命。”   而清莲夫人看着越发紧张的气氛,又看看大司命,绽开一抹笑容,温和而又疏离的回答:“岂非是坐坐如此简单,去了阴阳家,即便能回来,怕也不是一个样。颜先生能回来,也是和你有相当功力的原因。”   大司命见夫人竟然知道颜路的事情,更加惊讶,心想:此人到底是什么身份,这等事情都能知道?   大司命陷进了回忆里。   而在暗处观战的蝴蝶夫人,早将这一切看了个清清楚楚。   这下她算是彻底明白了,为何各家各派那么恨阴阳家,而当下蜃楼和苍龙七宿的事情,她在外游历的时候也都多少听说了些,但对她离开桑海之后的事情,便是一点也不知道了。   蝴蝶夫人摇摇头,算了,不想了,先把当下处在危机之中的清莲和墨家众人救出来再说吧。   蝴蝶夫人见下面还有个红衣女子,初时愣了愣神,然后陷进了回忆里。   想了片刻,总算想起来了。是的,那就是初次去骊山并且颜先生和逍遥子出事时对他们下手的人,大司命。   逍遥子事后告诉过她。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了,底下又开始了唇枪舌战。   “素问大司命极为爱惜人,妾早已有所耳闻,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清莲夫人的口才竟然如此好,蝴蝶夫人心想,也没忘了对阴阳家一番冷笑。   高渐离见没有遇到抵抗,反倒支起水寒剑,腾翻闪过,跃起,落于星魂身后,寒气和剑气相融,剑刃锋芒,划过了眼前。一贯冰冷的言语,再次开口。   “不是命令,是忠告。”   清莲夫人见情况越发剑拔弩张,拿起一块石头,权作防身。   “哦?是吗,那我可就不客气的收下了。”星魂说罢,还是动手了。   清莲夫人眼见两人开始打架,手里的石头也开始随时准备着攻击。   聚气成刃和水寒剑相遇,虽没有火花,气场却也不容忽视。   眼见聚气成刃占了上风,清莲夫人也顾不得这些,总不能让墨家遭受损失,终于出手了。   足尖点地,跃至星魂面前,就用那管箫,和拥有聚气成刃的星魂打起来。   星魂这才知道,夫人不转身,是不想让他知道是女人。   这是场既无声又激烈的战斗。   蝴蝶夫人见势不好,想去告知子房,奈何现在根本走不得,只好飞鸽传书,极简短的写下了几个字:街面情急,望乞救援。   写好后,装进小筒里,让它带去小圣贤庄。   鸽子飞出,没多久飞到了小圣贤庄,停在颜路的肩上。刚刚睡下的颜路看到了鸽子,心知肯定有了消息,取出消息,却只有简短的八个字。   街面情急,望乞救援。   再看看这娟秀的字,颜路一时没想起是蝴蝶夫人发出的求救信,给了子房,让他看看。   却说外面,三个人已经打得是不分上下,星魂冷笑一声,“呵,以多欺少,算不得什么。大司命,你也上。”   三个等级差不离的人,打得热火朝天,现在又加个大司命,大司命一参战,情势可就说不好了。唯浅见势逃走。   而子房看到纸条,少许时候,终于想起蝴蝶夫人前段时间才回到桑海,谁也没告诉,难道她遇到了什么情况?以前的事情现在暂且不提,如果真遇上了阴阳家,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师兄,咱们去看看。”   两人穿上夜行衣,来到了街面上,看到的,正是最激烈的一幕。   大司命发动了骷髅血手印,向高渐离发去,高渐离的水寒剑又不是雪霁,可以粉碎骷髅血手印的进攻,还好清墨夫人救下了高渐离,但也受伤摔出去,被赶到的黑衣男子救下。   另一黑衣男子加入战斗。   唯浅也逃进了有间客栈,算是安全了,这下,墨家和道家、黑衣男子再无牵绊,和阴阳家展开大战。   樊镜一看,怎么越发激烈了,也参加了战斗。   两个黑衣男子正是子房和颜路,他们知道,星魂即使想放他们走,在这种情况下,根本做不出来,现在,只有一条路。   战。   颜路不出手则已,一出招就剑剑要命,他也想早点和阴阳家了断,现在正是机会。   大司命看到如此凌厉的攻势,愣了愣神,回过神来接着还手。   而在将军府内的月神,听到外面动静很大,本想看看怎么回事,便看到了如此一幕。   七个人的混战。   在混战中,她看到个似曾相识的身影。   那是颜路吗?她并不肯定是不是,但决定前去看看。   不去倒好,这一去,也被卷进战斗中。   颜路明显感觉得到又多了个人进来,这下好了,明明是七个人的战斗,成了八个人。   只是他怎么也想不到,来的人是月神。   一番混战,八个人都受了伤,伤情各有不同,让人揪心的是颜路。   他的伤是八个人里最重的。   战斗结束时,星魂依然没忘了对月神冷嘲热讽:“什么时候把月神大人惊动了,倒是本座的不是了。一场战斗下来,本座还以为月神大人慈悲了,对敌人都可以手软,没想到竟可以如此狠手。”   月神被星魂如此一通冷嘲热讽,生气也不显现在脸上,哼一声:“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本座回去也有个交代了,只是没想到,竟还能遇到如此热闹之事,遇上了叛逆分子。”说着说着,眼睛看到了高渐离身上。   高渐离也显然想不到月神会参战,恨的咬牙切齿,“你这老巫婆,我伤了倒不算什么,你把姑娘伤了算什么!”   月神顿觉好笑,轻轻掩口,“呵,本座是最后参战的,本座什么时候伤过那姑娘,你倒好笑,现在,你走也得跟本座走,不走也得跟本座走。”   黑衣人听着他们的唇枪舌剑,心下冷笑,也不开口。倒是清墨夫人开口了:“两位大人当真是好口才,连雨都自叹不如了。雨想,如此好的口才,当初没跟着名家学诡辩着实可惜,何不跟着公孙先生讨教一番?”   暗处的蝴蝶夫人和下面的所有人,听了如此一番话,都在掩口笑。公孙玲珑的诡辩自上次到小圣贤庄一辩,都有了见识,尽管被天明辩的体无完肤,可她的诡辩之才确实是好。清莲夫人如此一席话,把阴阳家的两位大护法都骂了个遍,还不带脏字。   子房和颜路听到如此一席话更开心,尽管不好表现,心里也是乐开了花,子房也绽开了一抹笑容。   星魂听到如此一席话,脸色铁青,碍于对方是女人,大家又都受了伤,怎么动手,只好还嘴:“好一张利口。你既有如此口才,当初你去道家岂不是错误?”   清莲夫人愣了,他何时知道自己是道家女子的? 作者有话要说:     ☆、暴露(三)   只听星魂冷冰冰的说:“姑娘在街上买衣料和簪子,这并不为奇,但你的气息漏了太多信息。”   清莲夫人面色苍白,蝴蝶夫人看不下去,恰巧黑衣男子把夫人转移到了相对安全的地方,月神看到,并没阻止,冷哼一声:“哼。今天只是给你们一个警告,下次再遇到,本座绝不手软!”   所有人都知道,月神说得出做得到。   “月神大人慢走,本座略事休息,还得巡视,就不送了。”星魂冷冰冰的说完,看着月神离开。   等月神走远后,星魂才敢对留下的几个人说:“你们没事吧?”   就这么简单的五个字,带了一点怜惜,实属不易,在阴阳家根本就不可能。   “多谢大人记挂,我们无碍,颜先生也无碍,皮外伤而已。”回答的是清墨夫人,暗处的蝴蝶夫人看着这一幕,狐疑又起来了:星魂和他们到底什么关系?   而下面的星魂自在打架的那时候起,就已经知道有人在暗中注意了,站立起来,负着手,背对着树木,冷冽的说:“既然来了,何不现身,藏着算什么。”   蝴蝶夫人没办法,只好从树上下来,却没有立即面对星魂,而是立即到了众人面前,柔声关怀:“你们怎么样?”“还好,都没什么事,我想,这个人你不是不熟吧。”清莲夫人已经坐了起来,盘腿休息,看着已然负手的星魂,再看看蝴蝶,说到。   蝴蝶夫人看看面前的星魂,初时想不起来,过了些许时候,陷进了回忆里。   片刻,想起来,这是自己初到桑海之时,遇到的蓝衣男子。   没想到,这竟是阴阳家的右护法星魂,蝴蝶夫人也暗自心惊。   随即无奈而又平静一笑,平静言:“当真是,竟能这个时候遇上故人。”   星魂听到此言,略微皱眉,转过身来,见是一个女子,心下了然,便开口道:“本座还记得你,你初来桑海的时候,并不多话,没想到时隔这么久,还是在这里见面了。”   星魂也并不知道,面前的女子也是道家之人。   这一天就这么有惊无险的过去了。   自此以后,时光荏苒,一转眼过去了小半年。   这小半年里的局势,又是很大的变化。   如此形势,再小的事情也是大事,这个道理任何人都明白。   这些时日,道家人宗天宗的两位夫人再也没有离开桑海,留在桑海帮儒家,联盟的形势也是日复一日的复杂和危险。   蜃楼起航之日也日益临近,到时候会怎样,谁也不知道。   这一天,星魂如往日一般在巡视桑海的街道,却见一个衣着素淡的女子在街上买衣料和素净簪子,这女子正在让裁缝量着自己尺寸,完好后就离开布料店,独自前往有间客栈。   只见她点了几盘点心,不一会精致点心上来了,女子正在品尝。   这个女子,正是蝴蝶夫人。   不多一会,清莲夫人找到了几样上好的金丝楠木和冰蚕丝,只是尚欠几个上好的玉枕,因着几日找寻也累了,便回到客栈里休息。   正在她倒水的当口,一风度儒雅的美男子来到了有间客栈。   自然,这男子正是子房。   见两位夫人正在用膳休息,平淡一笑,“良是否打扰了两位夫人?”   “怎会,这些时日外面的情况并不好,我们想见面也不易。”蝴蝶夫人轻轻一笑,平静言。   “今日好容易找到了合适的东西,却见外面热闹非凡,这大厅不是什么好地方。”清墨夫人一边把冰蚕丝和金丝楠木给了子房,一边卖关子。   子房略微一想,也知道今日的事情与李斯、阴阳家有关。   大厅确实不是什么好地方。   “既然如此,良倒是知道一个不错的地方,赏景色极佳。不知两位夫人可想去?”   “既有如此好去处,那妾和蝴蝶姐姐自然恭敬不如从命。”清莲夫人自然明白子房的意思,回答到。   但眼下,又有哪儿是安全的。   他们三个一出去,就有好几派人共同盯着动静。   阴阳家、法家、联盟的盗跖。   阴阳家自然是星魂和月神,不过他们两个的目的不一样。星魂是暗地监视不动手,月神是盯着动向,有什么异动直接动手。   法家的自然是李斯派出的六剑奴。自从上一回被收拾的元气大伤后,恢复了不短的时间,才彻底恢复过来。   盗跖更不必说了,自然要暗地保护他们三个的安全。   可实际上,除了他们几派,还有一个人无时无刻不盯着他们的动静。   这个人,还会有谁。   自然是颜路。他比联盟的人更沉稳,一直让人看着子房他们三人以及所有流派的动静。   自然了,他不会看着七宿的秘密出来之前就让有关七宿秘密的几个人都没了。   因此,从现在起,他决定暗自出手来对付他们。   三人来到一处小山上,山上的小亭子见得倒是极好,平日里坐坐也是个好去处,三人坐在那里品茗,于是便说起了当下的事情。   “夫人遇到的事情,可是与阴阳家有关?”子房一边沏茶,一边问清墨夫人。   清墨夫人还没开口,便被子房说了个大概,微微一愣,继而笑笑,“当真什么都瞒不过你。是,今日来的时候,倒是想起了几日前的好戏。两位可想听听?”   “既是好戏,岂有不听的道理。清墨妹妹说便是。”如此一说,蝴蝶夫人引起了好奇心,让清墨夫人继续说下去。   “几日前,妾在街上用膳,看见一个阴阳家的姑娘在对星魂说些什么,当中提到一个人,好像是蜀山公主。正说着,天便黑了,妾知道这时候回去定然不好,只好在太阳彻底落山前回了有间客栈,却不曾想,刚回去的时候,就看到几个孩子被那姑娘带走了。”   “那孩子倒也可怜,但重点是,”清墨夫人说到这里,停了一停,接着说,“据说有苍龙七宿的秘密。”   七宿,又是七宿!   蜃楼都没弄清,加个七宿,已经让人头晕了。   现在要做的,就是把所有头绪理清楚。 作者有话要说:     ☆、发现(一)   且不说这里,蒙恬对上次搜查农院,早就开始怀疑了。   那个对星魂下逐客令的女子,还有病人。   不对,有猫腻。   蒙恬命人去叫来星魂,可现在的星魂正在桑海暗地监视着子房一行人呢。   而此时,雪女和病中的端木蓉,已经伪装好了。   这个伪装还真是很及时。   星魂看到黄金火骑兵的士兵,知道蒙恬找他还有事,就先让士兵在外面等着。   他自然还有些事情处理,这其中之一,就是----   月神。   “既然来了,何不相见呢,月神大人。”星魂冷冰冰的开口,月神也知道,还有人暗中监视着他们,只是想不到是星魂。   “星魂大人,你倒是发现的快。”月神毫无表情,星魂接着说:“现在我可不想跟你说这些。将军有事找我,我呢,就先走了。”   月神一听是蒙恬找他,也不能说什么了。   不多时,他们来到小院附近。   “将军等候多时了。敢问将军,找本座可是有何吩咐?”星魂冷冰冰的说。   “哈哈哈,吩咐可不敢当,只是,本将军想起了一些事情。”蒙恬看着那座小院,回答到。   星魂知道,蒙恬要告诉他的,正是小院的事情。   两人推门进去,只见上次磨药的女子已然不见,面对他们的,则是另一个女子。   这个女子,正是雪女伪装的。   只见女子害怕的往后躲,水也撒了一地,蒙恬有点看不下去了,说:“星魂大人,你吓到这个女孩了。”   谁知星魂却说:“最危险的敌人,往往不是以可怕的面目出现的。”   而就在他们说话的当口,子房也想起这危险的局势,少了两个人。   即是还在道家疗养的天明和少羽。   他的年纪再小,有那把墨眉,即是代表了他墨家巨子的身份,现在正是磨练他的时候。   即刻出发,快马加鞭,把天明和少羽从函谷接回桑海。   农家小院里,形势依然紧张。   “言之有理。”蒙恬说完,继续往前走,看着那个女孩,接着问:“这是你的家?”   女孩害怕的点点头。   蒙恬接着问:“你的家人呢?”女孩害怕的回答:“我父亲和哥哥进城去了。”   “哦?进城做什么?”蒙恬可不会放过任何进城的人,只听女孩回答:“买药。”   星魂则是四下打探有无可疑之处,蒙恬听得如此回答,开始张望:“买药?这里有病人?”   他好像忘了,上一次来搜查的时候,莫凝娴就告诉过他们,有病人。   只不过,那一次没看到病人而已。   伪装的雪女回答:“是我的姐姐。”   也真不愧是领兵多年的将军,心细如发,蒙恬问道:“得了什么病?”   “是,是一种无法医治的怪病。。”伪装的雪女怎么可能告诉蒙恬,床上已然伪装好的端木蓉真实的病情?   “不知道名字的怪病?”就在蒙恬发问的同时,星魂也看到了帘子,用了略微的功夫,把帘子割开了。   床上的人,正是端木蓉。只不过,是已然伪装好的。   端木蓉的脸已被遮住,可以暂时让他们认不出来。   不过,可以蒙的过蒙恬,蒙不过星魂。   两人越走越近,直逼床前。   “星魂大人,你看这是?”蒙恬转过头问星魂,星魂也是摇摇头。   “为什么要蒙住脸?”蒙恬又问伪装的雪女。   伪装的雪女依然楚楚可怜,回答到:“因为姐姐的病状太过怪异,惨不忍睹。”   同时,莫凝娴没有回来,也真是幸运。   蒙恬可不相信她的回答,拔出苍云剑,剑尖正在挑开方巾。   伪装的雪女略微有些惊慌,“不要,不···”   蒙恬挑开,看到了一张不堪的脸。   “星魂大人,你怎么看?”   “所有的外表都只是一种假象。”星魂就是星魂,说的没错。   三个时辰后,子房和天明,少羽都回到了桑海。   星魂接着说:“只有她头脑中的想法,才是不会说谎的真实。”   星魂说完,转过身来,举起左手,蒙恬已经知道星魂要做什么了,拦下了星魂:“星魂大人,你要对她施用,读心术?”   “将军不忍心吗?”应该说,阴阳家对于清剿叛逆,还是有很大的作用。   “我们的目的是清剿叛逆,不是滥杀无辜。”蒙恬对于那女子还是有些怜香惜玉,不忍下手。   但真的是不忍下手?   谁也不信。   “只有审问以后,才知道是不是真的无辜。”星魂才不会管这个,依然准备施用读心术。   “帝国疆域之内,都是大秦子民,大秦律法对于生杀刑罚,还是有严格规定的。这一点是我们出发时,公子特别严令吩咐过的。”   蒙恬的话,还是有了一定的作用。女孩也知道,她不会有事了。   “谨遵将军之命。”星魂罢手。   “走吧,继续搜索。”蒙恬说完,就把苍云剑收回,大步流星的走了。   星魂正准备走,一转身就看到台子上的碧血玉叶,他开始怀疑。   然而,里面的墨家人不知道的是,那朵碧血玉叶,已然被星魂下了尸神咒蛊。   夜晚,大家担心农家小院的人,毕竟上一次是莫凝娴帮他们挡了一阵子,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商量一阵,高渐离和逍遥子他们来到农家小院。   “怎么会这样?”热血头领大铁锤吼了一句,高渐离走到他情人面前,关怀的问:“阿雪,你没事吧?”“我没事,唯一担心的就是惊动蓉姐姐。”雪女摇摇头,回答到。   盗跖叹口气,“蓉姑娘没事就好,”大铁锤接着说:“这次黄金火骑兵倾巢出动,而且还是蒙恬亲自带队,居然从他们眼皮底下逃了过去。”   大铁锤的怀疑是有道理的,蒙恬怎会看出破绽而不管。   蒙恬不是不管,而是有其他办法等着呢。   “这样你还不满意啊,难道你希望被他们识破?”盗跖如此说,不过盗跖说的还真没错。   的确,从蒙恬和星魂进门的那一刻起,就已然识破,上一次,是有莫凝娴在场,不说什么,这一次可没那么走运。   “当然不是,我只是觉得蒙恬可不是盏省油的灯。”大铁锤到底是军官出身,想问题果然不一样。   “幸好用了上次的伪装,才瞒过了蒙恬的眼睛。”雪女也很后怕。   可是,瞒得过一次两次,瞒得过第三次么。   盖聂则是一直看着帘子,开口了:“纱帘是被内力极强的剑气削断的。”   大家听到这句话,冷汗下来了:除了蒙恬,星魂也在场吗?   “此事非常蹊跷。”逍遥子从进门起,就眉头不展。   他们不知道的是,天明和少羽已经赶回了桑海。   “怎么了,逍遥先生?”高渐离也不是很明白。   “星魂是阴阳家中与月神齐名的顶尖高手,有着超乎寻常的洞察力,就算能够瞒得过蒙恬,能瞒得过星魂吗?”   逍遥子说的没错。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一)   一日,张良颜路两人走在大街上,有些饿了,他们也知道“君子远庖厨”的古训,可张良已然打了鬼主意,想去有间客栈的后厨弄弄东西。张良知道颜路有些话说不出来,他私心也想捉弄捉弄丁胖子和天明,看到丁胖子还在做饭,于是开口到:“丁掌柜,你弄的是什么啊?”   丁掌柜倒也有问必答,说:“这是还没做好的烤鸡,只不过名字不好听。”“哦?是什么?”张良可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问道。   “呃,张先生,我要是说了,你可不许笑话我。”丁掌柜被这么一问,弄得有些不好意思,颜路瞪了一眼张良,自然也不会真生气,张良怎会不知道自家“内人”的想法,心里偷笑,面上大方,接着说:“呃,这是叫花鸡。”   “叫花鸡,这名字确实不好听。我想改个名字。”张良的鬼主意已经打好,可怜丁掌柜还什么都不知道。   “张先生就说吧。”   “名字我一会再说,丁掌柜可否把烤鸡借我一用?”张良的鬼主意已趋完善,颜路太了解他这个“相公”,也不管他,丁胖子也不明就里,就把烤鸡给了子房。   “丁掌柜做了那么久,也该歇息歇息,让小二来伺候伺候你,没关系,这东西也现成,我自己做便是。”张良正正经经的说了一番话,丁胖子倒也信了。   于是,丁胖子出去了。   张良在厨房里正经忙活了一会,为的就是要丁掌柜认为他在做饭,实际上张良并不会。   颜路见此情景,也不说什么,走了。   实际上,颜路已然知道张良的鬼主意,他懒得说。   张良等人走得差不多了,这才开始捣乱,但依然有模有样。   把盐、辣椒粉、酱油、麻油、醋、少量的面粉以及其他调料,所有东西准备好了,开始捣乱。   一个时辰后,怪味烤鸡出炉了,闻着还不错,吃起来可就。。。   他收拾好一切,全部还原,清理干净以后,叫上了颜路,在大街上散步去了。   丁掌柜见厨房没了动静,走进去一看,东西已经放在了食盒里,闻着还行,便去送给还在练功的天明。   此时的天明已经练完了,正饿的要命,远远的见丁掌柜提着食盒来了,口水大流,什么都懒得说,就把盖子拿开,就见表面金黄的烤鸡了。   可刚咬一口,就被辣的咳嗽,眼泪直流。   丁掌柜还不知道,张良在那一个时辰里,还做了怪味茶等着天明。   “天明,天明,你怎么样,里面还有茶水,你要不要喝啊?”丁胖子端出茶水,慌不择食的天明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端起水就喝。   一样中招了。   “咳,咳,咳,这是什么啊···这不是茶···”已经被茶水和烤鸡双重刺激的天明,已然哭的不行,断断续续的说:“谁··谁做的···”   而此时,张良已经在大街上笑得不行,颜路视而不见。   一旁的少羽看着天明的窘态大笑不已,“哈哈哈,小子,你也有今天啊。”   天明生气了,但碍着还在咳嗽,略微平静一点后,才说:“你,你也吃啊,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哼,吃就吃,”少羽也没想到,他也中招了。   “咳咳咳,咳咳咳,天哪,这是谁做的啊?”显然少羽也没想到,外表看似不错的烤鸡,实际上是怪味烤鸡。他想喝水,端起茶杯,喝杯沿的另一边,一样中招。   外面的张良更想不到,他已然整了两个人,天明和少羽,依然大笑不止。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不是结束,紧张了这么久,该轻松轻松了。   ☆、相遇   “我本已抱着必死的决心,只是想如果能多拖延一刻,多保护蓉姐姐一刻,也是值得的。结果他们后来搜了一圈,就此撤离,我也觉得有点意外。”雪女一边说,一边也认为不可思议。   高渐离已经看出端倪。   负伤的盗跖走向那盆碧血玉叶,他并不知道碧血玉叶上动了手脚。   “还好,碧血玉叶花没被他们发现。”盗跖见碧血玉叶没事,放下心,说,但他仔细一看,见玉叶上有个小虫子,他并不知道那是星魂留下的蛊咒。   “诶?你你们看这是什么?”   “我有种不祥的预感。”冷冰冰的高渐离这次说得一点错都没有,确实是。   逍遥子狠狠皱眉。   而虫子一直在盗跖和大铁锤的脸上和脑袋上飞啊飞,弄的两人一直在拍,盖聂已经察觉不对:“所有人赶快离开房间。”   逍遥子摇摇头:“已经来不及了。”话音刚落,房间里的灯火熄灭了。   因为从蒙恬他们离开那一刻起,蒙恬和星魂就已经布下了尸神咒蛊,且是兵家的将计就计。   所有人都知道,他们中了敌人的圈套。   接着,盗跖发现自己动不了了,大铁锤也发现自己的手脚有点麻,逍遥子说出这虫子的来历:“阴阳家的尸神咒蛊。”   大家愣在当场,谁也没想到,都会中阴阳家的尸神咒蛊。   更让人想不到的是,尸神咒蛊的虫子,还不止一只。   雪女看到那么多虫子,都吓了一跳:“天哪!”   逍遥子念起清火诀,清除了所有的虫子,但同样无济于事,大家包括逍遥子他自己,都中了尸神咒蛊。   然而这个时候,天明和少羽已经到了农家小院。也是万幸,他们两人没有中尸神咒蛊。   “不是说了在这儿见面吗?怎么没有灯啊?”天明很奇怪,应该有灯不是吗?   这里的奇怪被身经百战的少羽看出了蹊跷,“这里不太对劲。”   确实不太对劲,也不该进去,屋内的人都无法行动。   少羽的话对天明起了作用,天明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的大叔,立即往屋子里跑去,都要到了,一把被少羽拉住:“听,有动静。”   天明听到了虫子飞的声音,接下来就是盖聂的声音:“天明,千万不要进屋。”   两个孩子背对着后面,丝毫不知道阴阳家的星魂和蒙恬正往他们走近。   “大叔,你怎么了?”天明自然是很担心盖聂的状况,苦于被少羽抓着,没有进去,只听盖聂接着说:“敌人在这里设下了歹毒的陷阱,引诱进入房间的人上当。”   “什么歹毒的陷阱?你们都还好吗?”天明一听是陷阱,怎么样都不会进去了,接着问里面的情况。   “天明,你们不用为我们担心,你和少羽赶快离开这里,”盖聂是一番好意,“不,我不走!”天明拒绝了。   “对,他不会走,你们谁都不会走。”一声冷冽的男声响起,两个少年回头一看,正是星魂。   “当然,你们也没有能力走。”星魂的话语刺激了两个孩子,两个孩子做好了战斗架势。   只见星魂挥出气刃,把两个孩子面前的遮拦都挥断了,随后而来的就是大司命和少司命。   房间里的盖聂见少司命大司命都来了,转身对其他人说:“阴阳家的少司命,大司命都出动了,”“虽然已经清除了尸神咒蛊,但也无济于事,形势对我们十分不利,天明少羽直接面对阴阳家的三大高手,太过危险。”逍遥子接过盖聂的话头,分析了形势。   “你们还支持得住吗?”盖聂此话,一半是关心,一半是为外面的孩子而询问。   是的,两个孩子直接面对三大高手,没有大人的帮忙是不可能的,然而现在,大人们都中了尸神咒蛊,十二时辰内没有内力,但行动力还是足够的。   “撑不住也得撑着,”热血头领大铁锤回答,盗跖也一样:“我要是说撑不住,那不是太没面子了。”   可现在不是面子不面子的时候了,赶快想想御敌的办法吧。   没多久,蒙恬也来到星魂身后,配着苍云剑,威武的很,“星魂大人,你觉得他们还能撑多久?”“应该已经差不多到极限了。”星魂依然是那冷淡的语气,蒙恬不以为意,“那我们再耐心的等待一下。”   星魂夸起了蒙恬:“蒙将军不愧是兵家真传的高手,将计就计,引蛇出洞,真是高明。这些叛逆分子果然中计。”蒙恬听了,哈哈一笑:“兵者,诡道也。”   天明可没那么好的耐性听他们说下去了,已经彻底生气了:“你们到底做了什么?!”   “你们这些叛逆分子,空有一身武艺,现在已经成了一群废人。”蒙恬依然在刺激两个少年,他可不知道,有一个没中尸神咒蛊,保留了全部的内力。   而天明和少羽早就气的牙痒痒,里面的逍遥子则继续分析:“星魂是阴阳家里少有的天才少年,而蒙恬是沙场宿将,以他们的眼光和阅历,应该从踏入房间的第一刻起,就看破了我们的伪装。”   这才是实际,任何伪装对于他们两个来说,都是小儿科,除非做的很逼真,不,是真正的伪装。   逍遥子见大家没说话,接着说下去:“但是他们看到只有雪女姑娘和端木姑娘在此,才故意装作被蒙蔽的样子,布下尸神咒蛊之局,目的就是将我们一网打尽。”   雪女听完逍遥子的分析,叹口气,“这都是我的错,我竟没有看出他们设下的陷阱,才牵连到大家。”盖聂则是安慰:“不必自责,这不是你的错,其实这还不是最坏的结果。”   盖聂一席话,让雪女大感意外,一旁的高渐离也抬头,只听逍遥子接着说:“如果不是他们有更险恶的计划,以星魂的身手,此刻雪女姑娘和端木姑娘恐怕已经----”   逍遥子没有说了下去,大家也都明白。   盗跖倒觉得此笔买卖赚了,而雪女一下靠在自家情人肩上:“我倒宁愿他们对我出手,也不希望连累到大家。”   “尸神咒蛊虽然不是致命毒物,但却可以在一段时间内,让大家丧失内力,”逍遥子一席话,让一向嬉皮笑脸的盗跖竟也开始认真起来:“让我想想哦。。现在我们被阴阳家三大高手围住,外面还有蒙恬的黄金火骑兵,但我们没有内力,无法战斗,虽然没被怪虫毒死,好像也没什么差别嘛。”   “行了,你还真会给大家打气。”大铁锤听到这么一席话,有些无奈,而盖聂并不同意盗跖的说法:“不,有一个差别。”   “什么差别?”大铁锤挠挠头,问道。   “我们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在死亡的边缘行走过,都曾经从最危险的黑暗中走了出来,只要人在,就还有希望。”盖聂的话得到了逍遥子的首肯,“不错。”   “如果他们真有把握,那为什么现在还不动手,”盖聂说罢,盗跖嬉皮笑脸的说:“莫非是给我们留点时间,给我们准备一下临终遗言?”“小跖,别开玩笑了。”高渐离很认真。   “他们还不动手,就是还吃不准,我们是不是真的失去了内力。”逍遥子刚说完,外面的情况又乱了。   “这不是项氏一族的少主吗?”蒙恬从后面走了上来,他已经看到了少羽。   少羽放下了战斗架势,他也看到了蒙恬,走上前去,指着蒙恬大骂:“混蛋,你还认识我!”“找了你那么久,居然在这里遇到,果然有趣。”蒙恬才不管这个,继续说。   此时的少羽,眼睛都快喷火了,天明见状,也走上前去,倒也没做什么,只听蒙恬又继续刺激:“你和你的梁叔,还欠我们蒙家一笔赏金。”   这个时候的少羽早被蒙恬刺激的不行了,恨的咬牙切齿,“有胆量,你就和我面对面,一对一的交手,决一生死!”   “哈哈哈,你已经彻底落入我的包围,有什么资格向我挑战?”蒙恬更加不以为意,因为此时的少羽是一个人。   “你不敢吗?”“哼,逞匹夫之勇,不过是图一时之快,不战而屈人之兵,才是兵家的要义。”蒙恬的一番话,是给尚在少年时期的少羽上了一课,可少羽现在根本听不进去,面对杀父仇人,怎么听得进去。   “面对敌手,却不敢应战,只敢逞口舌之快,你这样的懦夫,也敢自称兵家,不如拜名家公孙为师吧!”少羽怎么会放过蒙恬,如此一番话,简直是骂蒙恬缩头乌龟。   蒙恬压根不理,哈哈一笑,“做我的对手,你还不配!” 作者有话要说:     ☆、战斗(一)   蒙恬接着刺激少羽:“失去了军队的统帅,不过是一具空虚的躯壳。即使面对自己的杀父仇人,除了徒劳的咆哮之外,你又能做什么?”   少羽已经彻底被激怒了,“混蛋,我杀了你!”   可他刚要前去,已被身后的盖聂拉住,就连一旁的天明,本来一副凶恶样,但看到自己大叔来了,也笑开了:“大叔~”   对面的星魂想看两个兵家的好戏,但看到盖聂和逍遥子都出来了,又是冷冽的样子,他身后的大少司命依然无话。   她们不是没有话,而是她们面前,一个是剑圣,一个是他们派系的祖宗道家,这两个都不是什么省油的。   祖宗?   阴阳家和道家五百年前是一家,可为什么会分开,这个只有星魂和逍遥子去解释了。   逍遥子冷静的劝刚刚平静下来的少羽:“少羽,别冲动。”少羽回过头,冲逍遥子前辈点点头,“嗯”了一声,以做回答。   逍遥子让两个少年到他们的身后去,两个少年听话的往后退,对面的星魂依旧冷冽一笑,冷冰冰的说:“中了尸神咒蛊,你们还敢出来,真是勇气可嘉呀。”   “也许你高估了尸神咒蛊的威力。”逍遥子已然没有了内力,可他面对星魂,依然不依不饶,“哦?那你们并没有失去内力?”星魂怎么会相信,他亲自布置的局,他们俩怎会没有中尸神咒蛊。   “你觉得呢。”逍遥子才不会告诉他,里面的一屋子人,包括他和盖聂都没了内力,要是说了,战斗还没开始,他们这边就输了。   星魂可不管这些,双手发起聚气成刃,天明可受不了那种气刃,急忙用手臂挡住,但当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并没有事,而攻击已然被化解。   正是逍遥子用了雪后初晴,才把星魂的进攻化解。   而天明发现,自己的一双手,被逍遥前辈和盖聂一人牵着一只,盖聂柔和的告诉天明:“天明,不要害怕。”天明听了盖聂的话,眼神由害怕成了坚定。   星魂发现,自己的聚气成刃,已经被逍遥子手里的雪霁吸收的干干净净,不由一愣,“雪霁?!”   逍遥子正在念雪后初晴的口诀:“世间风云兮幻亦真,天地无穷兮大道行。”一旁的少羽没开口,但却把这雪后初晴看了个一清二楚,连盖聂也说:“好一招雪后初晴,顿扫阴霾之气,逍遥先生,佩服。”   “盖兄是剑术高手,在你面前用剑,真是贻笑方家了。”逍遥子放下剑,对盖聂说完这番话,转过脸接着对星魂说:“你是不是觉得很奇怪,我们怎么能够破解尸神咒蛊的陷阱?”   星魂的确不知道,和后面的蒙恬四目相对。   天明放开逍遥子和盖聂的手。   这个夜晚,再次决定了它不会平静。   一大队蒙恬的黄金火骑兵正在向小院过来,高渐离和墨家众人都看见了。   “是蒙恬的黄金火骑兵,把这里全部包围了。”高渐离依旧是那冷冰冰的声音,把外面的情况对大家说了。   “如果正面的逍遥先生与盖聂无法阻挡阴阳家,那么蒙恬就会命令军队发动全面进攻。”大铁锤到底是军官出身,看到了外面的形势和危机。   少羽也是一样,他看到了暗藏的危机,“此刻虽然看似平静,但是身边充满了令人窒息的强大杀气。”   星魂也是同样情况,双眉一皱,暗自思忖:刚才我双手合力发出气刃,威力比平时更要增强一倍,他居然能用雪霁化解,如果没有身后的内力,正面迎击气刃简直是自寻死路,看起来他的确没有受到尸神咒蛊的影响,但是,他们怎么可能躲过咒蛊呢?   “少羽,不要回头看,会被敌人发觉。也不要说话,你们只需要用心听,我现在运用道家的天籁传音秘术和你们说话,敌人无法听到,但是如果被阴阳家的人发现的话,天籁传音就会受到袭扰,甚至中断。”逍遥子没有说话,但用的是天籁传音。   “原来这就是道家天籁传音的绝技,以前只是听说,想不到这一次亲身感受到了。”少羽如是想,天明则是想:道家的功夫好神奇啊,居然不用动嘴巴就可以说话,而且其他人还听不到。   星魂已经发现天明一直在挤眉弄眼,心想:这个小孩总是在挤眉弄眼,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逍遥子接着用天籁传音,告诉面前的两个孩子形势:“此刻的形势非常危险,所以我尽量用最简短的方式说明,无论你们听到什么,都要装作若无其事。刚才我接住了星魂的一招气刃,才让他们无法搞清我们的真实状况。”   然而,这个时候,颜路明白了星魂为什么要跟着子房,却又走了,顾不得这许多,穿上黑斗篷,来到了农家小院。   月色下的一袭黑斗篷,也是容易让人看不清容貌和身量的,他藏在后面的树林里,收尽气息,找到一棵树,轻功跃上,看到了天明、少羽、逍遥前辈、盖聂等人被蒙恬他们包围的一幕。   颜路心下了然,原来如此。   颜路接着权衡,怎么帮他们脱离困境,又不让阴阳家发现。   而子房也正在思量,这里为什么只有他们以及月神,盗跖和星魂哪里去了,待他稍微一思考,就整个明白了。   于是三个人你望我我望你,继而互相点点头,都决定离开这里,前往农家小院。   没多久,刚到农家小院,就看到一个黑袍男子在树上,看着眼前局势的发展,而子房却觉得,这身量有些熟悉,于是来到树上,想要看清,却不料差点被星魂发现。   黑袍男子捂住子房的嘴,转移到一个较为安全的地方,轻轻开口:“嘘,别出声。你没有阴阳术内力,被发现可该怎么办。再说,大少司命都在,要是谁发现你,你们仨谁也走不了。”   子房听出这极为熟悉的声音主人,愣了,待星魂的目光没有在这边以后,才慢悠悠的开口:“师兄,你怎么在这里?”   颜路无奈一笑,叹口气,说:“还不是想通了星魂的行动,不然怎么会看得见这么一幕。现在我们要想的是,怎么把他们救出来。”   后面的清莲夫人和蝴蝶夫人都看到了他们,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悄悄的往颜路那里走去,会合后,蝴蝶夫人立即否定颜路的想法:“那不成,颜先生,您看那里。”   是的,还有个蒙恬在那儿,蒙恬也不是吃素的。   颜路一看还有个蒙恬,知道从他手上救人,无异于老虎拔牙,重新思考起整个计划。   清莲夫人也说:“这不行,妾得去看看掌宗的情况!”   蝴蝶夫人一把拉住清莲夫人,声音略明显:“不许去!你去了,面对蒙恬他们倒也罢了,你怎么面对星魂和大少司命?”   蝴蝶夫人说完,也意识到了声音略高,下意识往那边看了看,还好,没事。   看到没事,蝴蝶夫人才接着说:“要去,也是我去,天宗可以没有我,人宗不能没有清莲。她可以帮逍遥子前辈不少的忙,我却做出那种事情,如果我还能回来,不求你们原谅,但求别再生我的气,如果我死在阴阳家手里,只希望能帮我报仇。”   子房和颜路、清连夫人听到如此肺腑之言,倒也不说什么,吩咐蝴蝶夫人,等下再出去。   然而,他们这一次却没有再开口,静静的听着,听到了逍遥前辈如下话语。   “但事实上,我们都中了阴阳家尸神咒蛊的陷阱,所有人,包括我和盖聂先生,在十二个时辰内,都将完全丧失内力,”天明听到如下话语,很惊讶,急忙看向少羽,少羽阻止天明。   “这两个小孩不难对付,只是盖聂和逍遥老儿··”星魂看着眼前的四人,如是想,他到底还是忌惮着盖聂的剑圣名号和道家。   颜路思索着,形势都这样了,能够改变形势的,岂不是只有天明和少羽两个?   他想的没错。   逍遥子也是如此想法,“现在能够改变形势的,就是天明和少羽,你们两个。”   天明睁大了眼睛,我们可以改变形势?   少羽也是很担心,阴阳家三大高手同时出现,我们该怎么做?   “虽然我现在无法调动内力,但是刚才能够接住星魂全力发动的一招气刃,全是凭借天明的帮助。”逍遥子如是说,可天明似乎忘了,他身上还留着当初燕丹临死前给他的毕生功力。   “我的帮助?怎么可能?”天明想不起来了,可不代表少羽不知道。   里面的人倒是担心的很,“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撑住。”盗跖依然担心,高渐离回答:“这要看天明和少羽了。”   “逍遥老儿刚才那招雪霁,虽然内力深厚,却有点不像道家内功,”星魂像是发现了什么,心想。   “天明的体内,蕴含着浑厚无比的墨家内力。”逍遥子是经历了机关城之变的人,他怎么会不知道,燕丹把他生前的功力都给了天明,而这些,颜路是不知道的。 作者有话要说:     ☆、战斗(二)   而少羽也想了起来,“是啊,那一次巨子把毕生的所有功力都给了天明,天明武功虽然差,但他的内力却可匹敌当世第一流高手!”   逍遥子的天籁传音没有中断,继续说:“正是借助天明的内力,我和盖聂先生才能继续战斗。”   天明拉着盖聂和逍遥前辈的手,继续为他们输送内力。   少羽彻底明白了,“原来是这样!敌人做梦也想不到,居然是毫不起眼的天明,将内力输送给逍遥先生和盖先生两位绝世高手,才使他们一时不敢贸然发起进攻。”   天明左右看看逍遥前辈和他的大叔,有些惊讶,心想:我居然可以帮助逍遥前辈还有大叔?行,来吧。   而星魂则是有点明白了,“这个站位···难道···”   “但是,仅仅这样也还是不够的,少羽,我们也需要你的帮助。”逍遥子把话说完,前面的少羽愣了一愣,“啊?我的帮助?”   “敌人是阴阳家的三大高手,实力非常可怕,即使没有中尸神咒蛊,我和盖聂先生联手,也没有必胜的把握。道家有一个三才斗阵,取意天,地,人三者合一。”   星魂已经看懂,心想:难道他们摆出的就是传说中的三才剑阵?   他的眼神,此时已经极具冷冽。   三才阵?少羽并不是很懂。   天明已经被逍遥前辈和盖聂拉到后面,帮他们输送内力。   “天位轻灵高远,地位沉稳广阔,我和盖聂先生两人的剑法,正好很适合守住天位与地位,还需要第三个人守住人位。少羽你的武功修为虽然与一流高手相比,还有很大差距,但是你天生神力,深谙兵阵之道,绝非一般武林剑客可比。”逍遥子说完,少羽就明白了。   蒙恬见状,在后面对星魂说:“星魂大人,不如由黄金火骑兵出阵吧。”他的话音刚落,士兵们就开始挥舞着矛,以示随时听命。   “哼哼哼,三才剑阵,即使天宗加上人宗,也不是阴阳家的对手,更何况你人宗单独与我们相抗,真是螳臂当车。”星魂话音刚落,就出现了双手气刃,却得逍遥子毫不示弱的回击:“螳臂当车乃是出自鄙派先祖庄子,人间世之篇,贵派如何引用道家的典故?”   星魂依然冷冽的看着逍遥子,只听逍遥子继续说下去:“太极玄一,阴阳两气,五百年前,阴阳家脱离道家,剑走偏锋,自成一派,追求天人极限,创出了很多威力巨大的招数,世代也有很多俊杰辈出,但是你不要忘了,天地阴阳,道法自然,万变不离其宗。”   逍遥子说完,眼神也是生气的很。   在暗处看戏的清莲夫人和颜路几个人,听得逍遥子如此一番话,这才知道道家和阴阳家的渊源,一时无话,但也知道,外面的逍遥子等人,面对的危机并不比他们好多少,甚至可以说是非常危险。   “这么多年过去,你们还沉醉在正统宗派的陈年旧梦里,昏睡不醒。你们自己吵吵闹闹分裂成人宗与天宗,还妄谈什么道法自然,天人合一,雪霁虽然在剑谱上排名第六,又是两派的镇门之剑,但是听说,你们天宗晓梦大师排名第九的秋骊剑,威力却还在雪霁之上哦。”   星魂一番话,算是说到了道家的痛处,只见蝴蝶夫人眼神黯淡,点点头承认,清莲微微有些惊讶,她没有怎么见过那把秋骊剑,但也听说过威力不小,今日被星魂如此一说,这下算是印证了。   蝴蝶夫人暗自叹口气,还好没被星魂看到点头的动作,不然这一个动作,就把所有人都卖了。   四个人继续看着外面的局势。   “无论是天宗还是人宗,都是殊途同归,这种虚位排名,不过是浮眼烟云罢了,只有无名而求名的人才会那么在意。”逍遥子这话说完,星魂彻底生气了,大司命说:“大人,何必与这些反贼说这么多的话?”   星魂的气刃根本就没收回去,看了一眼在他旁边的蒙恬,蒙恬知趣往后退,免得伤到自己。   暗处的颜路他们,看到星魂准备动手了,按住要出去帮忙的冲动,冷静看着局势发展。   倒是清莲夫人,见颜路没有出去,回头看着颜路,问的有些急:“颜先生,您怎么不去救掌宗?”   “夫人,那里还有大少司命呐,要是现在就出去,星魂即使想帮也帮不上,而且还有蒙恬在那里,我们暴露不说,还把逍遥前辈和盖先生都推到绝境去,这可不行。”子房把颜路想说的话都说了,颜路冲子房温柔一笑。   “那就只有见机行事了。”清莲夫人不是那种不懂局势和不通情理之人,子房的分析不是没有道理,眼下也只有这样了。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大司命已经发动了阴阳合气手印,少司命也发动了万叶飞花流,星魂一句“动手”,两人便合进了自己的招式里,星魂又发出了强烈的气刃,朝他们发去。   清莲看到如此情势,都快吼了出来,“不要···”还没说完,就被蝴蝶夫人蒙着嘴巴不让说了,此时的清莲夫人,眼里只剩下痛苦和着急。   那么强烈的攻击,掌宗,不,自己的丈夫怎么受得了?!   她并不知道,逍遥子没有了内力,攻击所带来的伤害全数转移到天明身上。   天明看到如此强大的攻击朝这里来,很害怕。   逍遥子和盖聂拿起剑,随时准备还手,前面的少羽提醒后面的两人:“小心左右!”   他已经看到大少司命朝着两人而去。   说的是,只见盖聂身边的大司命已经出手,被盖聂一剑挡下,挡退大司命;而逍遥子那边的少司命,则是激战,和少司命所操控的树叶剑正打得很激烈。   而就这个时候,逍遥子放开了天明的手,和盖聂一起共同对少司命宣战。   没多久,两人再次握紧天明的手。   但是------   招式所产生的伤害,全都转移到了天明的身上。   屋内的大铁锤看到了外面的情况,也是不由得感叹:“想不到巨子传授给天明的内力,居然在这个时候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大司命的阴阳合气手印,少司命的万叶飞花流,都是聚集着强大内力而发出的招数,至于星魂的聚气成刃,虽然只有四成功力,但是已经威力惊人。”高渐离开始分析着战况。   “逍遥先生和盖聂没有内力,所以这些招数的冲击,全都转移到了天明的身上,他能承受的了吗?”盗跖也是很担心,“几乎没有人能够承受阴阳家三大高手的合力冲击,他的身体必须忍受超乎寻常的痛苦和折磨。”高渐离的回答,简直是给屋里的人一盆冷水。   “天明···”雪女看着外面的天明,言语里是无尽的担心。   而外面,天明正在承受超乎寻常的痛苦和折磨,盖聂和逍遥子、少羽正在全力奋战,暗处的清莲、颜路等人,想帮也帮不上,即使没有中尸神咒蛊,内力保留,面对星魂、大少司命的合力攻击,即使撑得下来,后面还有蒙恬的军队,此时出去,等于与阴阳家翻脸。   现在的问题是,怎么帮,既不让人发现,又能保全自己,这个问题,摆在了他们的面前。   又打了一阵,少司命收回了万叶飞花流,但大司命又出手了,少羽和盖聂、逍遥子继续奋战,最后还是逍遥子一剑打退大司命的进攻,大司命躲开了,但和后面的少司命合体进攻。   这个时候,天明身上的墨家至尊武器非攻发挥作用了,只不过现在在少羽的手上。   只见非攻转啊转,换成了一面盾,终于挡下了大少司命的合体攻击,天明眯眼笑了:“嘿嘿,把我的非攻玩的不错嘛~”   可这时候,星魂的愤怒已经朝着少羽撒去了,只见他冲了出去,对着少羽就是一剑,少羽根本反应不过来,就被星魂的一剑甩了出去,刚刚站稳,少司命的树叶鞭就缠上了他,把他往空中甩,   撞在柱子上,好在他虽然年纪小,却也还是经过沙场锤炼的人,立即起身,可敌人哪会等他恢复?   大司命的骷髅血爪已经朝他过来了,抓住了他的双脚,把他往地下拖,星魂冷笑,往后走,待到一定时候,星魂用内力把少羽抓起来,狠狠的虐他,没多久就把他往后头扔。   那个声音,把逍遥子、盖聂还有天明都吓一跳。   暗处的四个人也听见了,也看到了那一幕,都为星魂的所作所为感到愤怒,但是也无奈,那是他们的任务和秦王的命令。   另一边,少羽被几根树木压着。星魂如此做法,算是给蒙恬一点安慰吧,蒙恬和少羽,曾是战场上的对手,少羽所在的国家楚国败给了蒙恬,但少羽逃过一劫,蒙恬苦苦寻他不得。   “盖先生,我需要你的协助。”逍遥子的天籁传音依然有效,秘密告诉盖聂。   盖聂应允,星魂上前和盖聂展开战斗,与此同时,逍遥子开始了画符。 作者有话要说:  前面已有交代,逍遥子有妻子。   ☆、战斗(三)   盖聂正在和星魂展开激烈的战斗,逍遥子则趁着这个宝贵的时机,开始画符,天明在他的身后好奇的看着。   然而,盖聂那里的情势不大好,天明担心的喊了一句:“大叔!”   此时的逍遥子,已经完成雪后初晴,明黄的字体,在他的书写下,闪闪发光。   盖聂停止打斗,星魂也看到了那明黄的光,但已经躲不及了,字就如剑一般,一次次追着他,他只有逃的份,好不容易逃到安全一点的位置,却被长虹贯日和雪后初晴结合攻击。   星魂虽被合力攻击,却也没什么实质性受伤,被打退进攻后,赶回了他所在阵地,天明的脸上笑开了,挥舞着拳头,大司命则是担心。   两人拉着天明的手,盖聂先开口了:“想不到雪后初晴加上长虹贯日,竟然有这样奇特的巧合与默契,”逍遥子则是如是回答:“能够与剑圣盖聂并肩作战,真是人生一大快事!”   暗地的清莲夫人看着自家丈夫都快急死了,都这个处境了,还说这样的话,不过看着刚才的进攻,实是没有造成什么伤害,只是打退星魂的进攻而已,但竟能看到长虹贯日和雪后初晴这样的默契,也不枉此来。   子房和颜路也看到了这样的一幕,对刚才的一幕免不得一番担心,但这两招竟有如此默契,也实在是不可思议,蝴蝶夫人也是点点头,四个人根本不能出去,但又不能看着前面的人不管,找寻了一个不错的死角,既能看到情况,也可以免了被公输家族机关鸟发现。   “岂敢,道家的人宗剑法,挥洒自如,大气磅礴,令盖某大开眼界。”盖聂在战斗中也不忘谦虚,可现在不是谦虚的时候了,星魂的眼神已经越发冷冽,快要让人不寒而栗了。   而星魂一边捏拳头,一边心想:这两人分明内力充沛,丝毫没有中了尸神咒蛊的痕迹,实在是匪夷所思。   这个时候的他,可不知道,逍遥子的和盖聂的内力来源,正是拥有浑厚墨家内力的天明,也正是他,支持了盖聂和逍遥子两人,才得以继续战斗。   而天明,现在正晃着小脑袋,最前面的少羽回过头,看看天明,天明朝他点点头,以示还好。   少羽自刚才被星魂他们三个轮番虐以后,过了好一会才恢复。   “此时此刻,并非是人宗与你对抗,你所面对的,是道家,纵横家,墨家,西楚项氏一族,”逍遥子此话,代表了人心,但却得到了星魂冷漠的回答:“他们都是帝国罪不可赦的重犯,你要把道家也拉入这万劫不复的深渊。”   蝴蝶夫人听到逍遥前辈把他们天宗也拉了进去,最初生气,但想想也是,既要合宗,就不能不看当下的形势,然而当下的形势实在是糟糕,所以,即便天宗人宗想合宗,就得先把外面的杂草扫干净。   他们四个人继续看着外面的一切。   而前面,逍遥子可不会同意星魂的话,毫不示弱的回答:“我们行的是大道,顺的是民心,得民心者得天道,你们阴阳家这么在意天象占星,难道就看不出广厦将倾,大势所趋?”   逍遥子一番话算是说透了阴阳家的痛处以及整个天下的走向,然而星魂并不承认,冷冽的说:“天之大势,岂是你们这些冥顽不化的凡人可以窥探的?”   他的话音刚落,双手的聚气成刃已然聚集了八成功力,盖聂提醒道:“大家留意,”同时,大司命也在聚集内力,可天明快站不住了。   “天明,对不起,拜托了。”盖聂从心里还是很感谢天明的,他若没有内力,是无法支撑他和逍遥子两人并肩战斗的,也是无法保护后面房子里的墨家众人的。   少司命的万叶飞花流也完成了,此刻的星魂,把双手气刃合成了一把,朝他们挥去。   “聚气成刃,八成功力,”盖聂心想,而逍遥子挥起雪霁,让雪霁转出太极,把聚气成刃打散,同时为保护天明,和盖聂放开了天明的手,他们两人和星魂打了起来。   还好,还可以站住,然而这一幕被清莲夫人看的更加揪心,聚气成刃,八成功力,她不是不知道,每提升一成功力,气刃的威力就增强一倍,而颜路更加清楚,聚气成刃的八成功力,提升一成功力,气刃威力增强一倍,如果是双手合击的八成功力气刃,威力,则是单手攻击的十六倍。   他和清莲夫人转过头去,微微闭目,颜路是不忍,清莲夫人则是不愿,十六倍的攻击啊,他们两人怎么受得了?!   屋内的高渐离也是对大家如此介绍外面的情况,雪女等人听完,都目瞪口呆了。   星魂再次聚集起八成功力,刚刚站稳的盖聂和逍遥子,看到聚气成刃再次朝他们过来,大惊,本以为逃不过,没想到再一次被非攻变成的盾救下了。   自然了,是少羽。   子房看着外面的形势,暗地松口气,转头对颜路和清莲夫人说:“刚才真的很惊险,星魂再次使用了八成功力,若不是被少羽手里的非攻救下,否则真的难说。”   两人这才松口气,从里面出来,继续看着外面的情形。   星魂本想继续使用,但被大司命阻止:“大人,功力使用过度的话···”星魂停下了,他看到了梦魇,是东皇封印了他的功力。   非攻再次变回了剑,在少羽手里握着。   蒙恬再次出现在星魂身后,这一次,星魂没有阻止,蒙恬对星魂说:“星魂大人,看来,该黄金火骑兵出阵了。”   那边的四个人一看,蒙恬果然在场,感到出去支援根本就无望,而且也会落下叛逆的口实以及盖聂他们的拖累,于是都没有出去。   蒙恬见星魂默认,于是接着对盖聂说:“盖先生,上一次在我手里救走墨家弟子,这一次,你要救的,应该是你自己。”   他边说边往前走,随即拔出苍云剑,说:“黄金火骑兵听令!”他身后的骑兵们斗志高昂,回答到:“谨遵将军将令!”   大军也在向前移动着。 作者有话要说:     ☆、小院的战斗(四)   大军在行进的过程中,星魂终于发现了能够和他们战斗那么久的秘密,阻止了大军的前进。   “嗯?”蒙恬奇怪,星魂也总算明白了,心想:即使在激烈的战斗中,他们从来没有放开过这个小孩的手,即便占到优势,他们的攻击范围也不会离开这个孩子太远,难道,难道其中的奥秘竟然是这个看起来傻傻的小孩?   暗处的清莲夫人和颜路都看到了,心已经提到嗓子眼,星魂已经发现了逍遥子和盖聂内力的来源,即是天明,这可怎么办,蒙恬又在那里,想帮也帮不上,可也不能看着天明和少羽他们几个再受罪,星魂有多厉害,他颜路又不是不知道,现在又是这样的局势,难保他不会用持续的内力去对付他们四个。   两人眉头紧皱,四目相对,再看看子房和蝴蝶夫人,也是一样,蒙恬在那里,现在是多去一个人就会引起蒙恬的发现,他带兵那么多年,这点会不知道么。   而这时候,莫凝娴的出现再次给他们四个解决了大难题。   “这不是蒙将军和国师大人吗,倒是小女子来的不是时候了。”莫凝娴背着一篓子药材,出现在所有人面前,星魂看到是那个时候的女子,冷哼一声,“你赶快走开,这里没你的事。”   莫凝娴转身的时候,星魂注意到她背篓上的一篓子药材,叫住了她:“等等。”   “大人可有什么吩咐?”莫凝娴停了下来,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星魂上前翻了翻她背篓里的药材,除了一般好一些的药材以外,没什么了,就让她走了。   里面的雪女他们更摸不着头脑了:“星魂这是哪一出啊?”   就连蒙恬也一样。   星魂冷笑,心想:如果这里面还有碧血玉叶花,那我们之前看到的那个年轻姑娘,自然是病的很严重,而这碧血玉叶花的产地只有一个,先不想了,先把面前的人收拾了。   也就是莫凝娴和星魂交锋的时候,他们四个人已经从掩体出来,来到了外面,找到了更适合的位置,观看情况,随时出手。   而此时,逍遥子和盖聂也有发现,“不好,星魂好像已经发现了!”   “蒙将军,请你看一出好戏,请你拭目以待。”星魂话音刚落,大少司命都来到星魂身后,准备开始最后的攻击。   星魂首先发出强大内力的气刃,继而大少司命也发出包含着强大内力的气流,三股强大的内力汇聚在一起,朝着逍遥子他们而去。   一轮又一轮的内力持续攻击,弄的天明体内的水分开始快速流失,在这么下去,首先抗不住的就是天明,而高渐离的一番话,更是雪上加霜:“三人合力的持续内力攻击,比刚才轮流内力冲击威力更增强一倍,”盗跖愣了:“三十二倍的攻击强度?!天哪。。”   高渐离接着说:“相当于最残酷的刑罚,五马分尸,唯一不同的区别就是,一个朝外拉,一个朝里压。”   清莲夫人看到这样的情形,急的受不了了,颜路也不愿意看着逍遥子前辈他们就这么没了,终于出手了。   颜路调集起他所有的阴阳术内力,砍断了三棵树,朝他们三个打过去,也弄伤了一部分秦军士兵,终于把合力持续攻击停了下来。   而颜路内心也并不为秦军士兵的死有多高兴,一群作恶的士兵,死了就死了,星魂他们三个人的合力攻击停了下来,逍遥子他们四个人才算捡回一条命,也由此,星魂也才知道,一开始就有人跟着并打算救人了。   星魂也知道是谁,能有能力阻止三人合力持续攻击的,也只有他。   可星魂可不想在蒙恬和大少司命面前表现出来,那样自己还有在秦始皇和东皇面前的立足之地吗。   大司命也发现了,立即就喊:“谁,给我出来!”   也是这个时候,颜路完成了易容术,出现在众人面前。   “本座来的可真是时候,竟然看到如此一幕,蒙将军辛苦了,本座自然会跟陛下说将军的辛苦,陛下会好好慰劳将军的。”“月神”如此一番话,倒也没有令蒙恬起疑,蒙恬倒是很领情。   接着,“月神”又明里暗里的讽刺了一通星魂:“星魂大人对叛逆分子的事情如此尽心,东皇阁下也会知道的,只是,有些事情还望星魂大人可要想好啊。”   星魂冷笑,继而眼神乱扫,他已经明白,眼前的月神并非真正的月神,而是颜路。   “你们都回去吧,蒙将军也先回去休息吧,为这次的事情大家也都辛苦了,不过这几个人,本座是会好好审的。”星魂一贯的冷冽和那不寒而栗的眼神,大家也都知道,也都走了。   确定他们走远后,星魂才让颜路恢复真身,“果然是你,也多亏你,不然他们四个人都会死在我手里。”   颜路平淡一笑,逍遥子和盖聂这才知道,面前的人是颜路,而天明更惊讶,“二··二师公···你···”   他的惊讶是很正常的,“麻烦盖先生找时间告诉天明吧,中间的事情太多,一两句说不完。”   盖聂平淡的的点点头。   屋子里的人也才知道,让星魂他们三个停止攻击的,正是颜路。   只是,颜路那一笑,倒是让星魂发现了他用了全部的阴阳术内力,“颜路你是不是----”   “我有什么办法,你们三个那么强的攻击,我若不这样,不是死吗?”   颜路这个回答,倒也合理。   “那么,”星魂绕开颜路,朝里面走去,“里面的人岂不是---没有了内力?”   里面的雪女他们的确没有了内力。   星魂没有打开房门,但朝里面的人威胁道:“你们没有出来,是你们的幸运,若是再被本座发现,就是死!”   他不是做不到。   雪女他们听到了星魂的威胁,心里更紧张,面面相觑。 作者有话要说:     ☆、秘密谈话   星魂走后,却也时刻注意着雪女他们的举动。   颜路他们离开了小院,进入了一片森林。   然而,他们也想不到,就是这次谈话,差点让几个人再次陷进危险的处境。   几个人在森林里,找了个僻静地方,坐着商量着最近的局势。   “现在的局势是越发复杂,今天晚上这样一来,会让我们陷进很被动的局面,若是再不留神,我们全都会死。”   说这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子房。   “嗯,就目前这样的状况,确实不适合再做什么,现在只好以静制动,暂待时机。”蝴蝶夫人也是一样的看法。   没有开口的颜路,却一直在想着那次被人出卖的滋味。   “子房,现如今,是该到了把潜伏在小圣贤庄里的叛徒揪出来的时候了。”颜路沉声开口,子房温和一笑,倒是先开起玩笑:“倒不曾想,师兄如此记仇啊。”   而两位夫人则是根本不知道这件事情的。   “颜先生,这是?”清莲夫人并不想多问,却也还是很关心颜路。   自从他用了所有的阴阳术后,身体已经不是很好了。   “早前在跟踪李斯的时候,就有发现,只是不知道是谁。”颜路说完,便靠在不远处的亭子里休息。   要想揪出来,其实也不难。   子房担心的看了一眼不远处的自家“内人”,颜路给了他一个“我没事”的眼神,让他安心。   他听自家“内人”说起过,阴阳术用一次减一次寿,可现在是颜路全部用了,这岂不是狠狠减了好几年,子房心疼,他不想自家师兄比他先去。   而颜路心里也清楚,当下的局势,怎么能放心让自己封印掉阴阳术内力,他本不该继续经历这些事情,然而现在是不可能的。   可就在这个时候,一片白色的羽毛掉了下来。   自然,是白凤在附近。   “没错的话,是流沙的人。他们怎么在附近?”颜路心下已经得知,开始皱起眉头思考。   可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眼下应该是想如何应对李斯和阴阳家的时候。   白凤在天空巡查时,无意间遇到了在那里的子房他们,又因为他们看到了那片羽毛,而且怎么看子房旁边的人也不像是阴阳家人,暗自决定帮他们看着周围环境。   “现在,我们该想想七宿的事情了。我们该怎么办,这么悬而未决,可不是什么办法,要是他们赶在了我们前面,可该怎么办。”蝴蝶夫人的一席话,把还在休息中的颜路拉回现实。   是啊,现在只知道三个人,剩下的几个人是谁,阴阳家的目的,我们还什么都不知道,要是不早日把它破解,可该怎么办。   所有人再次一筹莫展。   “现在唯一的办法,只有再去蜃楼,可这回去,就不是打探了。”子房说出想法,大家都明白,这一次不同于以往,但谁去,成了问题。   “我去一趟如何?”天空中那缥缈的声音传来,子房认出那是白凤,“你就下来吧,刚才的事情你都听了大半去,说说你的建议。”   白凤下来,落地后的第一句话就说:“不是有人会阴阳术么,虽然我不知道是谁,可这个办法比我去还保险吧。”   “你是说,我师兄么?若是以往,倒是很方便,可现在只怕有不便之处。”子房礼貌的回绝了白凤的话,白凤不明就里,语气极为平淡:“是有什么不便之处?若不是有了妻子,走不了了?”   “我哪来的妻子,只是,阴阳术用一次减一次寿,刚才因为救人,用了全部的阴阳术,寿命减了五六年。”说这话的,正是颜路,而剩下的几人,也根本没想到,用尽所有的阴阳术,减寿如此厉害。   “也就是说,阴阳术修为越高,功力越深的人,寿命越短。我的修为赶不上月神,内力达不到星魂的程度,能和大少司命一比已然很好,其实我要想不再修炼也很简单,只是现在的局势,也不是时候。”此时的颜路已然说罢,也已经休息了好一会,从亭子里出来,双手负立,抬起头,眼睛看着漆黑的夜空。   当他说他不再修炼阴阳术也很简单的时候,后面的子房以及白凤他们都愣了一愣,“那是什么办法?总不是你没了吧?”   “怎么可能,死是最好的解脱,白凤你也知道,现在这样的情势,我,以及这里的每一个人,怎么丢得下?”颜路说完,等于告诉了白凤一个意思:死,怎么可能,要死也不是现在。   “等下,刚才张兄叫你师兄,难道你就是小圣贤庄的.....”白凤总算解过味来,他面前的人,正是小圣贤庄的人,说不定地位不一般。   “既然已经知道,我也不瞒你了,在下颜路,小圣贤庄二师公。”颜路平淡一笑,只是那笑容里包含了什么,恐怕除了子房,没人知道。   白凤的猜测并没有错,只是当对于名满天下的齐鲁三杰中的第二人时,他竟有些恍然,江湖上对于颜路的一切,知之甚少,他心想,颜路该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啊...?   “今晚的一切,除了我们,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清莲夫人没忘了补上一句,这也是很重要的。   不管是白凤来之前还是现在说的,都不能透露出去一个字,否则完蛋。   可这一切,偏偏被第六个人看见。   这个人,就是小圣贤庄的弟子,子幽。   他看到了所有,转过身就去给在有间客栈潜伏的姬若肆羽报告去了。   姬若肆羽听到他的报告,半信半疑,再次离开客栈,来到森林里。   她刚刚到达的时候,就被颜路发现有人,颜路眼神示意大家:有人来了。他们心领神会的点点头。   “这夜空的景色果然不错,可惜啊。”颜路没把话说完,子房明知故问的问了下去:“可惜什么?”   这么问,就是为了做戏。   “可惜如此美景,时间不久矣.....”颜路一语双关。   姬若肆羽到达他们的位置后,子房他们五个早已不见了。   正奇怪间,一声冷冽的男声响起:“我当是谁,原来是你。” 作者有话要说:     ☆、内奸   只见来人穿着儒服,和儒家弟子并无二致,清莲夫人和子房两人四目相对,子房不急不缓的开口问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弟子乃道家天宗静虚子,此次前来一是掌宗松珑子之命,前来助张兄,二是掌宗要弟子带话给夫人。”   蝴蝶夫人一听,掌宗还有话给她,淡漠的问:“说吧,是什么?”静虚子平淡的回答:“‘桑海并不平静,老夫知道逍遥师弟和蝴蝶在外都并不安全,也知道你有足够的脱身办法,在外定要小心行事。’夫人,这就是掌宗的原话。”   听到这里,蝴蝶夫人脸上已经变了几变,但终究还是如常----   她知道,天人两宗要想合宗,就不可能不管外面的形势,而掌宗的话一半是想着她和逍遥子的安危,一半还是想合宗。看来,掌宗这算是想通了。   她接着想,如果逍遥前辈若是知道,那岂不是更好么。   “静虚子,你也别回去了,就留在桑海吧。”如今逍遥子他们好不容易才逃过星魂的杀招,现下能走多远走多远,安全了再联系,这里的清莲夫人就全权代表了人宗,平淡的对面前的静虚子说到。   “多谢二位夫人。”静虚子致谢后,眼睛就瞟向一身儒服的颜路和张良。   “这便是名满天下的齐鲁三杰吧!今日能见到两位,实在是有幸。”静虚子谦和的说。   “岂敢,良与师兄在这芸芸众生中,只不过是那一片树叶罢了。”张良平静的回答,颜路一听,子房都把他要说的都说了,瞪了他一眼,只不过当没瞪就是了。   暗地的姬若肆羽已经看了很久,觉得没意思,正准备走,听到森林里一阵脚步声。   这个声音也被颜路等五人听到了。   听到声音,回头望去,就见颜路等人围着一个书生模样的人,她再不明白也该知道,他们已经发现了跟踪的人。   于是随即隐身,看着这出好戏。   “什么人?”在场的五个人警觉性不是一般的高,黑斗篷男子见被发现,也只好出来了。   只是,也是让所有人想不到的结果。   当他取下黑斗篷,清莲夫人和子房、颜路三人都愣了。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颜路的大弟子,子幽。   此时的颜路,全身上下散发出彻彻底底的寒意,自他父死母亡国灭之后,除了伤及子房和小圣贤庄、以及欺压平民之事以外,几乎不为自己考虑过。   可今天,子幽的出现,让他彻底生气了。   “你为什么来这里?”颜路的语气依然平静,可只有子房和清莲夫人才知道,他平静的语气之下,藏着什么样的情绪。   “弟子前来看看这里到底出了什么事,却不成想遇到了二师兄和三师兄以及两位夫人,可否请问,出了什么事?”   子幽说话一贯前言不搭后语,今日说话竟然如此有条有理,不禁让在这里的清莲夫人、子房和颜路怀疑起来。   同时,子幽的眼睛乱扫,颜路更肯定子幽来这里是要见人的,只是不知道见谁。   颜路按下怒火,接着说:“这儿没事,不过你好像还没告诉我,你来这里是要见谁?”   “这个问题,他可以不必回答你。”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女声响起,让在这里的五个人瞬时愣了一愣。   只见一个亭亭玉立却又蒙着面纱的女子出现在面前,一看就知道是阴阳家的女子,颜路终于想起,这是星魂的弟子,姬若肆羽。   “难道不肖弟子要见的人,竟然是你?”颜路这才明白,子幽要见的人,竟是姬若肆羽。   “是啊颜先生,怎么,看起来颜先生好像很惊讶,啊不,应该是非常惊讶才对,旁边的人,是张良先生吧,只怕张先生也想不到,小圣贤庄的卧底,竟是颜先生的弟子吧?”姬若肆羽说完,绽开一抹冷笑,看着张良和颜路二人。   颜路已经很生气了,但依然不表现出来,平淡一笑,而子房狡黠一笑,“姑娘说的是,在下和师兄确是想不到,我小圣贤庄出了如此‘好人’,自当求之不得,还劳烦了姑娘一番‘好意’。”   子房一番讽刺的话,既损了阴阳家,又把子幽骂了一通,还不带脏字。   子幽被骂的左右不是人,想说什么,前有阴阳家,后有两个师兄,更感左右为难,只好选择沉默,颜路的话更加让人听了寒冷,但却出人意料的坚定:“你之前的事情我没有一起了结,但今天的事情,让我原谅你,很难。既如此,从此以后你不用再回小圣贤庄,不再是小圣贤庄的弟子,你走吧。”   子幽彻底慌了,他不想离开小圣贤庄,他更清楚颜路的脾气,这个二师兄,从不轻易生气,一旦生气了,连子房都很难改变主意。   今日子房也在这里,看到自家“内人”是真生气了,知道没法改变自家“内人”的主意,也知道很少有什么事让他这么生气,子幽是第一个,心想着回了小圣贤庄再去安慰自家“内人”。   “弟子知道错了,求二师公别把弟子赶走,弟子实在不知道能去哪儿....”这个时候,姬若肆羽又隐身了,她也知道,这是儒家的事情,她一个外人在这里算什么,就躲着看戏,看着子幽跪在颜路面前求情,她自己是绝不会给一个叛变了自家师门的人求情的。   一个能叛变师门的人,难保一天不会叛国,我为什么要帮他求情。姬若肆羽如是想。   “你走吧,在你走之前,我最后尽一些师公之责。一,非急勿杀;二,阴谋适乱,非适盛;三,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欲诚其意者,先致其知。”   这最后一句话,摆明了是要子幽要修身先修其心,而这一番文绉绉的话,阴阳家听不懂,却也知道,对他们来说,不是什么好话。   子幽知道,这是颜路最后的职责,作了个礼,“多谢二师公,弟子受教。” 作者有话要说:     ☆、背叛   子幽走后,颜路离开了人群,一个人在安静的地方,看着大海。   静虚子并不了解颜路,可刚才的事情一出,他也知道,任谁也无法接受自己的大弟子背叛自己。   他本想去劝慰颜路,终究没有去,其他人也没有去。   子房不去,是因为他知道,一段时日过后,自家“内人”会忘了这件事,现在的形势已经不容想太多这些事情了。   自此以后,时光荏苒,过去了三年。   三年里,形势一天比一天紧张,但最让他揪心的,就是小圣贤庄的安危。   直到那天,得知了嬴政要再次东巡,子房就开始准备起刺杀活动。   子房用了道家常用联络礼花,静虚子、清莲夫人、逍遥子、范增、少羽、天明以及岳麒头领,都来到了一处空旷的地方。   “子房,可有确切的时间?”开口的是范增,他也不知道确切的时间,便向子房问询。   “良也不知,此事已然有人去做。”子房说的有人,自然除了他最相信的人,没第二个。   “哦?可否一问,是谁?”岳麒并不知情,高渐离和雪女虽然隐居,对外面事情却也知道一二,徐夫子依然在铸剑,班大师则是于一年前病逝,蝴蝶夫人在一次战斗中寡不敌众,被俘后自杀而死,原因则是不堪忍受折辱。   “逍遥前辈,您看看,谁不在这里?”子房平淡一笑,逍遥子四下一看,除了无繇,都到齐了,心下明白了。   “妾是无法和你们一起行动了,不过,妾可以帮你们拖一拖他们的时间。”说这话的,是清莲夫人,此时的她,做好了暴露的准备,随时牺牲掉自己。   就在众人为之惋惜的时候,一阵“扑扑扑”的声音飞来,不必说,是信鸽来了。   “信鸽?难道是有消息了?”子房抓下信鸽,看起了消息,内容却让人一半喜一半忧:时间在十日之后,然却已经陷落在咸阳,走脱不得,无需挂念。繇。   子房看过消息后,眼睛看着天空的浮云,内心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其余的人则是你望我我望你----子房怎么了?   “给,你们看看就知道了。”子房把消息给了逍遥子,自己的内心接着翻腾。   师兄,你可一定要坚持,我不会丢下你不管的。子房如是想。   而在咸阳的无繇,境况不比信里说的好。   “听说桑海的小圣贤庄闻名遐迩,人才济济,而你既为小圣贤庄的二师公,自是不差,朕想任命你为国尉,以备咨询,颜卿,你看可好?”   天底下,除了嬴政,谁敢自称朕。   颜路礼貌的回绝,眼睛却看着李斯:“多谢陛下美意,陛下既有李大人如此人才,若不惜之,岂不可惜,李大人也是能堪当大任之人,望陛下善用。”   如此一句话,既断了嬴政的后路,又把李斯置于风口浪尖上。   “若无他事,在下告退。”颜路说罢,正准备离开咸阳宫,却被一句“慢着”生生喊了回去。   “颜卿,你难道就不想知道小圣贤庄怎么样了?”嬴政看似漫不经心的一句话,却点出了颜路当前最关心的事情。   小圣贤庄。   是啊,小圣贤庄怎么样了,大师兄和弟子们怎么样了?!   “不做国尉也可以,朕要你答应一件事。”嬴政果然是嬴政,果然老到,接着说:“朕要你留在宫中,陪侍朕,教朕的儿子功课。你可答应?”   教功课这件事,他自是可以答应,可要他陪侍嬴政,颜路开始皱眉头了。   “要你教的,是朕的第七个儿子,麟儿。他还有其他老师,你转过头会看到的。”   颜路依言,转过身去,没成想第一眼看到的,正是星魂。   星魂也愣了,然而在秦始皇面前,始终不敢露出太多惊讶。   “好了,朕走了,你慢慢熟悉一下吧。”   嬴政走后,星魂直接朝颜路走去:“颜先生,你怎么...?”   由于有国师和护国大法师双重身份罩着,加上那无人能及的阴阳术,倒也没人敢把他怎么样,颜路见了星魂,苦笑一声:“我也没办法···”   颜路很少说的如此省略,星魂想了想,也知道是为什么了,转身对颜路说:“有本座在,颜先生不必担心。”   颜路自然是明白星魂的能力,他自然不会担心,他现在担心的是逍遥子等一干人。   找了个安静地方,颜路思考了些许时候,终究决定,回去一趟看看。   一日一夜的行程后,他终于到了子房一行人的所在地。   “谁?”颜路没有暴露,倒是范增,首先发现了他。   “前辈如此的警觉,想来这一路上也不会有太大的危险。”熟悉的声音,熟悉的感觉,令一行人放下了戒备。   “难,难道是---”少羽也发现了来人的声音,“二师公?”天明也有了发现,三年里的成长,自然是不会白成长的。   “天明,少羽,你们还好,我就放心了。”无繇一边取下夜行衣,一边说,子房看着自家内人回来,竟不知道说什么了。   一群人还没来得及高兴太久,就被远处的嘈杂声覆盖,天明听到了动静,本想让大家转移,但看看四周的地形,犯了难:往哪走啊?   前面是片开阔地,无遮无拦;后面是片荆棘林,虽然有遮挡,但一不小心就会受伤,流下来的血也会暴露自己。   关键时刻,还是颜路开启了阴阳术,但却认真的对大家说:“这是我最后一次使用阴阳术了。”   所有人很惊讶,但现在已经不是惊讶的时候了。   那群人已经离这里很近了。   只见颜路开启了隐身术,接着一队官兵走到这里,大咧咧的坐下,造火吃饭。   范增气的很,他们吃饭没关系,可炊烟会把他们所有人给卖了。   然而,却发生了一幕让他们不可想象的事情。   一群饥饿的民众看到有炊烟,不顾一切的往士兵的驻扎地跑去,抢刚刚做好的饭吃,士兵们对着手无寸铁的民众们下手,杀死砍伤不少人。   而这一切,被隐身状态的大家看了个一清二楚。   “这群混蛋!!”天明和少羽两个少年被眼前的一幕气的七窍生烟,没过多久,士兵们走了。   等他们走远了,天明问起了颜路:“二师公,为什么你说是最后一次用阴阳术了啊?”   颜路暗自赞叹这三年来天明的进步,回答到:“你们有没有看到我的鬓发,没有了?”   子房这才看到,自家“内人”的鬓发没了,他记得师兄说过,要想不修炼也很简单,难道就是这个?   “是,鬓发没了,就不可再修炼,然而三年来,我再中多年前的‘同殇’,只怕····”他始终没有说出那四个字,时日无多。   逍遥子一听,愣在当场,他知道,“同殇”这个东西,不能中三次,一次全好,两次减半,三次拜拜,无繇这是第二次,再来一次,他真的会死的。 作者有话要说:     ☆、明争暗斗   大家很担心颜路的身体状况,颜路笑笑,摇摇头,“无碍,我没事。”   “不过我倒是有个办法,得知最准确的秦王东巡路线。”没多久,颜路接着说,“这件事,对于你们,怕是难以接受。”   “什么事?”清莲夫人平淡的问,颜路的回答则是让大家想也想不到:“我可以让嬴政的儿子帮我打听。”   “什么?那,二师公,这几年你岂不是···?”这话一出,天明即使再笨也该知道,他的二师公这几年在哪里,过得并不好。   “是,我三年都在咸阳,一开始就是闲游,然而咸阳的一切让我无法坐视不管,你们也素来知道我不是个明面出手的人,却因我用阴阳术用的过多,且再中同殇,不得不出现在李斯的视野里。”   一番解释,大家这才知道为什么,然而他没有告诉大家的是,他在咸阳和李斯也斗了三年,没有用别的,就是人心。   逍遥子继续问到:“那是李斯对秦王说的,要你做他儿子的老师吗?”   “不是,是秦王他自己说的,李斯只是说起了小圣贤庄有三个不错的师公,他秦王又不傻,怎么会想不到。”   与此同时,秦王宫里,嬴政都快气疯了。   “大法师,我儿子的老师呢?!”嬴政的怒火已经朝着星魂身上撒了去,星魂照样冷笑,“陛下不必着急,先生他不过是去游玩一番,要想讲学,自然要最好的课程,陛下您说是不是?”   “哼!他要不回来,朕就把儒家所有的书都列在抹杀清单,”嬴政依然在气头上,星魂继续说:“要是所有的书都在清单上,他还怎么给公子授课呢?”   如此一番,星魂算是帮颜路挡下了怒火,却丝毫没有放过小圣贤庄的动静。   “我得走了,这点小事,就不用大家操心了。”   张良是什么人啊,鬼精鬼精的,即刻就明白了他“内人”话里的意思。   然而就有人不懂,路线图对他们来说,不算小事,怎么能那么容易办到?   岳麒头领就是一个。   然而大家绝不会想到,颜路这次回去,为得到行动路线,差点付出死的代价,甚至差点连累星魂。   颜路刚回到咸阳,照样做麒儿的老师,麒儿也很喜欢颜路,日子本该静静的过下去。   这日,颜路正在上课,却老远听到一阵脚步声,心知不好,照样上课。   禁军士兵很快就赶到了麒麟宫,他的宫殿,听得读书声,没有打扰。   约莫三刻钟后,颜路宣布下课,“麒儿学得果然认真,为师有些事情,就先走了。”   “学生陪您去,学生在您身边,他也不能把您怎么样。”麒儿虽然小,却也知道以他皇子身份,能保一个是一个,还没人能把他怎么样。   颜路笑笑,有如此学生,他也能放心不少,便也让麒儿一起去了,却不成想被禁军士兵拦住了。   “对不住,公子,陛下只让先生一个人去。”   “怎么,本公子要陪着老师一起去,你们也要拦着不成?你们有几个胆子!”麒儿的公子架子出来了,士兵们能说什么。   片刻,两人来到阿房宫,只见嬴政正陪着燕姬、丽美人喝酒,一见自己儿子和颜卿都来了,挥挥手让两个美人退下了,她们走后,内侍也关上了门,这不禁让留下的两个人内心略慌。   关了门,可不是什么好事。   “颜卿,你可知罪?”嬴政那威严冰冷的声音,足可以冻死在场的任何一个人。   “在下不知道何罪之有,望陛下明示。”虽然口里是称陛下,颜路却一直不下跪。   “朕收到报告,颜卿和反叛分子有很大的关系,还有密切往来,可有此事?”这才是嬴政最主要的主题。   “陛下从何听来,可有证据?”   颜路说出此话,就是知道,嬴政即便把自己抓了,自己也可以用老百姓之口,让自己活下来。   “朕让你见见一个人。你出来吧。”   出来的这个人,正是赵高。   “李斯的话你和朕都不会信,那赵高的话,我们都会信。赵高,你来说。”   得到嬴政的命令,赵高冷哼一声,把那天看到的都一五一十的说了。   “没有了阴阳术的支持,你颜路也不过是个废物!”赵高最后轻蔑的说,他并不知道,颜路除了阴阳术,他本身的剑法也从未放松过修炼,只不过因为中了同殇,不敢修炼。   “赵高,你以为你说的话,本公子会信吗?”冷冰冰开口的,正是麒儿。   赵高千算万算,算漏了还有麒公子在场,他也知道,麒公子也不是什么省油的。   “麒儿,你别说话,你的老师犯下了重罪,朕要将他下狱问罪。来人!”   片刻,进来了几个士兵,嬴政接着说:“将颜路拿下!”   “先委屈老师几日,待学生想想办法。”麒儿脑袋瓜子很灵活,他知道这时候和他老爹对着干只会让颜路更委屈,才没有硬碰硬。   颜路被关进了一间有窗户的牢房,由于有麒儿的吩咐,狱吏没有给他上铐,这也给了他很好的机会。   这一日,牢吏巡视完牢房,喝酒喝得个酩酊大醉,颜路趁此时机,翻窗出去,散布谣言。   不过一日的时间,咸阳的大街小巷到处散布着这样一首打油诗:“看似一朵花,实是一枯树,天下不可知,终归草办头。”   同时,子房他们也知道了这首打油诗,子房心里笑的很开心。   师兄,你果然厉害。   少羽看自己三师公很少笑的那么开心,便问到:“三师公,何事如此开心?”   “都知道嬴政有十八个儿子,可让他真正喜欢的儿子不多,七儿子麒儿、大儿子扶苏、九儿子胡苏,这三个还很喜欢,这打油诗里,意思很明白了。”   子房话说到这,不说了,意思再明白不过。   狡黠的笑容再次绽开,心想:等你回来,我要好好“审审”你。   范增捋捋胡子,想了想,明白了:“颜先生的意思,是不是----让他们自相残杀?”   子房不着痕迹的点点头,却又摇摇头,他们自相残杀的越厉害,无繇越不安全,继而想明白了无繇真正的意思,暗自佩服无繇的用心。   也就是这个时候,苍龙七宿的第六宿和第一宿都被得知,使得联盟的处境更加迷茫。   嬴政还是禁不住他自己儿子的软磨硬泡,十日后,颜路从牢里出来了。   出来后的颜路由于同殇的折磨,清减了不少。   休养了些日子,颜路觉得好了些,也由于这些日子,他从麒麟那里知道,大公子扶苏和九弟胡苏两个现在斗的很厉害。   “老师,大哥和九弟原来不是这样子的,为什么会···?”麒麟虽然经了一些事情,可到底还是个孩子。   “老师可不知道,你呀就别管这些了。”   实际上,颜路是最清楚原因的人。   “麒麟,你要是不想看到你哥哥和你弟弟两个斗得越来越厉害,你就在你父亲面前说说他们的好话,兴许好些。”   麒麟一听,觉得有道理,就去找嬴政说情去了。   刚到宫门口,内侍就出来对麒麟说:“麒公子,陛下正在休息,您先别打扰他,在这里稍候。”   麒麟想想也有理,哪有儿子打扰父亲的道理,便在这里等了一个时辰。   之后秦始皇便宣召了麒麟,依礼行礼,就这么弓着身子,嬴政也知道自己儿子想说什么,摒退左右,麒麟这才开始说:“父皇,别生气了,气大伤身,大哥也忙,有时心情不好,说上几句气话什么的,您也别往心里去,九弟虽然不管事,也是为您想着,您别气了。”   如此一番劝慰,才算把嬴政的怒火消灭了一半,这个时候的他,最不愿意的就是有人想着接他的班,余怒未消,接着说:“怎么,他们两个还想着接我的班不成?”   麒麟算是把自己爹的心理摸透了,他爹多疑,顺着他说保管一点事没有,接着说:“这天下还是父皇坐着才稳啊。儿子听说,父皇要东巡?要不要儿子陪您去?”   嬴政被自己儿子这样劝慰,基本被架到半空,“好,就带你去。”说着说着,摸出一张线路图,交给了他,接着说:“为父现在就相信你,这个给你,你要收好。”   但实际上,他连麒麟都并不是很相信,交路线图给麒麟,只是试探。   麒麟没有接过那张图,连忙摆手,“不不不不,父皇,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可以给我?” 作者有话要说:     ☆、路线   “你是朕最喜欢的儿子,朕给你是应该的。”嬴政如是说。   “可这个东西,不是该给大哥吗?”麒麟不解。   “你大哥去了上郡,在蒙恬那里。收着,这是秘密,透露出去,连你也不会放过!”   麒麟又陪了嬴政一会,告退走了。   嬴政还不放心,命内侍看着麒麟宫,有动静报告他。   这才是嬴政的本性。   麒麟回到宫中,即刻把门关上,拉着颜路往内室走,并对内侍严令:“本公子要练功,没有本公子的吩咐一律不许进!”   内侍领命告退。   麒麟把线路图放在桌子上,自己就去练轻功了,聪明如颜路,怎会不知意思?   颜路默默画下所有路线,画好并找地方藏好原画后,头疼的就是如何传递消息:不能用阴阳术;伤还没好,又不敢用本身武功赶回去;信鸽那么扎眼还别说机关朱雀。   看看正在练功的麒麟,颜路心里有了主意。   “麒麟,你先别练了,老师有话跟你说。”颜路平淡的叫了一声练功中的麒麟,可也只有颜路自己才知道,这样的平淡背后,会有多少的凶险。   三次足尖点地,麒麟下来了。   “老师有何吩咐?”麒麟眨巴眨巴眼睛,看着颜路,颜路没有急着说事情,而是告诉麒麟扶苏去上郡的真相。   “你老师不是个爱多管事的人,然而你哥哥扶苏去了上郡,有蒙将军在那,会好的。”   颜路没说的很清楚,他并不知道该不该相信麒麟,因为三年前自己大弟子背叛自己的事情还历历在目,他不想再来一次被背叛的经历,麒麟不知道这些,却也还是知道了些端倪:“哥哥他···是不是因为···?”   颜路不置可否,终究,还是深吸气,告诉了麒麟。   “麒麟想不想出宫看看外面是怎样的?”颜路经常游学,这一招用的炉火纯青,但和皇子一起去,而且还有这么重大的任务,要不是没办法了,也不会这样。   对于麒麟而言,自然是想去的。   “那便和老师一起去看看吧。外面麒麟不用叫我老师,就叫颜先生。”如此如此商定,带好了东西,便离开了咸阳,走前麒麟美其名曰代天巡牧。   一路骑着马赶去,也不过两日时间,赶到了九江郡,颜路在那片荒岭上,看到了子房他们。   “师兄?你怎么回来了?”子房看到自家“内人”回来,大感意外,他不是正该在咸阳的吗?   “我是正大光明的出来,还给你们带来一个人。”颜路侧身,身后的麒麟出现在他们面前。   即便平民装,也难掩贵族气质,这个人,正是嬴政的七儿子。   “你,难道你就是子房说起的麒麟公子?”想了半天,逍遥子想起来了。   麒麟点点头,拿出那份颜路画好的线路图,淡漠言:“这是颜先生画好的图,不会有错,今日我只当没见过你们,谁问起你们都不许说!”   所有人都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点点头。   “时间在七日后,这些时日本公子会代天巡牧,走走看看,你们的事情,本公子一概不知。”   “如此,多谢公子了。”   众人谢过,颜路也留在了那里,对临行前的麒麟关怀道:“麒麟,小心些。”   麒麟走后,众人开始研究起如何刺杀嬴政。   “这个地方不错,你们说呢?”“但是现在就这样,你们不怕麻烦吗?”岳麒头领虽然并不是特别了解儒家,却也知道他们的麻烦。   “这事情怎么会由我们去做。”子房云淡风轻的一笑,逍遥子和颜路太了解他了。   但想不到的是,这个时候盗跖带来了小圣贤庄的消息。   “是什么消息?”子房和颜路身为小圣贤庄的二师公和三师公,没有不关心的道理,然而送来消息的盗跖,却说了很不好的消息:“小圣贤庄被解散,弟子们各自回家,但是----”   还好,只是被解散,但为什么有个但是?   颜路有种不祥的感觉,皱着眉头,不安的开口:“难道大师兄他---”   “这是他给两位先生的信,还有他的随身玉佩。颜先生您先看。”盗跖把信给了颜路。   “见信如见人,两位师弟亲启。长年在外,十分想念,忆及小圣贤庄时日,亦十分珍惜,然近日危机重重,竟无力守护小圣贤庄,愧对先师,但还算一切安好,两位师弟万望勿念,切莫回来。伏念。”   无繇看完,把信快揉成了一团,伏念字字有力,但里面的坚决,他无繇不是不懂,再看看那贴身玉佩,君子无故玉不去身的道理他明白,这是抱了必死之心了。   “盗跖头领,小圣贤庄到底出了什么事?”此时的颜路,语气虽然平静,但那彻骨的寒意,谁也无法忽视。   “一年前,也不知道哪儿来的术士,说有灵丹妙药,但因为后来诬陷儒生,说是假的,李斯也趁此机会上书,说儒家要造反,消息传到咸阳,嬴政派兵围了小圣贤庄,把这两件事情一起算,很想把小圣贤庄也给烧了,弟子们也坑杀,要不是扶苏公子上书,说这样会失去民心,才得以保全下来,否则以嬴政的脾气,哪里还能保全?”   盗跖头领的解释,让颜路和子房都很惊讶,颜路的惊讶是有道理的,那个时候他正在咸阳宫,却无人告诉他,难道是嬴政的意思?   而子房的惊讶,则是想不到竟然是扶苏保全了小圣贤庄,也由此担心起扶苏以后的处境。   “盗跖头领,这件事情,你从哪里知道的?”清莲夫人代表大家问了个尖锐的问题。   “天底下还没有我盗跖打听不到的事情~”盗跖一边嬉皮笑脸的回答,一边转着齿轮盘,清莲夫人也没问下去,她也知道墨家的敌工部不是没这能力。   “不过,颜先生,嬴政还下了一道命令,那就是----把伏念先生吊在桑海城门之上,五日内不回桑海,就等着给伏念先生收尸。”   盗跖说完,眼里全是不忍,颜路眼里,则是悲伤。 作者有话要说:     ☆、彻底揭露   然而,桑海城门,伏念已经被吊了三天了,嘴唇发白,周围的人看了都摇摇头----伏念先生又没什么错,也成了这样...   九江郡,颜路强忍着悲痛,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我们万万不能回去...千万不能辜负大师兄最后的心愿...”   此时的张良哪还有云淡风轻的样子,只剩下了恨意----嬴政,我和你势不两立!!!   “师兄,你不要拦着我,我要回去,”张良已经顾不得许多,他心里只有一个想法:我要救下大师兄。   “不许去!大师兄必然是做了最坏的打算,我们回去也无济于事啊!”   不能不说,颜路说的有道理,然而张良被愤怒点燃,几乎快拉不住,“啪”一耳光,脆生生的打在张良的脸上。   这是颜路二十多年来第一次打子房,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打在子房脸上,痛在他心里,大概是师兄弟那么多年了吧。   与此同时,大家为颜路那一举动都为之一愣,尤其是逍遥子,他不是不知道,颜路对子房多好,今日一见,实在万分诧异。   “师兄,你打我,你打我......”子房被那一举动气结,跑到安静地方自己待着,无繇经盗跖提醒,也才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当即跑过去承认错误:“我太激动了,是我不是了。可现在回去岂不是辜负大师兄最后的心愿?”   好半天子房才冷静下来,双目微闭,过了近一个时辰,总算彻底平静了下来。   “师兄说的是,可我们也不能这么看着大师兄.....”子房也是于心不忍,现在在他脑海里闪现的,全是他们在小圣贤庄的一点一滴,愧疚感油然而生。   然而这个时候,在九江郡,他们遇到了好久不见的人。   “两位师兄不必急,我可以回去看看。”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女声响起,大家一时想不起来,然而对于长年生活在小圣贤庄的子房和无繇来说,却是太熟悉。   这个人,正是子妍。   无繇和子房又惊又喜,根本想不到会在九江郡遇到子妍,盗跖也是过了好一会才想起来:“你,你是不是儒家的执教姑娘?”   子妍点点头,对所有人默默行了个万安礼,这才接着说:“李斯对于漪,虽然说是师妹,但也不见得情分有多深,漪对于他倒是有些过节,此番回去,也是一个了断。”   然而对于清莲夫人来说,则是首次见子妍,由于都是女子,倒是没有那么多礼数,只是行了颔首礼。   “其实子房你早就知道那一年是谁去通风报信的吧,我为什么这么做的用意,你也是知道的。”   子房当然知道是谁去通风报信的,利用了一把什么都不知道的子幽,也可以令真正的告密者放松警惕,自己浮出水面来,子幽也不是什么好学生,如此整整他也不失为办法。   也由此,子房也越加宠溺自己的“内人”了。   果然,子幽一回到桑海,神色还算平静,没有引起注意,刚进有间客栈,就去找子涵了,“子涵师兄,我回来了。”   “事情怎么样?”子涵略微急切的问,三年的磨砺,也让他成长了不少。   “他们好像不知道,不过我们也是回不去小圣贤庄了。”子幽并不知道这是无繇定下的计策,他们也本就并不了解他们的二师公实力到底有多深。   一提起小圣贤庄,两人又是一阵叹息。不止他们,所有小圣贤庄的人都会很怀念那儿。   “那我们可以放心出去了,我们去哪走走?”子涵若有所思的看着外面。   “近来还算太平的,也只有九江郡了。”子幽的这个回答,彻底中了无繇的下怀,他就是要真正告密之人自己浮出水面来。   “何时动身?”“现在。”   两人商定好,略微收拾了一些东西,就朝着九江郡出发。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的二师公三师公都在那里等着他们呢。   “张先生,我有个问题,”盗跖始终不懂,事情过去了那么久,怎么还要翻出来?   “盗跖头领是想问,过了这么久为什么还要翻出来说,是吗?”颜路就是颜路,一语中的。   盗跖点点头。   而子房只说了一句话:“你知道被人出卖的滋味吗,那是很难受的。”   大家皆是面面相觑。   两日过去,终是无事,直到第三天午时。   这一日,他们在桃花林里,听到了一阵马蹄声,“前面两匹,后面四匹,比较急促,我们先躲起来看看。”   说话的,是子妍,这些年里,她的内功进步很大,虽然不能和盖聂他们比,但已然和清莲夫人有的一比。   大家躲在草丛后面看动静,没多久,马蹄声越发近了,两人在这里勒下了马缰,面对着四个马贼。   这两个人,正是子幽和子涵。   还没怎样,只听得“唰唰唰”三声石头飞响,四个马贼一起倒地,出手的正是子房。   子房、子妍和无繇三个人一起出来,打发走了马贼,子幽和子涵看到是他们三个,心彻底凉了。   子妍本就聪明,只是当年为保命,不得已才装天真,他们不知道而已;这两个,一个腹黑一个也不是好惹的,子涵和子幽这下知道,怎么也逃不了了。   “二,二师公,三师公,我们只是路过....”子涵的话,子房怎么会信,他笑得更加云淡风轻,反倒让子涵和子幽更加捉摸不透。   “我听说,你们俩最近很受月神和星魂的‘照顾’,是么,那么,作为他们照顾你的条件,你们是不是告诉了他们什么,比如...”颜路没有接着说下去,他想让子涵自己开口,他知道子幽是被利用的。   子涵咬紧嘴唇不语,子房接着说:“那一天,我和师兄不过是说些当时情势,你竟然会到将军府里和月神说,从那天起,我便得知你是月神的卧底,当然这一切全赖师兄的跟踪。”   子涵听完,脸都白了,子房看看他的反应,继续说下去:“子幽不过是被你利用的,我不怪他,但你自那以后,不知悔改,还在为他们做事情,儒家先贤的遗训,都被你忘得一干二净了。”   逍遥子他们很知趣,到一边说其他的,他们也知道,儒家的内部事情,怎么好去插手,这里只留下了子房、无繇、子妍和子涵、子幽五个人。   子涵还是抵死不认,他也知道子房有多腹黑,可还是狡辩到:“三师公无凭无据,凭什么这么说?”   “你说没证据吗,那好,我给你证据。”   颜路说完,拿出他小心保存了多年的证据,“我回来后,又暗中派人去了趟将军府,将你在那里遗落下的玉捡了回来。”   子涵彻底没了话说,乖乖跪在两人的面前,“弟子自知有罪,不求两位师公和执教原谅,但求再给我们一次机会。”   “两位师兄,要漪看,这样的人,留着也是祸害,倒不如----”子妍经历了这么些年,也学会了先下手为强。   在一旁的众位前辈也点点头,同意子妍的话。   “就是我们不动手,也会有人动手的,你们看,他们来了。”   子房说罢,负手,转身,没多久,就听到了声音,来的人正是大司命。   “我当是谁,原来是大司命,你倒是悠闲,竟能来这九江郡,来九江郡找如意郎君吗?”颜路倒是先开口了,但不敢动手,也就先挖苦一番大司命。   大司命被气的脸红脖子粗,然而她也知道,现在的颜路已经不是当初的颜路,也没有修炼阴阳术,便肆无忌惮的开始对付他。   “颜先生,我记得你好像重伤未愈,阴阳术也没有修炼了,你,现在不是我的对手。”   “他是不是你对手,不关你的事,不过,你只要记得,老夫以及这么多人,和阴阳家的账,还没理清就够了。”本在一旁说话的逍遥子,总算开口了。   “我到忘了,还有你。颜路我可以随时杀,但先把你们解决了再说。”大司命总算把视线转移到逍遥子身上去了,也给颜路留下了恢复的时间。   此时的颜路,已经很难受了,同殇所起的作用越来越厉害,已经开始出冷汗,清莲夫人找准机会,在开战之前离开了这怪异的氛围圈,来到颜路身边,守着他。   “颜先生,你怎么样?”清莲夫人见颜路十分难受,症状也听逍遥子说过,是同殇的症状,但未曾见过,今日才得以一见,看看左右环境不合适,为不引起注意,小声对子房说:“子房就先把颜先生带到一个安静的地方,妾帮他看看。”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二)   我叫颜路,出生于赵国。   在我出生的那一年,虽然赵国和秦国时常打仗,可还没有国破家亡,一家人也还平静的生活。   直到韩国国破后的第二年,那年我八岁,我亲眼看到了母亲在国破的那一刻,秦军士兵侮辱了她,后自杀身亡,父亲找准机会,把我从赵国送了出去,来到了齐鲁之地。   也就是那个时候起,我根本想不到,从在这里的第一天起,小圣贤庄以及整个桑海,还有子房,都会和我紧紧联系在一起。   我来这里的第三年,小圣贤庄的门口来了一个男孩一个女孩,男孩自不必说,正是子房,而那女孩,因为小圣贤庄里全是男子,多有不便,而她年纪又小,不忍把她一人丢下,也便一起带进小圣贤庄,这孩子就是子妍。   我们一起生活了多年,然而,外面的情势,根本不容不管,就如子房的一句话。   “当一件事情成为天下大事之时,凡天下人都无法置身事外,不管他是否愿意。”   犹记得,一次我们接到去骊山赴会的邀请,我们和道家犹豫半天,总算决定去了,好容易到了骊山,月神刚出现就连讽带损了一番。   眼看情势不对,终究还是和月神杠上了。   但我怎样也想不到,月神的一番话,几乎让我犹如五雷轰顶:“颜先生,本座实话告诉你,你娘,是阴阳家的人,名叫紫嫣。看来你什么都不知道。”   一番较量,终因不是她的对手,和逍遥子前辈一起落在了她的手里。   我知道,子房不会丢下我不管,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大概,很早以前就有了吧。   也不记得是过了多久,我和逍遥前辈从骊山逃了出来,回到桑海界的那天起,子房就在那里等着我们,他一见到我清瘦的样子,眼里全是心疼。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我对于他,有了一种情愫。   在每次商量事情的时候,他总是很懂得我的心思,每回他狡黠一笑,我就知道没我好事----哪回我不是这样?   “你啊,就知道欺负我。”   “也就你敢顶撞你大师兄,换了别人,早就赶出去了吧。”   想想以前,那种日子,多好啊,可自从秦王把墨家灭了以后,渐渐的把矛头对准儒家,我再是云淡风轻也不能不开始忧心。   我知道,以他的才智,定有一番大的作为,然而我怎么也想不到的是,连我和他,都被卷进了苍龙七宿这件事情里。   这苍龙七宿本不关我何事,然我虽不是联盟里唯一和阴阳家有过节之人,却是联盟里唯一懂得一些星宿之事的人,得知房宿正是子房的那一瞬,我真的不知道说什么了。   逍遥前辈就是前辈,虽然不知道是谁,也知道在我们这些人里。   那一刻,我便想,就是死,也要护得子房的一世周全,当然了,他不会知道我那个时候的想法,要是知道了,他定不会同意我这样的。   我也知道,以他的才智,定能无事,然而那样的环境下,我如何不担心。   对不起,还是没能全部告诉你,我只是不想让你受到阴阳家的合围。   暂且不说这七个人,盗跖头领那天去将军府偷黑龙卷轴的时候,我虽然在墨家隐居地里和他们商量,也知道那一路有多危险,待盗跖拿回来的时候,班大师就去解秘密了。   这个秘密,正是“斯月斯日,桑海之滨,蜃楼起航,帝尊驾临”。   然而,这个秘密,当初子房只是思考了一段时日而已,竟然是不谋而合,这让我想起了前些年,师叔趁着子房不在,说的一句话。   小圣贤庄非他久留之地。   也是月神没有遇到他,若是遇到了,定有这么一句话,这句话也不会让我意外。   他是一个能够扭转乾坤的男人。   借着这件事,顺带着狠狠整了整法家,谁都高兴。   李斯这个人,太心狠手辣,若是不收拾收拾他,联盟里和人民都咽不下这口气。   还好,那次的栽赃,很成功,即便没有让他失去地位,也让他很不爽。   然那次的事情,也没少了一个人的暗中帮忙,那便是星魂。   应该说,很多事情都有星魂的身影,若不是他,我和逍遥前辈也不会从骊山离开,也不会一次一次的逃过危险....我欠他的,实在太多,但我们不欠甚至是对阴阳家没有任何的愧疚之心,那是他们种下的恶果太多。   我本不是个爱动武之人,但如此环境之下,也不能不这样了,有时候,子房经常说我:没有求胜之心真是麻烦事。   实际上,我也知道你死我活的道理,可子房的那句话,以及某样东西的重要,比动武还要重要。   当一件事情成为天下大事之时,凡天下人都无法置身事外,不管他是否愿意。   这样东西,便是人心。   也由此,当我得知是扶苏公子保全了小圣贤庄的那个时候,我除了惊讶,就剩下赞许:他帮他爹嬴政留下了人心。   可嬴政种下的恶果太多,仅仅是扶苏公子是还不完的。   也是因为扶苏公子留下了小圣贤庄,我也才知道了他被贬去了上郡的原因,就是这个。   嬴政不懂得人心的重要,自他一统以后,就把无家可归的老百姓全都赶到秦国国土,纵然因为秦国人少,人民却也是因为被迫来的,生活却是不怎么好,甚至可以说是艰难。   三年前,我的大弟子子幽背叛了我,我后来去了咸阳,一待三年,和李斯斗法,没有用别的,就用了一样。   人心。   人心的力量是无穷的,李斯也是应该知道的。和李斯斗了三年,李斯是越发的心狠手辣,可以说是变本加厉,和中车府令赵高的斗争也是越来越厉害,他这样,只会让自己更累------   一个人同时和罗网组织、阴阳家对阵,且罗网组织经过上回事情的教训和休整,更加庞大,实力也比以前更强,他就不怕两家联合对付他?   不过想想也对,阴阳家和罗网也是积怨已深,他们的裂缝也不是没有。   呵,若能好好利用,也不是不行,是吧,子房。 作者有话要说:     ☆、大战前奏   看着颜路痛苦的样子,子房更加心疼,然而要想找到施咒之人,比上一次更难。   月神自然会计划的更加详细,她定然不会看着算是半个同门的人活在这个世上,自是要把颜路置于死地的。   “颜先生,等你好了些,我们去休息休息。”清莲夫人还是很心疼颜路,大司命更加肆无忌惮的针对颜路:“是啊,颜先生已经中了同殇,现在怎么行动啊?”   “你住口,这里还轮不到你说话!”大司命被逍遥子骂得开不了口,虽然作罢,却也是一直盯着颜路那里的动静。   “我有个办法,应该可以找到施咒之人。”略微平静一些的颜路,坐了起来,把大家聚在一起,开始耳语计划。   如此如此一番,结果让子房大吃一惊,“这不行,我不会让师兄冒这个风险。”   “子房若有更好的主意,也可以细细说来。”一直不曾开口的静虚子说话了,却见子房沉默不语,到最后才说了两个字。   谣言。   的确,谣言是最没有本钱的东西。   “子房果然好主意,只是,这件事情,我们谁做都不合适啊-----”清莲夫人代表大家说出了当下的处境。   但不管他们怎么说,大司命根本就不知道,这还得多谢拥有天籁传音的逍遥子。   “还是我来做吧,虽然我中了同殇,但还不至于立即死亡,布局对我来说,还不是难事。”思来想去,到底还是颜路开了口。   除了这次的受伤,还因为在咸阳待了三年和李斯的斗法,致使颜路的谋划水平更上层楼。   与此同时,咸阳宫里,李斯和赵高、星魂的斗争更加激烈。   “好哇,真没想到,你们两个联合起来对付我,好,好,这回老夫认栽,下一次,绝不放过你们!”   李斯不是不知道,罗网和阴阳家也有旧怨,这次的联合也不过是暂时的,可他就是因为此事,气大了。   “丞相大人,下官也是无可奈何,星魂大人既然找到了证据,呈给了陛下,陛下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能不生气吗?”   赵高虽然语调谦卑,但骨子里透着对李斯的蔑视。   星魂什么也没说,看着他们俩掐架。   “赵高你退下,其他人也都退下,本官有话和星魂大人说。”虽然说生气,李斯也还是知道,没有把他拿到牢里去,已经很好了,也不好太为难赵高。   待赵高一离开,李斯对星魂平淡的说:“多谢大人在陛下面前转圜,不过大人,本官倒是听说,大人和反叛分子交情不浅,可是真的?”   “李大人认为呢?”星魂并不急着回答李斯的话,倒是先问起李斯,虽然李斯不信,但他清楚阴阳家和罗网组织的旧怨,打个哈哈,接着说:“这个倒不是什么要紧事,但本官听说,星魂大人和赵大人有旧怨,虽然本官不知道是什么,却总是不太好。”   “多谢大人,本座自然知道,告辞。”星魂不想和他多说,没说几句就走了。   星魂走后,李斯在背后冷哼一声,接着召来人,吩咐到:“你今天开始,不用在我这里做了。”   内侍不解其意,“还望大人明示。”   “你去星魂大人那里做,虽然你不会什么武功,然而一个下人,他不会介意,做事的同时,不要忘了打听和看着他们和罗网的动静,一定要隐秘,懂了吗?”   “是,大人。”内侍明白,领命而去。   没半天,内侍犹如丧家犬般,来到了骊山。   星魂斜睨着眼睛,依然不寒而栗的看着那内侍,“是吗?既然这样,就在本座这里吧,你不会任何武功,就做杂活吧,本座还正少个做杂活的人。”   星魂顿了顿,接着说:“你要是敢打听任何事,本座会让你生不如死。”   “是是,小的记住了。”内侍答应着,内心很紧张,心想:这可怎么办,大人的任务我不能不做...   “你下去吧,本座这些日子不在咸阳,在外巡视,做好你的事情就是了。”星魂说完,大踏步走了。   而九江郡的颜路他们,还在伤脑筋,他们想不到的是,星魂会来到九江郡。   这一夜,谁都没睡好。   破晓时分,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气息出现在他们周围。   “这个气息,难道是?”   纵使颜路不能再修炼阴阳术,但他依然有深厚的内功,得知有人来,再不明白也知道,不是大秦的就是阴阳家的,只是他也不会想到,来人会是星魂。   直到来人出现在他们面前,颜路怎么也想不到,竟然是星魂。   “你怎么...?”不止是颜路,就连很多人都想不通这一点。   “吾此来,一是看看颜先生,二是告诉你们件事,施咒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月神她自己。”   星魂带来的这个消息,无异于当头一棒,给了在场的所有人一盆冷水。   “也就是说,如果要想救下颜先生,除非把月神杀了,是不是?”清莲夫人说出了大家都不愿意面对的事情。   星魂点点头,然而却又说出了另一个想法:“吾和月神老太太素来不和你们也知道,如果借此把她赶下去并置于死地,岂不美哉?”   这其实是个不错的想法,子房倒也乐的看戏,“既如此,这件事你自己做反而好些,我们不好插手。”   “好,吾在这九江郡巡视,这些日子,就让逍遥子联系吾,吾不能多呆,去也。”说罢,星魂消失了。   也幸亏星魂是变装过,谈话地点也早已不在原地,否则要是被大司命看到,会出很大的麻烦。   巡视的日子里,星魂得知大司命竟然离开骊山,来到九江郡,肯定是月神的命令,没有她的命令,大司命不会来,心想:她是我的手下,月神怎么想起给她命令了,难道真是不让颜路活下去,原因只是因为他算是半个同门吗?   想到这里,星魂明白了,但他可不会看着颜路死,他对于颜路,忽然有了一种亦敌亦友的感觉,说什么也不会让他死在月神手里。 作者有话要说:     ☆、定计   此时的星魂要多纠结有多纠结,他知道是月神干的,但是怎么对付月神,他要好好想想。   然而,李斯和赵高两人掐得越发厉害,星魂的内侍趁着他不在,就趁此机会偷听赵高的计划,可这计划也不是那么好偷听的。   就当他在偷听的时候,星魂想出了办法,可这个办法也是风险极高。   “不行不行,这样风险太大,月神这个人,有多难缠大家不是不知道,如此一来,定会打草惊蛇,倒不如,我们来一次借刀杀人如何?”   还是张良和范增共同想出如此办法,然而这个办法的关键人,还是落在星魂身上。   大家看看星魂也在这里,星魂知道这法子不能当着他面说,便在外面巡视,所有人就开始商议起来。   “秦王多心,又很多疑,利用秦王去杀月神,是个不错的办法,如果能顺带收拾一下李斯,那更好,但我们要注意的是,月神武功可比星魂,要是弄不好,反而很被动。”   静虚子的考虑不是没有道理,张良没有说话,半天没有说话的颜路,说话了:“如果能如此如此,岂不是更好?”   “颜先生是何意?”范增这下是真不明白了,颜路是想玩计中计的。   “小可怎敢在范前辈面前卖弄,只是觉得,如果能让秦王授意阴阳家的东皇去杀月神,且罪名连阴阳家也保不住,到时候谁也说不出个错,那不是更好么,阴阳家杀错人不要紧,要紧的是----”   是啊,要紧的是背叛,背叛阴阳家也背叛他秦王,这个罪名谁也当不起。   到这个地步,不只是范增,所有人都很佩服颜路的计策:“果然是儒家三杰,当真厉害!”   “后面的事情,师兄就不用考虑了,我自有考虑。”   这个话,也只有一个人敢说。   潜伏在咸阳的探子收到了子房从云海玉盘放给他的鸽子,看完内容后即刻毁掉,开始行事。   不消片刻,一首打油诗从民间开始流传开来,没过多久就传进了秦王耳朵里。   “月神对朕忠心耿耿,怎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赵高,你去查,如果属实,朕定然不赦!”   赵高领命,他也巴不得整整阴阳家,同时,联盟这里也加紧了对证据的搜集。   一段日子后,各种证据全部到了赵高手里,经他再处理,三日后,就放在了秦王桌子上。   这一天,是月神进宫对秦王说星象的日子,说完,给了秦王一根木牌,上写着“三十六年,荧惑守心。”   秦王让人收下,内侍和月神离开后,他找来赵高,告诉他,月神的事情让阴阳家自己人去处理,只需要把意思带到就行了。   赵高多精呀,了解了秦王的意思后,离开了咸阳,来到骊山。   他也知道,以他现在的地位根本见不到东皇太一,犯了愁,怎么见东皇成了难题。   思来想去,还是直接说最好,没人敢把秦王的命令怎么样。   没多久,赵高被带到了阴阳殿,面前的人正是东皇太一。   “下官见过东皇大人,禀大人,下官受陛下派遣,特告知.....”   如此如此,赵高算是把秦王的意思带到了,接着说:“若无他事,下官告退。”   赵高走后,东皇想了半天,心想:这不是什么小事情,赵高说的有鼻子有眼,可她现在还在外面执行任务,这....   想了想,终究还是把月神召了回来。   月神想不到的是,她这一回去,就再也出不来了。   同时,东皇太一为以防万一,布下重重机关-----自然是阴阳术了。   从她进了骊山起,功力会慢慢消失,直到进入阴阳殿,站在东皇面前为止,都只是让她没有反抗之力。   东皇也知道,要想杀了月神,对他来说不是难事,他想不通的是,月神怎么会干这种事。   月神刚一回去,就觉得有种异样的感觉,但也说不上是什么,可她也得和东皇复命,只好继续往前走。   好容易到了东皇面前,东皇冷冰冰的问:“你竟然还和反叛分子有往来,这意味着什么你很清楚。”   月神当然知道那意味着什么,但她怎么也不会相信,可照样不急不忙的申辩:“大人您听属下解释....”   “不必再解释,这么多的证据在本座面前,你要本座怎么相信你?既背叛了阴阳家,也背叛了秦王,本座也不说什么了。”   月神这才发现,自己早已没有了抵抗能力,东皇早就想把她欲除之而后快了。   此时的月神只剩下了绝望和恐惧,她也知道,这么多证据在东皇面前放着,说什么也不行,也只剩下了一死。   不过小半个时辰,月神就死在了东皇面前,留下的,除了一具皮囊,就是血液。   这血液也没有浪费,即刻被星魂留在阴阳殿外的人取得,立即装进瓶子,马上出发前往云海玉盘。   云海玉盘里,子房已经知道事情完成的差不多了,现在只要隔岸观火就行了。   他守着已经十分痛苦的颜路,心疼不已,现在,他只想师兄不要再那么痛苦,就好了。   “师兄,师兄你再撑一下,你会没事的...”子房抱着几近昏厥的颜路,什么都做不了,逍遥子前辈点了离息香,颜路才好一点。   四个半时辰后,月神的血液放在了子房面前,其他人纷纷转过头,不忍看。   “纵使月神很可恶,该死,可一下要死人的血液救颜先生,还是太残忍.....”不管是谁,还是无法接受要下咒人的血液来救人这样的事情。   然而,那些证据里,除了扳倒月神的,还有扳倒李斯的。   一个内侍在帮秦王收拾桌案的时候,看到桌子上还有一些案牍,为保小命,他没敢再看下去,走了。   没多久秦王回来,本想休息一下,可看到桌子上还有案牍,拿起来看,没想到越看脸色越不好。   这正是大臣们联名告李斯的奏疏,只不过又经过了再处理,形成了再无翻盘的铁证。   “宣李斯进宫。”秦王冷漠的对内侍说。   李斯收到上谕,即刻进宫,刚刚踏进宫门,面见秦王,没想到秦王冷冰冰的说:“你平时收受贿赂,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不知道,可你竟然通匪,里通匈奴,你要朕怎么信你?!”   李斯一听,愣住了,这是多大的罪名,他不是不知道这个罪名一旦坐实,有多严重,急忙否认:“臣哪敢做这样杀头的事情,望陛下明鉴...”   “不用再说了,铁证如山,这些是你和匈奴的通信,你自己的字迹,你不认得,朕也不认得?”嬴政甩出信件,丢给李斯,李斯接过信件一看,字迹确实是自己的,冷汗当场就下来了。   事到如今,李斯再说什么也没用,秦王一看时机成熟,让人把李斯下进牢里,等候发落。   潜伏在咸阳的探子得到消息,即刻传出,在云海玉盘的逍遥子他们不过两个时辰收到了信鸽传来的消息,笑了。   子房依然笑的云淡风轻,平静的说:“现在就看赵高的了。”   “这关赵高什么事啊?”静虚子真不明白了,子房狡黠一笑,并不言语,守着颜路。   没多久,颜路服了解药也醒了,只是因为身体虚,就这么躺在子房怀里,听着他们说完事情,这才说:“我没想错的话,赵高应该是找了不少铁证,来置李斯于死地,现在我们就看着他们俩斗,这样不是挺好吗?”   “明白了,这就是第三计,哈哈,果然好!”范增已经明白了,捋着胡子称赞道。   “小可卖弄了。”颜路平淡一笑,回答到,可这平淡的笑容也很苍白,子房越看越心疼,现在是只想把颜路抱在怀里,再也不松开,只因为人多,不敢这样子。 作者有话要说:     ☆、定情   所有人看到了想要的结果,终于松口气。   然而,牢里的李斯可没那么好过了,但也没闲着,他正在思考到底是谁促成了这个局面。   星魂自然是知道,这种事情是他们、也只有他们才会做,但他绝不会告诉李斯,他们已经把事情做完了,也该去看看颜路了,不过在这之前,得先去巡视巡视。   “我听说月神大人死了,是真的吗?”“什么,月神大人死了?什么人干的?”“我怎么知道,还是不要乱打听,会杀头的。”“哎哟,杀头都算了,我听说,陛下对那些反叛分子查的越来越严,逮住就是凌迟,”“唉唉,什么是凌迟?”“就是,千刀万剐。”   九江郡的大街上,小民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着,也知道不能多说,就此停止。   星魂来到大街上,看着小民们正在各忙各的,巡视了两个时辰,冷冽的看了大街上的所有人一眼,离开了大街,回到颜路他们的驻地。   他看到颜路不在,心知他可能出去散步了,便也在这附近看看情况,等颜路回来。   另一边,李斯再不明白也知道,这种事只有反叛分子里的精英才会做,只是一时不知道是谁,要想知道具体策划人和执行之人,得费点功夫,虽然还没有被犬欺,但也虎落平阳,不是什么好意兆。   他叫来外面的狱吏,狱吏对李斯还算是恭敬:“李大人有何吩咐?”   李斯如此耳语一番,狱吏明白了李斯的意思,走了。   然而狱吏也是赵高的人,他并没有立刻照李斯的意思做,而是先来到中车府前,找赵高。   “什么,李斯这个混蛋,竟然还想翻身,不急,你先照他的意思做,本官自然会想办法。”赵高告诉了狱吏办法以后,没有再说什么,走了。   打发走狱吏后,赵高也开始思考起整件事情,但一心想整整李斯的想法占据了他的整个脑子,最终还是觉得给李斯一个教训也好。   这个时候,颜路和子房也快回到驻地,子房正想找个清静地方,和自家“内人”调侃一番,可怎么去调侃,那也只有子房说了算。   刚回去,子房就看到星魂在附近闲逛,开始调侃:“大人当真清闲,竟来了这里。”   “本座可没多少闲工夫,本座是想问你们,月神出事的那天你们在哪儿?”   “大人是怀疑我们?”   即使双方都知道是做戏,也必须把戏做足,然而,偏有人看到了这一切,不识字也看得明白,星魂大人有鬼。   他没有多停留,即刻报告了蒙恬,蒙恬将信将疑,但还在上郡走不开,只好让副将前往了九江郡,星魂也知道不能多停留,去附近再巡视了。   这一路上,副将听说了不少事,但也顿生疑窦。   这一边,颜路和子房总算是找到了安静地方,子房把颜路“吃干抹净”之后,就开始惬意的享受这个难得的夜晚,挑逗颜路到:“师兄,如此夜色浪费了,岂不太可惜,师兄,我倒是有个主意。”   子房的鬼主意还少么,颜路却听他说了下去:“说说看。”   “我们来行雅令如何?输了的人,要陪对方一夜。”   当然要陪,但怎么陪,那就不是管得了的事情了。   于是,两人开始了行雅令。   “糖葫芦,”“醋葫芦,”“花酒满筵有,”“酒满金杯花在手。”“厌厌夜饮,不醉不归。”   这是《诗经》的一句话,子房本想看看自家“内人”如何回答,不料颜路竟回答到:“风雨如晦,鸡鸣不已。”   这里面的意思,也只有子房明白,他竟然少有温婉的看着颜路,笑了。   颜路却发现,子房从没有这么看着他,心里微微有些不安,不知道怎么了,他根本就不知道,刚才他说的话对他和子房有什么样的影响。   “师兄,不,无繇,你知道么,刚才的话,我听了真的很高兴,”子房没有说完,看看周围环境,再看看自家“内人”,他还没有反应过来,也不强求,现在让他先消化一下。   颜路过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才知道自己刚才说了什么,但已经来不及,也只有认了,窘迫的神态倒是引得子房很想大笑,却又不敢,还是笑到:“良倒是很少看到师兄如此神态,今日倒是难得一见~”   颜路听得如此一句话,左右不是,过了些许时候,终究拗他不过,也只好任由子房去了。   这时候的颜路,躺在子房怀里,静静看着天空,没有旁人打扰,真希望一直停留在这一刻,永远静谧。   星魂从外面回来,就看到这一幕,倒也没有扰了他们的兴致,就这样看着他们,心里却第一次有了从未有过的想法:我什么时候能有这样的一幕,此生无憾。   可他知道,阴阳家人不允许也不可能有感情,这样的想法只能是一闪而过,可到底还是被颜路和子房发现。   两人发现了星魂,星魂便和他们一起,边走边谈,竟然谈起了感情问题,对于星魂主动谈起感情,不止是颜路,子房也大感意外。   “今天你怎么主动谈起这个了?”子房问到,星魂说出了他那么多年来的第一次真心话:“自从我进入阴阳家,我就整天面对死亡,没有过情,情对于我们来说,那是不可能的,然而最近,我或许会动摇这一贯的看法。”   他当然不会告诉颜路,是什么原因让他说了这些,所以只说了一句“关于这个,张先生更明白。”   星魂也不知道,他的这一次谈话,将会彻底改变他以后的命运。   三人就这样彻夜长谈,这也是自对立以来唯一的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天空出现了鱼肚白,三人知道,天快亮了,结束了谈话,一起往回走,却没成想,路上遇到了刚刚抵达的副将。 作者有话要说:     ☆、心战   “嗯?星魂大人这是何意?”副将也看到了星魂他们,他本来也是受蒙恬之托过来,一看究竟,这不是正好遇上了嘛。   “将军辛苦,本座正好问了他们两个一些问题,看来没什么问题,现在不过是顺路罢了,将军过来,是巡视防务吗?”   “是的,蒙将军虽然在上郡,但也不放心这边的防务,派下属过来巡视,得呆上一些时日才行。”副将回答,他也没说假话。   “将军请。”星魂和颜路、子房三人给他让了条路,副将带着士兵,走了。   颜路再怎样也明白,这个副将一来,势必对他们所有人的行动会进行监视,他陷进了两难:杀之,会引起秦军士兵的愤怒,不杀,这总是□□。   子房察觉到自家“内人”有异,轻声问到:“无繇,无繇,你怎么了?”   “没事,我..”无繇话还没说完,天亮了。   这又是个新的一天,是怎样的一天,谁也不知道。   无繇看着这样的白天,思绪复杂,现在的他,恐怕除了子房,只剩下星魂和逍遥子更能明白他在想什么了。   其他人虽然知道,却没有子房和逍遥子他们俩那么明白。   星魂也知道,颜路多半是想在既不让人注意,也能让他全身而退的方法,好让他完成对副将的下手,这种时间,也只有晚上,白天根本不可能,除非他还保留着阴阳术,可他已经剪去了鬓发,再也没法修炼,这可怎么办。   颜路抬头,望着天空,平静一笑。   子房知道,他自家“内人”有了主意,他不知道的是,这个主意会让颜路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颜路也正是这样想的,他自己亲自做这件事,如果失败就是死的代价。   这是个不眠之夜。   次日早上,清莲夫人出去买些吃食,顺便做了几件衣服,回来的路上,发现有几个极快的黑影在她后面闪过,心知被跟踪,回去也不便了,索性留在这里,牵制他们。   清莲夫人也知道,那些黑影,肯定是六剑奴,自上一回大战之后,他们重建了,战斗力也远比以前更好,细细一盘算,就在这里,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不被他们抓把柄就行。   可六剑奴和赵高是这么想的吗?   “大人,您还记得那个女人吗?”六个杀手之一血祭看到清莲夫人,提醒赵高,赵高又何曾忘了清莲?   “只要她一回去,你们就跟着,如果她一直在这个地方,暗中监视就行,她若是有什么不轨之举,就告诉她,我请她喝茶,一旦进去,就立即把她看管起来,明白吗?”   赵高就是赵高,老谋深算。   可他忘了,清莲夫人虽是道家女子,在这外面,她也不是什么善茬。   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清莲夫人早就买好了东西,已经离开了这里,回到他们的驻地。   “嗯?她人呢?你这个误事的家伙,还不去跟着!”血祭被赵高骂了一顿,也只好跟着清莲夫人。   比血祭早一步回去的清莲,即刻把消息透露给众位英杰:“有人跟踪,不定哪个时候就跟过来了,赶快想个办法。”   “夫人放心,有本座在,他不敢把你们怎么样。”   能说这个话的,只有星魂了,现在也只有他能保全他们。   星魂刚把大家藏起来,血祭就到了。   “星魂大人,倒是少见,怎的来这里了?”血祭一见是星魂在这里,大感意外。   “陛下和东皇阁下派本座来这里巡视,看看有没有什么异常,血祭,你来这里,是有什么事?”   星魂才不跟他客气,直截了当的问。   “不敢不敢,既是陛下的任务,如此,小的告退。”血祭还是明白,一切以帝国利益为重。   血祭走后,英杰们也出来了,星魂接着做戏,却不想这回是假戏真做。   “一群贱民,都给本座滚!陛下出巡要路经这里,你们还在这,是作死么?”   没想到这声音把那副将引来了,他留下一些人,自己过来了,询问到:“星魂大人,怎么了?”   星魂也没想到,竟会把他引来,可既然这样了,也不能不继续:“将军,这些贱民竟敢阻挡本座的事情,本座正要把他们带走去查查。”   “既然如此,来人,把他们带走!”副将一声命令,来了些士兵,把他们带走了。   这回星魂可真急了,他既不想把他们真杀了,也不想让嬴政和东皇都发现,不然就是死,他现在要想的是,既要怎么把他们救出来,又不能让嬴政和东皇发现。   啧,这可真是头疼的问题。   与此同时,中车府也收到了消息,“哦?星魂大人倒是手快。”   赵高露出一抹讥讽的笑,中车府和阴阳家很不和,这是全咸阳宫都知道的事情,不过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现在已经人尽皆知。   “我们就看看他阴阳家到底要做什么,本官才不信星魂大人没鬼。”   “是,大人。”   星魂虽然在外面,却也知道,这件事他不能管,一旦插手,颜路他们势必成为阴阳家和中车府斗争的牺牲品,而受益者只有一个---法家。   法家要是知道当年儒家三杰当中的两个被抓进去,还不知道怎么样呢,这当中以李斯为首。   但不管怎么样,真正的受益者是那个渔翁-----嬴政。   这个时候的星魂,陷进了进退两难的境地----帮吧,颜路他们要死;不帮吧,李斯和嬴政还在一边看你的态度呢。   而牢里的一行人,也很清楚星魂现在的处境,子房更是提出大家一起想办法脱险这样的建议,所有人想想,也只有这样,才不至于把星魂也扯进来。   可实际情况能遂他们愿吗?   这天晚上,一个略微肥胖的军官要来提审他们,让手下打开牢门,首先带走的,是岳麒。   一番审问,发现没什么疑点,也只好先把他带回去,再作打算。 作者有话要说:     ☆、煎熬   他们见岳麒头领回来,关怀的问:“你怎么样啊,他们问你什么了?”   “没事,他们也没问出个什么来。”岳麒松口气,回答道,但子房和范增的眉头是越皱越紧。   现在没问出什么来,不等于他们以后也不知道。   而这个地方可不像颜路在咸阳经营了三年,有了人心做基础,九江郡人心涣散,要想把涣散的人心收拾起来,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这下让子房和颜路两个人再次皱眉头了。   没有人心,什么也别想干。   而在外面的星魂,也如热锅上的蚂蚁,束手无策。   他告诉自己,冷静,再冷静,这个时候如果自己再乱,岂不是正中中车府的下怀?   中车府也没闲着,这个时候的他们,派出去盯动静的人已经回来了,报告了一个连他们都没有想到的情况:“禀告大人,九江郡有新情况,日前,蒙将军派副将在那里巡视防务,也因为陛下过些日子的东巡要经过那里,抓了一些碍事的贱民,大人,不抓倒也罢了,这些人里,据说有---”   “把话说完,吞吞吐吐的干什么?”中车府令赵高皱皱眉头,他很不喜欢底下人不把话说完,回禀的人接着说:“是是,据说,当年小圣贤庄的两个师公也在被抓的人里面。”   底下人说完后,赵高的脸色已经变了几变,他没想到,竟然能把他们抓到。   星魂冷静了下来,他知道,这个时候的中车府,应该知道了消息,法家得知,是时间上的问题,不怕他们出不来,只怕两家联手陷害他们。   事情果然如星魂的预计一般,法家也得知了,首当其冲就是李斯先对他们展开报复。   李斯来到九江郡,没过多久得知了整件事情,细细判断,他们应该被关在军营里,便来到军营里。   他看到了被关在里面监牢的几个人,负着手,冷哼一声:“我当是谁,原来竟是你们。”   颜路不用抬头也知道这个声音的主人是谁,还能有谁,二十多年前一把大火烧了小圣贤庄的始作俑者,李斯。   “我是没想到,竟会看到你,你还有脸来?”   子房的双手已然捏成了拳头而不自知,颜路已经看到,在一旁安慰着子房的同时,伸出那纤细的手,挡下子房的怒火。   颜路也知道,他没有任何理由去阻止子房的怒火,但现在是这样的情况下,他只能挡下这腔怒火,现在不是和李斯算账的时候。   而一旁的逍遥子则是很讶异,他们两个人里,任何一个人的内力在生气的时候,所爆发的内力都不比在场的人现有内力弱,要想挡下如此强势的内力,另一方得有不亚于对方的内力才行。   到现在,逍遥子才算真正知道颜路的底。   “你,放火烧了小圣贤庄不说,害了那么多人,竟还能坐稳丞相位,当真佩服。”   能够反话正说的也只有颜路了。   “这么久了,颜师弟的嘴皮子功夫一点未减,我才佩服。”李斯何尝不懂颜路的意思,他心里也明白,可就是不承认。   外面的星魂算是想出了办法,这办法也简单,就是两个字,离间,不过离间中车府和法家之前,星魂得先保证颜路他们的安全才行。   他叫来几个弟子,分派了任务,弟子们领命下去了。   时间一点一点的在流逝。   到了晚上,一个弟子回来报告消息:李斯已经去了监牢。星魂听罢,眼神越发冷冽,他现在只能先要求不能对那群人怎么样:“你去告诉那群士兵,说,这些人是连陛下都过问的人,不许对他们动手,要是出了什么事,本座拿他们是问!”   弟子领命而去。   离间中车府和法家这样的事情,也只有等他们出来再说了。   监牢里,颜路和逍遥子在一旁静坐想办法,想了一会,还是只有这一个办法最合适----   人心。   问题是,这里人心涣散,没法收拾,而且现在全都陷在一起,只剩个星魂在外面。   也得亏李斯不知道这些人的真实身份,要是知道,他们还能活吗?   “我们也是,怎么能把他们俩忘了呢?”范增想起了自家少主和天明。   是啊,这两个孩子在这个时候,会起着不小的作用。   “可是,怎么把消息传出去?”静虚子此话也是大家的困境。   大家又开始头疼了。   外面的天明和少羽也没闲着,他们也在搜集着证据,置法家于死地,这也得亏是星魂把消息告诉了他们,不然怎会知道?   自然了,他们也不会对星魂放下心防,但因为事关各自相关的人,也暂且信他一回。   可星魂的命令下晚了些,李斯对他们展开了一次又一次的报复,首当遭殃的,就是颜路。   那一个红红的巴掌印,打在颜路的脸上,痛在子房心里,不只是他,关着的所有人都认为是不可理喻的。   纵使颜路身体恢复,也是禁不住这样重的一耳光,接着一个冷冽的声音响起:“我倒忘了,你的身体刚好,你,可还好?”   “假惺惺。”“装模作样。”“小人。”   此刻大家的内心,都是极度看不起李斯,却又对在外面的颜路毫无施以援手的办法。   李斯对当众打骂人这样的事,早已习以为常。   他冷眼看着倒在一边的颜路,冷哼一声,默许军士们用棍棒对付颜路。   就在这个时候,阴阳家的弟子来到了这里,救下了颜路,并告诉李斯:“李大人,星魂大人让小的告诉您,这些人是陛下都要过问的,不许再动手,也不许有差池。”   李斯虽然知道星魂要插一杠子,却没想到竟是这样,也只得忍下这口气,让军士们罢手。   还好,颜路虽然挨了几棍子,却也是皮外伤,众人看到,也可以松口气了。 作者有话要说:     ☆、揭开(一)   逍遥子冷冰冰的盯着李斯,那冰冷的眼神虽不比星魂不寒而栗,却也足够让人感到寒冷。   “你自己刚才也听见了,我们再有什么事情,你也吃不消,自己想想吧。”颜路站了起来,背对李斯,冷冰冰的说。   半晌,李斯无言,终究还是让人把颜路关进去。   大家开始商量起如何出去,并计划狠狠整李斯。   另一边,星魂和天明、少羽三个人,也找到了证据去扳倒李斯,此事已然被中车府得知,赵高冷笑一声:“哦?阴阳家倒是手快,先整倒法家也好,我们也可以少个绊脚石。”   当然,现在的罗网早已今非昔比。   李斯什么都不知道,他现在正忙着如何从儒家那里得知有关苍龙七宿和东巡线路的事情。   儒家本该什么都不知道,然而自从子房和颜路两人搅进来的那天起,就别想不知道。   然而,李斯万万想不到,这些证据的提供,是流沙组织找到的,而子妍现在正在和流沙合作----   她不隶属流沙,但双方交换各方需要的情报以及证据合作。   时间那么久了,她一直没有两个师兄的音讯,找到了流沙,让他们打听一下两个师兄的下落,没想到竟是这样。   她也希望可以扳倒李斯,但也知道,没有过硬的证据是扳不倒李斯的。   于是,她和流沙开始密谋如何扳倒李斯。   恐怕她也想不到,她和流沙的密谋、天明、少羽以及星魂的证据还有她的两个师兄补充的证据,会形成近乎完美的谋划。   “问题是,证据怎么办?”   颜路他们一行人也没闲着,商量着如何把李斯扳倒,当然了,他们是不可能让李斯去得知的----   天籁传音。   “这个不需担心,有人会把证据交上去的。”   然而,自从李斯上回有了里通外敌的事情之后,更加小心了,他岂会放过那些暗害他的人?   他知道是精英才能策划出来的,而上回策划里通外敌事件的始作俑者,正是关着的那些人。   是啊,上次的证据几乎可以把他置于死地,却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如果能把这次的证据串在一起,让李斯永远翻不了案,岂不更好。   一番周折,大家终于把李斯送上了西天。   出来后的颜路、范增一行人,总算松口气,星魂、天明、少羽和子妍都在森林里等着他们出来。   “师兄!”“范师傅!”“三师公...”   两个少年和子妍都朝着各自的亲人赶去,颜路宠溺的揉揉子妍的头发,言语里全是对子妍的宠溺和欣慰:“这么久了,终于练出来了。”   星魂看着颜路如此宠溺子妍,很羡慕,内心则是想起了多年前死亡的妹妹,和那唯一在世却不知所踪的哥哥。   现在,月神死了,没人可以帮他找到他哥哥在哪,他现在内心有多痛苦,怕是没人知道。   而子妍对于这话,则是一半高兴,一半平静:“这种局势,若是再练不出来,我早就死了。”   “是啊,现在是紧要关头,我们是万万不能再出任何事情了。”范增捋捋胡子,言。   众人再次陷进了沉默里。   “是该想个办法打破这种局面了。”开口的是静虚子,他这句话得到了大家的一致同意。   “是啊,总不能老是这样,一直被动吧?”“总得出手啊。”   大家开始议论起来,子房却只是说:“能不能找个休息地方再说?”   一句话把大家拉回最现实的问题,没有休息的地方可不行。   行走了三个时辰后,大家来到墨焱客栈。   “都先收拾收拾,休息休息再说后面的事情。”范增如是说,大家也都同意,都先休息了。   可休息的好吗?   子房安顿好了颜路,一个人在旁边想如何打开局面,颜路却怎么样也睡不着了,半躺在床上,懒懒的说:“想怎么打开局面?”   “知我者,师兄也。”子房只是回了简单的六个字,就继续思考下去了。   他们都知道,现在已经不能再这样下去,若是一直这样僵持着,总不是什么办法。   然而就是这个时候,一个极为秘密却又最合实际的事情出来了。   是的,就是苍龙七宿的秘密,这个消息不胫而走。   “什么,被破解了?”“这是真的?”   这件事情对于普通人而言,只是多了谈资,而对于剩余的六国贵族而言,这不是什么好事。   一旦秘密被揭破,就意味着有了掌握天下的力量,也意味着他们中间不会再有人活着。   当子房和颜路得知的那一刻,子房和颜路两人却是出人意料的平静,这本就和颜路没任何关系,死神也轮不到他头上,而子放的平静,真的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子房,你为什么不急?”   开口的是盖聂,自那一战之后,他先来到了九江郡,在这里等蓉姑娘和大队,却没想到会有这样的消息。   “如若能用这件事情把注意力从我们这些六国贵族身上移开,那是最好不过的事情。”   范增这话不错,子房却不置可否:“他们可不会那么想。范前辈可有兴致下盘棋?”   “好,老夫也很久没下棋了,现在不想那些,好好的杀上一盘。”   “范前辈年纪一大把了,杀心还这么重。”颜路难得打趣一回范增,范增也不拒绝。   子房一边下棋一边想:现在能说秘密已经有了,那只有两种情况,要么,六国唯一继承人都已经被灭口了,要么就是放消息让我们动起来。   他想夜晚去打探消息。   范增知道他的心事,这件事情对六国剩余贵族来说,的确是火烧眉毛的事情。   “不过子房,这件事情你去也太明显,我们得找生面孔才行。”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观棋的颜路说了一句,他知道这件事对所有人来说太重要,他也不例外,唯一一点可以保证他无虞的,就是他和七宿无关。   夜晚,大家开始谋划起来,把情况打探回来,商讨了小半个时辰,确定了派出去的人。   没想到,派出去的人打探回来的消息竟是:六国唯一继承人都已不在世上。   子房和少羽、天明三人的危机现在已经是空前严重,这让颜路的眉头越皱越紧,他不是不知道,子房正是第四宿,房宿,他也知道,即使他和这件事情没有关系,知道这个秘密的人,也不会活着。   颜路思前想后,明白现在只有这一个办法可行,但风险很大----   假死。   过不了这一关,以后没法图谋大计了。   颜路看着两人下完棋,平淡对范增言:“劳烦范前辈,能否把大家叫到一起,小可有事情说。” 作者有话要说:     ☆、揭开(二)   范增和和子房也刚好把棋下完,听颜路说有事相商,也知道是为什么,把其他人都找来,一起在这里商量。   “小可思考良久,终觉只有一个办法,对我们现在这情况才合适。”   颜路说话了,可谁叫他有一个太了解他的“丈夫”?   “这办法风险太大,可以另外想想的,师兄。”子房没有点破,却也让其他人摸不着头脑。   当然,范增和逍遥子、星魂三个人除外。   “颜路想用假死之法,可这个办法对于我们来说,想不想揭破就是看心情。”   星魂直接把问题点出来了。   就是啊-----别忘了阴阳家对苍龙七宿的秘密一直是虎视眈眈的。   哦,不,现在可说不上是虎视眈眈,是在付诸行动了。   大家听到星魂这样一句话,犹如当头一盆冷水从头到尾浇下来。   “好了,本座不能再呆了,再呆本座就没法帮你们甚至命都没了。”   都知道他帮也不能明帮,就让他走了。   星魂走后,所有人重新考虑起这个问题。   “他虽然说了是看心情,但也没说不能这么做-----”子房细细考虑一番,发现了星魂话中的漏洞。   “那,张先生的意思是?”清莲夫人代表大家问了个问题。   “做。”   暗处的子妍也在这里听着消息,笑了。   “谁,出来!”颜路很警觉,却没想竟揪出了暗处的子妍。   “真是的,本来还说听听看行不行,被二师兄你找到了。”子妍嘻嘻一笑,颜路和子房、逍遥子都很惊喜:“你怎么来了,不是在和流沙合作吗?”   “暂告一段落,我就来了。留下的线索真够难找的,害我找了三天才找到这里。先不说这个了,我听你们说要假死?”   子房没否认,一个想法在他脑子里应运而生。   他看向另一边的秦国军营。   “子房的意思是,要夜袭军营?”   范增明白了子房的想法,子房也不否认。   这是个不错的想法。   “这办法好,正好借机报复一下他们,我们这心里也痛快!”   项梁也同意,只是声音略大了些,还好没让那边的秦国士兵们听见。   “此举,目标不宜太大,两个人最好,但最好有秦国士兵的军装,否则轻易进不去。”   子房说完,盖聂也是点点头同意,“你们要注意,要找到合适的机会下手,没有机会可以再等,但绝不能太久,否则引起怀疑,秦国军律严格,又是蒙恬所带部队,去的人定当小心。”   盖聂的一番话让在场的人认真考虑起安全与否,子妍无意间的一句话提醒了大家:“这事情不止是我们在想着吧。”   “子妍这话不错,现在定有不少人在想着这件事情,还得防着有人从中作梗。”逍遥子捋捋胡子,肯定了子妍刚才的话。   静虚子可没见过子妍,对逍遥子和其他人那么相信子妍,皱皱眉,逍遥子明白他的心事,“老夫也知道,静虚子你没有见过她,她是小圣贤庄的执教,子房和无繇的师妹,子妍。”   “子妍姑娘,失礼了。”静虚子这才知道,面前的女子竟是小圣贤庄的执教,道了个歉,子妍微微伸手,阻止了:“执教这种事,还请逍遥前辈别再提起,小圣贤庄已经----”   “老夫明白,子妍放心。”   众人对小圣贤庄的情况也是感叹,但比墨家好多了。   子妍的话的确不错,罗网组织就还打着这个算盘。   “现在暂且可以不理当下的事情,要理的事情,就是苍龙七宿。”   赵高冷冷的发话了,手下点点头:“是啊,想着这个事情的,也不止我们。”   “还有谁?”赵高最近一直在和阴阳家、法家搞斗争,没来得及注意其他事情,手下提醒到:“您忘了,还有---反叛分子。”   “哼,本官倒是把他们忘了,他们的能耐可不算小,你给本官记着,监视他们的动向。”赵高冷冷的吩咐,手下应承着。   而赵高也没闲着,正在打算着如何破坏反叛分子的活动。   “现在我们先好好计划一下,但万不能被人发现。”子房如是说,于是大家一起商议起如何行事。   还好,声音不大,但也为了以防隔墙有耳,子妍已经出去盯着了。   讨论了些许时候,终于确定了下来。   但人选又成了他们头疼的问题。   “还是妾前去吧,”清莲夫人本想承担下这个重任,却得到一致反对:“不行不行,夫人以为那群男人是吃素的?行军打仗多年,哪会看不出夫人你这小小的变装?”   “再说秦国军队里不可能允许女人的存在,除非----”范增捋捋胡子,他说到一半欲言又止,盖聂倒是明白,但也不能明说,子房倒是有点明白了。   “所以夫人千万去不得,我们会重新考虑人选。”开口的是逍遥子,他也明白了范增话里所指,劝慰到。   清莲夫人并不是特别明白,然而所有人的劝阻,也只能作罢了。   人散去后,清莲夫人独自想着为什么不能去:“能存在于军队的女子,应该是---”   “自嬴政灭六国后,六国皇室女子全部收入咸阳宫,一部分女子服务于军队,这部分女子便是为军队里提供特殊服务的女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起,逍遥子已经来到她旁边,而且说得很隐晦,但清莲夫人身为女人,再不懂也懂了几分,对大家的劝阻也是十分感谢。   另一方面,子房也在暗中观察、找寻能够做这件事情的人。   一日过去了,两日过去了,还是没有找到合适的人来做这件事。   第三天,一个想法在子房脑中一闪而过。   平静而又狡黠的一笑,无繇知道,他有了主意。   子房暗中联络了人宗弟子,人宗弟子一个时辰后就来到他们驻地,如此如此一番沟通,人宗弟子明白了子房的用意,离开了。   当晚传来消息:秦国军营失火,不知是何原因。   收到消息的联盟众人,都为之大振,这下可以算是离开九江郡,大家商定,前往阆中郡,在那里潜伏着。 作者有话要说:     ☆、揭开(三)   所有人前往了阆中郡,在那里一潜伏就是几个月,但就是这些日子,他们没有放松对时局的观察,更不会放松对苍龙七宿的暗中追查。   所幸,经过这么久的追查,终于查到了箕宿的代表人,也弄清了一点天明为什么会头痛欲裂了----   只要一提起咸阳宫,就会这样,跟他说去咸阳倒是没问题。   难道说,天明和咸阳宫有什么渊源?   可以说,这个想法和早年星魂看着天明的那个眼神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星魂是明白一点天明的事情,可是除了盖聂,联盟的所有人是没人知道他的一切,也不怪星魂那个时候看着天明就对颜路说:这孩子身上带着那个秘密。   可见天明身上定然有什么,一个可怕而又很合实际的想法从逍遥子脑子里出来了。   是的,他身上有着苍龙七宿的秘密。   逍遥子暗自叹息,这么久了才开始想,是不是晚了点,这些事早该想到的。   而当初颜路的星宿分析,加上天明的一切,怎么看怎么认为天明不是氐宿,盖聂反而是氐宿的可能更大,而天明是亢宿的可能更大些。   逍遥子当即找来所有人,说出这个想法。   “老夫叫来所有人,就是想说天明的事情。”逍遥子捋捋胡子,慢腾腾的开口了。   “天明怎么了,逍遥前辈?”静虚子问了一句,复不再开口,静等逍遥子说下去。   “老夫总是觉得,天明过了这么些年,虽然还年幼,却是冥冥中有什么保护着他,让他在如此环境下还能乐观。”   一番话说的大家频频点头,“是啊,”“逍遥前辈的意思是?”   有冷静的,如子房,问起了逍遥子的原意。   “老夫觉得他是亢宿的可能更大点。”   “这么说倒也是,盖聂这家伙虽然淡漠,也好歹什么都看明白了,不过那个什么什么宿,我是真不明白。”盗跖没有隐退,继续做他的敌工部首领,保护着所有人和机关城的安全,一番话说得也合适。   “盗跖头领的意思我有一点明白了,是不是认为盖聂更合适氐宿?”子房开口了,可他对他自己是星宿代表人的怀疑则是越发浓烈,甚至认为无繇知道什么而没有告诉他。   子房一边说,一边把视线转移到颜路身上。   颜路被子房盯得有些不自在,眼睛乱瞟,让子房更加确定他知道什么而没有说,而现在碍于人多,不好直说,先把眼前的事情商量了再说。   而星魂也是眼睛乱转,他通过自己的渠道,得知了氐宿和亢宿真正代表人,即是盖聂和天明,心里什么滋味都有。   他在大街上巡视完,找了个安静地方,思考起七宿所有人来,没过多久,他就全想明白了。   到底是阴阳家,要想全部得知七宿的人,的确不用费太大功夫。   星魂现在面临着岔路:报告东皇吧,这七个人和余下知道秘密的人都得死;不说吧,自己哪里能逃过阴阳家残酷的惩罚。   经历了长时间的思想斗争,星魂还是决定,跟东皇说,但是不能全说。   他报告了东皇,东皇收到消息,却也没有太大反应,只是说要密切注意动向。   收到东皇回复后,星魂可以松口气了,等到天全黑了才变装去了阆中郡,去寻找颜路他们。   不过四个时辰,他抵达了阆中郡,找到了颜路他们的驻地,静虚子的警觉性倒是极高,一声疾呼“谁,出来”,引起了大家的集体警觉。   颜路并非没有警觉,而是太熟悉这种事,这种事只有一个人才会做,平淡言:“没意思吧,倒不如说说你发现了什么?”   “你的确厉害,颜路,我什么都没说,你也大概知道我要说什么。”星魂现身,众人看到是他来了,知道他带来了消息,也就让他说。   “本座要是说,知道了真正的七宿人排列呢?”   星魂此话一出,引起了一定的波动,但随即想想也是,阴阳家要想知道什么,比他们容易多了,说出来的话自然还是能信的。   “星魂大人,你这话什么意思?”自然,静虚子虽是道家之人,但他身为天宗的人,也并不了解星宿之事,问一句也是该的。   “角宿是谁本座虽然知道,但本座也不会说出去,倒是亢宿和氐宿,这两个星宿本座倒是有必要说。那个孩子,本座暗中看了他很久,虽然成长不少,却怎样也不是氐宿的样子,反倒是盖聂,淡漠归淡漠,但也是看透了世事,那个孩子却是亢宿。”   这番话,却和当初颜路告诉他们的那番话说的相差无几,倒是印证了颜路的话不假,只听星魂看看颜路身边的子房,接着说了下去:“房宿就在你们中间。”   这话一出,除了逍遥子和颜路两人,其余的人都很惊讶。   逍遥子是早就知道,房宿在周围人里的事情,而颜路则是早就知道是谁而不说。   “暂且不说房宿是谁,星魂大人可否告诉我们,氐宿是谁?”清莲夫人代表大家问了个问题。   “这是阴阳家也是绝对的秘密,除了颜路,怕是没有第三个人知道了。”星魂此话算是间接承认了颜路之前所说。   “等等。。。房宿。。。。我虽不懂原意,但名字里含有房的。。。。”盖聂开口了,他虽然没有说完,眼睛却看着子房。   “子房,难道真是你?”范增也看向他,实际上连子房自己都不敢肯定他自己是不是。   直到颜路肯定的点点头,大家才真的惊讶了。   一是惊讶子房正是房宿,二是惊讶颜路早就知道了而不说。   “我不能说,虽然不是完全知道,可一旦七宿找齐,知道这个秘密的人都得死,包括我。”   所有人听到颜路的话再次沉默了,星魂可以一时半会儿死不了,但颜路的性命是在倒计时了。   子房也解过味来,他不想看着自己“内人”就这么死了,久久没有说话。   “我可以死,但子房你得活着,你和他们都肩负着天下苍生的命运。”   颜路对子房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不知为什么,心里有万分不舍,大概,那份情愫早已发芽了吧。   可子房说什么都不答应,他不想到了最后,师兄却不能在他身边,他早已习惯颜路的宠溺,所以,当他知道他是房宿和师兄极度危险的处境时,暗自立誓:自此以后,无繇由我来保护。   “那星魂大人,其他人是什么星宿可得知了?”子房问到。 作者有话要说:     ☆、揭开(四)   “至于其他人,本座的确知道,可以告知一二,不能全说。”星魂这话不错,他若全说了,也别活了。   “无碍,大人说个一二便是。”沉默了许久的颜路总算开口了。   “氐宿正是盖聂,箕宿是姜墨。”星魂淡淡的言。   “齐国姜家,当年也是世代为相,被秦国攻破之后,所剩的后人怕早已被一个不留的解决了,即使留有后人也只怕是隐姓埋名的生活。”   范增说的一点没错,身为六国剩余贵族的无繇和子房非常明白范增所说,其他人即使非贵族出身,也能明白。   无繇想到这里,竟然也开始对父亲多年前对他那唯一的安排而感到安慰----若非把他送往了齐鲁之地求学,哪能逃得过赵国的浩劫?   命运就是这么捉弄人。   “现在的问题是,我们不知道她在哪儿,又何来找到她一说?”逍遥子捋捋胡子,说出了当下的问题。   “这个不需你操心,本座自有办法去得知。”星魂回答了逍遥前辈,也没再说话,又一次想起了他那不知所踪的哥哥。   所有人互换眼神,不明白星魂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倒是颜路,想起了那天和子房以及和他的那次彻夜长谈,再看看星魂现在的表现,也就略知几分了。   只见他从容起身,一个人往安静的地方走去,看着星空,大家的眼神再次对视:已经不知道星魂卖的什么药了,颜路这是怎么了?   这个状态下的颜路,只想要片刻的宁静。   “我们还是在那边去说吧,别打扰师兄。”   最贴心的当属子房,他把众人赶到一边去的同时,担心的看了一眼自家的“内人”。   无繇的眼神里,除了平静,多了一份忧心,他不是忧愁他自己,他愁的是子房----这种环境下,所有人的生命贱如草芥,自己也一样,更何况自己还知道一些七宿的秘密,早晚活不久,自己若是仙游后,他怎么办?   这样的担心,他没敢也不能告诉子房,只怕他一旦知道,会不顾一切放下他的大事,来把自己照顾好。   思来想去,他做了个令他有些心痛但却不后悔的决定。   “逍遥前辈,小可有些话跟您说。”   逍遥子知道,颜路这个时候找他,定当有极重要的事情跟他说。   他想的没错。   “这件事情结束以后,小可就打算离开一阵子,时间也无法确定是多久,少则半年,长则三五年,您也知道,小可也得好好疗养一下自己的身体了。”   颜路说的是实话,他的身体本就不是特别好,自他离开小圣贤庄和大秦斗智斗法以来,身体更加不好,他要是放松了剑术的话,早就不是现在的样子了。   逍遥子点点头,“嗯,就去人宗疗养吧,瞻紫楼也是个清静之地,但这件事若想瞒过子房,怕是很难----”   “我也知道,但我也不想耽误了他的正经事,离开,让他专心完成才是上策吧。”   “那你的呢,你也是一样有...”   这里的两人正在说着颜路后面的问题,那里已经把七宿说的差不多了。   “除了这两个,其他的你们早前的分析一点错都没有。”   星魂这句话一说,就等于肯定了他来之前,众人的分析没错---也就是说,天明是亢宿,少羽是角宿。   “竟然真的是这样....如果这样一来,七宿岂不...?”   在开“圆桌会议”的几个人万万想不到,七宿只差一个,即是尾宿。   “尾宿....当初颜先生说的什么来着?”“斗杀中最易受到攻击的部位。”“等等....这么说,好像还真有一个....”   “你是说,龙且?”   直到项梁说出是龙且,范增才点点头,他知道,龙且原先是赵国人,赵国在很久以前就没什么力量和秦国全方位对抗了,想着想着,他看向了另一方的赵国人,颜路,心想:可怜无繇,他知道的不多,也得落个那种下场...   但他也知道,颜路不是没有办法跳出这个漩涡,只是尚需时间。   一时间,大家陷进了沉默。   颜路微微叹口气:“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该来总得来,早日解决也总比头上悬着无形的剑好。七个人是齐了,但是我们眼下的情况比哪个时候都难过。”   “无繇说的是,难道我们眼下只有一条路----”逍遥子话虽没有说完,大家却也心知肚明。   是的,上蜃楼。   除了他们七个,颜路作为知情人也得去,其他人除了逍遥子能去以外再无他人能去。   “难道就别无他法.....?”尽管大家都明白,还是不想这么快就面对,内心最痛苦的,当属子房,他不愿意让自家“内人”去冒这个险,更不想听到自家“内人”回不来陪伴不了他的那个消息。   此时此刻的子房,神情没有了往日的冷静和狡黠,剩下的全是悲伤。   终究,他没有对无繇说出那番话,只怕说出来就成了最后一次对话,他不愿意,却还是不舍的望了无繇一眼。   无繇没有回应他,他也怕这一回应,就再也不想离开,可他更明白,这种事,他不能优柔寡断,接着和逍遥子商量:“我们什么时候去?”   “明日,早解决早好,我们拖不起。”   逍遥子如是说,但是龙且在哪里?   “关于龙且,我自有办法叫他来,颜二先生不用担心。”范增考虑到这一点,捋捋胡子,说。   与此同时,阴阳家、中车府都等着看联盟的好戏,他们已经知道联盟的众人得知了七宿的秘密,现在已经布置好了口袋,等着他们往里面钻。   “星魂大人果然厉害,故意漏情报给他们,然后回来给下官面子,和下官一起商量对付的办法,此办法果然是独一无二,下官佩服。”   说话的正是赵高,他扬起一抹冷笑,就等着颜路他们过来呢。   星魂面上和赵高接着商量,内心可不愿意颜路他们过来,他自己也知道活不久了,也不知道还能帮颜路他们多久,能帮多久是多久吧,就当我前世欠他们的。   星魂心想。   “那赵大人,本座就等着看戏了,先走了。”星魂冷冰冰的丢下一句,飘飘然走了。   星魂走后,变装来到了颜路他们的所在地,却又不知道如何告诉他们这样的事情,想了想,还是告诉他们的好。   “吾此来,是告诉你们,赵高要准备对付你们。”   不用说,大家对这个声音也熟了,清莲夫人直接问了下去:“为什么是他?”   “你们忘了,他也想把你们置于死地,这是个不错的机会。”   “多谢星魂大人,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说话的是子房,这下所有人是彻底不明白了。   “为什么?”静虚子代表大家问了个问题。   “我们何不利用这次机会,把赵高他们也好好‘招呼招呼’?” 作者有话要说:     ☆、年货特辑~~   转眼间,一年即将过去,小圣贤庄也在雪后挂上了红色的灯笼。   此时的小圣贤庄里,一片忙碌。   “少羽小弟,你把大哥我的红包拿走干嘛?”天明看见少羽拿走了红包,才不管这些,伸手就抢。   “我说小弟,是你在拿走大哥我的红包,还说我,真是,”少羽懒得说,被颜路喊了去:“子羽,你来。”   “是,二师公。”   “你下山去,买些祭灶的东西,还有门神,子明和子慕、子幽把小圣贤庄打扫干净,快去。”   颜路正在安排这一切事情。   他才不考虑年画的事,年画的事情自然有人去做。   当然是子房。   子慕却还在一旁偷懒睡觉,天明则是想好好整整这个平日欺软怕硬的子慕。   把毛笔蘸好墨,在子慕脸上和衣服上画乌龟。   子慕毫不知情,睡的很香,一旁的人笑啊笑啊笑。   天明画够了,放下笔,接着扫地去了。   “啊~~睡得真好~”子慕醒来,却发现众人笑的不行。   连刚刚准备出门买祭灶用品和门神的少羽,看到这一幕也笑得打滚,“哈哈哈哈···”   不远处的子房当然是看了个一清二楚,对天明的所作所为视而不见,只是无奈的摇摇头。   “来来,子明,你把会客厅扫干净后,帮我一起把这年画交给子妍,让她来剪。”   天明正要答应,却听见外面一个声音响起:“这么忙,本座也来帮帮你们?”   是星魂。   气氛开始紧张起来,星魂摆摆手,言:“过年,本座不跟你们来打杀之事。”   “那多谢星魂大人了。”颜路行了一礼,接着忙。   子游正在打扫三省屋舍,也不知道谁把一桶水放在门上,刚一推开,就被淋成落汤鸡。   一起打扫三省屋舍的子牧和子由看到,笑了,“哈哈,你这下成了落汤鸡!~”   子游看到自己一身都湿了,那叫一个狼狈,心有不甘。   于是,一场大混战开始了。   子游拎起一桶水,来到会客厅,找到暗处,把水往子明身上倒。   “哪个家伙往我.....”天明话还没说完,已经站立不稳了-------   他踩住了星魂的法袍,连带把星魂带倒,这一带倒不要紧,开始了大混乱。   “你这小子,把本座害惨了!”星魂也站不稳了,把后面的子房也一起带倒,接着倒下一大片。   可当大家起来的时候,大家面面相觑,全笑了-----   也不知道是谁,在天明脸上写了“大笨蛋”三个字。   正巧少羽买祭灶的东西回来,看到天明脸上也被写了“大笨蛋”三个字,笑的更开心了。   笑够了,也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要是谁能去大师公脸上画王八,那才好呢。”   因为谁也不敢在子房脸上去画。   大家面面相觑,最终把目光落在两个人身上----   天明和子房。   天明是因为年幼,而且今天因为过年,大师公再罚也不会罚得狠;至于子房,是整个小圣贤庄里唯一一个能整大师公的人。   “来来,子明,我有事情找你。”   子房说的一本正经,可这两个家伙在一起,能说什么好?   上一次的歪理不就是子房教的嘛,加上天明本来就无赖。   两人商量了半天,终于确定如何去整大师公了。   天明照例来到伏念的房间,对伏念恭敬行礼,一番恭贺之词后,退出了伏念的房间。   此时的子房已经在外面等候,他用一根绳子拴好天明,一点点把他放下去,天明系好了黑面巾,趁着伏念松懈下来,抓起毛笔,在他身后画王八。   伏念好容易伸个懒腰,也出去散散心。   趁着伏念走了,天明再次开始捣蛋起来。   伏念的那本还没抄完的《诗经·郑风》,其中一句话被天明改成了“青青子衿,悠悠我心,公孙玲珑,独我最爱。”   写完后,他看了看自己的杰作,还满意的点点头----当然满意,没有一个字错,而且难得写工整了。   高处的子房看到了,无奈的摇摇头,随即把他拉上来。   被伏念发现可不得了。   伏念则是毫不知情,在外面接受弟子们的祝福,可他每次转身,都会引来弟子们的哄堂大笑。   “嗯?”伏念已经生气了,但想想今天过年,也没有过多的不悦,还是由着他们闹一次吧。   “哈哈哈哈哈。。。。。。”弟子们已经笑得不行了,而子房和天明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们已经听到了声音。   “走吧,子明。”子房平淡的对天明说。   两人来到会客厅,子房看到大师兄后背上的乌龟,笑了;天明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听到外面如此热闹的子妍也出来了,看到大师兄后背上的乌龟,也笑了。   心想:大师兄你也有今天~   伏念不知道怎么回事,回房间换完衣服一看,才知道他的衣服后面有画了王八。   摇了摇头,换了衣服接着写《诗经·郑风》,却见有人给他写了:青青子衿,悠悠我心,公孙玲珑,独我最爱。   伏念真生气了,大骂:“哪个混蛋写的!”   而子房和天明在会客厅都快笑得不行了。   子妍和颜路看到,颜路是大概知道怎么一回事,视而不见;子妍则是问到:“三师兄,子明,你们怎么啦?”   “子妍,你知道子明这家伙干什么了吗?”子房把子妍、天明、颜路三人都拉到自己房间说话去。   一番解释,子妍和颜路都笑了。 作者有话要说:     ☆、假痴不癫(一)   “招呼是肯定的,但怎么去招呼,又要好好计划了。”   说话的是范增,他正捋捋胡子,慢吞吞的说。   “也就是说,从长计议?”   清莲夫人轻声问,逍遥子不置可否,但也只是捋捋胡子,子房轻笑一声,不语。   颜路平淡一笑,他知道自家“夫君”想出如何对付他们的办法了。   他也知道,有些话子房不会立刻告诉自己。   “不过这件事,得要盗跖头领去完成。”子房接着说。   “张先生,什么事要我去完成啊?”盗跖手里转着齿轮盘,问到。   “来,我跟你说。”子房叫走了盗跖,告诉他任务。   一番耳语,盗跖乐了:“哈哈哈哈,痛快!”   大家不明白了。   “小跖,你们说什么了?”范增慢腾腾的问。   “让他们斗起来,然后我们再.....”盗跖话不说完,范增和其他人已经明白了。   “果然是好,但是就这样也不够,只怕他们找到破绽予以狠狠的报复。”逍遥子久不开口,说起话依旧思虑周全。   “逍遥前辈说的是,不过我们如果能找到他们的软肋下手,岂不是更好?”清莲夫人此话算是解决了一个难题。   “好是好,可要找到他们的软肋,也不是容易事吧?”静虚子的思虑也非没有道理。   “是人都有软肋,法家好办,难办的是罗网。”   “你们忘了,就是他们要对付你们,若是再心慈手软,只怕以后你们会更不好过,甚至是再难翻身。”   星魂一句话说到了所有人的心里。   “说的是,不计划好的话,死的是我们,不过就用中车府和法家的内讧反而保险。”   颜路平静一笑,他已经明白子房后面的计划了。   “就这样做其实很好。”   这下不明白的反而是其他人,当以静虚子为首:“我没明白。”   “到时候你会明白的。中车府就拜托盗跖头领了。”   子房说罢,抬头看着天空。   而中车府内,赵高总有一种后背发凉的感觉,手下问到:“大人,怎么了,何事让您心神不宁?”   “也没什么,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总有这样的感觉,觉得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赵高也开始发愁了。   “大人是罗网之首,谁会把大人玩弄于股掌之间?”他的一个心腹点明了罗网当下的处境,赵高点点头,接着说:“能这样的把我们如此玩弄的,也只有-----”   “大人的意思是,法家?也是,李丞相看似心机平平,实际手段还是狠辣的,要说不是他,也没人信吧?”   赵高的心腹说的没错,赵高也没否认,对心腹说:“你密切注意着法家的动静,有了情况及时告诉我。”   心腹领命下去,走了。   五天后,消息从法家传来,说:近日有不少人往李斯府上去,大抵是有事相求,但至于是什么事,大家也都明白。”   “李斯不是死了么,还有人去丞相府,是为什么?”盗跖皱皱眉头,不明白了。   “当初也真是笨,没有斩草除根,怎么就不把李斯的儿子杀了,”“听说他还算是爱民如子,”“有几个是真心把老百姓当人看的?”“天下乌鸦一般黑,有什么样的老子就有什么样的儿子。”   静虚子说完最后一句话,得到了颜路的赞同:“静虚子是话糙理不糙,谁知道他那儿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如果能从李斯留下的那些如夫人身上下手,不是更好么?”项梁也是明白女人多少有点用的人。   “不过,如果嬴政死后,那些没有孩子的后宫嫔妃都会被殉葬,更不用说李斯留下的那些如夫人了。”没有说话的盖聂,即使没有把话说完,大家也心知肚明。   “那后面的事情......”清莲夫人微微皱眉,“后面的事情夫人且请放心。”   她知道,这话只有子房敢说,朝着子房一笑。   丞相府内,李由正在思量如何让联盟的残存者全部消失,刚写了两个字“追杀”,把笔放下,叹了口气,显然是没拿定主意。   这时候,内侍端了杯茶进来,看着自家主人那么心烦,便劝到:“大人既然心烦,何不出去走走?”   李由想想也是,但他更不愿意让那些事情见于天下,他哪会不知道,这丞相府已经被盯上了,可开弓没有回头箭,哪能就此收手呢。   也就是这个时候,联盟的精英们再次故技重施。   在咸阳的探子们回报,嬴政的儿子们已经日渐成人,对皇位的争夺也忽隐忽现的争夺起来。   “你们觉得,最有可能继位的是哪一个?”范增收到消息,捋捋胡子,问到。   “应该是扶苏,但也是最不容易继位的。”颜路平静的说。   “颜先生此话何意?”清莲有点不明白了,奇怪的问。   “暂且把这个放下,我们先把李家弄倾覆了再说其他的。当下是要先弄清有哪些人最有资格竞争皇位。”   子房说罢,露出狡黠的一笑。   一个一石三鸟的计策正在他脑子里慢慢成型。   “劳烦盗跖头领告诉在咸阳的人,务必弄清这一点,其他的就不用管了,有了消息告诉我。”   子房一边说,一边用眼神告诉了颜路:我有话跟你说。   颜路自然明白其意,心里也明白,自己是越发不可能去瞻紫楼休养了。   两人来到一个安静之处,子房倒是首先说了出来:“师兄,我知道你近些年身体不大好,都是因为和大秦斗争所致,这件事你就不用管了,就去逍遥前辈那里好好休息吧。”   颜路怎样也没想到,竟是子房先说了出来,他也知道,自己的事情他岂会不知,只是为保证子房的一切而留到现在。   “一切小心。”   简单的四个字,包含了千言万语,无繇也知道,如果失败,不仅是子房,自己也会赔进去。   他这是在保护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  去年底到现在事情太多了,耽误了更新,在这里作者大大给读者们赔罪啦~   ☆、正面交锋   “事情虽然定的差不多了,可我们是不是还忘了一件比这还重要的事情?”   范增也没忘了七宿的事情,慢腾腾的问大家。   “自然知道前辈说的是什么,小可怎敢忘记,只是自五日前,我便已经让人打听姜氏的消息,依然不曾有消息传来,”子房略微皱眉,言。   “如果把这两件事一起解决呢?”静虚子言,盖聂摇摇头:“分开解决更好一些,合起来解决,破绽多了反而会暴露自己。”   “盖先生考虑的是。”逍遥子捋捋胡子,言。   “咕---咕咕”,鸽子的声音传进了众人的耳朵,停在了子房的肩上,子房取下绢帛,看到内容,这才放下心来。   “姜氏没有大碍,是不是?”开口的是颜路,也只有颜路才做得到直接说中事情,子房冲着颜路一笑,但也是苦笑:“应该说是暂无大碍。”   “这么说,他是被人---?”项梁一个抹脖子的动作,大家都明白。   “嗯。其实如果能捎带手把李家彻底倾覆了,岂不是更好?”监视回来的子妍把事情听了个大概,接口到。   “捎带手?子妍,你是怀疑---”颜路看着自家师妹,问到。   “是。”   子妍肯定的回答,另一边的中车府也在暗中想主意整丞相府。   “好是好,可怎么去做,又是难题。”   “事在人为。”   大家一边说,一边商量起既能使李家彻底倾覆,又能让子房等人安全登上蜃楼的计划。   商量了很久,总算商量好了。   “那就这样吧,我们分头行事。”逍遥子如是说。   三天后,墨家把姜氏也接到了这里,现在算是人齐了。   而同时,丞相府得知姜氏失踪的消息,气得七窍生烟。   “我们走吧,上蜃楼。”提前一天赶到的少羽说到,他已经在传书中大概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诶,少于小弟,我们还去蜃楼干什么?”天明不是全都知道,自然不会特别清楚,这次上蜃楼意味着什么。   “别问了,走吧。”少羽虽然对着天明说,眼睛却看着龙且,龙且心领神会。   而剩下的人,则是拿着子房留下的两个锦囊,离开了。   三日的行程,让他们终于抵达了蜃楼边,而星魂早已在那里等着了。   “本座在此久候,请各位上来吧。”   内心来说,星魂并不想他们来,但事关蜃楼的秘密和他们九个人的生死,不得不去。   随着一声声响,打开了通往蜃楼的楼梯,九个人慢慢登上楼梯。   也就是那三天里,范增和项梁通过多方渠道,搜罗了一批将李由置于死地的证据,经过多方转呈,送到了秦王手里,嬴政下令将李由斩首,家产查封,女人全部于宫中为婢。   解决了后顾之忧,范增和项梁他们也可以松口气了。   “各位现在这里稍候,本座去把姬如叫来。”   星魂说完便想转身离开,逍遥子也知道现在不是让他留在这里的时候,也只能让他先去。   房间里。   “自星魂四天前离开后,你们就没觉得多少有些不对吗?”   静虚子终于把他的疑问说了出来,没有一边倒的赞同,冷静的逍遥子问到:“静虚子你指什么?”   “静虚子你就别再问了,我们可不能破坏张先生和颜二先生定下的计,否则首先泄漏了就是你的事。”   还好,大家说话的声音都不大,也没让阴阳家眼线听见。   “这条船是云中君和公输家族共同打造的,也就是说,云中君才是这条船的主人。”   盖聂淡淡的说。   而此事,云中君已经把门开了个缝,看着里面的人一举一动。   云中君走后,姬如千泷也来到了那间屋,而不远处的天明看到月儿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更是心疼,很想不顾一切的冲上去,被少羽一把拉住。   另一边,星魂和云中君正在谈话。   “星魂大人,这就是那七个人吗?为什么还有逍遥子和颜无繇在内?”   “七宿是七宿,本座也不得不说,阴阳家起源于道家,逍遥子来是很正常的,至于颜无繇,是因为他知道我们的底细。”   “所以,大人想把他欲除之而后快吗?”   “即使本座不杀他,也会有人杀他的。”   星魂冷冰冰的说。   颜路自己也知道,要想活下去,就得制定出比以前更详细的计划,还不能重复使用相同的计谋。   嗯,就笑里藏刀吧。   只有无繇亲自前去,这一计才会有可能成功。   颜路无奈的摇摇头,他自己本不是个爱管事的人,要不是自己得知了七宿的秘密,也不至于成现在这样,不去不行-----为子房,为七宿所有人,也为天下所有人。   独独不为他自己。   颜路离开了屋子,前去找星魂了,他这一举动当然不会逃过子房的眼睛,子房也知道,师兄亲自去做的事情,绝非小事,也比任何时候都紧张。   “有人来了,那属下就告退了。”虽然云中君不归星魂管,但地位的差别还是得让他自称属下。   进来的人正是颜路。   “你来了,坐吧。虽然你没有了阴阳术,本座却也还是得提防着你。”   星魂此话为真,他每一次和颜路他们的接触、谈话,即使知道颜路没有了阴阳术,也知道他面前的人内力修为绝不亚于他,每次谈话中对颜路的提防都是有增无减,还别说是这种场合。   “我明白。星魂大人是预备要把我们这几个人如何处置?”   颜路难得一笑,倒让星魂捉摸不透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大年特辑~~~   “我说你们,弄好没有?”“还没有还没有,话说师兄,你就一监工了是不是?”   这里是小圣贤庄的忙碌现场。   “我监工?得了吧,要不是大师兄这么催,我至于么?”   颜路好笑的看着自家“夫君”,无奈的摇摇头。   子房看着整个小圣贤庄都快忙翻天了,也没多说什么,经过颜路身边时,淡淡的说:“今晚,可要陪我哦。”   当然要陪,但怎么陪,那就不是颜路能决定的了。   “子明,把年画拿来,然后和子羽贴上,子游,和子陆、子言把小圣贤庄打扫干净。”   “是,二师公。”   正在忙碌着,大师兄也来了,看着一片忙碌景象,点点头,正准备走,看到一蓝色法袍的男子正在进来。   当然是星魂。   “星魂?他怎么。。。”   纵使再不悦,伏念也只有忍着,因为今天大年。   而颜路正在写着春联,子房也在画画,能迎接星魂的也只有伏念了。   “星魂大人驾临,有失远迎,礼数不周之处望乞海涵。”伏念行礼到。   “今天大年,不跟你们来那些事,难得本座发发善心,就帮你们一次。”星魂冷冰冰的言。   “能帮我们一次,我们已经很感谢了。”正在画画的子房接下话头,说。   “说吧,要本座干什么?”   “就劳烦大人去帮忙把后院打扫干净,但是不许用阴阳术。”   颜路一句话把星魂给钉在那儿,星魂也没办法,这里是儒家的地盘。   等忙活完了,已经晚上了,弟子们也开始对荀子、伏念、颜路和张良四人一一行礼。   “。。。。。。儒家一堆臭规矩,真烦啊。”星魂如此想,却也不敢表露。   “给你们三天假,好好玩,不过不许越矩,明白么?”冷冰冰对伏念说到。   弟子们明白后也就退下了。   而房间里的三个人。。。。。   “师兄,你看着我。”子房把颜路的脑袋转过来,温婉的说:“说好的。。”   “啊。。。?好吧,可是——”   可是,怎么陪,从来不是颜路说了算的。   “近来桑海的名门小姐有许多,怎的不见师兄有意呢,还是她们不好?”   就知道,就知道你要说这个,讨厌!!   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起,我已经不能没有你了啊,子房。。。   颜路正不知道怎么回答,子房调皮一笑:“当然不会嘛,不过先不说这个了,师兄,我有一样特别的礼物给你,可不许拒绝啊~”   “什么礼物?”他自然不会知道,这个礼物,花费了子房多少心思。   “我可做了不少时间呢,呐,师兄就等一下。”   颜路闭上了眼睛,正等着子房的礼物,“好了,师兄,睁开眼睛吧。”   “诶诶诶?这是.....”颜路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幅他的画像和一个食盒。   “画得不如师兄那么传神,可别嫌弃啊。”   子房说是那么说,可朝夕相处,哪能画得不像呢。   颜路看到那张画像,真是高兴极了,连门外的大弟子看了都认为画得传神极了。   “你也去休息吧,这几日没有什么事。”颜路把人赶走后才接着打开那个食盒,映入眼帘的则是一碗面。   “诶?这碗面是....”颜路看着那碗面,实在是不知道敢不敢吃。   “虽然做得不好,但也还成~”   颜路看着那碗奇怪的面,微微皱眉,还是拿起了筷子,吃面。   刚伸一筷子伸进嘴里,开始品尝。   “嗯,只能说刚熟,嗯...?咳咳咳咳.....”颜路已经吃了下去,引来一阵咳嗽。   “师兄,可还美味?”子房已经露出狡黠的眼神,颜路清楚,一旦子房有这样的眼神,他就别想好过。   “你啊,就知道欺负我。咱们喝酒怎么样,今天过年,我们难得喝一次酒,如何?”   颜路怎么样也不会想到,就这一句话,给他和子房带来了什么样的结果。   “好啊,师兄,那你稍等一会,我去拿酒。”   子房去拿酒了,他很清楚,他和颜路两个人都不会喝酒,而且酒量都不好,谁知道喝了酒以后会怎么样。   反正今天弟子们都出去玩了,大师兄也在半竹园陪荀师叔了,这里只有他们俩。   没多久,酒拿来了。   颜路拿来一个杯子,子房开始先倒酒,“师兄,这一杯我先敬你。这么多年,师兄对我一直那么好,对子妍也那么好,不说了,千言万语,都在这酒里了。”   说完,子房一仰头就喝了。   “。。。。。”颜路也知道子房不会喝酒,看着他一仰头就喝了,又无奈又好笑:喝酒慢慢喝嘛,谁要你一次喝完了。   “好,我喝。”   颜路不是一碰就醉的人,但也是酒量不好,他也心知肚明,这种场面话,听听就算了。   几轮过去,两人都已经醉得不行,子房的理智面临着消散,颜路还有最后一丝理智,子房一把抱起颜路就丢在床上,宽衣解带。   “你干嘛。。。这样。。。不行。。。。”颜路尽了最后一次反抗,彻底没了力气,终于失守。   一夜过去。   子房吻着已经累得不行的颜路,“睡吧,我去看看早饭。”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住啦~更新晚了~祝各位读者新春快乐~~   ☆、正面交锋(二)   “现在哪里说得上处置,只是,你们一时半会也走不了了,不是么?”   星魂说的也是,这个地方进来容易,出去难。   这个时代的人,生命短暂犹若露珠消散,人们在奔波中探寻答案,运数仿佛大海起伏不定,掌上迷离脉纹回路漫漫,长剑在黑夜吟唱悲歌,岁月如斑驳铜镜经年,天际流火叩响大地之门,岁月星辰刻画沧桑年轮。   纵横交错兮天下之局,谁能参悟兮世事如棋,时代会为你做出选择,不管你是否愿意。   子房打开窗户,看着外面,心里如此想。   颜路走到子房的身后,也没说话,就这么陪着他。   “师兄,章邯这个人你怎么看?”   子房问了个尖锐的问题。   “章邯吗......我没有和他交手过,并不清楚,不过我倒是知道,影密卫的外号,是如蛆附骨,如影随形,想来,他的头脑也并不差。”   颜路刚把话说完,心下一惊:怎么,难道影密卫已经。。?   是的,影密卫早已到了桑海。   “现在来看的话,我们的形势已经是日复一日的严峻,章邯都已经出来,不过也正是因为是章邯,我们的行事才要更加万分小心。”   接话的,是逍遥子。   “那我穿上夜行衣,去打探一番吧。”   颜路知道,现在七宿里谁也走不了,自己和这个没有太大关系,还能走一下子,才敢说这个话。   “师兄....”   子房很担心颜路这一去的安全,逍遥子则是宽慰他:“无碍,你什么时候见过你师兄没有回来过?”   想想也是。   没多久,无繇准备好一切,足尖点地,离开了蜃楼,前去打探情况。   子房看着远去的无繇那踏雪无痕的轻功,深感自己对师兄知道的太少。   可那又怎么样?   此生,我绝不负他。   颜路回到许久未回的桑海,章邯当然没有放过有人进来的情况,还没等颜路找好地点休息,章邯先找到了颜路。   “你好,我叫章邯。”   “如蛆附骨,如影随形。”   颜路不是不知道,一旦被影密卫盯上,很难再逃过他们的追踪,可他也好,影密卫也好,哪都是吃素的。   “先生果然是聪明人,看先生一身儒雅,想必是小圣贤庄的人吧。”   “在下只是小圣贤庄里自制愚笨的弟子了,章将军何必如此。”   颜路始终没有拿正脸面对章邯,他很清楚,一旦被影密卫认出正脸,自己以及蜃楼上的所有人都很麻烦。   “听说先生和阴阳家有渊源,放心,就凭这个,本将军不会对先生动手。”   当然不会对他动手,但也是暂时的,但是跟踪监视是少不了的。   “既如此,我总得休息吧,将军还这样,是不是太不合适?”   章邯挥挥手,其他人退下了,但没松了对颜路的监视。   他们走后,颜路才算松口气,他清楚,现在小圣贤庄是再也回不去,只能在有间客栈落脚休息。   进了客栈后,他拿了些钱给店小二:“劳烦伙计帮忙带支上好的箫回来,有劳了。”   店小二走后,他才开始注意街上的动静。   该死的,影密卫早就全面监控了这里,要不是自己要打探情况,才不会回来。   左右打探,他看到了一个带着草帽、身穿墨家衣服的人。   难道是.....?   是的,是盗跖。   颜路皱皱眉头:他回来做什么...?   当然,他不知道,盗跖回来,是为打探丁掌柜的下落。   现在的问题摆在颜路的面前:出去找盗跖吧,会被影密卫监视;不去吧,总不能一直让他就这么在外面等时机吧?   恰在此时,箫买回来了。   打发了伙计,颜路冒着暴露自己的危险吹箫,让外面的盗跖听到了。   盗跖见左右无人,飞身进了有间客栈,没费多大功夫,找到了颜路。   “颜先生?”盗跖也很惊讶,颜路怎么回桑海了?   “悄声,我现在也不是很自由,被人盯着。”颜路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四下一望,影密卫藏得很隐秘,但他也没敢随便出去,“影密卫么?”   盗跖算是明白了,盯上了就很难摆脱,这下算是陷进两难了:出去吧,被影密卫盯上;不去吧,消息没法送了。   还在蜃楼的子房吓出一身冷汗,想起了现在进驻桑海的人是影密卫,师兄必定会遇上,不禁捏着一把汗。   他不知道的是,正在桑海的他们俩,已经陷进了无法送出消息的困境。   正在这时,白凤凰出现在了桑海上空。   “白凤?!”颜路和盗跖都万万想不到,竟是他来了,他来了也好,可以解决一下燃眉之急。   章邯看到竟是流沙来了,暗自思索:这不是巧合。。。   而白凤在桑海上空久久盘旋,一是侦查,二是给儒墨两家时间逃离。   “奇怪了,白凤在这里这么久了,还没有离开,是为什么?一般来说,流沙侦查完了就走了,他这么久都没走,难道还有同伙?”   章邯想得没错,是有同伙,不过不是流沙,正是他此前遇到的颜路和隐藏在人群中的盗跖。   也就是章邯分析的时间,颜路和盗跖都离开了桑海,回到了蜃楼上。 作者有话要说:     ☆、正面交锋(三)   回到蜃楼上的颜路,平复了自己的心绪,但也久久没有出自己的房间。   他也没想到,影密卫也扯了进来,现在是越来越麻烦了。   “师兄,难道你真的遇上了。。?”子房已经来到了无繇的身后,他说的没错,无繇的确遇上了影密卫。   “是,我的确遇上了,险些回不来了。”   此时颜路的心绪,虽然恢复平静,但对影密卫的行事,还是感到有些后怕。   如蛆附骨,如影随形,真不是说着玩的,要不是白凤出现在了桑海上空,他和盗跖能否脱身都成问题。   “白凤也出现了?”子房微微皱眉,白凤的出现虽然解决了无繇的危机,但对于流沙和墨家来说,又是一重挑战出现在他们面前。   章邯的那句“放心,我不会对先生下手的。”也是令无繇很在意。   章邯真的不会对颜路下手?   搁谁身上也不信,他现在是不知道章邯如何下手。   现在的颜路,比哪个时候都担心。   暂且不说影密卫,单是一个章邯,就够让人担惊受怕的了-----   能够担任皇帝直属影密部队的长官,头脑岂是常人可比,得,子房又多了一个对手了。   这儿还在思索着怎么办呢,章邯也没闲着,没过多久他就回过味来了。   “那个先生,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先不说这个,他定然是趁着白凤出现的时机而离开这里的,否则怎么会逃得过影密卫的追踪?”   他想得一点不错,可他并不知道也并不了解颜路的实力,他知道的也仅仅是颜路和阴阳家有渊源而且是小圣贤庄的弟子而已。   既然扯上了阴阳家,章邯就绝不会放过这个线索,可现在,月神已死,他能问的也只有星魂一个人了。   可星魂也不是什么省油的。   颜路在房间里把所有事情全部想透了,嘴角扬起一抹笑容。   子房知道,自家“夫人”即使想事情,也不用太多时间,之前是因为顾不上,但只要给他一点时间理清楚,那不会在他之下。   因为子房看到了无繇的那抹笑容。   “章邯必定要找星魂去问我的事情,这两个人一旦遇上,你就等着看戏吧子房,我们什么都不用管,坐山观虎斗。”   这会的颜路,已经坐了下来,自己泡起了茶,手拿《道德经》,边喝茶边看。   “师兄,你什么时候开始看上这《道德经》了?”子房从后面抱住了无繇,无繇无奈的一笑,“你呀,就知道欺负我,现在啊,我们就等着看戏吧。”   果然,章邯去找星魂了。   “这不是影密卫章将军吗,平时不见你来,今日来这,可是有何指教?”   两个冷冰冰的人第一次见面,也是有了火花。   “听说阴阳家和儒家的一个弟子很有渊源,本将军也是此来求证。”章邯不紧不慢的说。   星魂当然知道说的是谁,他也没想现在就把这些事情都告诉影密卫,私交来说,他和颜路和张良的私交还是很不错的,他可不想把他们俩都卖了。   不过想了想,说可以,不过不可能全说。   “那都是很多年以前的事情了,章将军竟也知道了,那本座也没什么好说的,不过章将军,本座可是要说,有些事情可不像章将军想得那么简单。”   星魂说的也是实话,即使话没说完,章邯也不是傻瓜,他岂能不明白。   “多谢星魂大人提醒,不过大人也该知道,既然都为陛下做事,有什么事还是不要隐瞒的好。”   章邯这是话里有话,星魂怎会不懂。   “将军说的是,既然陛下把桑海之事给了本座和将军共同监管,自然是要为帝国着想的,影密卫应该知道了七宿,那么本座还多担了一份蜃楼安全的责任,也是分内之事。”   话说到这儿,章邯也明白了,要想知道得再细些,就只有去蜃楼。   “若有不妥之处,还望将军海涵。”   自然了,这两人都手握生杀予夺大权,就少不了合作和监视。   “若我想得不错,影密卫不用多久就要来这蜃楼。”   颜路知道,蜃楼也非安全之地,他能在这上面就是因为知道阴阳家的底细,否则,平常人根本别想进来。   “现在这样不是办法,师兄,我们不可能干等着影密卫来找我们,他们一来,我们九个人的安全也没法保证了。”   子房说的没错,他话音刚落,就陷进了思考里。   “我们该面对还得面对,可是师兄你不行,他没有见过你,这也是唯一能保证你暂时无碍的条件。”   “子房的意思,我明白了。”   话都说到这儿了,颜路要是再不明白,那就不叫颜路了。   是的,暗中行事,也只有这样才有可能保全所有人在蜃楼上的一切。   可是,有这么好暗中行事吗,别忘了,这上面还有公输家族所造的机关,机关鸟成百上千,还有云中君以及阴阳家武士。   这又成了摆在无繇面前的一个严重的问题----如何避开随时随地的监视,自己已经没有了阴阳术,无法用阴阳术当支持和挡箭牌,又不能随时把逍遥前辈拉上,虽然自身武功说不上多好,却也不是随随便便让人欺负和使用的,子房和经常拿他开玩笑,说没有求胜心真是麻烦事。   先不说求胜心这回事,这么严重的问题摆在颜路面前,他陷进了两难里。 作者有话要说:     ☆、角逐   他的确很为难。   做吧,影密卫和公输家族在这儿看着;不做吧,生命安全没保证。   这个时候的颜路是最为难的。   子房太了解无繇,去找逍遥前辈了。   “什么,影密卫?”   逍遥子听到这三个字,也是皱起了眉头:“章邯这个人,可不好对付啊.....”   “也是因为这样,师兄才让我过来,请您一起过去商议。”   “现在看来,当初不让墨家上蜃楼果然是个明智的决定,影密卫行动诡异,谁也不希望被盯上,保全他们也是保全联盟的希望。”   逍遥子前辈捋捋胡子,一边走一边如是说。   子房沉思着,听完逍遥子一席话,点点头,没多久他们就来到了颜路的房间里。   也就是这一会的工夫,颜路已然不在房间里。   “师兄人呢?难道他...?”   果然,颜路还是决定做。   然而这个时候的人宗,有了内乱。   一个行色匆匆头戴草帽的人行走在木桥上,还没走多远,几个徒侄跟了过来。   一番唇枪舌剑,竟然道出了青松子盗取道家秘宝投靠秦国的事情,这事情不可谓不小。   人宗果然是.....尚在蜃楼上的逍遥子还不知道,青松子手里的东西足够让他置于死地。   道家竟然发生了同门操戈的事情,这要是让各家各派知道了,必然免不了又是一顿讽刺。   儒家就已经有了例子。   “哈哈哈,”青松子仰头笑了,继而抽出长剑,“上德不德,是以有德,下德不失德,是以无德,你师父道貌岸然,与墨家暗通款曲,早晚会给道家带来大祸!”   “师叔,为了秦国铤而走险,嬴政向来利用各大门派的矛盾借力打力,以毒攻毒,你这是助纣为虐!”   不能不说,这徒侄说的一点没错,青松子却为了自己,把逍遥子和人宗给卖了个干干净净。   又是一番唇枪舌剑,最终还是动手了。   “小心他的大周天行气法!”   几人摆出了天罡剑阵,把青松子赶到木桥上,“天罡剑阵,你们修炼的颇有火候,不愧是得到了掌门师兄的嫡传心法。”   一番对决,又有外人插手,终究这秘宝还是被他人拿走。   且不说这里,颜路一个人在蜃楼上,正在打量这蜃楼之时,看到一扇门里有人,找了个地方暂时躲起来,但那条路上也有两个阴阳家傀儡,只好躲到横梁上去。   等他们刚刚走了没多久,星魂和大少司命也来了。   颜路知道情况不妙,随处找了个空屋子先藏起来。   “云中君精通丹药,星魂大人的伤应该....”说话的正是大司命。   这个声音对于颜路来说很熟悉,他岂能认不出来。   “你真以为凭盖聂那一剑能伤了我?”   这个声音,颜路和子房更加熟悉,是星魂。   他没有开口,静静听着星魂和大司命的谈话。   “属下只是不明白,”“当时在场的其他人对我而言如同草芥,真正有资格做我对手的除了盖聂,还有暗处的卫庄,然而,莫凝娴的出现,让我不得不放手让他们逃了生,你别忘了,之前的盖聂中了尸神咒蛊,内力大损,虽然借助道家三才阵法,勉强支持,却也是强弩之末,我单手足可应付,然而,我留下另一只手就是为了对付暗处的卫庄。”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说出这句话的人,正是他们鬼谷门下,苏秦之弟苏代,同样师出鬼谷的卫庄显然比任何人都明白这个道理,”“的确如此,”大司命也同意。   只见星魂接着说下去:“盖聂突然抢攻我右手,暴露他内力已尽的事实,如果我再次出手,必将取他性命,盖聂一死,其余逆党必将一网打尽,那个莫凝娴虽然我没有和她交过手,却也不是什么善茬,只是那时候我发现了卫庄的变化。”   星魂和大司命的谈话,让门内的颜路听了暗暗握紧拳头,这个星魂,太过狡诈,他没有跟自己说那么多,虽然为了保护自己和子房,却也太....自己对他的了解实在是太少。   “什么变化?”   谈话又继续了,颜路继续听了下去。   “卫庄身上的杀戾之气突然增强了数倍,而且并非指向盖聂,我原本以为他是隔岸观火,这时我才明白,他们再是同室操戈,也是鬼谷内部的事情,一旦有了外部压力的威胁,他们再怎样也有同门之情,必然会联手,这股杀戾之气是冲着我来的,等外部压力消失,他们会继续相斗。”   “所以大人就选择及时抽身来看戏了,也解除了外部威胁,大人果然高明。”大司命对星魂整个的做法简直是佩服,房间里的颜路听了个清清楚楚,对星魂的狡诈,这算是领教了。   “嗯?”星魂已经发现了有人在听谈话,双手已经开启了紫光,化作一缕缕风,钻进了颜路那里的每间屋子。   颜路心知有异,却又苦于没有了阴阳术作支持,不得已,只好决定出手面对。   但真正出手的人不是他,是随后赶到的子房和逍遥子。   他们已经把颜路的处境想明白了,赶到了这里。   也就是这一抵挡,让外面的大司命和星魂感觉更加似曾相识----   星魂是太熟悉,而大司命才是真正的似曾相识,甚至可以说是忘不掉,当然,房间里的三个人更不会忘掉。   狡诈的星魂又打好主意了。   “大司命你留下,少司命回去吧,大司命在暗处,本座在明处,让本座来会会他们。”   星魂一边冷笑,一边言。 作者有话要说:     ☆、角逐(二)   “出来吧,别让本座把门都打开,到时候都不好看。”   星魂冷冰冰的说。   颜路只好出来面对星魂。   虽然星魂知道是颜路,但他也知道,他刚才亲自下的命令,让大司命在暗处,此时的他要是再偏袒什么,恐怕大司命也好,云中君也好,都没法交代。   “怎么,刚才的话你都听见了?”   “我不曾听到什么。”   颜路当然不能承认,可他也不是什么省油的,他一样也知道这附近还有人。   正巧这时候姬若肆羽来了。   颜路看着那女子,似有似无的似曾相识,让他冷不丁的多了戒备。   “拜见大人,大人叫弟子来,可有吩咐?”   肆羽冷冰冰的言。   “把他带下去,本座要好好问,不许乱动手。”   “是,大人。”   颜路被肆羽带走了,但就在临走前,颜路用内力逼开了她。   “别碰我。”   他走后,星魂对暗处的大司命说:“你可以出来了。”   “这个人.....怎么会是他...?”大司命把颜路认出来了,正是她伤过子妍,这件事儒家不会不知道,也是她和颜路有过几次交手。   “大人,他来蜃楼的目的是?”大司命问了一声,星魂回答:“这正是我要问他的。你也下去吧。”   大司命走后,星魂来到他那间屋,看颜路在里面安好,也安了些心。   但他也知道,要是不做做样子也是无法交代的。   那冷冽的眼神,第一次让颜路觉得不寒而栗,正经审了一番,然后走了。   颜路不费多大事就离开了,刚出去就和前来接应的逍遥子与子房。   “你们怎么找到这儿的?”颜路大感意外,“还多亏了逍遥前辈,否则我们也不知道师兄你在这儿。”   大家一边走一边说,星魂的离开就是给他们俩留下时间,让他们救走颜路的。   而这,也是星魂的狡诈之处。   “有些话我不能在这儿说,回去再说。”   颜路的一反常态,令两人感到事情不算小。   片刻,三人回到了房间里。   “星魂和大少司命的谈话,我都听了个一清二楚。星魂的狡诈远远超过我们的想象,绝不能大意了......”   颜路当然没把话说完,因为他知道了星魂为什么要他离开这里的双层原因。   一是真正要他回自己屋子,不审了;二是借他们离开的机会,听他们的谈话,借此知道真正的原因。   到底还是阴阳家,当初他一次次帮儒家,只是因为私交不错,但是立场是不会变的。   “逍遥前辈,小可僭越了。你真以为阴阳家都是吃素的,他们会干没有目的的事情吗?”   “说得好!本座从来不干没有目的的事情,颜路,你果然很精明,但可惜,现在才知道是不是晚了一点?”   果然是星魂,他的目的果然是这个。   但声音这么大,只是为了让大司命知道而已。   “现在知道也不晚啊,”颜路一边和星魂对质,一边把人宗现况写给了逍遥子。   逍遥子看后,很愤怒,可因为面前有个星魂,没有太表现出来。   两人对质了小半个时辰,星魂借故离开,再次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变装过的他。   “幸亏刚才有这一场对质,不然大家谁也不好过,我妹妹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她已经死了。姬如姑娘就在这上面,因为月神已死,她现在是我在带,放心,她很好。我不能再待,去也。”   星魂走后,大家才暂时松口气。   而阴阳殿里的东皇太一因为刚刚得知星魂和反叛分子交情不错,很生气,转过头一想,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把七宿的事情解决了,再说处决他的事情。   星魂自己也知道,七宿事情一完,也是他归西之日,所以他决定,在这之前,暗中帮他们,直到他离去。   “现在是要怎么办,子房,这样一来,我们的形势就很被动,短时间内我们什么都做不了。”逍遥子如是说。   “不,也不是什么都不干,这期间我们倒是可以当当姜太公,反观他们的形势,不是吗?”   子房平静一笑,言,颜路瞪了他一眼,等于没瞪。   “我们是不是也要帮星魂做点什么,毕竟,他帮我们太多。”   “嗯,七宿事情完成之日也是他离去之时,从交情来说,我还是不想让他离去的,他帮我们做的任何一件事情,对阴阳家来说无异于背叛。”   颜路如此回答,也成为了集体决定帮星魂的原因。   “我本不想帮与敌人一把,但这次帮他,只为私交。”沉默些许时候,子房还是决定暗地帮星魂一次,颜路和逍遥子也是如此意见。   而这一次决定,则是真正改变了星魂的命运。   这个时候,蜃楼外面开始热闹起来。   “原来是章将军驾到,章将军怎么来这蜃楼了?”星魂见是章邯来了,一点也不意外。   “星魂大人近来可还好?末将听说这上面不得安宁,也为上次未了的事情前来。”   章邯的回答并不意外,星魂也没说什么,让他上去了。   而里面的七个人则是如临大敌---最棘手的对手来了,子房和颜路则是早就知道章邯要来。   “你们说,来的人会是谁?”“不知道,反正我认为这个对手比我们之前遇到的任何一个人都难测。”“不会吧,少羽小弟,你说这个人会是谁?”   七宿的几个人正在叽叽喳喳的讨论来人是谁,盖聂给了答案出来:“章邯。”   “章邯?怎么会是他?”少羽颇感意外,天明则是真的不知道:“他是谁啊?”   “影密卫的长官,现在接任蒙恬巡防桑海的将领。”   来人正是子房。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次交锋   “哦....可是不是很明白...”   天明依旧挠挠脑袋。   倒是少羽,则是多少知道一些章邯,也是发起愁来。   颜路也开始愁眉不展,然而就是这个时候,章邯来到了他们的房间。   “我们现在要想的,就是小心加谨慎,”子房心想,然而章邯这一来,使得颜路根本没时间藏起来,只能正面面对,一边的子房倒是打起了圆场:“章将军倒是难得来一次蜃楼,我们也是难得一见,此番前来可是有何事?”   “张良先生,以及这么多人都在这上面,想必是七宿的事情有了眉目,”章邯话没说完,已经看到了颜路,“这位先生好是面生,本将军倒是从未见过。”   颜路也懒得揭破自己就是章邯说的小圣贤庄的人,心想:小圣贤庄那么多弟子,你要是个个都见过那就奇怪了。   “在下第一次见到章将军,如若有礼数不周之处还望海涵。”颜路的礼数里除了客气还有淡漠和疏离,连逍遥子和子房都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颜路。   “无妨。本将军要去找星魂大人,这上面很大,容易迷失方向,你们就不要随便出去了。”章邯说完就走了。   而众人则是面面相觑:章邯也是冷冰冰的,今天是怎么了,这么心善?   章邯则是有他自己的打算,他把所有人软禁在里面就是为了方便监视他们。   根本不用想,逍遥子首先明白了。   “软禁,然后监视。”短短六个字,逍遥子把现况说了出来。   “怎么办,现在这样等于什么都做不了。”龙且作为七宿中的一个,自然也是要考虑现状。   “现在也是和他正式见面了,以后做任何事情会更难,他要是发现我即是当日的小圣贤庄弟子,会是什么样我可没底。”颜路也有无奈,躲都没来得及,就见面了。   “二师公,怎么啦?”天明的一句关心,差点没把颜路卖了:“天哪,这上面你可不能再叫我二师公,章邯不定在哪儿盯着我们呢,他现在就是在找我,只是一时不知道我就是那时候的人,”   “说的是,子明,在这上面,你就像那时候我们去咸阳一样,不过可不能再叫颜先生,得叫钱先生,知道吗?”   子房正经的提醒,弄得天明只有点头的份,继而转转眼睛,“林先生,是不是有很严重的事情啊?”   “孺子可教也。”子房揉揉天明的脑袋,却心乱如麻。   这么多年也是他第一次这样。   是啊,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吧?   “为今之计,还是老夫去走一遭,现在无繇和他打了正面,已经不能再出岔子,他简直是个人精,老夫敢保证,要不了多久,章邯就会想明白的。”   逍遥子如是说。   果然,没多久,章邯就明白了大概,他去找星魂,只是去为了确定而已。   “星魂大人,本将军今日倒是有了一些收获。”   “哦?章将军,说说看。”星魂冷冰冰的言,心里却并不愿意他知道颜路的底细。   “本将军怀疑,站在张先生旁边的那个人,就是那次看到的人。”   两人说了很久,章邯走了。   星魂看他走后,他心里也明白章邯说的没错,可他并不想把颜路交到影密卫手里。   对阴阳家来说,颜路始终要被解决;对他自己来说,不管颜路落在谁手里,他都不愿意看到颜路死。   现在他考虑的正是如何让颜路脱困。   颜路也清楚,这一劫怎么也躲不过,还不如早点面对的好。   “师兄...”子房知道,现在怎样也拦不住自家“内人”了,能做的只有接应和暗中保护。   “没事,我又不是回不来了,真要回不来了,你就把我。。。”   “什么都不要说,师兄,我不想看到你回不来。”   在场的所有人都明白,颜路这一去,必是凶多吉少。   终究,颜路还是迈出了这个门。   “先生,你怎的出来了?”章邯看到颜路出来,略微有些意外,但随即冷静下来。   “章将军,有件事你该知道。”   两人面对面的说了一个时辰,就这一个时辰,让那里面的几个人为颜路狠狠捏把汗。   颜路还是没能逃过影密卫的手,不过也这也是他的独到用心所在。   是啊,没人带他完整走一遍蜃楼,怎么知道蜃楼的布局呢。   不过-----   几乎是被章邯看出来了。   “你想让本将军带着你走一遍蜃楼?”   “章将军说笑了,在下岂敢,只是来了蜃楼这么久,还并不清楚这里到底是什么样,将军怎样带在下走,在下也没得选,不过现在在下是在章将军手里,将军害怕在下能逃脱了?如蛆附骨,如影随形,这个绰号可不是随随便便得到的吧。”   章邯被颜路的一番话说得哑口无言,只好正正经经带着颜路逛了一次蜃楼。   一路上,章邯看着颜路的背影,更加肯定颜路就是那天在桑海大街上遇到的那个小圣贤庄弟子。   “先生可还记得,桑海之上的相遇?”   “不瞒将军,那个背影,正是在下。”   颜路倒是直接承认了,这多少让章邯有些意外,他最初以为颜路不会承认。   “果然是你....那先生该说实话了吧,颜,无,繇。”   这一下,轮到颜路沉默了。   “........既然将军都知道了,何必再来问在下?”   “放心,本将军不会像李大人那样对你,只是一时半会先生你也出不去了。”   章邯把颜路关进了一间空屋子,并上了锁,但也丝毫不影响颜路把蜃楼布局情况传递给还在另一边的子房他们。   外面的章邯则是头疼----怎么去处置颜路,成了问题。 作者有话要说:     ☆、魂兮龙游   章邯正在头疼----颜路单单是儒家的人倒也算了,可偏偏和阴阳家还有渊源,倒让他不知道如何下手,虽然他手握生杀大权,但对颜路也不知道怎么办了。   里间的颜路也知道现在的章邯正是最头疼的时候,他虽然出不去,但也知道这不失为一个机会。   “章将军,在下虽然出不来,不过却也有话想和将军说说。”   外面的章邯一听,颜路有话和他说,倒也想听听颜路和他说什么,于是开门,坐下来和颜路开始聊天。   另一边的逍遥子他们并不安心,担心着颜路的安全。   然而,就是他们聊天的时候,外面的动静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姬如千泷也不知道受了什么样的强烈刺激,散发出如此强烈但又纯净无邪的魂兮龙游,把一扇扇门撞破,运用自如,只可惜欠缺火候。   感觉到如此强烈气息的人,除了颜路,还有逍遥子、星魂和张良。   “这蜃楼之上,除了已经早死的月神还有我以外,谁能这么自如的运用龙游之气?而且与月神的阴柔浑厚不同,这气息如此纯净无邪,莫非是她?可惜极不稳定,尚欠火候,这个孩子,果然有趣,只是这个孩子自从月神死后,就一直是我在带,若我也死了,她只怕会归入东皇门下----是啊,我怎么能死呢?”   星魂的一番思虑,使得他重新考虑起他的以后。   而另一头的房间里,颜路也是脸色一变。   因为他幼时只听母亲提起过一次魂兮龙游,此后再也没有提起过,母亲当初说魂兮龙游极其不好掌握,也极其神秘,难道就是这个?如此强烈的气息,就是阴阳家那么多五灵玄同的弟子都没办法掌握,这个人怎能运用自如?   他想知道这个人是谁。   而章邯见颜路脸色变了,也十分惊异,他知道颜路肯定是发现了什么,因此也没多加打扰。   “章将军,我想出去走走。”   颜路平淡的说,但平淡的语气背后藏着什么样的情绪,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   章邯没有多拦,让颜路走了。   回到子房屋子里的颜路,神色复杂,众人见他神色复杂,皆知情况不太好,子房开口问到:“师兄,怎么了?”   “你们都该感觉到了那股强烈的气息,可你们知道,那股强烈的气息是什么?”   “难道,真是….?”   这次开口的是逍遥子,他没有说出来的话,得到了颜路的肯定:“是,魂兮龙游。”   “魂兮龙游?那是什么?”“师兄,且说来听听。”   颜路一五一十的说了,“现在能够掌握的,恐怕只有星魂,谁能掌握的这么自如?”   “难道是姬如姑娘?真是这样的话,她发动这个的原因是什么?”   “先不说这个,”“哪有不说的道理,你们可曾忘了,月儿姑娘现在可是星魂在带着,星魂若是死了,那月儿姑娘能去哪儿?”   龙且和姜氏两人也说到了此次的重点。   不把星魂的事情解决了,月儿姑娘的事情也没办法解决。   “那恐怕只能-----此事若是解决不好,阴阳家恐怕会掀起一场大风暴,我们也要早做准备。”   逍遥子捋捋胡子,慢腾腾的说。   “可是,这跟我们有关系吗,逍遥前辈?”少羽不明白。   “如果不早做准备的话,伤到了自己身上,那也是不值当的。”   颜路这才平淡的说。   可这一次,他们和阴阳家所付出的代价都是想象不到的,超过任何一次。   星魂一个人在他房间里,没多久他让人把姬如千泷叫了来,接着教她未完的阴阳术。   房间里归于平静,可颜路并不平静。   他一个人正在外面,看着外面的风景,内心是什么样的情绪,只有他自己知道。   “师兄,可是在想那魂兮龙游和星魂的事情?”   这个时候能找到颜路并直接说出他心里所想的,也只有子房了。   “知我者,你也。星魂怕是也不好过,我们也的确要想一个两全的办法,才能既让星魂摆脱困境也让他不受怀疑。”   “仅仅是不受怀疑还不太够,但眼下也确实是先不让他受到怀疑,毕竟他有他的立场,我们暂且先做到这里,剩下的事情我们就不宜太张扬,也不宜再插手。”   颜路点点头,同意子房的话,接着思考一个比较全面的办法。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了好几个时辰,依然没有一个合适的办法出来,星魂那里呢,也是表面平静实际波涛暗涌,传授完姬如阴阳术后,让人带她离开了,自己在房间里心绪烦乱。   “要是一直都是现在的状态,东皇阁下不定哪个时候就把我解决了,我还是认真做个称职的右护法,再来说后面的事情吧。”星魂如此想。   于是他暂时停止了和颜路等人的联系,专心做起右护法来。   现在他所做的一切,也是在用另一种方法保全他们,但眼下又能保全多久,谁也不知道。   另一边的章邯,从颜路离开以后他就派影密卫暗中跟着颜路,得到的回报却是:先生自离开以后就在张先生的房间里,刚刚离开,只是在看外面的风景。   章邯挥挥手,让他们下去,接着盯颜路,并嘱咐不要惊动那里的人。   “你不觉得,我们被监视了吗?”颜路已经发现他们被监视,子房不是不知道,“如蛆附骨,如影随形,这些人不想惊动我们罢了,可我们也必须小心行事了。”   影密卫。   该死的,难道出来的时候就被影密卫盯上了?也是自己太大意,居然被跟着,当真是----   颜路摇摇头,但必须是和影密卫说不,否则所有人的行事会更加困难。 作者有话要说:  浏览器出了问题,刚刚修复好,耽误更新了~   ☆、严重危机   蜃楼上的几个人已经陷进了僵局,而蜃楼之外的联盟众人,因为太久没有他们的消息而越发不安。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转眼间过了两月有余。   “不行,现在越拖对我们越不利,我们得想个办法才是啊。”高渐离皱起了眉头。   “是啊,项先生,总这么没有音讯也不是个办法啊,我们又不能进入蜃楼,这该怎么办啊?”大铁锤头领也着急了。   “各位要真想知道,老夫倒是可以派个弟子,作为张先生的随侍弟子前往蜃楼打探,”范增刚刚说完,丁胖子不是特别赞同:“那范师傅,何不让他跟着我,作为我的新跟班前去?”   这两个月里,蜃楼里的饮食都是丁胖子负责,他的进出相对于联盟的人,算是比较自由。   “这是个不错的选择,”“是啊,还可以让他留在那里,”“但是,他毕竟和七宿没任何关系,多一个人留在那里岂不是多分危险?”   范增的考虑还是有一定道理,因为这个时候的蜃楼上,已经面临着重重危机。   “星魂,你把事情全都说了,本座就放你走,否则你也别想活着离开这里。”   星魂已经回到骊山,正在东皇面前说清他和联盟所有人的一切,而蜃楼上,他们九个人正在被严密监视。   “这下好了,我们被严密监视,行动也不太自由了,也不知道星魂怎么样了。”逍遥子捋捋胡子,言。   “怎么办,我们又帮不上,颜先生又没有了阴阳术,也是无能为力,”“不止这个,月儿姑娘她------”   同时,大家又发起愁来。   正在这时,丁胖子带着学徒进入了蜃楼,这个学徒正是兵家范增大弟子,项亦。   “你去把食材洗干净,然后统统准备在案板上,就可以先休息一下。”丁胖子吩咐到,而他早已嘱咐过,休息的时候以询问他们吃什么的名义去张先生的房间,打探情况,也已经把房间所在地告诉了他。   一个时辰后,项亦来到他们的房间。   “各位先生,中午可是想吃些什么?”项亦大大方方的进了张良的房间,看到大家都在,也就放了心,颜路平淡回答:“精致可口的便好,丁掌柜是明白的,你是新来的学徒吧?”   几个人就这么一边说,一边在桌子上用手指蘸水,交流目前的情况。   “这该怎么办?”“就是啊,现在是想插手都不成,总不能一直这么僵着吧?”   商量许久,总算有了办法。   此时的星魂也好不到哪儿去,正在被东皇严加审问他和联盟的关系,“属下都是为帝国基业,只是打探他们的动向,仅此而已。”   “那你这么长时间以来和他们在一起,你敢说没有生出叛变的心思?”   不得不说,东皇太一的这个问题,既露骨也实际。   “没有。”   眼下的东皇是信了,但他并不相信任何人,他给了星魂一个任务。   “既然你说没有叛变,那本座给你一个任务,你完成了,就说明你没有叛变。”   东皇冷淡的说。   “尽听阁下吩咐。”   “本座要你解决几个人。”“敢问阁下,这些人是------”   星魂心里默默想着,千万不要是他们几个,当然也没敢让东皇知道。   而偏偏事与愿违,甚至想的比他还严重。   “七宿的事情一旦结束,把他们七个以及逍遥子和颜路全部解决。”   “是,东皇阁下。”   果然是躲不掉吗........   与此同时,咸阳的命令也来了。   使者把秦王的命令交给星魂以后就走了,星魂打开一看,也是愣了:务必彻底清剿联盟余孽,一个不留。   “东皇阁下,星魂告退。”   星魂简直不知道怎么离开阴阳殿的,等他走远以后,东皇太一才悠悠吐了一句:“悲莫悲兮生别离。”   他自己也知道,弄不好这次事情以后,自己就会面对死亡。   他所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回到蜃楼上,他的神色如常,正经巡视了一个半时辰后,才变装去了子房他们所在房间。   “吾现在也不安全,秦王命令是,务必清剿联盟余孽,一个不留。”   龙且皱皱眉,一个不留,那不等于所有人都活不了了?   颜路则是太清楚,自己以及星魂本人都会面临什么样的境地,“那你不也是同样情况?”   星魂点点头,“吾只能说到这里了。”   他离开以后,所有人只剩下了无尽的担心------不仅是担心自己,也担心他的以后。   “我知道迟早有这么一天,现在是不得不说----七宿的事情结束以后,不止是我们,还有他都得死,秦王的命令是在阴阳家的命令下来以后,做了个不错的补充。”   这个时候的颜路,话语里只剩下了彻骨的寒意,然而他知道,其他六个人的命他能否救出还尚不得知,却可以救下子房,一为天下,二为苍生,三才是为自己。   他不知道,这个时候的他,双手已经紧握,指节发白。   没有了利用价值就只有死路,谁都知道,却没想到会这么快。   “不行,我们不能坐以待毙,这样什么也不做,只能是死,绝对不行!”龙且第一个跳出来反对,其他人均表示同意,独独子房没说一句话,少羽倒是开口了:“张先生,您倒是说句话啊?”   “我同意不坐以待毙,但是连办法是什么,都没想好,你让我如何开口啊?”子房淡淡的说,“那,我们还是有希望的,是不是?”天明眨巴眨巴眼睛,望着子房,颜路揉揉他的脑袋,“当然。”   子房说完,又陷进了沉思,这个办法一定要兼顾,才既能保全大家也能保全星魂。 作者有话要说:     ☆、迫不得已   这里正在发愁,外面的情况也不容乐观。   因为隐居地已经被蒙恬他们发现,已经不能再去,能去的又在蜃楼之上,又不知道什么状况,联盟的英杰们现在是一筹莫展。   “等了这么久,跟他们拼了!”大铁锤头领依旧热血,恨不得和他们拼了,回头看看复出的高渐离,“你出来了,就丢下雪姑娘不管了?”   “这样的天下之势,能隐退多久,我就是为苍生死了也甘愿。”   “那雪姑娘你不管了?”   “......让她忘了我吧。”沉默了许久,高渐离回答到。   子房也想不到,这个计划本来不是那么完整,因为高渐离的出现,可以说是完整不少。   “我只能等到晚上出去看看有没有时机,才知道是否能动手。”   颜路平静的说,但谁都知道,这一去的背后,是有多凶险。   夜幕降临,已然换上夜行衣的颜路,找准了时机,从蜃楼出去,开始了打探。   本该一路无事,就在即将回去的时候,他已经发现了有人跟踪。   “既然已经来了,为什么不现身,还是要我直接要你现身?”   平淡的语气里,藏着不可忽视的寒冷。   “颜先生何必这么动怒,本将军只是暗地护先生周全。”   “是你?!”   颜路实在是想不到,竟是章邯跟着,他会这么好心护自己周全吗?   而另一边,高渐离已经逐渐接近了核心,不料被影密卫发现,一路被跟踪,高渐离自知躲不过,但他和影密卫都万万想不到,还有阴阳家的人也在跟着。   这个人正是星魂。   “混蛋.....连阴阳家都跟着,这回是真躲不过了,既然这样,还不如直接面对,”高渐离心想,可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影密卫和星魂都把他包围了。   “迟早的事,早点面对也罢。”冷冽的语气,水寒剑的寒气也越发寒冷。   “你不是他的对手,虽然你速度的确很快,但是论武功,你差了一大截,你站一边,要是伤了你,本座可不负责。”星魂冷冽的对那影密卫说。   “是,星魂大人。”   影密卫退到一边后,星魂这才打量起面前的高渐离,“哼,没想到居然能看到反叛分子,既然遇到了,岂有空手的道理。”   “废话少说,被你发现了我就没打算活,”“真是硬骨头,”两人的谈话氛围愈加诡异,随时有动手的可能。   没过多久,性格冷冽的两人已经开始动手,招招凌厉,可高渐离的水寒剑又岂能挡住八倍的聚气成刃进攻?   而一边观战的影密卫,则只有暗叹的分。   他终究是死在了聚气成刃之下,至此,星魂也算是松口气。   而和章邯在一起的颜路冷汗直流,章邯也觉得颜路是不是有些不对,故而送他回蜃楼。   子房见是章邯送师兄回来,久久没有说话,他知道,影密卫最高长官居然能送一个正在备受监视的人回来,不是居心不良就是别有目的。   其他人也是大为惊异,纷纷猜测是为什么:他到底什么目的?   章邯冷淡的说:“果然是低估了你们,也,”话音未落转头看着颜路,“也低估了你。”   “哼,他的实力是你能知道的么,”子房心想,却没有说,嘴上却回答:“章将军说笑了,现在我们九个人加上将军您,一共十个人都在一起,我们想干什么都不行,不是吗,再说我们要是出了什么事,将军您也担不起这个责任啊。”   一席话把章邯堵得哑口无言,他知道,现在确实是不能再出任何差错,不过好在是他们失去作用以后就会被杀。   “或许你们还不知道,星魂大人已经杀了一个反叛分子。”   章邯又一次玩起了算计。   “说说?”   “据属下报告,被杀的人,是墨家统领高渐离。”   “什么,什么?”“怎么会是....”“高统领...可惜了...”   而章邯就是要看到这样的效果。   故意透露消息,从而分化瓦解联盟内部。   独独子房没什么动静,令章邯感到十分惊异,“张先生这是为什么?”   “是没想到。章将军能否出去,让我们安静一会。”   章邯知道这话有理,只好出去。   逍遥子确定章邯走远后,才把门关上,小声的说:“这是为什么?”   “不过,星魂的危机也算是解了。”子房也算是放心了些,少羽接下子房的话,说到:“的确....虽然这样说不太好,但是确实也是帮了我们也帮了星魂一个大忙,嬴政的眼睛暂时不会盯着我们身上了。”“即使这样,但对于章邯,我们也是要做够工夫才行。”   还算冷静的龙且说了重点,大家也都点点头。   没过多久,骊山和扶苏、嬴政都收到了报告,星魂已经当众杀了反叛分子,东皇这才打消一点对星魂的怀疑,而扶苏和嬴政那里虽无赞誉,却也有勉励。   然而事情就这么完了么?   章邯已经想透了事情,从走廊上赶了回来,看到的却是他们九个正在叹息和追忆高渐离。   “高先生,你怎么就走了...?”“可惜了...”“唉...”   “别跟本将军这儿演戏了,本将军差点被你们耍了。”“章将军,我们何时也怎敢耍您?既然共事过,怎能没有一点人情味?”回答章邯的是龙且,天明也在煽风点火:“都说影密卫最无情,看来还不止吧,连牲畜都不是!”   “你!”章邯显然是被天明的话语气着了,怒极反笑:“好,好一出精彩的戏,你们把本将军支开,除了要安静安静,还要商量怎么对付本将军以及下一步行动吧?”   大家面面相觑,实际上章邯已经说的差不多了。 作者有话要说:     ☆、端午特辑~   这是一次考试。   “哎哟,这个字的笔画怎么那么多?”   天明看着都头大。   见少羽没理他,又已经起身,天明的大眼睛转了转,随手就在少羽的竹简上写下了那句话。   “执子之手,方知子丑,泪牛满面,子不走我走。 ”   他写完就接着写他自己的竹简了。   没过多久,少羽回来了,一见有人在他的竹简上写了这么一句话,先是笑爆,然后才生气:“谁干的好事!!”   所有人都摇摇头,天明也摇摇头。   少羽知道,弄不好就是天明干的,也想借机报复一下,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写了一个小绢帛,带给了身后的石兰,顺便在天明的竹简上画了个王八。   伏念看了这一切,无奈的摇摇头。   次日是端午,颜路在上课前,问了大家个问题:“你们谁能告诉我端午的来历?”   少羽是楚国人,显然是清楚的,他很犹豫,不知道说还是不说,最后还是决定让他们去回答,自己看戏,顺便整整人。   各种回答五花八门,以子慕的回答最好笑:“屈原喜欢上了楚王,楚王不喜欢屈原,所以屈大夫死了。百姓知道以后觉得死了个这么痴情种子很是感动,不计前嫌的捞尸体,就是捞尸体也要吃饭吧,就有了粽子。楚王知道以后说,娘的,坏我名声,以后怎么混啊,民间才有了迫害这一说法。”   颜路一听,既无奈又好笑----无奈这子慕,太能编;好笑的是,编的还行。   少羽则是叹口气:这混蛋,作死吧。   其他弟子则是哄堂大笑。   不远处的子房看到了,也没有了那狡黠的笑容,由着他们笑笑吧。   “既然这样,可以不上课,但是---”   颜路停了停,接着说:“端午节来了,都说个笑话吧,权当放松了。”   “那我先说~”先开口的是天明,颜路知道,这小子最能捣乱也最能让人开怀,由着天明说。   “有个人买了一坛酒放在走廊,第二天发现少了一些,便在酒桶上贴不许偷酒四字。过了一天,酒又少了些,他气的又贴了偷酒者重罚五字。第四天,酒还是被偷,只剩下可怜的一点点,他肺都气炸了。他的朋友知道了,把他大骂一顿,说:‘你这个笨蛋!你不会在酒桶上贴‘尿桶’二字?’他觉得有理,朋友怎么说他怎么做呗。第五天他哭丧着脸回来:桶满了。。。”   所有人一听,笑的更开怀了,连后面的子房都笑出了声,心想:天明这小子,倒真是个开心果。   “既然这样,那我也来说。有个人吧,他是身体消瘦。可他呢,又喜欢锻炼身体,除了下雨,差不多每天都去。有一天,他和一要好的朋友一起出去锻炼,刚出去没多久就有人问他:‘你身上一点肉都没有,你每天锻炼干什么啊?’旁边有个女子,直接插话:健骨头呗!那么瘦!”   子游说完,大家最初没反应,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哄堂大笑。   后面的子妍听到了,但因为不是很明白他们笑什么,转过头去问他们,一个弟子说了个明白,把子妍也逗笑了。   子妍也是心情大好,开口就说:“今天很热闹啊,既然这样,不然我们来一次别样的画画?”   弟子们的好奇心被子妍直接吊了起来,有好事者问:“执教,怎么画?”   “越奇怪越好,反正是脱离于现在的画风。”   有了子妍这么一句话,他们就去拿笔墨纸砚了,子房也想看看好戏,看看他们到底怎么画。   没多久,他们开始画了起来。   小半个时辰后,第一幅画画好了,众人伸头一看,开始大笑起来:“木匠锯子,你这是什么画,画的好奇怪~”   天明画的,正是子幽的大头像。   子幽不乐意了:“哼,我有那么难看吗?”天明朝子幽做了个鬼脸:“你也不怎么好看嘛~”   于是,一轮搞笑画风开始了。   子妍被画成了小孩子,子房由于最容易整人,他们想了半天才决定把子房画成大头狐妖,子房看到了,散发出几倍的腹黑空气;把无繇则是画成了发愣的猫,无繇看到了,无奈的摇摇头。   最搞笑的,还是他们画无繇等四人的合集。   “你们说,把大师公画成什么样好?”子尧问到,子慕出了个馊主意,也是个不错的主意:“把大师公画成会走路的冰人,怎么样?”   “这主意不错,然后,一个冰人,和身为猫的二师公,大头狐妖的三师公,以及身为小孩子的执教,会有什么火花?”   不能不说,子幽的主意果然不错,子房在后面听了个完全,一点也没拦着,任由他们戏弄伏念。   说干就干,他们拿起笔就开始画起来。   一个时辰过去,画终于画好了。   子房伸过头,看到了那幅画,不禁大笑。   画的是:一个冰人,拿着《诗经》,正津津有味的看着,突然一个小孩子和一只大头狐妖从后面进来,对他捣乱,然后就走,而猫儿则是在后面眯眼看了个完全,暗地袒护,冰人发现,立即就追赶小孩子和大头狐妖,追着追着,冰人还摔了个四仰八叉。   子房已经笑得不行了,对子幽他们说:“你们的主意果然不错,明日准你们一天假,领了零用钱,下山玩去吧。”   子幽他们万万想不到竟是这样的结果,对子房万分感谢。   而子房呢,则是包起了粽子,也不知道是谁,趁着房间很暗,把糯米往无繇脸上粘,而子房就趁机舔去了无繇脸上的糯米并且吻了他,懂事的早就不知道哪儿去了。   “我好久没有碰你了吧?”子房狡黠一笑,而无繇则是情愿他不要笑。 作者有话要说:     ☆、变化万千   章邯已经把话说的差不多了。   然而,外面的人愁的不止是这一件事情,端木姑娘还没有醒过来。   自从小高死后,雪女姑娘除了照顾端木蓉,就只剩下整日整日的发呆,想念高渐离,然而这一天,赤练悄无声息的进来了,雪女却以为有敌人,端起一杯茶水,往后面丢。   赤练接住了,依旧妖娆的说:“雪女妹妹就是这么给客人端茶的呀?”   “哟,是赤练姐姐大驾光临,真是误会大了,刚才我觉得背后阴风阵阵,还以为有坏人呢。”   雪女对战友、朋友、恋人的语气果然是不一样的,当得知是赤练以后,语气平缓许多,可照样不改刀子嘴的本色。   “怎么了,雪女姑娘?”出来的是班大师,而班大师一看面前的人是竟是赤练,只听赤练接着说:“雪女妹妹这刀子嘴和凌波飞燕一样出名,我的豆腐心可受不起。”   豆腐心?赤练是要做什么?   “拜流沙所赐,蓉姑娘生命垂危,一直昏睡不醒。”班大师也是语气不太好。   “眼看自己关心的人身陷危难而无能为力,那种揪心,我理解。”赤练话音刚落,一条小毒蛇就出来了,里面的俩人很紧张,以为她会对端木姑娘怎样:“你....”   “它名叫青鳞火焰蛇,别看体型幼小,毒性可比一般毒蛇厉害百倍,”“你有多毒,江湖里无人不知,”“可但凡大补灵物生长之处,百步之内必有至毒。”   两人一番交谈,雪女一时无话,听赤练接着说了下去:“这条青鳞火焰蛇虽然可怕,却与另一件奇珍灵药是好邻居。”   而这灵药,正是碧血玉叶花,这也是雪女和班大师万万想不到的。   当初碧血玉叶花被下了蛇蛊术的时候,是没办法,要赶走阴阳家;被毁了以后,没想到竟然和青鳞火焰蛇是邻居,即使花死了,小蛇也能分辨出那是碧血玉叶花。   “不错,它们既是天敌,又互为共生。”赤练话音刚落,就让那条小蛇往水里加了点蛇液,又摘取了一点花瓣,当然,这种手法,算是蛇医。   可是,碧血玉叶花被蛇毒这么一泡,灵药岂不是也成了毒药?   但任何事情都是具有双面性,毒药也一样,用对了可以救人,用错了可以杀人,赤练做好了那一小碗药以后,对雪女说:“我长年与蛇为伍,练就百毒不侵之体,而医仙蓉姑娘尝遍百草,定然具有很强的抗药体质,想要医治,必用非常之法。”   后面的话,和当初荀子救她时,对雪女的话一样。   什么是医者不能自医,现在算是明白了。   雪女几乎是要端走那碗药了,但因为清楚流沙的本质,放下纤纤玉手,轻言:“流沙向来不干亏本生意,这小蛇如此珍贵,你的条件是什么?”   不曾想,赤练这一次说的不是条件,算是请求。   而在蜃楼上的子房和其他人得知端木姑娘有望得救以后,心情算是好了一些。   但当得知是流沙的赤练用毒蛇和碧血玉叶花瓣和在一起时,先是惊讶,再想想原因,也就接受了。   “有了她的消息,我们也就放心了。”逍遥子捋捋胡子,总算是可以放心些了,继而接着思考起如何进行下一步了。   “光是这样完全不行,章邯既然已经知道我们要进行下一步,我们是做还是不做。。?”   大家已经开始犹豫了,虽说应该想想,却也由不得他们想太久,兵家最忌讳的就是将帅狐疑,害死三军。   “做,照做不误,他应该不知道我们的下一步是什么,既然不知道,何不变一变?”   而章邯也不闲着,没过多久,他就想明白了。   “既然已经知道他们下一步要对付我,要想知道什么,从颜路身上下手应该不会太难,但也得防着他什么都不说,这会是很难办的一件事,可他们,就不会变一变么?”   “章邯是个人精,他不会费上多大功夫,就会知道我们会改变计划,但可以保证他不知道计划是什么,因此,计划可以改,但怎么改,这个主动权在我们手里。”   子房如是说。   而颜路则是看着窗外,想起了墨家祖师爷留下的尚同墨方。   “师兄,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了解颜路的,果然是子房。   “为何不用这样东西呢?”“是什么?”   “尚同墨方。”   在这种地方,居然说起了墨家的东西,“师兄,你悄声,谨防被人听见。”   “我知道。可是,也只有这样的东西才合适了。”   “我有点明白了。”   众人皆是不明白,但并不包括逍遥子。   “老夫犹记得,天明小友三天就把那墨方解开了,那个墨方,极考脑力和反应能力。”   “逍遥前辈,您别卖关子了。”龙且完全听不明白了。   话已经说到最关键的地方,谈话的声音也越发小了。   “你们都知道,太极玄一,变化万千,这道理和这个墨方是基本相同的。墨方把几个相同的颜色打乱,要想办法复原,找不到其中的方法,是无法还原的,只能是越变越乱。”   “我有点明白了,这在兵法里,算是连环计,环环相扣啊!”龙且算是明白了。   “逍遥先生的意思,是不是计划可以如墨方一样,眼花缭乱,变化万千?”盖聂明白了。   逍遥子点点头。   “可要怎么计划,这是个问题啊。”   大家又一次陷进了思考里。   “我倒是有个办法,不知道合适不合适。”   开口的是少羽。   “你说说看。”   “这上面再用一下围魏救赵?”   “是一个不错的办法,问题是怎么做?”   盖聂提出了问题。 作者有话要说:     ☆、韩非死因   “据情报,丁胖子除了做三餐,实际上都呆在子牙狱。”   “什么,那个地方岂不是。。。?”   “是,很难找。”   短短几句话,就说出了当下困难。   “要想找到丁胖子的具体位置,又是番功夫了。”   龙且如是说。   “等一下,如果是用这个办法的话,章邯岂会想不到,恐怕还没等我们救出丁胖子,我们反而危机重重。”少羽首先反对,逍遥子也点点头。   “子羽想的没错,然而为今之计----”   子房正要接着往下说时,他接到了一个让他在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的真相。   海月小筑的刺杀是冲着小圣贤庄去的,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然而在他意料之外的,却是会有那么多股力量掺和,包括影密卫。   他又一次不说话了。   “看来海月小筑的刺杀,不仅仅是针对小圣贤庄,也是帝国内部的角逐,”“当初就该想到,现在才知道是不是太晚了一点。”   姜氏虽然作为七宿之一,然而她毕竟不是小圣贤庄的人,并不知情,接着听了下去。   “非也,现在知道也不算晚,可以好好的分化一下他们的矛盾,我们也可以借着那一点时间好好的喘息一下。”   颜路总算是开口了。   然而他心里的恨意并不比他们少,那次的行动竟是针对着小圣贤庄,实属可恶!   但他不能,不能把这样的情绪宣泄出来,这里不是别的地方,是蜃楼。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逍遥子问,“我在咸阳的最后一年。”   颜路推算出了时间,心里的恨意更甚----混蛋,我竟然什么都不知道!!   他绽开一抹冷笑,言语里是彻骨的冷意,咬牙切齿的往外蹦字:“哼,他竟然,竟然对我封锁消息,这个冷血的混蛋。”   姜氏是不知道颜路在咸阳那一段的,转过头看向盖聂,盖聂只是淡淡的说了两个字。   嬴政。   而子房却极少见到自家“内人”这样的冷笑。   他知道,只有恨到极点,无繇才会咬牙切齿的蹦字,他也知道,海月小筑的刺杀,那么多股力量都在掺和,不仅是帝国内部的角逐,也是把小圣贤庄当成了狩猎场,他能不恨吗。   连一旁的逍遥子听了都觉得冷得不行,但他心里清楚,帝国把小圣贤庄当围场,任何一个小圣贤庄的人都会觉得心寒,何况当初还是二师公的无繇。   然而,一个计划从颜路的脑子里产生了。   “小可有个计划,不知可行不可行。”   子房知道,自家“内人”要开始狠狠的报复了,他绝不拦着,而且还要助自家“内人”一臂之力。   “丁掌柜要救,但要另想他法。重点在于一个人。”   “章邯。”   “没错,就是他,他是什么样的人,你们都知道了。要想绕开他根本不可能,但是要把他弄得晕头转向并非不可能。”   商议的声音很小,就是不想让章邯知道。   “而且,如果能嫁祸到另一方身上是最好不过,但他是个人精,嫁祸是不大现实的,但是可以嫁祸到另一队人身上。”   “谁?”   “六剑奴。”   “他们不是当初就....?”“他们那么好消亡吗?那么庞大的一个组织,当初不过就是死了几个人而已。”   “关键是,演员要齐啊。”   无独有偶,星魂从他自己的渠道得知了这个消息,与其说是帮他们,不如说这一次是彻头彻尾的利用他们,趁此机会也好好的恶整一把影密卫。   “我现在算是知道李斯为什么要杀韩非了。”   子房听他们说的差不多了,这才说了一句。   “难道就是因为----”颜路想通,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其他人并没有开口,这是儒家自己人的事情。   “恐怕是的,不然他杀韩非干什么。”   两人已经想明白了,逍遥子还是问了:“虽然老夫不该问,韩非的死因是?”   “就是这个。”颜路平淡的回答。   “就是这个?难道?!”逍遥子也反应了过来,与此同时反应过来的,还有无繇与子房。   “我真是瞎子,小圣贤庄位于齐鲁之地,这个地方当年就是齐国的,说不定----”   “恐怕李斯求学的时候,也怕是找到了些线索,不然也不会去问韩非了。”   “也由此,韩非才有了杀身之祸。”   俩人别提有多无奈了,少羽宽慰到:“哪有后悔药卖,现在小圣贤庄也回不去了。”   “或许这次的行动中,可以顺带整整法家?”   “是个不错的办法。”“可惜李斯和李由都死了。”   “现在的法家比以前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其领导,你们是绝不会想到的。”   子房冷冰冰的话语,让人感觉事情不妙。   “正是赵高。”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他的手段比李斯和李由更加狠毒,要是落在他手里,是一个也活不了。   大家也没想到,在这么一个危机重重的地方,居然把韩非的死因找到,实在是不敢相信。   “来,我们一起商量商量,怎么把计划更加完善。”   几个人又聚在一起,把计划弄的更加完善。   “哈哈哈,果然不错,借此机会狠狠的整整赵高,也整整影密卫,真是不错。”   商议完毕,九个人笑了。   但他们不知道,星魂已经决定好好利用他们,彻头彻尾的整影密卫。   “现在的问题是,怎么去做。”   少羽说了个实际的问题,如何做是个麻烦事,而且还都在蜃楼上。   “少羽说的是,所以得把所有情况都要考虑进去才可以。”逍遥子捋捋胡子,慢腾腾的说。   “问题是,他们会给我们很多时间吗?” 作者有话要说:     ☆、该结束了(一)   “就是因为不会,所以才要抓紧时间。”   颜路言。   “如果能一次了结掉一切,那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说的是,是该了结的时候了。”   大家纷纷赞同。   然而事情是出乎意料的顺利,简直是有意的。   “你们不觉得奇怪吗,这么大一件事情,为什么会这么顺?”   首先提问的是龙且,其他人也赞同的点点头。   “这是在下套吧。”“下套?”   “是,目的就是要我们放松警惕,然后再各个击破。只是不知道这套是谁下的。”   张良和逍遥子都想到了。   “星魂现在很忙,能有这个主意的大有人在,章邯,赵高都有可能,”盖聂也开始分析起来,然而大家都没想到的是,这次的主意竟是他们俩合谋的。   赵高不知道从哪儿得知的消息,得知联盟要对付他,就找到了章邯一起商量。   “怕只怕,他们是合谋的,会更不好对付。”   颜路说出担心。   而颜路的担心也正是事实。   “章将军这一招果然是绝,下官可没这么好的想法。”“若非这么好的情报,本将军也无法做出这样的决策。”   “但他们更是联盟当中的精英,他们的脑子可不比我们差,尤其是张良,不在本将军之下,赵大人你可要当心。”   “下官明白。”赵高笑笑,却有了主意。   众人这下犯了愁,怎么办呢,这儿不能不管,所有的事情也该了结了。   然而,留给他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我们所剩时间不多,必须尽快定下来。”   姜氏言,其他人也点点头。   其实子房和无繇何尝不知道,要尽快定下来,但形势的复杂又容不得太急。   最终还是决定兵行险招,放手一搏了。   “事到如今,恐怕只有放手一搏,才有生的可能,但如何通知外面的人?”   “顾不上通知了,不通知反而也是对他们的保全。”“但是,他们根本不知道我们的消息....”   “那么这样,就给他们一个蛰伏休息的消息吧,我们这里谁也不知道是否还能活着。”   短短几句,做出了最坏的打算,子房说的没错,这种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思来想去,最后决定无繇趁夜出去告诉一趟。   是夜,无繇找了个合适的时机,离开了蜃楼,当然他的身上没少了那柄含光剑。   这恐怕是他第一次用含光剑,但会不会是最后一次,谁也不知道。   那么多次交手他都没有用过,一半是因为他有阴阳术的支持,失去阴阳术支持以后,他也没有用过,是在和李斯他们斗智。   现在用,多少有了些诀别的意味。   颜路讽刺的想。   他穿着夜行衣,离开蜃楼以后,找到了联盟剩下的人的驻地。   “谁?”徐夫子很警觉,范增倒是对这气息熟悉了:“无碍,徐夫子,是颜二先生。”   “果然还是瞒不过范先生。”颜路一边回答,心里早就对范增多了很多的防备,当然范增是不知道的。   “颜先生,蜃楼之上戒备森严,你是如何出来的?”蝴蝶夫人有些奇怪。   “自然得等到天黑之后才能出来。你们怎样,情况怎样?”颜路自然是关心外面的状况。   “你们一上蜃楼以后,就失去了联系,现在是日复一日的严峻,我们得想办法把事情解决掉才行啊....”清莲夫人也是忧心忡忡。   “我此番出来,就是要跟你们说,赶快离开桑海,越早离开越好,休养生息,保存各家实力,等待以后再次崛起。你们两宗也别内斗了,找个合适的时机合宗吧。至于我,”他没把话说完,眼里却有了一些决绝。   他们再不明白也知道,蜃楼上的几个人是什么样的处境。此时,或许只有离开,才是给他们最大的支持吧。   于是他们商量了些许时候,范增告诉了颜路:“我们就在当年墨家隐居的地方去,现在虽说紧张吧,却也没有巡视到那里去。老夫会小心他们的安全,你们就尽管放心。”   颜路自然是放心的,他知道范增的智谋绝不在子房之下,于是没多久,他们就分别了。   回到蜃楼之后的颜路,第一个遇到的人,不是子房,而是章邯。   “竟然是你....竟然是你...”虽然颜路知道会有什么样的情况发生,然而他还是遇到了章邯。   “把他带走,关起来,没本将军的命令谁也不许动他。也不得让任何人知道。”章邯背对着颜路,冷冽的命令手下。   当然了,这个时候的颜路对于章邯来说,是最有用的人,要想从他身上得到情报,就要到他好点。   而另一边,子房他们见许久未有无繇的消息,也想去打探一下情况,却被逍遥子阻止:“再看看吧,没有消息也是好消息。”   章邯呢,已经让手下们完成了消息封锁,他们是不知道颜路再次落在章邯手里的。   而这边,章邯来到关押颜路的地方,看着颜路被一种屈辱的姿势锁着,他也知道,面前的人武功不差,甚至是一流的水平,如此处置也是下下策。   “你想怎么样。”   此时的颜路,虽说被屈辱的锁着,但还算不错,留下了男人的尊严,见了章邯也照样站得起来,冷漠的和他说话。   “放心,颜先生,本将军只是想从你身上得到想知道的一切,没有本将军的同意,他们是不会动手的。”   “你休想知道。”   又是冷漠的回答,而这一次,无繇那白皙的皮肤却得到了一鞭子,当然是章邯示意的。   “别以为本将军什么都不知道,把我们玩在股掌里,你们就不要以为影密卫是吃干饭的。” 作者有话要说:     ☆、该结束了   章邯的言下之意,就是:我们都知道了,别把我们不当回事。   “本将军让你见个人。”章邯顿了顿,侧身让一个人进来了。   这个人正是赵高。   颜路的反应多少有些复杂----既在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他知道,他的担心成了现实,果然是合谋的主意;意料之外的,是中车府令竟然丢下一摊子事情不管,上蜃楼做什么,总不至于说除了找章邯就没别的事情了吧?   “果然不出所料。”   一如刚才的语气,他对赵高也没什么好态度,却见赵高笑得魅惑,勾起颜路的下巴,“颜先生既然知道了,倒是解释解释为什么还要离开蜃楼。”   “这才是我要问的,你不管那一摊子事,到这上面来,不会只为了和章邯见上一面然后就接着商量算计我们吧,定然还有别的目的。”   一席话把赵高说的哑口无言,他除了找章邯一起共同算计联盟的人以外,确实还有无法告知他人的目的。   “你,不过是个奴才,轮不到这样和我说话。”   言语里,尽是对赵高的蔑视。   他再怎么样,也是贵族出身,被一个奴才这样对待,能不生气嘛。   章邯也示意赵高离开,他走以后,章邯接着说到:“本将军虽说不是李斯,但你也该知道,影密卫要想对付一个人,也不是吃素的。”   这是潜在的威胁。   而直到这个时候,子房依然没有“自家内人”的消息,于是决定自己前去打探。   “子房,你这一去,不比任何时候,定要小心,也要平安回来。”逍遥子和其他人可不希望他也回不来了。   “放心,我会的。”   那一抹云淡风轻的笑,也只有他才能在这样的环境下笑得出来。   不过片刻,子房也出去打探消息了,逍遥子留在里面照顾着其他人,如此环境之下,他并不希望这几个人再出什么事了。   “什么,关押了一个人,谁?”   与此同时,星魂刚刚忙完回来,就听说章邯关了个细作,但他万万想不到,这个所谓的细作,正是颜路。   “回禀大人,是颜先生。”手下回了消息,让星魂愣在当场,挥挥手让他走后,他再也顾不得想那么多,去找被关的地点。   然而这番话也被正在打探消息的子房听见了,他愣得差点把手中的凌虚掉了,握紧了手中的剑,心里现在只有一个想法,就是要救出自己的“内人”,让他再也不受伤害。   “我呢,倒是有个办法。”脸色发白的颜路笑了笑,对章邯说了这么句话。   章邯倒是想听一听,这种情况下的颜路要说什么,冷淡的回了一句:“讲。”   “我从未和你交手过,今天就当是交手,如果输了,就告诉你,如果赢了,你就要放我走。”   不得不说,在这种情况下,颜路才提出了输与赢的交手,而他能告诉章邯的,自然也不会全是实话,当真是精谋。   看着章邯没说话,颜路接着说:“如蛆附骨,如影随形,总不是浪得虚名吧。”   “好,本将军就给你这个机会,但是仅此一次。”   他命人放开了颜路,却没见到颜路的武器,笑言:“你和本将军交手,没有武器可怎么行?”   “放心。”   放心?章邯可搞不明白了。但他首先出招,且一来就是杀招。   一次一次的进攻,却一次一次的被颜路巧妙化解,章邯冷冽的说:“你再不用武器会很危险!”   “剑,已经在我手里,你得小心。”   这个时候握在颜路手里的,正是那柄含光剑。   章邯不是不识货的人,“含光?怎么在你的手里?”   也就是他说话的工夫,剑已生成。   一场惨烈的交手,就在蜃楼之上展开了。   而子房听到叮叮当当的交手之声,心下一惊,心想:该不是“内人”和谁交手了吧?   他想的也对,正是交手,等他赶过去一看,让他愣住了,交手的两人,正是他的“内人”和章邯。   “这么说,他是落在了章邯的手里,这柄含光剑居然在这个时候用上了,师兄必定是有了牺牲自己的打算,但自己怎能看着他去交付掉性命?”   子房如此想着,没顾上多想,就把自己也置身于战圈里。   “你----”惊讶的不止是颜路,还有章邯。   而子房第一眼看到颜路身上的伤,他知道,有伤的“内人”,即使武功再高也会下降些许水平,自己赶去也正好可以救火。   让子房更想不到的,是颜路一把把子房推开,“你站这里干什么,这里不关你的事啊,赶快回去!”   他只是为了让子房回去把他们几个人都喊过来,以备随时支持,然而面前是章邯,他又不能明说,只好出此下策。   子房选择既不插手也不离开,静观其变。   让他在意料之外的,是那一向不争而争的师兄,这一次,对章邯下手了。   随即笑笑,想起了多年前他和子妍、师兄三人一起在燕国废都的时候,师兄杀人的情景,师兄就是这样,不到最后的时候,他决不轻易杀人。   这一次,他重伤了章邯,也算是够了。   “好....很好....你....是第一个....敢重伤....本将军的人....本将军放你走....”   章邯虚弱的说。   而颜路没过多久也支持不住了,子房顺势接下了“内人”。   星魂知道了最新报告,挥手让他们下去了,他知道,这是自己该面对一切的时候了。   他看着姬如千泷破解了七宿最终秘密,脸色大变,欲把她杀死灭口,最终还是把她打晕,剪去了她的鬓发,恢复了她原来的样子,把她交到了逍遥子的手上。   “这是吾能所做的最后一件事。接下来,吾还能否活着,谁也不知道。”   这是星魂对所有留在那里的联盟众人所说的真心话。   “万事小心。”   不出所料,星魂遭受到了阴阳家史上最残酷也最严厉的刑罚。   “本座给你两条路,一是死,二是招供。”   “招也是死,不招也是死。”星魂惨白笑笑,用紫光变出剪刀,剪去了鬓发,这就意味着,他不再修炼阴阳术。   “你倒是放弃的快。”   这个声音,正是东皇。   “来人,把星魂锁起来,关到水牢里去,慢慢折腾。”   不曾想,星魂留下了多年来他自己修炼的法术,他放弃的,只不过是东皇教授的法术罢了。   “你----好一个星魂....”   蜃楼内外,热闹非凡。   回到房间里的子房和颜路两人,首先看到的,是姬如千泷,而他们先看到的,则是受伤的颜路。   “怎么回事?”双方一见面,开口就问怎么回事。   “师兄和章邯交手,重伤章邯,他自己则是在交手之前就受了伤,月儿姑娘怎么回来了?”   “月儿...月儿...”天明总算是看到了朝思暮想的月儿,可现在的月儿正在昏睡中,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是星魂送她回来的。他现在恐怕也难过,我们还是立刻带她走。”   “想走?”   这尖锐的声音,正是大司命。   “怎么能把这茬忘了?”少羽暗恨,大司命看到了姬如千泷,本想带她回去,却被弹得很远。   自然是盖聂和逍遥子联合设下了防护罩,保护着月儿。   “想带她走,你也不想想你有几斤几两。”   “我还要跟你算账呢!”天明一见大司命,就恨得咬牙切齿,他拿出那把墨眉,直指大司命。   “哼,雕虫小技。”   天明可没跟她打招呼,直接就和她打起来,打伤大司命,“葱爆烤鸡,可还对你口味?”   “这小子,居然还留了一手,”大司命暗想,但她来不及再想,因为已经受到了逍遥子和盖聂的联合进攻。   “还站着干什么,立刻带她走!”少羽立刻说到,剩下的人带走了月儿。   多年以后,秦朝灭亡,天下归西汉,一日子房下朝归来,见门前管家恭敬的行了个礼,“侯爷,小姐和侄小姐都到了,二爷正在里面说着话呢。”   “师兄,二师兄,我回来了~!”   那熟悉的声音,当然是为避战祸而躲在瞻紫楼的子妍,月儿则是以侄女身份认下的,反正她早已无家。   许久未见,自然是高兴的,久在小圣贤庄的礼仪她早已潜移默化,请了个安,却一把被无繇扶起,言语里全是宠溺:“哎呀,一家子还来这些。你这个丫头啊。好好照顾月儿姑娘。”   “嗯,知道啦,二师兄。哎哎,二师兄,我听说你们那年逃离蜃楼的时候很惊险,是怎么回事啊?”子妍问道。   “这个,就由本座来回答吧。”   这个声音,除了下人,在场的四个人再熟悉不过。   “二,二爷....他直接就进来了...我们根本拦不住...”门房诚惶诚恐的对颜路说。   “啊,你们去端杯茶来,然后就下去吧,我们有话要说。”颜路淡淡吩咐到。   下人端来茶以后,关上房门,走了。   “星魂大人,你怎么逃出来的?”首先开口的是子房。   “这么久了,你居然...”子妍也很讶异,他不是早就被阴阳家那残酷的刑罚处死了吗?   “是,本座也以为是必死,然而那一刻,本座自己的修为达到极点,经历大小数十战,逃出了生天,也在那个时候,本座知道了你们经历了恶战,才逃出了蜃楼,没过几年天下就大变了。”   此时的星魂已然恢复了本身的样子,这也是他们第一次见到。   他们聊了许久,直到深夜。   深夜,等他们休息了,子房抱着白皙的无繇,狡黠的说:“我好像好久都没碰你了吧?”   “我---你就知道欺负我---”无繇脸都红了,这时候子房从背后环住颜路的腰,软语回荡,让无繇意犹未尽:“今生与你把臂同游,与你泛舟湖上,你可愿意?”   “啊?”回过神来的无繇,这才发现,自己已经什么都不剩了。   “从今夜起,我会好好的疼你,直到永远。”   “那,子妍她们你就不管了?”“她们就回道家去也是不错的,空了我们去看看她们。”   寥寥数语,把两个女孩的以后决定了,而三年以后,山水之间,则是多了两个泛舟湖上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那把湛卢并不适合颜路,给了星魂了。颜路的剑为含光。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